𝔼ℂ | 𝕊𝕜𝕪
【 EC | 酒窖老鼠? 】

黑暗裡窸窸窣窣。
陳年老酒香味四溢,熟悉的工法、熟悉的人。
現在是大(家)人(長)們的時間。

with 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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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本該於睡夢中的空間突然有了動靜。房門在黑暗中開啟關上,一道人影走過廊道,精準地找到向下的階梯。鄰近傍晚時,絲凱瑞特別詢問民宿主人,主要關於「宵禁」一事,再來就是抱怨這兒沒酒吧給他消遣。

非常幸運,誤打誤撞訂下的民宿房間,主人居然在地下室有釀些小酒,這於他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經過一番軟磨硬泡,成功以「公平」的價格獲得酒窖的情報與鑰匙。

到達民宿的地下,以鑰匙開啟木門,檜木香氣撲鼻而來。他舔了舔唇,在踏入其中之前,突然開口,「記得要給我錢啊。」
幻世|👁️
隨後從陰暗處走出來的是位黑髮男子,手上還拎著兩瓶紅酒。

「嗯?」他明確知道這個場所只有彼此兩人,所以就很大剌剌的朝著你的方向晃過去,「本來還在想有點眼熟,沒想到還真的是你。」

「現在才要進去?那慢慢挑。」他看著自己精心挑選的紅酒,不是自己從宅邸帶來,大概就是比你早一步向民宿老闆討到鑰匙或著是酒品本人了吧。「這裡的酒味道都很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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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酒窖的照明設備,暗色的玻璃瓶反射出微光,絲凱瑞輕哼一聲,側目瞥視來者。微瞇的綠眸明顯染上不悅之色,他本覺得自己肯定是先到者,沒想到被搶了頭香。

「我倒沒想到你現在變成跟蹤狂了。」移開視線,他繼續動作,踏入狹小潮濕的空間。之前在街道上對方跟隨少女,現在又故意躲在暗處查看他人,這是染上惡習了?

無視掉孩子般的挑釁、炫耀,絲凱瑞逕自走向深處,依照民宿主人的交代,找到對應的木酒桶,大啤酒杯擱置在出口,暗紅色的液體盛入粗獷的容器,沒有絲毫雅致。

心情在嗅聞到酒氣時轉好,他興致勃勃地看著液體半滿,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露出歡快的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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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你才是跟蹤狂吧?」要說的話自己還比較早來到酒窖,怎麼就成了跟蹤狂?簡直莫名其妙。

他依靠在放在酒窖之外的空木桶,並大口大口喝下了酒精,難得能住在外面,擁有了一點可以多喝這令人愉快的液體的機會,當然是得不浪費任何時間,能多喝幾口就多喝幾口!

「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熟面孔。」他將玻璃瓶舉向掛在牆邊微微閃爍著的燈泡,讓燈光亂反射著酒瓶,明明吸血鬼對燈光是如此敏感,他卻將這樣的舉動當遊戲在玩,「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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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處不發話就是跟蹤狂的行為。
比起吵架拌嘴,更想要多喝幾口酒,絲凱瑞沒理會對方質問,一屁股坐下,斜斜上方就是開關,香醇的酒味包裹全身,心情好到甚至嘴上哼著小曲子。

「不算久吧。你的孩子看起來還是孩子。」說完,他一口乾掉杯中的液體,發出爽朗的感嘆,佩服民宿主人的業餘興趣精湛,感謝沒使宵禁剝奪夜晚最後一分樂趣。

顏色重新慢慢填滿透明的酒杯,望向外頭的男子,輕飄飄地詢問,「你不進來坐嗎?站著不累?」不確定對方是否有潔癖就是了。
幻世|👁️
「當然。」他緩緩喝下一口酒,「也才過了二十年左右而已,鷺蘭也只不過是變得擅長走路跟講話罷了。」對吸血鬼來說就跟眨眼一樣。

「不,在這裡剛剛好。」他只是蹲下身子把自己全身藏在木桶的影子中,「雖然鷺蘭在人類的定義中已經成年,但藏起來喝酒這已經成為習慣,而且意外的舒適,不如你也試試?」

為了不讓小災難學習吸血鬼的習慣,倉修改掉了很多習慣,譬如說偶爾會抽的雪茄、幾乎每天都在飲用的酒精、夜行性、新鮮血液......之類的。

「歡迎光臨碧國。」雖然自己也才剛搬來這二十幾年罷了,「最近如何?雖然你看起來仍舊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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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長走路……噗。诶你這樣說話肯定會被白眼。」同為血族,當然明白對方的思路,但身旁有個性格高傲的小女孩時刻「教導」,他自然也知道這話語可能帶來的情緒。

於人類來說對話困難的距離,他們輕輕鬆鬆就可以聽聞、回應,只差無法看清彼此的表情罷了。

「不用了,我不太喜歡躲躲藏藏的法子。」止住酒液,隨口拒絕,絲凱瑞向來不會因為他人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除非真實影響他人的健康,像是近年來頻繁被提起的二手菸危害。

「很好啊,只是最近又被提醒這邊有多不尊重年少法的機構,所以來認真視察……」話語停頓,似乎是正在攝取更多酒精,「你呢?你看起來變化蠻多的?例如會喜歡藏著喝酒。」
幻世|👁️
對於你的回覆倉只是先輕輕笑了幾聲,說到被白眼總會想起那表情變化多端的小災難。

「人類意外的不擅長走路,到現在偶爾都能看到有人類在路上跌倒。」他聳了聳肩,「鷺蘭偶爾也會絆到自己的腳。這樣的話,要說變得多擅長......大概也沒有?」

「哼~?那還真可惜。」不過仔細想想這裡也沒多的舒適影子可以躲了,總不能自己讓開目前的最佳陰影處吧。

「不尊重少年法的機構?視察?......這間民宿也有問題?」當然不可能。隨口隨便講就是倉最喜歡做的事情,「當然一點也不好。」變深的黑眼圈先不說,論作息而言都差點退化成人類了。

倉又重新將自己的玻璃杯填滿酒精。

「......我的一生簡直被搞得一團亂。」這麼說著,但透露出來的卻不全然是不耐煩,而是參雜了一點高興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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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的照明堅持著照亮狹小的空間,絲凱瑞手拿著煞風景的啤酒杯轉了又轉,暗紅的酒液染上透明的杯壁,與門外那名同族相比,他著實不像傳說故事中的吸血鬼一族。

「確實,尤其是他們這幾年發明了那小盒子,走路不專心的人類就更多了……恩?或許不只人類,有點智慧的生物們都變得不太會走路,根本是退化。哈哈」笑著,他再度舉杯飲酒,水位下降到四分之一處。

「太複雜了,我懶得解釋,總之就是這樣。」他們都不太認真,只不過是隨口一談,怎會想要深入了解其中的零零總總?也不知道下次見面又是幾個百年,「現在」的事情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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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才二十年?你的一生可不只這樣,說真說起來反而是那小女孩的一生一團亂吧?」話語中夾帶著嘲弄,絲凱瑞一口氣將剩餘的液體清空,又再次打開開關,重新盛酒。

或許他能把整桶喝完。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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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人生一團亂?怎麼可能?」就彷彿聽到了笑話一般,他忍著不讓自己笑太大聲,邊繼續說道:「鷺蘭可是在這一團亂之中,安穩活成了『正常』人類的孩子,要說的話應該是很順遂吧?」

吸血鬼養出可以在圖書館工作的人類,怎麼想都覺得自己的英才教育非常成功。

「目前是只有二十幾年?......但說不定我未來會沈迷於飼養人類小孩,那可能就會永遠更多年了。」當然也只是開玩笑的,怕麻煩的倉怎麼可能會選擇養更多人類,「話說,那你的人類呢?」

突然回想起了幾年前,對方比自己還會搞定人類小孩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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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過對方自以為意的笑聲話語,綠眸緊盯著逐漸被暗紅酒液填滿的杯子,直到只離杯口一個指節才止住開關,雙手捧著啤酒杯大飲一口。

「喔吼,挺順遂的阿?」上揚的語氣暴露他的敷衍,也無意掩飾。絲凱瑞向來如此,大多的問題都是隨口問問不會深入,觀點不同亦不需要爭論,正因為長久的壽命,知曉世界之大之小。

緊密糾纏之後,便會難分難捨。

「說什麼鬼故事呢?人類這種寵物,養過一兩隻就好了吧。你下次說不定就真的搞死了,哪像這次這麼幸運有我經過?」想起十幾年前的初次見面,絲凱瑞不禁調侃,真要說的話,對方還真的不是養孩子的料。

「人類?喔,你指喬蒂。」思忖片刻,很快理解對方口中的小孩指誰,他又拿起酒杯灌下一口,「挺好的,現在還能養我了,不錯吧。」
幻世|👁️
寵物啊。

也曾經因為無聊飼養過其他生命,但沒有一次像人類一樣感到棘手,還得為了飼養甚至還得習慣人類生活型態,這麼想想為什麼自己得去配合人類?而不是人類來配合自己。

......嗯,自己真的是偉大的吸血鬼。

「喔?搞死聽起來也不錯。下次來試試看好了。」新鮮且還不怎麼被污染過的免費新鮮人類血液,聽起來還挺美味。

他又將酒杯朝著光源的方向舉起,酒杯反射出的緋紅總是如此令人感到沈溺。

「人類養吸血鬼?這真是不錯的發想。」鷺蘭未來能養......噢還是不要想好了。

腦袋裡全都是鷺蘭把宅邸變成垃圾場的畫面。

「人類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更多元。」他晃了晃杯子,並飲下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酒精,「真好,你的人ㄌ、喬蒂聽起來很擅長處理家務事,我的鷺蘭只會把家裡弄得一團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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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對話,不如說是絲凱瑞的話語成為某雜誌的專欄文字,而對方只是自顧自地發表感想,並非期待著他人的回覆。同族大多都如此,視包含人類的其它生物為生畜,以自己的血統為貴。

逕自走入人群、與之交流,甚至實際活在其中的絲凱瑞反而是異類。

他不是熱血的革命家,自然不會想特意宣告「禁止虐待動物」的理念,對態度曖昧的殘忍實驗一笑而之,專注於杯裡的暗紅血液,也只有人類釀的酒順口。

「你想得也膚淺了,她當然不會做家務,但她有錢請人來做。」沒更正錯誤的種族認知,他順著對方的話題延伸,配著酒液。

「話說怎麼?你沒教好家務事?話說你自己行嗎?」著實難以想像老友收拾凌亂屋子的樣子,曾經見證的畫面早已在記憶中褪色,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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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教過啊?把用過的東西放回原位、垃圾丟進垃圾桶不是什麼困難事吧。」但回想起來的全都是鷺蘭那亂成一團的房間,及幫她把東西歸位的自己。

「當然會。誰喜歡家裡充滿老鼠跟灰塵?」況且自己一天到晚都躲在陰暗處,如果還得被老鼠搶位置、起身還得拍全身灰塵的話......那還真的蠻可笑。

說著的同時他開始倒下最後一杯酒精到自己的玻璃杯中,並站起身哼起奇怪的節奏,收起了原本的笑容,做出像是在對誰乾杯般的舉動,將杯子舉向了有光芒的地方。

「鷺蘭是一朵花。」突然脫口出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之後,將酒杯舉向了你的方向:「絲凱瑞。」

像是想向你舉杯,但在那之後卻又直接開始擅自飲下了杯中的液體。

他總是如此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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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我倒是很想欣賞你滿身灰塵的模樣。」正因為高尚優雅,狼狽的姿態才特有價值。絲凱瑞從來沒有改掉惡劣的性格,熱於打亂從容之人的步調、弄髒潔癖之人的衣料。

聽聞動靜,他知曉對方於陰影中站立起身,卻沒有要同樣起身的意思,僅是繼續喝著啤酒杯中的酒液。餘光瞥見小酒窖外頭的身影站立,朝自己的方向高高取起高腳杯,微光聚攏在杯中又發散開,好似綻開一朵小花。

「怎了?你是想說她美麗還是說她能被輕易地折斷?」嚥下口中的紅酒,絲凱瑞再度隨意發問。此刻的他猶如舞台之下的觀眾,看著演員走位舞動,身不在其中。

花朵之於植物的生命中不過曇花一現,卻常常因其美麗而被世人記憶。沒有多少人會曉得沒有玫瑰花的綠叢,將會綻放出嬌豔的花朵,可一旦開花便令人印象深刻。

某種程度上,人類之於血族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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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蘭的意思是清純、神秘,所以她只需要儘管綻放,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對於吸血鬼來說,人類的生命就如花期一樣短暫,但覺得花美麗或許對倉來說是第一次。

他喝下了最後一口酒,並將酒瓶倒了過來確認自己沒有遺漏任何一滴。

「每次我都覺得自己像個天才,能取出如此完美的人類名字。」倉用著嬉鬧的語氣說道:「你一定也這麼認為吧。」並不是想要獲得你的認同,因此擅自決定了你的想法。

「現在也差不多是該繼續回去照料花朵的時間了。」最後他持續哼著奇怪的旋律,踩著不符合節奏的腳步離開了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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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部分老師的課程內容會摻入個人的信仰信念,聽講的學生被逼迫聆聽,甚至給予反應。絲凱瑞現在的狀態正好契合,但他不是個好學生,而這名「老師」也不需要他回饋分毫。

「去當你的園丁吧。」 作為多年朋友,他還是暫且放下酒杯,從陰影處探出頭,殊不知對面早就踏步離去,瀟灑不帶走一絲酒氣。

絲凱瑞未感不悅,只是一屁股坐回原處,拿起啤酒杯,飲盡其中的液體,抬手敲敲頭上的木桶。

「恩,聽起來可以再喝一點。」

同族之間的友誼或許不比他對酒精的慾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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