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芽愛在一起，我似乎變得貪心了啊。」

繪師 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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¹²²¹ 桧山貴臣誕生祭



桧 x 芽 - 佇盼以待

　　桧山貴臣的人生並不乏於等待。

　　無論是年幼時等待離開那黑暗的儲物間，又或是接手集團後等待一個能夠振興的機會，等待使他變得善於隱忍、懂得沉著。真要說的話他認為自己是擅長的，也一直有足夠耐心。

　　這樣的他或許不曾想過，會為誰而變得著急憂慮。自生命中多了特別的存在，他發覺等待似乎不再如過去所想，忍耐背後是一體兩面的焦灼。

　　即便清楚約定時間未到，他仍舊下意識地查看手錶，等著戀人的每秒都像化為分鐘那樣漫長。可此刻的等待雖然心裡焦急，卻也在那一分一秒逐漸編織期待。

　　因為他知道經過這段等待以後，芽愛會帶著彷彿可以融化冬雪般的溫暖笑容走向他。

　　男人唇角微揚，掛上淺淺笑意。再次抬起頭，思念的人已出現眼前朝他一步步走來。人聲嘈雜，唯有她的身影無比清晰，瞬間佔據了他所有視野。

　　「……桧山さん！」

　　看吧，柔和的花朵在寒冬中盛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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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前和戀人通完電話之後，芽愛開心得幾乎難以入睡。

　　因為工作進展順利，剩下零散的收尾事項估計午後就能完成，晚上便能夠騰出時間見面。得知好消息的芽愛發出驚嘆，那份喜悅透過話筒傳至另一端的桧山耳中，他不覺莞爾一笑。

　　結束通話後的女孩準備早些就寢，暖呼呼的棉被該是最好的入眠助力，但運轉的腦袋卻拒絕睡意來訪。穿著的服裝、約會的行程……僅是在腦海預想就止不住地期待，微笑始終掛在嘴角。

　　最後芽愛也記不清是幾時睡著的，睜開朦朧雙眼時日光已經從窗台的縫隙透進床邊，那道晨光金燦燦的，似乎比平時看到的都更為耀眼。

　　總算熬過漫長的一日，下班後的女孩看著倒映鏡中的自己，她用指尖繞了繞捲翹的髮尾，試圖將心底胡亂竄動的期盼與緊張分散掉。

　　「……這樣會打扮得太過頭嗎？」

　　由於晚上的時程較為緊湊，芽愛直接以約會的裝扮進入公司。幾位同事看見不同以往的打扮，一面稱讚還不忘揶揄兩句是不是和男友有約，讓她既開心又難為情。

　　走出電梯，踏在即將與戀人見面的路上，腳步卻不自覺變得輕盈而雀躍。雖然早在零時就第一時間傳送祝福訊息，她還是期待當面對他說出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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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近節氣時期的冷風迎面而來，微微刺凍肌膚。服裝略為單薄的女孩不禁打了哆嗦，但即將見到思念之人的心情使她忘卻寒冷，如沿路一盞盞橘暖的光在心中點亮。

　　接近約定地點，芽愛遠遠便看見身形挺拔的桧山。他單手拿著一束玫瑰站在路旁，不時低頭看向手錶，又抬眸張望遠方。本就顯眼的他姿態自然優雅，簡單的舉動都彷彿是電影片段，讓芽愛看得出神。

　　擦身而過的幾位女性悄悄議論，見他手裡拿著花束，猜測可能已有對象便遺憾離去。換做以前的芽愛看見此景大概是會躊躇的，此刻的她卻無暇顧及，只是強烈地想要奔向他身邊。

　　她終於停下思考往前邁步，忍不住加快步伐。

　　想念生成了一條心與心牽引的線，當彼此靠近時便輕輕地拉扯。似是兩人心有感應般，男人抬起頭正巧對上了她的視線，女孩的笑靨也在那一刻瞬間綻放。

　　「……桧山さん！」

　　芽愛小跑起來，一頭粉橘的蓬鬆秀髮隨動作起伏，雙頰不知因為喜悅還是快步而透出淡紅。她身穿淺薰衣草色的連衣裙，淡雅色調替深沉冬季增添柔暖，彷彿是悄然盛放的春天。

　　雖然喜愛她沐浴日光的燦爛笑容，但在夜色映襯下又是別具一格的美。營造出成熟氛圍的打扮讓氣質不同往常，即使周圍的燈光不甚明亮，男人眼裡的她依然明媚動人。

　　未等芽愛來到面前，桧山便同樣跨出大步朝來人的方向前進。

　　「桧山さん，工作辛苦了。還有……生日快樂！」

　　「謝謝妳，お嬢さん。第一句就是這個嗎？」

　　「傳訊息和當面祝福，兩種還是不一樣的嘛。啊、桧山さん戴上那副手套了呢。」

　　她笑盈盈地回答，發自內心的欣喜笑臉融化了方才等待的冰冷，幾日下來累積的疲勞也一掃而空。桧山就那樣帶著微笑注視良久，直到芽愛傾頭呼喚他。

　　「啊啊，抱歉。是我只顧欣賞今日的お嬢さん，一時看得入迷了。」

　　很美，很適合妳。他輕聲地補上幾句，簡短字句卻像要將所有思念一傾而出，帶著熱意的紅茶色雙瞳和話語似乎比平時更為甜蜜。

　　芽愛因為那道望著自己的視線侷促起來，看見她通紅臉蛋的桧山似乎想起什麼，向芽愛遞出手中象徵愛情和他心意的紅色玫瑰。

　　「對了，能夠收下這個嗎？」

　　「哇、謝謝桧山さん，真的好美……！可是，為什麼……？」

　　「原先是打算到餐廳再給妳，或許是太想看見お嬢さん收到後的表情，不自覺就拿在手上了。」

　　男人一如既往道出直率話語，女孩捧著花束的反應讓他嘴角牽起明顯的笑。芽愛心頭漫開了暖意，但她還是無法坦率收下。

　　「那個，我的意思是，為什麼會送我玫瑰呢？明明是桧山さん的生日。」

　　「嗯？送花給芽愛和我的生日，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好像是沒有……但今天應該是我要讓桧山さん開心的日子才對，這樣不就是我開心了嗎？」

　　「這件事嗎？お嬢さん不用太過在意。正是前幾日提早收到令人高興的禮物，才想同樣贈與妳什麼。」

　　「真要說的話，我無論何時都想看見芽愛開心的模樣啊。」

　　戀人的神情涵蓋真摯，表露情感的眼眸從不隱藏真心。明明打算給予他幸福，他卻總會將收下的一切化作更大的禮物回贈給她，這份溫柔的心意讓女孩感覺眼眶一熱。

　　「……總覺得，我大概一輩子都贏不過桧山さん了。」

　　芽愛忍住湧上的心緒，對桧山綻開今晚最好的笑容。

　　說出的語句乍聽是困擾，語氣中卻是藏不住的喜悅和幸福。捧在懷中的花束半掩著她，但仍可瞧見花瓣後蘊含笑意和羞赧的臉，是他這幾日的朝思暮想。

　　時間彷彿將這一瞬牽得很長，情意趁著這段靜默不停滋長，直到晶瑩結晶飄落於芽愛髮梢。桧山伸手撥弄她的側髮，髮絲微微纏繞住指尖，像是輕柔勾動了他的心弦。

　　或許是氣氛烘托的緣故，兩人臉龐的距離不由自主地一點點縮短。他的熱意隨氣息拂過她頰側，顫動的眼睫順應著緩緩垂下，縈繞增溫的情感彷彿就要升到高點。

　　忽然，打斷氣氛的談話聲接連溜入耳中，女孩聽見「好浪漫」、「是不是在拍戲？」等等的話語，才意識到他們在街上一連串過於親密的舉動。

　　芽愛倏地脹紅了臉，不由分說勾上桧山的胳膊，以餐廳預約時間為由半推半跩地帶他離開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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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動至停放車輛的區域，巷內人潮變得相對稀少，只餘下幾個零星人影。因空曠的緣故，周圍吹起的大樓風寒意刺骨，女孩不由得又往身側的熱度挨近了幾分。

　　她的體溫緊貼臂膀，依偎著男人的舉動簡單卻也令他單純地滿足，或許向來都是由他來主動縮短距離，偶爾像這樣感受她的依賴也不壞。

　　桧山的車就在前方，芽愛自然地鬆開手往副駕駛座方向邁步。溫度驟然離去讓桧山感到心有些空蕩，他看著芽愛的側臉，一種難以明喻的思緒油然而生。

　　是因為在寒風中依戀那份溫暖嗎？還是純粹地不想她放開？尚未被吹散的躁動仍在胸口停留，越發燒灼著心。

　　他渴望著，從她身上尋求到答案。

　　「お嬢さん雙手拿著東西不方便，還是我來幫妳吧。」

　　「啊、好的，謝謝桧山さん。」

　　桧山站到芽愛身後，單手繞過她腰側握住門把。芽愛後退一步，車門卻沒有如她預期那樣打開，反倒落進帶著芬香的懷抱，被他有力的手臂環腰摟住。

　　女孩幾乎是反射性地轉身抬起頭，男人的臉便倏地向下朝她挨近。

　　事發突然，芽愛甚至忘記縮退，僅是直怔著身子沒有移動。沾染溫度的呼息輕輕灑在彼此面龐，冷冽寒意中唯能感覺臉部逐漸升溫，直至有些發燙。

　　剛才那一瞬，確實有輕盈的、柔軟的感觸停留，那是她不可能忘記的溫暖。但冷風吹拂下消散速度之快，恍若是她一時的錯覺。

　　芽愛睜著大大的眼，似乎還未完全從混亂中反應過來，紅潤卻早一步在白皙雙頰暈染開。閃著碎光的蜜色瞳眸再次注視著他，這份柔軟暖意終於又回到他懷中。

　　融入夜幕的重疊身影燃起微微星火，桧山的眉眼依稀彎起淺笑，彷彿細雪都要在那目光間消融。那是沒有覺察而確實存在的佔有，是未曾想過會如此迫切渴盼的事物。

　　他轉而將唇瓣碰觸在芽愛頰側，汲取她的一絲熱度。畢竟，他無法保證若此時重複同樣的事，會不會就這麼貪戀著她的溫熱不願放開。

　　「和芽愛在一起，我似乎變得貪心了啊。」

　　戀人用過於認真的神情說著她似懂非懂的話。

　　芽愛先是微愣，試圖在他方才的言行中分析緣由，但即使想破了頭也無法完全理解。可她仍隱隱約約地明白一件事，自然帶起喜上眉梢的笑。

　　「……那想讓桧山さん更貪心的我，是不是也很貪心呢？」

　　綿軟嗓音再次訴說溫柔，她總會像這般接納所有，悄悄守護著他未開口的心願。只要是能讓他滿足的願望，無論什麼都想替他實現。

　　話語一出，才剛平靜的心又因她而狂躁不止，天真笑容下大概並不清楚此話對他的意義及重量。那些從未顯露的，不曾被誰接住的，正被那雙小巧溫暖的手確實擁進懷裡。

　　曾經的孤獨和忍耐，不管現在或未來，都不會再如過往那般籠罩。因為他知道，總會有人靜靜地陪伴身側。踏過一個個漫長黑夜，如今擁有她的幸福似是天光初亮，將一縷和煦朝暉灑入心底。

　　「お嬢さん說了很不得了的話啊，妳真的願意聽我的任性嗎？」

　　「桧山さん的願望才不是任性呢。而且這是、身為戀人的我能替桧山さん做到的事！唔，對吧……？」

　　「啊啊，是啊。」

　　隱含情感的低沉嗓音帶過一句輕描淡寫，芽愛故作嚴肅握起拳的動作讓桧山忍俊不禁，微微顫著身子又把她擁得更加嚴實。

　　他回想兩人相守的朝夕時光，對她的愛憐之情從不曾因光陰消退，反讓這份情愫日漸增長。

　　倘若過往那些等待，便是為了此刻能與她相伴，他會為此而感謝。與之相對的，他要將其全數化作對她不止息的愛。在每個與她相擁的日夜、在所有對她動情的時刻──

　　若是可以，就讓我在那共度的未來，逐一向妳傳達吧。

ℋ𝒶𝓅𝓅𝓎 ℬ𝒾𝓇𝓉𝒽𝒹𝒶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