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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點的時候偶爾來的那個客人總是帶著明顯的鬍後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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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地提起時狂兒皺著鼻子笑了笑。怎麼,聰實君喜歡嗎,那樣的味道。不,就只是很刺鼻而已。
大夜做得還習慣吧,狂兒伸手揉亂他的頭髮,他有些厭煩地想要躲掉,又覺得其實被碰觸也無所謂。感覺臉變尖了,狂兒端詳著,兩隻手指遮擋在嘴唇前方,他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那是習慣性把香菸湊在嘴唇前的習慣動作。但明明沒在他面前抽過,十五歲的時候沒有,十九歲也沒有。
可以做到的事情跟可以承受的事情不一樣喔,狂兒說不要勉強,尾音驟降得討厭又讓人鬆了口氣。聽見那樣的語調會讓他像是鬆了下來,從肩膀到後腰,一節一節的從僵硬中釋放。狂兒說,怎麼啦,露出這種表情。
什麼表情,他下意識追問,才察覺又著道。狂兒瞇著眼睛笑,咧著嘴像狡猾的豺狼。像這樣,狂兒說,很想向大人撒嬌的表情。聰實僵硬地摸了摸嘴角,幾乎在那一秒鐘想要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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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週後見面時狂兒帶上了禮物。
聰實君感覺用不上這個。
但還是邊說邊把紙袋推到他面前,示意他打開看看。桌子對面的狂兒用塑膠筷撥著青椒肉絲,邊露出那種討人厭的微笑看著他,他心不甘情不願,還是從小袋裡頭撈出瘦長的紙盒。
類似的東西喔,但是香味應該差很多。狂兒努著嘴,他旋開瓶蓋,在手上倒出來一點。確實不是那種讓人皺眉的男香,但也說不上是什麼適切的香味。他把蓋子轉回去,是女人送的吧,聰實緩慢地說。狂兒既不否認,只是在他的茶杯裡斟入熱茶。討厭的話可以拿去換喔。
算了。
真的不用嗎?
就說算了。
雖然聰實君感覺用不上,狂兒又說了一次,但是怎麼說呢,想到像小寶寶一樣的聰實也到了要刮鬍子的年紀,就覺得好新奇啊。
相遇的時候還在變聲期的聰實君。
才那麼小一點。
狂兒伸出手比劃,筷子在空中繞出一條漂亮的弧線。啊,糟糕,滴到醬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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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名錶丟進鍋子裡煮以後要存給狂兒的錢又增加了兩百萬。聰實把存錢筒的存在封緘,要是讓狂兒知道大概會涼涼地說什麼聰實總是算得那麼分明讓人很寂寞。但其實拉起界線的一直都是狂兒,隨便把貴重的東西放在他這裡或者隨便把他拉進僅限兩人的包廂,逼他一再聽那首歌又擅自消失,擅自劃清界線的都是狂兒。聰實覺得自己像是軌道列車上的小丑,躲在箱子裡等待可以彈出的信號,卻總是在試圖取悅誰的時候徒勞。所以他也要算得很清,禮物是禮物,賠償是賠償,像是一種幼稚的抗議,或報復,說成什麼都好,聰實站在深夜的家庭餐廳擦拭沾附拿波里醬汁的桌面,黏膩的感覺在擰乾洗淨的抹布後還是揮之不去,像是狂兒把手攬在肩膀上時躲不掉的滑溜痕跡。但他還是默默地把薪水分封塞進罐子裡,聰實的字寫得很咬牙切齒,是狂兒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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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聰實君工作的地方算是一種業務妨害嗎?狂兒說但是見不到面會有點傷心,用那種輕飄飄的方式揚著嘴角說,聰實很難相信。他沒辦法跟狂兒說都是你的錯所以打工排班增加了,因為具體來說並不是狂兒的錯,是把兩百萬的錶丟進鍋子裡的自己腦袋有問題。但聰實還是受不了地在家庭餐廳的後門蹲了下來。
……遇到你以後整個世界好像發狂了,聰實盯著運動鞋帶上的髒污看。嗯,好開心,狂兒忽然說。
哈?
因為我才變得瘋狂了嘛。
搞不清楚什麼意思。
聰實君心情不好的話要親一下嗎?狂兒在他旁邊蹲了下來,說啾一下就會變開心呦。
那種事誰跟你說的。
店裡的美眉說的啊,我是覺得像是謊話一樣喔,但是沒有這種無聊的謊找不到理由跟聰實君親親嘛。
怎麼樣,聰實君要對我下魔法嗎?
聰實氣不過,從衣領抓住眼前嬉皮笑臉的流氓,湊得太近了所以抓不準距離,反正一切都是狂兒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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