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棺】格里忒
# 07

明明應是不為人知的祕密,曾幾何時演變為爭相搶奪的殺手鐧。而水面上的尋常百姓依舊渾然不覺,以為世界仍依照自己熟知的規則運作,依循四時寢起坐臥。
【王棺】格里忒
  按下遙控器,壁爐裡的「火焰」就會變得微弱。暮春滲入絲絲暖意,不再需要人工製造的溫熱。修伯特抬眼,正好與櫃上仿造鬣狗的工藝品相視。工藝品的製作手法並不高明,惟獨一雙雙逼視現世的眼睛迫人非常。修伯特不知道喬安娜釋出於安全感,抑或嚇唬客人的興趣才購置這些物什。故此,修伯特不喜歡這座租給重要線人的房子。可與喬安娜聯絡時,修伯特向來親自上門。只要假手他人,再機密的暗號都可能露出馬腳。

  「格里忒跑到聖座去了。」

  「哎?真的嗎?不愧是執行官大人。」喬安娜不露詫異之色,逕自為客人斟滿紅茶。修伯特沒有悠閒品茗的心情。

  「你似乎早就料到了。」

  「怎麼會呢?」裝傻末了,細軟如春風的聲音斬向指揮席:「您才是。看起來一點都不意外。」

  「他對『鴉聲』的事件很有興趣。」
【王棺】格里忒
  「誰都看得出來和吸血鬼有關。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們窩藏著什麼重要人物。」

  即使聖母統治的雪境也難免於庸俗的角力。政府、樞祕院──還有不見容天日的黑幫,以平民不得窺其一斑的視角建立堅不可摧的平衡。「擴張勢力」是最初的臆測。抽絲剝繭至本質漸次暴露的眼下依舊不算謬誤。不過還有更深遠的目的,或說手段。明明應是不為人知的祕密,曾幾何時演變為爭相搶奪的殺手鐧。而水面上的尋常百姓依舊渾然不覺,以為世界仍依照自己熟知的規則運作,依循四時寢起坐臥。
【王棺】格里忒
  代表兩種勢力的兩人隔桌相對。喬安娜已非黑幫成員。修伯特也無法代言誨廳的立場。但十數年歲月鍛鑄的習性並非一朝一夕得以淡化驅除。如果以形而下的信號為意念之象徵,觀看兩人與兩人安置的光景,會覺得彼此水火不容。電影裡的黑幫幹部笑臉盈盈,而承正義重擔的一方必須愁眉苦臉。

  「……如果他有聯絡你,請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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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棺】格里忒
  指揮席告辭後,格里忒從廊子後方走出。他換上極為低調甚至有點寒磣的棉衣。刻意擱了幾天未梳洗的雪髮有幾許毛躁雜絲垂落。手腳沾上適當的髒汙。只要斂下不服輸的眼簾,他就會成為一道隨處可見的弱小影子。

  「再確認一次。後天晚間八點十分,是嗎?」

  「沒錯。」喬安娜答,「您這麼做,樞祕院不知情吧。」

  「他們不會介意的。」格里忒抬手命髮絲流過指間,「可以一網打盡對誨廳來說肯定是好事。至於修伯特先生……會把功勞給他的。」
【王棺】格里忒
  鴉羽深入夜不閉戶的城鎮。刊登在困乏街區的廣告無甚特別。風格相若的紙張爭相搶奪雜草鑽出的磚牆,不斷招徠為了錢什麼事都肯幹的老少男女。格里忒在數天前便撕下一張,好在目標登場時出示通行證。
【王棺】格里忒
  抵達橋下時,已有三名氣質類同的青少年聚集。面面相覷。金眸粗略地掃掠四人的眉眼。興許偶爾會蹺課,說不定也會偷東西,但與混混之流尚且無緣。託容貌的福──大概還有那雙彷彿對世界興致盎然的靈動金眸之故──格里忒即使年長幾歲也能輕易混入其中。男人的形廓挨近他們前,橋下已增加至六人。他們均別開視線卻又難掩好奇地悄悄覷著彼此。欲言又止。名字終於沉落腹底而未託於唇瓣。接著男人來了。失序捲髮及肩,蓄在上唇的髭鬚極黑,反襯托其面色之蒼白。神色低抑。素樸的上衣外是成套廉價西裝。乍看之下不是重要人物。但誰敢篤定呢?執行官也同樣戴上不起眼的面具,藉由死角頻頻窺視。
【王棺】格里忒
  「只有六個嗎?好吧,跟我來。」男人似乎有點失望,繼而叮囑道,「待會什麼都別問。只要好好依照指示,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男人領著他們延往霍爾卡。繞過幾條無名巷道,晚霞漸次轉為深紫,徘徊的路人不知何時已散盡。停步的平房距離格里忒上回潛入的屋子不到五百公尺。室內極暗。視覺幾乎遭剝奪,只有茫然。侷促。焦慮。興奮。情緒的氣味互相交融侵蝕鼻尖。點燈後,映入眼簾的卻是頗為尋常的客廳──甚至以霍爾卡貧人區的標準而言過於淨潔。男人為六名青少年斟了茶,接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解釋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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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詞極為籠統。格里忒心忖,是因為「同伴」們不約而同地感到困倦吧。詳細說明也沒有意義。執行官沒有遺漏左側的少女猶豫不決時,男人射出隱隱帶有威嚇意味的眼神。

  如果是刑偵電影,主角理應假裝自己飲下了混有安眠藥的茶水,再伺機逃離,最後用計將城裡為所欲為的幫派驅逐──不過,格里忒的目標並非大義。因此他任由散發粗糙茶香的液體流過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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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棺】格里忒
最近工作比較忙沒辦法上班偷寫,覺得這個速度還是不要寫太多有的沒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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