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屬我
原本打算二刷仔細確認再開始寫，但真的手癢忍不住…
世界線是官方幻影Happy End，全員生還同居路線

ゲ謎 鬼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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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人厭的妖怪

水木從沒想過自己的未來是否能夠獲得幸福。

他只想活，活得有尊嚴，活得能夠不必在睜眼時擔心自己成為隨手可以犧牲的棋子。

身上猙獰的傷痕無時無刻提醒他的罪孽，揮之不去的記憶化為鐐銬囚禁著他，他無法否認自己有某些地方不太正常。他殺死無數人，無數人從他的身邊死去，他從屍體中爬出，找到一些熟悉的斷肢。碎塊已經開始腐爛，被砲彈毀損的臉孔無法辨識，胸前破裂的衣服滾出一支僅剩一半的香菸——在軍隊裡有一兩件好貨可不容易，可隊伍裡的兄弟們總念著水木的年紀小，偷偷塞給他各自認為的好東西。

他的口袋也有一支一樣的煙。

「以後哥再請你抽更好的，聽沒聽過雪茄？」比較年長的大兵說，「嘖，一看就知道是沒眼見，那可是高級貨……」

後面的誇大其辭水木記不住，兄弟們總仗著年紀大，隨口胡謅。那也不算什麼，腐敗的軍紀與怕死的長官親手撕碎希望，兄弟們都知道躺著回去的機會比豎著更大。壓力總是需要有發洩的管道，他負責聽，負責記，負責說出那句「我等著」，好像這樣就會有奇蹟發生。

血淋淋的布片被風吹起，鼻尖的腥味殘忍地將他喚醒。眼淚突然地就掉了下來，痛苦與自責將他淹沒，他想不起自己活著的原因，戰爭的白光與炮響佔據了大部分的記憶，他的身體痛得厲害，至今還聽得到高頻率的嗡聲迴盪在大腦。

他太痛了，痛得站不住。水木跪在屍體前面，不知道該如何起身。

流逝的時間不會回頭，他們沒有選擇，是一枚枚為著偉大理想行動的棋子。他應該開心，他們終於獲得勝利，不必再為不知是否會到來的明天擔憂。空蕩蕩的胸口除了過度的心跳造成的痛苦以外，感受不到絲毫的喜悅。

值得嗎？水木在心裡問，他想得很用力，連過去嗤之以鼻的大道理都搬了出來。成功總是需要付出代價，日本將會壯大，或許能夠成為帝國，他們的未來將會變得更好，這是他們一起努力的目標。

那一瞬間，水木聽見什麼斷裂的聲音。

原本翻湧的情緒卻在一瞬間平靜下來，身上的鮮血已經不再流淌，他看著屍體，嘴巴上下開闔了幾次，乾澀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響。

最後，水木站了起來，麻木地看著天空。

他得活下來啊，代替他們看看未來值不值得這樣犧牲。

不論用什麼辦法。

「……木。」

刺痛感越來越明顯，好像有誰拍打他的臉頰。

有些裝模作樣的聲音接著打破寂靜。

這次的刺痛更加明顯，腮幫子的肉何其脆弱，牙齒鑲入的疼痛讓水木本能揮動自己的雙手。胸口所感受到的壓迫更加明顯，這次還附帶某種大型生物的蠕動感，下半張臉的臉皮被無情殘忍的攻擊。

「拔拔——拔拔——？」

「老夫可愛的孩子正在呼喚你，快起來！水木——」

即使是幽靈族的孩子，在懂事以前也不懂得該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道。而成年者則是刻意揉捏著人類的臉蛋，將臉擠壓成章魚的過程中，水木臉上的淚痕已經被抹除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在鬼太郎的努力下也被殲滅得差不多，改由各種紅通通的指痕取而代之。

被強迫喚醒的水木發出痛苦的呻吟，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與腦袋的昏脹不分上下，以至於出現夢裡慘死的兄弟們正微笑朝自己揮手的錯覺。

他掙扎地拎起胸口上的小孩，毫不客氣地抬頭撞向咯咯郎的下巴。起身的力道過於強烈，導致連日工作而酸痛的腰發出抗議，他扶著自己的老腰，讓孩子坐在自己的懷裡拍手鼓掌，冷漠地看著摀著下巴委屈看向自己的老男人。

自「那之後」，夫妻倆就入住了自己的居所隔壁。正應驗了咯咯郎所說，妖怪確實無處不在，過去所看不見的東西在幽靈族的努力之下，水木已經能面無表情的無視所有一切不合常理的事物。

比起剛認識時的不近人情，現在的咯咯郎以捉弄水木為樂。碗飯中的眼球以及宛如活物扭動的配菜；突然出現的鬼怪或者影子之中睜開的眼睛……如果持續表現得過於冷淡，浴池中出現的白色長髮會竭盡所能破壞美好寧靜的時間。

水木實在不太想再次逼著哭唧唧的大男人幫自己掃廁所。

他壓著眉頭，語氣無奈：「我難得休假，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真是無情的人類，老夫和鬼太郎可是特地來找你的。」咯咯郎提起手中提袋，「如果你表現得再開心一點，將吾妻特製的糕點分與你些許也不是不行喔？」

「伴手禮留下，你可以滾了。」

「拔拔？」

「鬼太郎可以留下。」

「還真是毫不掩飾的差別待遇呢，呼呼呼。」

這不是廢話？他可是鬼太郎的乾爹。

水木懶洋洋地打了哈欠，施捨咯咯郎一個沒好氣的白眼。

指針來到接近十二的位置，昨天被迫與上司喝酒地記憶從新湧回，泛酸的胃隱約作疼。一旁的矮几已經備好熱呼呼的茶水，活得與時代脫節的咯咯郎懂得許多秘方，水木無法否認老古董還是有些值得誇獎的優點，他泡的茶確實好喝。

咯咯郎驕傲地秀著自己的茶藝，無不再透出「用力稱讚老夫也沒問題」的氛圍。水木忍了又忍，終是語氣死板的開口，滿足力求表揚的幼稚妖怪。

麥茶溫暖了胃部，皺巴巴的襯衫上卻還殘留酒氣，水木將鬼太郎送回自己父親的懷裡，打算盥洗清理自己。

說也奇怪，水木忽然回想起咯咯郎曾對自己說的話——人類總會忽略那些不想注意的事物。

他閉起眼睛，再次張開。

水木承認，一旦意識到了妖怪的存在以後，生活確實多了些困擾的地方，就比如……

就比如門鎖的存在對於妖怪毫無意義。

如出一轍的父子倆就待在那裡，上鎖的廁所門被大喇喇開啟，咯咯郎絲毫沒有遮掩的打算，能夠自由伸縮的白色頭髮正拋著鬼太郎玩。

咯咯郎驕傲極了，世界上沒有他的頭髮解不開的鎖。

在第無數次被闖空門以後，水木沉默地將備用鑰匙交到了夫妻倆手中。咯咯郎皺著眉頭不理解為何要多此一舉，嫂子則是露出明媚的笑容，用著揶揄的語氣恭喜自己的丈夫終於得願以償。

「親愛的，這代表水木把你當成了一家人啊。」

「原來如此，沒想到水木這麼喜歡老夫啊，真拿你沒辦法。」

不愧是幽靈族，休息幾個月後身心就恢復如初。水木僵著臉，對於幽靈族的厚臉皮不予置評。

他的生活還是一樣糟糕。

一切都沒有改變，但比過去熱鬧了那麼點。

清涼的水拍到臉上，牙膏清爽的味道蓋過口腔內的酒味，鏡中的水木看上去則有些狼狽，後方的咯咯郎靠在門框，順手將毛巾遞給水木。

懷裡的鬼太郎一反常態左右張望，含糊地牙牙學語。

大概是在找嫂子吧，水木想。

只要嫂子出門工作，咯咯郎會就帶著鬼太郎四處閒晃，或將孩子交給水木，與愛妻度過美好的時光。平凡的時光被打擾已經成為常態，即使不待在家，也會被強硬的幽靈族夫妻拖出門。

一家四口的扮家家酒持續好一段時間，事到如今喊停也毫無意義。水木將毛巾掛回原本放置的位置，用肩膀撞了下咯咯郎，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不用工作真好啊。」

「老夫可是妖怪喔？」

「明明大嫂工作的非常開心。」

「是吧！是吧——！吾妻認真工作的樣子十分迷人吧？老夫也被這樣子的她深深吸引著……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裡，無時不思念著妻子，在看見她的那一刻，這份醞釀已久的愛意便會變得更加炙熱……」

啊，好煩。

水木的表情瞬間空白，把鬼太郎抱到懷中。

「鬼太郎，千萬不要變得跟你父親一樣喔……」

鬼太郎似懂非懂地點頭，水木欣慰地揉了揉孩子的頭。

咯咯郎一但陷入愛妻模式後便不會輕易恢復，愛妻成痴的幽靈族讓人退避三舍，恨不得進而遠之。

嘗試各種方法以後，他發現忽視是最好的方法。

現在沒有笑咪咪稱讚捧場丈夫的妻子，水木也不打算當附和的觀眾，然而咯咯郎並不在乎，跟隨在水木後面喋喋不休地吱吱喳喳，接連不斷的讚美話從口中吐出，連珠砲般的聲音被當成了背景音樂。

水木淡定地將挑選好的泡麵撕開，將煮好的熱水沖入裡頭。

人工味精的香氣在一瞬間充滿整個房間。三十秒的時間足夠讓香氣引得肚子咕嚕作響，鬼太郎也碰吸引得呀呀地張開雙口，被水木隨手塞了常備在家中的嬰兒餅乾。

啪！木筷子被拆開，將半硬地麵夾起，吸入口中——

「話說回來，老夫也想看看你的孩子會不會跟你一樣頑固。」

「噗——咳、咳咳……！」

「如果是女孩子的話也不錯，可以和鬼太郎培養看看感覺。」咯咯郎雙手懷胸，點了點頭。「吶，對吧？鬼太郎——」

水木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你是怎麼講到那邊去的？」

「人類的壽命意外的短暫，老夫只是希望你能多注意一下身邊的人吶。」

幽靈族能活得時間非常長，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慢慢來。人類從孩提到老去不過百年，妻子總說人類用著有限的生命努力活得轟轟烈烈，即使對人類毫無興趣的咯咯郎，也因為妻子的話瞭解不少。

他們的一生短暫，短得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彌補遺憾。他們不斷重複著犯錯，被困在相同又不同的困境之中掙扎。有些人幸運地獲得美好的結局，然而更多的抱持著遺憾死去，妖怪們從不甘與怨恨中誕生，形成一種詭譎的循環。

咯咯郎無意介入，他並不在乎這個種族會走向什麼結局。

只是，水木已經無法用「人類」一詞概括。

「吾妻說過，最近時下的年輕人挺喜歡帶著貓耳朵的女孩子……老夫雖不太清楚，但還是可以想辦法介紹些人類有興趣的貓女給你？」

「哈！？」

「嗯……還有那個人類的……『聯誼』？老夫善解人意又美麗的妻子認識許多單身女性，從中挑選真命天女也未嘗不可。」

水木擔心地將手放置在咯咯郎的額頭上，「咯咯郎，你該不會發燒了吧？」

大白天的說什麼夢話呢。

「真沒禮貌，老夫好得很。」

水木不可置否，將最後一口泡麵吃進肚子。「替我謝過嫂子，我現在這樣挺好。」

連同泡麵的湯汁也喝得一乾二淨。他毫不客氣地拆開咯咯郎帶來的伴手禮，包裝稱不上精緻，簡單的洋果子還看得出手工的痕跡，擺放在盒子內的小叉子放得整整齊齊，是上週四個人一起挑選的家庭款式。

所以說，妖怪還真是討厭。

「有那種閒工夫不如好好想想規劃下次要去哪。」水木切開糕點，「……別再帶我去那種需要爬五個鐘頭的山才能泡到的溫泉了。」

「啊！嗯！」

「看吧，鬼太郎也覺得你太沒大腦了。」

「咦？騙人？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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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寫咯咯郎對水木說：「老夫希望你能幸福」「大家都這麼希望」

但後來覺得就這樣吧，比起說的，咯咯郎更擅長用行動表達吧

很多人覺得水木的感情收得太快了，沙代小姐在眼前死亡的震撼只不過一下就冷靜下來。那邊反而是我整部電影裡最能產生共鳴的地方

水木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了

太棒的故事了吧QQQQ 咯咯郎的語氣好讚，但也覺得比起說話，他會直接用行動表達+1

我好喜歡前面戰爭時期的描述，很沉重、可是也超級深刻，映襯著後面活下來的喜悅與日常都是最美好又煩惱的幸福

好好看！

目睹沙代小姐死亡到情緒收復的那段我也很喜歡，水木冷靜下來的時候眼睛是哭紅腫的，超級能感受到他是真真實實上過戰場、目睹過地獄的人。就算妖怪再怎麼可怕，也不會比人類惡意創造出的世界還要可怕；反而因為水木情緒收得住、觀眾自己的收不住，後面直接爆哭一波根本忍不住

有這篇可以緩和情緒+有糖吃真的是太幸福了，謝謝薩ㄐ

星砂燈l 目標1點前睡覺!! : 前面戰爭的描述特意挑選了雪茄，第一次抽雪茄的水木遲疑了一會，抽完之後咳嗽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把雪茄扔出去了——他明明是追逐權利的人，卻把當時稱得上高檔貨的東西扔了。我真的好喜歡他矛盾的性質
我也好開心有人能夠一起藍色窗簾
多虧有了努力捉弄水木的咯咯郎...水木的情緒一定可以發洩更多，把以前壓抑的感情全都釋放出來吧

海兔 : 我期待之後海兔的糧食

我相信水木背後的幽靈們是曾經的戰友...雖然不明顯，但希望大家有看出來那些戰友們至今還陪伴著水木

離開的時候就是水木願意接受自己能夠獲得幸福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