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限定交流】



with. 伊賽亞·賽謬爾森

歷經黑庫庵沙塵暴後的幾日。

北坐在駐紮附近突起的一處岩層發呆。
開始躲著重後已經過去十來天，卻還沒想好該如何將手裡的東西送出去。想到這，他又從兜裡掏出那塊藍寶石原岩舉在陽光下，觀察其中折射出的點點光暈。

「……」

北不懂寶石，雖然他知道這大概挺值錢——不然尤利西斯也不會做什麼聖井的生意。自己固然能夠從中觀賞獲得樂趣，然而也就是這樣罷了，一些漂亮的、可以賣錢的還未琢磨的石頭……

就這樣給出去，真的好嗎？

在茫然的胡思亂想之際，一道身影走近他的身側。

熱水沖入了盛裝著茶葉的網中，升騰起氤氳的蒸氣與茶香。

暫時從堆積的文書中脫身的伊賽亞端著自己才剛泡好的茶杯走過了附近，他見到了那名總是在漆黑的夜裡守衛的少年怔怔的就著陽光看著手裡的東西，他於是稍稍的走近了對方，用著一貫的溫和語調向對方打著招呼。

「日安，我以為這個時間點守夜人們都還在休息，你還好嗎？」

「……你好。」
伴著茶香與溫和的招呼打斷思緒，北稍微側過腦袋，便看見了一頭紅髮微笑著的少年。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是否有同對方接觸過——對方的著裝平常、看起來與自己年紀相仿，言行舉止卻總有一股優雅嚴謹的氛圍，讓他想起在柴堡工作時的那些貴族大人。守夜的人來來去去，自己也沒做什麼出風頭的事……沒想到卻被誰給留下了印象。

「我只是在想些事。你…您有什麼事嗎？」他用著不確定的口氣換了敬稱，一邊放下還舉著原岩的那隻手。

對於少年的拘謹，他只能說是習慣了。

或者說，這一套禮儀標準本身最大的用處之一就是這個：讓得不懂這些的人們敬畏遠離，而同屬一個圈子的人們則能透過這些標籤很快的聚在一塊：伊賽亞有心想調整，但長年的刻意雕琢印記卻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弭平的，因此，他還有另外一種應對的方式——不管它。

「沒事，只是看你似乎有點心事——而且好像也比較少看過守夜人們這個時間還在外面的。」紅髮的少年微微一撩袍擺，『毫不見外』的在北的身旁一點坐下。

「安排好的休息時間打亂的話會把身體狀態拖垮的——唔，如果不是什麼太難以啟齒的事情的話，不如說出來讓其他人一起幫忙出出主意？」

的確不算什麼太難啟齒的問題，就是……自己也拿不準那層疑惑和心緒該如何用文字準確的表達出來。
少年故意為之的做派減緩了北慣性的侷促不安，他認真地想了半晌，決定接受伊賽亞的好意。

「前幾天，我在某處洞窟裡躲避沙暴的時候，撿到了這個。」他邊說，邊攤開掌心讓對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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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它送給一個朋友，但是，我不知道這樣……適不適合。」

兩條句子中間隔了一段蠻長的空白。
顯然，就連北也不確定「適合」針對的是什麼——是贈禮的對象、還是禮物本身，亦或是在那之外的其他事物？
意識到自己沒能好好表達，他耷拉著腦袋，神情沮喪。

「……抱歉，我自己也沒搞懂。」

「唔......純就『價值』而言，雖然裡面的蘊含量還要再經過研磨，但這裡應該也沒有太多東西比得上你手中的禮物了——加上絕境得寶......整體來說故事性跟價值性都滿足得不錯，心意整體上也差不了。」少年認真的端詳了一會北所遞過來的寶石原礦之後，才重新坐起身來這麼肯定的對對方說了自己的判斷。

「但顯然.....你還有一些其他的顧慮？你與朋友之間發生了什麼嗎？或者說他並不喜歡這類物品？」在他的視角看來，面前的這個原礦雖然還需要一些打磨與雕琢，但現在的環境很顯然並不太允許，且換個方向也能讓受禮人有更好的發揮空間，而扣除這些微的瑕疵之後，北仍然躊躇不前則似乎就是有著其他的困擾影響了，因而，伊賽亞在給出了自己的判斷之後，很快地便轉移了注意。

北聽著對方就著那塊石頭侃侃而談，沒能完全領會其中含義一一故事性？價值性？他不自覺地把身體前傾，似懂非懂的目光注視著伊賽亞。

「我想……他應該會喜歡的。」他被話題引導著搖了搖頭，否定了對方的其中一樣猜測。
「……在花剌刺的時候，我對他……我可能做了讓他覺得不愉快的事。但是，我覺得會造成那樣的情況，明明……是他的錯。」越講越小聲，最後甚至能聽出幾分賭氣來。

直到對眼前的對象說出口時，北才察覺到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好好梳理自己的心情。

重當下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混合著錯愕與驚訝，還有些「糟糕了」的意味，讓才拾起前日零碎片段的他，被本就糾結纏亂的羞恥、無措、不安感和慍怒等情緒徹底攪得一塌糊塗。
他不明白應該為這樣的感受安上什麼詞彙，只知道自己當下不想再繼續看到重的臉。

「雖然是這樣……但一直不跟他說話，讓我覺得……很難受？」他看著掌上那沉睡的藍，分出一隻手壓住心口的位置，疑惑道。

明明就是重的錯啊。

「換句話說，就是因為你認為他冒犯了你所以對那位朋友發了脾氣，並且或單方面或互相地跟他冷戰到了現在？」他認真地聆聽到了最後才向著北提出了自己的分析，而後這麼地向著對方確認著——慶幸他們交流的語言對於陰性、陽性詞彙的明晰，否則他第一句話或許就會問北是否是與自己的戀人吵架了（雖然那怕同性的戀人在他看來也是很普通的，但往往並不會第一時間聯想到）。

「但現在看起來你其實並不想跟他冷戰，那麼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理由嗎？」儘管腦海中已經浮現出『抹不開面子』之類的猜測，但他的出身背景，仍然讓他保持著一定的心照不宣與沉默，只是嘗試著用另外的迂迴方式誘導著對方自己說開。

「冒、販？」
伊賽亞的問句裡有幾個不常見的用詞，幸好將其拼湊起來大致能理解他的意思——北垮下肩，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石頭。

「……因為我總覺得……這樣不對。」
明明是重先騙他喝的酒一一雖然說，撲到人家身上……撒嬌？也許讓對方感到不舒服，可是這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他也沒想過自己會做出這種事啊！

「而且，如果之後他又做了同樣的事情，我會……很困擾。」
不管是失態的樣子、被重用那樣的眼光注視，還是尤利西斯飽含興味的揶揄，真的是一次就夠了。

「但你還是想跟他繼續保持友誼。」他認真地聆聽著北斷斷續續的講述與抱怨，但綜合了前面他內心的糾結與行為後，伊賽亞仍然下了這樣的判斷。

「這麼說可能有點直白，但，嗯......你有沒有向他坦白過自己的內心想法？我不太確定造成你們吵架的理由是什麼，但商團的人畢竟來自各地，有時候有可能有習俗的差異，如果不說開的話很有可能會造成更多誤會。」

「………………唔。」他默認了對方溫和卻一針見血的定論。

伊賽亞說的很有道理。
重來自昆司丹，那是他不曾去過的地方。儘管從柴堡開始彼此就經常闖入對方的旅途一一大多是重主動來找自己，一個多月的時光說不上短暫，但還不足以讓他完全理解重。

和別人……表達自己的想法嗎。

北並不擅長做這些，但他總算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儘管他覺得是對方的錯、儘管他感到既憤怒又丟臉和害羞……

回想在剛撿到這塊藍寶石原岩時，自己舉起那塊尚未被雕琢的石礦對著火源，細碎的光在一點一點的藍色中躍動。北第一時間想起的便是重如海洋深邃而溫暖的眸子一一想要把自己的寶物送給他。

自己還是想跟重繼續做朋友。

「我會試試看的。」

放下心中的一點糾結，北盯著禮物的目光總算稍微少了些迷茫。然後他突然想起，還沒問過這名好心陪著自己說話的少年叫什麼。

「……謝謝你和我說這些。我叫北。」

「看來你已經有決定了。」看到了北臉上的表情，他輕笑了兩聲之後並沒有繼續再多嘴說些甚麼——有些東西點到為止就可以了，再多說教的話說不定會造成反效果。

「伊賽亞·賽謬爾森，很高興認識你，北。」他同樣的向著面前的同齡人報出了名字，並微笑著朝對方伸出了手。

終於！和伊賽亞說到話了！！感謝伊賽亞中讓他和孩子談心
雖然伊賽亞中天天都說要把他大卸八塊，但我好喜歡伊賽亞的談吐跟溫潤的氛圍……如果有機會看到惡趣味的部分就更好啦
——不可以殺他他已經和北交換名字了！是朋友了 ！！！

我終於跟北寶寶貼貼．．．．好ㄟ．．．．．．
不行 他敢對寶寶惡趣味他會被我切成十六塊（十六塊）

好耶.......香香軟軟北寶寶.......也謝謝北寶寶跟北中來跟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