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蝰先生/岩崎 司
主線01-PLAY|w. 格雷森的五十道陰影

光臨俱樂部已有段時日,由剛接觸的生疏新鮮到如今的習以為常,雖跟資深會員的調教手法相比仍有精進空間,但也是能讓幾位SUB不停貼上央求再次調教的程度。

岩崎司每次光臨俱樂部都是隨機點人,APP打開鄰近順眼,且屬性符合的Bunny即可,嘗試過一次後無論感覺如何,撇除特殊原因極少二次點台,純粹的享受每次發洩,調教結束安撫完畢,出了房間便僅是點頭的萍水之交,無意在俱樂部裡留下過多情愫。

今次光臨便被帶到了集會場合,對於講座的教學內容早已熟捻,本想著無趣打算略過教學嘗試,但在許多面具遮掩的賓客與遊走服務的Bunny間,一抹暗紅閃進視線之間,岩崎司改變了主意。
穴蝰先生/岩崎 司
點開APP,一直放在最愛列表的中的那位SUB,從未點過,或許這是個接觸契機,戴著手套的指腹滑過預約鈕。

比起公開場合,更傾向私密點的空間,挑選聚會角落有布簾遮檔的雅座,看著那抹暗紅朝自己而來,面具底下臉龐淡漠無波,但執著酒杯的指尖卻來回滑動著杯腳。
格雷森的五十道陰影
不僅是Play本身,就連固定的練習講座格雷森也早已熟門熟路。

初來乍到的三個月間終意識到抵抗換來的結果較服從更折磨,他褪下屬於打手的血氣方剛,如今臉龐只寫著冷峻。比起頑強激烈的拒絕,刻意隱藏真正的心緒更能讓來客感到失望——儘管這顯然有違俱樂部的宗旨,被販賣來此的男人始終並不真的樂意輕佻地為生人獻身。

APP跳出的配對通知讓他垂下眼眸,於他而言任何會增加連結的舉動皆無意義,沒有透過聊天室先行溝通,格雷森只是確認過地點便直接前往。果不其然在布幔後一處見到賓客,他欠身頷首以示禮儀。
比起可愛柔軟的兔子,他更如同剛強的忠犬,沒有指示的情況下他紋風不動不發一語,好像連眼睛都不會眨。然而那理當直視的目光似乎也沒有真的投予人,在這種地方試探身分可多沒意思,垂落的一縷髮絲彷彿在訴說著他只希望一切能快點結束。
穴蝰先生/岩崎 司
自在俱樂部有過幾面之緣,岩崎司便對他些許在意,與記憶中的那張臉龐有著幾分相似,如今近距離審視,更確認這點。

但整體氣質已與記憶中黏人可愛的他相去甚遠,遠到岩崎司不禁懷疑眼前這人,僅是與記憶中的人有著相似外貌與相同名字的陌生人,尤其那雙凌厲直視,卻心不在焉的諷刺視線,一點也不像Bunny會有的眼神。

挺有趣的。
穴蝰先生/岩崎 司
心裡夾雜著疑惑與好奇,手指在杯腳上持續滑動,用另手輕點身旁的空位:「坐。」

單純指示,並非Command,但伸出的食指中指筆直地於空中俐落輕劃,又頗有幾分指令意味。

「莫非先生?對吧。」輕喚APP上顯示的Bunny名字,岩崎司擱下酒杯,轉而拿起桌面上的配酒小點,「在俱樂部裡見過你幾次,應該不是新手了?」

切成薄片烘烤酥脆的極薄麵包片搭配生火腿與番茄,淋上橄欖油,配著清爽多酸的白酒正好,岩崎司側頭輕點:「你也吃吧。」
格雷森的五十道陰影
黯沉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滑過椅背與發號施令的指尖,對於能夠與人平起平坐而不是跪地趴伏這點感到些許詫異——這般作風肯定會受到部分喜好溫柔疼愛的bunny歡迎吧,格雷森在毫無波瀾的面容之下如此定調。

「……是的。」
無聲地將座椅拉開後入座,男人木訥地以短句一次回答兩個問題,他是格雷森.莫非,且雖然並非出於自願但確實不是新手。雙掌握拳放在膝頭,筆直的腰桿和儀態看來不卑不亢,若不是身著白色制服單就外在大抵難辨其第二性。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酒香,格雷森的注意力在對方與食物之間搖擺,面對這個不算清明的指令不免躊躇。

他見過不少明面紳士暗潮粗暴的賓客,以他的身手要抵抗絕對不是問題,然而此時寄人籬下,輕舉妄動只怕招人怨懟又要再回到無星級過苦日子。
不敢隨便伸手去拿取卻也不清楚是否要被餵食,遲疑讓他不自覺抿嘴,唇瓣嫣紅而濕潤。
穴蝰先生/岩崎 司
格雷森落坐依舊挺直著身板,彷彿順練有素的軍兵,即便被襯衫包裹住身軀與臂膀,也能由貼和的衣服線條觀察出體型輪廓,不算特別壯碩,但很結實的精瘦身軀,若是身軀處在緊繃狀態下的話,肯定顯露出分明優美的肌肉線條。

對於吃東西的話語沒有馬上動作,飄移的視線像是觀察狀況等待更明確的指示,抿舔唇瓣透露出他的猶豫,面具下的棕色眼眸微瞇,岩崎司細微審視著格雷森的一舉一動,試圖由那張面容上找尋更多能證明他是記憶中那人的證據,同時也觀察著他對俱樂部賓客的指令反應。

沒特別抗拒,但也不殷勤回應,比起滿足第二性別的慾望,更單純將這看成一份工作。
穴蝰先生/岩崎 司
「不吃嗎?」岩崎司放軟了語調與神情,稍稍牽起嘴角露出應酬微笑,讓氣氛輕鬆,同時拿著下酒小點起身,站座姿態的高度落差,讓格雷森只能仰頭望著他。

用另手的食指中指往格雷森的眉目間輕點,幾乎就要碰觸到眉心的極近距離,並低語下令:「Stay.」

將手中的配酒小點輕輕地放到格雷森的唇瓣上,擱置好後收手離去,彎身瞧著他:「在心底倒數五秒,五秒後吃掉,別用手。」語末輕輕揮動手指,示意倒數開始。
格雷森的五十道陰影
與對方的自在相左,格雷森在聽聞提問時神經繃緊稍許,一句短語可以包含著質疑、命令更甚至不快,實際上的情緒為何只能由觀察中探究。好在賓客似乎並沒有刁難的意思,男人起身的陰影足以將他全然包裹,他只能抬頭仰望著支配者,這刻他的一切都屬於對方——

Command來得及時,格雷森的呼吸也為此停頓。

麵包薄片酥脆的觸感抵上唇瓣,麵粉香氣竄入鼻腔,他明確地接收到指令,由指尖揮落時開始倒數。略長的眼睫隨著默數一秒一秒地眨著,這是他在組織中習得的暗號與算計,直到眨落第五下時才快速張嘴在小點掉落之前納入口腔。
格雷森的五十道陰影
食物的味道自然是極好的,提供給會員最高級的食材與饗宴,這本不是他該有機會享受的風味。比起烘焙物與新鮮的蔬菜,切薄的生火腿勾引著味蕾更得他心,男人像對待珍饈般小心地品嘗著得來不易的肉食,平日總抑鬱的眉宇因服從與美味相輔而不自覺微微鬆開。
然而以一口大小來說他實在咀嚼太長時間了。彷彿要往死裡咬到無味般始終捨不得吞嚥,然而於此卻也變相違背主人的指示,無論身為bunny還是sub來說都不算合格。
穴蝰先生/岩崎 司
不停眨動的眼睫應是倒數秒數,第五下之後格雷森快速張開口將唇瓣上的小點吃進嘴,動作俐落,視線由他的抿動的雙唇遊走到比方才更為舒展的眉頭,對於長時間的咀嚼,岩崎司耐心等待,拿起酒又抿了口。

「細嚼慢嚥是個好習慣。」待整個吞嚥下後,岩崎司才開口,面對特意拉長的咀嚼沒有指責,反倒稱讚,他又拿起另一份小點,堆疊在薄麵包片上的生火腿份量加倍,彎身靠近格雷森。「希望你第二次的表現依舊完美。」

雙指在他眼眉間輕點,喊出Stay,但這次擱放小點上唇的動作明顯快速草率,歪斜的麵包片與生火腿片搖搖欲墜,岩崎司挺直身軀,唇瓣輕啟打了聲舌響。
格雷森的五十道陰影
口中的火腿被利牙磨成再也沒有半分味道的肉泥,嚥下終顯得心滿意足。只是他人的語音傳至耳際時格雷森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違指令,儘管對方並無追究甚至出言鼓勵,反倒更讓他因失態而感到背脊一陣發麻。襯衫口露出的頸子微漾薄紅一路蔓延至耳根,如同孩提時代被教訓那般難耐羞恥,仰頭不免見到對方遮擋的面容,這回他選擇閉上眼睛在心中默數。

透過觸覺他能感受到食物擺放得並不穩固,讀秒時還能維持住平衡,但待到進食就有些為難了。雖然想要更小心些,但不能用手又不能拉長時間的情況下格雷森只能硬著頭皮張口,果不其然少許的麵包屑與醬沾上嘴角。顧不得吃得狼狽,他這回試圖加快咀嚼的速度,不願再讓客人多久候——客觀而言他花費的時間依然遠遠長於正常的吃食,總歸是有在努力。
穴蝰先生/岩崎 司
原以為擺放草率會讓他進食失敗,但動作迅速的格雷森還是將小點吃進口,只是有點狼狽,看著不斷抿動的唇瓣和嘴角沾染的醬汁,依舊是細心咀嚼後才嚥下。

「沾到醬汁了。」岩崎司一手支抬起格雷森的下顎,面具後的雙眸直視他的眼瞳,掛著應酬微笑表達和善,取過餐巾包裹指尖,輕柔地擦拭過嘴角,順滑至唇瓣,將狼籍拭去。

「做的挺好。」隨手將餐巾扔在桌面,餵食就此結束,迴身落坐的瞬間伸出手撸了格雷森腦袋一把,簡潔快速。

俱樂部APP此時跳出提醒通知,岩崎司掏出手機看,是定期的舞會通知。

「舞會的時間又到了。」岩崎司邊說邊揮動手機,「莫非先生要一起去嗎?」不是命令而是詢問,結束場景後的岩崎司對Bunny的態度相當普通,沒什麼賓客尊貴的想法。
格雷森的五十道陰影
短暫捏住下頷讓因進食而放鬆的格雷森一下子像隻豎起毛的貓,打從來到這處任何人將手靠近他的臉都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本能的警戒心防備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然而事情與料想中不同,除了糖還是糖,似乎沒有半點鞭子的影子。他楞神地任由人將嘴角的薄液楷去,腦海不由得浮現孩提時代即便餐食並不豐盛卻總是快樂,吃飯緩慢的他為了趕上遊玩的腳步總勉強加速,口角沾上的碎屑老由伴他嬉戲的哥哥為他擦拭。

……怎麼會想起那麼久以前的事呢。
難道是久違地思念起家的感覺了嗎,那和平、毫無猜忌,全然的信任且讓人依戀的人事物。
格雷森的五十道陰影
「唔、」
髮梢撥弄顯然讓格雷森嚇了一跳,他伸出手輕輕撥著被揉亂的頭頂,對於稱呼有些詫異。在這個巢穴裡Bunny雖可被歸類為服務人員,但更常讓人視作玩具與商品,姓氏又有多久沒被人稱呼他也想不起來。

「如果只是需要『兔子』的話誰都可以,但叫出名字就不能拒絕了……」
他的語音聽似如既往那般平淡,卻不知不覺中帶著幾分溫順。
穴蝰先生/岩崎 司
淺淡且略帶曖昧的回應,既然沒有明確拒絕就當作他答應了,岩崎司動手登記舞伴申請。

「那就一起去舞會了,莫非先生。」依舊是掛笑回應,但語調多了幾分上揚,「舞會需要服裝,我會替你準備,請把身高和肩寬等尺寸提供給我。」

岩崎司視線在格雷的身上來回游移,在心中勾勒出他的大致身型,比自己略矮、身型精瘦,穿著合身且短版的西服款式應該更能襯托他的優點。

岩崎司瞇起雙眼,噙著笑意:「又或者我現在替你大約手測丈量?」邊說邊揮手示意,展示著佩戴手套的寬掌。

碰觸,卻又不是真的接觸,隔了一層布料的曖昧,自來到俱樂部後岩崎司從沒在清理衛生之外摘下手套過,有意在調教與玩樂之間與Bunny保留最後一點距離。
格雷森的五十道陰影
「叫我格雷森也沒關係……」
片刻男人用稍低的音量喃道,姓氏他雖然用了大半輩子,但對沒有家庭的格雷森而言終歸是陌生的。在巢穴以名稱呼也占大多數,明知人是出於尊重和禮節,他反倒希望對方能與他人無異——維持賓客與從業人員的距離,不要有更多或更少,不要攪亂他的心半分。

露骨的視線在身姿游移,格雷森分不清這番調笑究竟是出於真實還是虛晃,只覺得有些不自在。他低下頭翻著制服襯衫的領口向後拉扯變形,露出大片頸部與背脊的同時身上的束帶也繃得更緊。

「領子上應該會有尺寸可以參考,麻煩您了。」
穴蝰先生/岩崎 司
即便降低音量,但那句低喃確實傳進岩崎司的耳中,看著格雷森轉身背對,俱樂部的Bunny制服本就是大片挖背設計,能清楚欣賞到脊背線條,左方腰側幾道醒目的舊傷疤延伸至白襯衫底下,岩崎司伸出手,在疤痕前方懸空停頓,轉而拉扯衣領。

「我看看。」勾過衣領的手指翻過標籤記下尺寸,理應幾秒就可以結束的事,手指卻持續勾扯施力,拉扯造成制服與皮帶的緊束,讓本就合身的制服更是薄透出些許肌色。

「緊身一點或許也很適合你,格雷森。」岩崎司附耳低喃,緩慢鬆開手指,讓衣領歸位,手掌輕柔地撫整過後頸衣領。「今天就到此結束,接下來你可以自由行動。」距離基礎服務時間結束還有許久,但岩崎司仍擺手示意他離開。
格雷森的五十道陰影
「……!唔、」
慣於對自己粗魯的格雷森拉扯自身衣領本就沒特意保留力道,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先前溫柔給予肯定的男子會來上這麼一手,動作來得又快又猛,喉嚨被收束的布料掐住。綁帶牽動著馬甲往膚色摁去,驚惶無措一瞬間從他的神色閃過,隨後又在低語中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而板起冰冷的臉孔。

讓人將了一軍的格雷森短暫沉默,他不願將此歸類為服從引起的亢奮,或許更多是對眼前的賓客態度的反差感到詫異。他對服裝亦無選擇權,同意或者反對沒太多意義。

「好的,先生。」
得到解放後特意裝作從容顯得有些滑稽,他頷首以維持從業人員該有的禮儀,對他來說在點檯時數內不用提供服務可不是什麼壞事。

「舞會時要再請您關照了。」
穴蝰先生/岩崎 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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