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部純生
第一則訊息 | 上樂一青

『今天放學我會給和哉帶街口小舖的飯糰,他喜歡,我會準時回家。』那是他早晨出門時傳給母親的訊息。
阿部純生
當天色陷入昏暗,破敗的廣播結束時,純生和其他學生同樣感到慌亂,他一瞬間想到的是在家的母親與叛逆的弟弟,然後再來是與他交集甚密的鈴木咲茉。

『咲茉,妳還好嗎?』

他站在走廊上,凝視著手機裡傳出去的訊息,遲遲沒有標註上已讀。
阿部純生

回過神來時,他的眼簾中映入一絲青灰色,這才想起墨綠色黑板上顯現出的話語,列點式的指令,他這才恍然想起得達成那些條件。

不過眼下他還是先開口和熟人打招呼:「一青。」
上樂一青

「純生,你能幫我一個忙嗎?」一青沒有打擾正在發訊息的阿部純生,禮貌地等待對方搭理自己,他說得輕巧,像是請同學幫忙解道簡單的題目,他笑了笑,簡單說明來意。

「我想做做看五分的題目。」

語氣帶著詭異的理所當然。
阿部純生

「啊……可以。」他沒有拒絕。

純生不會拒絕成為共犯的機會,他還記得人們常說,女性會因為保有共同的秘密變得親近,而他認為男性也是相同的。

所以他收起了手機,探身檢查旁邊空置的教室,門鎖是開著的:「我們去裡面嗎?」

他錯過了亮起的手機,和上面來自鈴木的訊息。
上樂一青

「好啊。」一青笑著回道,他知道純生不會拒絕的。

到了教室內部,窗戶外面掛著血紅的滿月,似能催生人心底的黑暗,他從書包裡翻出美工刀跟隨身瓶大小的噴霧酒精,後者只剩下一半的量。

「自國中以後又能跟純生同班,我很高興喔。」一青捲起袖子,漢字零整齊的劃在左手腕上,他捲的很高,在手臂之上又有已結痂的傷口。

——由痕跡來看,能推斷是自傷形成的。
上樂一青

「昨天的,幸好我習慣割在上面一點,不然影響到數字會很難看。」

他解釋道,對於這所高中唯一知道他自殘事實的人,一青顯得毫無猶豫,他相信共同的傷疤能使人變得親近,「你想被劃傷哪個位置?」
阿部純生

「…………」純生看著明顯結痂不久的傷疤,難得的感到有些暈眩,然而現實中僅僅過了一瞬,他很快又反應過來:「我其實也很高興我們同班。」

其實是混雜著高興的複雜情緒,他知道遇上一青等同出現變數,但此刻發生的變化已經不足以用意外形容,倒也無所謂了。

「手臂上吧,」他跟著捲起了袖子,露出手腕上方的皮膚,那裡既不會輕易暴露出傷口,也不是擦撞或牽動的首要部位:「你呢?」
阿部純生

他其實是很猶豫要不要關心一青的,看著面容帶著興致的少年,他總是想起對方在國中時也是這般神色。

最終他選擇開口。

「結束後……」他很慢的說著:「結束後我想去醫務室拿一點紗布跟藥,我們一起去吧。」

他其實想說我可以幫你包紮。
上樂一青

一青沒有錯過純生一晃而過的微愣,這樣的反應也在意料中,他很高興對方似乎沒有太大改變,同時也有些失望。

「你在這些傷痕的邊緣劃上一刀,我不想要看起來不整齊。」他又強調一遍,刀痕莫名出現時,除了熟悉的痛感外,更多是規劃被打亂的不悅。
上樂一青

「沒問題,我剛剛已經去過食堂拿鹽了。」既然醫務室能拿到酒精,一青便也不拒絕純生,反正他們的目的相同。

「純生,你先來吧。」他沒有察覺純生的言外之意,將滿是傷痕的手往前伸。
阿部純生

「如果力道控制不好,記得提醒我。」他沒有推託,而是伸手接過一青的美工刀,以酒精將刀刃消毒後,在對方手腕整齊的傷疤上方,丈量般的比劃著。

「我切了。」純生說。

刀刃壓下,皮膚的韌性被尖銳的金屬突破,鮮血自凹槽中溢出,在周邊光滑的肌膚上亂竄著,純生用衛生紙接住要落下的它們。
阿部純生

「……好了,夠整齊嗎?」他收回美工刀,輕輕地擦拭掉刀刃上多餘的血液。

會痛嗎?傷口會太長嗎?他其實不知道能問什麼。

就這樣吧,他按著一青的手,取過對方從食堂拿來的鹽,如同製作家政課的手工般,細細的將鹽灑在傷口上,透明的晶粒迅速吸收紅色的血,像是細碎的紅晶石。
上樂一青

他跟割傷的鈍痛已經是老朋友了。

一青發出悶吭,灑上鹽後傳來微妙的痛楚,像鬼針草的種子,惱人卻又無法忽視,「……嗯、還可以吧。」

他不置可否,純生製造的傷口尤為整齊,但因為下手的輕重和製造的時間,雖不是醜陋,還是與其他傷口格格不入。

「你的數字有任何變化嗎?」
阿部純生

「有,有變化。」從撒鹽的那一刻起,純生就感受到手腕上傳來和數字浮現時相同的刺痛感,數字發生改變,如同黑板上所寫的,加上五分。

此刻他看著散落著鹽粒的傷口皺眉,並不是很理解這場超自然現象的用意,但無論如何:「等結束後我們就馬上洗掉鹽巴。」

純生一板一眼的補充著:「不然對傷口癒合不好。」
上樂一青

「都聽你的。」一青發出笑聲,他拉來純生的手,將美工刀消毒後,能感覺到對方的緊繃,即便如此他仍沒有告知,刀刃快而俐落的劃開皮膚,傷口比原先預期的還大,約莫三公分,血珠緩慢的暈染開。

「純生,謝謝你。」他甚至未說對不起,比起純生帶來的小傷口,一青下手的不致死卻可能留疤,才慢慢灑上鹽巴,他的手腕也很痛,數字改變帶來火辣辣的疼。
上樂一青

「過幾天就會癒合,不過——」不論是他還是純生,傷口總會癒合,他們又交換了一次秘密,他斂起過分的笑容。

「……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吧。」
阿部純生

「嘶…………」純生幾乎是反射性的想要收回手,最終卻還是僵持著讓一青完成指令,看著手臂上蜿蜒的血液與傷口,他最終只是就著垂落的髮絲微微嘆息。

也許這樣的機會還多著,他知道傷疤會被母親苛責,但是少年人的心總是嚮往著朋友間的認同,一青認同這個傷疤,而他認同這個秘密。

於是純生任由血珠滴落,他拉過一青的手,準備離開這間教室:「不用謝。」
阿部純生

「不過——」

少年人的眼睛是搖曳著的笑意:「這個人情,我就認下了,日後你可得小心。」
上樂一青

「我會記住的,不過純生、你還沒止血呢。」他用那隻沒被拉住的手,將白色手帕附在傷口上加壓止血,也知道純生會感到疼痛,但這樣出去可能會嚇到人。

「我們去保健室包紮吧。」

應急處理是必須的,他想再補充一點消毒酒精,校園內還尚有秩序,一青無法預知未來,但就先前撿到的報紙,必會有更詭異的事發生。
阿部純生

「……嗯。」傷口被加壓時帶來的痛楚讓他恍惚一瞬,但片刻純生便適應這突如其來的疼痛,順著一青的話應許:「我們走吧。」

保健室似乎恰好無人在內,他們順理成章的進入,在裡面找到了急救箱和酒精。純生用生理鹽水沖走兩人傷口上的鹽粒,使得剛凝結的傷口又開始滲出血液。

純生只是低頭仔細的為一青上藥——連同以往的傷口,然後將紗布輕輕覆上,並撕下長度合適的醫療膠帶,一邊分心談天著:「你覺得這樣的現象會持續多久?」

他所指為異常現象。
上樂一青

「啊……我之前撿到一則報導。說是五十年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在事發七日後被曝光,所以我想也是同樣的時長,如果這是有跡可循的。」一青不打算在保健室停留太久,如果要保障自己的生存概率,那他還有其他地方得去,「純生,你會感到害怕嗎?」

他拿了一點消毒用具放進書包,照他的計劃將用得上,何況現在沒有人在。
阿部純生

「…………」他停頓了許久,手上的動作卻十分乾淨利落的結束,接著他揭開自己傷口上的手帕,開始替自己收拾:「我會感到害怕,一青。」

如果有人會因此而死,如果,」他說:「那不是很可怕嗎?」

最終阿部純生沒有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看法,他垂著眼,收拾好檯面的物品,同時也帶走了一部分。
上樂一青

「如果死掉的話,我會感到害怕的。」

一青避重就輕的回答道,其餘人的死亡會讓他覺得有趣,在混亂中活下來才能體現自己的獨特,而他認同的人也應活著。

「明天見。」

他收起手帕,上面沾染著他人的血,邊角仍是潔淨的,如同純白中的污點。
阿部純生

「明天見,一青。」純生只是回應。

他站在保健室門口,紅日自他身後映照出光暈,他的影子是黑色的,身側是無法抹滅的紅,手臂上的紗布從方才嶄新的潔白,逐漸染上一絲紅。

傷口不會很快結痂,就像以前一樣,有的時候,人們還會無意或有意的揭開瘡疤,讓血繼續流。

阿部純生認為明天依舊會到來。
阿部純生
  
上樂一青
/ 我愛阿部中陪我對謎語人交流!總之他們是國中同學,也寫到一青的秘密,非常期待阿部與咲茉的劇情
阿部純生
/阿部的遲緩讓我好
謝謝一青中找我玩,我喜歡兩人各自懷有秘密的感覺,第一個任務就加五分一定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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