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Kenzie

【物是人非 | 半年前 | 限定交流 w ᴇᴄ⨁ᴇᴀɢʟ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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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民眾提供的消息,在地圖上附近無人居住的位置最近傳來似人哀嚎的聲音,還請前去調查。>

隨著黑色手套將手中任務資料合起,穿著厚重羽絨服,連帶著毛絨的兜帽都戴上,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青年這才抬起頭看向眼前白茫茫、似乎沒有任何人煙的任務目的地。

周圍安靜的只能聽到來人踩在雪地上的聲音,寒冷的風也還沒帶來任何異味,這讓獨自調查的青年忍不住嘆了口氣。
EC|Kenzie
這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簡單探查任務,畢竟沒有實際的目擊情報,也沒有任何相關的失踪事件,在多數情況下這只會是一起由於風聲引起的恐慌。
但因為總有一絲可能是真的,上層還是會派人卻也不願意浪費太多人力,所以這一次的獨自探查就落到了肯齊頭上。

繼續走在雪地上,討厭寒冷的他唯一慶幸的是今天風雪不大,要是能儘早將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探查完畢,就能儘早回去……

似乎聽見了什麼細微的聲音,他立刻停下了腳步,轉頭尋找聲音來源。
ᴇᴄ⨁ᴇᴀɢʟᴇ
  已經不知道跑了多遠,又不知道逃了多久,腳趾漸漸失去知覺,僅進行機械式的動作,拖著麻木的心靈漫無目的地前進,任由意識迷失於一片雪白。

  腹部的傷口還有在流血嗎?可能還有吧但已經感覺不到疼痛,或者該說已經習慣了疼痛,不,更正確而言是飢餓感已經勝過所有感官,居高於頂點。
ᴇᴄ⨁ᴇᴀɢʟᴇ


  好餓、好渴……好想要血、好想要人類的血……

  ……好餓、好渴……自己的血根本就無法入口……

    ………好餓、好渴……不要動物的血……

       ……好餓……我需要……人類的鮮血……

ᴇᴄ⨁ᴇᴀɢʟᴇ
  甘甜的、溫暖的、鮮明的……這氣味……好熟識?是誰?是誰都不重要,重要嗎?不重要。不對……我不想……不、別開玩笑了……為了生存下去還有別的方法可以選嗎?

  就算活得像蟑螂一樣、就算活得像吸血鬼一樣……依然很想……

  理智已經掙扎過但徒勞無功,在想起背影的主人是誰之前他已經撲上去,像一隻狼也像一隻獵鷹,飢餓與寒冬已經消磨掉大部分理智,全憑本能行動,迅速亦粗魯且充滿瑕疵,與野外生物幾乎沒有兩樣。
EC|Kenzie
或許是因為分心又或許是平靜的環境帶來的安逸並沒有第一時間確認到敵人的位置,但當劇烈的腳步聲向自己靠近時,他立刻抽出身上的電擊槍,轉身面對聲音的位置。

看清聲音來源是人而不是野獸,還似乎已經是失去理智的樣子,卻不好判斷是血族還是單純腦袋出了問題,只好直接準備迎接撲上來的敵人。

雙腳站穩,沒拿武器的手架住迎面的進攻,感覺到撲上來人毫無章法如同動物一樣的胡亂卻又靠著蠻力的攻擊,卻又對近在咫尺、臟兮兮的臉有種熟悉的感覺,他皺眉著將電擊槍對準了對方的腿部。

「停下!不然就射擊了!」即使對方看起來已經無法聽見,由於程序問題,肯齊還是大聲的向著對方警告。
ᴇᴄ⨁ᴇᴀɢʟᴇ



  傳入耳中的是一段不成調的雜訊,是壞掉的收音聲,沒有被接收的無線電。這個人已經全然喪失接收與理解的能力,已經沒有可能進行有效的溝通。

  無盡的飢餓感已經把他迫瘋了,妄圖要咬向頸項,想要咬破皮下的血管,渴求著每一滴在人體內流淌的鮮血。

  他已經迷失了,在一片白潔的雪原中,在那個他未能逃脫的牢房中。
EC|Kenzie
果然沒反應。
雖然早就預想到,但還是忍不住輕嘖了聲,不再開口,而是繼續擋住攻擊。

對方靠著本能的攻擊雖然不好預期出手的時機,但卻明顯的能知道目標是在脖子上,慶幸的是他包裹嚴實,就算讓攻擊近身也有緩衝。但這發現卻讓肯齊眉頭緊皺在一起,心對於來人身份的猜想多了幾分肯定。

深呼吸,他用力的將敵人推開一點距離,握住電擊槍的手隨即扣動了扳機。
ᴇᴄ⨁ᴇᴀɢʟᴇ
  被推開後依然試圖要攻擊對方,然而電流自腿部開始漫延,不受控制的肌肉痙攣使他失去身體的平衡,最終倒臥在厚雪之上,再被新的飄雪覆上。

  剛才血脈賁張的燥熱因雪水而逐漸冷卻,耳際只剩下寒風的呼聲,還有激戰過後的呼吸聲。剛才短暫缺席的疼痛再次敲打側腹上的槍傷,狀況似乎更糟糕了,也許還在發瘋的過程中拉扯到傷口。

  「嘶——哈……」實在痛得太厲害,終於是耐不住吃痛的呻吟一聲,「……要殺要剮趁現在,隨便你……」半張臉埋在雪地裡而含糊地說著。

  好不容易才逃遠了,現在卻敗在別人手裡,真可笑,倒頭來他什麼都做不到……不甘心但總比死在牢籠裡好多了。
EC|Kenzie
確認了倒下的人沒有再反擊的打算,肯齊才放下電擊槍卻沒放鬆警戒,從身上拿出束線帶走到對方身邊。

邊聽著對方模糊卻似乎有點熟悉的話語,蹲下的他默不作聲的只是使力將對方稍微反過來,將兩隻手反剪用束線帶綁在身後,在用腳壓住對方的雙腿,確保對方無法動彈攻擊自己,才仔細觀察。

照著對方的反應來看像是身上有傷,似乎有遭受過毆打的痕跡……

視線向上來到對方的臉,原本臉就被凌亂的頭髮和髒污掩蓋,現在沾染上融化的雪就更糟了,雖然還有被咬的風險,但他還是伸手掀開了對方的前髮。

在對上那雙眼時,腦袋就像是直接當機了一樣,話語直接脫口而出。

「比達班?」
ᴇᴄ⨁ᴇᴀɢʟᴇ
  被關久了幾乎快要忘記字是怎樣寫,名字又是怎樣唸,比達班.福爾肯,這本該是屬於他的名字。

  隨著喚聲而來的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原本被瀏海遮蓋的雙眼未能適應日光的照射,瞇起眼湛藍的雙眼嘗試看清楚背光的身影,焦糖色的泡麵頭,像天空一樣的瞳色,眼眸之下標誌性的兩顆痣,還算是長得不錯的臉蛋……

  「……原來是你啊。」認出壓制自己的人是誰之後,反而有種鬆一口氣的感覺,就算真要死在他人刀下,被認識的人殺死也不算太壞。

  「如果你打算把我抓回去的話,還是現在了結我一了百了。」試著像以前一樣說話,惹人厭又不正經的語調,但少了曾經有過的餘裕。
EC|Kenzie
「抓回去?不明白你的意思。」
像是才剛重啟的機器一樣,語調僵硬,往後退的同時將壓在對方雙腿的腳移開,讓對方能動彈。

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失踪已久的熟人,尤其還被對方先襲擊的情況下,讓一向冷靜的人都失了方寸,陷入了混亂。
重逢的驚喜、被襲擊的警戒、無法理清情況的困惑、還有一絲失落,都混雜一起。

「我是收到了附近居民認為這有異常而被派來調查的執行官。」最終還是以像是和同伴報告一樣的方式簡單講述了自己為何在這。

從外套下掏出了小刀,伸手就抓住剛剛才反剪束縛在後的手。即使心裡還有疑問甚至因為之前的襲擊留下的猜疑,但對友人的信任還是讓他選擇割開束線帶。
「完全沒想到會找到你……」
ᴇᴄ⨁ᴇᴀɢʟᴇ
  「就是字面上意思、嘶……把我抓回去樞秘院繼續關。」比達班嘗試過撐起身體,但腹上的槍傷太痛了,最終只是平躺在雪地上,捂住開始又湧出鮮血的傷口,雙眼毫無目的地望向天空。

  「哈……你說的異常很有可能就是我搞出來的。」勾起嘴角嘲諷自己,曾經作為追擊吸血鬼的執行官,現在卻成了被追捕的目標,真是格外諷刺。
ᴇᴄ⨁ᴇᴀɢʟᴇ
  揚起的嘴角沒過多久便無力地垂下,像是逃避般迴避肯齊的目光,視線放在地平線上,看不清盡頭也沒有終點。

  坦白說,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久別重逢的舊友,在不知情的情況成了需要吸血維生的怪物,既不是人類也不是血族的瑕疵品,還因為餓到發瘋而襲擊了曾經的後輩,這要他該如何是好,又應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對話。

  「……我也沒想過會被你找到,連逃出來之後能去哪裡也沒想過……」當下只是憑著強烈的執念行事,終於清醒過來之後只有一片空虛,手中完全沒有能握緊的東西,迷茫著,在無際的雪白中的徬徊。
EC|Kenzie
肯齊抿著嘴,沒有接續話語,即使有疑問有猜想,卻都沒有膽問出口,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即使不去想,看到對方的抗拒,也知道有可能和樞秘院有關。

直到看到比達班摀住腹部的傷口後,才將腰帶上的其中一個小包卸下。打開小包將裡頭的繃帶和紗布都拿出,直接將對方按住傷口的手拿開,用紗布輕擦了邊再用新紗布壓在上頭。

「你必須接受治療。」就算沒仔細檢查,也知道手下的傷多嚴重,再怎麼混亂不知所措,先保住友人的性命都是最重要的。

「所有事情都可以等到治療後再說再慢慢考慮。」活下來。
並沒有看向對方的臉,只是盯著壓在傷口的手,隔著手套和紗布卻好像能感覺到溫熱的液體,還鮮活熾熱的人。
ᴇᴄ⨁ᴇᴀɢʟᴇ
  對於肯齊的動作感到意外,但仔細想想,那小子向來都是一個過於認真的模範生,年紀輕輕眉頭就不知道夾死了多少隻蒼蠅,這樣想反而覺得也沒有多意外。

  「嘿,怎麼一副苦瓜臉……」與記憶中一樣的開白場,卻是不一樣的語氣,嗓音聽起來也比以前沙啞多,少了一份嘻皮笑臉,多了一絲縹緲與無力,好像很快就要抓不住,快要從指間悄悄地溜走。

  比達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意識保持清醒,嘗試動一下手指,然後是手腕,再來便慢慢抬起手,帶有血污的指尖輕輕點一下肯齊的鼻頭,「要不要帶你去找大姐姐玩?還是……哈,小孩子喜歡喝汽水?」

  「不過你現在……能自己去了吧……」放下警覺之後積累已久的疲勞開始襲來,眼皮愈來愈重,「我累了……不想動……」
EC|Kenzie
這樣的對白勾起多年前的回憶,多年前被對方安撫過的話語卻無法讓人再有一絲安心,感覺全然不同,讓肯齊幾乎一哽,讓他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最後的話語讓他猛的抬頭看向比達班的臉,在眼皮開始合上那刻,所有強撐起來的冷靜在這一刻都破碎,幾乎被恐懼淹沒。

「別閉上!清醒點!」手加重力道按住傷口,阻止血液的流失,即使冷風讓自己冷不住直哆嗦,還是單手脫下身上的羽絨服蓋在對方身上,只求維持體溫

還有什麼?有什麼能做?

之前被襲擊時被瞄準頸項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即使之前再怎麼不想驗證,不想承認,在現在的情況下都不容自己抗拒。

他毫不猶豫的脫下了一隻手套,拿起小刀就在掌心劃下,看著鮮血爭先恐後從口子流出來,直接舉到對方面前。
ᴇᴄ⨁ᴇᴀɢʟᴇ

  甘甜的、

      溫暖的、

          鮮明的

              血。
ᴇᴄ⨁ᴇᴀɢʟᴇ
   此刻他渴求過的鮮血就近在眼前,非人的食慾又再一次湧現,有一剎那好想抓住白晢的手,用近似血族的尖牙咬穿血肉。

  比達班最後還是強行壓下所有殘暴至極的想法,打算乾脆撇過頭假裝沒看見,然而過於靈敏的嗅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你已經不再是人類了,接受現實吧。

  ——不是想活下去嗎?為了自己也好,為了逝去的同伴也好,為了……

          這過於認真又不討好的小子。
ᴇᴄ⨁ᴇᴀɢʟᴇ
  克制著想要咬下去的衝動,顫抖著嘴唇,一再遲疑之後伸出舌頭,舔舐即將滴落的鮮血,即便只是一滴血也非常危險,一不留神也許就會跨過界線,做出足以令他後悔一生的事。

  一滴一滴的血液已經不能滿足他,稍微挺起身,從手腕開始順著掌紋到手掌心,小小的尖牙若有似無的撫過皮膚表面,一邊盡力抑壓獵食的欲望,一邊貪婪地吸吮新鮮的血液。
EC|Kenzie
ᴇᴄ⨁ᴇᴀɢʟᴇ :

掌心被舔舐傳來的痛癢反而讓肯齊松了口氣,原本都緊張而混亂的思考也逐漸安定。即使因此驗證自己的友人已經不再是人類也無所謂了,至少對方還是活著的,活生生的自己眼前。
恐懼稍微散去,才發現即使爲了舉在對方面前的手能保持穩定,但另一隻被自己忽視的手卻一直在顫抖。垂下眼簾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稍微回復平時的冷靜。

已經做出了行動就不能反悔。
自己狀態是完好的,不能失去冷靜,之後的決定也會影響對方的安危。

確認腹部的傷口已經被紗布堵住沒有溢出鮮血才敢移開手,轉而去扶著對方的肩膀,看著對方一滴血液都不放過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説出口:「慢慢來,要多少都給你。」
ᴇᴄ⨁ᴇᴀɢʟᴇ
  把傷口附近的血液都舔乾淨,幾乎就連一滴也沒留下。儘管殘餘的人性依然在抗拒著,求生的渴望已經壓過道德的讉責,說服自己這是迫得不已的下策。

  還想要更多……

         停下來……住手……

  「……夠了。」內心經過幾番糾結和拉扯之後,比達班制止過於旺盛的食欲繼續膨脹,距離完全恢復還遠遠不夠,但至少不會在下一秒忽然嚥氣。

  「多少都給,你真不怕我會吸乾你的血嗎?」聽似是在調侃對方,連表情也有幾分嘲諷,「……剛剛才被我襲擊,也太沒防範了吧。」
EC|Kenzie
收回手,看了眼掌心只劃開表面的傷口,隨意的在上衣輕擦拭後就放置不管,目前友人的的狀況需要先處理,這點小傷可以之後再收拾。

「你不會那樣做的。」肯齊語氣肯定得彷彿在說事實一樣,對於友人的信任讓他沒有絲毫的動搖,即便冷靜下來分析後也不認為會加害自己。
要是再被襲擊不過就是再一發電擊槍而已。

「襲擊也只是為了求生,恢復理智後不是什麼都沒做嗎。」自顧自的總結完,從原本只是扶著對方肩膀轉為用整個手臂墊在對方身後,提供支撐。
「能坐起身嗎?可以靠我身上,我幫你包紮腹部的傷口。」
ᴇᴄ⨁ᴇᴀɢʟᴇ
  「哈,所以你才會一直被我捉弄。」聽見肯齊如此信任自己,比達班不禁啞然失笑,坦白說……他因此而有點高興,要是之後真的無依無靠的話,也不至於是孤立無援。

  忍住疼痛勉強坐起身來,他感覺到傷口裡頭的異物感,痛得直冒冷汗,不禁疑惑剛才到底是怎樣無視劇痛,像發瘋的野獸一樣攻擊。

  「嘶……你不先處理你的傷口嗎?」目光一直落在對方受傷的掌心,或許帶有半點關心,但語氣無賴得很:「要是傷口感染我可不負責任。」

  可能是為了取暖,又可能是過於疲累,垂著眼眸靠上肩膀稍作休息,又像貓科動物一樣蹭了蹭,「好暖……」
EC|Kenzie
隨著比達班起身,墊在對方身後的手也一同使力,等到一坐起來就轉而變成環住讓對方靠在身上,解放出手臂。

「輕傷而已,你的傷口順序優先。」沒多加理會那語氣,直接就拿起繃帶開始包紮腹部的傷口,因為目前資源不足只能做最基礎的包紮,到安全處才能仔細處理。

「冷嗎?等等給你蓋上我的外套。」注意到友人的行為卻沒覺得奇怪也沒有抗拒,但手上動作不能停,只能先口頭上說,並稍微挪動位置更加靠近對方。
EC|Kenzie
轉了幾圈確定繃帶足夠緊實,就用扣子固定好。包紮好對方的傷口,見急救的用具還在手邊,直接將紗布按在劃開的掌心上用紙膠紙固定後,再度穿上手套才感覺到手沒有這麼冷了。
這才將剛剛蓋在對方腿上的羽絨服拿起,披在對方身後,甚至將兜帽也拉起來蓋在對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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ᴇᴄ⨁ᴇᴀɢʟᴇ
  「冷……」兩人的距離更加靠近,比達班一點也不客氣把臉埋在肩膀上,他們之間幾乎沒有留下一點空隙,毫無防備和戒心。

  羽絨服上有一陣洗潔劑的味道,好像剛洗乾淨一樣,還有很淡的墨水味和……焦糖?不禁想起以前會用甜點賂賄對方,要他幫忙寫報告的日子。

  原來這傢伙的氣味是這樣嗎……

  湊近對方的頸項間再嗅了嗅,果然有一股焦糖飲料的甜味,好像比以前又更加濃郁,這也是換血之後的轉變嗎……

  「哼……嗅起來真像孩子。」
EC|Kenzie
肯齊忍不住挑眉,兩人認識久了,也確實在少年時候就認識了,即使以前就偶爾被調侃,但氣味被評價為孩子還是讓他覺得不對,「哪裡像?」

「……不過至少不是酒精和香水那麼熏人的氣味。」和對方關聯的氣味,總會回想起被對方抓去酒吧的時候,身邊的人都醉醺醺的同時還有女人來陪伴……和那氣味相比,評價為小孩似乎也沒那麼不好。

思考的同時手也環住比達班,任由對方貼近自己,在確認羽絨服蓋嚴實後,才再度檢查對方,確認還有沒有出血或者其他暴露的傷口。
沒了羽絨服遮擋,風吹在唯一露在外的臉,現在大概鼻耳和臉頰都紅起來了,他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友人身上。

「感覺如何?」
ᴇᴄ⨁ᴇᴀɢʟᴇ
  「哼,我這是成熟男人的氣味。」非常不要面的吹捧自己,鼻子都快要指向赫峰,全然沒有身為前輩該有的成熟與穩重,更多時候像是年長一點的幼稚鬼。

  瞧見後輩凍得泛紅的臉頰,心中頓時萌生惡作劇的念頭,例如是捧起臉頰之後肆意搓揉,搓得雙頰又更加紅。但是當瞥見鼻頭上那一點血跡,便想起自己的雙手滿是血腥味,最後還是就此作罷。

  「多虧了你,現在好多了。」即便不想承認,吸食血液之後感覺舒服多了,至少沒了把人迫得發瘋的飢餓感,暫時不用擔心會再因此失去理智。

  「幹嘛?難道你想把我帶回家嗎?私藏吸血鬼可是重罪。」半開玩笑地說道。沒有被帶回去樞秘院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也不奢求會有一個更好的結果,或許之後可以依靠打獵為生?只要死不去做什麼都好。
EC|Kenzie
像是對於友人的自我評價感到不可置信,肯齊搖頭卻沒有多說什麼,對於這麼不要臉的發言連反駁都懶。
這是成熟的味道,他寧願當個孩子。

感覺到鼻子癢癢的像是要打噴嚏的感覺,忍不住用手擦了擦,還摀住耳朵取暖,頭更是靠上對方。

「嗯,帶你回我的房子。」面對對方開玩笑的話語,他卻直截了當的承認,不管怎麼思考這都是最好最安全的選擇,外人都信不過,而就算對方是血族但在此之前他是自己的友人。

「你需要療傷,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一處,雖然有點遠。」
雖然是別人留給自己的房子,但勝在離樞秘院有距離而且人並不多,即使對方要出門也不容易出事,同時自己也可以看管著不讓對方犯錯。
ᴇᴄ⨁ᴇᴀɢʟᴇ
  「……認真?」這次比達班反而笑不出來,少有的皺起眉頭,他知道肯齊絕對不可能會開玩笑,只要說出口了就會付諸行動,這小子是認真的,百分之百。

  私藏吸血鬼幾乎等同於死罪,雖說比達班不知道自己這半桶水的,到底算不算是血族的一員,但一定不再是人類,不再是樞秘院的一方。自己最終下場如何都無所謂,他不想以同伴的性命作為籌碼去賭。

  「……不,我想我……隨便找個空房子休息就好。」稍微推開了肯齊,拉遠彼此的距離,視線亦不敢再望向對方,「嘿,別忘了,我可是最會打獵的,就算在冰天雪地也餓不死我。」嘗試再擺出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臉,聲音卻止不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

  該死的,別再發抖了,冷靜點。
EC|Kenzie
肯齊皺眉,卻沒有阻止對方拉開距離,只是拉住比達班的手,以免對方想不開突然跑掉。
找了這麼久的人回來了,可不想再提心吊膽第二次了。

「第一,你現在需要一個地方療傷,而且得溫暖舒適的住所否則傷可能會更加嚴重,留下後遺症。」他早已經恢復冷靜,頭腦無比的清晰,也覺得判斷並沒有被感情左右,語氣就像是平時報告和商討時一樣,說的十分有理。

「其次即使會打獵也沒法完全充飢,你現在需要血液,就算要購買血包也應該只有地下交易才能買到,需要錢。」剛剛被襲擊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也已經承認了友人是得喝血的非人了,那就得重視這一項需求,算入生存必須上。
EC|Kenzie
「要是長期飢餓再次襲擊人的話,你還需要有人能阻止或者從直接根本上解決問題。」既然提起了,要是沒管理妥當的後果也要考慮以求保險。

「以你現在的狀況,得有人幫助才能完成以上的這幾點。」
ᴇᴄ⨁ᴇᴀɢʟᴇ
  比達班想甩開肯齊的手卻遲遲沒有動作,對方的一字一句都難以反駁,他說的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人類的食物已經無法滿足他,不論他多麼不想承認。

  「……隨便你。」事實擺在眼前,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案,沒有任何更好的選擇,如今只好暫時寄人籬下,等腹上的傷口好了再想今後的事。
EC|Kenzie
平時都會和自己多辯駁幾句的人,此刻只說了句話的反應讓肯齊挑眉,但既然說隨便就當作答應,也就不想多說什麼。

目前最重要的是得盡快離開野外寒冷的環境,立即回去安全處治療。
檢查了沒有東西遺留,才把比達班的手拉到自己肩膀上,移動身體背對著對方。

「你身上有傷,我背你回去。」雖然想過抱著或者用肩抗起來,但考慮到兩人的體格差……用背比較安全。
ᴇᴄ⨁ᴇᴀɢʟᴇ
  比達班的表情有剎那扭曲了一下,向來都是他背著戰友突破重圍,上一次被背在背上的回憶已經是久遠的童年時。

  儘管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但他確實已經跑不遠了,腳趾都凍得發紫,體力也所剩無幾,也許還會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失溫而昏倒。

  經過心中的糾葛之後,還是選擇乖乖聽話,靠在肯齊的背上。不知是天氣使然還是因為衣著單薄,又或是體質轉變的關係,比達班的體溫比常人還要更加冰冷,那就像是變溫動物的溫度。

  「……真想不到你居然可以背得起我。」
EC|Kenzie
感覺到背上人的體溫,肯齊忍不住皺眉,他並沒有想到是體質的問題,只覺得對方在冰天雪地中呆太久,已經開始失溫才導致的,更堅定要早點帶回去。

「一個成年男人我還是背的起。」雖然認識的時候肯齊還是個瘦小的孩子,而且和對方的體格差別一直存在,但經過這麼些年早已成長為成人了,作為一個誨廳的執行官身體並沒有白練。
動手調整了對方的雙手的位置,還順勢將蓋在比達班身上的羽絨服袖子拉到自己身前打結以免掉下來,也稍微給自己保暖,才伸手到對方的膝蓋下,「數到三就起來,一、二、三。」

一數到三,他就發力站起來穩穩的將對方背起來,甚至還還稍微掂量和微調了下,才看向自己來的方向。
「……何況你瘦了。」
ᴇᴄ⨁ᴇᴀɢʟᴇ
  以前還只是個纖細的孩子,雖然不至於是瘦弱,但與接受過訓練的執行官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輕輕鬆鬆就可以像提小貓一樣,把小子提起來戲弄一番。

  當年的小苦瓜臉現在已經獨當一面,不禁令人有些許懷念以前的日子,跟同伴打鬧嘻笑說垃圾話……不過這小子還是像孩子一樣愛吃甜的,連這張像吃苦瓜的臉也沒變過。

  「哼……聽起來我似乎瘦了不少。」比達班已經忘記了自己被囚禁多久,只肯定是一段非常漫長的日子,沒有像樣的食物,連人人嫌棄的壓縮餅乾都沒有,只有血液,不知道是人血還是動物的血,份量也只足夠他吊住性命,好讓躲在黑幕後的傢伙看他受苦。

  「我已經……消失了多久?一年?」
EC|Kenzie

「五百四十二天。」

「今天是自從你們失去聯絡後的五百四十二天,大概是一年半。」

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平穩淡漠的聲音說出來的話語,冷靜的像是向人報告一樣,彷彿每天都在計算著時間的人不是他。
靴子一步又一步踩在有厚度的雪地上發出細碎的聲音,在來時的腳印旁再印上另一排。

「上層說你們失踪了。」
還能清晰記憶起那天不過又是個普通一天,還沒有收到外出任務,只能留在座位上寫報告,原以為就只是一個平凡的一天,直到上司將一張紙遞給自己並且說節哀。

一張紙就宣告了一個小隊的消失。

再次……
ᴇᴄ⨁ᴇᴀɢʟᴇ

  五百四十二天。

  聽起來非常漫長的日子,而確實,漫長得足以消磨一個人的理智,從人類蛻變成怪物。

  「居然連多少天都記得這麼清楚……」原本是想要調侃對方的說話,卻在說出口那一刻變得軟弱無力,這些日子實在是太漫長了,眼睜睜看著曾經的夥伴一個接著一個被抬出去,最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面對不見光的牢房。

  當聽見肯齊轉述上層的說詞時,比達班不禁咬牙切齒,一個小隊的性命卻只有一句輕淡的失踪,荒誕得就像是在三流酒館裡的低級笑話。

  「……獵鷹小隊的倖存者,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他嘗試過讓自己保持鎖定,但實在難以壓抑心中的不忿,顫抖著聲音吐出冷漠的說話,最後把臉埋在肯齊的背上。
EC|Kenzie
肯齊不知道說什麼,不管是報告談判還是日常的閒聊他總能回應甚至回嘴,對於其他人的悲傷都可以事不關己的安撫,但這一句話中勾起痛苦和絕望讓一切安慰的話語都顯得渺小又毫無意義。

他何嘗不是從一開始數著天數期盼能迎接他們回歸到逐漸放棄和絕望,即使可能不及友人嘗到的萬分之一,卻也足夠嘗到嘴中的苦澀。
就連看到對方還四肢健全的出現,對於生還那渺小希望也再度熄滅。

「……等你恢復後,要不要為他們建個墓碑?」說不出口讓倖存者好好活下去,作為唯一的倖存者那份痛苦只會多不會少,只能放眼與未來能做的事,即使只是一點。

「還有……歡迎歸來。」
ᴇᴄ⨁ᴇᴀɢʟᴇ
  「……嗯。」不論是對於建墓碑的建議,還是那一句歡迎歸來,到最後也只有一聲簡短的回應。

  雖然不能保證他今後會闖出多少麻煩,但至少又多了一點活下去的動力。

  手上的血跡多半都已經乾了,凝結成塊狀黏在指間,一陣思索之後將手掌縮在衣袖內,拍了拍焦糖色的頭髮當作是安慰。

  這張嘴就最會噴垃圾話,當要說些好話卻總是說不出口,或者故意扭曲成討人厭的話。

  「……我累了,想睡一會。」
EC|Kenzie
大掌拍下來的那刻,心底泛起了莫名的情緒,明明該被安慰和痛苦的都是對方,自己有什麼資格被安慰。
但他還是點頭而已。

「好,等到了再叫醒你。」

安靜下來後,只剩下踩在雪地上聲音,靜悄悄的彷彿這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雖然還得警戒附近是否有野生動物還是匪徒,卻也改變不了那份寧靜。

帶著久別重逢的友人,走在了回家的道路上。
EC|Kenzie
EC|Kenzie
車子停在了一棟雙層木屋的前院,周圍樹木圍繞著,也被白雪覆蓋上,還能看到隔了一段距離的鄰居家中溫暖的燈光。

「比班達,到了。」
打開副駕駛的門,肯齊彎下腰搖晃著友人的肩膀,輕聲呼喚,遵守自己剛剛說的話,直到目的地才叫醒對方。
ᴇᴄ⨁ᴇᴀɢʟᴇ
  睡眼惺忪地緩緩睜開眼眸,這些年月裡都沒有一夜好眠,現在還有些許想要睡回籠覺的意欲。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待意識再清醒一點才跟著下車。

  「沒想到你還有一個秘密小基地。」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說道,除了遠處些許人聲之外,周圍沒有都市中的煩囂喧鬧,寧靜但不至於是一片死寂。

  「還是你其實是哪家的小少爺,偷偷在這偷藏女朋友?」明知道是不可能,只單純想要戲謔對方,這一本正經的優等生怎麼可能會有心思交女朋友?就算帶他去酒吧也不會給美女瞧一眼。
EC|Kenzie
「這是某個執行官留給我的。」肯齊確實沒有交過女友,自然也不可能偷藏人,裡頭甚至連人待的痕跡都少。

看著眼前的屋子,心裡有點五味雜陳,雖然經過這麼多年,上一任主人的私人物品都已經收拾好放進儲藏室,但他除了定期掃除外就沒來過,自然也沒過夜,寧願在宿舍和同僚一起住。

「你可以自己走吧?小心路滑。」打量了已經可以耍嘴皮子的友人,對方的精神似乎好了一點,他說著的同時往踏上台階,掏出鑰匙開門,慶幸的是他所有的鑰匙都在身上而不是宿舍。

木門吱吖一聲打開,客廳出現在眼前,乾淨的像是沒有沒有使用過的壁爐,一套雙人沙發和木椅、茶几,和自己離開時毫無變化,沒有人闖入過。
ᴇᴄ⨁ᴇᴀɢʟᴇ
  某個執行官……不用追問大概也猜到是誰了。比達班識相地閉上嘴,他還沒有惡劣到在友人的痛點上左右橫跳,有時候有些玩笑適可而止就好。

  「睡了一會已經好多了。」比達班試圖忽略吸血對他的重要性,只承認是睡眠使他的精神變好,不論如何還是難以接受這變化。

  跟在肯齊的後頭,踏入這陌生的房子,看起來幾乎一塵不染,整潔得像沒有人住過的示範單位,卻沒有積累灰塵,外頭亦沒有過多的積雪,間接證明了某人定期會來打掃……

  「還你。」脫下羽絨服便披在對方身上,與其說是用披的,說是蓋布袋反而更加適合,還非常惡劣的壓一下頭頂。
EC|Kenzie
「……明明手邊就有掛衣架。」被壓頭頂的人無奈的聲音從羽絨服下傳來,嘆氣中將身上的羽絨服掛在門邊的衣架上。

一樓沒有多餘裝飾的客廳旁就是往上的樓梯,樓梯下有一間被鎖上的門,後頭就是廚房和廁所與浴室,剩下只有一扇門。肯齊走到了那扇門前,直接打開後朝友人招手。

「這是客房,你可以先住這裡。」
房間內有張單人床、床頭櫃、書桌椅、一個爐子和衣櫃,一個標準的單人間,東西看起來都有些年代但收拾乾淨,沒有一絲損壞。

「先找地方坐吧,我去拿日用品。」之前留下的木材應該還能使用,還有床單和治療的工具,還有……
ᴇᴄ⨁ᴇᴀɢʟᴇ
  壞心眼的傢伙向被捉弄的人吐舌頭,只差還沒做鬼臉。

  還在四周張望著屋內的環境,直到友人朝他招手才跟上前,客房內依然是整潔得不可思議,不禁又戲謔地說道:「如果你說這是什麼主題民宿的話,我絕對會相信。」

  向友人隨意地回應一聲,搓揉依舊冰冷的雙手,穿過了羽絨服亦來到相對和暖的室內,但手腳依然沒有溫暖的感覺,又一個線索在催促著比達班面對現實。

  脫下單薄的上衣,手伸向後背,摸向頸椎下方,從指尖感受到的是凹凸不平的觸感,沿著傷疤摸索,那像是一串號碼,是畜牲般的證明……他想抹去的烙印。
EC|Kenzie
聽到了對方的回應才走到後頭取乾柴,再到廚房拿煮水壺裝水,一打開水龍頭還沒被完全凍結的水就流出,就算從沒住下,每個月的水電費也一個月都沒落的繳交。

「脫下衣服不冷嗎?」拿著乾柴和煮水壺回到房間就看到了對方脫下衣服的樣子,頸椎下似乎有什麼,但細看並不禮貌就轉過頭。
直接將煮水壺放在爐子上,將木材放入爐子中,放上火種,用隨身攜帶的打火機點燃,看著火焰升起才關起爐口。

「很快就可以過來取暖。」拍了拍手抖落灰塵,再去繼續拿物品前,抬頭望著對方,「怎麼了?」
ᴇᴄ⨁ᴇᴀɢʟᴇ
  「反正又薄又破的,穿不穿都一樣。」比達班聳了聳肩便把破衣服披在肩上,剛好稍微遮住了烙印,「而且不是要幫我療傷嗎?脫了上衣也方便給你處理。」

  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好得令人難以置信,被友人發現失蹤一年半的自己,還被帶回去溫暖又舒適的房子,又有床鋪又有爐子,還有柴火和食水。明明是常人觸手可及的日常生活,對於比達班而言卻是無比的遙遠。

  要是睡一覺之後發現自己只是在雪原昏倒,甚至是在牢籠之中的地面上,那該怎麼辦?

  聽見友人的喚聲才將目光放在對方身上,勾起嘴角,「沒什麼,只是在想你比想像中還要更加賢慧。」
EC|Kenzie
「……腦袋也撞到了嗎?形容詞都亂用了。」肯齊皺眉顯然是不同意的樣子,搖頭嘆氣著,才去確認爐子有在加熱煮水壺。

想到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食住行上,完全忘記了友人身上還穿著臟兮兮又破舊、沾染上血污的衣物,無法保暖,看起來也洗不乾淨,最終只有報廢下場的衣物。

雖然儲藏室應該有一些舊衣服,但原本就看起來已經有十多年以上沒人使用,還有一股黴味,穿著入睡應該不舒服,至少屋子裡還有新的棉被和床單能將就。
「我明天幫你買新的衣服。」還有其他日常用品也得添加……或許也得留點錢。

「我去拿療傷工具,要是想稍微擦拭自己請自行用水。」從口袋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朝著對方晃了晃才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轉身再度走出房間。
ᴇᴄ⨁ᴇᴀɢʟᴇ
  「哪有,我覺得形容得很貼切。」保持著嘴角上揚的弧度,直到友人走出房間才放過面部肌肉,垂下眼眸凝視爐子中的火光,不論柴火多麼溫暖,也無法照亮深邃濃郁的寶藍色眼眸。

  隨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拉下披在身上的破布後走向爐子前,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炭火鉗,將金屬的鉗子燒紅,深呼吸之後穩住了手,將蓋住後頸的長髮都撥到一旁,在動手之前再徒手確認烙印的位置。

  只是一瞬間,不會痛太久的。比達班在心中如此對自己說。如果剎那的劇痛能夠為他抹去牲畜般的印記,不論是多少次他都願意咬緊牙關熬過去。

  動手吧——
EC|Kenzie
打開了上鎖的儲藏室,從之前整理整齊的雜物中輕易的就找出了棉被、床單和枕頭,全都看起來嶄新且沒有使用過的痕跡,還有架子上大的急救箱也提在手上。

「枕頭一個夠——」走向門邊,說著的話語在看清楚裡頭的景象時瞬間止住了。

手上的物品掉落在地上發出重響,幾乎都沒再思考和猶豫立刻就衝上前,也顧不上抓住的是哪部分,直接就將炭火鉗往對方相反的方向扯。

「你在做什麼!?」

難得被嚇得如此失控的肯齊也沒有多餘的能力去注意自己的音量,幾乎是吼出來,臉上滿是恐懼。
ᴇᴄ⨁ᴇᴀɢʟᴇ
  以為自己已經有足夠的決心,結果卻在這一刻猶疑了。看向難得失去冷靜的優等生,抿著唇遲遲說不出話,他自認自己有充分的理由,但這不是一個合理的解釋,不論怎麼說肯齊也不會高興的。

  「……你先放手。」良久之後他才開口,「我保證不會做傻事,所以,你先鬆開手。」抓握鉗子的手放鬆下來,順應對方將炭火鉗放下。
EC|Kenzie
看見對方鬆手才敢放下炭火鉗,甚至踢到遠處,也不管是不是會損害到地板。
下意識看向了剛抓住炭火鉗的手,看來剛剛抓的離燒紅的部分有點靠近,皮革手套已經部分焦黑但沒有燃燒,他還是脫下了那隻手套。

肯齊抹了把臉,內心滿是困惑和不解,再度看向對方,「……為什麼?」
ᴇᴄ⨁ᴇᴀɢʟᴇ
  「你的手……」看著那焦黑的手套,比達班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打住了,一段沉默之後他轉過身背向肯齊,撩起過長的金髮,露出一道突兀又醜陋的烙印。

  那是一串數字,日期連上編號,永遠刻印在肉體上,彷彿是待宰的牲畜,全然不把他們視作為人,是摧殘其心身的第一步。

  「我想抹掉這印記。」不論用任何手段,也不管是否給肉體帶來更大的傷害,他難以忍受這般欺侮羞辱。

  「……抱歉。」
EC|Kenzie
怔怔的看著看著那道烙印,下意識的想伸出手去觸碰卻在最後一刻停下,收回。能想像得到那是抱著什麼目的烙下去的,摧毀對等的人類,扁成畜生得以控制,這是多麼的殘忍。

肯齊能理解友人想做什麼,為什麼那麼做了,但卻也不妨礙他不贊成剛剛的行為。

「……你可以和我說,我會幫你的。」
想要作為人不再被從前困住,好好活下去,這是必須解決的問題,而且因為對方的身份沒法去醫院處理,但也沒必要自己一個人來。

努力恢復冷靜,將地上的炭火鉗子拿起來放回原本的位置,才扒拉來掉在地上的東西,將急救箱搬出來。
「麻醉劑對你現在的身體有作用嗎?」
ᴇᴄ⨁ᴇᴀɢʟᴇ

  「……我想至少這點事我能自己處理。」

      我已經欠你太多……

  比達班抿了抿唇,最終沒有說出心底話,默默地將長髮披在肩上,方便友人下手。

  「我也不知道,那群人渣從來沒有解釋過發生什麼事,當我們是猴子來耍……」說是猴子也許已經算是客氣了,可能在黑幕的眼中他們甚至連生物都不是,是消遣的玩物,是隨時都可以丟棄的廢棄物。

  「……我連自己到底算是哪一邊都不知道……」需要吸食血液維生,但是能夠站立於日光之下,無限接近於非人的存在,但又不完全是血族的一員。

  他想堅稱自己是人類,然而,事實已擺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認即便百般抗拒。
EC|Kenzie
肯齊也不知道對方現在究竟是什麼,雖然已經學習過血族相關的知識和特徵,但和對方現在的狀態不能完全匹配,總是有那麼一點不一樣,所以他只知道一點。

「……對我來說你就是你,不管你現在是什麼,你都是我的朋友。」不論對方究竟是什麼,作為核心的部分依舊沒變,還是自己認識的比達班。
「作為朋友,有難的時候幫忙是應該的。」

「要先測試麻醉劑有沒有效果嗎?如果沒效果,可能止痛劑和破傷風針也沒效果。」從急救箱中取出了從沒開封過的針頭和麻醉劑,雖然一般的急救箱中不會有,但他也不會說是怎麼得到的。

紗布、酒精、消毒液、包紮用的紗布和繃帶等需要的物品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方便自己拿去。
ᴇᴄ⨁ᴇᴀɢʟᴇ
  「……真的幸好我還有點良知,不然你可能早就被吸成人乾。」揶揄對方之餘多少也感到安心,不論變成什麼樣也會被當作是朋友……就算變成了怪物也是一樣嗎?

  但現在能夠信任的人就只有肯齊,也只剩下肯齊。

  看見未開封的針頭時,他打從心裡感到一陣寒慄,曾經被困在牢籠中的記憶慢慢湧現,身體被注射不明來歷的血液,隨後全身彷彿都在沸騰,就像是近距離被太陽灼燒一樣,日復一日,直到身體已經麻木。

  當以為可以鬆一口氣時,更加慘不忍睹的實驗,或者該說是虐待,肉體上的與精神上的隨之接踵而至。

  「一定要用麻醉劑嗎……」
EC|Kenzie
對於這樣的發言,肯齊挑眉既不贊同也不反對,反正都是沒發生的事,真發生他也不介意再來一發電擊。

察覺到了對方臉色和語氣似乎有點不對,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而正面向著對方,摸著下巴開始思考。

「雖然也有麻醉膏,但這只能接觸到表面,再不然還有電擊槍應該也能麻痺……?」雖然電擊會有另一種痛,但比較短暫而且可以稍微麻痺神經,但就得保證手上是絕緣體才可以。

再不然直接打昏也是個辦法。

「因為你有兩處傷口要一起處理,所以建議用麻醉劑和止痛劑,除非你能忍耐住這劇烈的痛苦並且不亂動,倒是可以不使用。」
兩處雖然可以分開處理,但拖延越久對於身心都不好,如果讓肯齊來判斷就是今天一起解決之後一次過好好療傷。
ᴇᴄ⨁ᴇᴀɢʟᴇ
  「……電撃槍就免了。」比達班敢肯定,這比麻醉劑還要更糟糕。

  至於能不能忍住劇痛不亂動,坦白說,他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萬一因此而再失控的話,他更加沒有能控制自己的信心。

  只要不看著針頭的話,應該沒問題的。比達班如此在心中說服自己,再次轉過身背算向肯齊,「算了,照你說的做。」
EC|Kenzie
「好。」再度拿起炭火鉗用布將前段的部分盡量弄乾淨,才放入火中,畢竟一次過大面積處理還是比較好的,這邊最大的工具也就只有這一件了。

拿起其他東西就來到了比達班背後,用沾了消毒酒精的棉球在烙印的地方塗了一圈,也在要扎針的地方塗了好多圈。

「真的難受的話,可以抓枕頭,可以閉眼等下就好了。」將枕頭直接塞給對方,才回到對方背後,拆開了針頭提取少量的麻醉劑,對準位置:「放鬆。」
ᴇᴄ⨁ᴇᴀɢʟᴇ
  接過了枕頭便牢牢地抱緊,針頭接觸到皮膚時沒忍住一陣哆嗦,幾次深呼吸後才終於放鬆些許。

  一開始還清楚感覺到針尖埋入皮下的刺痛感,到最後慢慢只感到異物帶來的違和感,似乎也沒想像中的可怕,前提是如果能忽略在腦海中閃現的片段。

  努力嘗試控制自己的呼吸,但背上的冷汗已經出賣他的緊張與恐懼,只要閉上眼便會回到那牢籠中。

  「……還沒好嗎……」
EC|Kenzie
「好了。」確認針筒中的液體已經空了,才迅速抽出並用棉球壓住,針筒但是先丟在一旁的盤子中,像是安撫一樣的拍了拍友人的背後。

確認沒出血才拿走棉球丟在盤子中,先確認了鉗子加熱的狀況後,將需要的藥膏和包紮物品拿出來放在隨手可得的地方。

「如何?後背這部分還能感覺到嗎?」說著就用手在對方背上烙印的部分觸摸一下,要是麻醉沒有效果還得再考慮怎麼辦了。
ᴇᴄ⨁ᴇᴀɢʟᴇ
  「……只有很微的壓力感。」麻醉劑似乎有好好的發揮作用,當肯齊觸摸烙印時,雖然心裡還有強烈的排斥感,但觸感不比以往強烈亦不至於會馬上起雞皮疙瘩。

  「隨便了,直接動手吧。」就算麻醉劑沒有作用,他也打算咬緊牙關忍耐過去,雖然肯齊可能不會認同。

  冷靜下來,只是一瞬間就過去的事罷了。
EC|Kenzie
「……好,立刻就開始。」雖然感覺友人還很緊繃,似乎不是最好的狀態,卻還是應下來,畢竟得乘著麻醉劑的效果還強時下手。

燒紅的鉗子這次換人拿在手上,抖落了上頭的灰,等稍微降溫,再度回到對方後背前,一隻手放在對方肩膀上壓住,以防對方亂動傷了其他部分。

「忍耐一下,枕頭弄壞也不要緊,數到三,一、二、三。」平靜的叮囑了對方,也不等回應,直接倒數,三字一出口,熾熱的鉗子壓上了烙印的部分。

細微的滋滋聲伴隨白煙,散發一種烤肉的氣味,人類的皮膚薄只需要幾秒就會被破壞,肯齊很快就撤下鉗子,放回原處,確認已經看不出原本烙印的字體才鬆了口氣。

「好了,感覺還行嗎?」
ᴇᴄ⨁ᴇᴀɢʟᴇ
  剛開始還是不自覺的稍微掙扎一下,為保護自己而出現的反射動作,所幸掙扎的力度並不是很大,沒有傷及其他部位又或是友人,轉而抓緊枕頭暗忍著。

  沒有想像中的灼熱感,僅有非常輕微的熱氣搔癢後頸,但比達班依然緊繃著神經,一刻都無法放鬆,長短不一的指甲抓破了枕頭,絨毛自細縫之中遛出,看起來這個枕頭也不能要了。

  就算沒有劇痛內心也不好受,呼吸略為急促,冷汗自前額滴下,久久才能平復情緒。

  「不好,一點也不好。」他嘆了口氣,緊繃之後幾乎完全癱軟全身,暗自決定在身體恢復之後,絕對要去夜店放縱一次作為大難不死後的慶祝宴。
EC|Kenzie
「你也不想過幾天再經歷一次吧,所以另一個傷口也今天一起處理,好嗎?」聽著友人說不好,雖然語氣放軟放輕像是安撫,話語卻沒任何安慰對方的意思,還伸手拍了拍對方頭頂。

繼續將關注放回去後背上,用棉簽輕又小心翼翼的塗抹上藥膏,確保塗抹均勻,才拿出塑料的包紮用保護膜貼上去,防水又能防止傷口結痂時粘上其他東西。

「包紮好了,之後要小心別壓到傷口。」拍了拍手像是完成的信號,轉過頭又開始去翻找急救箱了,邊開口詢問:「腹部傷口內有異物嗎?」
ᴇᴄ⨁ᴇᴀɢʟᴇ
  雖然心有不甘但友人說的不無道理,更何況他腹上的是槍傷,再不處理的話就不是單純的發炎。不情不願地翻過身,像是一條鹹魚躺平了放棄掙扎。

  「有異物感,彈頭應該還在裡面。」幾乎是毫無情緒起伏,像是小孩子在賭氣並又不得不回答問題。

  他清晰記得在逃出地道前的一刻,隨著一聲巨響而來的是劇烈且鮮明的痛楚,痛得差一點就要昏過去,就跟他第一次險些被子彈打穿身體幾乎一樣痛,到底是有多倒楣才會被打中與舊患相鄰的位置。
EC|Kenzie
不出意外的點了點頭,從急救箱找出來的細長鉗子走到爐子旁,想著需要消毒,但自己只煮了一壺水……最後還是拿了個被杯子先用沸水洗了,再倒出一杯放桌面,順便將手帕弄濕,就將鉗子直接放進壺中繼續煮。

拿著濕了的手帕、剪刀和其他用品走到友人身邊坐下,先稍微檢查剛剛簡易包紮的部分有沒有滲血。
「剛剛的包紮我先拆開。」說著就伸手拉起繃帶直接用剪刀剪開,對於已經有點黏在傷口上的紗布就只能小心翼翼的撕下來努力不扯到傷處,最後再用手帕小力擦拭傷口和周圍清理。

「要再打麻醉劑了,擔心會咬到舌頭的話,手套可以給你咬。」再次用棉球粘上酒精輕輕擦拭在傷口上時和周圍時,再度開口。
ᴇᴄ⨁ᴇᴀɢʟᴇ
  「咬手套?聽起來真色情。」不合時宜地開黃腔,試著緩和緊張的情緒,可惜作用並不大。他嘗試過擠出一點笑容,然而表情很是僵硬,最後放棄作任何表情管理。

  雖然不久前才打過一次麻醉劑,然而當再次看見針頭時,一股寒意爬上肩膀使他戰慄,那些年月裡的陰影不會輕易放過他。

  「我覺得你還是直接把我打昏算了……」閉上眼,撇開臉,用盡一切辦法逃避,完全不想直視針頭。
EC|Kenzie
「打昏也是一種技術,弄不好可能會很嚴重的,鎖喉缺氧這種說不定比較安全……」說話試圖分散友人的注意力,雖然內容選擇似乎不好,還是在說著之時對準位置將針筒紮下去。

和之前一樣直到麻醉劑全部打入才抽出針筒用紙膠帶把棉球固定後,卻沒停下還加打了止痛針和破傷風,一切完成才伸手拍了拍對方頭頂:「好了,之後要取出異物……雖然枕頭破了,但你有需要還是抓住吧。」

雖然儲藏室還有枕頭,但能只犧牲一個最好,也盡量保留下棉被。

連綿球都再度丟進盤子中,走到爐前先將開水壺拿下來放桌上,這壺水已經不能用了,再以帶著手套的那隻手拿起鉗子和其他用品回到對方身邊坐下。
「需要再給你準備時間嗎?」
ᴇᴄ⨁ᴇᴀɢʟᴇ
  「這確實是你比較擅長的。」對於常人來說這的確不是一個好話題,但對於比達班而言這是曾經的日常,稀鬆平常地說今天哪個蠢貨手脫臼了,又有哪個傻子被長官罰跑圈。

  直到肯齊就好了才睜開眼,瞧見枕頭已經被他抓得面目全非,可惜了,看起來是材質還不錯,至少比宿舍的便宜枕頭都舒服,更加比冰冷的石頭好多了。

  「你要是去報考拷問官的話,一定很適合。」抱著已經破破爛爛的枕頭,揶揄對方說道:「一步一步慢慢來很會折磨人。」

  真要說折磨人的話,他曾經不也對吸血鬼嚴刑拷問過,雖說是上頭下的命令,迫使他們不得不採取極端的手段,但會決斷地接下髒活的人不多,比達班便是少數之一。
EC|Kenzie
「為了讓你有準備才一步一步來,要是嚇到你掙扎就不好了。」肯齊到像是說著事實一樣的回應,畢竟局部麻醉光是患者要是因為驚嚇而突然踢腿都會出事。
而且真要折磨人可不會這麼客氣,尤其是上層下令對付血族的時候。

既然友人都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客氣的繼續治療了,掰開傷口讓鉗子更容易進入,小心翼翼的不扯到或者弄錯夾到肉,慢慢將子彈和碎片取出,然後止血。

最後才拿出針線縫合傷口,途中想到之後還要觀察癒合狀況和拆線……到時候再打局部麻醉。
縫合完成再度貼上紗布,並讓對方稍微抬起腹部以用繃帶固定位置。

「完成了,疼痛的話再拿止痛劑給你。」說著的同時收拾起周圍,病人今晚休息的房間可不能這麼臟亂,「對了,有需要血液補充嗎?」
ᴇᴄ⨁ᴇᴀɢʟᴇ
  縫合的過程除了看著有些膽戰心驚,意外地非常順利,許是麻醉劑的作用又或是身心的疲倦,但比達班認為更大的主因是:下手的人並不是那個暴力庸醫,謝天謝地,她早幾年已經退役了。

  「你是指……吸血?」眉頭緊皺,語氣帶有一絲的疑惑和萬分的抗拒,在雪原時雖然已經被……餵食過,但距離飽足還遠遠不夠,只是讓他不再因飢餓而發狂,他沒有把握在嗅到血液的甜美時,還能夠保持人性,守住作為人類的底線。

  「……不,我現在不餓。」將眼神撇開,不敢與對方有視線的交流,盡全力要忽略蠢蠢欲動的欲望。
EC|Kenzie
聽見友人回應後,雙眼就沒有離開過對方臉上,卻總是對不上視線……想起以前作為同事時好像也是如此,似乎只要說著違心話時都會逃避對視。

「剛剛出血了,有需要補充也不是大事。」自己的狀況良好,之前傷口也不大,讓對方吸食的血液也不多,還不到會影響身體的程度。

肯齊將剩下的手套也脫下,露出了貼有紗布的手掌,再拉起袖口露出潔白的手腕,另一隻手抽出了小刀,毫不猶豫的直接在手腕上劃出新的口子,除了眉頭皺起就沒有其他疼痛的反應。
心想的很簡單,使用非慣用手測試對方沒有隱忍到極限,這樣想著的同時就坐回去對方身邊,將流血的手臂伸過去。
ᴇᴄ⨁ᴇᴀɢʟᴇ
  鮮血的氣味再一次勾起獵食的慾望,不管他的理智多麼想違抗非人的天性,多麼想堅持為人的底線,那甘甜的香氣就像是無法抵抗的費洛蒙,比起魅人的香水更加勾魂。

  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最終還是難以克制血族的食慾,輕輕捧起對方的手腕,內心經歷過糾結和遲疑後,伸出舌頭小心地舐舔,深怕只要有一刻的晃神就會從此回不去,不論是身為人的自尊,還是與友人之間的關係。

  不完整的獠牙有意或無意中劃過皮膚,血性不斷催促著他咬下去,要他更加貪婪地捕食,像一個稱職的狩獵者一樣咬緊獵物的頸項,而不是像無用的家貓一樣乞求施捨。
ᴇᴄ⨁ᴇᴀɢʟᴇ
  在理性和本性的拔河與拉鋸中,比達班不自覺愈來愈用力抓住手臂,將肯齊拉向自己,為了不讓對方逃走而用另一隻手摟緊了腰,實在難以忍耐饑渴感,好想咬下去,好想將這一份甘甜據為己有。

  每次當比達班真要咬下去之前,僅存的理性都會牽制著他,沒有一刻不在努力抑壓獵食的衝動。
EC|Kenzie
可能因為脫離危險和緊張的環境中,手臂上傳來的瘙癢和痛感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銳利的牙劃過都引起輕微的顫抖,由於了解被咬的後果總是無法完全壓下警戒。

卻在對方動作時沒有絲毫掙扎和抵抗,順從的任由對方摟緊自己,還主動靠著對方,肯齊覺得友人的行為就像是飢餓動物的護食行為,激動只會刺激到對方。

「別咬,慢慢來,我不會逃走。」輕聲細語的如同安撫一樣,另一隻手伸向對方頭頂,輕梳起許久未曾好好打理的髮絲,手指碰到打結的部分也只是繞過,內心開始思考著明天除了買洗髮精應該也要買護髮素。

思考著之後的瑣碎小事,緩慢放鬆下來後,也想起自己還有東西要還給對方。
ᴇᴄ⨁ᴇᴀɢʟᴇ
  遵從於血中流淌的本性,從手腕上的傷口吸吮著血液,攝食的需求得到了滿足,卻又激發更深重的欲望,就連一滴血也不放過,不論是肉還骨都想將一切佔有。

  隨著友人的安撫,獵食的衝動慢慢被撫平,逐漸鬆開摟緊對方的手,收好獠牙舔舐傷口,像是剛被馴服的野貓。

  「……夠了,你快點包紮好。」吸血的需求被滿足了便馬上放開友人,視線無處可以安放,最後僅是將眼神撇開,始終不敢直視對方。
EC|Kenzie
「好。」看著比達班將視線撇開,如果立場調轉的話以對方性格這種時候會調侃一下,可惜肯齊只是最後再揉一下對方的頭就收回手。

「對了,這是你的吧。」雖然像是疑問但語氣卻非常肯定,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條帶著牌子的項鍊,拉起對方的手,放在掌心上。

那是在友人消失第一時間去搜查時,找到的唯一留下來的物品,也是之後這一年半中唯一的線索。並不是沒想過戴在身上但卻害怕連這唯一的痕跡也遺失,而多人住的宿舍不適合保管,只好放在這間屋子中帶鎖自己又常去的儲藏室中。

雖然想在第一時間還給對方,卻因為一時的驚嚇而拖延了,現在總算是物歸原主。
ᴇᴄ⨁ᴇᴀɢʟᴇ
  剛開始比達班心中還抱有疑惑,直到他看清楚鐵製的牌子上所刻的文字,那是曾經屬於他的身份,亦是他曾經身為執行官的象徵,「他」與獵鷹小隊存在過的證明。

  粗糙的指尖撫過凹凸不平的表面,感受指腹下微涼又不平整的觸感,逐漸收緊掌心,將牌子牢牢地握在手中,彷彿要把上頭文字刻印在皮肉上,烙印在心頭上,永遠不要忘記曾經出生入死過的戰友。

  還有,這一年半裡替他保管的小鬼。

  「謝啦。」將軍籍牌戴回頸上,雖然一直以來都討厭有東西勒脖子的感覺,不過一旦習慣了又會捨不得放下,說得多麼灑脫實際上也只是個念舊的笨蛋。

  「想不到你會這麼迷戀我,還偷偷把我的狗牌藏起來。」刻意露出討人厭的笑容,說出不知羞恥的話調侃對方。
EC|Kenzie
「是、是,還被我珍藏起來,沒人發現過,而且我今晚還要和你同房睡呢。」對於雙方都知道不是事實的話語,肯齊不需要正臉看對方,也回應的比較隨意,但說的卻也是事實,他今晚確實打算在這打地舖觀察對方的狀況。

而且友人能開始調侃別人,也說明目前狀態不錯,是好事。

簡單的消毒後,包紮了自己手掌和手臂上的傷口,袖子拉下並帶上了手套,房間內也在餵血前大致清理了,急救箱整理完畢關上,爐子內的火還燃燒著保持房間內的溫暖。

「我去拿新的枕頭以及裝水,你先休息,別亂跑。」提起急救箱和熱水壺,還順勢抽走已經壞了的枕頭,在離開房間前還不放心的叮嚀起來。
ᴇᴄ⨁ᴇᴀɢʟᴇ
  「還同房睡,那要我給你唱搖籃曲嗎?嗯?」明知道完全不是這一回事,只是習慣性地調侃對方,就像以前一樣,說著再平凡不過的玩笑話。

  「是、是,我哪裡都不會去的,寶貝。」模仿友人剛才的敷衍,故意說些肉麻話令人反感,還在對方離開之前拋媚眼。

  門關上後才終於放過笑得有些痠軟的臉頰,枕著手臂側躺在柔軟的床舖上,爐子裡的柴火在劈啪作響,木質的氣味中還殘存微薄的甜味,沒有寒風刺骨亦沒了該死的飢餓,平靜得令人放鬆,放下一切的警備。

  悠悠地打了哈欠,擠出一滴生理淚水掛在眼角,揉了揉眼睛想要驅趕睡意,但最後只覺得眼皮愈來愈沉,心中開始浮現閉目養神的想法:

  只是一陣子的話,沒關係吧。

  最後抵不住疲勞與安心感,抓住棉被的一角,捲縮身體便沉沉睡去。
EC|Kenzie
處理完垃圾,提著東西再度進門就看見男人沉沉睡去的樣子。
原本就預想到友人勞累過度,所以見到對方睡著肯齊即輕手輕腳的關上門,並將再度裝滿水的熱水壺放到爐子上,以及從車上拿的睡袋放在地面上。

不願冒著會驚醒對方的可能性去移動對方,只好輕又小心的將手中新的枕頭塞在對方的頭和牆壁中間做緩衝,將沒蓋好的棉被拉過肩膀,掖被角以免對方著涼。

坐在床邊,伸手輕輕撥開頭髮,看著對方安寧的睡顏,才有種踏實感,自己確實尋回了失踪了一年半的友人,不是夢境或者幻覺。

嘴角不自覺的提起,微笑著。

晚安,祝你一夜好眠。
EC|Kenzie
EC|Kenzie
雙鷹企劃中第一個交流接完了!!
對了,以上醫療行爲非專業人士描寫,如果有錯誤全是我的問題(

找回失踪的EAGLE真的太好了,之前受太多苦了,KZ帶回家好好照顧他的!再也不會回去了!!
接完才想到意外的直接一開始就同居了,雖然KZ都跑樞秘院,但也算同居吧(?
而且兩人以前就是好同事好夥伴好朋友,結果現在還沒在一起就這麼親密,又抱又貼的,中之喜歡
明明就感情很好,給我捅破那層紙啊!!(

感謝E中生病期間也還是和我慢慢對,真的太辛苦了,而且還寫的這麼棒,交流大師!

最後以帶吸血貓貓回家結束這一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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ᴇᴄ⨁ᴇᴀɢʟᴇ
感謝KZ中交流!
中途頂著感冒有些神智不清,謝謝KZ中願意等中之

雙鷹就此開始了同居生活,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EAGLE 在家,但不管,我CP是真實存在!! (任性
一開始寫的時候就覺得他們好沒有距離感,KZ中配圖後看起來又更貼貼了!
快點表白!直接在原地結婚!(?

吸血貓貓真的是太可愛了 就算知道會被抓爆也好想戳一下貓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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