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央與邊境 with ▸卡米爾•卡蒂克 ｜



「你也知道，中央區的和平。」

「克林格曼，幫忙把這些文件拿給今天過來的人，順便幫忙把流程跑完嗎？」

「喔，好啊。」

從同事的手中接過幾份文件，阿道夫翻閱了一下文件內容確認等等要處理的事。在沒有需要跑外勤的日子，留在局裡的幹員就會像這樣幫忙處理文書的工作。經手的文件不乏物資的申請及器材報修，像他手上這個便是訓練室損壞的維修申請。

這在鎮壓局這個異能滿天飛，高階能力者滿地跑的地方並不少見，只是看到申請人的名字的時候，阿道夫還是不小心噗哧的笑了出來。他拿著文件走到有其他人在的等候室，馬上就發現了那頭顯眼的藍髮。

「看來有人弄壞訓練室了？」他站到對方面前，語氣中含著幾分玩笑，「所以勞煩到分局長大人大駕光臨。」

卡米爾翹著二郎腿抱著胸待在中央公共事務所的等候室，她終於有時間到中央一趟處理邊境那被搞壞的異能訓練室，但繁雜的簽核手續和排到轉角處的隊伍讓卡米爾焦躁了一天。

單腳上下踩踏著地面，明明可以在一小時內完成的簽核卻要花她一整天的時間，焦躁的她都想出去外面抽根菸。

阿道夫的到來並沒有讓他爆炸，倒是有幾分驚喜，自從她離開中央基層到達邊境後就沒有再見過面，她依然記得對方高挑的身子，還有那有趣的異能，在擔任他的學姊時可沒多饒過他。

但現在人員見多了，彷彿鎮壓局的男性沒超過180公分都是稀有動物似的。望著阿道夫手持著文件遞給自己，卡米爾起身一手奪過，挑起眉毛勾起了笑，打趣回應。

「沒辦法，我的手下太強了，各個都是怪物。」雖然嘴裡這麼自豪著，腦袋卻浮現了一群寶寶在玩訓練室機械狗的畫面，失禮到不行。

「你呢？怎在這裡？我以為你會在戒備部隊。」她不覺得阿道夫只是在中央幫忙送送文件就好的角色，那還真是太浪費才能了。

「是怪物還是不小心玩過頭，要等訓練室維修審核通過後再說吧。」聽著對方像是在炫耀分局同事的話，阿道夫只是聳聳肩。不是不能理解，不過畢竟他沒有固定所屬的隊伍，所以對於那種想要炫耀誰的心情比較難產生共感——不，如果可以炫耀他弟的話，他想他應該不會在炫耀大會上面輸。

不過這些話他可沒有想要說出來的打算，畢竟面前的人也是在他剛進鎮壓局還在培訓期間就「善待」他不少的前輩。他是不怎麼在意前後輩關係，前提是自己是那個不需要被在意的人，或是他確定是可以沒大沒小的前輩。有教育過他的人？那還是先保持著一定的禮貌才可以確保日後的日子不會太難過吧，再加上剛剛經過的那個等待人龍，即使是勇猛的狼，還是多少會察覺到這不是自己能囂張的時候。

「今天外勤的人員夠了。」他說著，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拿出筆，用筆尖輕輕圈出幾個地方，「這裡和這裡要簽名。」

「最近確實有蠻多需要注意的事情的，但也不能讓辦公室鬧空城。猜拳⋯⋯我是說排班，剛好今天排到我看家，如果真的有緊急狀況再出去支援就好。」筆在阿道夫的手上轉了半圈，筆尖指著自己，筆桿的部分則是被遞到了對方面前，「就像分局長大人還要親自來拿文件處理文件，差不多的道理。」

藍髮女人將頭髮撥至耳後者沒怎麼在意，他們也確實愛玩了些，並沒什麼不好的，邊境壓力大的就像隨時會爆炸，這樣的幽默風趣能讓她釋懷些什麼，嚴肅容易緊張的人並不適合邊境。

聳肩接過筆桿，卡米爾將文件上簽署漂亮的字體，壓在紙上遞給了對方。

「不介意你來邊境玩玩，隨時歡迎。」她挑起目光，金黃色的眼眸與對方對視，說：「別調侃我了，分局長本來就是最下賤的。」她打哈哈攤了攤手。

卡米爾順著他的轉身跟著對方走入辦公室，簡單跑個手續，看見執行人員將印章蓋下的瞬間，通過了經費撥下的問題讓卡米爾鬆了一口氣。

「請你喝咖啡？跟我聊聊最近中央的事？我對最近的 傳言蠻有興趣的。」她抬起頭詢問。

「如果咖啡可以換成拿鐵或牛奶，我就考慮一下。」剛剛交給他的文件也就只有要給卡米爾的那一份，在確認處理完之後，阿道夫敲了敲桌子跟桌子對面的同事打了聲招呼之後就逕自進入休息時間。

反正他今天只是留下來看家，只要還找得到他人就無所謂吧。

「當然，用分局長權限命令我喝黑咖啡也沒有用，畢竟我不是你的手下，不是因為分局長實際上是個寫作分局長唸做保姆的職位。」

轉身領著對方往鎮壓局內設的咖啡廳走，阿道夫在同時也開玩笑地說了句。他知道不是所有分局長都是如此，只是單純配合剛剛卡米爾說的那句分局長本來就是最下賤而說的玩笑話。

「不過別說那事了，如果那個傳聞是真的，那再怎麼樣也比較偏警察的事情吧。」一聽到最近的傳言，阿道夫就有點頭痛的抓了抓後腦勺，也就是自己耳朵跟不的地方，「跟異能無關的事情的事情為什麼是我們要處理⋯⋯你分局那邊有處理到相關的事情嗎？」

卡米爾擺了擺手，看來是隨便阿道夫的意思，她也沒什麼興趣逼迫別人喝咖啡，自己也比較愛摩卡，對黑咖啡倒不是情有獨鍾。

她想了想，邊境的流浪漢一直以來都不少，和中央這樣治安乾淨的環境相比，她所待的分局更像是低層民眾的縮影，因為離戰區更近，那些資源也沒有中央來的豐沛，人員也沒有這麼足夠。

甚至需要她遠道而來申請經費。

「天曉得，對我們那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只是對於整個異都現在才瘋傳這個消息很意外。」她推開了鎮壓局的咖啡連鎖店面，跟著排隊。

「我們和一般警察也不過就是差了個頭銜，內容倒是差不了多少。」他也就嘴幹講講，但思考過阿道夫的說法，也確實詫異：「畢竟也不是所有流浪漢都是普通平民。」

「至少第四鎮壓特區是如此。」她垂下眼往前走了一步，換自己點餐時才：「一杯冰摩卡。」她比了個一，等待對方的點餐後打算付款全額。

「一杯熱拿鐵。」點完自己要的飲料之後阿道夫也沒有掏出自己的手機要付錢，在有人要請客的時候倒是很聽話，乖乖的讓人請。

「你也知道，中央區的和平。」阿道夫的語氣跟不久前的那些玩笑話不同，平淡得很。那個和平是自然而然所產生的，還是有誰刻意製造出來的，這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多虧這樣，中央區的幹員還有幫忙檢查文件的時間。」

「如果是反抗者，那就方便多了；如果是受到心靈類異能的影響在認知上出現錯誤的受害者，反過來說會很麻煩；就算真的是流浪漢也要先把人帶走之後再封鎖消息⋯⋯真不想負責到這件工作，我不是很擅長這些。」說著的同時他聳聳肩，事不關己的樣子就像是在嫌工作麻煩的公務員，雖然他的身份事實上也差不多是這樣。「往好處想，你來這裡申請經費然後買些伴手禮回去都能報公帳吧？這樣聽起來就不錯了。」

「聽起來倒是很擅長？」她雙手抱著胸挑眉看著對方，這種簡單的事就算是有A級異能的阿道夫應該可以輕鬆解決吧？畢竟有的是辦法。

她笑了笑，面對他的樂觀建議，在店員拿了兩杯咖啡給自己後，一杯遞給了對方。

「我還寧願待在辦公室寫報告，看一堆我的部下們搞出來的抗議投訴信。」她喝了一口摩卡咖啡，味道還算可以。

「聽說百貨公司準備要開幕了，你應該會去吧？」她又投問了一個問題，雖然這唐任務自己打算留在分局鎮守，既然有阿道夫這樣的佼佼者在，那交給其他隊員也沒什麼問題了。

「如果抗議跟投訴信太多，小心要變成整個分局都來中央區校外教學一趟。」接過了熱拿鐵，阿道夫輕輕的笑了幾聲。雖然他還沒看過，但因為收到太多投訴信被抓到中央總局重新教育一番，這聽起來倒也不像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看來我們的工作得交換一下了。比起辦公室，我還是比較喜歡到外面跑，尤其是不用動腦的工作最好。狼的頭腦是在狩獵的謀略，而不是收拾麻煩事啊。」

「百貨公司的開幕式大概是一定要去了，根據規模而定，可能也會從其他分局調人手來幫忙吧。」喝了一小口拿鐵，舌頭接觸到滾燙的拿鐵讓他皺了下眉頭，但也沒有不爭氣地喊出聲，只是抿著嘴唇壓下差點脫口而出的叫聲，等稍微緩過來後才繼續開口：「你們那裡打算怎麼做？分局長親自帶隊？」

「中央才沒有那個時間在乎這些破事，他們更喜歡去百貨公司剪剪綵。」如果要收到中央校外教學的傳令，那早在兩年前就這麼做了，卡米爾笑了笑，說：「確實，在中央擔任鎮壓局的狗，不如到邊境當一頭狼？」

不過想想，阿道夫大概會和某個人處得不來？

「已經聯絡大副帶隊了，我會待在邊境。」卡米爾咬著吸管想了想，交給阿爾法和陳應該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他們都是箇中好手，雖然卡米爾更希望只是中央想得太多，實質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下次見到你就是你請我喝咖啡了，可不要少隻手還是少隻腳。」她晃了晃手中的摩卡，另類的要對方別因為什麼意外翹辮子。

「就算少了手腳，我相信也有人能幫我接回來的，異能不就是這種東西？」放棄繼續喝拿鐵，阿道夫現在只是把熱飲拿在手中當作是暖暖包，「如果是在什麼大型行動之後安全見面的話，別說咖啡了，要我請烤肉都沒問題。」

「雖然很可惜下次行動沒辦法跟前輩合作，但這可能反而是件好事吧。」不需要動用到太多人力，代表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若是以這個角度來看，不會同時出動才是最理想的狀況，「那就麻煩你們分局的怪物們手下留情，不要把悔過書或抱怨信當成伴手禮帶回去了。」

卡米爾看著走廊上的天花板思索，阿道夫說的也沒什麼錯，希望是自己的判斷正確，就像下棋一樣的決策力，況且中央的事也不怎麼歸自己需要擔心的。

「哈、哈⋯⋯真好笑⋯⋯。」她棒讀的同時，倒是流了一滴汗顏，心想她已經把最會惹事的關在分局了，剩下的人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應該真的沒什麼問題吧？

卡米爾腦袋浮現了那成堆的投訴信，決定喝口咖啡壓壓驚。

「不説公事了，到底交女朋友了沒？中央應該很多不錯的人選吧？」她想起以前還在帶新兵阿道夫時，就他一個人沒有女朋友，其他人倒是因為情人節和自己申請假期，讓卡米爾笑了好幾年。

「噗——」

他上一秒還想著再跟熱拿鐵發起一次挑戰，下一秒就因為滾燙咖啡跟卡米爾的問題的雙重爆擊而嚇得噴出口中的咖啡。

「咳、咳……什、什麼啊？話題怎麼變這樣的？」原本抬手反射性的想用袖子把唇邊的咖啡擦拭掉，但是亮晃晃到白色制服在他的手碰到自己之前就提醒了他，對這身制服而言，咖啡這樣的飲料可以說是天敵，因而才放下有點不知所措的手。「我——我很忙的，而且我還有弟弟，沒有女朋友也沒差吧！真要說的話前輩你才是，你不是還大我一歲？沒有男朋友嗎？」

卡米爾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對突然噴出的咖啡感到惋惜，怎麼能如此對待一杯好飲品呢？

阿道夫的話語讓她想起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可以的話他根本是連見都不想見，不是很能理解對方的話。

「隨時都會在邊境死掉的人不需要交什麼男朋友。」她咬著吸管喝了一口咖啡，就像他平常回覆分局的同事們一樣，只是有時她會感覺到同事們憐憫的視線，很像在默哀什麼似的。

有時候她還是會羨慕分局的同事收到追求者的花，但一想到自己的職位也稍微感到慶幸。

「如果我順利退休可能才會考慮吧。」

「就是要那樣才該交個男朋友吧。」這杯咖啡就等到晚一點再來對付，阿道夫經過了兩次的挫折之後在心中下了決定。他握著咖啡，看了眼那個比自己弟弟還要矮小的女性，他知道邊境與中央的差別，畢竟沒有所屬小隊的他，雖然辦公室在中央區，但在別區需要的時候也常常去支援。即使比不上常駐邊境的卡米爾，但他對邊境也有一定的理解。「要趁可以交男朋友的時候享受一下，不要到最後反而沒機會了。有沒有下一天或是下一個機會，誰也不能保證。」

及時享樂主義，阿道夫一直都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傾向，不過對於工作屬於高危險群的他們來說，或許是個不錯的想法。

「等到順利退休也不知道還要幾年，就談談戀愛吧，也能給邊境生活添點樂趣，不是嗎。」

「多事。」卡米爾悶哼笑了一聲，想想應該也沒有人會喜歡自己這種類型的男人婆，相較之下分局的其他人倒是有不少追求者。

「講給你自己聽吧，下次請我吃燒肉記得帶另一半。」她將已經空的塑膠杯順手丟進垃圾桶，抹抹自己手套上被冰滴染濕的位置。

說得好像對方請自己吃烤肉是必定會發生的事實。

「我先回去了，很高興跟你聊到天，有空再去我那玩吧，犬舌。」他瀟灑的走離阿道夫身邊，頭也不回的拿下帽子揮了揮手，不忘調侃他那怕燙的舌頭。

就和新兵時一樣，她總喊對方是犬類。
至於是狼犬還是狗就自由心證了。

感謝阿道夫中跟我一起玩！！能在中央認識新朋友超開心，下次有機會再來一起喝咖啡嘿嘿嘿嘿

阿道夫噴咖啡好髒，雖然想說下次讓他點冰的但好像還是會沒用（重點？？？
這邊才要謝謝餅乾中的交流！下次讓阿道夫請客，要吃烤肉還是餅乾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