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好名字的 仙流
我只是想寫小楓很愛仙道的故事
難得沒有R18的故事!!

留

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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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左右，流川正在第11遍計算美國與日本的兩地時差，身旁的手機總算響起。他躺在床上翻個身，看也沒看螢幕一眼就接起電話。
『啊，好快就接了。』
「嗯……」
電話那頭傳來仙道明亮的聲音，每每聽見那語尾略帶飄浮的語調，就讓閉上眼睛的他猶如置身在湘南溫暖的海岸。
像是迎面吹著宜人的海風。
『你在等我電話嗎？』
「嗯，正準備……想先打過去。」流川調整了個舒適的位置，讓自己被枕頭與棉被包圍，增添了與仙道通話時的安心感。

『抱歉，今天教授比較晚下課，所以沒在九點整打給你。』
「道什麼歉……反正我知道你一定會打來。」
仙道失笑的聲音讓那苦笑的神情完全浮現在流川眼前。耳畔傳來那稍有些侷促的呼吸，與微弱的風聲，流川知道那頭的仙道正在大步走路。
他稍微撐起身子，拉開就靠在床邊的窗簾，望向外頭清朗的月色。
此時仙道那應該是正中午吧？沒有雨聲，仙道聽來走得有點急，或許是個晴朗的天氣，他希望不是灰色的陰天。

鈴鈴鈴
腳踏車的清脆鈴聲一瞬間由遠而近，然後遠去，伴隨著青年們的笑鬧聲。那就是像是風的聲音，流川閉上眼睛，如果這時窗外也正好吹進一陣風就好了。
『哈哈……那個人騎車騎得好快，你以前也是那樣。』仙道的笑像風鈴，搖得流川心裡叮噹作響。
『我們正要去吃午餐，但還沒想好要吃些什麼，這附近都吃膩了……你呢？』
『伸展運動做完了？洗完澡沒？』
「剛洗完。」
『有沒有好好吹頭髮？我上次寄給你的乳液好用嗎？』
「還沒，之前的還剩一點。」
『那我期待你開始用之後告訴我感想……我挑了一個覺得很適合你的香氣。』第二句話的語氣放得很輕，像淺浪似地拍打著流川的耳膜。聽仙道講話很舒服，會讓心也變得柔軟，這總讓他不自覺地放慢回話的速度，有時甚至遺忘要回應，因為想聽得更多。

不過仙道曾困擾地搔搔腦袋說「可是我也想多聽流川的聲音」，所以，他決定盡量改正。
「好，我會用。」流川想了想，又補了句：「你上次寄洗髮精來的時候也這麼說。」
『證明我很用心吧，還有無時無刻都想著你。』
「……嗯。」臉頰有點燙燙的，但他一向很喜歡仙道總是不吝表達愛的這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流川的想像力變得很好。
仙道說過他的大學也靠海，那遼闊的景緻跟湘南有點像，但更熱鬧。話筒內遠遠地傳來兩、三個熟悉的談話聲，與仙道保持著距離，但一直都在，流川想那應該是仙道曾說過修同堂課，常會一起去用午餐的朋友們。

於是他閉上眼睛，浮現那樣的一幅畫面。課間時間，仙道與朋友們三三兩兩走在朗朗雲天下，像在湘南時背著背包，走得比平常匆忙，周遭是熙攘往來的大學生們，仙道偶爾會向熟識的面孔揮手打招呼，接著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自己……

雖然沒親眼見過，但他不知為何對自己的想像很有自信。
『然後，那天打完比賽後我遇到之前翔陽的……流川，你是不是想睡了？你那邊……九點半了吧？』
大概是自己的回話越來越簡短，流川也想像了下仙道抬起手腕看錶的模樣。
「嗯，但是報告，還沒寫……」
『報告啊……可是你聲音聽起來──等等，你們先進去餐廳，我待會再自己點餐。』仙道那頭傳來路人的說話聲，以及日本常見的──很有朝氣的「歡迎光臨」接待語，他又接著說：『你的聲音聽起來很想睡覺，不能明天寫嗎？我記得是你前天說的那個什麼……競技運動認知心理學發展及未來趨勢？』
仙道準確地，一字不差背出連流川都不太能順暢唸完的報告題綱。

「後天、要交，呼啊……」
『那明天再寫吧？很睏的話學習效率也不高的。』仙道下了個結論，流川講話的聲音越來越含糊，依照經驗，他知道流川差不多到了極限，大概邊打呵欠還硬撐著陪自己講話。
『明晚我再打給你，有不懂的問題我可以幫你查資料。』仙道頓了頓，『睡吧，別硬撐了。』
「唔……好……」
『我想你，還有，愛你喔，晚安。』
「唔嗯……安……」
在仙道那像哄睡而放得很輕很柔的呢喃裡，流川舒展眉頭，安心地墜入了夢鄉。

可以像現在這樣聽著仙道的聲音入睡，是幾個月前作夢都很難想像的奢望。
手指已經放鬆，但那支手機還穩穩躺在流川的手心中。這支手機是仙道在流川赴美的一年後，仙道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飛到北卡，兩人一起跨年時送給流川的生日禮物。

雖然仙道當然沒有規定或要求，不過那支手機裡流川唯一存取的號碼當然只有一個，就是贈送這支手機給他的人。

剛到美國的第一年，流川得強忍著睡意或是耽誤訓練的時間，在宿舍大廳排隊打電話回日本。仙道也只能待在家裡等待，有時隊伍太長他也沒能等到流川。

不小心時間錯過的次數也很多，最後他實在忍受不了可能兩三周才能聽見流川的聲音，於是花了整年積儹的打工費下了血本買了兩支手機，當然，接下來等待他們的還有所費不貲的國際電話費用。

可是很值得，流川也接了一些校園打工，雖然辛苦還會耽誤練球，可是那一年以來他也漸漸察覺，仙道的聯繫、仙道的聲音，帶給他的是安定心裡的力量，大部分時候那比刻苦的訓練或是複雜的學業，更能穩定他的狀態與心情。

只是流川可能錯估了每天每夜的通話，寂寞卻不是能輕而易舉地被排解的。或者可以說是累積了更多更深的想念。

＊＊＊

那天假日中午，流川結束上午的自主訓練，回到宿舍洗完澡隨便微波了點雞肉義大利麵吃個精光。他有些頹喪，昨天一場重要的例行賽他難得先發上場卻輸了球。
他表現得確實不夠好，肌肉與核心練得都不夠精實，防守與進攻的身體衝撞時好幾次被撂倒在地，並且迎接他的是對手的不屑與訕笑，大概是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瘦成這樣我真他媽認為你假摔的演技很好」之類的。

洩憤地把原文書往書包裡塞，期末考將近，他打算睡個午覺下午到圖書館念點書，就算再怎麼不情願，拿獎學金來打球的他還是得將成績維持在某個水準，幸好如果有太困難的課業，晚上還能問問仙道……

就這麼剛好，手機在他想到仙道時鈴鈴響了起來。

他下意識去看時間，如今流川已經能很快速地計算兩地時差，此時大概是日本的半夜一兩點。
大概心裡已經有了個底，他接起電話，同時往床上一倒。

「喂？」
『……』
電話那端沒有回應，但仔細一聽，傳來了微弱的呼吸聲。流川慶幸自己在宿舍，房內靜得能聽得很清楚。
「……仙道。」
他毫無障礙地唸出來電者的名字，畢竟會打這支電話的只有他唯一的戀人。
『嗯，是仙道喔。』
那是帶著藏不住的笑意，卻不同往常的低沉嗓音。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一點點、呵……不對，可能有點多杯？』 是吧，總之是個「會很想打電話聽戀人聲音」的程度，以及「明天幾乎不會記得」的斷片，大致上就是那個份量。

『你在做什麼？我吵到你了嗎？吃飯沒？如果是的話你可以掛掉，我晚點再打～或是明天，嗯，現在幾點？』
「沒吵到我。我剛吃完、義大利麵。雞肉的，微波的，很難吃。」
流川耐心地回答，這種不著邊際沒有意義的瑣碎話題。耳邊是仙道比平時更愉快的輕笑，聽起來心情極佳的那種。
『喔？我今天中午也吃了義大利麵，好巧。還記得嗎？就是在車站附近的那間，你很喜歡那間的番茄雞肉義大利麵，但是我每次都點燉飯，因為吃不夠，我們……我們還會多點披薩跟燻鮭魚沙拉，你記得嗎？還有炸雞塊跟可樂餅，明明知道吃炸得不好，但我現在也都會點那些……那裡的白鬍子老闆記性不太好，偶爾還會問我我的朋友怎麼沒有來？我也很想知道你怎麼沒有來啊……』

「仙道，你喝多了。」
流川很肯定，不只是因為仙道突然打開話匣子，一連串地說些胡話。首先車站旁邊那間義式餐廳的老闆是女性，精明能幹絕對不可能記性不好。仙道說的白鬍子老闆可能是附近另外一間八十歲的老人家開的烏龍麵店，那間麵店的炸雞塊與可樂餅確實是他們的最愛，每次必點……

以及，其實仙道人應該不在湘南，因為他就讀的是東京的大學。但當然不排除這兩天仙道自己跑回湘南的可能。
過往流川會直接糾正仙道的醉言醉語，但他很快發現在電話中爭論這些並沒有意義。反正仙道明天也記不得，而聽仙道少見的胡言亂語也有不少樂趣。

「趕快洗澡睡覺……不對，喝多了洗澡有點危險，直接睡。」而且他其實還挺會安撫這樣的仙道。
『我沒有喝很多啊，我有喝很多嗎……唔唔……』仙道喃喃自語，聲音聽起來含糊，流川想像著仙道嘟嘴反駁的模樣，突然想到關鍵的問題。
「你現在在哪裡？」
『我？我在哪？嗯……啊，我家外面的樓梯間。』
流川的聲音涼了幾分，「……趕快進屋，現在是冬天，會冷。」而且，不想再讓不認識的人看見仙道喝醉的樣子。
『好，你叫我回家我就馬上回去，嘿、咻，唔喔！』
流川聽見那頭突然冒出仙道忽遠忽近的驚呼，緊接的是砰地著地聲。流川嚇得撐起身體，著急詢問：「怎麼了？」

『呼，沒事，剛差點、跌倒。』仙道失笑，依舊滔滔不絕，『但是我有抓緊扶手，幸好，要是在這裡摔暈可能早上才會被人發現。』
流川蹙眉正想罵幾句白癡，但聽見鑰匙的碰撞聲以及開關門的聲響，他又按捺下去，倒回床鋪。
『我今天啊，跟越野還有魚住喝酒，啊，越野帶了他新交的女朋友，聽他們秀恩愛就聊得太晚了……』
「嗯。」
流川想，他知道。他還聽見了那頭傳來的腳步聲，停住後是衣服的窸窣聲。聽著那邊的動靜他也開始犯睏，索性將被子拉起，整個人蒙進被子裡。

『呼，好熱啊……』
「因為你喝酒的關係，現在是冬天。」流川瞇起眼睛，被窩裡還殘留著少許昨夜新開的乳液那帶點海鹽的氣味。
『嗯嗯，你說得對……不能不換上，睡衣……呼……』
撲地聲響後，隨之而來是仙道長吁一口氣，但悶悶的聲音。流川知道仙道趴進床鋪，姿勢可能跟縮在被窩的自己差不多。隨後是一陣冗長的沉默，以及那聽來不平穩的粗重呼吸。
跟素日裡在夜裡枕畔聽見的輕淺氣息有很多不同。流川想起了一年多前的夜晚，他決定來美國後，曾有那麼一次見識過仙道酒醉的模樣，也是交往至今的唯一一次。

白天還笑著說知道了一路順風祝你發展順利，半夜就突然按了他家門鈴，在流川父母面前搖搖晃晃被他扛進臥房。
那張醉得直傻笑的臉彷彿浮現在眼前。
那時仙道渾噩地在進門親了流川兩口，笑著說抱歉抱歉好像走錯了，刺鼻的酒味讓流川皺眉，但又有些佩服仙道至少不是在樓下大門父母都在時亂親。
拖上床時那高大的身軀倒在自己身上，渾身酒氣，壓得流川動彈不得。而仙道只是略動了動脖子，將耳朵貼在流川的胸口，不一會就聽著那心跳聲睡去。

在那之後仙道上了大學，喝酒的機會自然變多了。

偶爾，會像這樣，介在醉倒與稱不上清醒之間，不分時差撥通流川的電話。

『我好想你。』

就在流川以為仙道已經睡著的時候，這句話迸了出來。
像船錨一樣拉著流川的心直直下墜。
而這其實也是預料中事。
『真糟糕，一聽到你的聲音……就突然忍不住了……』方才那帶著迷人的醉意，全成了入喉的灼烈苦澀，『我真的好想你……』
也與平日輕鬆戲謔，時常簡單脫口的語氣完全不同。
真正的寂寞從輕微發顫的音調中流淌傾瀉，像流川高二畢業前赴美時那個冬季的海，刺骨的溫度一點一滴沁潤他的心臟。
分離的痛苦偶爾會像這樣，蟄伏於某處，藉著一抹月色，或一首曲子、一股酒香、一個呼吸聲，精準地撬開那應該被牢固鎖住的思念。

『流川……』『好想抱抱你，吻你……』『想摸，你的頭髮……』『不管做什麼，跟誰走在一起，都很想很想你……』『好想見你，想馬上見到你啊……』『流……川……』

仙道不停呢喃自己名字的模糊聲音跟那夜一模一樣。
那晚流川還能抱住仙道，替他換掉髒衣服，餵他喝水擦臉，讓他安穩地躺進自己的被窩，伸手拍拍他的身體。眉頭緊蹙的仙道無意識地湊來汲取自己身上的氣味，邊喃喃著流川名字的三個音節，他跟著緊緊摟住那具因醉酒而微微發燙的身體，讓仙道聽著自己的心跳聲，他們一同沉入夢鄉。

可是他現在卻不能這麼做了。
流川的喉結上下滾動，努力想將苦澀嚥下，開口時卻發現聲音還是比想像中難聽。
「……我也是。」
要發出第一個音節是很艱難，傾吐後卻如釋重負，總是這樣的。

「我也很想你。」流川瞇起眼睛，鬆弛的腦袋有些微的暈眩，胸中緊扭的螺絲好像鬆開了一顆，溫暖的海水緩緩拍進胸口，隨著話語滿溢而出。
「昨天比賽輸了。」
『嗯……』
「很累，很想你。」他用手腕遮著眼睛，被子緊緊裹住身體，在黑暗中專注地聽著仙道的呼吸起伏，就好像仙道此時就在薄被之外，他們其實無比貼近，「真的很想聽你的聲音……」
另一手貼上自己昨天被撞到瘀青的腹部，不疼，但他知道仙道得知後會擔心。
『……嗯。』
「今天早上做重訓時我吐了。」「教練說要是不提升身體強度我永遠沒辦法當先發。」「很想找人痛快打一場球……」「想要，立刻見到你，抱著你聽你跟我說沒事……」「告訴我我絕對辦得到，下次一定，會贏……」

壞掉的水閥一旦轉開，就沒辦法停下。流川平日裡鮮少宣之餘口的軟弱，絕不輕易表達的痛苦正在任性地傾吐。
並不是他忍耐不了辛苦或疼痛，那從來不是他真正在意的困擾，或是無法克服的障礙，相反地他幾乎是胸有成竹。
只是，因為對方是仙道。
只是，因為雙方的思念都累積到了這個程度。
想馬上見面，他們都知道這是殘酷得沒人能在清醒時說得出口，卻是打從心底的渴望。
於是這份渴望──他們的想念與眷戀交會，脆弱與思念同時凝聚。他的寂寞、他的痛苦、他的願望與他的軟弱。它們碰撞，融合，互相接納擁抱。
然後，化開在這通電話裡面。

這是僅限今日的赤裸，僅限將會被遺忘的這一晚，能夠承接彼此重量的柔軟，比起肌膚相親來得更親密，比起甜言蜜語更加坦誠相見，更加地，深入彼此的心。

於仙道的醉意下毫無防備地暴露，流川將之撈起捧在心口，即便明日將會被忘卻。

明天朝陽升起的時候，他們將會很好，腦海沒有「放棄」兩個字的流川仍會第一個到學校的球館展開自主練習，仙道也仍會賴床後趕去大學上課，跟同學們趕專題報告，下午一派輕鬆愜意地到校隊練球。

所以這是僅限今夜的傾訴。
這讓流川很安心地回應仙道所有的寂寞，同時將自己所有的不安傾吐而出。
以及其實他從不遜於對方的真情實感。

「仙道，我很愛你。」
流川的語氣很柔軟，有那麼點軟弱，卻充滿愛，像是連自己也沒察覺的輕哄。
今夜的仙道不會記得，而他知道就算仙道記得，也不會再次談論。這是他們共有的，無人能取代的默契。

直到那頭的呼吸聲漸趨沉穩，連聲語尾詞都消失了，流川將唇貼上話筒輕喃醫聲，「晚安，仙道。」
動作與語氣都是輕柔的。
就像是落在戀人唇瓣上的一個吻。

而明天的他們依舊不會談論今日的事，仙道會算準流川起床的時間打來，或是流川計算仙道第一堂課的時間打電話叫醒仙道。他會說被撞傷的瘀青沒什麼大不了，要仙道不用擔心，然後叮嚀實則威脅仙道不該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仙道會苦笑著道歉，說知道了，頭好疼啊真不想去上課不想去練球，但還是乖乖出門。

然後他們繼續往真正相見的那一日邁步。
可能是日本，也許是美國。
在那日到來前，他們還在等待下一次，鈴聲響起，思念凝聚之時。

因為其實仙道都記得，他們都記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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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
好好笑噗首打R18我沒勾他也幫我標><
總之就是想寫小楓很愛仙道，仙道向小楓撒嬌的部分。不過電話真的不好寫……雖然我都一度覺得他們好像要開始電愛了(說什麼呢)
話說我也好煩惱仙流翁到底要不要出本，要出的話要出什麼，我想破頭，對仙流沒什麼自信(也不是對澤流就很有自信只是澤流太冷我只能很努力砍我的大腿肉 )，是不是再觀察一下

不小心廢話太多，總之這篇希望大家喜歡沒那麼帥滿OOC的仙道跟小楓，輕鞭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