ಠ_ಠ
@anonymous
偷偷說
Fri, Jan 26, 2024 1:18 PM
Sun, Apr 21, 2024 3:38 PM
51
3
1
安價
BL
（已完結）
你是高山上的一株小草，但已奄奄一息。
本是適合在溫暖、濕潤的氣候裡生長的你，無法選擇讓種子落在哪，在惡劣的環境下，你仍是發了芽。
陽光鮮少照進濃霧繚繞的山裡，你覺得自己大概撐不過今日了，但依舊挺起乾癟的細葉，奮力掙扎最後一回。
上方突然被一片陰影覆蓋，傳來人類說話的聲音。
小草
ಠ_ಠ
Fri, Jan 26, 2024 1:19 PM
「師父，這裡有株小草好像快死了？」
「怎麼又亂跑？我們趕著下山。」
「您先走吧！我等會很快就追上去。」
那道陰影還在，你舉著僅有的兩條細葉，不敢妄動。
ಠ_ಠ
Fri, Jan 26, 2024 1:19 PM
留下來的人類做了什麼？
cobra9372
Fri, Jan 26, 2024 1:20 PM
蹲下來輕輕碰你的葉子
lion4627
Fri, Jan 26, 2024 1:21 PM
想澆水但是沒有任何水源只能尿的小孩
hen5416
Fri, Jan 26, 2024 1:21 PM
拔草回家種
ಠ_ಠ
Fri, Jan 26, 2024 1:55 PM
「長在這裡太可憐了！」人類邊說邊靠近你。
你嚇得兩條細葉抖個不停，人類毫無察覺，小刀撬開了你倚靠的碎石，溫暖的雙手輕輕把你從貧瘠的土裡挖了出來。
你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就被放進竹簍裡，一下子陷入一片黑暗。
「師父！今日的獎勵能否不要吃點心？」帶走你的人類蹦蹦跳跳地喊話，晃得你在竹簍裡東倒西歪。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啦？貪吃鬼竟然不要吃的？」
「您給我買個小陶盆吧！」
「要是超過點心錢你可得多練功啊！」
人類大呼小叫的，你後來才知道那叫做歡呼。
從那日起，你開始待在一處人類叫做「家」的木屋，雖然仍是在高山上，但你重獲生機，人類總是吱吱喳喳的，像以前逗弄、啄過你的鳥。
人類老是不在家，可每日都不會忘記蹲在你前面，邊澆水邊向你訴說今日做了什麼。
ಠ_ಠ
Fri, Jan 26, 2024 1:56 PM
人類今日做了什麼事？
whisky984
Fri, Jan 26, 2024 1:58 PM
飯前吃點心結果正餐吃不下
ಠ_ಠ
Fri, Jan 26, 2024 2:55 PM
「師父好狠的心哪！」
你習慣了人類情感充沛的表達方式，慢慢汲取滲進土裡的水，等著對方說下去。
「不就是飯前多吃了幾塊點心，用得著罰我嗎？」聲音變小了，人類擦掉盆外溢出的土屑，伸出指尖輕點了點你的葉尖。
「其實也是我不好啦......肚子撐得吃不下師父燒的飯。」
你抖了兩下葉子，人類慢慢消失在你的感知範圍外。
日復一日，人類似乎產生了變化，靠近你時所產生的陰影變大而聲音也低沉了，不過你亦是如此。
雖然仍根生小陶盆，但長出了蔥白的莖身裹以翠綠的數片長葉，頂頭小小的球體含苞待放，你可能即將迎來初次花開。
ಠ_ಠ
Fri, Jan 26, 2024 2:56 PM
你能感受自己全身都興奮著，期待人類今日的到來，可你沒等到，這是自你們相遇後，人類第一次沒出現。
明日也沒有，再一日也沒有，不知道過了多少日都沒有。
幾片綠葉蠟黃了、掉了，你死守著頂上的花苞，拼命從乾澀的土裡吸取養份，好不容易才等到一道陰影出現在前方。
「他不會再來這裡了。」
聲音不是你熟悉的人類，是那個叫「師父」的。
ಠ_ಠ
Fri, Jan 26, 2024 2:56 PM
你的人類發生了什麼事？
kitty4693
Fri, Jan 26, 2024 3:04 PM
死了
vodka1091
Fri, Jan 26, 2024 3:05 PM
投胎了
yam7996
Fri, Jan 26, 2024 3:05 PM
被逐出師門
coral3217
Fri, Jan 26, 2024 3:07 PM
被其他門派追殺，下落不明
kitty4693
Fri, Jan 26, 2024 3:10 PM
走了
不會回來了
ಠ_ಠ
Fri, Jan 26, 2024 5:37 PM
「他走了，不會回來了。」師父朝你的陶盆倒了些水。
僅剩的兩片枯黃長葉被水流沖得浮起，師父不像你的人類那般細心，這水雖是及時雨卻也讓你半截莖身都浸濕了。
「這水不是普通的水。」師父說完又朝你盆內加了更多。
你貪婪地汲取，一時間竟吸收了半盆。
「那個臭小子一直都把我替他調的靈水倒在這。」師父終於停止澆水。
一股滿盈的狀態突然充滿你全身，頂頭的花苞「啵」地展開，你控制不了。
「真美。」師父朝你伸手，卻又很快收回，半分都不碰你。
「本該是劇毒的草竟生得如此，可惜他看不到你這模樣。」
你奮力舉起兩片奇蹟似恢復的綠葉，一如和人類初相遇的那天，全身顫抖。
「你很快就會感到痛苦，若是撐得過轉化，就下山去吧！或許你們還能再見。」
你不懂師父的意思，但你聽得懂他說能見到你的人類。
ಠ_ಠ
Fri, Jan 26, 2024 5:38 PM
劇痛襲來，排山倒海，花瓣一片一片脫落，散在小陶盆周圍，師父掏出兩只小布囊各塞了幾瓣，留下一只就離開了。
你不知道自己正在經歷什麼，全身在強光內裂解、被拆開、新生異物又組裝，難受得不得了，但你發現自己慢慢想起了幾日前，你的人類不太對勁。
ಠ_ಠ
Fri, Jan 26, 2024 5:38 PM
你的人類怎麼不對勁？
vodka1091
Fri, Jan 26, 2024 5:43 PM
看起來失魂落魄，喃喃自語著你聽不懂的話，只聽得出他好像是要去南方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6:25 AM
那日的人類幾乎不怎麼說話，替你澆完水卻也不走，你從那片持續遮著自己的陰影知道人還在，人類輕聲吐出了幾個複雜的詞彙，超乎你的理解範圍。
「......南方嗎？那我到南方去。」
你只聽懂了最後一句。
南方是什麼？人類在那裡嗎？你思索到這，在最疼痛的時候失去意識。
醒來後，你先被視覺嚇得又閉上眼，還是小草時的自己只能感應光線，一下子映入立體的畫面實在衝擊，而其他感觸也一一浮現，全身沉甸甸的，無法憑自己的意志動作。
你倒臥良久，打了好幾個噴嚏，窗外吹進來的寒風從沒停過，你使勁指揮不協調的肢體，本能地朝屋內深處滾動，勉強從一厚木板上抓了條布巾，你筋疲力盡地裹著自己喘息，在轉化後的第一天沉沉睡去。
過了幾日，你終於適應自己的新型態，跌跌撞撞地下山了。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6:26 AM
你下山後遇到的第一個生物是？
（人或動植物皆可）
接觸的過程是好是壞？
（只需骰吉凶）
vodka1091
Sat, Jan 27, 2024 6:28 AM
茶攤老爺爺
yam7996
Sat, Jan 27, 2024 6:41 AM
貓
coral3217
Sat, Jan 27, 2024 6:41 AM
背著竹簍的老婆婆
vodka1091
Sat, Jan 27, 2024 6:43 AM
被壞人勒索的老爺爺
coral3217
Sat, Jan 27, 2024 6:46 AM
摘野菜的小女孩
vodka1091
Sat, Jan 27, 2024 6:51 AM
和自己同品種的小草
turkey9709
Sat, Jan 27, 2024 6:59 AM
神社的狐狸
vodka1091
Sat, Jan 27, 2024 7:06 AM
在除草的老爺爺
cobra9372
Sat, Jan 27, 2024 7:15 AM
吃草兔子
coral3217
Sat, Jan 27, 2024 7:15 AM
受傷的小男孩
vodka1091
Sat, Jan 27, 2024 7:19 AM
拔草的人們
turkey9709
Sat, Jan 27, 2024 7:24 AM
麻雀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8:27 AM
山腳下仍荒涼一片，但平坦許多的地面比山徑好走多了，你癱坐在草叢裡，看著遠處一大群麻雀蹦跳，吱喳個不停像極了你的人類，你目不轉睛卻累得動不了，正失望時，膝上突然一癢，有隻麻雀落了下來。
鳥羽滑順的觸感自指尖傳來，麻雀啪嗒啪嗒地展翅，在你膝上跳了幾下才與同伴會合，你決定朝牠們飛走的方向前進。
麻雀們帶你走到了一處村落，天色漸漸暗了，只知道喝水的你早已飢腸轆轆，被村裡到處充斥的陌生香味吸引，搖搖晃晃地朝最近的一間屋子走去。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8:27 AM
你
puff2507
Sat, Jan 27, 2024 8:50 AM
直接拿曬在外面的肉乾吃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12:48 PM
屋外的木桿上掛了一排長布，布間藏了幾束好聞的棕色條狀物，你看了一會，捧在手裡啃下一小口。
陌生卻驚喜的滋味令你停不了口，把一整束條狀物都吃光了，在你準備抓起下一束時，長布後方的屋子傳來騷動。
「哪來的狗崽子！教你偷吃肉乾！」兇狠的聲音穿過長布響起。
你被掃帚狠打了一頓，毫無反抗之力，直到另一道聲音出現。
「小春，別打了！這不還只是個孩子嘛？」
「花娘，那可是要過冬的肉乾！都只剩這一點了......」
「你看他連衣服都沒有，就披條破布，肯定餓極了。」
挨在你身上的掃帚終於停了，你睜開眼，看見兩個人類站在你身旁。
「小春，扶他進屋吧！」
「花娘，就算是孩子也是個男人！不好在老爺出遠門時讓他進來吧？」
「聽我的話。」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12:49 PM
剛才暴打你的人丟了掃帚，粗魯地半扶半拖著你進屋。
兩人收留了你幾日，才發現你半點基礎知識都沒有，那個叫小春的人類雖然對你兇巴巴，但你學會了進食、穿衣和使用器物等生活技能，也知曉了人類有男女及年齡之別。
花娘說你頂多十四，不比小春大，她是花娘的陪嫁丫鬟，年方十八，你似懂非懂，順從地接收一切新事物並模仿她們的行為。
今日，你依小春指示曬完衣後，花娘提著兩張凳子也到了屋外，要你過來，你小心翼翼在凳子上坐穩，終於不再向後摔。
花娘拿起樹枝，笑著開口：「替你取個名字可好？」
「名字？」你艱澀地複誦新單字。
「名字能用來區別所有事物，只屬於你，有了名字我們也好稱呼你。」
你點點頭，花娘知道你仍沒理解，耐心地引導。
「我們從容易的開始吧！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比如花？小動物？」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12:49 PM
你
vodka1091
Sat, Jan 27, 2024 12:51 PM
喜歡我的人類
turkey9709
Sat, Jan 27, 2024 1:13 PM
(我的人類)他叫我小草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3:36 PM
「人類。」
花娘愣了半晌，一時沒接話。
你不懂她為何如此反應，人類就是你的一切，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跟小春也是人類，人類有很多的。」花娘終於又開口，看著你單純的表情謹慎地問：「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人？」
「人類。」你又說了一次，眼神飄向牆角的一搓草叢，努力組織你學過的詞彙。
「他叫我小草。」
「是我多此一舉了呢！」花娘露出微笑，把手中的樹枝折了一半分你。
「我們今日學寫字，你一定得認得這兩個字，名字可是珍貴的羈絆。」
花娘一下子說了好多艱深的新詞，還刻意不解釋清楚，你只能乖乖照做，暫時記下她這番話。
和花娘她們生活了數月，終究到了告別的日子，花娘的夫君即將歸來，而你也有你的目的要啟程。
「記得吃飽穿暖，腰上的布包絕不離身，這銅錢可是能換很多東西的......」小春絮絮叨叨，盯著你著衣穿鞋。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3:37 PM
花娘拿出一只小布囊掛到你頸上，邊塞進衣領內邊說：「你來時除了那條破布，身上就這只布囊，我給你縫了條繫帶，這樣不容易弄丟。」
你摸摸胸口微凸起的所在，向她行禮，由衷獻上你所學到表達感激的方式之一。
你離開村落，依花娘替你問來的方向，沿著河流前進，據說這條河會在南方出海，而你的人類就在南方。
頭幾日還算順利，你牢記花娘囑咐，找女人和孩子多的地方幫忙，以勞力換取食宿，你只疑惑她還交代你必須蒙起臉，盡量不讓人看見你的樣貌。
某一日，你進入一座城鎮，這裡與你先前經過的村落完全不同，你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類和形狀特殊的屋子，無法依經驗找尋落腳處。
「捷報！皇恩浩蕩，李將軍退南蠻數十里，青城收復！」一名衛士邊喊邊騎著馬。
周圍的人類讓出一條路歡呼著，只有你傻站在原地，被疾奔而來馬匹嚇得跌進人群裡，撞掉了臉上蒙著的薄布。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3:38 PM
你或人群的反應？
vodka1091
Sat, Jan 27, 2024 3:58 PM
你疑惑地抬起頭看周圍的人，找一個人問這是怎麼回事
udon2427
Sat, Jan 27, 2024 3:59 PM
善良的大娘連忙把你拉起來拍拍你身上的灰塵問你還好嗎
plum8779
Sat, Jan 27, 2024 4:08 PM
回過神來發現人們都與你保持著幾步的距離
puff2507
Sat, Jan 27, 2024 4:41 PM
你急忙遮住臉逃走
coke3199
Sat, Jan 27, 2024 4:42 PM
有個大叔伸手扶住你，但一看到你的臉又趕緊鬆手，一旁人群在竊竊私語
donut4249
Sat, Jan 27, 2024 4:45 PM
你想去撿布有人先撿起來給你
vodka1091
Sat, Jan 27, 2024 4:48 PM
有人扶住你，還接住了你的布
puff2507
Sat, Jan 27, 2024 5:06 PM
有人很快拉著你離開
vodka1091
Sat, Jan 27, 2024 5:11 PM
善良的老爺爺扶住你，問你有沒有受傷
puff2507
Sat, Jan 27, 2024 5:30 PM
推 coke3199: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6:05 PM
從上面10個選項自骰
ಠ_ಠ
Sat, Jan 27, 2024 6:06 PM
是puff2507: 有人很快拉著你離開
ಠ_ಠ
Sun, Jan 28, 2024 3:00 AM
薄布消失在人群腳下，你還沒反應就被人拉起，順勢被帶離。
那人領你到一條窄徑，才剛放手就斥責你：「蠢蛋，那可是皇帝的傳令兵！趕著回王城報訊，撞死人都不會有罪的，像你這種、你這種......」
你知道自己大概做錯了什麼，打算等被罵完再趁機問這裡的事，卻見對方滿臉通紅地別過視線。
「我這種？」你提醒對方還沒把話說完。
「美、美人。」對方邊咳嗽邊含糊回應。
美人？那是什麼意思？你原想直接求教，但對方之後的反應讓你不知所措，那人後退了幾步，似乎要離開卻也沒走，眼神時不時往你的臉瞄又轉開。
你思索了一會，決定用手遮著口鼻，先對那人道謝再道別，可在你轉身之際，後方傳來了結結巴巴的聲音阻止你。
「你不是這裡的人吧？像、像你這種人在這裡，很危險的。」
「為什麼？」你直率地反問。
ಠ_ಠ
Sun, Jan 28, 2024 3:00 AM
那人
yam7996
Sun, Jan 28, 2024 3:27 AM
會被抓走賣掉
turkey9709
Sun, Jan 28, 2024 3:53 AM
會被抓進宮廷裡
ginger4836
Sun, Jan 28, 2024 3:55 AM
會被抓去吃掉
ಠ_ಠ
Sun, Jan 28, 2024 8:07 AM
「會被抓去吃掉。」
「吃掉！？吃人......」你驚叫著被對方摀住嘴。
人類竟然會吃人類嗎？你空了一整晚的肚子突然不餓了。
「小聲點，不是那種吃！」
那人解下背上綁的布囊，拿出裡頭的物品交到你手上，攤開布巾替你從頭往下包覆口鼻，在頸後打了個結。
「希望剛才沒多少人看見你。」對方拿回交給你的物品，終於好好直視你說：「你這臉應該不輸柳梅莊的錦先生，都美的不像人。」
我的臉不像人類嗎？你緊張了起來，原來轉化後的自己跟人類的模樣竟然不同嗎？難怪花娘讓你蒙臉。
「多謝先生相救。」你朝那人行禮，慶幸對方沒讓更多人類發現你長得不像人。
「自己當心哪！」
你點點頭，肚子卻「咕嚕」一大聲。
ಠ_ಠ
Sun, Jan 28, 2024 8:07 AM
那人大笑了幾聲，又紅著臉開口：「若你不嫌棄，到我家如何？」
你應允了。
ಠ_ಠ
Sun, Jan 28, 2024 8:07 AM
那人的身份是？
vodka1091
Sun, Jan 28, 2024 8:11 AM
客棧老闆
ಠ_ಠ
Sun, Jan 28, 2024 2:50 PM
那人帶你走回原來的街上，前往人群最密集處，在其中一間大屋子停了下來，門口上的字你認不得全部，小聲唸著：「雲、雲？」
「雲野客棧。」那人替你推開厚重的門。
屋內有幾個穿著相同的人向你們行禮，那人把手上的物品隨意交給其中一個，回頭對你說：「我是這裡的老闆，蕭雲鶴。」
「我叫小草。」你趕緊報上名字，謹遵花娘的教導。
蕭雲鶴帶你走上樓梯，進了一間只有一張圓桌的廂房，他關上能一覽街景的窗戶，輕解下你臉上的布巾。
「大家都叫我蕭老闆，但你要是願意，叫我雲鶴也行。」
你認真回應自己會記下來，但心裡正疑惑他怎麼又臉紅了。
「我該幫忙做些什麼呢？」你想著蕭雲鶴上樓時答應你留宿的事，打算貢獻勞力。
他猛搖頭，一個「不」字都到了唇邊卻又閉起嘴，猶豫後才開口：「我們等會吃完飯再說，我想了解你。」
ಠ_ಠ
Sun, Jan 28, 2024 2:50 PM
蕭雲鶴要人端上好多你沒見過的食物，讓你一時愣著，不知怎麼動筷，他從桌上一鍋淡黃近清水的湯盛起一碗，放到你面前。
「嚐嚐看。」
你拿起湯匙淺淺地舀了點，才吸一小口就露出驚喜的表情，把整碗湯立刻喝下肚，臉上滿是藏不住的滿足。
「這是我們雲野的招牌，很多人為了這鍋湯可是大老遠跑來。」
蕭雲鶴每介紹一道菜，就要你多吃點，吃到你差不多都撐了他也沒動筷，還一臉高興的樣子，好像看著你吃就也餵飽了他。
你向他透露自己正在找人，但卻什麼線索都交不出來，只知道在南方。
「南方很大呀......好幾座城，還有城外邊境的村落，而且你連長相都不知道，那名字呢？」蕭雲鶴思索。
「臭小子？」師父都是這麼喊你的人類。
「那應該不是名字。」眼前的人笑出聲。
你低下頭難掩失落。
ಠ_ಠ
Sun, Jan 28, 2024 2:51 PM
「我明日先打聽看看吧！這裡論人脈就是我們雲野或柳梅莊了，總會有辦法的，你不是說你認得那人的聲音嗎？」蕭雲鶴出言安慰。
你拼命點頭，你肯定自己絕不會認錯人類的聲音。
「那我等會要幫忙什麼呢？」你耿直發問，沒忘記食宿之恩。
蕭雲鶴笑了笑，似乎有些訝異你仍放在心上。
「不急，你旅途辛苦，等會就休息吧！我的人應該把房間都整頓好了。啊！還是你想出去走走？這裡可是周圍最大的城鎮。」
ಠ_ಠ
Sun, Jan 28, 2024 2:51 PM
你
udon2427
Sun, Jan 28, 2024 3:37 PM
先休息
ಠ_ಠ
Mon, Jan 29, 2024 10:10 AM
你決定留下來休息，滿肚子的食物讓你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幾乎是一躺下來就睡著了。
再睜眼時已近傍晚，你脫掉浸了滿身汗的內裡，只著外衣下床，剛才的午覺睡得並不安穩，你初次做了一個清醒後仍記得的夢，強烈渴望現在有訴說對象。
你眨眼回神，拿起桌上疊得整齊的新布巾，仔細蒙上臉，一出房間就有客棧的人迎了上來，告知你蕭老闆外出，若有什麼需要只管告訴他們。
你謝絕了他們送來的點心，走出客棧，雖然先前差點被馬撞死的事仍心有餘悸，但不減你對這城鎮的好奇心，你沿著街邊慢慢前進，留意周圍動靜。
街上的人已不多，吸引你的新奇物品自然也少了，你走到轉角準備回頭，卻被一道光刺得瞇起眼，忍不住尋找光的來源。
ಠ_ಠ
Mon, Jan 29, 2024 10:10 AM
轉角對街的屋前有一小桌子，桌上掛了一塊形狀怪異的銅盤，正把斜照進街邊的日光反射過來，桌旁的布旗被風吹得撐平，露出斗大的「命」字。
你不感興趣，既已知道光的來源就打算回客棧，但桌子後方突然站起一人看了過來，不斷招手，你回頭想找那人招手的對象，才發現這裡只剩自己。
「想知道什麼都能問。」喊聲從光的來源傳來。
什麼都能問？你被那句話給吸引了過去。
ಠ_ಠ
Mon, Jan 29, 2024 10:11 AM
你問了什麼？
那人的回答是真是假
（只需骰吉凶）
ginger4836
Mon, Jan 29, 2024 10:12 AM
要怎麼找到我要找的人
vodka1091
Mon, Jan 29, 2024 10:13 AM
我的人類在哪裡？
udon2427
Mon, Jan 29, 2024 10:17 AM
找我的人類該往哪個方向前進
cocoa1212
Mon, Jan 29, 2024 10:24 AM
我要找的人離這裡多遠
eel5926
Mon, Jan 29, 2024 10:37 AM
要怎樣才能找到人？
ಠ_ಠ
Mon, Jan 29, 2024 3:07 PM
「心裡問完想知道的事，在這裡抽一枝籤。」那人從桌下拿出一個竹筒。
要怎樣才能找到人？你衷心發問，抽出一枝籤。
「你問的這事......不太容易啊！」那人盯著竹枝上綁的籤詩皺眉。
「我明白。」你從蕭雲鶴那裡聽說了。
「雖是不容易卻是有良緣，且處處得貴人相助，然前途未明亦不得方向，惟光揚己身以逸待勞。」
換你皺著臉聽對方解完了籤詩，但卻仍不明白自己該怎麼做，於是你要了籤詩準備離去。
「客人，您還沒付錢。」
你低頭往身上找，才發現裝錢的布包在脫內裡時被你一起解下，忘了繫回去，你慌忙抬起頭，對方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立刻掐住你的手。
「沒錢還敢算命！？」
你被甩在地上狠踹，拼命掙扎了一番才滾到牆邊，你想逃跑，可下腹卻疼得站不起來。
ಠ_ಠ
Mon, Jan 29, 2024 3:08 PM
有人來幫忙嗎？
hotdog6022
Mon, Jan 29, 2024 3:09 PM
蕭老闆
udon2427
Mon, Jan 29, 2024 3:25 PM
蕭老闆
ಠ_ಠ
Tue, Jan 30, 2024 10:04 AM
「洩露天機可是得付出代價的，你竟敢白嫖！」那人咆哮個不停。
你眼睜睜看著自己剛坐的凳子被抄起，嚇得抱頭蜷縮。
「這是怎麼回事？」耳熟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腳步聲由遠而近。
本該招呼在你身上的凳子竟未落下，讓你忍不住睜開了一條縫偷瞄，這才發現是蕭雲鶴擋在你身前，阻止了那人。
待他了解來龍去脈，從身上摸出一把碎銀全給了出去，對方欣然離開。
「站得起來嗎？」蕭雲鶴蹲下來朝你伸手。
你握著他的手點點頭，才一出力卻拉扯到剛才挨腳的下腹，疼得縮了回去。
蕭雲鶴二話不說就脫下自己的外袍，將你全身包緊，你與他眼神交會了一會，被打橫抱起。
你縮在他胸前，思索該先道歉還是道謝時，他先開了口。
「還好你沒離客棧太遠，讓我回程時碰上了。」
ಠ_ಠ
Tue, Jan 30, 2024 10:04 AM
這個才替你出錢又出力的人怎麼一點都不生氣？你甚至都還沒替自己的食宿幫上忙呢！若剛是小春來救，肯定先罵死你，一想到這你確信了，果然得先道歉。
「對不......」
「無需道歉。」
被打斷了，道歉不對嗎？午覺沒睡好又經過剛的折騰實在太疲憊，你放棄思考，決定先閉上嘴。
蕭雲鶴也不說話了，就這麼抱著你回客棧，從人少的後門送你進房。
ಠ_ಠ
Tue, Jan 30, 2024 10:04 AM
接著，你或蕭雲鶴
hotdog6022
Tue, Jan 30, 2024 10:22 AM
你跟蕭老闆說自己想報答他
cocoa1212
Tue, Jan 30, 2024 10:24 AM
蕭老闆幫你上藥
donut4249
Tue, Jan 30, 2024 4:38 PM
老闆很暈
ಠ_ಠ
Wed, Jan 31, 2024 7:21 AM
donut4249: 暈，最暈的
ಠ_ಠ
Wed, Jan 31, 2024 7:22 AM
你被放到床上，蕭雲鶴離開了一會又進來，他解下包住你身子的外袍，在床沿坐下。
「上衣能解開嗎？你站不起來肯定傷得不輕，上點藥會好得快些。」他輕碰你外衣上的結。
你點點頭，自己扯鬆了結、攤開外衣，蕭雲鶴沒料到你沒穿內裡，他盯著那片光裸的上身瞪直了眼，隨即轉過身從桌上拿了什麼。
腹間突然沾上一點冰涼、濕潤的觸感，讓你好奇地低下頭注視，蕭雲鶴一手捧著小陶罐，另一手伸出兩指，慢慢推著那陀濕涼的膏狀物，塗滿你的下腹。
「等藥乾了再把上衣穿好。」他的視線移往你的臉。
「小草謝過先生。」
蕭雲鶴點點頭，從身上掏出那張籤詩就要交給你，你連忙搖頭。
ಠ_ಠ
Wed, Jan 31, 2024 7:23 AM
「上頭的字我肯定認得不多，也不知那人的話是真是假......」肚子上的傷仍痛著，你不願再想起此事。
「那我能知道你問了什麼嗎？」他收起籤詩。
你一五一十地說了，連那人的解釋也交代清楚，蕭雲鶴聽完就出去了，留你在房內休息。
你拉出衣領內的小布囊捏在手裡，疼痛雖未減輕，卻消除了心裡的不安，你轉頭貼著手裡的小布囊，漸漸入睡。
午覺時做的夢竟然延續了。
ಠ_ಠ
Wed, Jan 31, 2024 7:24 AM
你做了什麼夢？
可以跟人類無關。
udon2427
Wed, Jan 31, 2024 7:51 AM
自己好像在水裡游泳，但卻可以呼吸
puff2507
Wed, Jan 31, 2024 10:49 AM
變回小草掉進河裡，流到大海
turkey9709
Wed, Jan 31, 2024 10:51 AM
自己是雲野客棧的員工，跟老闆和其他人都處的很好，但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donut4249
Wed, Jan 31, 2024 10:56 AM
戰爭 但自己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覺得很不喜歡
ಠ_ಠ
Wed, Jan 31, 2024 5:49 PM
午時的夢裡遼闊，日光下的視野像是隱身在高地上的一株草，能看見下方兩團黑壓壓的人類、馬和許多不知其名的物體，分別從左右兩側朝對方移動，聲勢浩大，似乎連地面都輕微震動著。
你不明白這是在做什麼，但遠處的騷動在兩方接觸後更加劇烈，「嗖」的一聲破空傳來，一枝帶著尖頭的細棒突然插在你視野旁，攔腰折斷了幾株草。
要是那東西落得再偏點就是你要斷了，才這麼動念又聽到源源的「嗖」聲不斷，空中佈滿的細微黑影，正如將落下的大雨般下墜，而你無能為力，絕望地醒了。
再次回到夢裡時同現實入夜了，視線所及一片黑暗，周圍靜的彷彿不存在生物，但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腥臭味，風吹得你擺動不止，末梢尖端碰到的冷冰冰細棒，讓你確信這裡應該與午時的場景相同，只是似乎只剩你還完好了。
ಠ_ಠ
Wed, Jan 31, 2024 5:49 PM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由遠而近，還慢慢傳來微弱的呻吟，兩道聲音越來越大，近的就在你上方，溫熱且難聞的液體滴了下來，逐漸增多而淋了你滿身，滲進你扎根的土裡。
上方的喘息幾乎要聽不見了，而你這才突然意識，對方和你就是周圍僅存的生物。
你依舊不明白午時和現在正經歷的是什麼，但你知道自己並不喜歡這裡發生的一切。
長夜漫漫，身上附著的液體雖已風乾，卻回不去未曾被沾附時的輕盈，天地交界泛起了一絲暗橙就要黎明，快能看得清周圍時，氣息也開始不順了起來。
你驚醒，發現自己把被子捲得在頸上纏住了，差點吸不了氣，而晨光已從窗戶間的縫隙照了進來。
下腹的傷不那麼痛了，你穿好衣服探出房門，正巧遇上一名客棧的人準備到隔壁鋪床，那人立即通知蕭雲鶴，還順道去廚房替你拿了食物。
待你吃得差不多時，蕭雲鶴匆匆忙忙地進來了。
ಠ_ಠ
Wed, Jan 31, 2024 5:50 PM
Thu, Feb 1, 2024 1:47 PM
「小草！昨日那算命的，說的其實不無道理。」
他一來就提了你不願再想起的事，讓你有些不快。
「呃！他如此粗暴自然不對......」他見你面色微僵，收斂了語氣繼續說：「可唯一能識得的僅有聲音就要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咬下包子的最後一口，邊吃邊吞悶氣。
「所以我們得反過來，讓你想找的人自己來見你。」蕭雲鶴重新提高了語調。
「這有可能嗎？」你想他這麼說只是在安慰你。
「可能，只要你出名了就行，你的名字要是傳遍天下；傳到了那人耳裡，就有機會！這就是籤詩說的『光揚己身以逸待勞』。」
你終於仔細聽進了他的話，一臉茫然地思索該如何出名，而蕭雲鶴似乎讀懂了你的心思，慢慢接著說下去了。
「出名大抵有幾種方法，第一就是做官，這是最踏實的辦法，但過程費力又耗時，還可能苦讀十年，卻在最後輸給了家世顯赫的人。」
ಠ_ಠ
Wed, Jan 31, 2024 5:51 PM
字都還認不得全部的你只能點頭。
「第二是從軍，南方正受外敵侵略，若你表現突出建立了功勳，有大好機會被皇帝封官，但風險是可能還未出名就死了，沙場無情。」
你不懂什麼是從軍，但絕不想在找到人類前就死掉，於是你立即搖手說：「這個不行。」
蕭雲鶴看起來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
「還以為只要是南方就會讓你什麼都不管，幸好......」
你聽不清而向前湊近，卻被他一連說著沒事給推回去了，只好開口問：「那還有別的方法嗎？」
「有。」
ಠ_ಠ
Wed, Jan 31, 2024 5:51 PM
Thu, Feb 1, 2024 1:47 PM
你突然被蕭雲鶴認真盯著看，雖然他仍像先前那樣漲紅了臉，這回卻多了一絲不同的表情，像是你剛捨不得吃完最後一口包子的時候。
「這是最適合你，而且肯定會出名的方法。」蕭雲鶴笑了笑。
那他怎麼看起來並不想說呢？你任由他盯著臉，猜不透他為何行為和說詞不一致。
「是什麼？」你忍不住發問。
他猶豫了一會，反問你：「你知道錦先生嗎？柳梅莊的錦先生。」
你搖搖頭，腦子卻突然記起那人長得不像人，跟你一樣。
「你還年輕、還未成熟，就已不輸錦先生，假以時日必定聞名天下。」
蕭雲鶴越說越消沉，卻仍未揭曉是什麼方法，你只好順著他的話問。
「錦先生是什麼人？」
ಠ_ಠ
Wed, Jan 31, 2024 5:52 PM
錦先生是什麼人？
vodka1091
Wed, Jan 31, 2024 6:04 PM
會法術的道士，長得很好看所以很出名
如果這個世界觀不能有法術的話請跳過我
hotdog6022
Wed, Jan 31, 2024 10:36 PM
畫家，但畫技普通，會來買他的畫的都只是貪圖他的美貌
donut4249
Wed, Jan 31, 2024 10:56 PM
歌手
大家怎麼猜的這麼保守想猜花魁覺得母湯
virgo1097
Wed, Jan 31, 2024 11:14 PM
容貌絕色的花魁，同時經營茶樓和情報局
ಠ_ಠ
Thu, Feb 1, 2024 3:16 PM
vodka1091: 不會不能，只是這樣可能會太容易達成目的XD 倒是道士我真的沒想過，看到的時候假想了一下要怎麼寫
donut4249: 你放心骰，我原本想的更簡單
就是名妓
，但想開放給旅人發揮，所以就不自己設定了
virgo1097: 情報局的部分會放在後面一點的劇情
ಠ_ಠ
Thu, Feb 1, 2024 3:18 PM
「花魁，是柳梅莊的第一紅牌，初次亮相就以絕色的容貌，名傳千里，至今十年依舊舉國無雙。」他幾句話就說明了錦先生何以出名。
原來長得不像人就能出名嗎？你並不特別偏好任何模樣，自然不明白這對人而言有優劣之分，但你開始對錦先生感到好奇，滿心期待能再多聽點。
蕭雲鶴頓了頓，繼續開口：「錦先生也讓柳梅莊一躍成為天下知名的春宵夢情之鄉，對他可是萬般寵愛，甚至依著他喜好砌了茶樓，命名錦茗齋，由錦先生自己經營。」
你朝桌上的兩盞茶瞄了一眼，那是蕭雲鶴進房時讓人端來的，他對你點點頭，證實你的猜測。
「錦茗齋歡迎任何人，那些在柳梅莊請不出錦先生的人也會去坐坐，雖然一樣見不著他，但錦茗齋出品的茶亦是絕品，且價錢平實。」
ಠ_ಠ
Thu, Feb 1, 2024 3:18 PM
Fri, Feb 2, 2024 12:55 PM
蕭雲鶴示意你端起桌上的其中一盞，茶碗摸起來不燙，湯清色淺，淡淡的花香在近聞時撲鼻，茶雖已退至微溫，但入口仍甘而不澀，即使你不懂品茗也對這清香入喉的餘韻，感到通體溫順。
「這只是我買了錦茗齋的茶葉依樣畫葫蘆，要是你在那裡喝過，肯定分得出不同。」他看了你喝茶時的表情，笑著解釋。
你放下茶碗，滿腦子想瞧瞧這個引起你十足好奇心的人，迫不及待地問：「那到柳梅莊要怎麼請出錦先生呢？」
他端起另一盞茶先潤喉，慢慢回答你：「憑我們現在是做不到的。」
你立刻追問原因。
ಠ_ಠ
Thu, Feb 1, 2024 3:18 PM
請出錦先生的條件
取二
hotdog6022
Thu, Feb 1, 2024 3:23 PM
有權勢
vodka1091
Thu, Feb 1, 2024 3:55 PM
要是錦先生有興趣的人
puff2507
Thu, Feb 1, 2024 4:21 PM
錢
hotdog6022
Thu, Feb 1, 2024 4:29 PM
要有無可替代的技能
eel5926
Thu, Feb 1, 2024 4:39 PM
長得漂亮
ಠ_ಠ
Fri, Feb 2, 2024 3:57 PM
「要見錦先生只能經由柳梅莊安排，不同的目的有不同的價錢，全是柳梅莊說了算。」
十枚銅錢見得上錦先生一面嗎？你數數自己所有的財產，想起昨日蕭雲鶴給算命的可是一把碎銀，默默將已經到嘴邊的疑問給嚥回去。
「另一條件據說是錦先生親口說的，但從未有人成功。」
你雖已不抱希望卻仍開口問：「是什麼？」
「長得美。」蕭雲鶴笑了笑，繼續說：「沒人成功也可能是沒人敢這麼做吧？論美貌誰及得上他！」
「先生是見過錦先生嗎？」你死心了，打算聽聽故事就好。
「就見過一次，五年前，錦先生的客人要求出城賞月，他當時趁著酒意來了興致，竟不和客人乘車，而是一路從柳梅莊漫步至城門，讓一干僕眾隨行，全城的人都躲在窗邊和門旁守著，準備看天下第一的花魁遊街。」
蕭雲鶴越說越興奮，還順道提及他那時才剛接下雲野客棧，根本想都沒想過要見錦先生。
ಠ_ಠ
Fri, Feb 2, 2024 3:57 PM
你聽得津津有味，但你沒忘記他提到錦先生的原因。
「我明白錦先生何以出名了。」你認真從剛聽完的事蹟推測，繼續說：「那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做花魁嗎？」
蕭雲鶴臉色大變卻語塞，好不容易才擠出話說：「花魁也不是沒有危險......」
「不會死掉就好，頭兩個方法已經行不通了，可不能再放棄這個。」你輕壓著胸前，那被衣領內的小布囊撐起的凸處。
他見你一臉堅決，嘆了一口氣。
「我等會替你做點準備，明日試試。」他向你允諾。
隔日，你穿著蕭雲鶴精挑細選的衣裳，探出房門問：「當真無需蒙臉？」
蕭雲鶴搖頭，笑著回你：「蒙上了怎麼讓錦先生知道你有多美？」
「我們等會是要去柳梅莊！？」你驚呼。
蕭雲鶴再次搖頭，卻只說車已在客棧外候著。
ಠ_ಠ
Fri, Feb 2, 2024 3:58 PM
初次乘車的你感到新奇，時不時掀起門簾的一角偷看，直到車不再行進。
「昨日交代的你可都記得？」蕭雲鶴低聲問你。
你點點頭，他與你對視了一眼，瞥過頭掀起門簾起身，牽著你下車，慢慢走進一座雅緻的樓閣。
「這裡就是錦茗齋。」蕭雲鶴邊和你說話，邊又轉頭朝一旁迎上來的姑娘吩咐：「麻煩姑娘安排窗邊的暖榻。」
她很快就領你們到窗邊，但你瞥見那姑娘悄悄收下了蕭雲鶴遞出的一塊碎銀。
才坐下不久，茶都還沒上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ಠ_ಠ
Fri, Feb 2, 2024 3:58 PM
發生了什麼事？
hotdog6022
Fri, Feb 2, 2024 4:00 PM
有很尊貴的客人來樓閣
ಠ_ಠ
Sat, Feb 3, 2024 3:54 PM
幾名僕從站在前堂與錦茗齋的姑娘交頭接耳，那姑娘往堂內望著幾乎坐滿的桌子，一臉著急地朝你們跑來。
「叨擾了，敢問兩位客人能否移步內堂？」姑娘半傾著身，恭恭敬敬地請求。
「姑娘這是何意？」蕭雲鶴面色微慍。
「實在對不住，可門口的那位大人我們得罪不起......」姑娘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蕭雲鶴瞪大了眼，連忙說：「有勞姑娘！」
你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被蕭雲鶴擋在身前，要你低下頭跟著那姑娘，快步往內堂走。
內堂的位子不差，就是沒了窗邊的街景和外堂熱絡的氣氛，這裡的客人大多獨自前來，或兩兩擺棋對陣，幾乎沒人說話。
「今日的茶水和點心全由錦茗齋招待，多謝兩位客人海涵！」姑娘輕聲為你們奉茶，慢慢退去。
「是誰來了？」你湊前遮著嘴，小聲開口。
ಠ_ಠ
Sat, Feb 3, 2024 3:55 PM
「公主駙馬，為人囂張跋扈，姑娘也只能要我們讓出好位子了，是我也不想惹事。」蕭雲鶴邊說邊把桌上的點心全推到你面前。
待你倒乾了壺和清空所有碗碟，撐得再也吃不下後，蕭雲鶴悶聲不吭，要姑娘替你們叫了車。
「今日怕是失敗了，回去再想想辦法。」他看著內堂那些絲毫沒注意到你們的客人，嘆了一口氣。
你點點頭，正準備起身時，錦茗齋的姑娘突然又來到你們桌前。
「這是主人要送給這位客人的。」姑娘從袖裡掏出一只精緻的錦囊，雙手捧到你面前。
你不知所措，見蕭雲鶴輕點了一下頭，才趕緊伸手接著。
「車已在外頭候著，小的再次謝過兩位客人，歡迎再次造訪錦茗齋。」姑娘彎身一欠，送你們到門口。
乘車時，你們各自懷著心事，不似出發時興奮，一路沉默到雲野，蕭雲鶴先處理了一會客棧的事，讓你先進房。
ಠ_ಠ
Sat, Feb 3, 2024 3:55 PM
你換回自己的衣服，抱起那身他替你準備的衣裳打算歸還，才踏出房門幾步，就被急奔而來的蕭雲鶴拉回房關上門。
「小草，成功了！」他激動不已。
你一頭霧水，蕭雲鶴從換了位子就悶悶不樂，連茶都沒喝，可現在卻如此反應。
「那只錦囊！」他壓抑著音量，雙手在胸前握拳。
你立刻掏出來，往前一伸。
蕭雲鶴搖手說：「還是你自己打開吧！裡面裝了什麼？」
你解下錦囊上的繫帶。
ಠ_ಠ
Sat, Feb 3, 2024 3:56 PM
錦囊裡裝了什麼？
hotdog6022
Sat, Feb 3, 2024 3:57 PM
駙馬的令牌
puff2507
Sat, Feb 3, 2024 4:19 PM
錦先生的信
ಠ_ಠ
Sun, Feb 4, 2024 9:15 AM
錦囊輕的讓你不認為裡頭有東西，但伸進了兩指竟撈出一條細長的絲帶，上有一排娟秀的字，你盯了一會，還是交給蕭雲鶴了。
明日申時錦茗齋恭候
「錦先生要見你！」他讀完絲帶上的字，對你驚呼。
「當真！？」你跟著驚叫，但腦袋仍沒轉過來，又追問：「先生怎麼知道是他？」
「錦茗齋的姑娘說這是主人要給你的，你可還記得錦茗齋的主人是誰？」
「錦先生。」你終於反應過來。
夜裡，你在床上翻來覆去，為見面的事煩心卻也期待。
快能見到你好奇不已的錦先生實在令你興奮，而他也確實出名，這在你與客棧的人談天時已能感受，沒有人不知道他，要是你同他這般廣為人知，那人類也應耳聞了。
只是，錦先生會願意教你怎麼做花魁嗎？你退去高漲的情緒，懷著不安入睡。
ಠ_ಠ
Sun, Feb 4, 2024 9:16 AM
隔日，你和蕭雲鶴於申時至錦茗齋，由同一位姑娘領你們至內堂深處，上樓走過長廊，才在一扇門前停下。
「蕭老闆請歇會，主人僅讓小的帶這位客人過去。」姑娘推開門，客氣地要蕭雲鶴進去。
他看起來有些訝異但沒為難姑娘，只與你對視一眼，輕點了下頭就進去了。
姑娘領著你繼續走過長廊轉角，停在另一道門前敲了敲，推門入內，但房中央降下了一片布簾看不清內部。
「小的已將客人帶到。」姑娘朝布簾內喊話。
「金鑲，扶我起來。」布簾內傳出微弱且沙啞的聲音。
你身旁的姑娘立刻衝進布簾，不一會就緩緩拉起那片擋在房中央的薄布。
「錦這副樣子實在失禮，沒料想前幾日的客人下手重，竟直至此時仍站起不能。」
聲音的主人隨著布簾升起，終於出現在你眼前。
ಠ_ಠ
Sun, Feb 4, 2024 9:17 AM
你兩眼發直，總算明白蕭雲鶴何以說錦先生不像人，床榻上這個半坐半臥的人類，完全與你遇過的所有人不同。
人的樣子原來有如此好看的嗎？你無師自通，剎那就理解了美人的意思。
「金鑲，把凳子拖近點！」
錦先生指使姑娘，又轉過頭問你的名字，讓你挨著他床邊坐下，你拘謹地縮在凳子上，任由眼前的美人盯著臉，不停地對你喊「美人」。
「昨日錦茗齋多有怠慢，不得已委屈了小草。」錦先生柔聲提了換位子的事，卻話鋒一轉，單刀直入。
「我聽說小草是幾日前獨自進城的，一直待在蕭老闆那，可他突然打聽起南方的事，想必是為了你？」
錦先生說完笑了笑，直視你的雙眼提出要求。
「小草也對我說說你的目的可好？」
你僵直了背脊，昨日與蕭雲鶴演練許久的說詞全派不上用場，還被對方主導了內容。
ಠ_ಠ
Sun, Feb 4, 2024 9:17 AM
你要老實說嗎？不說的話要說什麼謊呢？
vodka1091
Sun, Feb 4, 2024 10:44 AM
老實說想找人
cocoa1212
Sun, Feb 4, 2024 11:11 AM
老實說
udon2427
Sun, Feb 4, 2024 11:14 AM
老實說
ಠ_ಠ
Sun, Feb 4, 2024 2:15 PM
「小草其實要找個人......」你老實交代，連出名的事也全盤托出。
錦先生沉默良久，一雙眼睛沒離開過你的臉，看得你渾身燥熱，想遠離卻又捨不得將視線從那張臉上移開。
「蕭老闆這方法十分出色，虧他想得到來這裡，而不是柳梅莊。」錦先生打破沉默，傾身朝你又靠近了些，恢復笑容。
「小草想做花魁嗎？」
你猛點頭，除了這本就是你見他的目的，還礙於那臉、那姿態和那問話的語調，都容不得你說「不」。
錦先生笑得你頭暈目眩，似乎很滿意你的反應，又接著開口。
「那小草知道什麼是花魁吧？咦！你不知道那是什麼就說要做？」錦先生看你搖頭，一臉驚訝。
ಠ_ಠ
Sun, Feb 4, 2024 2:16 PM
他耐著性子和你說明柳梅莊存在的目的，一間妓院只會有一名花魁云云，你認真聽講，卻在他偶爾抬起手比劃時，瞥見對方袖子下的手腕有兩圈顯眼的紅痕。
「小草這都明白了？有什麼想問的嗎？」錦先生稍作停頓，讓姑娘給他端茶潤喉。
ಠ_ಠ
Sun, Feb 4, 2024 2:16 PM
你
puff2507
Sun, Feb 4, 2024 3:05 PM
做花魁很危險嗎？
vodka1091
Sun, Feb 4, 2024 3:09 PM
你受傷了？
ಠ_ಠ
Mon, Feb 5, 2024 3:03 PM
「你受傷了？」
「什麼？」錦先生臉色一僵。
你這才驚覺自己把心裡想的給說出口了，眼神慌亂地游移，打算盡快問些別的，但錦先生早就順著你原先的視線，跟著低下頭看向他的手腕。
「小草在看這個？」錦先生雙手一伸，大方露出紅痕，他看回你的臉，笑著問：「看了還想做花魁嗎？」
你猶豫了會，耿直回應：「不會死掉就好。」
錦先生愣了半晌，一雙眼睛先是撐大了又緩緩瞇起，流轉的眼波隨著重新上揚的嘴角，越來越柔媚。
「呵呵呵！」
眼前的美人笑得在枕上癱了好一會，讓你不知所措。
「戲弄如此真誠的孩子是錦不對。」他緩了緩氣，繼續說：「看到了也好，雖然我本不想這麼快讓你知道太多。」
ಠ_ಠ
Mon, Feb 5, 2024 3:04 PM
「主人！」姑娘出聲阻止，上前扶他起身。
錦先生說了句「無妨」，要她替你上茶。
「花魁見客都有人盯著，沒有一家妓院會讓花魁傷成這樣的，你叫一聲，龜公或老鴇立刻就帶人衝進去了。」
能不受傷自然是最好，你暗自鬆了一口氣，從姑娘手裡接下茶。
「即便讓下等的遊男或娼妓作陪，要是客人鬧得太折騰也會被趕出去的，小草貌美如此，更是無須擔心。」錦先生笑了笑，語氣憐愛地像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你聽進剛才的話思索，謹慎地開口：「那錦先生這傷......不是在柳梅莊弄的？」
他的眼神露出一抹激賞，對你點點頭。
「我的錦茗齋不只是茶樓。」錦先生突然換了表情，嚴肅地要你湊近。
「這裡還兼做情報局。」
ಠ_ಠ
Mon, Feb 5, 2024 3:05 PM
蕭雲鶴一見你走進他被安置的房內，立刻起身跑來，滿臉期待和擔憂。
「錦先生讓我再想想，說兩日後問我答覆。」你交代了結果。
「他這是答應了？你們談了挺久的，都在說些什麼？」
你隱去最後的內容，在回客棧的路上慢慢和蕭雲鶴說明，且於兩日後的早晨，應允了前來雲野的金鑲姑娘。
柳梅莊在你答覆後的一個時辰就來接走你，破例讓你不必從見習陪侍做起，直接交由錦先生教導。
你什麼都學得又快又好，就其中兩樣怎麼練習都笨拙。
ಠ_ಠ
Mon, Feb 5, 2024 3:05 PM
哪兩樣？
udon2427
Mon, Feb 5, 2024 3:06 PM
吹奏樂器
puff2507
Mon, Feb 5, 2024 3:20 PM
調情
ಠ_ಠ
Tue, Feb 6, 2024 3:52 PM
錦先生幾乎沒有不會的事，至少你還沒發現他不善什麼，勤雖能補拙但仍講求天賦，你才一吹奏樂器，就立刻碰上前所未有的挫折。
無論是笛或簫你都吹不好，氣息和指法永遠配合不來，音色可憐兮兮。
「不礙事，小草舞跳得極好，客人大多是愛看舞的，無須在意。」錦先生看著你漲紅的臉笑了，暫時不再緊盯吹奏結果。
你揉揉發痠的雙頰，脫下滴滿口水的外袍，打算趁著休息時私下練習。
待你才藝都學得差不多也近一年了，錦先生開始讓你在他見客時，守在門外邊瞄邊聽，以期你內化成自己的待客之道，可你始終無法說出令人怦然的話語。
老鴇十分急躁，這可是關乎你價錢和維繫客源的重要技能，錦先生幾乎都快保不住你，讓你差點被懲罰。
「小草只是怕生，也有客人就好這味，耿直話少......」錦先生替你說話。
老鴇臉色不善，沒讓已經跪了許久的你起身。
ಠ_ಠ
Tue, Feb 6, 2024 3:53 PM
錦先生思索了會，湊在老鴇耳邊說了幾句，好不容易才讓她出去，只留下你們倆。
「我們試試別的方法。」錦先生朝你伸手。
你搭著他搖搖晃晃地起身，在椅子上端正坐好，沒辜負他要求你維持的儀態。
「小草別管我對客人說過什麼了，腦子放空。」
「是。」你溫順應答，準備接收下個指令。
「我要你現在想著那個你要找的人。」
你愣著臉看向錦先生，心裡突然湧上一股陌生的感覺。
「想著那個人，說說想讓那人聽的話，什麼都可以。」錦先生邊說邊抽出絲帶蒙上你的眼。
你在黑暗中靜下心，放腦子恣意想著你的人類。
ಠ_ಠ
Tue, Feb 6, 2024 3:54 PM
你想對人類說什麼或想到了什麼回憶？
（跟人類有關的其他事也可以）
你有說出口嗎？
（只需骰吉凶）
mule6509
Tue, Feb 6, 2024 4:53 PM
你為什麼要離開小草？
vodka1091
Tue, Feb 6, 2024 4:59 PM
你沒幫我澆水我差點就枯了
ಠ_ಠ
Wed, Feb 7, 2024 5:46 PM
你沒幫我澆水我差點就枯了！
竟是怨懟先迸了出來嗎？你不解卻抑止不住，只能咬牙緊閉著嘴，不讓抽動的雙唇彈出任何一字。
你未曾在轉化後深思過人類的事，直到現在。
人類曾是你的一切，可你做人卻比還是小草時多了太多情感，也越來越難忘懷轉化前的那段日子。
沒人照料的自己枯黃了葉子，一片接著一片乾癟、脫落，生命流逝的恐懼像墜入無底洞，期盼解脫又害怕抵達終點。
胸口這股悶脹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你呼吸急促，雙手捏著外袍握拳，沒忍住那陣衝上鼻尖的酸楚。
原來痛並不只會發生在身體受傷的時候。
「小草？」
你的思緒被叫喚的聲音打斷了，視線重新恢復光明，卻有些模糊，直到溫涼的指尖輕撫過眼睫，映入前方擔憂的美人。
ಠ_ಠ
Wed, Feb 7, 2024 5:47 PM
「我本不是想讓你哭的......」錦先生一臉懊惱。
哭？你抬手摸上臉，暗自驚於這種情緒竟會產生如此反應，令眼睛出水。
「以為想著那人就說得出情話，不料竟讓你難過了。」錦先生邊抽出手巾替你擦臉，邊輕聲說：「我們這就休息。」
你點點頭，發現剛經歷的新情感，一時間不容易平復，只得先記下這種感覺就是「難過」，得小心避免。
又過了幾個月，你總算才貌兼備還演練出數套自己的待客之方，在錦先生放行後，很快就會訂下亮相的日子。
老鴇在確定日子前，特別通融了你放風半日，獎勵你表現優秀。
「柳梅莊早就大肆放出將有新人初見的消息，連附近的城鎮都傳開了，想必會有很多人來看你。」蕭雲鶴語氣輕快，聽起來替你感到高興。
許久未見的他擺了滿桌的佳餚等你，卻一如當初相遇那天，只看著你吃。
ಠ_ಠ
Wed, Feb 7, 2024 5:48 PM
「先生會來嗎？」你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他。
「想去又不想去。」他低聲咕噥。
「先生說什麼？」
蕭雲鶴搖搖頭，反問：「你取花名了吧？」
「取了，亮相後揭曉，來了才能在小草這裡初聽聞，不想先生從他處得知。」你脫口而出，深怕他不出現。
蕭雲鶴漲紅了臉，好一會才開口說：「錦先生當真把你教得極好。」
「不、不是的！」
你其實最後仍未熟稔調情的方法，只是錦先生在你哭過後卻說你變了許多，無須刻意更惹人疼愛。
「這是好事，越多人為你著迷，就越讓你出名，也就離要找的人更近了。」蕭雲鶴笑了笑，低下頭。
「確實。」你答得迅速，卻驚覺自己似乎有些動搖。
ಠ_ಠ
Wed, Feb 7, 2024 5:49 PM
放風那日月餘，你終於亮相，一如預期，人人都道柳梅莊何以既有錦先生後得你，盡攬世間絕色麗人。
可你在亮相的當天遇上了一件事。
ಠ_ಠ
Wed, Feb 7, 2024 5:49 PM
什麼事？
zebra6681
Wed, Feb 7, 2024 8:42 PM
聽到疑似那個人的消息
ಠ_ಠ
Thu, Feb 8, 2024 9:19 AM
當晚，你頂著精緻的妝容，身披柳梅莊訂製的華服登台，踩著練習過上千次的舞步，展臂、踮腳和轉圈，偶爾回眸一笑，就聽見群眾抽氣的驚呼聲此起彼落。
亮相的高台窄短卻橫長向兩側延伸，必須來回舞過，好讓兩邊的觀眾將你盡收眼底，在其中一側稍作停留時，你眼波含情，緩緩下腰。
「......沒後悔來吧？柳梅莊可是出過錦先生的，之後已久未如這般張揚，這不肯定是得先瞧瞧的嘛！飯晚點吃無妨。」台下傳來了一句不小的聲音。
「確實，可我肚子餓極了。」
你心裡一驚，這附和的聲音實在耳熟，從下腰起身就該離開這一側了，但你又轉個圈，多舞了幾拍。
在意的人聲並未再次穿透雜音而來，你只得收起腳尖，轉身回到高台中間，專注完成亮相。
「多謝賞光，荊感激不盡。」你開口說完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話，讓老鴇護著下台。
ಠ_ಠ
Thu, Feb 8, 2024 9:20 AM
「小草！你聽見了嗎？台下都瘋啦！」錦先生一把從老鴇手中牽過你的手，動作大得讓她白眼。
「是荊！荊！別喊那土氣的舊名。」老鴇沒好氣地把你搶回來。
「錦先生！小......呃，荊待會能去錦先生那嗎？」你邊被老鴇拉著走邊回頭。
錦先生微露訝色，輕點了一下頭。
待你被老鴇嘮叨完登台缺失，又耳提面命，你的「初侍」即將被競標，這幾日切勿拋頭露面，不得出房門一步云云，好不容易才放你回房。
「主人讓小的過來接荊先生。」金鑲姑娘早已等在房外。
你瞄了一眼守在門前的龜公，但後者乾脆地閉上眼，假裝沒看見你不進房，金鑲對你晃晃手中的碎銀，讓你放心跟上。
「這麼晚不休息還過來是怎麼？老鴇罵了？小草還好嗎？」錦先生一見你過來就急著開口。
聽著他仍喊了你的原名，讓你慌亂的心一陣平靜，得以好好向他說那聲音的事。
ಠ_ಠ
Thu, Feb 8, 2024 9:21 AM
錦先生不發一語，轉頭在金鑲耳邊說了幾句，讓她離開。
「小草要不要猜猜能坐這麼近，近的讓你聽得見聲音的，都是些什麼人？」錦先生笑了笑，拉著你在桌前坐下。
你思索了一陣，應答得不太自信。
ಠ_ಠ
Thu, Feb 8, 2024 9:21 AM
你猜了那些人是什麼身分？
取二
mule6509
Thu, Feb 8, 2024 9:31 AM
達官貴人
ginger4836
Thu, Feb 8, 2024 11:50 AM
常來的富商
puff2507
Thu, Feb 8, 2024 2:14 PM
朝廷官員
cobra9372
Thu, Feb 8, 2024 2:22 PM
富家子弟
ಠ_ಠ
Fri, Feb 9, 2024 7:44 PM
「生意遍及全國的幾位富商？老鴇說是常客，讓我記好名字和長相的那些？」
錦先生點頭，眼神示意你繼續。
「是不是還有一些富家子弟？來時都三兩成群的幾位公子？」
「不錯，能坐高台附近的，都是最有可能替你的『初侍』出價的人。」錦先生讚許你，繼續說：「我讓金鑲去找今晚的出席名冊，順道打聽位子是怎麼安排的。」
「小草謝過錦先生。」你低頭致意。
錦先生沒回話，在你抬頭確認他的反應時，視線交會了，那眼神看得像是你做了虧心事般，冷冽卻又憐憫。
「錦先生何以如此盯著小草？」
他搖搖頭，恢復平常的表情說：「你看起來不怎麼高興，是累了？」
你抽動嘴唇卻擠不出話，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何不反駁，他讓你先回去，趁著初侍競標前好好休息。
在你無所事事，像寵物被豢養時，錦先生悄悄動用了錦茗齋的力量。
ಠ_ಠ
Fri, Feb 9, 2024 7:45 PM
金鑲弄來的名冊並不完整，雖然你猜的人選都對了，可當晚坐到好位子的人卻遠比名冊上的還多。
「有四位沒在名冊上的已找出身分，皆無可疑之處。」金鑲呈上調查結果，繼續回報：「就剩下兩位怎麼都查不出來，是小的無能。」
「竟然有我們錦茗齋都查不到的人嗎？」錦先生皺眉，不敢置信。
沒事前被列進名冊又能坐好位子的，只能是熟客擔保或直接交出一筆不小的錢抵押，以證明財力。
錦先生思索了半晌，緩緩開口：「對方應該隱瞞了身分，可能是不方便在柳梅莊這等場所出現的人。」
「主人的意思是那兩人用了化名？」金鑲一點就通。
錦先生點頭，但仍皺著眉，讓她不敢放鬆接話。
僅是化名應不至於讓金鑲查不出來，能做到如此這般不留痕跡的，怕是我們惹不起的對象。
錦先生鬆開眉頭，對金鑲揮手說：「行了，之後的事我來。」
ಠ_ಠ
Fri, Feb 9, 2024 7:45 PM
「是。」她退下，卻輕聲又近乎自言地說：「可主人似乎過於在意荊先生的事了。」
從亮相後才過了兩日，足不出房的你就已百無聊賴，開始纏著守門的龜公說話，讓他給你講講最近的趣聞，或隨便說點什麼八卦也好。
ಠ_ಠ
Fri, Feb 9, 2024 7:46 PM
龜公講了什麼事給你聽？
ಠ_ಠ
Fri, Feb 9, 2024 7:46 PM
祝大家新年快樂
zebra6681
Fri, Feb 9, 2024 7:55 PM
噗主新年快樂
他自己的八卦
mule6509
Sat, Feb 10, 2024 1:15 AM
噗主新年快樂
puff2507
Sat, Feb 10, 2024 3:38 AM
噗主新年快樂
turkey9709
Sat, Feb 10, 2024 4:31 AM
噗主新年快樂
mochi7765
Sat, Feb 10, 2024 5:53 AM
噗主新年快樂！好好看好期待～
virgo1097
Sat, Feb 10, 2024 8:03 AM
噗主新年快樂
ಠ_ಠ
Sat, Feb 10, 2024 4:20 PM
謝謝大家！
mochi7765: 謝謝旅人回饋，更得不快只能盡量每日一更，很高興大家還在
ಠ_ಠ
Sat, Feb 10, 2024 4:21 PM
龜公當差已久，見多識廣，明白他人的事還是莫多嘴以保己身，於是他講了自己的八卦。
「就這樣！？不過就是和對街渠紅館的小廝對上眼......」你失望地抱怨。
「嘖！沒開過葷的小鬼是懂什麼？」龜公一臉嫌棄，幾日相處下來已和你親近了不少，態度散漫地繼續說：「我肯定在你初侍前就把那小伙子給拿下，就算吃不了也得親一親！」
「吃不了？李公公要是拿下卻沒吃到，豈不是有損我們柳梅莊的顏面？」你既在這裡待了近兩年，自然被教過也明白他的意思。
龜公沉默了會，收斂了語氣問你是否知道大家何以喊他李公公，而你耿直地搖頭。
「因為我確實是公公。」
「王、王宮裡的公公！？」你瞪大了眼。
他點點頭，朝兩側瞥眼確認無人，在你耳邊說：「我當時服侍的可是太子，就是後來成了當今皇帝的那位。」
你半信半疑，並失禮地思索對方何以淪落至此。
ಠ_ಠ
Sat, Feb 10, 2024 4:22 PM
「我知道你不信，大家也都當我是個笑話。」李公公看穿你的心思卻也沒生氣，口氣平淡。
你起身搖了門上的鈴，讓女侍送來茶和點心，卻不端回房內。
「李公公要是願意，說給荊聽吧！」你將茶和點心塞到他手裡，誠心開口。
李公公愣了一會，恢復散漫的態度說：「你這小鬼是想害死我啊！竟然給龜公這種上級的糕點，我要是吃了還不被老鴇打死......」
你笑著看對方口嫌體正直，縮在門邊三兩下吞完點心，乾光了茶碗。
「你就當故事聽聽，反正我倆現在也無事可做。」李公公慵懶地往地上一坐，邊注意來人邊講起舊事。
李公公自小家貧被送入宮做太監，他反應快又仔細伶俐，被發配至先皇后宮中當差，先帝子嗣不多，僅得皇后一子和數名嬪妃所生之女，繼位者理當僅有一人。
ಠ_ಠ
Sat, Feb 10, 2024 4:23 PM
Sat, Feb 10, 2024 6:03 PM
「我深得皇后信任，有幸受命照看太子，當時他十五歲，隔年就要迎娶來自南方的外族公主......」
南方的外族？太子妃是來自現在正侵略南方各城的外族？你露出疑惑的神色，而李公公也注意到了。
「那可是為了和平的聯姻啊！看看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他嘆了一口氣。
你思索了一會，開口說：「可我聽說皇帝至今仍未立后。」
李公公點頭，又往兩側瞥眼確認無人，低聲說：「我想皇帝應是對太子妃十分傾心，知道這事的已經不多了，皇帝一上位就殺光所有知道太子妃的人。」
「那李公公是何以逃過一死？」
李公公露出難得溫和的表情，搓著手上的厚繭說：「因為我是奉了太子妃最後命令的人。」
「那太子妃是怎麼了？」你好奇這個外族公主發生什麼事。
ಠ_ಠ
Sat, Feb 10, 2024 4:23 PM
當年的太子妃發生或遇上什麼事？
hotdog6022
Sat, Feb 10, 2024 4:25 PM
被陷害，流產而死
weasel4391
Sat, Feb 10, 2024 5:00 PM
被家族犧牲
hotdog6022
Sat, Feb 10, 2024 5:04 PM
自殺
ಠ_ಠ
Sun, Feb 11, 2024 6:02 PM
「死了，好人是撐不過權謀算計的。」李公公眨眨乾澀的雙眼，呼出一口氣，慢慢說：「可她也不願任人宰割，要死也只由得自己動手，以保全太子平安。」
死這如此可怕的事，竟能為了他人而做，且是做得到的嗎？曾離死亡不遠的你難以置信，卻聯想起另一你同樣未能理解之物。
「李公公，那是不是愛？」
老鴇說過，人的好感在柳梅莊這等場所會被分為幾種，吸引、青睞和著迷是你們的目標可也僅止於此，最遠不過喜歡，而愛是絕對不要談。
「不明白時總想弄個明白，明白了卻又怕太過明白。」錦先生如是說愛。
那太子妃的表現是愛嗎？
李公公愣了半晌，笑出聲罵：「竟然讓公公回答什麼是愛？臭小鬼！」
連經歷豐富的公公也不明白嗎？你垂下視線，說是自己糊塗了，讓他繼續。
ಠ_ಠ
Sun, Feb 11, 2024 6:03 PM
太子繼位既無庸置疑，太子妃位必然炙手可熱，各大家族即便失去了這機會也得想盡辦法將其他女人送到太子身邊，可三年晃眼過去，太子府上依然只有太子妃。
先帝多病體衰，擔憂太子上位即失勢的權臣沉不住氣，密謀造反。
「太子無兄弟本是得天獨厚，可先帝僅他一子反倒令奪位變得簡單，只須除去他即可。」李公公稍作停頓，伸出兩指將爬上腿的螞蟻彈走。
謀反已久的諸臣在先帝駕崩當夜動手，還勾結了太子妃母族，令太子內憂外患。
「太子妃母族？她的母族對太子有什麼不滿？李公公不是說太子十分傾心於她？」你納悶。
「就是對這婚事挑不出錯才急了。」李公公冷哼了一聲，略顯激動地繼續說：「她的母族巴不得她被太子厭棄。」
才聽一半的故事被打斷了，老鴇過來叫李公公去陪其他人見客，順道通知你初侍競標的日子已訂下，讓你做好準備。
ಠ_ಠ
Sun, Feb 11, 2024 6:03 PM
「會是什麼人得標呢？」你喃喃自語。
老鴇碎唸了一圈你早已熟記的常客名單，見你仍繃著臉，難得安撫：「初侍不是初寢，誰都碰不得你。」
確實，不同的目的有不同的價錢，老鴇可精了。
「那錦先生初侍的對象是什麼人？」你突然好奇了起來。
「女人。」老鴇頭一次沒板著臉孔，似乎還上揚著嘴角說：「是個奇怪卻有趣的女人，蒙著臉來給了一大筆錢。」
她讓你還是問本人最清楚，可錦先生這幾日不是見客就是都在錦茗齋，好不容易才終於得空讓金鑲過來接你。
「小草，我聽說明日就要競標了，你可都好？」錦先生癱在床上，笑得極為勉強。
「錦先生才是！小草就是好也看了都要不好。」你衝上前。
「主人這還不是為了荊......」金鑲跟在你後頭低語，讓錦先生一瞪，閉上了嘴。
ಠ_ಠ
Sun, Feb 11, 2024 6:05 PM
「不礙事，小草在意的那人聲我可給你找出來了。」
眼前的美人急欲表現，像極了你旋舞初成功的模樣，讓你忍不住模仿他當時的反應。
「小草？」
「荊先生！？」
啊？你回神才猛盯著自己正輕揉錦先生頭頂的那手，很快收回。
美人愣著臉說：「你是不是學得太好了？」
「小草無意令錦先生不快。」你往後退了幾步。
「我沒有不喜歡。」
「錦先生說了什麼？」你聽不清，只得又重新上前。
他搖搖頭，恢復平時的神色開口：「還是先說說那人聲的事，找是找到了，可我其實沒把握。」
ಠ_ಠ
Sun, Feb 11, 2024 6:05 PM
你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因為那人的身分可能牽扯了天下最難接近的一處，不好確認真假。」
那是哪裡？你想追問，卻突然認為自己知道答案。
ಠ_ಠ
Sun, Feb 11, 2024 6:05 PM
你認為天下最難接近的一處是哪裡？
udon2427
Sun, Feb 11, 2024 6:09 PM
皇宮
virgo1097
Sun, Feb 11, 2024 6:11 PM
皇宮
puff2507
Sun, Feb 11, 2024 6:24 PM
王宮
turkey5612
Sun, Feb 11, 2024 10:51 PM
天下第一宗門
hotdog6022
Mon, Feb 12, 2024 12:34 AM
王宮
ಠ_ಠ
Mon, Feb 12, 2024 12:31 PM
turkey5612: 這答案好心動但不能再開支線了
ಠ_ಠ
Mon, Feb 12, 2024 12:32 PM
「王宮。」你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錦先生愕然。
你們沉默著對望半晌，在你搖頭後，錦先生重新開口。
「你說對了，可我只探出那人應是王宮裡重要的人，與皇帝的關係或許不一般。」他拍拍床沿讓你坐下。
「與皇帝的關係不一般？」你湊近，好讓他說得不那麼費勁。
他點頭，由仰躺翻為側臥，緩緩說：「皇帝身邊有位從小就跟著他長大的貼身護衛，從未離過他三步遠，可我卻聽說，這護衛似乎離宮已逾兩年。」
你知道這護衛，李公公才一回來替你顧門，立刻又讓你纏著說故事了，他提過護衛姓蕭，年長皇帝兩歲，忠心赤誠，君敬其如兄並信任之。
「錦先生懷疑小草亮相當日耳聞其一，是這護衛？」你仔細推敲。
「不錯，據幾位坐同一側的熟客所敘，外貌特徵大致符合。」
ಠ_ಠ
Mon, Feb 12, 2024 12:33 PM
「那另一位......」你不自覺地抓起外袍，捏進拳頭裡。
「戴著兜帽，臉是蒙上的。」錦先生閉上眼，語氣聽起來和你的表情一樣失望。
你只得先記下來，向錦先生道謝便要離開，好讓他休息，可他卻拉著你，要你再陪他說一會話。
你想起幾日前仍放在心上的疑惑，開口問：「老鴇說錦先生初侍的對象是個女人？」
錦先生為你提起這事感到訝異，卻跟老鴇當時的反應相同，上揚了嘴角。
「對，在結標前突然殺出重圍的女人，讓一屋子男人都氣死了，哈哈哈！」
你被這愉快的氛圍吸引，對那女人十足好奇了起來。
「那她要求錦先生做了什麼？」
錦先生止住笑意，撫著胸口緩過氣，溫柔地說：「我一項才藝都沒派上用場，連茶都不必端。」
你羨慕極了，追問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ಠ_ಠ
Mon, Feb 12, 2024 12:34 PM
「小草要不要猜猜？猜對了就讓你要求我一件事。」
「沒猜中也仍有求必應的......」一旁的金鑲小聲咕噥，讓錦先生給使去泡茶了。
肯定是做了意料之外的事，越不可能的應該最可能是答案。
你點頭應允。
ಠ_ಠ
Mon, Feb 12, 2024 12:35 PM
你猜他們做了什麼事？
收兩個
你有猜中嗎？
（只需骰吉凶）
vodka1091
Mon, Feb 12, 2024 12:38 PM
聊天
hotdog6022
Mon, Feb 12, 2024 12:46 PM
讓她畫他的肖像畫
ಠ_ಠ
Tue, Feb 13, 2024 3:44 PM
「她讓你陪她說說話，像這樣？」你抬手指了指自己和錦先生。
「是，整整說了兩個時辰卻不覺得久，什麼都談，可我幾乎是學子聽講，由她一人妙語如珠，還不害臊地問起寢技，要求與我比拼、切磋一下，好好養成的儀態全給她攪得一團亂，狼狽至極！」錦先生嘴上抱怨，卻笑得更開懷了。
「當時的我可都還未初寢，不若她已為人婦人母，經歷差距甚大。」
「她是有夫君和孩子的人？」你驚呼。
錦先生點頭，繼續開口：「可她看起來似乎很寂寞，應是沒有能和我這般說話的對象。」
「那她何以找上錦先生？」
「我當時也這麼問了，不過小草得先猜猜我們還做了什麼。」錦先生往後一躺，伸展被壓得發痠的臂膀。
你盯著眼前的人思索，答道：「她替你畫了畫像，好讓自己時常有美人看？」
「那我倒是想替你畫了。」錦先生對這答案很滿意，卻搖頭說你錯。
ಠ_ಠ
Tue, Feb 13, 2024 3:45 PM
「她確實是為了我的容貌而來，但沒料到與我一拍即合，深中她意。」他邊說邊伸手一撐，掙扎著坐起，你連忙抓起滾到床沿的靠枕，往他腰後墊妥。
你點點頭，眼前的這張臉確實有令人豪擲千金的價值，可那女人僅是看看就滿足了嗎？
「難不成是厭棄了夫君？能出得起這一大筆錢的，應是打算要碰男人也得挑最好看......哎、疼！」
錦先生勾起指節朝你的額頭彈了兩下，直接挑明原因。
「她原先只想讓我試試她準備的衣裳。」
金鑲早已算準了時機，一把將房內的屏風收起，露出一套橘黃色的長裝，你認得那是錦先生最美的衣裳，僅在極少場合著身。
原來這是那女人送的？你看了看衣裳又看向錦先生。
ಠ_ಠ
Tue, Feb 13, 2024 3:45 PM
「她說這衣裳的染料十分特殊，色澤飽滿，是以一種只在南方生長的草磨碎成汁，混入顏料。」他讓你一齊又看回衣裳，繼續說：「她將衣裳留下，只盼我在人多之處身著，哪怕一次也好。」
「錦先生答應了？」
「是，我不久就被安排初次外宴，穿去了將軍府跳舞，讓其他花魁看得眼睛都直了，連不少夫人和千金小姐都在打探那衣裳。」
「她讓錦先生在人多之處著衣......是為了做生意！？」你恍然大悟。
「正是，我可悔極了，一想到這衣裳日後將有其他人也穿著就要氣死！」
你跟著笑出聲卻疑惑，如此顯眼的衣裳既已在當時廣受佳評，那怎麼從未在錦先生以外的人身上見過？
你的疑問令錦先生收起了笑容，要金鑲端上已漸溫的茶潤喉，望著那套衣裳緩緩開口。
「那次外宴不久，天下就亂成了一片，南方不再是能隨意進出之域。」
ಠ_ಠ
Tue, Feb 13, 2024 3:46 PM
你將視線沿著那衣裳領緣往下，經過肩線、袖口再到下擺，橘黃的光澤透亮澄澈，毫無褪損，萬分不信那已是十幾年的舊衣。
兩日前，李公公才一回你門前，又給貢上了點心，樂得續說舊事。
「太子妃新婚不久，即費心與朝臣女眷和名門閨秀示好，卻始終被以禮數應付，交情不深。」
爾後她懷了世子，心力不從只得放棄，可她身負母族期待，盼以這婚事替生活艱苦的母族解困。
「太子妃在王城住得越久越著急，這裡什麼都不缺，沒有任何需要與母族交易之物。」李公公稍作停頓，將手裡的空茶碗轉了轉，摸過上頭精緻的釉彩。
「待世子年近五歲之際，她突然聽聞了一件事，便打算出宮。」
「那李公公是陪著太子妃去了嗎？」你接過那只茶碗重新倒滿，交回他手中。
李公公搖頭，悶聲說：「她誰都不讓跟，一個人打包好行囊就悄悄溜出宮了。」
「太子妃的目的是什麼？」
ಠ_ಠ
Tue, Feb 13, 2024 3:48 PM
「誰知道，當時我們光顧著瞞太子就快瘋了，好不容易才撐到她回宮。」李公公沒好氣地翻白眼，卻又笑開嘴說：「可她看起來樂極了，我好久沒見過她如此愜意，只得假裝沒發現她這一趟去，弄丟了十幾樣值錢的飾品。」
你沉浸在故事裡，真心替太子妃感到高興，歡快地問：「那李公公怕是以後都得幫著她出宮了？」
李公公沒說話，嘆了一口氣乾光茶碗。
「太子妃回來不久，天下就亂成了一片，之前說過的造反，就是在那時發生。」
ಠ_ಠ
Tue, Feb 13, 2024 3:48 PM
「雖是亂成一片，可柳梅莊幾乎沒事，損失也不多，就是城被封了不許隨意進出，但據說其他城鎮也是這樣，最嚴重的當屬王城和南方。」錦先生說起了往事。
金鑲卻上前提醒亥時已過，該送你回房休息，以待明日的初侍競標。
可你在床上歇下後，睡得並不安穩，滿腦子想著當時問李公公的一件事。
「太子妃的母族為何期望她被太子厭棄？」
「費解是吧？我也是從跟著太子妃嫁來的侍女口中得知的......」李公公越說越小聲，近乎是氣音了。
ಠ_ಠ
Tue, Feb 13, 2024 3:49 PM
太子妃的母族希望她被太子厭棄的原因？
hotdog6022
Tue, Feb 13, 2024 3:52 PM
因為希望嫁過去享福的是太子妃的胞妹
udon2427
Tue, Feb 13, 2024 4:16 PM
完了旅人也覺得費解想不出來
vodka1091
Tue, Feb 13, 2024 5:32 PM
為了有理由發起戰爭？
hotdog6022
Tue, Feb 13, 2024 5:35 PM
我感覺我也在吃瓜
puff2507
Tue, Feb 13, 2024 5:38 PM
沒靈感的人感謝旅人骰到了
等著看的群眾加一！
ಠ_ಠ
Wed, Feb 14, 2024 2:59 PM
大家太可愛了，我也是腦力放盡，冀望旅人的骰子
ಠ_ಠ
Wed, Feb 14, 2024 3:00 PM
太子妃聰明豪放，膽識不輸其父兄，與傳聞太子偏好的女子類型相差甚遠，可母族卻刻意擇她為婚事人選，應是本就不寄望她受寵，遑論回報母族。
母族早明白富饒的帝國並不需要與他們交易，既然正道行不通，就得讓帝國虧欠他們，最好是被退婚，好以羞辱公主之名開戰。
不料聯姻的結果與預期相反，太子雖愛屋及烏，但賞賜仍不及母族期待。
「所以與造反的權臣不謀而合，立刻結盟，攻下南方嗎？」你翻身側臥，喃喃自語。
要是太子妃早些讓衣裳的事成了，母族應就不至使南方毀損至此，那草也得以染出更多美麗的布料。
你邊替太子妃感到惋惜，邊捲著被子閉上眼，好奇地在腦裡想像她的外貌，漸漸入睡。
ಠ_ಠ
Wed, Feb 14, 2024 3:01 PM
初侍競標的日子終於到了，你穿著不輸亮相當日的衣裳，被領至柳梅莊最大的廂房入座，房中央立起了屏風，隔在你與競標客人之間，你看不清另一端的情況，而客人亦是如此，只見剪影。
老鴇不一會就喊出你的起標價，令房中一陣譁然。
「這價錢，許久未聽聞了......」
「堪比錦先生了，似乎又更高？」
聲音此起彼落，聽得你心慌，腦子亂成一團，但耳熟的人聲卻在一片雜音中傳來。
「我們有這麼多錢？」
「怕啦？這一回去要想再見美人可就難了。」
你拉長了耳朵，可在意的人聲要不沒回話，就是被隱沒在群聲裡了，而廂房也漸漸恢復安靜，開始競標。
ಠ_ಠ
Wed, Feb 14, 2024 3:01 PM
競標時有發生什麼事嗎？
hotdog6022
Wed, Feb 14, 2024 3:05 PM
喊價一次比一次高，最終成交價比錦先生當年還高
puff2507
Wed, Feb 14, 2024 3:11 PM
屏風被撞倒
udon2427
Wed, Feb 14, 2024 3:15 PM
在意的人聲一直出聲喊價
hotdog6022
Wed, Feb 14, 2024 3:16 PM
推udon2427: 在意的人聲一直出聲喊價
ಠ_ಠ
Thu, Feb 15, 2024 2:09 PM
剛才引起熱議的起標價似乎並未退卻多少人，出價聲不斷，連你在意的人聲也加入戰局，多次與競爭者角力，大有非贏不可的氣勢。
竟不是由那位應是皇帝護衛的人喊價，而是自己出聲！？對方毫不隱藏的表現令你不解，偏過頭專注聆聽，沒發現身體已越來越往屏風的方向斜去，竟跌下椅子。
老鴇立即從另一側探過頭狠瞪，使眼色讓你趕緊坐好，可你從地上起身時，袖口一處沒收緊的線頭勾到了屏風上的雕花裝飾，你不察而一扯，令屏風搖晃了起來。
老鴇慌得要攔奈何氣力不足，也不及喊人，你眼睜睜看著屏風就要往自己身上砸時，另一側突然映出了一道黑影，伸手搆在屏風上方扶穩，朝嚇傻的老鴇說出令滿屋子的人都懷疑是自己聽錯的天價。
群眾鴉雀無聲，無人爭鋒。
「賀、賀喜老爺得標！」老鴇回過神大喊。
ಠ_ಠ
Thu, Feb 15, 2024 2:10 PM
你被帶出去重新換了套衣裳後，跟著老鴇前往得標客人所在的廂房。
「老爺久候，荊到了。」
房內無任何回應，老鴇對你使了個眼色，輕叩門環兩下即推開門。
「方才多謝老爺出手相救，荊不勝感激。」你以袖掩面，緩步移入房內。
廂房不小卻有些昏暗，還看不清哪裡有人就被老鴇一把將門闔上，頓時不知該向何處前進。
「老爺？」你再次出聲，眼睛卻仍未適應黑暗而停下腳步。
ಠ_ಠ
Thu, Feb 15, 2024 2:10 PM
對方或你
hotdog6022
Thu, Feb 15, 2024 2:36 PM
對方問你剛剛沒有受驚嚇吧
dwarf4790
Thu, Feb 15, 2024 2:59 PM
對方：「我渴了。」
ಠ_ಠ
Thu, Feb 15, 2024 5:37 PM
「我渴了。」
咦？略啞的聲音嚇得你肩膀一聳，勉強冷靜回應：「荊這就給老爺上茶。」
這廂房你並非不熟，早在競標前就已讓李公公陪著來過幾次，要是客人沒刻意更動擺設，桌椅和器物應是仍在你記得的位置，你張開雙手摸黑移動，順利抵達茶具所在的矮几，小心跪下，將几上所有東西都摸了個遍，深吸一口氣，著手沖茶。
眼雖不能視，可整套上茶的流程都已被錦先生練就閉著眼都不會失敗的你，一滴水都沒落在碗外，慢慢將茶注滿了碗。
房內漸漸不再同進來時那般昏暗，能從深淺不一的陰影辨別方向，你端起茶碗，碎步朝先前聲音的來源走去。
「老爺請用茶。」
你能感受前方確實有人，可對方卻動也不動，在你思索是否應再說點什麼時，聽見一聲嘆息。
「你就不能先出去一會？」
ಠ_ಠ
Thu, Feb 15, 2024 5:38 PM
Fri, Feb 16, 2024 2:30 PM
是你在意的聲音！你緊托著碟子穩住茶碗，驚覺剛才沙啞的聲音是不同人。
「不先商量就喊出天價的人沒資格趕走付錢的吧？」回話的聲音卻也不啞了，但仍聽得出是「喊渴」的那人。
在意的人聲沉默，想必是被打在了痛處，你想笑卻不敢妄動。
「你出去，之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換另一邊不回話了，良久才傳來嘆氣聲，搞得你一雙手端著茶還懸在空中，進退兩難。
「知道了。」
你錯愕地看著回話的人開了窗就跳出去，來不及看清樣貌，但藉著透進來的光確認了留在房內的人所在，你將茶放到桌上，緩緩在那人對面坐下，按捺著好奇心不往那兜帽裡瞧。
「悶死我了！」那人說完，竟一把將兜帽往後撥。
是個青年。
ಠ_ಠ
Thu, Feb 15, 2024 5:39 PM
你最先注意到青年的哪個外貌特徵？
hotdog6022
Thu, Feb 15, 2024 5:40 PM
臉上的刀疤
puff2507
Thu, Feb 15, 2024 5:53 PM
兩眼不同顏色
hotdog6022
Thu, Feb 15, 2024 5:54 PM
神采奕奕的雙眼
virgo1097
Thu, Feb 15, 2024 6:14 PM
深邃的雙眸
ಠ_ಠ
Fri, Feb 16, 2024 2:34 PM
你謹守禮節本只打算瞥一眼，卻被他在昏暗中仍晶亮的雙眸牢牢吸引，直勾勾地往那深邃的眼瞳裡看，即便對方接著除去覆在口鼻上的布巾，也不減你對那雙眼睛的關注。
已然唐突的視線令青年垂頭閃避，你急忙跟著收緊下顎，暗自懊悔失態，可餘光發現對方又重新打量過來後，你也跟著悄悄瞄完了他整張臉。
除了雙眸深邃，青年高挺的鼻樑和陵線分明的輪廓都異於你至今見過的臉型，唯有兩片薄唇相差無幾。
「我、我也是有些渴......」你猛盯著的那兩片唇動了。
「荊給老爺新沖一盞。」
你準備端起茶碗，可碗碟的對角卻也被壓上了兩指，眼前的人搖搖頭讓你收手，捧過碗就喝，不一會見底。
青年握著茶碗抿嘴，看起來意猶未盡，應是被兜帽和布巾給悶得難受，你瞧在眼裡，雙手舉袖朝他行了個禮，轉身抬來矮几。
「老爺稍待，荊這就再上茶。」
ಠ_ಠ
Fri, Feb 16, 2024 2:34 PM
激昂的情緒隨著泡茶過程冷卻了，你每往碗裡注入一次茶水，思緒就越複雜，先前燒滾的半鍋水不留半滴，全沖成了一盞盞茶奉上，才終於令他像枯草復生般，不再碰茶碗。
你交疊著雙手放在膝上，相互牽制不握起拳頭，壓抑心中千言萬語，盡責表現溫柔。
「老爺有什麼想讓荊做的？」
你一笑就令青年愣了半晌說不出話，只得提醒他良宵苦短，待房內的兩柱熏香焚盡便會結束。
「若老爺想要不只一樣，不妨先提最想讓荊做的。」
他猶豫了會，終於看向你。
ಠ_ಠ
Fri, Feb 16, 2024 2:35 PM
青年
hotdog6022
Fri, Feb 16, 2024 2:36 PM
你不記得我了嗎
turkey9709
Fri, Feb 16, 2024 2:52 PM
我是不是在哪遇過你？
dwarf4790
Fri, Feb 16, 2024 2:55 PM
告訴我你的故事
hotdog6022
Fri, Feb 16, 2024 2:56 PM
你真名叫什麼
ಠ_ಠ
Sat, Feb 17, 2024 12:07 PM
「你真名叫什麼？」
你仍笑著卻僵直了背脊，這要求不難，難的是你不確信自己是否已做好準備，能接受他聽了那名字的任何反應。
輕眨眼睫思量了會，你打算不拒絕且誠實坦露在意已久的事。
「老爺對荊感到好奇，是荊的榮幸，荊亦盼得如此。」你上身微傾，緩緩抬頭，讓視線由對方頸前一路上移至下顎、唇和鼻尖，最後四目相交。
「然望老爺諒荊踰矩，於報上名前允荊先行直呼老爺名諱，而無須再喚老爺。」
你不硬擠出軟濡的語調，真誠央求，青年看起來有些訝異卻立刻點頭了。
「也好，我應是沒長你幾歲，這老爺聽著也是不自在。」他邊說邊靦腆地笑了，可又沉默，沒立即講出名字。
你心裡著急卻不好催促，只得婉轉開口：「名字不必完整告訴荊也無妨。」
一個字也好，一個字就足夠。
ಠ_ಠ
Sat, Feb 17, 2024 12:07 PM
「我不是不願意說......」青年露出苦惱的神色，望著你說：「只是在想該用哪個名字。」
他竟然有不同的名字！？你忍住驚呼，耐心等待對方說下去。
「我算是有兩個名字，一個聽說只在五歲前被這麼叫過，可之後應會重拾那名過活吧？另一個是我熟悉的，也只有一個人會叫這名字。」他的表情在講起第二個名字的事時，明顯變得柔和許多。
「只有一人想必是重要的人？」你交疊在膝上的雙手已微微弓起，正盡力不成拳。
「是，不過我經常被喊的反倒是別的......」青年彆扭了半晌，不敵你期待的眼神，豁出去答：「臭小子。」
原來說的是師父。
全身都莫名地鬆了一口氣，你笑出聲，藉機說：「那可不是荊能喊的，還是擇一告訴荊吧！」
他看起來不再緊繃，對你點了點頭。
ಠ_ಠ
Sat, Feb 17, 2024 12:08 PM
青年的名字是？他決定告訴你的是哪個名字？(第一或第二)
eel5926
Sat, Feb 17, 2024 12:59 PM
第二
vodka1091
Sat, Feb 17, 2024 1:03 PM
p第一i第二
mule6509
Sat, Feb 17, 2024 1:08 PM
第一
udon2427
Sat, Feb 17, 2024 1:11 PM
第二
ibis9493
Sat, Feb 17, 2024 1:12 PM
第二
ಠ_ಠ
Sat, Feb 17, 2024 1:39 PM
應該是我骰子問法不好，希望旅人可以再幫忙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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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高山上的一株小草，但已奄奄一息。
本是適合在溫暖、濕潤的氣候裡生長的你，無法選擇讓種子落在哪，在惡劣的環境下，你仍是發了芽。
陽光鮮少照進濃霧繚繞的山裡，你覺得自己大概撐不過今日了，但依舊挺起乾癟的細葉，奮力掙扎最後一回。
上方突然被一片陰影覆蓋，傳來人類說話的聲音。
小草
「怎麼又亂跑？我們趕著下山。」
「您先走吧！我等會很快就追上去。」
那道陰影還在，你舉著僅有的兩條細葉，不敢妄動。
你嚇得兩條細葉抖個不停，人類毫無察覺，小刀撬開了你倚靠的碎石，溫暖的雙手輕輕把你從貧瘠的土裡挖了出來。
你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就被放進竹簍裡，一下子陷入一片黑暗。
「師父！今日的獎勵能否不要吃點心？」帶走你的人類蹦蹦跳跳地喊話，晃得你在竹簍裡東倒西歪。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啦？貪吃鬼竟然不要吃的？」
「您給我買個小陶盆吧！」
「要是超過點心錢你可得多練功啊！」
人類大呼小叫的，你後來才知道那叫做歡呼。
從那日起，你開始待在一處人類叫做「家」的木屋，雖然仍是在高山上，但你重獲生機，人類總是吱吱喳喳的，像以前逗弄、啄過你的鳥。
人類老是不在家，可每日都不會忘記蹲在你前面，邊澆水邊向你訴說今日做了什麼。
你習慣了人類情感充沛的表達方式，慢慢汲取滲進土裡的水，等著對方說下去。
「不就是飯前多吃了幾塊點心，用得著罰我嗎？」聲音變小了，人類擦掉盆外溢出的土屑，伸出指尖輕點了點你的葉尖。
「其實也是我不好啦......肚子撐得吃不下師父燒的飯。」
你抖了兩下葉子，人類慢慢消失在你的感知範圍外。
日復一日，人類似乎產生了變化，靠近你時所產生的陰影變大而聲音也低沉了，不過你亦是如此。
雖然仍根生小陶盆，但長出了蔥白的莖身裹以翠綠的數片長葉，頂頭小小的球體含苞待放，你可能即將迎來初次花開。
明日也沒有，再一日也沒有，不知道過了多少日都沒有。
幾片綠葉蠟黃了、掉了，你死守著頂上的花苞，拼命從乾澀的土裡吸取養份，好不容易才等到一道陰影出現在前方。
「他不會再來這裡了。」
聲音不是你熟悉的人類，是那個叫「師父」的。
不會回來了
僅剩的兩片枯黃長葉被水流沖得浮起，師父不像你的人類那般細心，這水雖是及時雨卻也讓你半截莖身都浸濕了。
「這水不是普通的水。」師父說完又朝你盆內加了更多。
你貪婪地汲取，一時間竟吸收了半盆。
「那個臭小子一直都把我替他調的靈水倒在這。」師父終於停止澆水。
一股滿盈的狀態突然充滿你全身，頂頭的花苞「啵」地展開，你控制不了。
「真美。」師父朝你伸手，卻又很快收回，半分都不碰你。
「本該是劇毒的草竟生得如此，可惜他看不到你這模樣。」
你奮力舉起兩片奇蹟似恢復的綠葉，一如和人類初相遇的那天，全身顫抖。
「你很快就會感到痛苦，若是撐得過轉化，就下山去吧！或許你們還能再見。」
你不懂師父的意思，但你聽得懂他說能見到你的人類。
你不知道自己正在經歷什麼，全身在強光內裂解、被拆開、新生異物又組裝，難受得不得了，但你發現自己慢慢想起了幾日前，你的人類不太對勁。
「......南方嗎？那我到南方去。」
你只聽懂了最後一句。
南方是什麼？人類在那裡嗎？你思索到這，在最疼痛的時候失去意識。
醒來後，你先被視覺嚇得又閉上眼，還是小草時的自己只能感應光線，一下子映入立體的畫面實在衝擊，而其他感觸也一一浮現，全身沉甸甸的，無法憑自己的意志動作。
你倒臥良久，打了好幾個噴嚏，窗外吹進來的寒風從沒停過，你使勁指揮不協調的肢體，本能地朝屋內深處滾動，勉強從一厚木板上抓了條布巾，你筋疲力盡地裹著自己喘息，在轉化後的第一天沉沉睡去。
過了幾日，你終於適應自己的新型態，跌跌撞撞地下山了。
接觸的過程是好是壞？
鳥羽滑順的觸感自指尖傳來，麻雀啪嗒啪嗒地展翅，在你膝上跳了幾下才與同伴會合，你決定朝牠們飛走的方向前進。
麻雀們帶你走到了一處村落，天色漸漸暗了，只知道喝水的你早已飢腸轆轆，被村裡到處充斥的陌生香味吸引，搖搖晃晃地朝最近的一間屋子走去。
陌生卻驚喜的滋味令你停不了口，把一整束條狀物都吃光了，在你準備抓起下一束時，長布後方的屋子傳來騷動。
「哪來的狗崽子！教你偷吃肉乾！」兇狠的聲音穿過長布響起。
你被掃帚狠打了一頓，毫無反抗之力，直到另一道聲音出現。
「小春，別打了！這不還只是個孩子嘛？」
「花娘，那可是要過冬的肉乾！都只剩這一點了......」
「你看他連衣服都沒有，就披條破布，肯定餓極了。」
挨在你身上的掃帚終於停了，你睜開眼，看見兩個人類站在你身旁。
「小春，扶他進屋吧！」
「花娘，就算是孩子也是個男人！不好在老爺出遠門時讓他進來吧？」
「聽我的話。」
兩人收留了你幾日，才發現你半點基礎知識都沒有，那個叫小春的人類雖然對你兇巴巴，但你學會了進食、穿衣和使用器物等生活技能，也知曉了人類有男女及年齡之別。
花娘說你頂多十四，不比小春大，她是花娘的陪嫁丫鬟，年方十八，你似懂非懂，順從地接收一切新事物並模仿她們的行為。
今日，你依小春指示曬完衣後，花娘提著兩張凳子也到了屋外，要你過來，你小心翼翼在凳子上坐穩，終於不再向後摔。
花娘拿起樹枝，笑著開口：「替你取個名字可好？」
「名字？」你艱澀地複誦新單字。
「名字能用來區別所有事物，只屬於你，有了名字我們也好稱呼你。」
你點點頭，花娘知道你仍沒理解，耐心地引導。
「我們從容易的開始吧！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比如花？小動物？」
花娘愣了半晌，一時沒接話。
你不懂她為何如此反應，人類就是你的一切，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跟小春也是人類，人類有很多的。」花娘終於又開口，看著你單純的表情謹慎地問：「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人？」
「人類。」你又說了一次，眼神飄向牆角的一搓草叢，努力組織你學過的詞彙。
「他叫我小草。」
「是我多此一舉了呢！」花娘露出微笑，把手中的樹枝折了一半分你。
「我們今日學寫字，你一定得認得這兩個字，名字可是珍貴的羈絆。」
花娘一下子說了好多艱深的新詞，還刻意不解釋清楚，你只能乖乖照做，暫時記下她這番話。
和花娘她們生活了數月，終究到了告別的日子，花娘的夫君即將歸來，而你也有你的目的要啟程。
「記得吃飽穿暖，腰上的布包絕不離身，這銅錢可是能換很多東西的......」小春絮絮叨叨，盯著你著衣穿鞋。
你摸摸胸口微凸起的所在，向她行禮，由衷獻上你所學到表達感激的方式之一。
你離開村落，依花娘替你問來的方向，沿著河流前進，據說這條河會在南方出海，而你的人類就在南方。
頭幾日還算順利，你牢記花娘囑咐，找女人和孩子多的地方幫忙，以勞力換取食宿，你只疑惑她還交代你必須蒙起臉，盡量不讓人看見你的樣貌。
某一日，你進入一座城鎮，這裡與你先前經過的村落完全不同，你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類和形狀特殊的屋子，無法依經驗找尋落腳處。
「捷報！皇恩浩蕩，李將軍退南蠻數十里，青城收復！」一名衛士邊喊邊騎著馬。
周圍的人類讓出一條路歡呼著，只有你傻站在原地，被疾奔而來馬匹嚇得跌進人群裡，撞掉了臉上蒙著的薄布。
那人領你到一條窄徑，才剛放手就斥責你：「蠢蛋，那可是皇帝的傳令兵！趕著回王城報訊，撞死人都不會有罪的，像你這種、你這種......」
你知道自己大概做錯了什麼，打算等被罵完再趁機問這裡的事，卻見對方滿臉通紅地別過視線。
「我這種？」你提醒對方還沒把話說完。
「美、美人。」對方邊咳嗽邊含糊回應。
美人？那是什麼意思？你原想直接求教，但對方之後的反應讓你不知所措，那人後退了幾步，似乎要離開卻也沒走，眼神時不時往你的臉瞄又轉開。
你思索了一會，決定用手遮著口鼻，先對那人道謝再道別，可在你轉身之際，後方傳來了結結巴巴的聲音阻止你。
「你不是這裡的人吧？像、像你這種人在這裡，很危險的。」
「為什麼？」你直率地反問。
「吃掉！？吃人......」你驚叫著被對方摀住嘴。
人類竟然會吃人類嗎？你空了一整晚的肚子突然不餓了。
「小聲點，不是那種吃！」
那人解下背上綁的布囊，拿出裡頭的物品交到你手上，攤開布巾替你從頭往下包覆口鼻，在頸後打了個結。
「希望剛才沒多少人看見你。」對方拿回交給你的物品，終於好好直視你說：「你這臉應該不輸柳梅莊的錦先生，都美的不像人。」
我的臉不像人類嗎？你緊張了起來，原來轉化後的自己跟人類的模樣竟然不同嗎？難怪花娘讓你蒙臉。
「多謝先生相救。」你朝那人行禮，慶幸對方沒讓更多人類發現你長得不像人。
「自己當心哪！」
你點點頭，肚子卻「咕嚕」一大聲。
你應允了。
「雲野客棧。」那人替你推開厚重的門。
屋內有幾個穿著相同的人向你們行禮，那人把手上的物品隨意交給其中一個，回頭對你說：「我是這裡的老闆，蕭雲鶴。」
「我叫小草。」你趕緊報上名字，謹遵花娘的教導。
蕭雲鶴帶你走上樓梯，進了一間只有一張圓桌的廂房，他關上能一覽街景的窗戶，輕解下你臉上的布巾。
「大家都叫我蕭老闆，但你要是願意，叫我雲鶴也行。」
你認真回應自己會記下來，但心裡正疑惑他怎麼又臉紅了。
「我該幫忙做些什麼呢？」你想著蕭雲鶴上樓時答應你留宿的事，打算貢獻勞力。
他猛搖頭，一個「不」字都到了唇邊卻又閉起嘴，猶豫後才開口：「我們等會吃完飯再說，我想了解你。」
「嚐嚐看。」
你拿起湯匙淺淺地舀了點，才吸一小口就露出驚喜的表情，把整碗湯立刻喝下肚，臉上滿是藏不住的滿足。
「這是我們雲野的招牌，很多人為了這鍋湯可是大老遠跑來。」
蕭雲鶴每介紹一道菜，就要你多吃點，吃到你差不多都撐了他也沒動筷，還一臉高興的樣子，好像看著你吃就也餵飽了他。
你向他透露自己正在找人，但卻什麼線索都交不出來，只知道在南方。
「南方很大呀......好幾座城，還有城外邊境的村落，而且你連長相都不知道，那名字呢？」蕭雲鶴思索。
「臭小子？」師父都是這麼喊你的人類。
「那應該不是名字。」眼前的人笑出聲。
你低下頭難掩失落。
你拼命點頭，你肯定自己絕不會認錯人類的聲音。
「那我等會要幫忙什麼呢？」你耿直發問，沒忘記食宿之恩。
蕭雲鶴笑了笑，似乎有些訝異你仍放在心上。
「不急，你旅途辛苦，等會就休息吧！我的人應該把房間都整頓好了。啊！還是你想出去走走？這裡可是周圍最大的城鎮。」
再睜眼時已近傍晚，你脫掉浸了滿身汗的內裡，只著外衣下床，剛才的午覺睡得並不安穩，你初次做了一個清醒後仍記得的夢，強烈渴望現在有訴說對象。
你眨眼回神，拿起桌上疊得整齊的新布巾，仔細蒙上臉，一出房間就有客棧的人迎了上來，告知你蕭老闆外出，若有什麼需要只管告訴他們。
你謝絕了他們送來的點心，走出客棧，雖然先前差點被馬撞死的事仍心有餘悸，但不減你對這城鎮的好奇心，你沿著街邊慢慢前進，留意周圍動靜。
街上的人已不多，吸引你的新奇物品自然也少了，你走到轉角準備回頭，卻被一道光刺得瞇起眼，忍不住尋找光的來源。
你不感興趣，既已知道光的來源就打算回客棧，但桌子後方突然站起一人看了過來，不斷招手，你回頭想找那人招手的對象，才發現這裡只剩自己。
「想知道什麼都能問。」喊聲從光的來源傳來。
什麼都能問？你被那句話給吸引了過去。
要怎樣才能找到人？你衷心發問，抽出一枝籤。
「你問的這事......不太容易啊！」那人盯著竹枝上綁的籤詩皺眉。
「我明白。」你從蕭雲鶴那裡聽說了。
「雖是不容易卻是有良緣，且處處得貴人相助，然前途未明亦不得方向，惟光揚己身以逸待勞。」
換你皺著臉聽對方解完了籤詩，但卻仍不明白自己該怎麼做，於是你要了籤詩準備離去。
「客人，您還沒付錢。」
你低頭往身上找，才發現裝錢的布包在脫內裡時被你一起解下，忘了繫回去，你慌忙抬起頭，對方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立刻掐住你的手。
「沒錢還敢算命！？」
你被甩在地上狠踹，拼命掙扎了一番才滾到牆邊，你想逃跑，可下腹卻疼得站不起來。
你眼睜睜看著自己剛坐的凳子被抄起，嚇得抱頭蜷縮。
「這是怎麼回事？」耳熟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腳步聲由遠而近。
本該招呼在你身上的凳子竟未落下，讓你忍不住睜開了一條縫偷瞄，這才發現是蕭雲鶴擋在你身前，阻止了那人。
待他了解來龍去脈，從身上摸出一把碎銀全給了出去，對方欣然離開。
「站得起來嗎？」蕭雲鶴蹲下來朝你伸手。
你握著他的手點點頭，才一出力卻拉扯到剛才挨腳的下腹，疼得縮了回去。
蕭雲鶴二話不說就脫下自己的外袍，將你全身包緊，你與他眼神交會了一會，被打橫抱起。
你縮在他胸前，思索該先道歉還是道謝時，他先開了口。
「還好你沒離客棧太遠，讓我回程時碰上了。」
「對不......」
「無需道歉。」
被打斷了，道歉不對嗎？午覺沒睡好又經過剛的折騰實在太疲憊，你放棄思考，決定先閉上嘴。
蕭雲鶴也不說話了，就這麼抱著你回客棧，從人少的後門送你進房。
「上衣能解開嗎？你站不起來肯定傷得不輕，上點藥會好得快些。」他輕碰你外衣上的結。
你點點頭，自己扯鬆了結、攤開外衣，蕭雲鶴沒料到你沒穿內裡，他盯著那片光裸的上身瞪直了眼，隨即轉過身從桌上拿了什麼。
腹間突然沾上一點冰涼、濕潤的觸感，讓你好奇地低下頭注視，蕭雲鶴一手捧著小陶罐，另一手伸出兩指，慢慢推著那陀濕涼的膏狀物，塗滿你的下腹。
「等藥乾了再把上衣穿好。」他的視線移往你的臉。
「小草謝過先生。」
蕭雲鶴點點頭，從身上掏出那張籤詩就要交給你，你連忙搖頭。
「那我能知道你問了什麼嗎？」他收起籤詩。
你一五一十地說了，連那人的解釋也交代清楚，蕭雲鶴聽完就出去了，留你在房內休息。
你拉出衣領內的小布囊捏在手裡，疼痛雖未減輕，卻消除了心裡的不安，你轉頭貼著手裡的小布囊，漸漸入睡。
午覺時做的夢竟然延續了。
你不明白這是在做什麼，但遠處的騷動在兩方接觸後更加劇烈，「嗖」的一聲破空傳來，一枝帶著尖頭的細棒突然插在你視野旁，攔腰折斷了幾株草。
要是那東西落得再偏點就是你要斷了，才這麼動念又聽到源源的「嗖」聲不斷，空中佈滿的細微黑影，正如將落下的大雨般下墜，而你無能為力，絕望地醒了。
再次回到夢裡時同現實入夜了，視線所及一片黑暗，周圍靜的彷彿不存在生物，但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腥臭味，風吹得你擺動不止，末梢尖端碰到的冷冰冰細棒，讓你確信這裡應該與午時的場景相同，只是似乎只剩你還完好了。
上方的喘息幾乎要聽不見了，而你這才突然意識，對方和你就是周圍僅存的生物。
你依舊不明白午時和現在正經歷的是什麼，但你知道自己並不喜歡這裡發生的一切。
長夜漫漫，身上附著的液體雖已風乾，卻回不去未曾被沾附時的輕盈，天地交界泛起了一絲暗橙就要黎明，快能看得清周圍時，氣息也開始不順了起來。
你驚醒，發現自己把被子捲得在頸上纏住了，差點吸不了氣，而晨光已從窗戶間的縫隙照了進來。
下腹的傷不那麼痛了，你穿好衣服探出房門，正巧遇上一名客棧的人準備到隔壁鋪床，那人立即通知蕭雲鶴，還順道去廚房替你拿了食物。
待你吃得差不多時，蕭雲鶴匆匆忙忙地進來了。
他一來就提了你不願再想起的事，讓你有些不快。
「呃！他如此粗暴自然不對......」他見你面色微僵，收斂了語氣繼續說：「可唯一能識得的僅有聲音就要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咬下包子的最後一口，邊吃邊吞悶氣。
「所以我們得反過來，讓你想找的人自己來見你。」蕭雲鶴重新提高了語調。
「這有可能嗎？」你想他這麼說只是在安慰你。
「可能，只要你出名了就行，你的名字要是傳遍天下；傳到了那人耳裡，就有機會！這就是籤詩說的『光揚己身以逸待勞』。」
你終於仔細聽進了他的話，一臉茫然地思索該如何出名，而蕭雲鶴似乎讀懂了你的心思，慢慢接著說下去了。
「出名大抵有幾種方法，第一就是做官，這是最踏實的辦法，但過程費力又耗時，還可能苦讀十年，卻在最後輸給了家世顯赫的人。」
「第二是從軍，南方正受外敵侵略，若你表現突出建立了功勳，有大好機會被皇帝封官，但風險是可能還未出名就死了，沙場無情。」
你不懂什麼是從軍，但絕不想在找到人類前就死掉，於是你立即搖手說：「這個不行。」
蕭雲鶴看起來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
「還以為只要是南方就會讓你什麼都不管，幸好......」
你聽不清而向前湊近，卻被他一連說著沒事給推回去了，只好開口問：「那還有別的方法嗎？」
「有。」
「這是最適合你，而且肯定會出名的方法。」蕭雲鶴笑了笑。
那他怎麼看起來並不想說呢？你任由他盯著臉，猜不透他為何行為和說詞不一致。
「是什麼？」你忍不住發問。
他猶豫了一會，反問你：「你知道錦先生嗎？柳梅莊的錦先生。」
你搖搖頭，腦子卻突然記起那人長得不像人，跟你一樣。
「你還年輕、還未成熟，就已不輸錦先生，假以時日必定聞名天下。」
蕭雲鶴越說越消沉，卻仍未揭曉是什麼方法，你只好順著他的話問。
「錦先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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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長得不像人就能出名嗎？你並不特別偏好任何模樣，自然不明白這對人而言有優劣之分，但你開始對錦先生感到好奇，滿心期待能再多聽點。
蕭雲鶴頓了頓，繼續開口：「錦先生也讓柳梅莊一躍成為天下知名的春宵夢情之鄉，對他可是萬般寵愛，甚至依著他喜好砌了茶樓，命名錦茗齋，由錦先生自己經營。」
你朝桌上的兩盞茶瞄了一眼，那是蕭雲鶴進房時讓人端來的，他對你點點頭，證實你的猜測。
「錦茗齋歡迎任何人，那些在柳梅莊請不出錦先生的人也會去坐坐，雖然一樣見不著他，但錦茗齋出品的茶亦是絕品，且價錢平實。」
「這只是我買了錦茗齋的茶葉依樣畫葫蘆，要是你在那裡喝過，肯定分得出不同。」他看了你喝茶時的表情，笑著解釋。
你放下茶碗，滿腦子想瞧瞧這個引起你十足好奇心的人，迫不及待地問：「那到柳梅莊要怎麼請出錦先生呢？」
他端起另一盞茶先潤喉，慢慢回答你：「憑我們現在是做不到的。」
你立刻追問原因。
十枚銅錢見得上錦先生一面嗎？你數數自己所有的財產，想起昨日蕭雲鶴給算命的可是一把碎銀，默默將已經到嘴邊的疑問給嚥回去。
「另一條件據說是錦先生親口說的，但從未有人成功。」
你雖已不抱希望卻仍開口問：「是什麼？」
「長得美。」蕭雲鶴笑了笑，繼續說：「沒人成功也可能是沒人敢這麼做吧？論美貌誰及得上他！」
「先生是見過錦先生嗎？」你死心了，打算聽聽故事就好。
「就見過一次，五年前，錦先生的客人要求出城賞月，他當時趁著酒意來了興致，竟不和客人乘車，而是一路從柳梅莊漫步至城門，讓一干僕眾隨行，全城的人都躲在窗邊和門旁守著，準備看天下第一的花魁遊街。」
蕭雲鶴越說越興奮，還順道提及他那時才剛接下雲野客棧，根本想都沒想過要見錦先生。
「我明白錦先生何以出名了。」你認真從剛聽完的事蹟推測，繼續說：「那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做花魁嗎？」
蕭雲鶴臉色大變卻語塞，好不容易才擠出話說：「花魁也不是沒有危險......」
「不會死掉就好，頭兩個方法已經行不通了，可不能再放棄這個。」你輕壓著胸前，那被衣領內的小布囊撐起的凸處。
他見你一臉堅決，嘆了一口氣。
「我等會替你做點準備，明日試試。」他向你允諾。
隔日，你穿著蕭雲鶴精挑細選的衣裳，探出房門問：「當真無需蒙臉？」
蕭雲鶴搖頭，笑著回你：「蒙上了怎麼讓錦先生知道你有多美？」
「我們等會是要去柳梅莊！？」你驚呼。
蕭雲鶴再次搖頭，卻只說車已在客棧外候著。
「昨日交代的你可都記得？」蕭雲鶴低聲問你。
你點點頭，他與你對視了一眼，瞥過頭掀起門簾起身，牽著你下車，慢慢走進一座雅緻的樓閣。
「這裡就是錦茗齋。」蕭雲鶴邊和你說話，邊又轉頭朝一旁迎上來的姑娘吩咐：「麻煩姑娘安排窗邊的暖榻。」
她很快就領你們到窗邊，但你瞥見那姑娘悄悄收下了蕭雲鶴遞出的一塊碎銀。
才坐下不久，茶都還沒上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叨擾了，敢問兩位客人能否移步內堂？」姑娘半傾著身，恭恭敬敬地請求。
「姑娘這是何意？」蕭雲鶴面色微慍。
「實在對不住，可門口的那位大人我們得罪不起......」姑娘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蕭雲鶴瞪大了眼，連忙說：「有勞姑娘！」
你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被蕭雲鶴擋在身前，要你低下頭跟著那姑娘，快步往內堂走。
內堂的位子不差，就是沒了窗邊的街景和外堂熱絡的氣氛，這裡的客人大多獨自前來，或兩兩擺棋對陣，幾乎沒人說話。
「今日的茶水和點心全由錦茗齋招待，多謝兩位客人海涵！」姑娘輕聲為你們奉茶，慢慢退去。
「是誰來了？」你湊前遮著嘴，小聲開口。
待你倒乾了壺和清空所有碗碟，撐得再也吃不下後，蕭雲鶴悶聲不吭，要姑娘替你們叫了車。
「今日怕是失敗了，回去再想想辦法。」他看著內堂那些絲毫沒注意到你們的客人，嘆了一口氣。
你點點頭，正準備起身時，錦茗齋的姑娘突然又來到你們桌前。
「這是主人要送給這位客人的。」姑娘從袖裡掏出一只精緻的錦囊，雙手捧到你面前。
你不知所措，見蕭雲鶴輕點了一下頭，才趕緊伸手接著。
「車已在外頭候著，小的再次謝過兩位客人，歡迎再次造訪錦茗齋。」姑娘彎身一欠，送你們到門口。
乘車時，你們各自懷著心事，不似出發時興奮，一路沉默到雲野，蕭雲鶴先處理了一會客棧的事，讓你先進房。
「小草，成功了！」他激動不已。
你一頭霧水，蕭雲鶴從換了位子就悶悶不樂，連茶都沒喝，可現在卻如此反應。
「那只錦囊！」他壓抑著音量，雙手在胸前握拳。
你立刻掏出來，往前一伸。
蕭雲鶴搖手說：「還是你自己打開吧！裡面裝了什麼？」
你解下錦囊上的繫帶。
明日申時錦茗齋恭候
「錦先生要見你！」他讀完絲帶上的字，對你驚呼。
「當真！？」你跟著驚叫，但腦袋仍沒轉過來，又追問：「先生怎麼知道是他？」
「錦茗齋的姑娘說這是主人要給你的，你可還記得錦茗齋的主人是誰？」
「錦先生。」你終於反應過來。
夜裡，你在床上翻來覆去，為見面的事煩心卻也期待。
快能見到你好奇不已的錦先生實在令你興奮，而他也確實出名，這在你與客棧的人談天時已能感受，沒有人不知道他，要是你同他這般廣為人知，那人類也應耳聞了。
只是，錦先生會願意教你怎麼做花魁嗎？你退去高漲的情緒，懷著不安入睡。
「蕭老闆請歇會，主人僅讓小的帶這位客人過去。」姑娘推開門，客氣地要蕭雲鶴進去。
他看起來有些訝異但沒為難姑娘，只與你對視一眼，輕點了下頭就進去了。
姑娘領著你繼續走過長廊轉角，停在另一道門前敲了敲，推門入內，但房中央降下了一片布簾看不清內部。
「小的已將客人帶到。」姑娘朝布簾內喊話。
「金鑲，扶我起來。」布簾內傳出微弱且沙啞的聲音。
你身旁的姑娘立刻衝進布簾，不一會就緩緩拉起那片擋在房中央的薄布。
「錦這副樣子實在失禮，沒料想前幾日的客人下手重，竟直至此時仍站起不能。」
聲音的主人隨著布簾升起，終於出現在你眼前。
人的樣子原來有如此好看的嗎？你無師自通，剎那就理解了美人的意思。
「金鑲，把凳子拖近點！」
錦先生指使姑娘，又轉過頭問你的名字，讓你挨著他床邊坐下，你拘謹地縮在凳子上，任由眼前的美人盯著臉，不停地對你喊「美人」。
「昨日錦茗齋多有怠慢，不得已委屈了小草。」錦先生柔聲提了換位子的事，卻話鋒一轉，單刀直入。
「我聽說小草是幾日前獨自進城的，一直待在蕭老闆那，可他突然打聽起南方的事，想必是為了你？」
錦先生說完笑了笑，直視你的雙眼提出要求。
「小草也對我說說你的目的可好？」
你僵直了背脊，昨日與蕭雲鶴演練許久的說詞全派不上用場，還被對方主導了內容。
錦先生沉默良久，一雙眼睛沒離開過你的臉，看得你渾身燥熱，想遠離卻又捨不得將視線從那張臉上移開。
「蕭老闆這方法十分出色，虧他想得到來這裡，而不是柳梅莊。」錦先生打破沉默，傾身朝你又靠近了些，恢復笑容。
「小草想做花魁嗎？」
你猛點頭，除了這本就是你見他的目的，還礙於那臉、那姿態和那問話的語調，都容不得你說「不」。
錦先生笑得你頭暈目眩，似乎很滿意你的反應，又接著開口。
「那小草知道什麼是花魁吧？咦！你不知道那是什麼就說要做？」錦先生看你搖頭，一臉驚訝。
「小草這都明白了？有什麼想問的嗎？」錦先生稍作停頓，讓姑娘給他端茶潤喉。
「什麼？」錦先生臉色一僵。
你這才驚覺自己把心裡想的給說出口了，眼神慌亂地游移，打算盡快問些別的，但錦先生早就順著你原先的視線，跟著低下頭看向他的手腕。
「小草在看這個？」錦先生雙手一伸，大方露出紅痕，他看回你的臉，笑著問：「看了還想做花魁嗎？」
你猶豫了會，耿直回應：「不會死掉就好。」
錦先生愣了半晌，一雙眼睛先是撐大了又緩緩瞇起，流轉的眼波隨著重新上揚的嘴角，越來越柔媚。
「呵呵呵！」
眼前的美人笑得在枕上癱了好一會，讓你不知所措。
「戲弄如此真誠的孩子是錦不對。」他緩了緩氣，繼續說：「看到了也好，雖然我本不想這麼快讓你知道太多。」
錦先生說了句「無妨」，要她替你上茶。
「花魁見客都有人盯著，沒有一家妓院會讓花魁傷成這樣的，你叫一聲，龜公或老鴇立刻就帶人衝進去了。」
能不受傷自然是最好，你暗自鬆了一口氣，從姑娘手裡接下茶。
「即便讓下等的遊男或娼妓作陪，要是客人鬧得太折騰也會被趕出去的，小草貌美如此，更是無須擔心。」錦先生笑了笑，語氣憐愛地像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你聽進剛才的話思索，謹慎地開口：「那錦先生這傷......不是在柳梅莊弄的？」
他的眼神露出一抹激賞，對你點點頭。
「我的錦茗齋不只是茶樓。」錦先生突然換了表情，嚴肅地要你湊近。
「這裡還兼做情報局。」
「錦先生讓我再想想，說兩日後問我答覆。」你交代了結果。
「他這是答應了？你們談了挺久的，都在說些什麼？」
你隱去最後的內容，在回客棧的路上慢慢和蕭雲鶴說明，且於兩日後的早晨，應允了前來雲野的金鑲姑娘。
柳梅莊在你答覆後的一個時辰就來接走你，破例讓你不必從見習陪侍做起，直接交由錦先生教導。
你什麼都學得又快又好，就其中兩樣怎麼練習都笨拙。
無論是笛或簫你都吹不好，氣息和指法永遠配合不來，音色可憐兮兮。
「不礙事，小草舞跳得極好，客人大多是愛看舞的，無須在意。」錦先生看著你漲紅的臉笑了，暫時不再緊盯吹奏結果。
你揉揉發痠的雙頰，脫下滴滿口水的外袍，打算趁著休息時私下練習。
待你才藝都學得差不多也近一年了，錦先生開始讓你在他見客時，守在門外邊瞄邊聽，以期你內化成自己的待客之道，可你始終無法說出令人怦然的話語。
老鴇十分急躁，這可是關乎你價錢和維繫客源的重要技能，錦先生幾乎都快保不住你，讓你差點被懲罰。
「小草只是怕生，也有客人就好這味，耿直話少......」錦先生替你說話。
老鴇臉色不善，沒讓已經跪了許久的你起身。
「我們試試別的方法。」錦先生朝你伸手。
你搭著他搖搖晃晃地起身，在椅子上端正坐好，沒辜負他要求你維持的儀態。
「小草別管我對客人說過什麼了，腦子放空。」
「是。」你溫順應答，準備接收下個指令。
「我要你現在想著那個你要找的人。」
你愣著臉看向錦先生，心裡突然湧上一股陌生的感覺。
「想著那個人，說說想讓那人聽的話，什麼都可以。」錦先生邊說邊抽出絲帶蒙上你的眼。
你在黑暗中靜下心，放腦子恣意想著你的人類。
你有說出口嗎？
竟是怨懟先迸了出來嗎？你不解卻抑止不住，只能咬牙緊閉著嘴，不讓抽動的雙唇彈出任何一字。
你未曾在轉化後深思過人類的事，直到現在。
人類曾是你的一切，可你做人卻比還是小草時多了太多情感，也越來越難忘懷轉化前的那段日子。
沒人照料的自己枯黃了葉子，一片接著一片乾癟、脫落，生命流逝的恐懼像墜入無底洞，期盼解脫又害怕抵達終點。
胸口這股悶脹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你呼吸急促，雙手捏著外袍握拳，沒忍住那陣衝上鼻尖的酸楚。
原來痛並不只會發生在身體受傷的時候。
「小草？」
你的思緒被叫喚的聲音打斷了，視線重新恢復光明，卻有些模糊，直到溫涼的指尖輕撫過眼睫，映入前方擔憂的美人。
哭？你抬手摸上臉，暗自驚於這種情緒竟會產生如此反應，令眼睛出水。
「以為想著那人就說得出情話，不料竟讓你難過了。」錦先生邊抽出手巾替你擦臉，邊輕聲說：「我們這就休息。」
你點點頭，發現剛經歷的新情感，一時間不容易平復，只得先記下這種感覺就是「難過」，得小心避免。
又過了幾個月，你總算才貌兼備還演練出數套自己的待客之方，在錦先生放行後，很快就會訂下亮相的日子。
老鴇在確定日子前，特別通融了你放風半日，獎勵你表現優秀。
「柳梅莊早就大肆放出將有新人初見的消息，連附近的城鎮都傳開了，想必會有很多人來看你。」蕭雲鶴語氣輕快，聽起來替你感到高興。
許久未見的他擺了滿桌的佳餚等你，卻一如當初相遇那天，只看著你吃。
「想去又不想去。」他低聲咕噥。
「先生說什麼？」
蕭雲鶴搖搖頭，反問：「你取花名了吧？」
「取了，亮相後揭曉，來了才能在小草這裡初聽聞，不想先生從他處得知。」你脫口而出，深怕他不出現。
蕭雲鶴漲紅了臉，好一會才開口說：「錦先生當真把你教得極好。」
「不、不是的！」
你其實最後仍未熟稔調情的方法，只是錦先生在你哭過後卻說你變了許多，無須刻意更惹人疼愛。
「這是好事，越多人為你著迷，就越讓你出名，也就離要找的人更近了。」蕭雲鶴笑了笑，低下頭。
「確實。」你答得迅速，卻驚覺自己似乎有些動搖。
可你在亮相的當天遇上了一件事。
亮相的高台窄短卻橫長向兩側延伸，必須來回舞過，好讓兩邊的觀眾將你盡收眼底，在其中一側稍作停留時，你眼波含情，緩緩下腰。
「......沒後悔來吧？柳梅莊可是出過錦先生的，之後已久未如這般張揚，這不肯定是得先瞧瞧的嘛！飯晚點吃無妨。」台下傳來了一句不小的聲音。
「確實，可我肚子餓極了。」
你心裡一驚，這附和的聲音實在耳熟，從下腰起身就該離開這一側了，但你又轉個圈，多舞了幾拍。
在意的人聲並未再次穿透雜音而來，你只得收起腳尖，轉身回到高台中間，專注完成亮相。
「多謝賞光，荊感激不盡。」你開口說完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話，讓老鴇護著下台。
「是荊！荊！別喊那土氣的舊名。」老鴇沒好氣地把你搶回來。
「錦先生！小......呃，荊待會能去錦先生那嗎？」你邊被老鴇拉著走邊回頭。
錦先生微露訝色，輕點了一下頭。
待你被老鴇嘮叨完登台缺失，又耳提面命，你的「初侍」即將被競標，這幾日切勿拋頭露面，不得出房門一步云云，好不容易才放你回房。
「主人讓小的過來接荊先生。」金鑲姑娘早已等在房外。
你瞄了一眼守在門前的龜公，但後者乾脆地閉上眼，假裝沒看見你不進房，金鑲對你晃晃手中的碎銀，讓你放心跟上。
「這麼晚不休息還過來是怎麼？老鴇罵了？小草還好嗎？」錦先生一見你過來就急著開口。
聽著他仍喊了你的原名，讓你慌亂的心一陣平靜，得以好好向他說那聲音的事。
「小草要不要猜猜能坐這麼近，近的讓你聽得見聲音的，都是些什麼人？」錦先生笑了笑，拉著你在桌前坐下。
你思索了一陣，應答得不太自信。
錦先生點頭，眼神示意你繼續。
「是不是還有一些富家子弟？來時都三兩成群的幾位公子？」
「不錯，能坐高台附近的，都是最有可能替你的『初侍』出價的人。」錦先生讚許你，繼續說：「我讓金鑲去找今晚的出席名冊，順道打聽位子是怎麼安排的。」
「小草謝過錦先生。」你低頭致意。
錦先生沒回話，在你抬頭確認他的反應時，視線交會了，那眼神看得像是你做了虧心事般，冷冽卻又憐憫。
「錦先生何以如此盯著小草？」
他搖搖頭，恢復平常的表情說：「你看起來不怎麼高興，是累了？」
你抽動嘴唇卻擠不出話，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何不反駁，他讓你先回去，趁著初侍競標前好好休息。
在你無所事事，像寵物被豢養時，錦先生悄悄動用了錦茗齋的力量。
「有四位沒在名冊上的已找出身分，皆無可疑之處。」金鑲呈上調查結果，繼續回報：「就剩下兩位怎麼都查不出來，是小的無能。」
「竟然有我們錦茗齋都查不到的人嗎？」錦先生皺眉，不敢置信。
沒事前被列進名冊又能坐好位子的，只能是熟客擔保或直接交出一筆不小的錢抵押，以證明財力。
錦先生思索了半晌，緩緩開口：「對方應該隱瞞了身分，可能是不方便在柳梅莊這等場所出現的人。」
「主人的意思是那兩人用了化名？」金鑲一點就通。
錦先生點頭，但仍皺著眉，讓她不敢放鬆接話。
僅是化名應不至於讓金鑲查不出來，能做到如此這般不留痕跡的，怕是我們惹不起的對象。
錦先生鬆開眉頭，對金鑲揮手說：「行了，之後的事我來。」
從亮相後才過了兩日，足不出房的你就已百無聊賴，開始纏著守門的龜公說話，讓他給你講講最近的趣聞，或隨便說點什麼八卦也好。
他自己的八卦
mochi7765: 謝謝旅人回饋，更得不快只能盡量每日一更，很高興大家還在
「就這樣！？不過就是和對街渠紅館的小廝對上眼......」你失望地抱怨。
「嘖！沒開過葷的小鬼是懂什麼？」龜公一臉嫌棄，幾日相處下來已和你親近了不少，態度散漫地繼續說：「我肯定在你初侍前就把那小伙子給拿下，就算吃不了也得親一親！」
「吃不了？李公公要是拿下卻沒吃到，豈不是有損我們柳梅莊的顏面？」你既在這裡待了近兩年，自然被教過也明白他的意思。
龜公沉默了會，收斂了語氣問你是否知道大家何以喊他李公公，而你耿直地搖頭。
「因為我確實是公公。」
「王、王宮裡的公公！？」你瞪大了眼。
他點點頭，朝兩側瞥眼確認無人，在你耳邊說：「我當時服侍的可是太子，就是後來成了當今皇帝的那位。」
你半信半疑，並失禮地思索對方何以淪落至此。
你起身搖了門上的鈴，讓女侍送來茶和點心，卻不端回房內。
「李公公要是願意，說給荊聽吧！」你將茶和點心塞到他手裡，誠心開口。
李公公愣了一會，恢復散漫的態度說：「你這小鬼是想害死我啊！竟然給龜公這種上級的糕點，我要是吃了還不被老鴇打死......」
你笑著看對方口嫌體正直，縮在門邊三兩下吞完點心，乾光了茶碗。
「你就當故事聽聽，反正我倆現在也無事可做。」李公公慵懶地往地上一坐，邊注意來人邊講起舊事。
李公公自小家貧被送入宮做太監，他反應快又仔細伶俐，被發配至先皇后宮中當差，先帝子嗣不多，僅得皇后一子和數名嬪妃所生之女，繼位者理當僅有一人。
南方的外族？太子妃是來自現在正侵略南方各城的外族？你露出疑惑的神色，而李公公也注意到了。
「那可是為了和平的聯姻啊！看看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他嘆了一口氣。
你思索了一會，開口說：「可我聽說皇帝至今仍未立后。」
李公公點頭，又往兩側瞥眼確認無人，低聲說：「我想皇帝應是對太子妃十分傾心，知道這事的已經不多了，皇帝一上位就殺光所有知道太子妃的人。」
「那李公公是何以逃過一死？」
李公公露出難得溫和的表情，搓著手上的厚繭說：「因為我是奉了太子妃最後命令的人。」
「那太子妃是怎麼了？」你好奇這個外族公主發生什麼事。
死這如此可怕的事，竟能為了他人而做，且是做得到的嗎？曾離死亡不遠的你難以置信，卻聯想起另一你同樣未能理解之物。
「李公公，那是不是愛？」
老鴇說過，人的好感在柳梅莊這等場所會被分為幾種，吸引、青睞和著迷是你們的目標可也僅止於此，最遠不過喜歡，而愛是絕對不要談。
「不明白時總想弄個明白，明白了卻又怕太過明白。」錦先生如是說愛。
那太子妃的表現是愛嗎？
李公公愣了半晌，笑出聲罵：「竟然讓公公回答什麼是愛？臭小鬼！」
連經歷豐富的公公也不明白嗎？你垂下視線，說是自己糊塗了，讓他繼續。
先帝多病體衰，擔憂太子上位即失勢的權臣沉不住氣，密謀造反。
「太子無兄弟本是得天獨厚，可先帝僅他一子反倒令奪位變得簡單，只須除去他即可。」李公公稍作停頓，伸出兩指將爬上腿的螞蟻彈走。
謀反已久的諸臣在先帝駕崩當夜動手，還勾結了太子妃母族，令太子內憂外患。
「太子妃母族？她的母族對太子有什麼不滿？李公公不是說太子十分傾心於她？」你納悶。
「就是對這婚事挑不出錯才急了。」李公公冷哼了一聲，略顯激動地繼續說：「她的母族巴不得她被太子厭棄。」
才聽一半的故事被打斷了，老鴇過來叫李公公去陪其他人見客，順道通知你初侍競標的日子已訂下，讓你做好準備。
老鴇碎唸了一圈你早已熟記的常客名單，見你仍繃著臉，難得安撫：「初侍不是初寢，誰都碰不得你。」
確實，不同的目的有不同的價錢，老鴇可精了。
「那錦先生初侍的對象是什麼人？」你突然好奇了起來。
「女人。」老鴇頭一次沒板著臉孔，似乎還上揚著嘴角說：「是個奇怪卻有趣的女人，蒙著臉來給了一大筆錢。」
她讓你還是問本人最清楚，可錦先生這幾日不是見客就是都在錦茗齋，好不容易才終於得空讓金鑲過來接你。
「小草，我聽說明日就要競標了，你可都好？」錦先生癱在床上，笑得極為勉強。
「錦先生才是！小草就是好也看了都要不好。」你衝上前。
「主人這還不是為了荊......」金鑲跟在你後頭低語，讓錦先生一瞪，閉上了嘴。
眼前的美人急欲表現，像極了你旋舞初成功的模樣，讓你忍不住模仿他當時的反應。
「小草？」
「荊先生！？」
啊？你回神才猛盯著自己正輕揉錦先生頭頂的那手，很快收回。
美人愣著臉說：「你是不是學得太好了？」
「小草無意令錦先生不快。」你往後退了幾步。
「我沒有不喜歡。」
「錦先生說了什麼？」你聽不清，只得又重新上前。
他搖搖頭，恢復平時的神色開口：「還是先說說那人聲的事，找是找到了，可我其實沒把握。」
「因為那人的身分可能牽扯了天下最難接近的一處，不好確認真假。」
那是哪裡？你想追問，卻突然認為自己知道答案。
「你怎麼知道？」錦先生愕然。
你們沉默著對望半晌，在你搖頭後，錦先生重新開口。
「你說對了，可我只探出那人應是王宮裡重要的人，與皇帝的關係或許不一般。」他拍拍床沿讓你坐下。
「與皇帝的關係不一般？」你湊近，好讓他說得不那麼費勁。
他點頭，由仰躺翻為側臥，緩緩說：「皇帝身邊有位從小就跟著他長大的貼身護衛，從未離過他三步遠，可我卻聽說，這護衛似乎離宮已逾兩年。」
你知道這護衛，李公公才一回來替你顧門，立刻又讓你纏著說故事了，他提過護衛姓蕭，年長皇帝兩歲，忠心赤誠，君敬其如兄並信任之。
「錦先生懷疑小草亮相當日耳聞其一，是這護衛？」你仔細推敲。
「不錯，據幾位坐同一側的熟客所敘，外貌特徵大致符合。」
「戴著兜帽，臉是蒙上的。」錦先生閉上眼，語氣聽起來和你的表情一樣失望。
你只得先記下來，向錦先生道謝便要離開，好讓他休息，可他卻拉著你，要你再陪他說一會話。
你想起幾日前仍放在心上的疑惑，開口問：「老鴇說錦先生初侍的對象是個女人？」
錦先生為你提起這事感到訝異，卻跟老鴇當時的反應相同，上揚了嘴角。
「對，在結標前突然殺出重圍的女人，讓一屋子男人都氣死了，哈哈哈！」
你被這愉快的氛圍吸引，對那女人十足好奇了起來。
「那她要求錦先生做了什麼？」
錦先生止住笑意，撫著胸口緩過氣，溫柔地說：「我一項才藝都沒派上用場，連茶都不必端。」
你羨慕極了，追問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沒猜中也仍有求必應的......」一旁的金鑲小聲咕噥，讓錦先生給使去泡茶了。
肯定是做了意料之外的事，越不可能的應該最可能是答案。
你點頭應允。
你有猜中嗎？
「是，整整說了兩個時辰卻不覺得久，什麼都談，可我幾乎是學子聽講，由她一人妙語如珠，還不害臊地問起寢技，要求與我比拼、切磋一下，好好養成的儀態全給她攪得一團亂，狼狽至極！」錦先生嘴上抱怨，卻笑得更開懷了。
「當時的我可都還未初寢，不若她已為人婦人母，經歷差距甚大。」
「她是有夫君和孩子的人？」你驚呼。
錦先生點頭，繼續開口：「可她看起來似乎很寂寞，應是沒有能和我這般說話的對象。」
「那她何以找上錦先生？」
「我當時也這麼問了，不過小草得先猜猜我們還做了什麼。」錦先生往後一躺，伸展被壓得發痠的臂膀。
你盯著眼前的人思索，答道：「她替你畫了畫像，好讓自己時常有美人看？」
「那我倒是想替你畫了。」錦先生對這答案很滿意，卻搖頭說你錯。
你點點頭，眼前的這張臉確實有令人豪擲千金的價值，可那女人僅是看看就滿足了嗎？
「難不成是厭棄了夫君？能出得起這一大筆錢的，應是打算要碰男人也得挑最好看......哎、疼！」
錦先生勾起指節朝你的額頭彈了兩下，直接挑明原因。
「她原先只想讓我試試她準備的衣裳。」
金鑲早已算準了時機，一把將房內的屏風收起，露出一套橘黃色的長裝，你認得那是錦先生最美的衣裳，僅在極少場合著身。
原來這是那女人送的？你看了看衣裳又看向錦先生。
「錦先生答應了？」
「是，我不久就被安排初次外宴，穿去了將軍府跳舞，讓其他花魁看得眼睛都直了，連不少夫人和千金小姐都在打探那衣裳。」
「她讓錦先生在人多之處著衣......是為了做生意！？」你恍然大悟。
「正是，我可悔極了，一想到這衣裳日後將有其他人也穿著就要氣死！」
你跟著笑出聲卻疑惑，如此顯眼的衣裳既已在當時廣受佳評，那怎麼從未在錦先生以外的人身上見過？
你的疑問令錦先生收起了笑容，要金鑲端上已漸溫的茶潤喉，望著那套衣裳緩緩開口。
「那次外宴不久，天下就亂成了一片，南方不再是能隨意進出之域。」
兩日前，李公公才一回你門前，又給貢上了點心，樂得續說舊事。
「太子妃新婚不久，即費心與朝臣女眷和名門閨秀示好，卻始終被以禮數應付，交情不深。」
爾後她懷了世子，心力不從只得放棄，可她身負母族期待，盼以這婚事替生活艱苦的母族解困。
「太子妃在王城住得越久越著急，這裡什麼都不缺，沒有任何需要與母族交易之物。」李公公稍作停頓，將手裡的空茶碗轉了轉，摸過上頭精緻的釉彩。
「待世子年近五歲之際，她突然聽聞了一件事，便打算出宮。」
「那李公公是陪著太子妃去了嗎？」你接過那只茶碗重新倒滿，交回他手中。
李公公搖頭，悶聲說：「她誰都不讓跟，一個人打包好行囊就悄悄溜出宮了。」
「太子妃的目的是什麼？」
你沉浸在故事裡，真心替太子妃感到高興，歡快地問：「那李公公怕是以後都得幫著她出宮了？」
李公公沒說話，嘆了一口氣乾光茶碗。
「太子妃回來不久，天下就亂成了一片，之前說過的造反，就是在那時發生。」
金鑲卻上前提醒亥時已過，該送你回房休息，以待明日的初侍競標。
可你在床上歇下後，睡得並不安穩，滿腦子想著當時問李公公的一件事。
「太子妃的母族為何期望她被太子厭棄？」
「費解是吧？我也是從跟著太子妃嫁來的侍女口中得知的......」李公公越說越小聲，近乎是氣音了。
完了旅人也覺得費解想不出來等著看的群眾加一！母族早明白富饒的帝國並不需要與他們交易，既然正道行不通，就得讓帝國虧欠他們，最好是被退婚，好以羞辱公主之名開戰。
不料聯姻的結果與預期相反，太子雖愛屋及烏，但賞賜仍不及母族期待。
「所以與造反的權臣不謀而合，立刻結盟，攻下南方嗎？」你翻身側臥，喃喃自語。
要是太子妃早些讓衣裳的事成了，母族應就不至使南方毀損至此，那草也得以染出更多美麗的布料。
你邊替太子妃感到惋惜，邊捲著被子閉上眼，好奇地在腦裡想像她的外貌，漸漸入睡。
老鴇不一會就喊出你的起標價，令房中一陣譁然。
「這價錢，許久未聽聞了......」
「堪比錦先生了，似乎又更高？」
聲音此起彼落，聽得你心慌，腦子亂成一團，但耳熟的人聲卻在一片雜音中傳來。
「我們有這麼多錢？」
「怕啦？這一回去要想再見美人可就難了。」
你拉長了耳朵，可在意的人聲要不沒回話，就是被隱沒在群聲裡了，而廂房也漸漸恢復安靜，開始競標。
竟不是由那位應是皇帝護衛的人喊價，而是自己出聲！？對方毫不隱藏的表現令你不解，偏過頭專注聆聽，沒發現身體已越來越往屏風的方向斜去，竟跌下椅子。
老鴇立即從另一側探過頭狠瞪，使眼色讓你趕緊坐好，可你從地上起身時，袖口一處沒收緊的線頭勾到了屏風上的雕花裝飾，你不察而一扯，令屏風搖晃了起來。
老鴇慌得要攔奈何氣力不足，也不及喊人，你眼睜睜看著屏風就要往自己身上砸時，另一側突然映出了一道黑影，伸手搆在屏風上方扶穩，朝嚇傻的老鴇說出令滿屋子的人都懷疑是自己聽錯的天價。
群眾鴉雀無聲，無人爭鋒。
「賀、賀喜老爺得標！」老鴇回過神大喊。
「老爺久候，荊到了。」
房內無任何回應，老鴇對你使了個眼色，輕叩門環兩下即推開門。
「方才多謝老爺出手相救，荊不勝感激。」你以袖掩面，緩步移入房內。
廂房不小卻有些昏暗，還看不清哪裡有人就被老鴇一把將門闔上，頓時不知該向何處前進。
「老爺？」你再次出聲，眼睛卻仍未適應黑暗而停下腳步。
咦？略啞的聲音嚇得你肩膀一聳，勉強冷靜回應：「荊這就給老爺上茶。」
這廂房你並非不熟，早在競標前就已讓李公公陪著來過幾次，要是客人沒刻意更動擺設，桌椅和器物應是仍在你記得的位置，你張開雙手摸黑移動，順利抵達茶具所在的矮几，小心跪下，將几上所有東西都摸了個遍，深吸一口氣，著手沖茶。
眼雖不能視，可整套上茶的流程都已被錦先生練就閉著眼都不會失敗的你，一滴水都沒落在碗外，慢慢將茶注滿了碗。
房內漸漸不再同進來時那般昏暗，能從深淺不一的陰影辨別方向，你端起茶碗，碎步朝先前聲音的來源走去。
「老爺請用茶。」
你能感受前方確實有人，可對方卻動也不動，在你思索是否應再說點什麼時，聽見一聲嘆息。
「你就不能先出去一會？」
「不先商量就喊出天價的人沒資格趕走付錢的吧？」回話的聲音卻也不啞了，但仍聽得出是「喊渴」的那人。
在意的人聲沉默，想必是被打在了痛處，你想笑卻不敢妄動。
「你出去，之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換另一邊不回話了，良久才傳來嘆氣聲，搞得你一雙手端著茶還懸在空中，進退兩難。
「知道了。」
你錯愕地看著回話的人開了窗就跳出去，來不及看清樣貌，但藉著透進來的光確認了留在房內的人所在，你將茶放到桌上，緩緩在那人對面坐下，按捺著好奇心不往那兜帽裡瞧。
「悶死我了！」那人說完，竟一把將兜帽往後撥。
是個青年。
已然唐突的視線令青年垂頭閃避，你急忙跟著收緊下顎，暗自懊悔失態，可餘光發現對方又重新打量過來後，你也跟著悄悄瞄完了他整張臉。
除了雙眸深邃，青年高挺的鼻樑和陵線分明的輪廓都異於你至今見過的臉型，唯有兩片薄唇相差無幾。
「我、我也是有些渴......」你猛盯著的那兩片唇動了。
「荊給老爺新沖一盞。」
你準備端起茶碗，可碗碟的對角卻也被壓上了兩指，眼前的人搖搖頭讓你收手，捧過碗就喝，不一會見底。
青年握著茶碗抿嘴，看起來意猶未盡，應是被兜帽和布巾給悶得難受，你瞧在眼裡，雙手舉袖朝他行了個禮，轉身抬來矮几。
「老爺稍待，荊這就再上茶。」
你交疊著雙手放在膝上，相互牽制不握起拳頭，壓抑心中千言萬語，盡責表現溫柔。
「老爺有什麼想讓荊做的？」
你一笑就令青年愣了半晌說不出話，只得提醒他良宵苦短，待房內的兩柱熏香焚盡便會結束。
「若老爺想要不只一樣，不妨先提最想讓荊做的。」
他猶豫了會，終於看向你。
你仍笑著卻僵直了背脊，這要求不難，難的是你不確信自己是否已做好準備，能接受他聽了那名字的任何反應。
輕眨眼睫思量了會，你打算不拒絕且誠實坦露在意已久的事。
「老爺對荊感到好奇，是荊的榮幸，荊亦盼得如此。」你上身微傾，緩緩抬頭，讓視線由對方頸前一路上移至下顎、唇和鼻尖，最後四目相交。
「然望老爺諒荊踰矩，於報上名前允荊先行直呼老爺名諱，而無須再喚老爺。」
你不硬擠出軟濡的語調，真誠央求，青年看起來有些訝異卻立刻點頭了。
「也好，我應是沒長你幾歲，這老爺聽著也是不自在。」他邊說邊靦腆地笑了，可又沉默，沒立即講出名字。
你心裡著急卻不好催促，只得婉轉開口：「名字不必完整告訴荊也無妨。」
一個字也好，一個字就足夠。
他竟然有不同的名字！？你忍住驚呼，耐心等待對方說下去。
「我算是有兩個名字，一個聽說只在五歲前被這麼叫過，可之後應會重拾那名過活吧？另一個是我熟悉的，也只有一個人會叫這名字。」他的表情在講起第二個名字的事時，明顯變得柔和許多。
「只有一人想必是重要的人？」你交疊在膝上的雙手已微微弓起，正盡力不成拳。
「是，不過我經常被喊的反倒是別的......」青年彆扭了半晌，不敵你期待的眼神，豁出去答：「臭小子。」
原來說的是師父。
全身都莫名地鬆了一口氣，你笑出聲，藉機說：「那可不是荊能喊的，還是擇一告訴荊吧！」
他看起來不再緊繃，對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