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天
【電影カラオケ行こ/聰>>狂】
(有聡実生誕祭現場捏它關聯內容、所以內收)
阿天天
『大人,是什麼啊?變成大人的話,會怎麼樣呢?』
不知道是哪次,翹掉團練、跑去電影社看錄影帶時,一旁的栗山同學悠悠地說著。
老電視裡的畫面剛好是一個成年男人,和一個身高僅僅及腰的小孩子。
對他們國中生而言,除了家裡的父母長輩、學校裡的師長教職員,會遇到的「大人」頂多是通學路上各家店鋪的老闆們,再不然就是鄰居的叔叔阿姨了。
但是對現在的自己來說,還有一個。還有一個人。

「吶、吶~聰實くん~去唱卡拉OK嘛~」
「哪有大人會這樣約國中生去唱卡拉OK的?」「唔?大概就我了吧?拜託嘛,我真的真的不想當爛歌王——」

他也曾經設想過,長大會是怎樣的感覺。
從聲帶的變化開始,其實身體其餘地方也逐漸有些不同,只是聲音會直接影響到自己一心致力的合唱表現,著急和焦慮讓他暫時忽略了其他的部分。有意無意地。
直到遇見成田狂兒。
阿天天
不像父母或老師,時刻關心自己的出席與課業狀況、還有合唱團表現,偶爾感到煩悶不耐、卻也無話可說;也不是素昧平生的店家和鄰居,同篇一律的關懷話語都很客套,只需有禮地點頭微笑帶過就好。

「聰實くん、手肘。」「⋯」「手肘,不要放桌上啊~」
在家裡讓媽媽這樣講的話他肯定立刻收手,可是在成田狂兒的身旁,在這個只有他們倆的包廂,一股想要衝撞現狀的念頭隨著電視螢幕裡的伴唱背景音樂冒出,他扁了扁還在咀嚼炒飯的嘴,硬把左右手的手肘留在矮桌上。
對方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反抗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儘管成田狂兒的笑還是會令他瞬間有點毛骨悚然,接著是說不上原因的氣惱,然後被對方突然擠著坐過來的肢體接觸打斷。
(明明是黑道還好意思叫人遵守餐桌禮儀嗎)
想歸想,他倒是沒說出口。
「聰實~手肘~」
該怎麼回應這樣笑嘻嘻地逗弄自己的大人,他也不知道。
阿天天
『大人都很狡猾呢。』『是嗎?⋯是吧。』
偷偷瞥了眼目不轉睛直盯電影畫面的栗山同學,剛到嘴邊的後半段抱怨又給他吞回肚子裡。是成田狂兒這個黑道很狡猾嗎,還是成年人面對國中生的充分餘裕、讓自己認為對方很狡猾呢?
同樣的,他不知道。
其實父母也有狡猾的時候吧,比如不讓他買新傘、要他陪著去購物才行,最後還是不顧他的意願,給了一把差不多花樣、撐出門依然很丟臉的傘;仔細一想、社團老師也滿狡猾的,為什麼在安排獨唱時不告訴學弟有變聲期這回事呢,難道要他自己說嗎。
變聲期,應該是要變成大人的徵兆之一;而他,不想變成一個狡猾的大人。
「聰實老師也唱一首給我聽聽吧~」「不要,我不唱。」「欸?是哦⋯那你們國中生現在流行什麼?三代目米津玄師嗎?」「米津玄師只有一個。」
這麼轉移掉話題的自己,或許也有點狡猾。
成田狂兒笑著,卻沒有揭穿他。
阿天天
逐漸地,他開始覺得,似乎可以直視成田狂兒的笑容了。

那天,恍恍惚惚地走出滿是菸味酒氣的小酒吧,嘶喊過的喉嚨要不是還在疼痛、他恐怕會認為那段記憶是一場荒唐無比的夢;肩膀上和掌心裡的溫度消逝得太快,LINE的對話框再也沒有出現已讀字樣,秋去冬來又過了個年,畢業典禮即在眼前。
聽到栗山同學說,南銀座那兒準備要整個拆除夷平、改建飯店了,看來就只剩那張皺巴巴的名片能讓自己確認成田狂兒真實存在過,他還是沒有告訴其他人,關於「狂兒さん」的一切。
畢竟他真的不知道該從何講起,這個奇怪的黑道,以及和這個黑道在一起之後發生的所有事。
如果等到自己也變成大人的話,就會知道了嗎?

他是「早生まれ」的孩子,而且是四月一日出生,班上同學都慶生過了也不太會輪到他,因為很少人會在入學日當天向他說生日快樂。
國中如此,高中也如此。
阿天天
這幾年來一直沒有變化的LINE對話框,在他前往東京、參加大學入學典禮的那一天,突然顯示了未讀紅點。當下他並沒有拿出手機查看,只是覺得這波振動來得未免也太連續、是誰為何硬要把訊息一條一條分開傳。「⋯狂兒、さん?」

『聰實くん生日快樂~肯定很多人為你慶生吧、真不錯呀』
『說起來聰實くん十八歲了呢,恭喜轉大人了唷』
『好想念你唱的「紅」呢,實在很好聽哪我真的很喜歡』

「⋯有夠狡猾的,笨蛋⋯笨蛋狂兒⋯」
正在心底咒罵傳來一串訊息的傢伙,螢幕閃動著來電顯示的畫面。是成田,成田狂兒。「⋯你好。」「聰實くん~好久不見了你過得好嗎?啊,生日快樂~」「好久不見,謝謝⋯」
「對了,這之後有空嗎、聰實くん?」「⋯欸?」
「一起去家庭餐廳吧——」

所以說,大人真的很狡猾。「那狂兒さん要來接我嗎?」
自己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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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天天
聡実くん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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