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獨] 炎炎夏日｜普
青梅竹馬、生日、年下

在水裡寫字
wordpress

今天原本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至少在到達約定的海邊、莫名奇妙接下一份打工工作的劉衆赫是這麼認為的。

「那邊那位漂亮的小姐，要不要進來坐坐休息一下啊！今天的炒麵是特製的，錯過就再也吃不到啦！」

搭著一件薄衫外套的青年忙著在大太陽底下拉客，被叫住的女性以及友人看向不停翻炒麵條的年輕主廚，雙頰立即染上羞澀的紅暈。

她們接下菜單後，一路沿著坐滿客人的桌椅街道，找到視線略顯不足的位置坐下。

「好熱，我快熱死了。」成功拉到客人的金獨子奔回了陰涼處，也不看一眼水瓶位置，隨手一拿就是猛灌。

平時不怎麼流汗的人也敵不過在太陽底下費力攬客，汗水從額角沿著臉型輪廓滴下，浸濕衣領，薄衫外套也開始滲出一些水痕。

翻炒麵食的手停了下來，回過神來時，劉衆赫竟發現自己一直盯著那片潔白、被汗液渡上水光的脖子。

他扯動了嘴角，再次驅動手中的作業，「金獨子，那是我的。」

黑髮青年大汗淋漓，只想盡快補足失去的水份，並沒有回應後方青梅竹馬的提醒，他灌下約半瓶的開水，再看了一眼水壺的顏色，愣了半秒，才笑呵呵的說：

「有什麼關系嘛！又不是第一次喝你喝過的飲料了，啊！又有客人上門了，劉衆赫，這裡拜託你了。」

金獨子一說完，一腳邁開步又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劉衆赫的額角再度冒出一條明顯的青筋，低頭將怨氣通通發洩在鐵盤上的炒麵上。

今天可是他的生日。

「當初提說要幫我慶祝成年生日的傢伙到底是誰？」劉衆赫悶悶不樂得說。

金獨子是比劉衆赫大上三歲的鄰居，兩個人的個性如同水火，以為不會相容的兩個人卻一路相伴，成了任誰都拆不開的青梅竹馬。

劉衆赫的同學曾調侃道：

「你不交女朋友是因為金獨子，金獨子交不到女朋友是因為你，你們兩個要不要考慮在一起。」

劉衆赫也慎重地思考過，如果哪一天，金獨子交到女朋友那該怎麼辦？

那個因為家境情況不得不休學，提前步入社會的青年，會離自己更加遙遠，最後成為遙不可及的星星。

將一盤盤麵食及飲料上桌，劉衆赫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

自己的生日毀於餐館的主人意外骨折、被送進醫院，而替老闆叫救護車的人正是金獨子。

爛好人心腸的攬下幫忙顧店的傢伙又在招攬一票身材姣好，穿著比基尼泳裝的年輕女性。口中發出牙齒碰撞的摩擦聲，手中的動作變得更加急促。

劉衆赫認為，這是他遇過最糟糕的生日。

一天很快過去，原本還豔陽高照的海灘已經被夕色暈染成美麗的瑰橘，沙灘上的人潮也逐漸下降，只剩幾團留下來觀看夕陽西下的家庭。

那個反反覆覆在餐館和沙灘上來回奔跑的傢伙早已沒了體力，癱軟的趴在餐桌上，像今天宰殺無數的透白魷魚。

「金獨子。」劉衆赫最終脫下圍裙，拿了一罐冰鎮過得冰淇淋汽水給了他，他沉默的數秒，心中的不快還是難以消化，「騙子。」

接過飲料的金獨子瞪大雙眼，他看著自己的青梅竹馬，一時之間不知是什麼感想。

看著對方沒有一絲反應，劉衆赫火氣更是上頭，他拋下一句『算了，回家了』就轉頭離開，等到人已經消失在視線範圍內，金獨子才傻傻的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搞砸了！』

金獨子立刻站起身，將餐館鑰匙放在收銀台準備追上今日的壽星。

「啊！好心人。」

這時餐館的主人正好走了進來，他的右手打著厚重的石膏，陪同他一起上車的老闆娘也跟著低頭道謝。

「沒什麼，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青年輕輕地鞠了躬，但視線時不時的偏向外側。

瑰橘的天空開始被黑夜浸染，太陽已經完全西下，過不了多久今夜終將真正逝去。

「那個不好意思，請問你們一路走來有看見我的同伴嗎？嗯……是一個全身黑漆漆的高個子。」

一個海灘這麼大，金獨子不抱希望的問著，幸好幸運女神尚未離自身而去，他看見老闆及老闆娘一同指向與停車場相反地方向，說：

「有啊有啊，我們聊了幾句後他就上步道了，不過他的心情不太好啊，你們吵架了？」

「這說來話長……不過謝謝，老闆祝你早日康復，我要先走了！」

金獨子一得知劉衆赫的去向，隨意交待餐館今日的營業額後，便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被留在原地的餐館主人們面面相聚了一會兒，「第一次遇到連工資都不要的年輕人啊。」

最後兩人一同仰望天空。

最璀璨的星星已經高掛在夜空之中。

/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金獨子一人走在漆黑的步道上，僅能依靠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亮腳下的道路。地上的石子路偶爾會出現被強光驚嚇到的海蟑螂以及螃蟹，在更往裡頭走一點，甚至出現了小心落石及蛇蠍等等的警告標誌。

金獨子開始忐忑不安，心臟跳動的速度加劇，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才能追上劉衆赫，即使試圖撥打電話卻因訊號不良而遲遲未能如願。

劉衆赫會生氣是情有可原，金獨子抿著唇，將放有自己精挑細選的禮物的包包牢牢抱在懷裡。

那個禮物說來是別有居心，卻也代表著金獨子的決心。

隨著道路越來越寬廣，金獨子彎下腰閃過分支而出的茂密樹叢後，終於在一片一望無際的沿海平臺上找到了那到高俊身影。

「劉衆赫……衆赫啊……」

青年轉過了身，劉衆赫不發一語的將某個東西丟給了金獨子，後者慌亂的接下卻不小心鬆開了手持手機的手，貴重的3C產品被自己不小心踢了一腳，滾到了劉衆赫腳邊。

即使十分心疼，但現在的金獨子只能將注意力全集中的今日的壽星上，他刮騷了幾下臉頰，小聲的道了歉並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包全新未開的仙女棒。

「你想玩這個？」金獨子有些難以置信。

「你有意見？」

「當然沒有，只是想說你很久沒吵著要玩了。」金獨子露出溫和的笑，他從外套內袋中摸出一個打火機，他將那兒把玩在手中，調侃似的說著：

「看吧，隨身帶著這東西還是有用的。」

「打火機方便跟你抽煙是兩回事，戒掉。」劉衆赫回嗆的不甘示弱，讓往前進的青年只能哼個兩聲，哀怨地嚷嚷『我菸癮又不重』。

「手借一下，這裡風太大了。」

摸著黑走進青梅竹馬身邊的金獨子拉過對方的手，那雙厚實的雙手成功阻隔海風，一枚小巧的火苗在黑夜中些微晃動，在微涼的夜裡為掌心帶來 暖意。

很快的，金獨子一口氣點燃四根仙女棒，霹靂啪啦的煙火聲響起，連同小時候兩人時常玩樂的記憶也足一浮現。

他們已經認識了二十年，身邊發生的大小事都能憶起對方的影子，其中難免大吵小吵，但最終兩人還是會在對方遇到困難時伸出援手。

不過，這種日子也該告一段落了，他跟劉衆赫兩個人不可能一直向小時候一樣，僅僅關照著彼此。

金獨子看著霹靂霹靂響的煙花，問道：

「衆赫啊，你有喜歡的人嗎？」

飄飄然地語氣令劉衆赫抽動了一下眉梢，他低頭望向蹲坐在水桶旁的青梅側臉，良久，「嗯，有一個。」

胸腔傳來一陣不適的悶脹感，青年的肩膀受挫般地顫抖數下，不過很快就緩和了下來。

此時，金獨子手上的仙女棒正好化作一顆燃燒殆盡的火珠，消失在岩岸上。

「那個人你也認識。」劉衆赫手中的煙火也跟著熄滅，他無視金獨子的驚呼，彎下腰從塑膠袋中拿出另一種煙火。

他奪過青梅竹馬手中的打火機，迅速點燃後壞笑一聲，將一枚帶著點危險性的蛇炮往對方腳步一丟。

「啊！劉衆赫！」

啪啪啪啪，連同金獨子的慘叫響徹整個寂靜的夜空。他哼了哼，伴隨著優越的勝利感說道：「活該，這是毀約的懲罰。」

「我這不是在陪你了嗎？幼稚鬼。」金獨子狠狠瞪了一眼開始在一旁自嗨玩起摔炮的成年人，「你說我認識……原來你真的喜歡雪花啊？」

與劉衆赫並列榜首的才女李雪花，不經擁有美好的出聲背景，就連外貌都如同水仙般美麗，與劉衆赫並列走在路上便是長輩們喜愛的佳偶形象。

劉衆赫把玩了一會兒手中的摔炮，再一次將它丟向了金獨子。

啪！

「不是。」

兩道聲音重疊交錯，金獨子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知道劉衆赫再一次開口否認，他才確定剛剛的答覆是否定的。

「要不然還能是誰？我認識的人裡面，雪花最有可能啊？」青年的反應激動了起來，他甚至開始有些慌張，除了溫柔成熟的李雪花外還有誰能被自己青梅竹馬喜歡上，那個人，「是誰？」

「你為什麼想知道？」

劉衆赫拋出一個就連金獨子自身都不知道的疑問，為什麼想知道，為什麼心亂如麻，金獨子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我們家衆赫這麼多才多藝，我就想知道對方是個怎麼樣子的女孩，能獲得你的關注嗎？就只是好奇心驅使罷了……」

「我不想說，你自己猜吧，不過你絕對猜不到。」

「我都還沒猜，至少給我幾次機會啊。」這回換金獨子從袋子中拿出幾個沖天爆，他安好幾個在地上，對著劉衆赫招個手，打火機便飛進自己懷中。

「我不要，告訴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欸，這個嗎……哇啊啊啊！」

咻咻咻，沖天爆火衝上雲霄在淺處炸出幾朵迷你煙花，來不及逃的青年被嚇了一跳，小躍步的跳回了青梅竹馬身後，嚷嚷著：「你怎麼不跟我說一下那是連續發射的？緩衝時間還這麼短。」

「誰叫你發呆了？小朋友玩仙女棒去。」

「先生，我年紀比你大好嗎？你才小朋友。」將手中的仙女棒塞回去給了劉衆赫，金獨子哼著不滿的調子，又在地上安了數個沖天炮。

咻咻咻咻咻！

五彩繽紛的光火在夜色中炸裂開來，將青年的面容染上不同色彩，如同孩子一般，嘴角上揚出喜悅的神色。雖然無法像政府舉辦的大型慶典相比，但此時的回憶卻比那些耀眼的夏日煙火來個更加可貴。

一直以來都不是劉衆赫喜歡玩仙女棒，那種一轉眼就逝去的東西，對於他來說乏趣又無味，但每當看見比自己年長三歲的金獨子手裡拿著仙女棒揮舞時的笑容，那些索然無味的事物全有了意義。

「金獨子，我讓你猜五次，但如果你猜不到，就要無條件答應我一個願望。」

「可以啊，我們認識的人就那麼多，我就不相信我猜不到。」

兩人共同認識的女性排除年紀數一數正好五個，再扣掉前面的李雪花，金獨子哼出勝利的鼻音，「如果我猜中了，你就要叫我哥！」

劉衆赫聳動著肩，比賽正是開始。

手中正好握有五顆摔炮，每當金獨子答錯一次，他便會往對方的腳邊摔破一顆，燙的青年直直哀嚎。

隨著四聲炮響結束，原本還信誓旦旦的青年已經癱躺在了地上，「怎麼可能都不是！我連智慧都猜了……」

和自己相差六歲的小高一生一入校就看上了劍道社主將，死死抓著劉衆赫要他當自己的師傅。

後者一開始十分不耐又堅持不收徒弟，但到了現在，每當社團課一到便是拉著人苦苦磨練，原本連劍都拿不穩的李智慧，現在已經能一人擊退五名壯士，堪稱一流女俠客。

「隨叫你不動腦子亂猜一通。」一直給與提示的少年哼了聲，嘴角卻些微揚上，他搓著最後一顆摔炮，彎下腰將一束全新的仙女棒抽出。

「不會吧……難道你喜歡張……」

啪啪啪！摔炮硬生生的炸在自己耳邊，金獨子嚇得在地方翻滾了幾圈，從地上爬起時，頭髮亂的像顆鳥巢，臉上沾上點泥沙，狼狽的像個來路不明的流浪漢。

「我話還沒說完啊！而且這樣很危險啊！」

「我喜歡的傢伙可不姓張。」

金獨子怒視著悠哉點燃一束仙女棒的青梅竹馬，他背對著大海、點燃如同捧花般盛大的煙花，那雙無時無刻都投射著不耐與厭煩的鳳眼，此時此刻卻堅定地令人無法忽視。

「金獨子，手機拿好，我只說一次，錯過就別想在聽第二次。」

「啊！別用丟的！」滿是灰土的手機被拋出空中，金獨子及時將它撈進懷裡後發現，螢幕竟然停留在拍攝功能的介面上，「欸？你調這什麼模式怎麼只看得到仙女棒啊？」

「別慢吞吞的。」劉衆赫催促道。

「好好好，壽星大人。」

無奈之人舉起手機，他將鏡頭對焦在唯一看得見的火光上，抬頭偷偷望向那張俊俏的臉龐，即使多了一層汗光及塵土，也無法降低奪走他人目光的美感，那反而增添十足的性感。

金獨子不知道因此看呆過多少次了。

「笨魷魚。」

劉衆赫的聲音拉回了金獨子遊走在外的魂魄，他看見青梅竹馬的手臂有了動作，在慌亂之中按下快門，卻發現那是連拍模式。

「我喜歡的傢伙不姓李，更不姓閔還是韓或劉，我喜歡的傢伙是──」

海浪捲起的浪花掩蓋了一切聲響，微風吹拂著微捲的黑髮，掩蓋住對方通紅的耳根。

在黑暗與海浪交織的8月3號中，唯有青梅竹馬手中的煙花勾勒出正確答案。

「你輸了，該答應我的請求了。」

「所以答案呢？」金獨子無法理解青梅竹馬剛剛一連串的操作。

劉衆赫滅掉了手中的仙女棒，指著他握在掌心中的手機，那兒存放著永遠不會消失的答案。

在一連串的照片中，七彩火花順著手臂劃出明確、毫無猶豫的曲線，金獨子曾多次誇讚劉衆赫的字跡優美，試著說服對方書寫自己的名字卻未能成功，然而現在……

那把仙女棒正勾勒著『金獨子』三個大字。

「你……！」青年滿臉通紅的發不出聲，雙手緊緊握著發燙的3C產品，心臟胡亂跳動地像是初嚐戀情的少女，「我是男的啊？」

「張夏景不也是男的。」劉衆赫理直氣壯的嗆道，「我對男的沒興趣，只是喜歡上的人剛好同為男性而已。」

「這不是重點！」

「當然，重點是你要答應我的願望了沒？」

劉衆赫凶暴的抓住金獨子的衣領，兩人的鼻間僅差幾厘米就會碰觸火花，青梅竹馬的鼻息濕熱的打在上唇上，令金獨子呼吸困難。

「據你剛剛說的，我好像沒有拒絕的權利？」金獨子舉起雙手投降，下一秒他便後悔自己不是捂住自己的嘴。

犬齒暴力的啃咬透薄的唇瓣，貝齒被強勁的舌尖撬開，淫糜的水聲在腦中揮之不去，金獨子漲紅滿張面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僅心跳加速更是渾身燥熱。

身體脫力的往後一倒，青梅竹馬的黑影立刻籠罩上來，將人牢牢禁錮在懷中。

氧氣被逐漸掠奪，初次經歷接吻的青年尚未學會換氣，被親到神智不清的大腦一時短路，舌根往上一抬、舔過對方的口腔上顎。

金獨子無知的回應轉為火種，助燃肆虐口舌的霸道，吸吮唇瓣的力道加劇，環繞耳畔的海音多了無助的呻吟，如神話中魅惑水手的塞壬。

雙唇分離時牽出難分難捨的銀絲，對於初吻的記憶太過於刺激，金獨子眨了幾下含淚的眼，傻愣愣地說：

「跟言情小說裡說的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劉衆赫反問，手腳卻不乾淨地抵上對方的胯部。

觸電般的刺痛炸了開來，要不是身下是堅硬的岩石，要不然金獨子會效仿鴕鳥，將自己昏脹的腦袋埋進土裡，「我、我對在戶外做、做、做愛沒興趣……」

「我沒說現在要上你。」

身下的青梅竹馬顯然已經燒壞了頭，露在布料外頭的皮膚通紅一片，像隻任人宰割的發情小兔子。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攤牌比預期中的還成功，劉衆赫發出細微的輕笑。

今天果然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金獨子。」他一開口，身下的青年便抖了一下身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什麼？」青年想了又想，今天該給的和不該給的似乎都被奪走了，金獨子傻愣了幾秒，才緩緩說了句：「生日快樂……？」

「你真的要把貞操當我今年的生日禮物，我不介意。」

膝蓋憤恨地往上一抬，不偏不倚的撞在青梅竹馬的會陰處，刺激的電流再次襲來，金獨子這才連滾帶爬的脫離劉衆赫的身下，干笑個幾聲後開始尋找那個被黑暗吞噬的側背包。

劉衆赫看著慌張的傻狐狸絲毫沒有反省之意，他迅速的跟向前，一手摟住對方的腰，再一次將人緊緊抱進懷中，啃咬對方的後頸。

「啊嘶！劉衆赫，你在幹嘛？」

「做記號。」

「什麼跟什麼？很痛啊！別咬了！」

即使扯痛的頸肉，身後的那隻笨狗依舊不肯鬆口，金獨子的耳根通紅一片，他無法理解青梅竹馬此時此刻的言行舉止是為了什麼。

「我說真的，別咬！」

咬住後頸的嘴終於鬆口，金獨子一手拿著禮物盒，一手摀住紅腫刺痛的脖子，他正想出聲抱怨，卻聽見劉衆赫十分不滿的說道：「在自己的人上面做記號有什麼不對？」

金獨子頓時傻了眼，這是才明白劉衆赫的行為代表什麼意思。

人人都說劉衆赫不苟言笑、難以相處，但在金獨子眼裡，劉衆赫只是有話直說、不加修飾的霸道直男，在私底下更是會在自己的東西上一一寫上名字的三歲兒童。

「噗！」

無法隱忍的笑聲噴出，即使被劉衆赫狠狠捏了臉頰肉也無法停止，清脆的笑聲不斷劃開天際，不知過了多久才停止。

笑累的金獨子往後一倒，躺進青梅竹馬的胸膛裡，他雙手高舉，垂掛在指縫間的項鍊隨風晃動。

那是一個銀製的橢圓形墜子，外殼上刻畫著細緻的六芒星，而星星中央鑲嵌的璀璨結晶正在滿天星斗的夜空中閃爍。

「真的是，搞得我送的東西是什麼定情物一樣。」

「難道不是？中間那顆是什麼？紫水晶？」

「你的誕生石啊，我找很久才找到這麼漂亮的。」金獨子輕聲一笑，那其實是自己的誕生石。

即使只是一顆小小的晶體，金獨子還是任性的希望，即使兩人有了各人截然不同的生活，自己能在劉衆赫的未來站有一席之地。

但現今卻因為劉衆赫的一句話，成了完全不同的意義。

金獨子扭開旋轉釦，轉過身替自己這愛撒嬌又愛吃醋的青梅竹馬兼男朋友掛上，他揚起頭，在劉衆赫的嘴角上落下一枚淺淺的親吻。

「生日快樂，我家的壽星大人。」

/

「終於，流浪二十年的小狗有了主人，真是可喜可賀。」

韓秀英看著同班同學脖子上的新墜子，那顆耀眼的紫水晶就像某人的眼珠子一樣，暗藏著星星。

「還誕生石嘞，我看那根本不是生日禮物，是道別禮物。」韓秀英吱了聲，「情商只有幼稚園等級的傢伙怎麼可能這麼浪漫。」

劉衆赫對於韓秀英的言論不予置評，撫摸著水晶的手指壓了一下側邊卡榫，銀製的墜子立刻左右打開。

一對互相怒罵的情侶照片轟然亮出，金獨子左側臉頰上的咬痕鮮明可見，劉衆赫嘴角上的血漬艷紅奪睛。

韓秀英已經懶得去思考這些充滿第三人稱視角的相片從何而來，她拿起筆盒裡的橡皮擦，將記事本中最後一個代表結束的句號擦拭乾淨。

『停止的命運齒輪不管經過幾千幾萬輪，都會再次運轉。』

『即為真正的永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