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 棺
【異罪同源】
ft. ᴍɪʀᴀɴᴋᴇʟ.ɴ.
🔐某人上鎖資料的舊日會客記事。

——「我討厭被當成愚昧狩獵遊戲的獵犬,成為異血者不該再為了這種蠢事,而是試圖成為更高端的智人……」
無 棺
一位剛歸國的新星院士受到樞秘院的高度關注。

即使「讓」這位年輕人回國擔任院士的事,她是參加了議論,但根本沒加入投票;可克拉倫絲不只是樞機,還是身為院士團隊的首席之一,她哪可能置身事外——而當人詳細回報了那院士在研究室被闖入時做的事,她現在還真不想置身事外了呢。
無 棺
「請稱我為克拉倫絲即可,我沒有姓氏。諒我也不想多說妳已經聽膩的廢話而直切主題,Dr. Naznost,我聽說妳自稱有辦法改善排斥血族血液的體質。」

克拉倫絲坐在會客室的主座長背沙發,望著M.N的眼眸和話調都如同雪國的結冰湖面,感覺不出好惡。早些時候她向這位新任院士發了約時的郵件,並差人將她載來自己的教會,而非聖座內屬於她的樞機辦公室。
ᴍɪʀᴀɴᴋᴇʟ.ɴ.
在被迫歸國後,Mirankel的待辦事項清單只增無減。
研究儀器及材料的報關申請——偏偏關務人員又聽不懂人話——、新住處及新研究室的安頓、繁瑣且枯燥的任命儀式……即使在就職國家研究院的那段日子裡,他也不曾覺得生活如此疲憊……且煩躁。
而好不容易才剛將新住處——或是說新的監獄?打理成自己習慣的樣子,立刻就收到這位長官的邀約郵件。
ᴍɪʀᴀɴᴋᴇʟ.ɴ.
「首先感謝您的單刀直入及那個稱謂,克拉倫絲教授。」
自任命儀式以來,Mirankel一向被呼作「院士」或「院士大人」——這份本應不該屬於、且從不在他自我認同內的稱呼使他頻頻感到不悅。但眼前這位樞機兼首席院士卻願意罕見地以Dr.敬稱自己,耗費數時從住處奔波至如此偏僻郊外的煩悶也略減幾分。

「以外人底細來餵養自身的求知慾——是什麼讓樞秘院染上如此一貫作風?」他笑著,但在銳利的金色眼瞳下卻讓人感受不出一絲和善。
無 棺
M.N之所以受到高度關注,是因其研究「違背」了保守派的價值觀,但只是這樣還構不成焦點,重點是她有了可觀突破。

「就像妳會推試驗體去曬紫外線一樣,人為了自身利益能做到什麼程度,相信妳也不難理解。」

年輕人的話中冰刺顯見,但克拉倫絲才懶得為樞秘院開脫或安撫一個已經受他們控制且懷恨的人,直來直往對彼此大概還比較有意義。
無 棺
「妳的研究資料我能找到的都讀了,畢竟換血手術也是老方法了,妳想用自己的方式讓人類與血族突破生理限制,這一點……」

「如果我說,幾乎沒人知道我活了多久,而能當妳的臨床實驗對象之一呢?」

前句的暗示也是明顯了,說這種話她的神情也紋絲不動,只是提起茶几的杯子喝了一口,但眼眸是牢牢盯著M.N的反應不放。
ᴍɪʀᴀɴᴋᴇʟ.ɴ.
「在這個被名為信仰的鏽蝕牢籠囚禁、且嘗試越獄撕裂虛假天空之人會被折斷羽翼的迂腐箱庭中,還有如同您一般沒有隨之陷溺其中的高層我很是欣慰。」

藐視種族界線、擾亂人類安寧、瘋子——Mirankel在母國裡得到的評價與這些詞往往相去無幾,來自保守者不和善的眼神也沒少受過。
即使眼前之人的態度冷若冰霜,他依然在這其中感受到知情者中唯一的善意、唯一對自己信仰——科學——的肯定。
ᴍɪʀᴀɴᴋᴇʟ.ɴ.
「⋯⋯。」

感知不會出錯,這個人的確同為那類「殘次品」,但是——他奢求什麼?方才所提的突破生理限制?目的是?抑或是那已經是自己目前達不到的思維高度——光是同為為了結果不惜獻出自身的存在就足以瓦解Mirankel的敵意,取而代之的是稱得上獵奇的興奮與悸動。

「⋯⋯您的靈魂散發著我熟悉的味道,但我卻讀不透您的存在。」
「是什麼驅使您數次為信仰捨身?」

啊啊,他有時候真恨自己扯到研究、尤其是在接觸未知時就壓抑不住情緒,使它們隨意將臉上及言語中的餘裕一掃而去的毛病。
無 棺
「Dr. Naznost真是會說話。」這話聽來當是稱讚,但從克拉倫絲的神情語調都讓人感受不到正面的氣息,令人有些難以捉摸。

「我的年代不像你們有太多選擇,雖然想辦法爬到了籠子頂端,但半個身子還是只能押在裡面。」

在她眼裡,M.N闡述想法的樣子跟教會裡的牧者引用教義經典、不禁高亢的傳道還真有點像。
無 棺
「恐怕理由沒有Dr. Naznost期待的高度,但也許和妳差不多,找出能突破物理與制度上的可能性是我的興趣。」

「信仰與文化隨時在變遷,不是死寫在聖典上面就千年如此。智識是力量和籌碼,要是能將新世界造人的姿態,成為一項可控的變因……相信妳了解我的意思。」

與研究者面談,自己說的話就會難得比平常多。但上了年紀,已不會像M.N那樣提到興趣就外顯了亢奮。

果然這麼好懂。

「東方有句諺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被威脅回國、研究受到限制當然是損失,但也可能是妳新斬獲的開始。」
無 棺
「醫界研究出造血細胞移植技術的年代,換血手術也是那時開始的,而我是第一批受試者。體能、外貌年齡與壽命等,直到現今與後來者比較,都還能算最成功的一個——當然也和我一直為自己做的『調整』有關。」

她等於是透漏自己的年紀,重點表示自己是多好的樣本兼研究者。望著那金蜜色的眼眸在提到這類研究時,有著多麼純粹的情感,克拉倫絲心想著,一邊繼續說道。

「妳還年輕,有些事或許還不能精準掌握界線。但如果與我合作,商討好可控範圍,我能保護妳的研究繼續進行,如何?雖然妳多少還是得看我的臉色,不過這條路應該比妳現在腳下的還寬多了。」

淺淡的語調讓人感受不到熱情,只有理智的探討;但也許對自己的領域有極致的客觀理性,也是一種瘋狂。
ᴍɪʀᴀɴᴋᴇʟ.ɴ.
上一次嘗到完敗的滋味還是研究所時期對上自己的老師。

條理、穩重、思維模式,皆與Mirankel那天才跳躍式的飛進不同,面前這位歷練至少是自己三至四倍的學者,擁有的是不失前瞻性的、穩扎穩打的實力。Mirankel在意識到這點後只能以長嘆及帶著有些不甘的兩聲苦笑認輸。
和研究所時期相同,他承認了自己的不足,但不悔恨。畢竟身為科學家不曾排斥任何新鮮的體驗,如今一時的挫敗及啞口無言都會成為往後自己往後成長的養分。
ᴍɪʀᴀɴᴋᴇʟ.ɴ.
「兩年。」
「是我給自己被束縛於此最長的期限。兩年後的今日,Dr. Naznost已永久脫離貝施科涅茨。」
「在此期限內若您的囚牢比起那群蠻族提供的舒適,我不會排斥走上由您開拓的道路。」
或許只是想要在孤身一人的雪境內嘗試取回在國家研究院時擁有的強大後援,亦或是無法抑制現在立刻想找機會拿起手術刀剖開眼前自稱成功樣本的胸膛、窺探冰冷軀殼底下祕密的慾望,Mirankel暫時收起了長年身為上位者的自尊,口調的迂迴程度也隨之銳減了些。

「——以及雖然頭銜不同,但同為首席,相信您能理解……」
「某些保留是我最後的底線——相信您不會和那群蠻族一般為難彼此的?克拉倫絲教授。」他稍稍瞇起眼睛,明示了絕不平白無故交出某些東西。即使知道自己擁有的籌碼不多,但那是即便失去通往往後道路的鑰匙也要守住的、絕不退讓的事物。
無 棺
能成功拉攏到她想要的人,她幾乎想笑——那為什麼不笑呢?一向冰封的唇角幾不可察的微微揚起,是一種支配感的勝利,但在對方看來可能是一種表達「合作愉快」的笑容。

「不知Dr. Nazonst兩年後有何打算,我也不會多做過問。」

「我只能說,這是一樁交易。妳加入我旗下的專案幫助我的研究,而我保護妳的私人研究不受阻,若有器材或其他經費等問題,都可以藉由我提出申請。」她站起身子,走到椅後不遠處的茶几提起骨瓷茶壺,倒了杯新的澄黃茶水。
無 棺
「只靠宗教保守派居多的樞秘院,我也不可能有足夠資源和權力走到這一步。碧國王室科學研究院,當然有官員對這領域抱持高度開發的興趣。」這也說明了為何她可以長期做這類事情還能立足於此,以及能保護M.N研究的後盾。

「我討厭被當成愚昧狩獵遊戲的獵犬,成為異血者不該再為了這種蠢事,而是試圖成為更高端的智人。如果妳能理解——」
無 棺
晃了晃杯中茶水,她對自己的倒影又揚起了微小的笑,那種知道一切都會在掌控中的滿意。

「那我們就能為彼此的路途取得更好的進展。」

「像妳這種造詣深厚的菁英,肯定能為我的團隊帶來新氣象吧。」

她走回沙發之間,彎身將茶杯放在M.N面前的杯盤上,再向她伸出詢問意願的手掌。
ᴍɪʀᴀɴᴋᴇʟ.ɴ.
「懼怕著漣漪的死水中融不下帶來變數的石子,但總有眼睛能識別出試圖引發漣漪的那不僅僅是一簇隨處可見的二氧化矽,而是被它其中自帶的鉻與釩形成的翠綠色光輝吸引。」
「——即使從此無法再回到水中感受溫暖,鉻釩鈣鋁榴石也放棄了死水原先的包容,試圖靠攏那雙眼睛。而眼睛也回應了它,給出綻放著新生光芒收藏室的腰匙。」

Mirankel垂下眼眸,以簡短的旁敲側擊平靜地概括著自己三十年來與母國的糾葛與恩怨情仇。
ᴍɪʀᴀɴᴋᴇʟ.ɴ.
「作為合作對象我想您也有知的權利——兩年內我將放棄貝施科涅茨國籍,永久移民至■■■■。」
「如果我在您眼中還稱得上光輝,這段期間還請您為我斬去束縛的荊棘。」

以及讓我得到您那冰霜下封存著的一切。
暫時藏於心底的後半句話,是他在面對這難以觀察情緒波動的面孔嘴角的微動壓抑不住的貪求無厭。別於嚴肅的第二種表情、擁有與自己同一頻率的實驗體、甚至是與遙不可及的王家有所關聯的權力者——看著眼前走動的身影,Mirankel深吸一口氣試圖緩和不合時宜的放肆高昂。
不好好讓您化作儀器上的數據、為我的光輝燃燒可不行啊。

「答案只有一個了。」
「願雙方都能得到彼此的利益,教授。」
他握上對方邀請的手,豪不掩飾眼睛中填滿那身為研究者對未知渴求的鋒利慾望。
無 棺
銳利的科學家,M.N的內心情感是澎湃的令她宛若詩人,克拉倫絲心中雖如此評價,但她絲毫不在乎這年輕人表達出來的一切情緒,就更不可能予她任何安慰之言。事實上,她到底真心在乎過誰的感受?

「我能保障的範圍無法那樣廣闊,相互制衡的權力難以互相干涉。妳若想擺脫保守派聖座人士給你的枷鎖而如期移民,『大多』還是得靠妳自己。」

除非妳有能給我更多有利條件——不過這她就先不說了。雖然克拉倫絲喜歡她渴望的神情,代表某些時候她定能不顧一切。
無 棺
現下的氣氛是如此剛好,何必因貪婪而急於將底牌全翻出呢?

「但研究的部分,我保證妳能得到想要的東西。」計畫順利的讓她們握上了手,克拉倫絲垂下白袖的手腕,將一張平滑的硬質小卡片遞給M.N。

「這是我的實驗樓地址,我的研究專案都在那邊進行。等妳最近安頓好,準備要成為其中一員了,再告訴我吧。」
ᴍɪʀᴀɴᴋᴇʟ.ɴ.
「這般靜待觀測結果的小事就不勞煩您費心了,我也僅是盡一份告知義務。」
「目前從您那兒得來的收穫已遠超乎我的想像,再不識時務地索取下去,在任何人眼中都能說是在自降格調吧。」
行事看似莽撞,但Mirankel悉知那是一局早在多年前就存在著一系列策劃及計算的棋,一時的失勢僅是代表一道意料之外的休止符。無論那是長是短,後頭必定存在期望著的樂音——就算處於枷鎖之中,自己可沒有孱弱到連將樂章帶往終止線的能耐都沒有啊。

接下這場對弈中的戰利品,在確認過上頭的資訊後他將其俐落地收進外衣的夾層中。
「相信我們都不會讓彼此失望的。」望著眼前那再度平靜到過分的面孔,他也只是掛上習以為常的微笑。
ᴍɪʀᴀɴᴋᴇʟ.ɴ.
「——以及若教授對於本次交易無其餘異議,那麼這邊稍後就不叨擾您了,畢竟等待著您的人事物必定不曾少過。」
「若反之,則還請進行下一步棋?」等待期間,Mirankel未採取任何行動。僅是看著那雙難以摸透的眼睛,並預先思考著兩種答案的應對。
無 棺
「今天就先到這吧。」協調目的已經達成,自己靜待佳音就行了,克拉倫絲兩手擺握至身後。「走出會議室,原本接送妳來的人,就在走廊等妳。」

「門上總是貼著耳,而世上不存在永遠閉緊的門;謹請小心行事,Naznost院士。」
無 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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ᴍɪʀᴀɴᴋᴇʟ.ɴ.
感謝陪這個只對熟人講人話的謎語人交流、、、您好會寫好精彩我太快樂ㄌ
&同場感謝還沒封鎖這個不是很受控的中之
無 棺
ᴍɪʀᴀɴᴋᴇʟ.ɴ. : 米中才是好會寫啦!!M.N真是個詩人科學家 …不知道兩年後她會怎麼樣我好想看ㄛ……感謝米中願意讓M.N跟這個無情的科學見人合作……(喂
ᴍɪʀᴀɴᴋᴇʟ.ɴ.
我把劇情都放在岩壁上ㄌ,有人一起岩我產出的機率就會比較高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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