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的談話

賽德里克 篇

母親？

我不記得她的樣子，記憶裡她一直跟在大夫人身邊，是大夫人從娘家帶來的侍女。

生母對我不聞不問，她從不知道我討厭魚、害怕打雷，唯一一次對我笑，是把我賣掉的時候。

無論哪個家族都不缺三男，那天她牽著我的手，第一次對我說這麼多話。

她說－

永遠不要回來，盡你最大的價值。

然後，我就到了莫家，剩下就沒什麼好說的。

厭惡倒不至於，沒有她我不會出生、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只是對她並無多少情分。

木柴燃燒發出輕微的響聲，賽德里克隨手拿起劍鞘翻了翻，讓火焰繼續漫延。

父親則是更遙遠的存在。

我上頭有對雙胞胎哥哥，最大的姊姊已經出嫁，她嫁給一個日暮西山的老頭，據說那位丈夫臥床兩年，還能不能人道是未知數，說起那傢伙，昨天才傳來訃聞，熬了這麼久終究還是死了，他到死前仍是一個正統繼承人都沒有，想必現在領地早已亂成一團。

父親也是期待這樣的狀況，才會硬是把姊姊嫁過去，那老頭大姊姊好幾倍，甚至比父親還要年長一些，死了姊姊也能輕鬆點，大姊無論如何都是血統純正的貴婦人，那些繼子們不會去為難一個漂亮的『擺飾』。

火光讓賽德里克那張年輕的臉忽明忽滅，晚風吹來有些冷，遠處有動物的啼叫。

說說那對雙胞胎？

嗯、雙胞胎哥哥們只愛彼此，這在家族裡幾乎等同公開的秘密，對父親來說這不算什麼，只要布昂家族仍有後繼者就足夠。

越大的家族齷齪事越多，這幾乎等同一體兩面，正所謂的有光才有暗，我這次出生的小侄女就不知道是哪位哥哥的。

這樣的夜色才適合說點鬼故事不是嗎？

噓。

賽德里克豎起指尖抵在唇上，右手握住劍柄，不遠處傳來震動，隱隱有靠近的趨勢。

看來我的故事得告一段落，下次吧－

半大的少年起身，淺金色的髮絲在火焰下，映照出血光。

《完》

布昂家族很複雜，賽德里克被賣掉也不見得不好 中之倒是沒想到小少年會挑這樣的「夜話」，人心的確比什麼都恐怖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