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花ㄩ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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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波恩《那些破碎的地方》(All the Broken Places,皇冠,2023)

約翰波恩 那些破碎的地方 讀嘛讀嘛
蒔花閱讀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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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穿條紋衣的男孩》,這部作品更讓我心碎也更難平復心情,就算沒有讀過前作《穿條紋衣的男孩》亦無妨,然而倘若是讀過後再翻開這本,將會深切感受葛蕾朵的痛苦,尤其是潛藏於心裡,再無人原諒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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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穿條紋衣的男孩》中天真的小男孩布魯諾,葛蕾朵顯然壞很多,這裡的壞指的是有手段也有心機,她會提高自己的裙襬露出膝蓋吸引異性注意;也會批判比她年幼的弟弟彰顯自己懂事;或是迎合大人們得到讚美與獎賞,與九歲的弟弟不同,當年的她十來歲了,她依稀知道父親以及這個國家的人做了些什麼,她知道在那片農場裡的不是牲畜是人,但她漠視這一切,畢竟與她無關,縱然她有心也無能為力,她無辜無罪,她是受害者,她本該如此深信,然而她最壞的一次沒有任何人知道,無心有意或有心無意都不重要了,而在這些事情過後她必須懷抱著謊言活下去,無關乎她無辜與否,世界不會容許掌管集中營長官的女兒存活於世,她是惡魔之子,世應當被制裁的存在,要活下去她唯有抹掉過去的所有,在新家發生的事情,在鐵絲網另一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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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各處埋下伏筆等待最後揭露,當然有些讓人微笑有些也讓人後怕,這些伏筆讓你在故事的過往與現在中尋找光亮,然而陰影與光亮中就是一體兩面的,終究還是要同時處理與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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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蕾朵隱瞞一切活到足夠長的時間成為一名九十一歲的老嫗,多數人都稱她為芬斯比太太,她住在倫敦的公寓裡,在她安定下來後幾乎都在這裡度過,除了上門嚷嚷要把房子賣掉的兒子以外,一切都很安穩,直到樓下搬來新房客,這對剛搬來的年輕夫妻有一個九歲的男孩,看到這裡或許就可以想到故事情節的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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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勾起了葛雷朵過去所有的記憶,並以今昔交雜的方式呈現故事,而那些比我所想到的都更殘忍,不管是在各地隱瞞姓名輾轉流落,或是要應付精神失常的母親,葛蕾朵在一夕之間必須長大,她沒有任何時間療傷也別無選擇逃竄,甚至希望遭受粗暴對待好平衡體內湧現的罪惡感,然而她的口音與來自的地方,在最初總是無法遮掩,就算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也無用,她要面臨的是巨大的恨意,是一群人而她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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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她原以為有機會逃離卻又被狠狠打碎時其實很難受,兩次深刻的愛戀都沒能迎向光明的結局,而是再次提醒她,她的過去她的身份,隱瞞或是坦承都無用,彷彿是原罪一般,而與故人相逢亦然,憑什麼有人可以全然忘掉過去過得那麼好呢?這種怨懟之情亦非不能理解,卻只是讓自己更加難受,那些倖存者們勇敢說出自己的故事,而那些加害者或是旁觀者們呢?在意識到錯誤後背負起後悔與愧疚等情緒交雜的人,他們的生活又是如何延續下去的?《那些破碎的地方》終究是個虛構的故事,葛蕾朵仍然遇到了一個接納她的人,兒子卡登和他的新婚妻子最後也成為另一個慰藉,然而如果始終都沒有那樣一個人出現呢?我總忍不住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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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條紋衣的男孩》裡頭她是很典型的討人厭姐姐,自私又壞心眼,然而在《那些破碎的地方》中她是如此吸引人的一個角色,尤其充滿矛盾,自信又自卑,自厭又自愛,人的年少模樣與老年狀態相差如此巨大,是要經過多少事情以及打磨多久才能夠成為我們所看見的芬斯比太太?這本書已是戰爭過去的時代,然而戰爭的傷害卻延續刻劃在還記得的人心中,二戰裡頭有屠殺,將人區分成不同階級有優劣之分;戰爭過後也是另一場屠殺,這次拳腳落在女人小孩身上,但不約而同的暴力總是在弱者身上,而故事最悲傷的是,那些暴力能否終結呢?無力的人是否只能以暴制為?作者沒有給出明確答案,卻也用結局震撼了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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