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神論者


    Lavender▸
弒神論者
  你當然可以用烏鴉的黑羽、融化的蠟燭、搖曳的樹蔭或汙濁的雙眼來書寫這一切,但輪廓鋒利的影子更加強大,我們無法用墨水和譬喻法救人,我們用指尖黏膩的觸感與鼻腔鐵鏽的腥味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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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纏好最後一圈繃帶,對著坐在病床邊的青年道:「好了,你可以昏過去了。」
  紫髮青年本就昏昏欲睡的雙眼立刻闔上,並碰的一聲把頭摔到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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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貌似毫無戒心,無傷的手卻緊握著太刀刀鞘的青年,文森特一邊把涼被蓋到他身上,一邊嫌棄道:「真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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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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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在眉月之街的暗巷一同解決追殺青年的三個蒙面人後,紫髮青年一邊將鋒利的長刀收回鞘中,一邊向文森特道謝與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拉文德(Lave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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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鍾。」文森特沒有收下他的道謝,「影子,怎麼分?」
  他懷疑要不是自己恰好在場,讓名為拉文德的青年得去「引開」那三個人,以青年展現出來的身手早就獨自把他們收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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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會。」拉文德先是點頭致意,隨後又搖了搖頭,「你需要的話就拿吧,我膩了。」
  文森特沒有跟他客氣,從剛才聽見的對話來看,面前這名青年恐怕早吞噬過無數的影子,對於這荒謬的日常感到煩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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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驚心動魄的一夜本該在這段平淡的對話後畫上句點,但拉文德有些發虛的腳步讓文森特做為醫生那股多管閒事的勁頭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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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帶了醫藥箱出門的,但額頭上那個洞要縫,手腕上那個再偏點就要傷到主動脈的割裂傷也要縫,所以就還是直接把人押回診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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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有失血過多傾向的紫髮青年坐在病床邊誠懇問到:「……醫生,處理完傷口我能出院嗎?」
  「不能,」文森特很無情,和他手中的針線一樣,「接下來三個小時內你除了廁所和這張病床哪裡都別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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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拉文德睡下已經過了兩小時。
  文森特剛整理完醫療器具與剩餘的藥材藥品,並解決掉習慣性在看診間隔中吃來恢復體力的麵包後,坐在辦公桌前書寫醫療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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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格上來說拉文德傷的並不重,身上全是看起來很悚人但實際不危及性命的傷口,只不過是一定程度的失血疊加上輕微的過勞跡象,才導致他腳步發虛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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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姑且在病床床頭留了另一袋麵包給正在呼呼大睡的傷患,然而不需要進食的世界同樣也導致營養攝取對體力與傷勢恢復是否有正面影響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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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依拉文德的外表來看,他的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年輕人、還是一個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基本不需要對他的復原能力有過多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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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唏嗉唏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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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來的動靜讓陷入思考的文森特愣了一下,他幾乎下意識的離座查看病房內的狀況,下一秒映入眼簾的就是病床上吃麵包吃得像隻倉鼠的拉文德,而他聽到的大概是塑膠袋摩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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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昏,窩水了多醜?」倉鼠咀嚼,倉鼠口齒不清。
  「……把東西吞下去再說話,不然小心噎死。」文森特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想想在不用進食的世界死於噎到不知道會有多可笑,「還有你只睡了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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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吞下麵包,成功在噎死的風險中活下來的拉文德倉鼠看了眼窗外,「那我吃完麵包可以出院嗎?」
  文森特只是翻了個白眼,沒有正面回應,「在那之前,解釋一下你的來頭。我顯然是收了個很棘手的傷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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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文德既然那麼執意離開,代表他是有回去的地方的——或許那就是他被追殺的原因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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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床上的紫髮青年沉默了幾秒,隨後把視線放到手中還剩一小塊的麵包上:「自從『你們那邊』的人出現後,這裡流傳起了殺人奪影就能回去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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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頓了一下,自從『人類』出現後——確實,需要『回去』的只有他們這些來自外界的人,這裡的原生居民是沒有理由相信這種荒謬傳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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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這裡出生的?」他微皺起眉,從這句話中捕捉到了一些不妙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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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文德維持他的面無表情點了點頭,隨即繼續說到:「任何行為若有效率或量能的需求,就不可避免的會尋求合作,並形成集團或組織——那就是追殺我的人的正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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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文森特睜大了雙眼。
  「所以你是說他們是『殺人集團』?」他咬牙切齒道:「真他媽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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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對文森特有些慍怒的反應,拉文德只是依舊冷靜地把最後一塊麵包叼進嘴裡。
  他這次很聰明的把麵包吞下去才開口:「然後我們就只是和他們作對的另一群人罷了,所以他們才會想解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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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深深看了拉文德一眼,楓紅色的眸子帶有審視意味的瞇起。
  所以眼前的青年那異彩的操影能力、高強的身體素質、俐落的殺人手法,恐怕都來自這令人同時湧出欽佩和畏懼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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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多謝相助,如果醫生你之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來名片上的這個地方找我。」
  說著,拉文德跳下了病床,一手抄起太刀一手從外套的暗袋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文森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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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接下名片,白色紙卡上只用最基本的黑色字體寫著「撒爾維亞(Salvia)」一字和一行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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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地址位於弦月之村的東半部,而他的診所位在西半部,可見拉文德被追殺、又或者根本是他先動手的跑過了大半個永夜世界,這種行動力可謂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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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個禮拜記得自己去醫院或來找我拆線,傷口避免碰水。」文森特把名片收起,沒有阻擋拉文德出院的行動。
  「我知道了。」始終沒有表露情緒的紫髮青年點頭,推開了診所的大門,「後會有期,鍾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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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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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醫生。我來拆線了。」
  「怎麼有人帶著新傷來拆舊傷的線,還有你手上拖著的那個是一具屍體嗎?」
  「啊哦,是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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