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推薦古文裡，有一篇讓我感觸特別深的，就是項脊軒志。瑣碎而無聊，讀完也不懂這篇文章為什麼感人。
十幾二十年過去，突然就讀懂了歸有光在文章裡的感情，一次是大學時候讀了「樹猶如此」，白先勇楞楞看著王國祥死後，那兩棵柏樹之間露出的天空，那是一道女媧也難以修補的天空。
一次是讀到張愛玲的「半生緣」，寫「天冷，一杯熱茶喝完了，空的玻璃杯還在那冒熱氣，就像一個人的呼吸似的。」
人已經走了，再不會回來了，但他留下來的痕跡還在那裡冒著熱氣。
最近一次是看「可可夜總會」。歸有光絮絮叨叨那些記憶中的小事，就像害怕回憶也漸漸消失了，就像動畫裡說的，死亡不是最終的告別，遺忘才是。

文學這一科學的說到底根本不是道德，不同的文學作品帶不給人們生活的正確答案和意義，越讀可能反而越糊塗，但文學提示了一件事：凡事沒有所謂的天經地義，文學能夠提供主流價值觀以外的結局，文學提早提供了讀者在人生情感上的特殊狀態，而這種情感是能穿越古今，與古人與過去未來的自己共鳴的。

如果讓閱讀文學的人，在往後想起那麼一篇文章、一首詩詞有一刻與自己的靈魂共振，或推動自己前進，我認為這個科目在某方面已經成功教會學生很重要的一種感受能力了。

也很喜歡項脊軒志，是篇長大後才懂其韻味的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