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
/夢/棄貓效應

「怎麼...有隻小兔子在門縫偷看我？」

雖然眼睛仍然盯著自己電腦，可許墨早就察覺他的女孩偷偷的躲在他書房門後，似是有些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是有話....想跟我說嗎？」許墨抬起頭，目光溫柔地望向了她：「先進來再說，好嗎？」

女孩在門後有些躊躇，過了幾秒後才探出頭來，眼神對接了一秒旋即又沉了下去，甚是不敢看他。

「怎麼了？」異樣神色讓許墨稍稍擔憂起來：「是有什麼困難還是有什麼事情嗎？...妳慢慢說給我聽，無妨的。」

「我......」

女孩走到他書桌旁，兩人中間，就僅僅只是隔著一張許墨的書桌而已。

有時候，除非許墨將女孩抱在懷裡不放，否則無論再怎麼近的距離，只要兩人之間是有空隙，許墨總覺得，那樣的距離間，都彷彿隔了一條天河般這麼遠。

他不需要喜鵲替他搭橋，許墨自己會想辦法飛奔過女孩身邊，只是...那異樣的距離感，從他與女孩相處的第一天開始，就縈繞在側，無法消弭。

「我...我想再養一隻貓，可以嗎？」女孩猶豫顫抖的將話說了出來。

「再養一隻貓？」許墨不解：「妳是覺得，我們出去工作的時候蓮（小虎斑）自己在家裡會很寂寞，所以想幫牠找個小玩伴，是這樣嗎？」

許墨溫柔問著，卻見女孩稍稍激動的搖搖頭：「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是因為...因為......」

「因為？」

「因為...許墨你愛小梔嗎？」

「嗯？！」

「你愛ｍｏｍｏ對吧？所以你也很愛蓮，對不對？所以你愛孤兒院的孩子們嗎？」女孩突然風牛馬不相及的蹦出一連串問號：「...所以，你...你也愛我嗎？」

「今天是怎麼了？」

許墨按耐不住地離開了書桌前，走過女孩身邊，將女孩輕輕擁在懷裡，卻是一抱入懷，許墨便清楚感覺到，他的女孩...在發抖。

「妳怎麼在發抖？是哪裡不舒服嗎？...怎麼突然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許墨輕拍摩娑女孩的背，想緩和她感覺緊張的情緒：「沒事的，我在這裡，不怕。」

「可許墨你還沒回答我！」女孩焦急推開他懷抱，剎時勇敢的目光裡噙著淚水，直勾勾瞅著他雙眼急切的要著答案：「你愛他們嗎？...愛...愛我嗎？」

許墨腦子飛快將三分鐘內所發生的事情、兩人的對話想了一遍，瞬間，許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欸......小傻瓜...」

許墨輕輕笑嘆了一口氣，略施力度的將女孩再度揉進自己懷裡：「妳是被我前幾天跟妳說的『棄貓效應』嚇著了，是嗎？」

答案一公布，許墨懷裡那一身緊繃先是愣了三秒，然後，伴隨著細細啜泣聲，開始慢慢鬆緩了下來。

「傻瓜，我在說的是電影，不承想我的小姑娘思考的範圍竟是如此宏觀嗎？」

「可是...可是.....」

許墨一雙大掌捧起了女孩臉龐，用拇指撥去了女孩奪眶而出滾滾落下的淚珠。

「妳從來就不是『棄貓』，在我面前，妳從來沒有出現過所謂的『棄貓效應』。妳，就是妳，那個從我認識的第一天開始，都不曾改變過的『妳』。」

「沒有嗎？...可我...可是我...」女孩瞪大了她一雙圓滾滾的雙眼，還掛著幾許淚痕，對許墨的回答很是驚訝。

「我的小姑娘是想問我，為什麼妳的行為舉止在我眼裡不是『棄貓效應』，是嗎？」

女孩點頭如搗蒜。

「在解答這個為什麼之前，我得先回答妳剛才的那個問題。」許墨笑著，把女孩又圈回自己雙臂中：「是，我很喜歡妳、很愛妳，雖然兩者的喜歡與愛不一樣，可我確實也很愛著小梔和蓮牠們。」

許墨一把將女孩抱上自己書桌上坐著，自己站在她面前，輕輕握住女孩雙手，盈揉在自己掌心之中。

「我喜歡妳，並不是因為妳一昧的討好我，或是乖巧的順服我。我喜歡妳，是因為我看到了這位小姑娘的獨立、她的堅強、勇敢，她那些令人意想不到、吃驚萬分的行為舉止，她那一顆懷著美好與善良的心。這所有一切揉成了一抹令人驚豔的顏色，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支畫筆可以畫出那樣的色彩。那色彩，驚豔了我，驚豔著我想要據為己有，再不放開。」

他語氣很輕、很柔，像心電感應般盪漾在女孩耳邊，漾進了腦海裡興起一圈圈感動的漣漪，碰碎了女孩的堅強。

「可...可那些...我怕的那些......」女孩再度哭了出來。

「......我的小姑娘知道李奧納多．達文西嗎？」許墨突然天外問了一句。

女孩點了點頭。

「李奧納多．達文西畫蒙娜麗莎畫像畫了一輩子，至死他都仍然覺得這幅畫不夠完美，儘管蒙娜麗莎的微笑已經可以說是藝術上的巔峰傑作，但這並無法改變達文西認為這幅畫還沒有到達完美境界的看法。...誰的美好裡沒有一星半點的雜質，真正的美好與純淨是不存在的，所以人才會竭盡所能的去試圖達到這樣的境界，這就是現在生命科學研究所在做的事情。」

許墨拉過女孩的手，引著她輕輕撫上自己臉頰。

「每個人缺陷，妳有、我也有。所以，儘管我小姑娘的顏色裡有那麼一點點的黑，可這並沒有改變那抹顏色的令人驚艷；相反的，這反而讓我更想去瞭解那一點點黑的產生原因，去瞭解...這隻小貓為什麼被遺棄？她被傷害、被拋棄的時候有多痛？ 而我，又要怎麼樣去減輕、治療她的傷呢？...這才是我從妳這隻小貓咪身上，所看到的。」

「許墨.....許墨......」

女孩眼淚啪噠啪噠的往下掉，聲音哽咽含糊，只能聽得出她在喊他。

「我在、不怕...」

許墨攬過她身子，撫拍著她背，情緒裡滿是心疼：「所以，這位小朋友明白了嗎？我對妳並不是因為對一隻小貓咪的同情或憐憫，是真真實實、確確切切的喜歡，而如此的愛著。」....

大概是會這麼說吧....

許墨好暖心喔

好暖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