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安
則安
每每經過地球,我都會猜想裡面的世界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我從不擔心周許他們會過得不好,畢竟他們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

恆清的靈魂逐漸恢復,但還不夠。為此我跑了好幾個世界系統,讓恆清的靈魂能夠進去轉世,藉由投胎的方式來修復靈魂。

而我也會藉此進去遊歷。
則安
地球時間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恆清的靈魂終於穩定下來。等到他的靈魂修復大半之後,我就把人托付給朋友照顧,讓他帶著去世界各地見習。

他終於如願以償,看見更廣袤的世界。
則安
我終於又回到地球。
則安
在踏入這個世界前,我在外面遇到了兩個人,夜景和夜安。我本要直接進來,但被他們攔住了。

他們說他們已在這世界在守候多時,看盡了世間變化。

「這原來是一個美麗的世界,曾有一時,世界之力遍佈世間,但隨即被戰火沒過。這個世界曾經因此封閉了一段時間,你來的真是時候,世界剛重新開放不久。」

「封閉?你是說前陣子的世界休整嗎?」

「是的,我和阿景在這裡觀看生命的起起落落,你是我們看過的第一百個進入的外來者呦!」

「我以為會更多呢。」

「我們也以為會更多,但事實上,更多的外來者在我們來到這裡之前就已戰死在世界之內,再次回來的也是同樣的一批人。所以算上你,才是第一百個外來者。」
則安
「但是我在你們來之前我就來過了,所以我只能說是第九十九個。」

「不,你依舊是第一百個,因為你並不屬於這裡,也不是從這個世界誕生的生命。」

跟他們聊來勁了,我便坐在他們身邊一同看著世界變化。

「所以新的外來者都在幹嘛啊?」我一邊觀察著兩人,並看著兩人發問。他們兩個長得挺像,都留著一頭藍色短髮,但以能量構成來說,應該不是兄弟,甚至沒有血緣關係。

比較嚴肅成熟的是夜景,比較稚嫩、開口閉口都是阿景的是夜安。兩人散發出的能量十分收斂,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兩人絕對是能在各個世界遊蕩且稱霸世界的強者。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同類呢。

「據我們的觀察,因為前個時期造成了大量傷亡與土地的極端毀滅,有幾個比較強的帶著自己的人來到這個世界開始進行重建的工作,似乎有意要建立全新的秩序來避免上個世代的悲劇重演。」
則安
「是啊,我跟阿景推測他們應該是要結合原本就在這個世界的固有勢力一起建立宮殿那些的,感覺要開始極權統治了呢。」

「是不是極權統治還不知道,但是這個世界的能量密度如果持續降低的話,新的一批生命恐怕會變得非常弱小,甚至對於原本就存在於這世界的強者毫無抵抗力,最後落得附庸或奴僕的下場。」

「不過你們沒打算進去投胎嗎?都看這麼久了,不進去玩玩嗎?」我誠心發問,如果他們一起進去的話,感覺會很有趣。

「不了,我們只是經過來這裡看看而已。」

「我跟阿景想看看這麼偏僻的地方到底會長出什麼樣的世界來,沒想到還是有不少小蟲子跑來了呢。」

「不要叫別人小蟲子,他們只是還沒到那程度而已。」夜景皺眉低聲訓斥夜安。
則安
「好啦好啦~阿景就是心軟,明明小蟲子就是小蟲子,在別的世界待不下去就來荒郊野外佔地為王,在我看來,他們比蟲子還不如呢。」

「夜安!」

蟲子嗎⋯⋯也不能說錯啦,的確有很多人來這邊只是為了搶資源,但如果原本的世界活得下去的話,大可不必跑到這麼遠的地方。

這兩人應該也是從不同位面來的吧,跟這裡的人差得可遠了。
則安
「對了,則安你不是要進去嗎?」

「是啊,好久沒回來看看了。」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啊?依照你的能力,應該可以去比我們所能到的更高的位面才對,我跟阿景都是這麼認為的。」夜安說完,跟夜景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面對夜安的提問,我只是笑了笑:「來玩的啊,然後順便看看這一層世界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我有個朋友在這裡工作,有空我也會去踹她辦公室的大門。」

「喔~原來是這樣啊,他們內部也在鬥爭呢,我跟阿景在裡面也有朋友,之後我們也會過去幫忙,希望我們不要變成敵人才好呢。」

「希望如此囉,好啦我要進去了,有空再聊。」

「掰掰!祝你好運!」
則安
正如他們所說的,這個世界的確開始重建了,甚至已經出現了一些宮殿,看能量構成應該是神族的後人加上其他外來者的傑作。

我下去繞了一圈,各地已經逐漸出現不同的文化了,看起來是上個世代遺留下來的產物。陸地分裂後又合併,世界地貌變得比以前豐富許多。

如果小枕頭們能夠看到這副景象,想必會非常高興的吧。

但我相信他們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看著這個世界的興衰,和阿宛一起。
則安
繞了一圈,我看見有個村莊突然升起了相當顯眼的能量柱,而且附近聚集了相當多的人。

出於好奇,我率先降落在那個村落。
則安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紫色的通天能量柱,底下圍著一群人,能量結構已經不如上個世代純淨了,看起來是不同種族互相通婚,後代成為各族的混血,幾乎沒有所謂的純種了。

眼前的人們各自用不同的語言竊竊私語,心念交錯,但大致上都是在講這次打敗其他村莊的人上去之後就會變成神族的一份子。

這我就有點好奇了,什麼時候只要打倒其他人就能成神了?

在下來之前我就已經把自身能量壓縮到常人之下了,我觀察了一下身旁最常見的能量構成,也給自己做了一層能量層罩在身體周圍。
則安
我站在人群中,但是沒幾個人注意到我的出現,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擂台上的人。不知為何,自己好像比大家都矮了一截,是我在上個世界沒調回來嗎?但我印象中上個時代我也是同樣的身高,但沒差這麼多啊。

周遭獸形人身的種族相當多,個個人高馬大,身形壯碩,但是裡頭的能量流轉卻不如外型給人的感覺一樣充沛,反而給我一種捨棄了能量的共鳴能力,選擇提高身體素質來適應環境的感覺,與環境的共鳴也不如以往強烈了。

在我還在思考之際,能量柱的位置傳來一聲巨響,我趕緊擠到前面觀看。幸好我的身高夠矮,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倒也方便。

台前圍觀的眾人很有默契地給擂台多留了一圈空間,地板濺上不同種族的血液,血紅色交匯在一起,霎時間誰也分不清楚地上是誰的血。
則安
我抬頭一看,上方還有不少人漂浮著,周身散發著白光,背後還有一對翅膀,眼睛同樣目不轉睛盯著擂台。但比起說是圍觀的吃瓜群眾之一,不如說是裁判的一員。聽旁人所述,擂台上的人似乎已經與不同村莊的人持續大戰十幾天了,是一路過關斬將來到這裡的精英。

周圍的人看得熱血沸騰,能量的強烈碰撞產生了足以掃倒眾人的強風,但是都被紫色的能量柱包起來了,看起來是沒分出勝負就沒辦法離開的節奏啊。

我定睛一看,裡頭的人已經打到雙眼發紅,身上的氣息皆已不穩,看起來是要進入最後的殊死戰了。我能夠理解大家興奮的原因,畢竟是各個村落的強者在爭奪晉升到上面的機會,只要贏了就能為村落爭光,可以的話還能夠得到更好的資源。
則安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人所選擇的生活方式嗎?強者為尊,弱者淘汰。

最後階級制度只會愈來愈嚴重,直到弱勢的一方出現了足以改變局勢的領導者,最後要不推翻強者自立為王,重蹈覆徹。只要人們還有分別心的一天,這個世界就會以不同的方式繼續戰亂下去。

離開嗎?還是繼續看下去呢?

算了,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就當作度假,到處晃晃吧。
則安
碰的一聲,看來是分出勝負了。

爆開的能量穿過能量柱襲向眾人,幸好有上方的裁判團適時放下了防護,削減了不少能量波動。但是戰鬥掀起的暴風依舊不減,我就看著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被吹走,前排只剩下我一個站在原地。

我是不是應該應景一下被吹走才對?

背對我的那位大叔緩緩地向後倒下,而戰勝的那個人身體搖搖晃晃的,剛剛的爆發好像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能量柱沒有因此而解開,只見台上的優勝者緩緩地往上升,他帶著解脫了的表情緩緩閉上眼,直到天際。

直到優勝者消失在眾人面前,紫色的能量柱崩散,周遭才爆出強烈的歡呼。

大家為了強者的勝利而歡呼,尤其是與他同村莊的,甚至有人激動到哭了出來。反觀比較外圍,倒是有一群人,始終都很淡定,僅僅是旁觀著人群的喧囂,有個人甚至相當嗤之以鼻,撇頭不理。
則安
儀式結束後,裁判團緩緩降下去清理台上的屍體,令我意外的是,眾人一哄而散,沒幾個人前來查看台上的亡者。我隨著人群走到外圍,看見了剛剛那群旁觀的淡定人群。

我這時才發現,他們之中似乎有一個神族呢。只是她的神族氣息被另一股氣息蓋過去了,看起來是有意壓制,那是⋯⋯妖的血統嗎?

掃視與神族同行的人,包含那名神族女性的話,一行人總共有四男一女。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有妖的血脈,只不過跟上個世代的妖又相差許多。感覺⋯⋯像是在清澈的水裡加上豚骨高湯,遠看顏色好像差不多,近看就知道整碗湯其實十分混濁。

而且因為剛剛的擂台賽,底下聚集了許多好戰的意識和能量,環境力場被鼓脹的氣息震盪,很像在悶熱潮濕的天氣裡,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型市集,身心已然疲憊,卻還要聞著周遭魚販肉販還有周圍各種人身上散發出的味道,自己卻不能離開一樣,令人不適。
則安
雖然已經給自己包圍了隔離的能量,但光是站在人群中,就能感受到身旁源源不絕的戰意與狂熱。

究竟台上的人是為了自己的榮耀而戰,還是為了眾人的期待而戰呢?

又或者說,他們根本別無選擇呢?
則安
轉頭看了看周圍,在儀式結束後,人潮也散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村莊去,現場只剩下零零散散幾個人,再來就是眼前的這個神族和他同夥了。

他們好像也不急著回家,跟著他們好像會蠻有趣的呢。

思考至此,我立即行動。

我走到那群人面前,選了看起來是團體核心,又是領頭人物,面色和藹的大叔拉了拉衣角。

「叔叔⋯⋯請問我可以跟著你們走嗎?我跟把拔馬麻走散了⋯⋯」

有時候長得矮一點也是有好處的。
則安
新世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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