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


参|空蝉(うつせみ) (內含血腥描寫)

將死亡描寫成茶餘酒後暢談間詩意又彰顯文藝氣息的高尚作家們是否已經抵達煉獄最深層了呢?

言先生


時間 十年前

地點 德國

言先生


空蝉(うつせみ)

字面意義即為蟬的殼,會被比喻空虛、轉瞬即逝,也被用作指“還活在世界上的人”。

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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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


咕嚕

言先生


咕嚕咕嚕

言先生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言先生


碰!

言先生


——

言先生


咳——

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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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


北風與暖陽的故事拙劣的改編:尖銳的耳鳴、翻轉的世界與灌進體腔的河水比著誰能更快殺死少年的競賽。死亡並不紳士,不懂得先來後到,毫無禮節試圖開腸破肚的同時又貪婪地想溺斃他。

言先生


多一點,再更多一點。

言先生


你流出的赤血還不足以在死亡名冊上寫下姓名,你撞裂的白骨還沒碎到能堆砌出墓碑,你對死亡的追求依舊膚淺到無法承受其重——言遺聽見死神如是說。

言先生


「咳!⋯⋯咳咳!⋯⋯唔⋯⋯呃嘔⋯⋯!嘔⋯⋯。」

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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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


由咳嗽變本加厲而成的乾嘔終於在言遺視線勉強能對焦時稍微緩和了下來,目所能及鋪展開的石堆與泥地⋯⋯這裡既不是天堂地獄,也不是三途川的賽之河原,僅屬於生者的痛苦在言遺以為不可能再難受下去時逐漸往更深處潛入侵蝕心智,當大腦愈安靜,軀體的疼痛便愈發喧嘩。

言先生


好痛,痛得死亡宛如嘲諷。他知道骨折了卻不知道具體是第幾根肋骨亦或橈骨從下算上幾公分處,他知道流血了卻不確定感受到的濕潤究竟是依然流淌的鮮血還是帶走生命力的河水,亦或,一切又全是他的臆想,又是他的無病呻吟,就和大人們所教育的一樣:

言先生


他的不安、他的恐懼、他的怯弱、他的情感、他悖德的喜悅——

言先生


全是臆想,等到長大成人後就會痊癒了。

言先生


⋯⋯

言先生


沒人告訴他生而為人需要先自刎一次。

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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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


言遺在嘔吐與痙攣發作之餘感受到了手腕的不自由,扭曲至不屬於它的角度的手從感知上能判斷是被壓在了什麼重物下,但或許是壓得太久,流通困難的血液導致延伸至肩膀處都是麻痺的,除了重量外什麼也判斷不出。

言先生


他向著死亡卻不是真正迷戀疼痛,沒有半點多餘力氣起身的言遺就著趴著的姿勢往前爬,試圖將被壓得血液幾乎要從指尖爆開的手給抽出,借助扯動肩膀終於得以掙脫束縛的手臂重新疏通起血液。

言先生


可束縛沒有消失,這並非任何文學比喻——那條繫上了死結的麻繩,那雙本牽起的手——寬闊起來的視野使他看清了周遭,言遺在作為生物的求生本能面前忘卻了文明,他蜷縮起身子再度開始了乾嘔,參雜著思緒瓦解崩潰的悲鳴、尖叫。

言先生


少年用著過往從未從這具軀體發出的分貝大叫,癲狂著,幾乎要捏碎髮絲似的扯著自己的頭,然而視線的移開對已經烙印上的畫面已然是無濟於事,他輕率地交出誓言的對象同樣被浸泡過水而更堅韌的麻繩給束縛,半張臉,包含腦殼則呈現砸上岩石後的血肉模糊。

言先生


血肉模糊。

真是個功能性極佳的詞,使用這個詞後讀者便能憑藉能承受的標準去描繪畫面,現實中承受的人怎麼想又有多重要?言遺本來也只是死亡的讀者,此時此刻他則想著,將死亡描寫成茶餘酒後暢談間詩意又彰顯文藝氣息的高尚作家們是否已經抵達煉獄最深層了呢?

言先生


經砸撞後扯裂的臉皮在嘴闔上的狀態下露著幾顆歪扭的齒,掉出眼眶的眼珠子被視神經連接著掛在耳邊,總在朝陽和余暉下被染色得彷彿偷走世間所有光芒的金髮混雜著血液、腦漿和組織液——書中的死亡與現實中如何正確活著的答案一樣隱晦,對方的死亡卻和幾個月前的示愛同樣露骨。

言先生




青春轉瞬即逝,盛夏中屍體的腐壞也僅是剎那。



言先生




滴答,周圍的地面與他們的制服被暗紅染色。



言先生




滴答,血漿凝固、烈日當頭下的汗水使皮膚變得黏膩難受。



言先生




滴答,腐爛的氣味變得惡劣,昆蟲與動物圍繞了過來。



言先生




滴答,屍體似乎異樣地有些膨脹。



言先生




滴答,屍體肉眼可見地腫脹起來,腐臭變得愈發濃烈,聚集了更多的昆蟲和動物。



言先生




滴答,屍體開始崩解,能夠聽見生物侵蝕著、咀嚼著生肉的聲音。



言先生


滾燙的烈陽、砸爛的骨肉、腐肉的惡臭、昆蟲的寄生,為什麼死掉的不能是他?他再也承受不了——言遺為了掙脫將兩人繫緊在一起的繩子時幾乎把手腕處的皮都給抓爛了,打上死結的麻繩卻將他縫合進了永恆中,屬於自己的苦痛與屬於他人的死亡在這個無從得知時間流逝的盛夏中徹底帶來了絕望。

言先生


自始至終,永恆不滅,至死不渝⋯⋯已經沒有人在傾訴愛了。

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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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


他倖存下來了。

言先生


不是接受邀請的他,而是提議殉情的他。意識到學生失蹤而派出的搜查隊將“離死亡只間隔幾小時”的言遺給救了下來,嚴重脫水、營養不良、多處骨折、昏迷以及事故前後併發的些精神問題,男子天主教寄宿學院未成年學生相約殉情,對校方或是對家庭皆是極大的醜聞,當時的他則無暇在乎大人們是如何掩飾罪名,如今再回溯也僅是徒增惡夢。

言先生


他們的確如同約定好的在熱烈的季節下葬送這份青澀的愛,可言遺交換來的誓言成了屍體,自己卻遲遲沒兌現。

言先生


⋯⋯

言先生


時至今日,依然如此。

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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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

懶人包

總之就是在言遺邀請人家殉情結果對方死了自己卻活了下來(非常概略),但他們跳河時還拿著麻繩綁住彼此的手,所以在酷暑中言遺強制性的和臉半邊被撞爛、迅速開始腐壞發臭的屍體相處很長一段時間。
言先生

預留說明欄

來稍微談談言遺的“戀人”,文章中有簡單帶過他們交往僅只幾個月,其實他們對彼此根本沒有那麼深厚的情感,他們喜歡彼此、但稱不上愛,各取所需的衝動寄託,青澀且莽撞。

所以其實就算有if,兩人都活下來了,多半也是會分開(性格不合)。讓現在的言遺來說的話對方的確佔據“初戀”的位置,況且對方也丟了性命回憶裡的愛最美好,所以與對方相處的日子確實是美好的記憶,可惜人家死法過於淒慘,言遺回想起來所冒出的情感應該恐懼愧疚居多。
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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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
過去線應該就這樣了 最近的任務都會戳到言遺的PTSD穴位,好快樂
言先生
三篇過去線的:雨祝(あめいわい)葎生(むぐらう)空蝉(うつせみ)皆是出自於日本二十四節氣中夏季的詞語
言先生
“對方的死亡卻和幾個月前的示愛同樣露骨”:撞爛半張臉真的露出了骨頭,對,我想開黑色笑話
言先生
學校一定有那種主題規定是夏天的作文題目,言遺直接崩潰
言先生
總之先給學生們打上滿分交差
難陀 由喜紀
難陀 由喜紀
我要告老師ㄛ(告什麼老師
言先生
難陀 由喜紀 : 你怎麼可以在這裡也用這個魔法攻擊我(大笑)
【幻世】灯華❤️‍🔥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說話)
津見川※剩餘: 18根指頭
夏天會崩潰救命我要發瘋
好喜歡死亡不紳士的那句

描寫屍體那段啊啊啊啊啊
一直用滴答 那個是水還是時間啊發瘋
言先生
【幻世】灯華❤️‍🔥 : 歐買尬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優美高級的詩詞了... (?
言先生
津見川※剩餘: 18根指頭 :
我邊構想畫面邊寫,感覺言遺要給我工傷費用了 (幹)
&主要是言遺視角所以水聲跟時間都適用!!對他來說就是時間和水流都在前進但痛苦卻看不見盡頭,讚(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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