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 冰漾 夏千 貓寵系列 你好，喵
OOC，貓咪化注意

【貓寵】44
這是雪野千冬歲第一次獨自以人型的姿態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

趁著藥師寺夏碎出門去採買不在家的空檔，雪野千冬歲逕自換好衣服，留下一張紙條後就離開家門，沒有搭電梯而是沿著逃生梯一層一層散步也似的往下走，唯恐走快了或走慢了就會遇上返家的藥師寺夏碎。

白天的樓梯間沒有開燈，灰陰的日光透過窗戶照亮了台階，雪野千冬歲停下腳步望向窗外陰晦欲雨的天空，恍惚想起自己留書訣別、脫離家族時，似乎也是這樣的天色。

離開家族庇蔭，在外像流浪貓一樣到處漂泊、認識萊恩後結伴同行，然後各自遇到現在的飼主、學會化型……雪野千冬歲想，他已經撐過了幼年獸人最辛苦的成長階段，接下來只要在輔長的協助下順利融入社會，就可以獨自生活也不會有問題──那麼他還有必要繼續堅持待在藥師寺夏碎身邊嗎？

憶及稍早前拒絕他的告白後匆匆出門的藥師寺夏碎臉上的表情，雪野千冬歲垂下眼簾淺淺嘆了口氣，抬腳繼續往下走，決定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

踏出大門，雪野千冬歲側身看著頗有重量的鐵門緩緩閉合、聽見磁扣鎖自動上鎖的聲音，並沒有鑰匙的他想，之後應該不會再回到這裡了。

他抬眼望向曾經還不會化型的自己最喜歡窩著曬太陽和看街景的那扇窗，張了張嘴無聲地說道：再見了，夏碎哥。

租屋鄰近處就有超市和藥局，藥師寺夏碎很快買好了目標的運動飲料與退熱貼，還順便多添購了幾樣方便入口的營養品與食材，打算晚餐替雪野千冬歲煮一些簡單但營養的料理補補身體。

雖然已經避免分散注意力在瀏覽其他商品，但還是比預計的時間要晚上不少，藥師寺夏碎擔心雪野千冬歲獨自一人會有狀況，結完帳後即快步往回走，若非手上提著大袋的東西，差點就要用跑的。

不過，回去後該怎麼跟歲說呢？腳下的速度不減，藥師寺夏碎的思緒同樣飛快地轉著，腦海中浮現出門前與雪野千冬歲的那段互動──

「歲，你還有需要什麼嗎？」藥師寺夏碎坐在床沿，擔憂地看著躺在床上因高熱而緊皺著眉心的雪野千冬歲，只見對方有些費力地睜開眼睛，墨黑的眼眸瞬了幾瞬才順利對焦，顫顫地朝自己伸出手。

他連忙握住雪野千冬歲的手，指尖和掌心感受到手的主人身上的高溫，對比下自己現在顯得涼冷的體溫似乎讓對方感到舒服，虛起眼眸一點一點地挪動身體往自己身上靠。「歲？」

「……夏碎哥，我……」雪野千冬歲一如貓型時那般眷戀地用臉頰蹭了蹭藥師寺夏碎，抿著唇遲疑了片刻才鼓起勇氣開口：
「那個，正式發情的時候，可以請夏碎哥你、你幫忙我嗎？」

「幫忙？」藥師寺夏碎挪了挪位置，讓雪野千冬歲能靠得舒服點，「歲需要我怎麼幫忙？」

「我、我不知道要怎麼做……夏碎哥可、可以幫我嗎？」雪野千冬歲抬起頭，白皙的臉頰連鼻頭與耳尖都通紅，被藥師寺夏碎握住的那隻手反拉住，顫抖且緩慢、但又堅定的牽著那隻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我喜歡夏碎哥，想、想跟夏碎哥做……你教我，好嗎？」

面對千冬歲的告白與求歡，藥師寺夏碎覺得這大概是自己繼千冬歲化人那次之後，第二次被震驚到失去語言能力。

他張了幾次嘴卻怎麼也答不出話，看著雪野千冬歲的表情從害羞、期待隨著他的沉默變化為受傷、失望，感覺抓著自己的手鬆開，藥師寺夏碎下意識地要將手收回，半道頓了頓改為揉了揉雪野千冬歲的頭。

「……這種事情不能隨便跟人做的，我……」藥師寺夏碎深呼吸口氣，站起身來往房門走去。「你體溫還是很高，我先去買點退熱貼和營養補充品……回來我們再討論，你先休息吧，歲。」

幾乎是落荒而逃，太丟臉了。藥師寺夏碎嘆了口氣，掏出磁扣打開租屋樓下的鐵門，瞄了眼停在高樓層的電梯，決定直接走樓機上樓，剛好再留多點時間整理下稍後要跟雪野千冬歲談話的思路。

先找些科普的教育影片給歲吧，當務之急是先幫他學會怎麼處理生理需求，情感的部分就等發情期結束、腦袋比較清楚的時候再來好好釐清……做好盤算，藥師寺夏碎也剛巧抵達租屋所在樓層，他將鑰匙插入鎖孔，卻發現門並未上鎖。

難不成是他剛才急著出門忘了鎖？藥師寺夏碎不甚確定，可也沒多糾結，扭開門便急急地往雪野千冬歲暫住的房間去。「歲，我回來了，你現在……」

推開沒關緊的門板，卻不見那個他心心念念的身影，藥師寺夏碎連忙轉頭要去確認家中的其他空間，餘光瞥見客廳的桌面上、遙控器下壓著張紙條，他壓下瞬間湧上的不安，快步過去拿起紙條閱讀。

不大的淡紫色便利貼上是雪野千冬歲嚴謹但還有些生澀的筆跡：
「夏碎哥：
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不想讓你為難，但也沒辦法勉強自己留下……
我走了。
雪野千冬歲」

藥師寺夏碎緊緊捏住便利貼的一角，反覆看了三次，才大夢初醒般終於確認雪野千冬歲趁著他外出的這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離開了，他將手上的袋子扔上沙發，幾乎是反射性地摸出手機立刻撥通了獸醫的電話：「提爾，歲不見了！他──」

『千冬歲小朋友現在在我這邊，不用擔心。』提爾迅速打斷藥師寺夏碎幾乎要爆發的焦慮，『他剛到沒多久，我正要打給你。』

聽到雪野千冬歲沒事，藥師寺夏碎深吸口氣再慢慢吐出，藉此讓自己緊繃的肌肉跟著緩緩放鬆。「歲他……現在的狀況怎麼樣？」

『如果你是指生理上發情期的徵狀，發熱已經控制住稍微退下來了，也讓他補充了些維生素和電解質，也給他安排了預留的空房間，暫時不用擔心。』安撫完心焦的毛爸爸，提爾的聲音轉趨嚴肅：
『不過心理層面的狀況，我就得問你了，你跟千冬歲小朋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藥師寺夏碎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答不出來，電話那頭的提爾嘆了口氣，卻也沒有糾纏著這點追問，而是換了個問題：
『夏碎，千冬歲小朋友應該有跟你說過，獸人在人類社會中並不是完全公開的事吧？』

「……有，他說過雖然不是秘密，但知道的人並不多。」

『那麼，你有想過他為什麼會願意讓你知道他獸人的身分嗎？甚至即使化人了也依然繼續待在你身邊的理由？』

──理由？藥師寺夏碎眨了眨眼，雖然一開始雪野千冬歲的說詞是為了打消他再把貓型的自己拎去結紮的念頭，但提爾在此時特意提起這個問題，答案顯然不是這麼簡單──而他也確實未曾仔細思考過。

獸人儘管數量稀少、卻有屬於自己的組織能夠協助化型的獸人完美融入人類社會不被覺察，即使不留下來，雪野千冬歲也可以成長得很好，可他依然冒著巨大的風險向自己和冰炎透露了這個秘密──為什麼？

回想打從在藥師寺家初次撞破獸人存在的秘密，雪野千冬歲、提爾、米可蕥，乃至九瀾和那隻叫西瑞的哈士奇少年，都非常坦然地與他們這兩個人類飼主交流有關獸人族的一切，當時的他們身在其中只覺得順勢而為、並未發現有何不妥，現在被刻意挑起，藥師寺夏碎這才注意到當中的反常。

只是儘管發現了異樣，藥師寺夏碎依然無法回答提爾的提問。

『──當然是因為信任還有喜歡你啊。』本來就沒預期藥師寺夏碎能回答，提爾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地公布解答。『這麼重大的秘密，如果不是小朋友夠信任你怎麼會讓你知道？你和冰炎都是，既然小朋友們相信你們，我們自然尊重他們的選擇。』

『獸人會願意向人類飼主坦承身分，通常都是希望能夠擺脫主人與寵物的上下階級，用更平等的關係相處，讓彼此間沒有祕密，不然我們有的是辦法從主寵的關係中脫身。』提爾頓了頓，『至於喜歡嘛……獸人跟人類一樣，在這種感情上的分類無外乎就那兩種：友情和愛情，你覺得千冬歲小朋友對你是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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