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許 ゆきね
┆sᴛᴏʀʏ┆樂之海 - ᴠɪᴏʟɪɴ sɪᴅᴇ -

每天從夢裡醒來,她都覺得自己身處於懸崖邊上。

Sonata no.8 in A minor -Mozart
▸▸ ᴍᴏʀᴇ
木許 ゆきね

每當感到害怕時,她便會拉起手中的小提琴,試圖用旋律掩蓋恐懼,卻沒有注意到被自己銳利琴聲捲起的巨浪正不斷侵蝕著懸崖,並在不久後便能將她捲入那深海之中。
木許 ゆきね
◌₊ 。
木許 ゆきね

來到木許家不過才幾個月左右的時間,從前那個總是靦腆笑著的女孩身上就再也看不到笑容了。

捨棄過去換來的棲身之所,不過就是另一個地獄罷了,她無奈的想。
木許 ゆきね

面對那些不將自己當人看的親戚們,她一個都記不起名字,似乎是為了忘卻那股令人窒息的氛圍,她只是一股腦的將自己關進了無休止的練習之中。

沒有美妙旋律在耳邊奏響的世界,安靜的像是在提醒她所愛的事物都早已逝去,除了手中的琴以外或許再也沒有其他能讓她感受心臟跳動了。
木許 ゆきね

而在這個實力就是一切的音樂世家裡,逐漸展現出驚人琴技的她成了最受家主喜愛的存在,就如當年她的父親一樣。

從最開始稱呼的「雜草」到最近變成的「怪物」,親戚那些不善的眼神都沒有從自己身上移開,每天無止境的冷暴力讓剛失去父親的她感到心力憔悴,彷彿被某種黑暗淹沒找不到能夠喘息的地方。
木許 ゆきね

她忽然理解起了,為什麼在這個家生活二十幾年的父親最後寧願拋棄手中的榮耀也決意要離開。
木許 ゆきね
◌₊ 。
木許 ゆきね

很快地被家主推上舞台的日子被定下來了。

她第一次的音樂比賽,是過去父親被所有人開始關注的那個舞台,對想著要成為父親替代品的自己來說,真的是難以言喻的可笑。
木許 ゆきね

肯定是那臭老頭刻意安排讓她抹去父親記錄的,她想。
木許 ゆきね

於是最後她刻意穿了件不合身宛如喪服的黑色禮裙,在臉上掛起不在乎,一邊不情願的緩步踏上舞台。

儘管四周充滿了對自己的議論聲,對她而言不過都是不該存在的噪音罷了。反正只要自己能夠展現足夠的實力,誰也拿她的態度沒轍。
木許 ゆきね

照在自己身上的舞台燈光,感覺像是隨時要會讓她燃起一樣的不適,她真的好討厭這種為了分出誰是最優秀音樂家而建立的場合。

一股沒由來的怒火從她的心中延燒,順著指尖攀爬至琴弓上,最後從琴弦一次宣洩湧出。
木許 ゆきね

那並不是要將一切燃燒成灰燼的火焰,而是比那更加可怕如熱水般滾燙的巨浪,只是一眨眼的瞬間便將整個原本冰冷的會場淹沒,令人窒息。
木許 ゆきね

原本還站在崖邊的她,就這樣也不自覺的落進了其中。
木許 ゆきね

──如果就這樣不再抱有任何期待的話,會不會更加輕鬆一些呢?

放下提琴的瞬間她如此想著,就這樣帶著無法呼吸的噁心感走下了台階,直到好幾個演奏者都結束了自己的曲目也沒有緩過來。
木許 ゆきね

「第■■號參賽者,五■海■■。」
木許 ゆきね

又一個她連名字都無法傳入耳中的參賽者走上了台,與他人幾乎沒什麼差別的普通西裝,對她來說就像是又看見一隻蟲子爬過身旁一樣毫無意義。

想必他也和其他演奏者一樣,受到她的影響,都無法正常發揮平時的實力了吧?
木許 ゆきね

急於表現而變得凌亂的節奏又或者是放棄獲得優勝而敷衍的旋律,不論是哪一種都讓她對這個舞台更加的失望。
木許 ゆきね

少年在將手中放向琴鍵之前,忽然大大地深呼了一口氣,接著便開始了演奏。

笨拙卻直率的琴音在她的心中迴響著,使她原本已經變得黯淡的雙瞳中忽然又添加了幾分光芒。
木許 ゆきね

雖然夾雜著不少錯誤的音符,但少年努力穩定不讓旋律被浪潮帶走的摸樣,彷彿一名年輕卻勇敢的水手努力在暴風中求生。

既不投機取巧也不急於求名利,容易吃虧卻令人感到安心的傻水手。
木許 ゆきね

但此刻的她,覺得自己像是重新找到如何呼吸方法的溺水者一樣,努力將那個音色牢記於心中,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鬆手讓它沉入深海裡。

那是和過去的她相似,那樣令人懷念的直率音色她還以為自己再也沒機會聽見了。
木許 ゆきね

她覺得自己心中似乎也重新燃起了新的期望。
木許 ゆき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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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許 ゆきね

再次踏上舞台時,她如木許家主的願佔據了優勝者位置。
木許 ゆきね

面對被遞過來的優勝證明,她臉上也不見任何波瀾,只是用視線掃向舞台之外,尋找那個有著直率音色的身影。

向舞台襲來的掌聲並沒有進入她的耳中,腦中還持續迴響著少年的琴聲,一直到在人群中尋覓到那抹身影。
木許 ゆきね

蘇芳香的俐落短髮被她刻在了腦中,然後又忍不住揚起淡淡地微笑。
木許 ゆきね

──如果下次還有機會再見到的話,希望你的音色能夠依舊如此直率。
木許 ゆきね

她久違地許下了不切實際的願望,並祈禱著能在這茫茫樂之海中與他相遇。
木許 ゆき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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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許 ゆき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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