ಠ_ಠ
@anonymous
Mon, Mar 25, 2024 5:39 AM
Fri, Apr 19, 2024 4:37 PM
29
安價
科幻
懸疑
賽博朋克
正劇向
我正在和死去的舅舅一起生活。
「舅舅」說：我想要證明世界存在。
於是我們就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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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讀版：2024/04/20；00:30
人物簡介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5:40 AM
Tue, Apr 2, 2024 2:34 PM
注意事項
：
-可能含有R18G內容（包括恐怖、獵奇、血腥描寫，寫到了會上標）
-政治✖️屎尿✖️惡搞✖️二創成份✖️死人復活✖️
-是一個已經有了大體走向的多分支敘事長篇，旅人和骰子可以決定主角的行動以及故事細節
-隔人✔️幫補✔️
-非文手，不太懂科學，骰不動會炸，通常在大半夜更新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5: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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ಠ_ಠ
Mon, Mar 25, 2024 5: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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ಠ_ಠ
Mon, Mar 25, 2024 5:45 AM
Wed, Mar 27, 2024 11:22 AM
他叫做亞歷克斯，是母親年紀最小的弟弟，年紀輕輕就死了，生前是一名刑警，性格卻散漫懶惰，和正直幾乎一點也沾不上邊，唯一像樣的地方可能是天天吃甜甜圈卻不長胖。
我對他最深刻的印象是外祖父死的時候，亞歷克斯用「睡過頭了」這種荒唐藉口，缺席了親生父親的葬禮。我的母親乃至其他親戚都不是很喜歡他，因為舅舅是個薄情寡義的人。
他還活著的時候我們其實也沒有見過幾面，以每年一到兩次的頻率被動地見面（通常是家族聚會，然後我們會被催促趕快成家立業）。偶爾我也會傳給他一、兩條的訊息，但是他很少讀，讀了多半也不曾放在心上，所以收到回覆的時候又更少了。
因此，我們根本不熟，對於他已經死了這件事我好像也不是很往心裡去。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5:45 AM
Wed, Mar 27, 2024 1:22 AM
不過，今天是2060年的一個早春日子。我孤身來到了這座新城市，提著行李打算搬進舅舅生前的住所，省下了看房找房的麻煩。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5:45 AM
我是侄子/姪女
我的年齡（18～28）
我為什麼要來到這座城市
其他設定（取兩個）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5:48 AM
（噗主睡個午覺醒來再看）
finch5109
Mon, Mar 25, 2024 5:51 AM
姪子
shrimp3871
Mon, Mar 25, 2024 5:52 AM
25歲
/被公司排到此城市出差
pisces4331
Mon, Mar 25, 2024 6:03 AM
喜歡喝酒但容易醉
honey1823
Mon, Mar 25, 2024 6:06 AM
很鐵齒
rum4545
Mon, Mar 25, 2024 6:34 AM
多愁善感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6:51 AM
Mon, Apr 1, 2024 7:39 PM
安德烈，你始終一事無成。
這次遷調是主管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我現在幾乎已經是一名冗員了，沒有立刻將我裁員幾乎是一種仁慈——
這些事我都一清二楚，但我小時候可是家鄉那座小鎮裡數一數二的天才，只是恰巧沒能考上一所好大學，恰巧沒能進入一家大企業，又恰巧沒能在原來的崗位上做出成績。
只是運氣不好罷了。我想。
現在的大廈幾乎全都超過二十層樓高，儘管如此二樓還是得有人住。拖著沈重的步伐坐上了公寓的電梯，雖然舅舅的房間在二樓，但電梯就在那裡，我沒有浪費體力走樓梯的雅興。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6:52 AM
Wed, Mar 27, 2024 11:24 AM
在翻閱和亞歷克斯的對話紀錄後，我在門外右邊數來的第三個花盆底下找到了備用鑰匙，開門後看見了一間套房，大概有十坪左右大，包含了浴室和廁所。
我嘆著氣環顧四周，這間屋子根本沒有收拾，就連桌機電腦的插頭也沒有拔，但不妨礙這裡一點生活氣息也沒有，只有最基本的傢俱和生活用品——儘管它們全都七零八落、東倒西歪，還有一面窗戶碎了，像是經歷了一場劇烈地震。
看上去完好的僅有床邊那張電腦桌，但也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因為亞歷克斯已經死了有三年之久。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6:53 AM
這一切其實已經夠叫人毛骨悚然了，儘管他媽的我根本不相信鬼神，但還是慶幸他沒有死在這裡，否則我是死都不可能考慮住進這間房裡的。這傢伙是個恐怖的神經病，聽說死前還被抓進了精神病院，希望精神疾病沒有傳染的可能性。
想到這裡，我打了個寒顫。接下來
honey1823
Mon, Mar 25, 2024 6:56 AM
確認一下水電正常運作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7:09 AM
Mon, Apr 1, 2024 7:41 PM
我穿著鞋就進去了，一股夾雜著霉味和鏽味的異味撲鼻而來，還真不敢確定一塊三年沒掃的地板和一雙歷經長途跋涉的皮鞋哪個更髒。
第一件事，我試著打開房內所有電器。電燈，沒問題，只是有點閃爍。
電扇，壞了。空氣清淨機，這個也不運作。
冷氣，沒問題——但我很快就把它關上了，還有那扇破窗在，我可不想多付這幾塊電費。
冰箱——沒有冰箱。
電腦，三塊螢幕同時亮了起來——看樣子也沒問題，竟然還能用啊，這點最令人意外。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7:09 AM
第二件事，我走進浴室，打算確認自來水供應是否正常。但我一走進門就看見了顯眼的褐色髒污，遍佈在地上、洗臉台和浴缸邊緣。用膝蓋想都知道這是乾涸的血跡，量不多也不少，一個人把自己的手指砍下來差不多就會流這麼多血。我
squid5084
Mon, Mar 25, 2024 7:11 AM
忍著反胃清理乾淨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7:15 AM
噁⋯⋯亞歷克斯真的是個警察嗎？這傢伙不會殺了人，然後在廁所裡分屍吧——這種糟糕的念頭叫我又是作嘔又是背脊發涼，但我依然捲起了袖子，打開蓮蓬頭清理這些污漬。
風乾好幾年的血跡難洗得要命，這個人的浴室裡甚至沒有一塊菜瓜布，害得我得用抹布了老命地磨。萬幸的是，至少自來水供應沒有任何問題。
清理完這些髒污，我
coke5472
Mon, Mar 25, 2024 7:53 AM
去洗下臉，開電視看看今天的報道
koala2766
Mon, Mar 25, 2024 8:21 AM
檢查一下各個櫥櫃或是能開的家具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8:40 AM
Wed, Mar 27, 2024 11:25 AM
我把東倒西歪的傢俱們都扶起來，小心翼翼地避開窗戶邊的碎玻璃，一陣陣帶著工業煙霾的風吹進室內，呼吸起來很難受。
我將所有能開的門全都開了一遍。
衣櫥，警服和西裝各兩身，還有一些襪子和貼身衣物，幾件大概是當成睡衣穿的T恤，一件大衣。全都積滿了灰塵。
櫥櫃，裏面全是沖泡食品的箱子，並且已經空了。垃圾桶裡也一樣，全是空泡麵碗，還好他有清洗空碗的習慣，否則這裡可能會變成蚊蠅天堂。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8:41 AM
電腦桌的抽屜，放著一些電池什麼的，看起來好像還能用上，電腦已經開機完成了，三塊螢幕上都顯示著使用者介面。抽屜裡還有幾隻斷水的原子筆，一些潦草地寫著數字、公式、又或許是程式碼的紙張，皺巴巴的，然後是一個遊戲手柄。
木製的電腦桌上也帶著一些褐色血跡，比較細碎，仔細看的話，窗邊也有。我又有點發怵了，開始認真考慮我是不是真的該住在這裡——但我清楚這一筆省下的房租費用能大大地改善我的生活，以及，一點陳年血跡其實算不上什麼，畢竟我是個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因此，我接著
honey1823
Mon, Mar 25, 2024 8:45 AM
確認電腦配備規格
ibis8139
Mon, Mar 25, 2024 9:15 AM
看電腦檔案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9:21 AM
Mon, Apr 1, 2024 10:15 AM
螢幕上顯示著名為「A」的使用者，卻沒有設定密碼，只要再按一下空白鍵就能開機。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設密碼，或許他覺得有房間門鑰匙就足夠了，也可能他是個連私人電腦裡都沒有什麼見不得人小玩意的正人君子，後者顯然可能性不大。
電腦沒有連上網路，內存中有一些案件相關歸檔的資料夾，但更多的是範疇八竿子打不著的學術論文（從天文學量子學哲學到數學，大部份是我壓根看不懂的），和放在現在已經過時的遊戲（大部份是fps射擊遊戲，還有一些rpg）。
本來期待看見一些色情影音或者煽情文章，但這些內容是一點也沒有。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9:25 AM
Wed, Mar 27, 2024 11:25 AM
最後，我點開了硬碟資料夾的深處，裡頭是一個程式，檔名只是一個「A」字，加上一對書名號，用鼠標點擊就能運作起來。
程式開始啟動，彈出一個灰白色的視窗，電腦上的攝像頭隨之亮起了紅燈。
視窗中很快地浮現了一段波動圖型一樣的規則形狀，上下起伏著，看不出什麼所以然，過了好一會我才察覺或許我該用聽的，必須開啟聲音才能明白這段波長意味著什麼。我照做了。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9:25 AM
是亞歷克斯的聲音，他在說話，伴隨著電流和雜音，說出了我的名字。他說：「哈囉，安德烈。」
「⋯⋯亞歷——克斯？」幾乎咬牙切齒地，我像這樣發出了比較像是驚呼的聲音。
我猛地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給出了回應
ibis8139
Mon, Mar 25, 2024 9:58 AM
你怎麼知道是我
coke5472
Mon, Mar 25, 2024 10:18 AM
…哈囉？
coke5472
Mon, Mar 25, 2024 10:18 AM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10:44 AM
Mon, Apr 1, 2024 7:42 PM
「⋯⋯哈囉？」我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問題紛至沓來地撐滿了我的腦子，我只能楞楞地做出了反射性的、毫無社交技巧的回應。
「嗨，哈囉，好久不見——或者是初次見面？」那道聲音如此回應，想來他能聽見、理解我說的話，說不定還能看見我，通過螢幕上的攝像頭。「亞歷克斯？亞歷克斯已經死了哦。」
「我當然知道亞歷克斯已經死了⋯⋯你是什麼東西？難道——」
「世界上不存在鬼魂。」他發出了一段沒有起伏的笑聲，像是調整失敗的AI音頻：「但是程式碼和人工智慧卻是真實存在的呢。」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10:46 AM
「我他媽的當然知道這世上沒有鬼，我也沒有覺得你是鬼。」我不知道我在焦躁些什麼。「你是⋯⋯你是一個AI？輸入了舅舅參數的AI？這是違法的，法律不允許能自律思考的AI存在，你是知道的吧？你——亞歷克斯是一個警察耶？」
「是、是——聽我解釋啦。事情是這樣的，什麼AI——我是一款遊戲⋯⋯名字就叫做『亞歷克斯模擬器』吧？請把我的檔名改成這個，然後我就開始新手教程的你問我答環節，接著告訴你主線任務是什麼。」
這傢伙說起話來簡直和舅舅一模一樣。我
coke5472
Mon, Mar 25, 2024 10:47 AM
先問他幾個只有舅舅才知道答案的問題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10:59 AM
「等、等等——你這傢伙，別自顧自地就說下去了。」我皺起眉頭，開始思考，想找幾個只有我和亞歷克斯能回答的問題，用以確認這傢伙是個真貨。但是我做不到，我和舅舅不熟，交情沒有好到兩人之間存在那種問題。
但是依然有一些他才知道的事情。我沈吟了一會，確保自己足夠冷靜，然後這麼問道：「櫥櫃裡的泡麵是什麼牌子？」
「啊？你不會真覺得亞歷克斯會把這種小事也輸進程式碼吧？」我幾乎從電子合成人聲中聽出了一絲不耐煩，但也有可能是錯覺：「聰明點，小子。」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11:00 AM
「⋯⋯操。」我低低罵了一聲，幾乎要被這個惱人的電子音激怒。「那麼——什麼才算是大事？浴室裡的血跡？亞歷克斯把誰分屍了？」
「嘿，現在可還沒有到你問我答環節。但他應該沒有把誰分屍了——」亞歷克斯的聲音沈默了半晌。「或許，他把自己的雙眼戳瞎了，或者挖出了自己的眼球。你去浴室裡找找，說不定能找到湯匙、叉子或是水果刀之類的東西。」
這傢伙在說什麼？我
ibis8139
Mon, Mar 25, 2024 11:03 AM
沒事挖自己眼睛幹嘛啊，還是有人入侵嗎？
coke5472
Mon, Mar 25, 2024 11:05 AM
不解地問他挖眼睛的原因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11:13 AM
「你在說什麼？」比起驚嚇，更多的是一頭霧水。我問道：「舅舅為什麼要挖出自己的眼睛？」
但這其實並不是一件不合理的事。如果一個人挖出了自己的雙眼，那麼被抓進精神病院完全不足為奇。亞歷克斯瘋掉了，在精神病院裡渡過了人生的最後半個月，這些傳聞我還是有從母親那裡聽說過的。
「那不是幾句話能解釋清的，語言表達總是受到很大的限制。你只要把他當成神經病就行了——檔名呢？快點改。」
電子音含含糊糊地揭過了這件事，用那種毫無疑問與舅舅一模一樣招人嫌口吻。我
ibis8139
Mon, Mar 25, 2024 11:14 AM
邊改邊問那他為什麼發瘋
tea6481
Mon, Mar 25, 2024 12:08 PM
總之一邊碎念來減少san值損失一邊改檔名
ibis8139
Mon, Mar 25, 2024 12:23 PM
改檔名問那是誰送他去精神病院的？
coke5472
Mon, Mar 25, 2024 12:34 PM
推ibis8139: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1:58 PM
Mon, Apr 1, 2024 7:43 PM
我一邊修改著檔名，將《A》重新命名為《亞歷克斯模擬器》，一邊追問著：：「好了，改完了。亞歷克斯要是把自己的眼睛搞瞎了，那麼誰來把他抓進精神病院？總不能是他自己叫的救護車吧？」
「好的，新手教程開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玩家了，因為是亞歷克斯模擬器，所以把我當成你舅舅他本人就行。」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2:01 PM
「至於你的疑問，是個好問題呢⋯⋯就當作新手任務吧。」電腦響起了打響指的聲音，伴隨著一陣8bit的廉價音效。「令人遺憾的是，亞歷克斯應該不希望自己的備份也是個神經病，便在他理智尚存的時候寫入了這一段程式碼。因此，我也不知道他發瘋之後做了些什麼，並且和你一樣好奇。房間內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哪哪都不對勁，他媽的，你的公寓簡直是恐怖片取景的絕佳景點。我這麼想著，四處張望了起來。
房間有哪裡不對勁？
koala2766
Mon, Mar 25, 2024 2:03 PM
對著牆壁的鏡子
coke5472
Mon, Mar 25, 2024 2:03 PM
有些血淋淋的人體器官照片
rum4545
Mon, Mar 25, 2024 2:04 PM
碎掉的窗戶
coke5472
Mon, Mar 25, 2024 2:05 PM
有很多眼睛的模型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2:31 PM
Mon, Apr 1, 2024 7:45 PM
好像入夜了，破碎的那面窗子吹進來的風依然夾雜著工業污染的微粒，因為輻射冷卻而給房內帶來絲絲冷意。
「當成本人？你是一個AI耶。」我打了個哆嗦，一面在房內仔細搜查了起來。「難道你想取代人類嗎？」
「那個人自己可能都無法通過圖靈測試，這世上最先被AI所取代的應該就是他那種人吧。按理來說，你應該叫我『舅舅』，就像叫亞歷克斯一樣。畢竟你也懶得浪費力氣考慮該怎麼稱呼我，對吧？」
ಠ_ಠ
Mon, Mar 25, 2024 2:32 PM
「這倒是⋯⋯」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在垃圾桶的泡麵碗底下找到了一些郵購包裹，裏面是一些被過度包裝的「眼珠子」，把我給嚇了一跳，驚呼出聲。「這又是什麼東西？啊⋯⋯亞歷克斯，這個神經病！」
我一面說，一面端詳起這些郵購包裹：「啊，是義體——嚇我一跳，各種光學義體，這不是很貴嗎⋯⋯怎麼扔進了垃圾桶？」
「這是亞歷克斯為了讓自己慢一點瘋掉做的『打算』，不過，你要是打算細問的話，便又牽涉到了語言不能說明的範疇了呢——別盡是問些我答不上來的啊。」
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能答上來什麼，這間房間簡直和鬧鬼沒有兩樣了。於是我
ibis8139
Mon, Mar 25, 2024 2:58 PM
那你有想做什麼嗎
rum4545
Mon, Mar 25, 2024 3:04 PM
推ibis8139:
koala2766
Mon, Mar 25, 2024 3:08 PM
你一直說任務任務，完成有獎勵嗎？
ibis8139
Mon, Mar 25, 2024 9:56 PM
舅舅有留遺言希望我做什麼嗎
ಠ_ಠ
Tue, Mar 26, 2024 1:41 AM
Mon, Apr 1, 2024 7:45 PM
「亞歷克斯有留下遺言嗎？遺願——遺囑之類的。」我問，心裡無法不暗暗期待著他留下了一筆稍微能貼補家用（實在無法想像亞歷克斯有很多錢）的遺產。
「遺囑你得去找他的律師，但他根本沒有積蓄的習慣——就連一塊錢都沒有留下，沒和你收房租就已經算是十分慷慨了。」
「你這破房子還想收房租？連窗玻璃都是破的耶，要不是我很窮⋯⋯你當我真樂意待在這裡？」我也變得有些不耐煩了起來：「⋯⋯舅舅留下AI肯定有他目的吧？這東西甚至是非法的，一不小心我他媽就要被舉報去坐牢了，洗都洗不清。」
「那你小心點不就得了。至於你的問題，又是一個語言所不能表達的答案，亞歷克斯希望你能用『意識』去親眼看看。」
ಠ_ಠ
Tue, Mar 26, 2024 1:43 AM
「
人
因為
世界
而得以存在，
世界
因為
人
而得以存在。但他的世界
沒有人
，所以亞歷克斯瘋了。」
「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這款遊戲的主線任務就是這樣的。」『舅舅』說：「
我想證明『世界』存在。
」
我聽不懂他想表達什麼，每個字說的都是我的母語，連在一起卻完全不知所云。然而，我卻想試著去完成這個任務，儘管這聽起來幼稚、愚蠢、莫名其妙。因為我
tea6481
Tue, Mar 26, 2024 5:37 AM
暫時也沒除了打掃環境外的事情可做
tea6481
Tue, Mar 26, 2024 5:39 AM
感覺很像阿德勒說過的概念 所有的煩惱都來自社交煩惱 也就是如果世界上只有一個人類 他就不會有心理問題 因為對他來說第二個人的概念是不存在的
ಠ_ಠ
Tue, Mar 26, 2024 1:14 PM
tea6481: 聽起來超有趣的我要去查一下！謝謝茶！
ಠ_ಠ
Tue, Mar 26, 2024 1:17 PM
Wed, Mar 27, 2024 11:29 AM
現在除了打掃房間也沒有別的事可以幹了，更何況公司壓根不打算給我喘息的機會，今天才落地明天就得開始朝九晚五的生活。
於是我決定一邊替『舅舅』的神經病遺願（什麼世界啊人啊證明啊的）意思意思想點辦法，一邊勤奮地拿起掃把設法將這個鬼地方整理得稍微宜居一點。
『舅舅』說：把模擬器裝進手機，不然我就讓這部電腦中毒。我衡量了一下利弊，勉為其難地照做了，電腦的性能很好，他要是不讓這台電腦中毒我就還能用它打打遊戲，應該是我賺了。
ಠ_ಠ
Tue, Mar 26, 2024 1:18 PM
Wed, Mar 27, 2024 1:44 AM
於是，被安裝進手機的亞歷克斯便可以通過植入式耳機和我交談，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主要內容是他說我找了一份很爛的工作，我便反駁他我只是還沒有做出成績，要是能得到升職就解脫了。還有他說我的前女友很爛，這我同意）。
我把亞歷克斯留下的東西都塞進垃圾袋，其中，在廁所裡找到的那把染血的螺絲起子我把它扔到了窗外（和我信不信邪無關，我只是比較沒有公德心）。勉強用紙箱將漏風的窗戶補上，自己帶來的三件套組也皺巴巴地套上了散發著霉味的單人床，這時候已經過了午夜零點，筋疲力竭的我就這麽倉促地在洗漱後睡下了。
ಠ_ಠ
Tue, Mar 26, 2024 1:25 PM
Thu, Mar 28, 2024 5:41 AM
隔天（雖然就時間來說根本不算隔天，我大概只睡了三小時），我在鬧鐘響起來前就醒了，便宜貨的床墊害我扭到了脖子，痛得抬不起胳膊。該上班了，星期一這個名詞讓我心生絕望。
昨天貼住窗戶的紙板箱脫落了半張，搖搖欲墜，怪不得我睡不安穩。向外看去，這個城市也失去了白晝，工業的黑煙籠罩在天空，路燈和那些廉價霓虹燈看板只好二十四小時都亮著。不知從何時開始星星和獨角獸一起成為了傳說，2040年後出生的孩子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親眼看見太陽。
一打開手機就能看見那個應用程式，提醒著『我正在死去的舅舅一起生活』並不是夢裡荒唐故事情節。手指剛剛碰到它，植入式耳機中的亞歷克斯就對我說：「你是上幾點的班啊，至於五點半起來？」
我正深陷在星期一的絕望和第一天上工的忐忑中，提不起心情搭理他，提著公事包去趕十五分鐘後到站的那班地鐵了。
ಠ_ಠ
Tue, Mar 26, 2024 1:27 PM
上班路上遇見了（I好事P壞事）
第一天上班在公司發生了（I好事P壞事）
ibis8139
Tue, Mar 26, 2024 4:58 PM
跳軌
coke5472
Tue, Mar 26, 2024 5:00 PM
交通意外
squid5084
Tue, Mar 26, 2024 5:11 PM
被迫加班
rum4545
Tue, Mar 26, 2024 10:43 PM
糟糕的上司
ಠ_ಠ
Wed, Mar 27, 2024 3:56 AM
Mon, Apr 1, 2024 7:47 PM
很遺憾地，那戶公寓並不位於城市的精華區，到地鐵站有一段路程，我在路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一顆貝果（我從上小學後就沒有再看過連鎖品牌餐廳了，麥當勞、肯德基和Subway全都變成了自動販賣機），防止自己在十二點以前就因為低血糖而頭昏腦脹。
途中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一輛闖紅燈的車就在人流和車流中和對向來車撞成了一團。正在過馬路的我險些遭到波及，所幸我還沒有倒霉到走在路上都要挨撞，只是一屁股跌坐在了斑馬線上，看著毀壞車輛冒出的陣陣濃煙，站起身的疼痛讓我發覺這一下也摔得不輕，卻又沒有重得足以提出病假證明。
是開車開到睡著了嗎？還是一輛自動駕駛功能不完備的老古董。我腹誹著，感到害怕和同情，卻無暇關心這場意外中的傷亡，只是拾起公事包中散落的文件，匆匆繞了遠路。
ಠ_ಠ
Wed, Mar 27, 2024 3:58 AM
被交通事故和繞遠路耽擱住了，只得搭上預計的下下一班地鐵，在「C公司分部大樓站」和「市立醫院站」之間的「購物中心站」下車，步行一段路就能到公司。不幸中的大幸是，在這之間沒有再發生任何意外，得益於我的睡眠障礙，就算在路上遇見了交通事故，想要遲到還得再晚起個十分鐘。
但比那更壞的是，我的新上司是一個
（性別、性格、外貌特徵等等，取兩個）的人——
pisces4331
Wed, Mar 27, 2024 4:04 AM
陰陽怪氣
coke5472
Wed, Mar 27, 2024 4:55 AM
女性，眼鏡大波浪美人
ಠ_ಠ
Wed, Mar 27, 2024 6:51 AM
Wed, Mar 27, 2024 7:40 AM
「我知道你，安德烈。那個『青年才俊』。」
新上司布麗姬特是個戴著眼鏡的漂亮女人，我不知道那頭捲髮是天生的還是燙的。她坐在辦公桌後，帶著一種貴婦人般的性感，儘管我無暇欣賞她的美貌，更沒有被她勾起性慾的餘力。
她說：「有些企業就是需要你這樣的人呢。從普通大學畢業，沒有研究所學歷，但是很有想法，對吧？尤其在我們這樣的小分公司，你一定能大有可為，不像之前在總部的時候那樣束手束腳，是不是？」
ಠ_ಠ
Wed, Mar 27, 2024 6:52 AM
對於這樣的言語諷刺，我做到立刻能低下頭，擺出謙卑的低微姿態，說著：「對不起，不是那樣的。如果讓您有不好的感受——那是我的問題，非常抱歉。」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還好，然而，她接下來說出的話（一個價值觀、一個要求、一個潛規則的暗示）完全違反我的個人原則，我知道「原則」這個詞彙讓我這樣的小人物來談論顯得非常可笑，但這卻意味著將來的生活會給我帶來巨大的痛苦，直到我被辭退，又或者被調離這個崗位。
我的個人原則是
rum4545
Wed, Mar 27, 2024 8:28 AM
要憑藉自己的能力出人頭地
pisces4331
Wed, Mar 27, 2024 8:38 AM
堅持信念不做認為錯的事
rum4545
Wed, Mar 27, 2024 8:46 AM
推pisces4331:
coke5472
Wed, Mar 27, 2024 9:09 AM
推rum4545:
coke5472
Wed, Mar 27, 2024 9:10 AM
要憑藉自己的能力出人頭地
ಠ_ಠ
Wed, Mar 27, 2024 9:28 AM
Wed, Mar 27, 2024 12:32 PM
布麗姬特緊接著說：「在你的名字出現在遷調名單裡頭之前，我從未聽說過你——噢，不，或許有的。你過去的主管稍微和我聊了聊你的『才華』。要是想要『大有可為』，你多半需要⋯⋯嗯，很勤奮。或者，有其他的『長處』。」
這意味著沒有人為我「打點」，就是在這個邊緣支部我也熬不出頭來，我感到由衷的憤怒，依然低垂著腦袋，卻不禁咬住了後槽牙。我的原則，我要憑藉自己的才能出人頭地，我相信我能做到。與其說我相信，我希望自己能相信。
ಠ_ಠ
Wed, Mar 27, 2024 9:31 AM
從我畢業的那一年開始，我便對自己的天賦過人深信不疑，總覺得自己比崗位上的其他人都要聰明，只是始終缺點運氣。甚至，夜深睡不著覺的時候，我就會幻想著未來的自己，作為一名
（現在的職業）出人頭地的模樣。
ham7559
Wed, Mar 27, 2024 10:10 AM
記者
ಠ_ಠ
Wed, Mar 27, 2024 12:20 PM
Wed, Mar 27, 2024 2:55 PM
改變世界的筆與劍
，我這麼美化了身為文字小丑的自己。就算是作為娛樂他人的手段——這個世界正在變得憂鬱，第一大企業也在幾年前從IT產業變成了生產精神藥物的製藥公司。
於是我認為，一名小丑或許也能擁有改變世界的能力，也就是俗稱的功成名就。儘管我只敢在心裡想想，要是被人察覺可能會尷尬得挖個洞鑽進去，這是一個幼稚得令人發笑的想法，比起夢想更像是癡心妄想。
ಠ_ಠ
Wed, Mar 27, 2024 12:24 PM
Wed, Mar 27, 2024 12:24 PM
中午，半小時的喘息時間，我下樓去在自動販賣機買了另一份貝果，坐在辦公位裡，看著吃了半份的貝果忽然胃口全無。還剩下十分鐘的午休，睡一下這個選項變得不實際了。
說實話，提到「聊一聊」，大概沒有誰比一個關掉後台運作就會變成一片虛無的應用程式更合適了，畢竟一個人工智能永遠也不可能在我背後嚼舌根。
辦公室裡還有別人在，我只能用打字取代說話。一打開應用程式，亞歷克斯的聲音便在耳裡響起：「怎麼？在這份『好工作』裡做出『好成績』了嗎？開玩笑的。第一天上工，對新崗位的感想是？」
ಠ_ಠ
Wed, Mar 27, 2024 12:24 PM
我的感想是
ibis8139
Wed, Mar 27, 2024 12:25 PM
好想回家
tea6481
Wed, Mar 27, 2024 3:17 PM
推ibis8139:
koala2766
Wed, Mar 27, 2024 5:33 PM
垃圾
ibis8139
Wed, Mar 27, 2024 5:36 PM
爛人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3:00 AM
「爛人。」我醞釀了半天，就打出了這兩個字。
「啊？」螢幕上亞歷克斯緩緩回覆了一個問號：「我是稍微⋯⋯呃，稍微有點不太品德高尚，但人其實還是不錯的——至於攻擊性這麼強嗎？真是開不起玩笑⋯⋯」
「⋯⋯人不錯這種事情可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你不是問我感想嗎？爛人。」我沒有反駁他的對號入座，只是長長吁了一口氣，好像這樣就能將胸腔裡壓得我喘不過氣的不快盡數吐出。「全都爛透了，無論是人還是事。學生時代最討厭的老師現在想起來都顯得面目可親。」
「哈哈，是誰說這份工作不錯，只是還沒有做出成績的？」他發出了毫不掩飾的得意笑聲，我本就知道不能從「舅舅」那奢求什麼慰藉，但這一刻還是後悔得要死。「笑死，換崗位跟玩老虎機似的。」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3:01 AM
Mon, Apr 1, 2024 7:49 PM
「⋯⋯我到底為什麼要養你這個只會惹人嫌的電子寵物。」
「你又不需要給我買電子飼料——養是一點也談不上吧。」他一面鑽牛角尖，一面教我做事。「在我看來，你現在是需要一點⋯⋯優越感來修補受傷的自尊心。那就去『海邊』吧。」
海。對我來說是一個遙遠的名詞，我其實沒有真正看過海。
二十多年前，議會通過了「環大陸超音速列車」法案，環繞著海岸線搭起了鷹架，為了建築所謂的「軌道」，將人與大海徹底隔絕。後來，提出這個政見的政客再沒選上，但項目早已投入了大量資金，只好硬著頭皮蓋完。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3:02 AM
Mon, Apr 1, 2024 7:49 PM
「蓋了要三十年還沒蓋完的破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不是看軌道，是看人。每次看見那些工人，就會感到自己的處境好像還可以——絕對不要淪落到那種境地呢。」
真是惡劣至極。不但對底層勞工沒有一絲同情心，甚至想從他們身上壓榨優越感。
我這麼想著，勉強熬過了剩下的幾個小時。下班了，五點半——不算準時，但還可以。走出公司，天色還是像早上那樣滿是陰霾，拉傷的脖頸、摔傷的腰椎、被刺傷的自尊心，哪哪都疼得要命，然後，我要回到那個窗子漏風的居所嗎？
畢竟我在這座城市裡沒有朋友，更準確地說，連認識的人也是一個都沒有。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裡。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3:03 AM
-
尋找證明世界存在的線索/探索城市
安德烈是一名上班族，需要每天九點到達公司上班，沒有加班的話，五點左右就能下班。因此，他只能在下班後進行探索，並且會在進行
一次
探索後筋疲力盡。
① 海邊
② 市醫院
③ 其他（探索城市）
要去哪裡呢？
squid5084
Thu, Mar 28, 2024 4:55 AM
海邊
koala2766
Thu, Mar 28, 2024 6:04 AM
go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12:00 PM
Thu, Mar 28, 2024 12:06 PM
我在恍惚中乘上了地下鐵，在「邊緣站」下車，那是地鐵藍線的終點站，雖然是尖峰時段，下車時車廂中卻幾乎一個人也沒有。
這無疑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簡陋的一個車站，乘上電梯到達地面後眼前的景象甚至是一片垃圾場。
垃圾場邊上有一條小徑，我走那條路靠近海岸線工地。想來平常沒什麼人會來這種地方，多半是工人的膠底鞋踏出來的。
從堆了幾層樓高的工業垃圾裡，隱約傳來汗臭味和腐爛的氣息，要我不禁有些作嘔，去懷疑這些破銅爛鐵底下是不是一座亂葬崗，埋葬著死於工地意外的底層勞工。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12:01 PM
我止步在垃圾場的邊緣，不想再走得更靠近了，鷹架中半成型的「管道」看上去像是某種巨大生物的體內構造，遠遠地就能看見那些打著赤膊的工人在鷹架上穿行，搬運著笨重的建材，一旁的地上也躺著一些，而那地上甚至沒有一張涼蓆。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休息，下了班又該回哪裡去，我也無從得知。對於這些人是怎麼淪落至此，又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真的淪落到這步田地，我只是感到
koala2766
Thu, Mar 28, 2024 12:02 PM
沮喪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1:55 PM
預料中的優越感、恐懼和羞愧沒有隨著眼前的景象湧現，反倒是一股冰冷的沮喪填滿了我的心臟。
看見這個世界的骯髒角落並不能帶來任何慰藉，想來我所渴望的是證明自己並非無能，消費他人苦難帶來的優越感並不能修補我受傷的自尊心。
被那傢伙牽著鼻子走了，但願我不會被他的惡劣所感染，成為和亞歷克斯一樣的無恥之徒。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1:55 PM
我嘆息著再次踏上那遍佈鞋印的小徑，忍受著垃圾場的惡臭。
對面走來了一個人，沿著我來時的路走向垃圾場邊的工地，遠遠地，似乎呼喚著什麼，這種地方通常不會有別人在，但毫無疑問地，有人正在和我搭話。
正在愣神的我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時，來人已經走到我面前了。
樣貌很年輕，那是一個（性別、穿著打扮、外貌特徵，取二）
ham7559
Thu, Mar 28, 2024 1:57 PM
嬌小的女孩
ibis8139
Thu, Mar 28, 2024 1:58 PM
附近學校的制服
coke5472
Thu, Mar 28, 2024 2:29 PM
金髮碧眼，像洋娃娃
shrimp3871
Thu, Mar 28, 2024 3:57 PM
看起來是有錢人家的小孩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4:51 PM
「那邊的那位先生！能聽見嗎？」
身材嬌小的女性這麼呼喚著走來，看起來最多也就大學生年紀。
她穿著透明雨衣，雨衣上沾滿油污，底下的襯衫卻熨得筆挺，和我這身皺巴巴的襯衫鞋南轅北轍。那條領帶看起來也很昂貴，腳下的皮鞋說不定也是名牌，雖然現在看上去沾滿了污泥。
「先生——先生！」她說：「很抱歉，能讓我耽擱一下嗎？」
「哎呀⋯⋯真是狗屎運。」就在這時，「舅舅」卻突然插嘴了，在這之前，我甚至都沒有發現他在後台偷偷運行著。他說：「哈哈，中大獎了。奧黛麗？」
奧黛麗？低下頭看了看握在掌中的手機，又看了看在我面前站定的富家女，我
ibis8139
Thu, Mar 28, 2024 4:52 PM
你好，怎麼了嗎
koala2766
Thu, Mar 28, 2024 5:22 PM
小小女士，有什麼能為你服務的嗎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5:39 PM
「小小女士，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嗎？」不知為何，我忽然提起了開玩笑的興致，打趣地說。
亞歷克斯的聲音在耳機裡揶揄著：「喲？想泡人家？」
「小小女士？我其實一點也不小。已經是大學生，都快要畢業了。很抱歉我沒法和您握手問好，顯得有些失禮⋯⋯但是——您看，我現在有點，呃，不太乾淨。」
被亞歷克斯稱作「奧黛麗」的女子笑著攤了攤手，她的橡膠手套和雨衣一樣滿是油污，與精緻的妝容打扮顯得格格不入。她接著收起了笑容，問道：「先生，您經常來這裡嗎？如果是的話⋯⋯有沒有看見過『沒有頭的人』？」
我
ibis8139
Thu, Mar 28, 2024 5:40 PM
我剛搬來，那是什麼都市傳說嗎
ibis8139
Thu, Mar 28, 2024 5:40 PM
koala2766
Thu, Mar 28, 2024 5:41 PM
哇喔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5:41 PM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5:45 PM
太厲害了 難得的特殊骰那就這個吧！
ಠ_ಠ
Thu, Mar 28, 2024 5:51 PM
「不，我才剛搬來。」我搖搖頭：「那是什麼都市傳說嗎？」
「都市傳說？不，不是——與其說是沒有頭的人，倒不如說是沒有頭的——」她猛地摀住了自己的嘴，像是說錯了什麼話一樣搖了搖頭：「是我唐突了，突然說些亂七八糟的，如果嚇到您了⋯⋯我很抱歉。不好意思耽擱了時間，您要離開了吧？那麼祝您一路順風。」
她輕輕地鞠了個躬。
我
koala2766
Thu, Mar 28, 2024 6:09 PM
問問看舅舅知不知道些甚麼（
雖然平常沒有腦子的人早已看很多次了
）
scone1387
Fri, Mar 29, 2024 4:33 AM
表示自己很感興趣，想多聊點
miso6897
Fri, Mar 29, 2024 4:50 AM
事實上我還可以再待一陣子，我對這個話題滿感興趣的，要是需要找些"什麼"不如我陪妳一起也許會比較容易?
rum4545
Fri, Mar 29, 2024 5:03 AM
推miso6897: 然後試探地問問她的名字是不是奧黛麗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5:55 AM
「事實上我還可以再待一陣子。」我說。畢竟我也沒有地方可去，不急著回到那個不蔽風雨的居所。「我對這個話題滿感興趣的，要是需要找些『什麼』不如我陪妳一起也許會比較容易？嗯⋯⋯奧黛麗小姐？」
「嗯——其實我也同樣好奇您為什麼在這種地方。我的意思是，這裡不在任何公司的通勤要道上，也不是個適合飯後消食散心的去處⋯⋯」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5:56 AM
她沈吟了一會，似乎正在思考著是不是該讓一個才說上不到幾句話的、看上去灰頭土臉的上班族青年加入自己的「搜索」。「不過，我想您說得沒錯⋯⋯或許這樣會比較容易，但是我不確定——等等，嗯？您認識我嗎？」
她一面滔滔不絕，一面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只有一個足夠自信、天真而無憂無慮的富家子弟才夠格像她這樣健談而外向。
我
miso6897
Fri, Mar 29, 2024 6:05 AM
喔！這只是我的直覺，畢竟這麼美麗的女士一定有個高貴的名字
turkey5286
Fri, Mar 29, 2024 7:36 AM
miso6897: 推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8:00 AM
奧黛麗接受這個說法嗎？
turkey5286
Fri, Mar 29, 2024 8:05 AM
不太相信但不追問
koala2766
Fri, Mar 29, 2024 8:08 AM
（我還以為是自骰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8:22 AM
是自骰沒錯 不過不刪也沒有關係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9:07 AM
Mon, Apr 1, 2024 7:52 PM
「這只是我的直覺。」我試著用恭維揭過這個問題：「畢竟這麼美麗的女士一定有個高貴的名字 。」
「您不必如此恭維我，我知道自己並沒有足以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美貌。」
奧黛麗尷尬地笑了笑，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會，打量著——又或者只是用意單純的觀察。「我不知道您是從哪裡聽說我的名字，比起直覺⋯⋯您更有可能曾經從其他人那裡聽說過我——朋友的朋友，又或者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9:09 AM
「至於我在找的『什麼』⋯⋯比起沒有頭的人，應該說是⋯⋯沒有頭的屍體。並不是謠言，也不是什麼都市傳說，儘管聽起來很像。」她一面說，一面脫下了身上骯髒的雨衣、鞋罩和手套，將那些塑膠製品一股腦地塞進了一旁的垃圾堆。
「不過，我今天的搜查也差不多就到這裡啦。雖然一無所獲，但深夜的垃圾場還是挺叫人毛骨悚然的，對吧？」
我
koala2766
Fri, Mar 29, 2024 9:23 AM
是啊，某方面來說
miso6897
Fri, Mar 29, 2024 9:36 AM
我倒覺得更有探索的價值呢!情緒往往會影響到判斷力和觀察力不是嗎?當然單獨行動是挺恐怖的，也不夠安全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9:57 AM
「謝謝。不過⋯⋯我倒覺得更有探索的價值。」我感謝她用自己的健談替我揭過了尷尬窘迫的場面，因此長舒了一口氣。「情緒往往會影響到判斷力和觀察力，不是嗎？當然單獨行動是挺恐怖的，也不夠安全。」
「喲，你小子⋯⋯」「舅舅」在耳機裡發出了類似於「哇哦——」的聲音。我忍不住「嘖」地咂了咂嘴。
「您說得非常有道理。不過很可惜，我不能接受您的『搭訕』，至少，不是今天。因為我已經把『工具』給塞進垃圾堆裡了呢。」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9:58 AM
奧黛麗舉起了手機（一看就是最新型號的那種），向我展示了一個行動條碼。
「但願我沒有嚇到您，希望您不要認為我是一個很古怪的人，雖然事到如今多半已經洗不清了。」她訕訕笑著：「這是我的聯絡方式，如果您有什麼發現——請務必聯繫我。」
我
miso6897
Fri, Mar 29, 2024 12:43 PM
沒問題，如果妳有什麼發現或者需要一起搜索的夥伴，也務必聯繫我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3:33 PM
Fri, Mar 29, 2024 4:25 PM
「沒問題。」我沒有對她所說的「搭訕」做出反駁（說是誤會什麼的），只是掃描了那個行動條碼：「如果你有什麼發現，或是需要一起搜索的夥伴，也務必聯繫我。」
「謝謝您！晚安，先生。回去的路上也請務必小心安全。」奧黛麗揮了揮手，在確認我接收完成後，便一溜煙地沒了蹤影。
我打了個哆嗦。孤身一人時，夜晚的垃圾場還真有些叫人背脊發涼，伴隨著那一陣陣腐臭味，遠處工人的吆喝聲一刻都沒有停下。
哐噹！忽然一聲金屬相擊的巨響，我回頭一看，想當然看不出什麼所以然。或許是發生了工地意外、或許有人受傷了或是死了，思維一但發散，就很難及時踩下煞車，令人不安的念頭縈繞在腦海中。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3:34 PM
Fri, Mar 29, 2024 4:25 PM
為了迴避心中的不安，我低下頭去看螢幕上浮現的資訊。那是一張徵信社的廣告單，我一陣摸不著頭腦。彷彿剛才的她不是在搜查無頭屍體，而是在大街上攔下了我，強迫我填寫個人資料然後塞給我一張傳單。
電子傳單上像所有房仲、保險廣告單那樣，階梯式排列著一些西裝筆挺、雙手抱胸的人像。
我在這些人之中看見了有著「實習生」頭銜的奧黛麗，然後在那張小小大頭照旁找到了她的SNS和通訊軟體帳號，雖然我幾乎懷疑這是一場精心規劃的詐騙，亞歷克斯電腦裡的AI也是幫兇。
-獲得了：徵信社實習生
奧黛麗
的聯繫方式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3:35 PM
說實話，我完全想不明白她這麼做有何用意——如果她的目的是讓我覺得自己遭遇了一場新手法詐騙，那麼不得不說她做得很成功。
一面思考著，我搭上了回程的電車，耳中亞歷克斯的聲音幾乎忍俊不禁（AI會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他說：「有趣極了⋯⋯哈哈，你這小子，比我——比亞歷克斯所料想得要更——悶騷。你不會真想泡她吧？」
我：
miso6897
Fri, Mar 29, 2024 4:19 PM
人家看不上我
coke5472
Fri, Mar 29, 2024 5:05 PM
才不是，我喜歡别的類型
miso6897
Fri, Mar 29, 2024 5:10 PM
你才想泡她吧，連名字都知道，還藏著什麼情報快點說出來！
koala2766
Fri, Mar 29, 2024 5:11 PM
只是好奇而已，她是“舅舅”的熟人？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5:17 PM
取第
個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5:52 PM
Mon, Apr 1, 2024 7:13 PM
「你才想泡她吧？連名字都知道。」多虧了我即時意識到自己在地下鐵裡，才沒有因為那傢伙俗爛至極的言論罵出聲來。「還知道些什麼吧？快說。」
「喂⋯⋯喂——為什麼是你在對我頤指氣使啊？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他埋怨著：「這個嘛，我們其實也不是很熟，我認識她的『老師』，至於奧黛麗——就是個喜歡玩偵探遊戲的小女孩。」
「呃⋯⋯從前確實說過要請她喝一杯，只是咖啡而已！結果她說『不是用礦泉水沖的飲料喝了會鬧肚子』，千金小姐真他媽難伺候。」
我難以置信。「說實話，你——亞歷克斯這傢伙，也比我料想的要更加混帳。」
ಠ_ಠ
Fri, Mar 29, 2024 5:53 PM
和亞歷克斯的AI不知怎地又聊上了。
地鐵正在從地下軌道緩緩爬升到地上軌道，霓虹燈閃爍著在我眼底留下正片後像，購物中心樓頂的大型投影正在播放著晚間新聞，巨大的新聞主播張合著巨大的雙唇，我也因此抬起頭來。
一如既往的，充滿娛樂性和誇飾手法的新聞。主播說著好的，下一條新聞——
下一條新聞是
miso6897
Fri, Mar 29, 2024 6:00 PM
市立醫院傳出遺體失蹤案件
ibis8139
Fri, Mar 29, 2024 6:09 PM
隨機入侵砍下屋主手臂帶走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11:39 AM
當耳機裡的電子音還在嘮嘮叨叨著什麼：像我們這種不受女人歡迎的傢伙果然還是回去洗洗睡更舒服云云的時候，高樓上的投影出的一行紅描邊黃字幕吸引了我的目光。
一起莫名其妙的入室傷人案。地下鐵很快地駛過了購物中心站，我沒能看清這起事件的下文，自然也不知道這位犯人究竟為什麼要心血來潮私闖民宅，只為了扯下一條胳膊。手臂⋯⋯就是非法的器官買賣也用不太得著手臂，在這個甚至有人大費周章將手臂換成義體的時代。
「舅舅」埋怨我為什麼忽然閉上了嘴，搞得他很尷尬，我便把那則新聞給他復述了一下。他評價道：上帝真是越來越有幽默感了。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11:44 AM
半個月很快過去了，我過著這種早出晚歸的日子，偶爾和亞歷克斯的AI聊一兩句（其實更像是吵一兩架），他會提醒我去找找世界存在的證明，但我實在是看不出世界哪裡像是不存在了。
我將破了的窗用木板釘上，破損的傢俱修一修勉強還能頂用，缺東少西的生活用品也幾乎補齊，然而令人難以忍受的職場生活果然還是習慣不了，如此這般過著凌遲一般又無可奈何的生活。
後來我也去過幾次「海邊」，但是沒有再見到過奧黛麗，更不曾發現甚麼「無頭屍體」，自然沒有突然去聯絡她的理由（要是這麼做大概真的會被當成搭訕），我只好找點別的消遣方式，說服自己看到明天的太陽是值得的。
在半個月內職場上發生的事
在這座城市裡找到的消遣方式
認識了什麼人
koala2766
Sat, Mar 30, 2024 11:46 AM
討厭的上司突然離職了
koala2766
Sat, Mar 30, 2024 11:46 AM
ibis8139
Sat, Mar 30, 2024 12:15 PM
釣魚
rum4545
Sat, Mar 30, 2024 12:20 PM
舅舅常去的店老闆
coke5472
Sat, Mar 30, 2024 1:31 PM
認識了什麼人
神父
coke5472
Sat, Mar 30, 2024 1:32 PM
在這座城市裡找到的消遣方式
拳擊
ham7559
Sat, Mar 30, 2024 1:39 PM
負責了一則有趣的報導
ham7559
Sat, Mar 30, 2024 1:39 PM
打撞球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4:18 PM
工作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順利，我像一支斷了水的圓珠筆一樣，幾乎無法寫出流暢的文字。「舅舅」對我說：「你肯定不知道記者能給我們條子添多少麻煩。」
我說：「我知道。」
重要嗎？不重要。我需要做的只是足夠地精確達意，以及賦予足夠的娛樂性。但這份工作已經幾乎無法帶給我任何樂趣了，當我為了一份報導奔波時，胸中積累的除了疲憊再無其他。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4:18 PM
那天下著細雨，這世上有八成的人都是雨水過敏體質，而我幸運地不在那兩成之中，雨傘不能防止噴濺，所以我不得不穿上那件通過國家認證的黃色雨衣，讓自己不至於因為尋麻疹和氣喘而倒在大街上。
對於在外取材的記者，這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天氣。然而，這一次的報導物件讓我心中的鬱悶稍稍消減了一些。
那是對什麼事件的報導？
koala2766
Sat, Mar 30, 2024 4:55 PM
無頭騎士
異聞
的傳聞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5:01 PM
koala2766: 是指那個無頭屍體的嗎！還是就是騎士（但是無頭）
koala2766
Sat, Mar 30, 2024 5:02 PM
都可以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6:40 PM
Sat, Mar 30, 2024 6:50 PM
邊緣垃圾場裡的無頭屍體。當我在上司交付的文件中看見這一行字時，就算思維早已因積累的疲憊而變得遲鈍、緩慢，也不禁被它吸引了目光。
這便是我為什麼又一次前往海岸邊的垃圾場。那天，細雨沖淡了垃圾場的腐臭異味，要我幾乎只能聞到雨水的刺激性氣味。
和奧黛麗做的一樣，我穿上了雨衣、戴上了橡膠手套，在皮鞋外套上了防水罩，一頭扎進那堆破銅爛鐵，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卻還是沒能從那堆工業垃圾裡翻出腐爛老鼠以外的死物。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6:40 PM
後來，我問「舅舅」：「你有接到過在邊緣垃圾場發現了無頭屍體——這一類的報警電話嗎？」
「哎呀⋯⋯這個嘛。邊緣垃圾場無頭屍體的話沒有。」他這麼回答道。「不過——那種死人很難辦的，都穿著差不多的制服，工地裡又盡是一些沒有基因、指紋數據的外地人⋯⋯甚至連腦袋都沒有。要是真要我辦這種案子，我他媽隔天就吊死在警局門口。」
雖然奧黛麗說：這是真實發生的，並不是什麼都市傳說。我的報導還是被放進了都市傳說專欄裡，預料之中地，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6:47 PM
我在運動娛樂空間地下室的撞球桌上（我的新嗜好，甚至為此辦了會員卡）認識了一名神父。他看上去其實一點也不像神父，關於他「身為一名神父」這件事，我是在隨口閒聊中得知的。
在這個時代，「身為一名神父」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尋常的事情，因為人們已經幾乎失去了信仰，無論在哪座城市都不再能看見教堂、廟宇和十字架。
這位神父（外貌特徵、年齡、性格等等，取二）
koala2766
Sat, Mar 30, 2024 6:48 PM
對欸，信仰在賽博龐克真的好少談到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6:51 PM
是的！所以我感覺這一骰好有趣
koala2766
Sat, Mar 30, 2024 6:52 PM
幾乎看不到肉體的部分
coke5472
Sat, Mar 30, 2024 6:52 PM
30歲後半，有點恐怖（在說話時眼球會一動不動盯著人）的話嘮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7:37 PM
Sun, Mar 31, 2024 7:43 PM
他的名字是本傑明，看上去比我年長一些，或許快要四十歲了。這幾天天氣還算溫暖，本傑明卻依然戴著毛帽、圍巾、口罩和護目鏡，並且從來不會將它們掛到一旁的衣帽架上。
我總覺得自己和這座城市格格不入，但遇見本傑明後我感覺自己還算融入得不錯。
他還有個壞習慣，說話時老愛盯著人看。老實說這很恐怖。要知道，第一次和本傑明打球的時候，我甚至緊張得只敢輕輕地呼吸。
與他乖戾的外貌相反地，本傑明是個相當健談的人，雖然我們的閒談內容三句不離該打哪個球，但身為一名無神論者，我相當矛盾地對他的信仰感到好奇。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7:38 PM
Sat, Mar 30, 2024 7:47 PM
「我是『拜火教』的神父——當然，這是我的副業，平常我在C大街給人修車。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們的上帝是
普羅米修斯
。說到普羅米修斯，肯定會聯想到希臘神話中盜火的那位先生，對吧？唔⋯⋯非要說的話，是祂，也不是祂。普羅米修斯是賜予人類『靈感』，讓我們得以邁向『進步』的上帝，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們和希臘人有相同的理解。」
本傑明如此向我解釋：「我們很少對外宣揚教義，但全人類都篤信著普羅米修斯，這是毫無疑問的。」
老實說，我確信所有人聽見這一席話多半都會和我同樣困惑（這甚至有點嚇人）。不過至少，他的球技還不錯，今晚我也在撞球桌邊和本傑明一起消磨了時間。
ಠ_ಠ
Sat, Mar 30, 2024 7:45 PM
告別了本傑明，回到那個能已經大概能遮風避雨的居所時，已經過了午夜零點，所幸明天是休假日，我不需要趕著上九點的班。
然而，就在帶上房門的那一刻，我將手指放到了電燈開關上，心中卻湧上一股令人窒息的不安。心跳變得急促，奈何發現得有點太遲了，已經來不及奪門而出，更不可能撥打報警電話。
黑暗中有誰在那裡，我不知道他身在何處，卻能感受到一雙視線直勾勾地凝視。冷汗從髮角滴進衣襟，我咽了口唾沫，指尖止不住地顫抖著。
我
koala2766
Sat, Mar 30, 2024 8:14 PM
賭一把，從爛窗戶破窗跳出
rum4545
Sun, Mar 31, 2024 4:00 AM
先試著和他拉開距離
miso6897
Sun, Mar 31, 2024 4:18 AM
強裝鎮靜詢問對方來意
kiwi2811
Sun, Mar 31, 2024 5:36 AM
拿出一把槍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1:55 PM
Sun, Mar 31, 2024 7:14 PM
我緊貼著牆緣緩緩移動，盡量不洩漏出節奏紊亂的呼吸，彷彿這麽做就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房間裡隱去身形。
邁向我的腳步聲用腳尖走著，穿的也不是皮鞋，發出的動靜很小，但凌晨零時的公寓足夠安靜，足以讓我確信這間房裡除了我還有別人在，這份不安並不是空穴來風。
伴隨著劇烈的撞擊聲，我聽見了像是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對方多半帶著兇器。或許是在黑暗中錯估了我的方位，他的第一次攻擊並未命中，然而，我依然因為碰撞而跌倒在地，後腦勺重重撞在了床沿，沒忍住發出痛呼。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1:56 PM
小偷？搶匪？殺人犯？我不知道。原以為我還沒有倒霉到那種程度，這座公寓大廈起碼住著三百戶人，為什麼偏偏找上了我？也對，誰讓我住在他媽的二樓，不找我找誰呢？但是我沒有錢啊，如果他想在這間房裡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們的目標甚至可能是一致的。
不，可能也算不上完全一致。因為我還得考慮怎麼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床下，摸著右邊的牆，手向裡伸進去大約七十公分。」就在這時，植入式耳機裡突然響起了「舅舅」的聲音。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1:57 PM
Sun, Mar 31, 2024 2:02 PM
床下，摸著右邊的牆，手向裡伸進去大約七十公分。那裡有一處凹槽，像是牆壁缺了一塊磚頭，手指觸碰到了什麼冰冷的東西。
一把左輪！
一把左輪！甚至不是一把格洛克！幾乎和古董沒有兩樣。但是也沒法抱怨，對吧？入侵者就在身前，重重地將我按在了牆角裡，長期缺乏鍛鍊的這副身體幾乎毫無抵抗之力，金屬兇器已經深深刺入我的肩膀。
我感覺不出那是一把刀子還是一把鋸子，那甚至有可能是一把斧頭。
「拉下撞槌，瞄準。準星的上緣切齊照門上緣，屏住呼吸，然後扣下扳機。」AI合成的電子音正在教我如何使用左輪手槍。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1:58 PM
該如何向他描述我是一個從來沒拿過槍的普通人，以及，在這一片黑暗中就算是訓練有素的刑警大概也很難做到瞄準？
銳器深深陷入我的血肉，上下攪動著，試圖切斷我的肩胛骨。感覺再過不到半分鐘，我的胳膊就要被硬生生扯下來了。
鮮血浸濕了襯衫，劇痛讓我幾乎呼吸困難，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從床底下拿出了一把左輪手槍。然後
coke5472
Sun, Mar 31, 2024 2:12 PM
試著射擊那個人
rum4545
Sun, Mar 31, 2024 2:13 PM
coke5472: 推
miso6897
Sun, Mar 31, 2024 2:16 PM
直接用槍砸那個人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2:19 PM
管用嗎？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4:58 PM
Mon, Apr 1, 2024 6:46 AM
我並不相信自己能在一片黑暗中開槍擊中任何人，於是握住槍管，將這把左輪當作鈍器，狠命砸向前方，並且的確命中了什麼。
刺入身體的利器因此歪斜，掘出了更深的傷口，我不由得發出慘叫，疼痛的報酬是那人對我的箝制有著些許的鬆動，卻遺憾地不足以讓我藉此掙脫。這一刻，我恨不得自己買的是健身房會員，而不是什麼撞球館。
入侵者見狀索興鬆開了手，轉而抓住了頭髮，將我的腦袋猛地砸到牆上，見我沒有被砸暈過去，便掐住了脖子。我不敢確定他是想要掐暈我，還是想要就這麼壓住我的氣管直到斷氣。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5:01 PM
失血、窒息、頭暈目眩，我只有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傷口的疼痛，才能確保自己仍然緊緊握住手中的左輪。
「死了嗎？」「舅舅」這麼問道。「房間不大，試試抵近射擊。能做到嗎？不會真死了吧？」
我不知道。沒死，但是快了。我很想這麼回應他，但發不出聲音來。該怎麼辦？
ibis8139
Sun, Mar 31, 2024 5:05 PM
拚一把連開幾槍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5:30 PM
開了
槍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5:33 PM
第一槍打中（身體部位）了
（P中I沒中）
第二槍打中（身體部位）了
（P中I沒中）
（如果有P再骰）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5:33 PM
Sun, Mar 31, 2024 5:34 PM
對不起 有點太不爭氣了
ibis8139
Sun, Mar 31, 2024 5:34 PM
不只健身房應該報名打靶
koala2766
Sun, Mar 31, 2024 5:43 PM
慘
rum4545
Sun, Mar 31, 2024 5:53 PM
koala2766
Sun, Mar 31, 2024 5:55 PM
手手要沒啦！舅舅做事阿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7:05 PM
Mon, Apr 1, 2024 2:24 PM
我顫抖地將槍口指向了眼前的黑暗。碰！伴隨著手指扣動扳機，手腕被後座力震得發麻，掐住了喉嚨的手指卻沒有絲毫放鬆，這一槍想必沒有命中。
然後是第二發，震耳欲聾的槍聲，依然只有我的手腕在顫抖，想來又是一發落空的子彈。
拼一把吧！這麼想著連發的兩發子彈，就連一發都沒有打中。窒息讓我眼前開始浮現出恍惚的光斑，唾液不受控制地沿著下頦淌下。我可能快要死了，這世上沒有比這更絕望的事了。哪怕我始終認為自己生活在絕望之中。
「我聽到槍聲了，我想你應該還沒死透。如果是近身纏鬥，試試直接將槍口頂在對方的身上。」亞歷克斯的聲音說。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7:07 PM
與我的狼狽相對地，AI合成的電子音平靜如舊。可能因為他是一段程式碼，也可能因為亞歷克斯確實不怎麼在意我的死活，就如同我不怎麼在意他的。
他說：「使勁將槍口向前頂，確保發射的那一刻不會因為手抖失去準頭。」
痛楚和絕望幾乎淹沒了我的意識，我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右臂了，只能像擱淺的魚一樣張著嘴，試圖讓哪怕一丁點氧氣能趁機鑽進肺臟。
還有最後一絲力氣，我
rum4545
Sun, Mar 31, 2024 7:10 PM
確認槍口頂到了東西再開槍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7:11 PM
對著入侵者的（身體部位）
開了槍
ibis8139
Sun, Mar 31, 2024 7:17 PM
肚子
ಠ_ಠ
Sun, Mar 31, 2024 7:19 PM
造成致命傷了嗎？
koala2766
Sun, Mar 31, 2024 10:02 PM
哇啊啊啊
ಠ_ಠ
Mon, Apr 1, 2024 1:14 PM
Tue, Apr 2, 2024 9:37 PM
如果是近身纏鬥，試試將槍口頂在對方身上。我顫巍巍地舉起了手中的左輪，與其說是在黑暗中找對了方向，不如說我只是單純地將槍口向前伸去，直到被擋住去路。
使勁將槍口向前頂，確保發射的那一刻不會因為手抖失去準頭。我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這八、九百克的金屬好像有幾噸那麼重，光是拿著它就讓我感覺手腕好像要碎了。
柔軟的、有彈性的，滾燙的槍口被這樣的東西擋住了去路，無論那是什麼，我使勁將它抵住，直到槍管幾乎陷入那團肌肉脂肪組織之中——那一刻，我扣下扳機。
ಠ_ಠ
Mon, Apr 1, 2024 1:20 PM
Mon, Apr 1, 2024 8:06 PM
伴隨著一聲慘叫，血肉噴濺在面頰上的溫熱感受就和被後座力震麻的手腕一樣鮮明。
緊緊按住氣管的手指隨之鬆開，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第一次發自內心覺得空氣如此甜美。入侵者或許正摀著傷口向後退去，將我壓在牆角裡的重量消失，這副軀體便因此重獲了自由。
我依然感受不到我的右臂，事實上，我虛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左輪手槍從手中落到地上，想將它攥在手裡的力氣也已經沒有了，更遑論抬起手來摸一摸，確認我的右臂還在原位。
ಠ_ಠ
Mon, Apr 1, 2024 1:22 PM
耳邊似乎響起了警笛聲，多半是鄰居聽見槍響然後報了警，本該逐漸靠近的警笛聲不知怎地愈發朦朧不清，過了半晌我才發覺大概是清醒的意識在離我而去。
入侵者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隨即，他打開了房門，我想，應該是見形勢不對，決定逃跑了。
房門外，廊道中的溫暖光線讓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重見光明，我艱難地撐住了眼皮，在那裡，摀著腹部傷口狼狽離開的人
（特徵，取2）
coke5472
Mon, Apr 1, 2024 1:40 PM
配戴眼罩的獨眼女士
miso6897
Mon, Apr 1, 2024 1:53 PM
高大魁梧不可思議的瘦長
miso6897
Mon, Apr 1, 2024 1:54 PM
啊 感覺好像有點矛盾（？請當成很高看起來比例很瘦長的意思
coke5472
Mon, Apr 1, 2024 2:27 PM
橙紅髮斷眉青年
rum4545
Mon, Apr 1, 2024 2:46 PM
剃平頭的女人
coke5472
Mon, Apr 1, 2024 3:19 PM
雀班青年
ಠ_ಠ
Mon, Apr 1, 2024 4:43 PM
Mon, Apr 1, 2024 4:46 PM
那是一個身型高大異常的青年——就像樹幹、電線桿，隨便什麼都好吧⋯⋯那樣魁梧，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好像也不必怪罪自己，對吧？我記住了他臉上的點點雀斑，在意識消散前，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口。
「這是⋯⋯為什麼？」我問。我甚至都不認識這樣的人，更遑論結下了私仇。
他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目光炯炯地望著我。在我眼中，那成為了一片高斯模糊中的兩個光點。他說：「因為我感受到了
上帝
的目光。」
ಠ_ಠ
Mon, Apr 1, 2024 4:44 PM
Mon, Apr 1, 2024 4:47 PM
再然後，意識已經離我很遠很遠了，或許他還說了什麼，或許警車已經停在了樓下，但我幾乎什麼也聽不見，傳入腦海中的最後一道聲音，是亞歷克斯一派輕鬆地說著：「只是借你用一下，記得把槍放回原位啊。」
謝謝，但那種餘力大概是一點也沒有了。
ಠ_ಠ
Mon, Apr 1, 2024 4:45 PM
再次醒來，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害得我打了幾個噴嚏，點滴瓶被扯動，哐哐作響著。渾身都像針扎一樣疼，我不禁皺緊了眉頭。
一面擔心起了昂貴的住院費，一面在不牽動傷口的姿態裡稍稍坐起身，我低頭查看手臂的傷勢（取前三，只要有同骰手臂就還在）
miso6897
Mon, Apr 1, 2024 4:50 PM
ಠ_ಠ
Mon, Apr 1, 2024 4:51 PM
這種時候就很堅強呢⋯（第一骰就中不用接著骰了）
koala2766
Mon, Apr 1, 2024 5:13 PM
ಠ_ಠ
Mon, Apr 1, 2024 5:16 PM
Mon, Apr 1, 2024 8:07 PM
還好，我的手臂還在，只是裹上了厚厚的紗布和石膏，並且痛得要命。不知怎地，在這一刻，疼痛幾乎讓我感到安心。
不只是手臂，我的腦袋、臉頰也都感受到了來自棉花和繃帶，或柔軟或粗糙的異樣感，不時傳來陣陣刺痛。不過至少，我大概不必擔心自己還得負擔一筆安裝義肢的費用了。
ಠ_ಠ
Mon, Apr 1, 2024 5:17 PM
Tue, Apr 2, 2024 1:57 PM
但我並未感到如釋重負。內心中堵塞的相對剝奪感這一次真的讓我吐了出來，儘管昏迷多時沒有進食的我只能吐出些幾近無色的胃酸，食道像著了火一樣熱辣辣地疼。
為什麼連這種事都落到我頭上？隨機入室傷人案？真是糟糕的玩笑話。這種事難道不是只有在新聞裡才能看見嗎？
前來處理的醫護人員給出了解釋：三級腦震盪，嘔吐屬於正常反應，建議在醫院觀察上「大約半個月」的時間（在我的討價還價之下縮短到了「大約一兩週」）。被送進醫院時我的右臂幾乎要斷了，所幸手術還算成功，只是仍然需要打上半年左右的石膏。
ಠ_ಠ
Mon, Apr 1, 2024 5:22 PM
手機還在身上，只是沒電了，充飽電後又能再次和「舅舅」對話，雖然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我的死活，一開口就問：「你不會沒有把槍放回去吧？」
「那是當然的。」我只能這麼回答：「因為我被推進了急診室，躺了整整兩天。」黑眼圈都淡了。
在這「大約一兩週」的日子裡，唯一前來探視的訪客亮出了警徽，告訴我兇手已經落網，不方便離院的話也可以在這裡做筆錄。那是一位算不上年輕、也談不上年邁的老練警官（特徵，取2）
koala2766
Mon, Apr 1, 2024 5:24 PM
電子義眼
rum4545
Mon, Apr 1, 2024 5:26 PM
強壯幹練的女警
ham7559
Mon, Apr 1, 2024 5:30 PM
女性，凶神惡煞
koala2766
Mon, Apr 1, 2024 5:50 PM
冷漠的精壯女性
ibis8139
Mon, Apr 1, 2024 10:58 PM
火燒的疤
miso6897
Tue, Apr 2, 2024 2:15 AM
講話帶著奇怪的口音
ಠ_ಠ
Tue, Apr 2, 2024 5:25 AM
P男I女
ಠ_ಠ
Tue, Apr 2, 2024 12:50 PM
Fri, Apr 5, 2024 6:11 PM
亞裔的樣貌，像鷹一樣銳利的眼神。我注意到了她右眼上的傷疤，足夠仔細的觀察能夠察覺，那隻眼睛偶爾會閃爍著電腦攝像頭一樣的紅光，多半是一隻電子義眼。亮出的警徽和胸前的名牌告訴我她的名字叫做「葵」，於是我大膽地猜測她是個日本人。
葵毫不客氣往床邊拉來了椅子，粗魯地升起了床上桌，將文件和文具擺在了我的面前，然後開口：「你好，可以稱呼我為葵，如你所見地是一名刑警。你就是安德烈，沒錯吧？」
她說話時帶著一種古怪的腔調，與其樣貌相稱，卻依然有些生硬，儘管我明白自己是受害者，卻也在她的嚴厲態度下變得忐忑。葵緊接著按下了錄音鍵，提醒道：「接下來的對話我會全程錄音。」然後宣讀了我的各項權利。
「是。」我這麼說著點了點頭，同時表達出「沒錯，我就是安德烈」和「沒問題」兩種意思。
ಠ_ಠ
Tue, Apr 2, 2024 12:54 PM
「過一陣子你就能看見犯人落網的相關新聞了。你是『斷臂案』的第七名受害者，犯人是海岸工地的一名外地移工，我們才剛剛掌握他的身份，名字是比爾。」
她說，向我展示了一張背景大概是拘留所牆面的照片，畫面正中間的人高大、滿臉雀斑，顯然是當時襲擊我的那個人的模樣。「是這個人嗎？你在之前有沒有見過他？」
「是。」我又點了點頭，隨後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見過他。」
「他落網的時候身上有一處槍傷。」葵緊接著展示出了另一張照片，是一處位在腹部、血肉模糊的猙獰彈孔。她似乎對我會不會對這血淋淋的畫面感到噁心毫不在意，只是公事公辦著。「也是因為這處槍傷，他沒能跑遠。這是你造成的嗎？」
我
koala2766
Tue, Apr 2, 2024 12:58 PM
是
ಠ_ಠ
Tue, Apr 2, 2024 1:37 PM
「是。」我差點又吐了，大概是因為腦震盪。按耐住反胃，我在心中提醒著那是我自己造成的傷口，無論怎麼說都沒有感到恐懼的理由（我後來發現我認為自己不該感到恐懼的這個理由正是恐懼的源頭，但承認不安又顯得不夠男人）。
然而葵只是揚起了眉毛，沒有對我的答案（或者臉色）做出任何評價。
她又展示出了另一張照片，一把沾滿血的左輪手槍，躺在證物袋裡。葵問道：「我猜你用的是這把手槍。.45左輪手槍，中看不中用的古董，在好幾十年前就停產了。你是從哪裡弄到這種東西的？」
我
koala2766
Tue, Apr 2, 2024 1:38 PM
房間裡面意外發現的老古董
ibis8139
Tue, Apr 2, 2024 1:42 PM
前任房客的
miso6897
Tue, Apr 2, 2024 1:43 PM
慌亂之中在床底摸到的，一開始根本也不知道是槍，只想嚇阻那個砍我手的瘋子
ಠ_ಠ
Tue, Apr 2, 2024 1:48 PM
葵對這個答案的懷疑程度
ಠ_ಠ
Tue, Apr 2, 2024 1:48 PM
（是自骰）
ಠ_ಠ
Tue, Apr 2, 2024 2:44 PM
Thu, Apr 18, 2024 6:57 PM
面對不得不撒點小謊的問題，這個亞裔女人在我眼中突然顯得咄咄逼人起來。為了不引起她的懷疑，我只經過了短暫的思考，儘可能快地給出了答案。
「那不是我的東西。是慌亂之中在床底摸到的，一開始，我甚至根本不知道那是把槍。」我語氣平緩地說，控制著呼吸的節奏，希望她不會察覺我正在隱瞞些什麼。「我只想嚇一嚇那個砍我手的瘋子。」
ಠ_ಠ
Tue, Apr 2, 2024 2:45 PM
葵一面聽，一面上下打量著我，那隻閃爍著猩紅光點的義眼尤其令人發毛。「嫌疑人試圖砍斷你的胳膊，於是你做出了反抗。是這樣嗎？」
「是。」我點了點頭，手心冒著汗。
「你的意思是，這是房間裡本來就有的東西——而你也不清楚它為什麼會在那裡？」
我
ibis8139
Tue, Apr 2, 2024 2:46 PM
對
miso6897
Tue, Apr 2, 2024 3:02 PM
我的確不清楚東西怎麼來的，我才剛搬來沒多久，還沒有餘力查看整個房間，也許是嫌犯帶來的也不一定？
koala2766
Tue, Apr 2, 2024 3:26 PM
（舅舅不認識他嗎
koala2766
Tue, Apr 2, 2024 3:27 PM
也許是之前房客留下的
rum4545
Tue, Apr 2, 2024 3:34 PM
是
ಠ_ಠ
Tue, Apr 2, 2024 3:36 PM
Tue, Apr 2, 2024 3:36 PM
怎麼有一種我的硬幣好難骰的感覺 這真的是二分之一嗎（抓頭）
koala2766: 等筆錄結束可以問問看的
miso6897
Tue, Apr 2, 2024 3:56 PM
應該吧?我也不確定東西是不是本來就在這裡，我是第一次看到它
ಠ_ಠ
Tue, Apr 2, 2024 4:28 PM
（自骰）葵對這個答案的接受程度
ಠ_ಠ
Tue, Apr 2, 2024 4:30 PM
好的 看來我們還是滿誠懇的
koala2766
Tue, Apr 2, 2024 4:31 PM
很厲害的回答
ಠ_ಠ
Tue, Apr 2, 2024 4:43 PM
「應該吧。」或許是因為這樣顯得比較真誠，我用一種猶豫不決、不敢把話說死的口吻說道。「我也不確定東西是不是本來就在這裡，我是第一次看到它。」
葵沒有回應。她沈默著，在我覺得自己大概要完蛋了（完蛋這個詞有些不太準確，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偷了東西的孩子）時，將那張左輪的照片給關掉了。
我不確定葵是否接受我這個「誠懇」的答案，但至少她沒再問起那把令我提心吊膽的槍。她只是安靜地看著一台終端，像在調閱什麼資料，良久才再次開口：「這是筆錄最後的問題了。回憶一下嫌疑人行兇的過程前後，有沒有什麼令你在意的地方？」
我暗暗鬆了口氣。然後
ibis8139
Tue, Apr 2, 2024 4:45 PM
他在最後說他感受到上帝的目光
ಠ_ಠ
Tue, Apr 2, 2024 7:13 PM
Tue, Apr 2, 2024 7:15 PM
「有。」我聞言點了點頭，在心中慶幸著她揭過了那個話題。「他在最後，要離開的時候說『我感受到了上帝的目光』。」
葵這次皺起了眉頭，雖然很快就鬆開了。她連一句「好」或是「我明白了」都沒有回應，只是自顧自地做著紀錄，然後將筆遞給了我，要求我在文件上署名。
確認過我在所有文件上都簽了字後，葵停止了錄音，卻沒有起身離開。又是良久的沈默，當我開始在意起自己咽唾沫的節奏時，她總算開口了。
ಠ_ಠ
Tue, Apr 2, 2024 7:15 PM
「你在A大廈的202號房裡還有發現什麼嗎？」葵問。「除了那把左輪手槍。」
A大廈的202號房。亞歷克斯的公寓。或者說，亞歷克斯生前的住處，我現在的居所。心跳好像停了一拍——但凡説錯一句話，她就要因為亞歷克斯的AI將我逮捕，這個念頭嚙咬著我的心臟，掌心又開始冒起了冷汗。
我攥了攥拳頭，回答道
載入新的回覆
我正在和死去的舅舅一起生活。
「舅舅」說：我想要證明世界存在。
於是我們就這麼做了。
-
好讀版：2024/04/20；00:30
人物簡介
-可能含有R18G內容（包括恐怖、獵奇、血腥描寫，寫到了會上標）
-政治✖️屎尿✖️惡搞✖️二創成份✖️死人復活✖️
-是一個已經有了大體走向的多分支敘事長篇，旅人和骰子可以決定主角的行動以及故事細節
-隔人✔️幫補✔️
-非文手，不太懂科學，骰不動會炸，通常在大半夜更新
我對他最深刻的印象是外祖父死的時候，亞歷克斯用「睡過頭了」這種荒唐藉口，缺席了親生父親的葬禮。我的母親乃至其他親戚都不是很喜歡他，因為舅舅是個薄情寡義的人。
他還活著的時候我們其實也沒有見過幾面，以每年一到兩次的頻率被動地見面（通常是家族聚會，然後我們會被催促趕快成家立業）。偶爾我也會傳給他一、兩條的訊息，但是他很少讀，讀了多半也不曾放在心上，所以收到回覆的時候又更少了。
因此，我們根本不熟，對於他已經死了這件事我好像也不是很往心裡去。
我的年齡（18～28）
我為什麼要來到這座城市
其他設定（取兩個）
這次遷調是主管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我現在幾乎已經是一名冗員了，沒有立刻將我裁員幾乎是一種仁慈——
這些事我都一清二楚，但我小時候可是家鄉那座小鎮裡數一數二的天才，只是恰巧沒能考上一所好大學，恰巧沒能進入一家大企業，又恰巧沒能在原來的崗位上做出成績。
只是運氣不好罷了。我想。
現在的大廈幾乎全都超過二十層樓高，儘管如此二樓還是得有人住。拖著沈重的步伐坐上了公寓的電梯，雖然舅舅的房間在二樓，但電梯就在那裡，我沒有浪費體力走樓梯的雅興。
我嘆著氣環顧四周，這間屋子根本沒有收拾，就連桌機電腦的插頭也沒有拔，但不妨礙這裡一點生活氣息也沒有，只有最基本的傢俱和生活用品——儘管它們全都七零八落、東倒西歪，還有一面窗戶碎了，像是經歷了一場劇烈地震。
看上去完好的僅有床邊那張電腦桌，但也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因為亞歷克斯已經死了有三年之久。
想到這裡，我打了個寒顫。接下來
第一件事，我試著打開房內所有電器。電燈，沒問題，只是有點閃爍。
電扇，壞了。空氣清淨機，這個也不運作。
冷氣，沒問題——但我很快就把它關上了，還有那扇破窗在，我可不想多付這幾塊電費。
冰箱——沒有冰箱。
電腦，三塊螢幕同時亮了起來——看樣子也沒問題，竟然還能用啊，這點最令人意外。
風乾好幾年的血跡難洗得要命，這個人的浴室裡甚至沒有一塊菜瓜布，害得我得用抹布了老命地磨。萬幸的是，至少自來水供應沒有任何問題。
清理完這些髒污，我
我將所有能開的門全都開了一遍。
衣櫥，警服和西裝各兩身，還有一些襪子和貼身衣物，幾件大概是當成睡衣穿的T恤，一件大衣。全都積滿了灰塵。
櫥櫃，裏面全是沖泡食品的箱子，並且已經空了。垃圾桶裡也一樣，全是空泡麵碗，還好他有清洗空碗的習慣，否則這裡可能會變成蚊蠅天堂。
木製的電腦桌上也帶著一些褐色血跡，比較細碎，仔細看的話，窗邊也有。我又有點發怵了，開始認真考慮我是不是真的該住在這裡——但我清楚這一筆省下的房租費用能大大地改善我的生活，以及，一點陳年血跡其實算不上什麼，畢竟我是個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因此，我接著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設密碼，或許他覺得有房間門鑰匙就足夠了，也可能他是個連私人電腦裡都沒有什麼見不得人小玩意的正人君子，後者顯然可能性不大。
電腦沒有連上網路，內存中有一些案件相關歸檔的資料夾，但更多的是範疇八竿子打不著的學術論文（從天文學量子學哲學到數學，大部份是我壓根看不懂的），和放在現在已經過時的遊戲（大部份是fps射擊遊戲，還有一些rpg）。
本來期待看見一些色情影音或者煽情文章，但這些內容是一點也沒有。
程式開始啟動，彈出一個灰白色的視窗，電腦上的攝像頭隨之亮起了紅燈。
視窗中很快地浮現了一段波動圖型一樣的規則形狀，上下起伏著，看不出什麼所以然，過了好一會我才察覺或許我該用聽的，必須開啟聲音才能明白這段波長意味著什麼。我照做了。
「⋯⋯亞歷——克斯？」幾乎咬牙切齒地，我像這樣發出了比較像是驚呼的聲音。
我猛地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給出了回應
「嗨，哈囉，好久不見——或者是初次見面？」那道聲音如此回應，想來他能聽見、理解我說的話，說不定還能看見我，通過螢幕上的攝像頭。「亞歷克斯？亞歷克斯已經死了哦。」
「我當然知道亞歷克斯已經死了⋯⋯你是什麼東西？難道——」
「世界上不存在鬼魂。」他發出了一段沒有起伏的笑聲，像是調整失敗的AI音頻：「但是程式碼和人工智慧卻是真實存在的呢。」
「是、是——聽我解釋啦。事情是這樣的，什麼AI——我是一款遊戲⋯⋯名字就叫做『亞歷克斯模擬器』吧？請把我的檔名改成這個，然後我就開始新手教程的你問我答環節，接著告訴你主線任務是什麼。」
這傢伙說起話來簡直和舅舅一模一樣。我
但是依然有一些他才知道的事情。我沈吟了一會，確保自己足夠冷靜，然後這麼問道：「櫥櫃裡的泡麵是什麼牌子？」
「啊？你不會真覺得亞歷克斯會把這種小事也輸進程式碼吧？」我幾乎從電子合成人聲中聽出了一絲不耐煩，但也有可能是錯覺：「聰明點，小子。」
「嘿，現在可還沒有到你問我答環節。但他應該沒有把誰分屍了——」亞歷克斯的聲音沈默了半晌。「或許，他把自己的雙眼戳瞎了，或者挖出了自己的眼球。你去浴室裡找找，說不定能找到湯匙、叉子或是水果刀之類的東西。」
這傢伙在說什麼？我
但這其實並不是一件不合理的事。如果一個人挖出了自己的雙眼，那麼被抓進精神病院完全不足為奇。亞歷克斯瘋掉了，在精神病院裡渡過了人生的最後半個月，這些傳聞我還是有從母親那裡聽說過的。
「那不是幾句話能解釋清的，語言表達總是受到很大的限制。你只要把他當成神經病就行了——檔名呢？快點改。」
電子音含含糊糊地揭過了這件事，用那種毫無疑問與舅舅一模一樣招人嫌口吻。我
「好的，新手教程開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玩家了，因為是亞歷克斯模擬器，所以把我當成你舅舅他本人就行。」
哪哪都不對勁，他媽的，你的公寓簡直是恐怖片取景的絕佳景點。我這麼想著，四處張望了起來。
房間有哪裡不對勁？
「當成本人？你是一個AI耶。」我打了個哆嗦，一面在房內仔細搜查了起來。「難道你想取代人類嗎？」
「那個人自己可能都無法通過圖靈測試，這世上最先被AI所取代的應該就是他那種人吧。按理來說，你應該叫我『舅舅』，就像叫亞歷克斯一樣。畢竟你也懶得浪費力氣考慮該怎麼稱呼我，對吧？」
我一面說，一面端詳起這些郵購包裹：「啊，是義體——嚇我一跳，各種光學義體，這不是很貴嗎⋯⋯怎麼扔進了垃圾桶？」
「這是亞歷克斯為了讓自己慢一點瘋掉做的『打算』，不過，你要是打算細問的話，便又牽涉到了語言不能說明的範疇了呢——別盡是問些我答不上來的啊。」
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能答上來什麼，這間房間簡直和鬧鬼沒有兩樣了。於是我
「遺囑你得去找他的律師，但他根本沒有積蓄的習慣——就連一塊錢都沒有留下，沒和你收房租就已經算是十分慷慨了。」
「你這破房子還想收房租？連窗玻璃都是破的耶，要不是我很窮⋯⋯你當我真樂意待在這裡？」我也變得有些不耐煩了起來：「⋯⋯舅舅留下AI肯定有他目的吧？這東西甚至是非法的，一不小心我他媽就要被舉報去坐牢了，洗都洗不清。」
「那你小心點不就得了。至於你的問題，又是一個語言所不能表達的答案，亞歷克斯希望你能用『意識』去親眼看看。」
「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這款遊戲的主線任務就是這樣的。」『舅舅』說：「我想證明『世界』存在。」
我聽不懂他想表達什麼，每個字說的都是我的母語，連在一起卻完全不知所云。然而，我卻想試著去完成這個任務，儘管這聽起來幼稚、愚蠢、莫名其妙。因為我
於是我決定一邊替『舅舅』的神經病遺願（什麼世界啊人啊證明啊的）意思意思想點辦法，一邊勤奮地拿起掃把設法將這個鬼地方整理得稍微宜居一點。
『舅舅』說：把模擬器裝進手機，不然我就讓這部電腦中毒。我衡量了一下利弊，勉為其難地照做了，電腦的性能很好，他要是不讓這台電腦中毒我就還能用它打打遊戲，應該是我賺了。
我把亞歷克斯留下的東西都塞進垃圾袋，其中，在廁所裡找到的那把染血的螺絲起子我把它扔到了窗外（和我信不信邪無關，我只是比較沒有公德心）。勉強用紙箱將漏風的窗戶補上，自己帶來的三件套組也皺巴巴地套上了散發著霉味的單人床，這時候已經過了午夜零點，筋疲力竭的我就這麽倉促地在洗漱後睡下了。
昨天貼住窗戶的紙板箱脫落了半張，搖搖欲墜，怪不得我睡不安穩。向外看去，這個城市也失去了白晝，工業的黑煙籠罩在天空，路燈和那些廉價霓虹燈看板只好二十四小時都亮著。不知從何時開始星星和獨角獸一起成為了傳說，2040年後出生的孩子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親眼看見太陽。
一打開手機就能看見那個應用程式，提醒著『我正在死去的舅舅一起生活』並不是夢裡荒唐故事情節。手指剛剛碰到它，植入式耳機中的亞歷克斯就對我說：「你是上幾點的班啊，至於五點半起來？」
我正深陷在星期一的絕望和第一天上工的忐忑中，提不起心情搭理他，提著公事包去趕十五分鐘後到站的那班地鐵了。
第一天上班在公司發生了（I好事P壞事）
途中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一輛闖紅燈的車就在人流和車流中和對向來車撞成了一團。正在過馬路的我險些遭到波及，所幸我還沒有倒霉到走在路上都要挨撞，只是一屁股跌坐在了斑馬線上，看著毀壞車輛冒出的陣陣濃煙，站起身的疼痛讓我發覺這一下也摔得不輕，卻又沒有重得足以提出病假證明。
是開車開到睡著了嗎？還是一輛自動駕駛功能不完備的老古董。我腹誹著，感到害怕和同情，卻無暇關心這場意外中的傷亡，只是拾起公事包中散落的文件，匆匆繞了遠路。
但比那更壞的是，我的新上司是一個
新上司布麗姬特是個戴著眼鏡的漂亮女人，我不知道那頭捲髮是天生的還是燙的。她坐在辦公桌後，帶著一種貴婦人般的性感，儘管我無暇欣賞她的美貌，更沒有被她勾起性慾的餘力。
她說：「有些企業就是需要你這樣的人呢。從普通大學畢業，沒有研究所學歷，但是很有想法，對吧？尤其在我們這樣的小分公司，你一定能大有可為，不像之前在總部的時候那樣束手束腳，是不是？」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還好，然而，她接下來說出的話（一個價值觀、一個要求、一個潛規則的暗示）完全違反我的個人原則，我知道「原則」這個詞彙讓我這樣的小人物來談論顯得非常可笑，但這卻意味著將來的生活會給我帶來巨大的痛苦，直到我被辭退，又或者被調離這個崗位。
我的個人原則是
這意味著沒有人為我「打點」，就是在這個邊緣支部我也熬不出頭來，我感到由衷的憤怒，依然低垂著腦袋，卻不禁咬住了後槽牙。我的原則，我要憑藉自己的才能出人頭地，我相信我能做到。與其說我相信，我希望自己能相信。
於是我認為，一名小丑或許也能擁有改變世界的能力，也就是俗稱的功成名就。儘管我只敢在心裡想想，要是被人察覺可能會尷尬得挖個洞鑽進去，這是一個幼稚得令人發笑的想法，比起夢想更像是癡心妄想。
說實話，提到「聊一聊」，大概沒有誰比一個關掉後台運作就會變成一片虛無的應用程式更合適了，畢竟一個人工智能永遠也不可能在我背後嚼舌根。
辦公室裡還有別人在，我只能用打字取代說話。一打開應用程式，亞歷克斯的聲音便在耳裡響起：「怎麼？在這份『好工作』裡做出『好成績』了嗎？開玩笑的。第一天上工，對新崗位的感想是？」
「啊？」螢幕上亞歷克斯緩緩回覆了一個問號：「我是稍微⋯⋯呃，稍微有點不太品德高尚，但人其實還是不錯的——至於攻擊性這麼強嗎？真是開不起玩笑⋯⋯」
「⋯⋯人不錯這種事情可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你不是問我感想嗎？爛人。」我沒有反駁他的對號入座，只是長長吁了一口氣，好像這樣就能將胸腔裡壓得我喘不過氣的不快盡數吐出。「全都爛透了，無論是人還是事。學生時代最討厭的老師現在想起來都顯得面目可親。」
「哈哈，是誰說這份工作不錯，只是還沒有做出成績的？」他發出了毫不掩飾的得意笑聲，我本就知道不能從「舅舅」那奢求什麼慰藉，但這一刻還是後悔得要死。「笑死，換崗位跟玩老虎機似的。」
「你又不需要給我買電子飼料——養是一點也談不上吧。」他一面鑽牛角尖，一面教我做事。「在我看來，你現在是需要一點⋯⋯優越感來修補受傷的自尊心。那就去『海邊』吧。」
海。對我來說是一個遙遠的名詞，我其實沒有真正看過海。
二十多年前，議會通過了「環大陸超音速列車」法案，環繞著海岸線搭起了鷹架，為了建築所謂的「軌道」，將人與大海徹底隔絕。後來，提出這個政見的政客再沒選上，但項目早已投入了大量資金，只好硬著頭皮蓋完。
「不是看軌道，是看人。每次看見那些工人，就會感到自己的處境好像還可以——絕對不要淪落到那種境地呢。」
真是惡劣至極。不但對底層勞工沒有一絲同情心，甚至想從他們身上壓榨優越感。
我這麼想著，勉強熬過了剩下的幾個小時。下班了，五點半——不算準時，但還可以。走出公司，天色還是像早上那樣滿是陰霾，拉傷的脖頸、摔傷的腰椎、被刺傷的自尊心，哪哪都疼得要命，然後，我要回到那個窗子漏風的居所嗎？
畢竟我在這座城市裡沒有朋友，更準確地說，連認識的人也是一個都沒有。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裡。
安德烈是一名上班族，需要每天九點到達公司上班，沒有加班的話，五點左右就能下班。因此，他只能在下班後進行探索，並且會在進行一次探索後筋疲力盡。
① 海邊
② 市醫院
③ 其他（探索城市）
要去哪裡呢？
這無疑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簡陋的一個車站，乘上電梯到達地面後眼前的景象甚至是一片垃圾場。
垃圾場邊上有一條小徑，我走那條路靠近海岸線工地。想來平常沒什麼人會來這種地方，多半是工人的膠底鞋踏出來的。
從堆了幾層樓高的工業垃圾裡，隱約傳來汗臭味和腐爛的氣息，要我不禁有些作嘔，去懷疑這些破銅爛鐵底下是不是一座亂葬崗，埋葬著死於工地意外的底層勞工。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休息，下了班又該回哪裡去，我也無從得知。對於這些人是怎麼淪落至此，又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真的淪落到這步田地，我只是感到
看見這個世界的骯髒角落並不能帶來任何慰藉，想來我所渴望的是證明自己並非無能，消費他人苦難帶來的優越感並不能修補我受傷的自尊心。
被那傢伙牽著鼻子走了，但願我不會被他的惡劣所感染，成為和亞歷克斯一樣的無恥之徒。
對面走來了一個人，沿著我來時的路走向垃圾場邊的工地，遠遠地，似乎呼喚著什麼，這種地方通常不會有別人在，但毫無疑問地，有人正在和我搭話。
正在愣神的我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時，來人已經走到我面前了。
樣貌很年輕，那是一個（性別、穿著打扮、外貌特徵，取二）
身材嬌小的女性這麼呼喚著走來，看起來最多也就大學生年紀。
她穿著透明雨衣，雨衣上沾滿油污，底下的襯衫卻熨得筆挺，和我這身皺巴巴的襯衫鞋南轅北轍。那條領帶看起來也很昂貴，腳下的皮鞋說不定也是名牌，雖然現在看上去沾滿了污泥。
「先生——先生！」她說：「很抱歉，能讓我耽擱一下嗎？」
「哎呀⋯⋯真是狗屎運。」就在這時，「舅舅」卻突然插嘴了，在這之前，我甚至都沒有發現他在後台偷偷運行著。他說：「哈哈，中大獎了。奧黛麗？」
奧黛麗？低下頭看了看握在掌中的手機，又看了看在我面前站定的富家女，我
亞歷克斯的聲音在耳機裡揶揄著：「喲？想泡人家？」
「小小女士？我其實一點也不小。已經是大學生，都快要畢業了。很抱歉我沒法和您握手問好，顯得有些失禮⋯⋯但是——您看，我現在有點，呃，不太乾淨。」
被亞歷克斯稱作「奧黛麗」的女子笑著攤了攤手，她的橡膠手套和雨衣一樣滿是油污，與精緻的妝容打扮顯得格格不入。她接著收起了笑容，問道：「先生，您經常來這裡嗎？如果是的話⋯⋯有沒有看見過『沒有頭的人』？」
我
「都市傳說？不，不是——與其說是沒有頭的人，倒不如說是沒有頭的——」她猛地摀住了自己的嘴，像是說錯了什麼話一樣搖了搖頭：「是我唐突了，突然說些亂七八糟的，如果嚇到您了⋯⋯我很抱歉。不好意思耽擱了時間，您要離開了吧？那麼祝您一路順風。」
她輕輕地鞠了個躬。
我
雖然平常沒有腦子的人早已看很多次了）「嗯——其實我也同樣好奇您為什麼在這種地方。我的意思是，這裡不在任何公司的通勤要道上，也不是個適合飯後消食散心的去處⋯⋯」
她一面滔滔不絕，一面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只有一個足夠自信、天真而無憂無慮的富家子弟才夠格像她這樣健談而外向。
我
「您不必如此恭維我，我知道自己並沒有足以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美貌。」
奧黛麗尷尬地笑了笑，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會，打量著——又或者只是用意單純的觀察。「我不知道您是從哪裡聽說我的名字，比起直覺⋯⋯您更有可能曾經從其他人那裡聽說過我——朋友的朋友，又或者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不過，我今天的搜查也差不多就到這裡啦。雖然一無所獲，但深夜的垃圾場還是挺叫人毛骨悚然的，對吧？」
我
「喲，你小子⋯⋯」「舅舅」在耳機裡發出了類似於「哇哦——」的聲音。我忍不住「嘖」地咂了咂嘴。
「您說得非常有道理。不過很可惜，我不能接受您的『搭訕』，至少，不是今天。因為我已經把『工具』給塞進垃圾堆裡了呢。」
「但願我沒有嚇到您，希望您不要認為我是一個很古怪的人，雖然事到如今多半已經洗不清了。」她訕訕笑著：「這是我的聯絡方式，如果您有什麼發現——請務必聯繫我。」
我
「謝謝您！晚安，先生。回去的路上也請務必小心安全。」奧黛麗揮了揮手，在確認我接收完成後，便一溜煙地沒了蹤影。
我打了個哆嗦。孤身一人時，夜晚的垃圾場還真有些叫人背脊發涼，伴隨著那一陣陣腐臭味，遠處工人的吆喝聲一刻都沒有停下。
哐噹！忽然一聲金屬相擊的巨響，我回頭一看，想當然看不出什麼所以然。或許是發生了工地意外、或許有人受傷了或是死了，思維一但發散，就很難及時踩下煞車，令人不安的念頭縈繞在腦海中。
電子傳單上像所有房仲、保險廣告單那樣，階梯式排列著一些西裝筆挺、雙手抱胸的人像。
我在這些人之中看見了有著「實習生」頭銜的奧黛麗，然後在那張小小大頭照旁找到了她的SNS和通訊軟體帳號，雖然我幾乎懷疑這是一場精心規劃的詐騙，亞歷克斯電腦裡的AI也是幫兇。
-獲得了：徵信社實習生奧黛麗的聯繫方式
一面思考著，我搭上了回程的電車，耳中亞歷克斯的聲音幾乎忍俊不禁（AI會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他說：「有趣極了⋯⋯哈哈，你這小子，比我——比亞歷克斯所料想得要更——悶騷。你不會真想泡她吧？」
我：
「喂⋯⋯喂——為什麼是你在對我頤指氣使啊？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他埋怨著：「這個嘛，我們其實也不是很熟，我認識她的『老師』，至於奧黛麗——就是個喜歡玩偵探遊戲的小女孩。」
「呃⋯⋯從前確實說過要請她喝一杯，只是咖啡而已！結果她說『不是用礦泉水沖的飲料喝了會鬧肚子』，千金小姐真他媽難伺候。」
我難以置信。「說實話，你——亞歷克斯這傢伙，也比我料想的要更加混帳。」
地鐵正在從地下軌道緩緩爬升到地上軌道，霓虹燈閃爍著在我眼底留下正片後像，購物中心樓頂的大型投影正在播放著晚間新聞，巨大的新聞主播張合著巨大的雙唇，我也因此抬起頭來。
一如既往的，充滿娛樂性和誇飾手法的新聞。主播說著好的，下一條新聞——
下一條新聞是
一起莫名其妙的入室傷人案。地下鐵很快地駛過了購物中心站，我沒能看清這起事件的下文，自然也不知道這位犯人究竟為什麼要心血來潮私闖民宅，只為了扯下一條胳膊。手臂⋯⋯就是非法的器官買賣也用不太得著手臂，在這個甚至有人大費周章將手臂換成義體的時代。
「舅舅」埋怨我為什麼忽然閉上了嘴，搞得他很尷尬，我便把那則新聞給他復述了一下。他評價道：上帝真是越來越有幽默感了。
我將破了的窗用木板釘上，破損的傢俱修一修勉強還能頂用，缺東少西的生活用品也幾乎補齊，然而令人難以忍受的職場生活果然還是習慣不了，如此這般過著凌遲一般又無可奈何的生活。
後來我也去過幾次「海邊」，但是沒有再見到過奧黛麗，更不曾發現甚麼「無頭屍體」，自然沒有突然去聯絡她的理由（要是這麼做大概真的會被當成搭訕），我只好找點別的消遣方式，說服自己看到明天的太陽是值得的。
在半個月內職場上發生的事
在這座城市裡找到的消遣方式
認識了什麼人
我說：「我知道。」
重要嗎？不重要。我需要做的只是足夠地精確達意，以及賦予足夠的娛樂性。但這份工作已經幾乎無法帶給我任何樂趣了，當我為了一份報導奔波時，胸中積累的除了疲憊再無其他。
對於在外取材的記者，這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天氣。然而，這一次的報導物件讓我心中的鬱悶稍稍消減了一些。
那是對什麼事件的報導？
異聞的傳聞這便是我為什麼又一次前往海岸邊的垃圾場。那天，細雨沖淡了垃圾場的腐臭異味，要我幾乎只能聞到雨水的刺激性氣味。
和奧黛麗做的一樣，我穿上了雨衣、戴上了橡膠手套，在皮鞋外套上了防水罩，一頭扎進那堆破銅爛鐵，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卻還是沒能從那堆工業垃圾裡翻出腐爛老鼠以外的死物。
「哎呀⋯⋯這個嘛。邊緣垃圾場無頭屍體的話沒有。」他這麼回答道。「不過——那種死人很難辦的，都穿著差不多的制服，工地裡又盡是一些沒有基因、指紋數據的外地人⋯⋯甚至連腦袋都沒有。要是真要我辦這種案子，我他媽隔天就吊死在警局門口。」
雖然奧黛麗說：這是真實發生的，並不是什麼都市傳說。我的報導還是被放進了都市傳說專欄裡，預料之中地，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在這個時代，「身為一名神父」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尋常的事情，因為人們已經幾乎失去了信仰，無論在哪座城市都不再能看見教堂、廟宇和十字架。
這位神父（外貌特徵、年齡、性格等等，取二）
我總覺得自己和這座城市格格不入，但遇見本傑明後我感覺自己還算融入得不錯。
他還有個壞習慣，說話時老愛盯著人看。老實說這很恐怖。要知道，第一次和本傑明打球的時候，我甚至緊張得只敢輕輕地呼吸。
與他乖戾的外貌相反地，本傑明是個相當健談的人，雖然我們的閒談內容三句不離該打哪個球，但身為一名無神論者，我相當矛盾地對他的信仰感到好奇。
本傑明如此向我解釋：「我們很少對外宣揚教義，但全人類都篤信著普羅米修斯，這是毫無疑問的。」
老實說，我確信所有人聽見這一席話多半都會和我同樣困惑（這甚至有點嚇人）。不過至少，他的球技還不錯，今晚我也在撞球桌邊和本傑明一起消磨了時間。
然而，就在帶上房門的那一刻，我將手指放到了電燈開關上，心中卻湧上一股令人窒息的不安。心跳變得急促，奈何發現得有點太遲了，已經來不及奪門而出，更不可能撥打報警電話。
黑暗中有誰在那裡，我不知道他身在何處，卻能感受到一雙視線直勾勾地凝視。冷汗從髮角滴進衣襟，我咽了口唾沫，指尖止不住地顫抖著。
我
邁向我的腳步聲用腳尖走著，穿的也不是皮鞋，發出的動靜很小，但凌晨零時的公寓足夠安靜，足以讓我確信這間房裡除了我還有別人在，這份不安並不是空穴來風。
伴隨著劇烈的撞擊聲，我聽見了像是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對方多半帶著兇器。或許是在黑暗中錯估了我的方位，他的第一次攻擊並未命中，然而，我依然因為碰撞而跌倒在地，後腦勺重重撞在了床沿，沒忍住發出痛呼。
不，可能也算不上完全一致。因為我還得考慮怎麼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床下，摸著右邊的牆，手向裡伸進去大約七十公分。」就在這時，植入式耳機裡突然響起了「舅舅」的聲音。
一把左輪！
一把左輪！甚至不是一把格洛克！幾乎和古董沒有兩樣。但是也沒法抱怨，對吧？入侵者就在身前，重重地將我按在了牆角裡，長期缺乏鍛鍊的這副身體幾乎毫無抵抗之力，金屬兇器已經深深刺入我的肩膀。
我感覺不出那是一把刀子還是一把鋸子，那甚至有可能是一把斧頭。
「拉下撞槌，瞄準。準星的上緣切齊照門上緣，屏住呼吸，然後扣下扳機。」AI合成的電子音正在教我如何使用左輪手槍。
銳器深深陷入我的血肉，上下攪動著，試圖切斷我的肩胛骨。感覺再過不到半分鐘，我的胳膊就要被硬生生扯下來了。
鮮血浸濕了襯衫，劇痛讓我幾乎呼吸困難，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從床底下拿出了一把左輪手槍。然後
刺入身體的利器因此歪斜，掘出了更深的傷口，我不由得發出慘叫，疼痛的報酬是那人對我的箝制有著些許的鬆動，卻遺憾地不足以讓我藉此掙脫。這一刻，我恨不得自己買的是健身房會員，而不是什麼撞球館。
入侵者見狀索興鬆開了手，轉而抓住了頭髮，將我的腦袋猛地砸到牆上，見我沒有被砸暈過去，便掐住了脖子。我不敢確定他是想要掐暈我，還是想要就這麼壓住我的氣管直到斷氣。
「死了嗎？」「舅舅」這麼問道。「房間不大，試試抵近射擊。能做到嗎？不會真死了吧？」
我不知道。沒死，但是快了。我很想這麼回應他，但發不出聲音來。該怎麼辦？
第二槍打中（身體部位）了
（如果有P再骰）
手手要沒啦！舅舅做事阿然後是第二發，震耳欲聾的槍聲，依然只有我的手腕在顫抖，想來又是一發落空的子彈。
拼一把吧！這麼想著連發的兩發子彈，就連一發都沒有打中。窒息讓我眼前開始浮現出恍惚的光斑，唾液不受控制地沿著下頦淌下。我可能快要死了，這世上沒有比這更絕望的事了。哪怕我始終認為自己生活在絕望之中。
「我聽到槍聲了，我想你應該還沒死透。如果是近身纏鬥，試試直接將槍口頂在對方的身上。」亞歷克斯的聲音說。
他說：「使勁將槍口向前頂，確保發射的那一刻不會因為手抖失去準頭。」
痛楚和絕望幾乎淹沒了我的意識，我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右臂了，只能像擱淺的魚一樣張著嘴，試圖讓哪怕一丁點氧氣能趁機鑽進肺臟。
還有最後一絲力氣，我
使勁將槍口向前頂，確保發射的那一刻不會因為手抖失去準頭。我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這八、九百克的金屬好像有幾噸那麼重，光是拿著它就讓我感覺手腕好像要碎了。
柔軟的、有彈性的，滾燙的槍口被這樣的東西擋住了去路，無論那是什麼，我使勁將它抵住，直到槍管幾乎陷入那團肌肉脂肪組織之中——那一刻，我扣下扳機。
緊緊按住氣管的手指隨之鬆開，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第一次發自內心覺得空氣如此甜美。入侵者或許正摀著傷口向後退去，將我壓在牆角裡的重量消失，這副軀體便因此重獲了自由。
我依然感受不到我的右臂，事實上，我虛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左輪手槍從手中落到地上，想將它攥在手裡的力氣也已經沒有了，更遑論抬起手來摸一摸，確認我的右臂還在原位。
入侵者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隨即，他打開了房門，我想，應該是見形勢不對，決定逃跑了。
房門外，廊道中的溫暖光線讓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重見光明，我艱難地撐住了眼皮，在那裡，摀著腹部傷口狼狽離開的人
「這是⋯⋯為什麼？」我問。我甚至都不認識這樣的人，更遑論結下了私仇。
他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目光炯炯地望著我。在我眼中，那成為了一片高斯模糊中的兩個光點。他說：「因為我感受到了上帝的目光。」
謝謝，但那種餘力大概是一點也沒有了。
一面擔心起了昂貴的住院費，一面在不牽動傷口的姿態裡稍稍坐起身，我低頭查看手臂的傷勢（取前三，只要有同骰手臂就還在）
不只是手臂，我的腦袋、臉頰也都感受到了來自棉花和繃帶，或柔軟或粗糙的異樣感，不時傳來陣陣刺痛。不過至少，我大概不必擔心自己還得負擔一筆安裝義肢的費用了。
為什麼連這種事都落到我頭上？隨機入室傷人案？真是糟糕的玩笑話。這種事難道不是只有在新聞裡才能看見嗎？
前來處理的醫護人員給出了解釋：三級腦震盪，嘔吐屬於正常反應，建議在醫院觀察上「大約半個月」的時間（在我的討價還價之下縮短到了「大約一兩週」）。被送進醫院時我的右臂幾乎要斷了，所幸手術還算成功，只是仍然需要打上半年左右的石膏。
「那是當然的。」我只能這麼回答：「因為我被推進了急診室，躺了整整兩天。」黑眼圈都淡了。
在這「大約一兩週」的日子裡，唯一前來探視的訪客亮出了警徽，告訴我兇手已經落網，不方便離院的話也可以在這裡做筆錄。那是一位算不上年輕、也談不上年邁的老練警官（特徵，取2）
葵毫不客氣往床邊拉來了椅子，粗魯地升起了床上桌，將文件和文具擺在了我的面前，然後開口：「你好，可以稱呼我為葵，如你所見地是一名刑警。你就是安德烈，沒錯吧？」
她說話時帶著一種古怪的腔調，與其樣貌相稱，卻依然有些生硬，儘管我明白自己是受害者，卻也在她的嚴厲態度下變得忐忑。葵緊接著按下了錄音鍵，提醒道：「接下來的對話我會全程錄音。」然後宣讀了我的各項權利。
「是。」我這麼說著點了點頭，同時表達出「沒錯，我就是安德烈」和「沒問題」兩種意思。
她說，向我展示了一張背景大概是拘留所牆面的照片，畫面正中間的人高大、滿臉雀斑，顯然是當時襲擊我的那個人的模樣。「是這個人嗎？你在之前有沒有見過他？」
「是。」我又點了點頭，隨後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見過他。」
「他落網的時候身上有一處槍傷。」葵緊接著展示出了另一張照片，是一處位在腹部、血肉模糊的猙獰彈孔。她似乎對我會不會對這血淋淋的畫面感到噁心毫不在意，只是公事公辦著。「也是因為這處槍傷，他沒能跑遠。這是你造成的嗎？」
我
然而葵只是揚起了眉毛，沒有對我的答案（或者臉色）做出任何評價。
她又展示出了另一張照片，一把沾滿血的左輪手槍，躺在證物袋裡。葵問道：「我猜你用的是這把手槍。.45左輪手槍，中看不中用的古董，在好幾十年前就停產了。你是從哪裡弄到這種東西的？」
我
「那不是我的東西。是慌亂之中在床底摸到的，一開始，我甚至根本不知道那是把槍。」我語氣平緩地說，控制著呼吸的節奏，希望她不會察覺我正在隱瞞些什麼。「我只想嚇一嚇那個砍我手的瘋子。」
「是。」我點了點頭，手心冒著汗。
「你的意思是，這是房間裡本來就有的東西——而你也不清楚它為什麼會在那裡？」
我
koala2766: 等筆錄結束可以問問看的
葵沒有回應。她沈默著，在我覺得自己大概要完蛋了（完蛋這個詞有些不太準確，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偷了東西的孩子）時，將那張左輪的照片給關掉了。
我不確定葵是否接受我這個「誠懇」的答案，但至少她沒再問起那把令我提心吊膽的槍。她只是安靜地看著一台終端，像在調閱什麼資料，良久才再次開口：「這是筆錄最後的問題了。回憶一下嫌疑人行兇的過程前後，有沒有什麼令你在意的地方？」
我暗暗鬆了口氣。然後
葵這次皺起了眉頭，雖然很快就鬆開了。她連一句「好」或是「我明白了」都沒有回應，只是自顧自地做著紀錄，然後將筆遞給了我，要求我在文件上署名。
確認過我在所有文件上都簽了字後，葵停止了錄音，卻沒有起身離開。又是良久的沈默，當我開始在意起自己咽唾沫的節奏時，她總算開口了。
A大廈的202號房。亞歷克斯的公寓。或者說，亞歷克斯生前的住處，我現在的居所。心跳好像停了一拍——但凡説錯一句話，她就要因為亞歷克斯的AI將我逮捕，這個念頭嚙咬著我的心臟，掌心又開始冒起了冷汗。
我攥了攥拳頭，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