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星星的故事〉
星星村住著許多星星,這些星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飛到天上,不過,因為路途遙遠,許多嘗試的星星最後都因為能量不夠,不敵黑暗而落回地面。
有一顆五角星,每天都會仰望夜空,想著如果自己能到上頭,該有多好。
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有一天,它決定出發前往太空。
「你想試試能不能飛到天上對嗎?」一顆沒有它那麼亮的六角星在它即將離地的前夕羞澀問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兩顆星星比較亮,比較有機會成功。」
五角星同意了。六角星伸出手牽起五角星,然後它們起飛。
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一開始兩顆星星都有點惶恐,因為它們從來沒有飛這麼高過。它們一直往上,往上,再往上。它們離地面越來越遠,星星村的亮光越來越小,不過同時,它們看到的風景也越來越寬廣。的確,兩顆星星的光芒勝過一顆星星,黑暗無法阻止它們,它們一直飛,一直飛,超越過了許多星星沒有辦法抵達的高度。空氣越來越稀薄,氣溫越來越低,五角星有點害怕,但當它望向六角星,六角星的微笑卻又驅散了安撫它的不安。兩顆星星的能量通過它們緊牽的手,在它們之間不斷流轉,相互補充。
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沒問題吧。」五角星想,「都飛這麼遠了。」
只不過,五角星一直沒忘記星星村的其他星星。從來沒有兩顆星星一起牽手飛這麼高、這麼久的,只有不夠亮的星星才會跟其他星星牽手,所有星星村的星星都這樣說。
「怎麼了嗎?」六角星問,似乎察覺到五角星的憂慮。五角星發現對方的光芒相較於起飛時明亮許多,幾乎和自己一樣亮了。
「你變得好亮。」五角星說。
「星星本來就會發光啊。」六角星理所當然地說,「而且你也很亮啊。一開始我就是被你的光芒吸引,才決定和你一起上路的。」
五角星聽了很得意,它是它朋友裡最亮的一顆星星沒錯。它覺得能夠和六角星一起飛是一件開心的事。
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它們又繼續往上。兩顆星星的光芒不斷突破黑暗,讓它們飛進以往鮮有星星抵達的高度。不過。
「你太亮了。」五角星告訴六角星。現在六角星已經比五角星還亮了。
「可是我沒辦法控制不要那麼亮。」六角星有點委屈,「而且,星星如果不發光,就不是星星了。我們可以一起發光,兩顆星的光芒會更耀眼,能飛得更遠吧!」
五角星沒有回話。它一直在想,如果星星村的星星知道它們是一路牽手升空的話,一定會恥笑它。
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我們一定要牽著手嗎?」五角星問。
「你覺得不好嗎?」六角星似乎有些困惑。
「要是被星星村的星星知道,會被笑吧。」五角星說。
「嗯,可是,為什麼要去管星星村的星星怎麼看呢?我們要去的天上,並沒有星星村的星星啊。」六角星理所當然地回答。
五角星沒有再說話。它腦海裡不斷浮現星星村星星是怎麼嘲笑那些喜歡牽手的星星的。就算再亮、再會飛,只要跟其它星星牽手,都會被它們嘲弄是丟臉星、缺角星、不是星。
五角星絕對不能當缺角星。
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於是它偷偷把星星能量轉移到它牽著六角星的手上,想逼六角星放手。
六角星看了它一眼,哀求道:「你在做什麼?不要這樣,我們快到了。」
五角星沒有理會它,又再加熱了一次,再一次,再一次。終於,六角星忍不住疼痛,鬆開了手。
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五角星非常滿意。它不會被嘲弄是缺角星、不是星了。可是它忘了一件事。它把星星能量轉移到手上,現在它的身體沒有足夠能量照耀了。它開始往下墜落,看著更加明亮的六角星繼續升空,奔向它們同樣祈願抵達的天空。
失去光亮以後,黑暗來的很快。它在失重的同時被黑暗吞噬。在完全失去光明的那一刻,它同時想起六角星和星星村星星的話:被笑是缺角星並不會真的成為缺角星,然而不發光,就真的不是星星了。
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
「所以五角星死掉了嗎?」一個小男孩舉手發問。Tine 微笑看著他,沒有闔上手裡的書。
「不,它沒死,不過也不再是星星了。」
「六角星有成功飛到天上嗎?」一個小女孩問。
「不知道呢,也許有,也許沒有,因為五角星也看不到了。」Tine 說。
沒有一個小孩看上去有聽完故事的喜悅,也沒有人再問問題或發表意見。
Sarawat 來接他們回家。他一邊開車一邊詢問後座的女兒:「爸爸今天去講故事,好玩嗎?」
「不好玩。」Charlotte 搖頭,「我不喜歡那個故事。」
「為什麼?」Sarawat 一頭霧水,「爸爸講了什麼故事?」
Tine 轉向車窗,「一個悲劇故事。」他說。窗外,暮色倒影在大樓上,把世界染成一片橘紅。
——
貝卡。그게 좋은거야💜
與其覺得是一個悲劇故事,對我而言,是五角星自己把自己推進悲劇結局的。 一念之間可以決定的未來,它自己親手寫了這個結局,被燙傷的六角星,也許疼痛但它會記得那個痛,然後更閃耀發光的。
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貝卡。그게 좋은거야💜 : 為什麼要在意其它根本就不重要的星星怎麼想呢?為什麼要用燙傷的方式逼迫對方放手呢?如果一直看著前方天空,注意自己的亮度,累的時候轉頭看看身邊的六角星的微笑,就能繼續往前飛了,可為什麼就不這麼做呢?寫的時候我一直想到這些。選擇都是它自己做的,殞落也是它選擇的後果。悲劇不是命運,悲劇是性格,以及一連串選擇的結果。
mitsuiro
我好像懂了什麼
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Nola💫
喜歡
少言。就是個小氣鬼
Nola💫 : 謝謝 Nola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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