黑研小段子

《if研磨先告白》
-很短、只是寫喜歡的梗
研磨在國中時，就經歷過大他一屆的黑尾先一步畢業，到明年才又恢復兩人一起上放學。
國三那年自己是如何在人數稀少的排球社熬過練習時間、又是如何一個人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家的，研磨也記不太清楚。
倒是在假日常常跑來找他一起打排球、手舞足蹈的描述高中排球社發生了些什麼的黑尾顯得記憶猶新。
可是這次不太一樣，音駒排球社的高三在春高後引退，各自開始為畢業後的出路專心準備。
(下收)

研磨第一次感受到黑尾突然間離自己那麼遠。
——黑尾會去念哪裡的大學？如果決定去的大學在很遠的縣市，黑尾會不會也隔一個學期、甚至一年才會回家一趟？
甚至研磨開始想更遠以後的事情。
——自己要像進入音駒高中一樣，再接著去黑尾念的大學嗎？
每當這種依賴性過高的想法冒泡時，研磨總會產生一點點自我厭惡。
「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想要跟熟悉的人一起上學。」
「我自己一個人不管去哪裡也都可以。」
研磨的理性與感性就像小天使和小惡魔，終日在他腦袋的左右兩側不斷發出異議。
「沒有阿黑也可以嗎？」
「距離越來越遠，也會漸漸變成跟現在不一樣狀態的『朋友』，大家都是這樣的吧？」
研磨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喃喃自問：「......既然理解了，為什麼還要擺這副表情。」

今天是音駒高中的畢業典禮。
研磨能感覺到，自從春高後，心裡面脫離理智的那個聲音越來越大聲。
現在已經到了有點震耳欲聾、聽不太清楚周圍聲音的地步。
畢業典禮舉行的時候是在禮堂，結束後排球社的大家都聚到了校門口的樹下，很多人都哭了。研磨手插口袋的靠著樹站著，看著畢業生們和其他人不斷的寒暄、在彼此衣服上簽名、拍合照。眼前發生的種種像是無聲的默劇，好像這一切都離自己有段距離。他聽不清楚大家在講什麼，心裡面的聲音太大聲了，已經是無法辨識語意的程度。

黑尾從出禮堂開始就不斷的有人找他拍合照，終於消化掉人潮後，他原地環視了一圈尋找研磨的身影。
兩個人對上了視線，黑尾笑著朝研磨站的樹下走來。這時突然有一個女學生快步走出來，攔住了黑尾的去向。
研磨看著那個女生嘴巴開合了幾下，換來黑尾有點苦惱的笑臉，接著黑尾朝對方微微欠身，看起來像是在道歉，也像是在道謝。
這一幕在研磨眼中像是被切掉了音頻的校園青春劇。而他的心裡，突然也像是被靜音了。

當一切雜音都消失，他終於能聽清楚那個非理智的聲音，最大聲的那句話是在說什麼。
——原來我喜歡阿黑。
研磨心裡想著，也用低喃的音量復述出來了。
接著他才看到已經站在自己一步之前的黑尾。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站在這個距離了。
這棵樹下維持安靜了幾秒鐘，也可能只有零點幾秒鐘。黑尾的眼睛睜大、臉紅到耳朵，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看著研磨。
這是研磨第一次覺得無法跟黑尾對視，低頭撇開了臉。

畢業典禮中午便已落幕，黑尾只能自己先回家。原本以為在畢業這一天，會像是為青春的里程碑做一個結尾，心中應該是充斥感慨、不捨、期待或憧憬。
實際情況則是，一路上滿腦子都是研磨說那句話的表情和聲音。而最讓黑尾鐵朗(18歲)感到困擾的是自己的反應相當不對勁。
回到家洗完澡，看著洗手台鏡子裡的自己，他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看起來也太開心了吧我。」

研磨難得做出完全沒有計畫的言行舉止，就被自己蠢到想移民去波蘭，最好在彼此都忘記這件事前都不要跟黑尾見到面。
熬到了放學，研磨感覺腦袋冷靜了下來，逐漸恢復正常的思考運轉狀態。
久違的一個人放學回家，路上想了想又覺得還是不要移民好了，像這樣在離家步行一分鐘的距離，就能見到喜歡的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甚至有餘力吐槽自己，「居然喜歡男的」、「喜歡男的就算了，還喜歡上從小認識超過十年的隔壁鄰居」，一邊想東想西，一邊就走到了家，孤爪研磨(17歲)一回到臥室發現，黑尾已經換過衣服等在他房間裡。

不想被樓下的父母聽到，研磨臉上表情扭曲、壓低聲音質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黑尾也從地上站起來解釋：「因為我一直在想你說過的話……想著想著，就很想再過來看看你。」
話畢，兩個人都無法直視對方。房間裡兩顆番茄又陷入尷尬充斥的沉默。
研磨丟下背包和外套，邊說：「好熱......你也不先開冷氣。」邊繞過黑尾想去拿遙控器，被對方先拿走按下開關。
黑為隨手把遙控器扔到桌上，轉而拉住了研磨想縮回去的手臂。
「……那句話之後，沒有其他要跟我說的嗎？」

從幾個小時前聽到那句話後，7歲到17歲的大大小小研磨都在黑尾腦海裏面跑動。現在眼前這個被抓住、一臉寫著「我不想說話也不想承認」的研磨，抿著嘴好像一顆在生氣的包子。
他似乎從來沒有用「可愛」形容過這位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卻像是在幾個小時前開竅了一般，現在的研磨在黑尾眼裡很可愛，從以前、兩人認識開始，也一直、一直都很可愛。

研磨覺得事情的走向越來越不對勁，這感覺跟他在遊戲中，只有15等的時候不小心闖入等級50以上的區域一樣，直覺強烈的「這裡好像不是我該來的地方」，讓研磨想選擇「裝死」或「逃走」。
不過在黑尾意識到自己早就喜歡上了研磨，尤其是知道對方也喜歡他的情況，就沒想過要再繞路了。
「研磨，要跟我交往嗎？」黑尾選擇「使出直球攻擊」。
研磨當場血條歸零，倒在床上。

在這之後，黑尾時不時跑到排球社看學弟們練球，再接研磨一起回家，周末也經常待在研磨房間裡，兩個人各做各的事，看書、打遊戲、看排球比賽。
雖然大體上做的事其實都跟以前一樣，但研磨仍然感覺到「開心的程度」有所不同。
肢體接觸以前也會有，但交往後更多了，不只是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在這小小的房間裡嘗試著牽手、擁抱，感覺有點奇怪，但又不是很想放開。
研磨已經知道黑尾要去念的學校在哪裡，與先前不同的是，他現在心裡很平靜。
書看到一個段落，黑尾伸了一個懶腰，手放下時很流暢的把玩遊戲的研磨勾進懷裡，吻了一下他的頭頂，站起身說要再去樓下拿喝的上來。
研磨應了一聲，從頭到尾都低著頭，好像完全投入在遊戲裡。

在黑尾下樓的腳步聲漸弱時，研磨才放下打到一半的遊戲機，抬手摸了摸頭頂。
「......呼。」
還是像在越級打怪的感覺。研磨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