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您喜歡我送您純金雕像也可……啊不…客人您只要刺青就好嗎?」 :「hmm……What a great idea! 我打了這麼多對信物您可是第一個讓我燃起創意匠人魂的!」 鐵匠終究是個善於沉浸在自己熱衷領域的單純心性,被嶄新點子激發的創作欲讓手速暴增,讓兩人不用在旁邊等多久就拿到訂製成一對的信物。 ErR%R確認加工後的道具到自己手上後暫且收進物品欄,在還沒完成最後一步前,這個飾品是不能直接配戴在角色身上的。 :「來吧,下一個任務地區,那裡就是最後一站了。」他在隊伍共享的地圖上標出位置,這次並不是又要去哪處山脈,標出的座標離他們不遠,似乎就在這一座城市裡。
隊長: BUT▴ER
組隊名:礦坑,弗洛
成員:
於無可見光的深淵逆境中,我們將傷痕刻下,成為彼此知遇的第一個信號。
※內有多量血腥描述,斟酌閱讀
何況獎勵又這麼吸引人。
被過於強大的效果吸引,根本沒細看的幽冥只注意到雙人副本便把訊息傳給了自己的非人朋友,相信他很快就會學到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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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𝐸𝑟𝑅%𝑅,你看。』來自幽冥的私訊附上了連結『這副本的獎勵很好,你應該會喜歡?雖然他限制兩人不知道會不會有點難度。』對於熟悉的友人已不再結巴或陌生,幽冥高興地分享。
星使臣把不知何時又從寵物空間爬出的渾圓奇異果塞回,並留出一隻手敲著私訊回答他的朋友。
他發了一串座標給Butcher,自己也點下傳送前往座標處。
高大的星使臣本就不在郊外,所以他比較早到些。ErR%R兩手背在後背,兩手環在胸前,在上臂處以指尖敲著節奏等待來人。
一旁的鐵匠被這位不購物的玩家給嚇得鐵鎚敲空了好幾次。
他可不是什麼慣老闆,這點時間等起來當然不是問題。
「鐵匠似乎剛好就是任務NPC,說不定你可以順便接?」說完打開背包稍微檢查補品以及道具並等待友人修裝。
鐵匠看著血淋淋的大手遞給他修裝用的金幣,舌頭都差點咬沒了,於是他抖了半天只說完第一句,接著速速把裝備還給客人,轉身逃往店鋪深處再沒出來了。
噢對,這是挖礦嘛!還有——
語畢,隨著霧氣晃動灰白的死人起身看了看可挖掘的礦洞介紹並指向其中一個。
弗洛溶洞出產的礦脈價值雖只居中上,但礦種特殊之處卻吸引許多特定收藏家,紛紛以高價競收此處火山體所出產的礦物,其中以琥珀蜜蠟為大宗。
ErR%R途中讀著任務上的引導文字,而兩人進入山脈後就著手開始鑿礦。
※截圖結果以資骰子證明
或許是第一次敲礦沒什麼經驗,ErR%R的手勁太猛,一陣心驚膽跳的山壁震動後,落下一塊巨石砸向星使臣。
沒有心理準備的被砸個正著,他下意識抬手去擋比自己還大上一圈的巨岩,手上的血管瘋狂蠕動著硬化,幸好最後血量只扣了幾點,但系統此時跳出一行警示。
【系統】玩家 ErR%R 累積一次失誤,單名玩家還剩餘三次嘗試機會!
原來這看似生活系玩家專屬的副本還有失敗率的?
猩紅色澤的琥珀原石靜靜地躺在蒼白帶黑的尖爪掌心,幽冥很開心他挖到了想要的。
這一定很適合他的朋友。
擔心的幽冥趕緊飄過去確認,這地方的死人有他一個就夠了。
作為休眠中的火山體內形成的地下熔洞,似乎留下不少歲月痕跡。踏足此地的或許不只是單純的尋寶人,一些曾經的儀式與機關並不曾因為歲月而破敗而是隨著女神的離開靜靜沉眠。
而其中一個正因為灰白的幽冥因為焦急而被驚擾在此刻張牙舞爪。
…………
…………?
他總是孤身一人,這不是問題(我們每個人不都是嗎?)但獨自處於黑暗就不是習慣就能解決的了。
似乎觸發到了什麼隱藏的特殊效果,幽冥的視線在瞬間被剝奪。
感官被遮蔽讓幽冥的思緒被雜亂的念頭一湧而上,連結著生活中唯一會在黑暗中出現的都是自己工作台上曾經鮮活的殘肢斷臂。
原本移動過來的腳步瞬間被打斷,已經是死人的Butcher最終失去支撐自己的力氣只能蹲下苦苦思索,一瞬間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屍體,他應該在遊戲的對吧?
對嗎?
幽冥的啜泣在熔洞裡迴響,他這下真成了迷失的悲慘靈魂。
ErR%R抖落身上的碎石殘屑並把血污抹掉,大步走上前查看隊友的狀況,卻發現情況好像不太對。
星使臣想著想著,就放心地把手壓上幽冥的肩頭,一扣一拉就想要將對方拉起來查看傷勢。
而你知道是為什麼。
非人的帶血利爪儘管不含惡意,依舊在幽冥死屍般的肌膚留下痕跡,與看起來乾枯的外表相反,新鮮傷口隨機刮起捲皮與鮮血沿著Butcher的紗裙流淌而下。
隨後而來迎接星使臣的是幽冥的歇斯底里,森然的爪尖不再因為使用者的小心翼翼而溫和,比起自身武器更容易使人皮開肉綻的灰白爪子驚惶地向剛剛抵在肩上,來自幻覺中殺人魔的懲罰劃去。
於是當星使臣藍色的手臂上被劃出同樣鮮紅的劃痕時,他也沒讓表層的血管硬化,任憑幽冥的漆黑尖爪在他未武裝的柔軟皮膚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ErR%R剛才特意讓對話框顯示在Butcher面前,卻依然沒有收到對方的回應。星使臣斷定這又是一次未知機制的詭異副作用,只是他現在還無法斷言究竟是哪一種。
於是他無視對方的拒絕意願,使了些力氣將幽冥拉起,打算查看朋友的傷勢。若是傷口沾上有毒的礦水必須盡快解毒。
死白的膚色上在拉跩下成了一幅被撕扯出帶著血珠與殘破的畫布。無法從負面狀態中抽離而陷入狂亂的幽冥甚至無法將平時預設的痛感回饋關閉,只能任憑自己的無謂抵抗在箝制著自己的不容置疑下屈服。
最後掛著勾扯下大衣碎布;同樣淌著血的黑爪這才與其主在星使臣的關心下不再掙扎,徒留沉浸幻覺中的抽噎。
而ErR%R的大衣被Butcher抓得像是殭屍影集劇組,失手把服裝做舊的概念延伸的太過。他出發來溶洞前,委託NPC修好的裝備再度變得破破爛爛。
既然對方看不到,也聽不到(好吧,這算他特殊發聲方式的錯),星使臣想了想,打算採取最傳統的方式再次進行溝通。
ErR%R固定好幽冥不再抵抗的手腕後,抬手嘗試用最輕的力道將文字寫上對方掌心,比起還在學習的俄文,他對英文的自信還是不錯的。
『我在這。』I'm here.
前幾次像是怕對方沒馬上反應過來,他反覆書寫著,一次又一次。
切割、勾拉
切割、勾拉
切割、勾拉——這。
我在這。
原本紛亂的思緒因為這樣血腥但溫柔的溝通冷卻下來,他在淋漓的書寫下明白了。
他不是一個人。
上一句似乎有了效果,ErR%R才又寫下這句,他希望Butcher好不容易回復過來的心緒能繼續留在他身邊。
不再繼續施加更多暴力,ErR%R徹底鬆開桎梏著朋友的力道,只剩一隻手懸在空中輕托著幽冥手背,讓對方至少有個方向感依靠。
Butcher掌肉的血滲的厲害,這讓ErR%R開始思考著一個念頭,他們還有很多情報未交換,但這個方式似乎……不太好。他少得可憐的詞語庫一時之間找不到其他更精準的詞。
——一聲斷骨的聲響後,山壁上又冒出了一朵血珀色澤的紅花。
斷去一截的指關節末端被層層繃帶纏的死緊,星使臣可不希望傷口生長回復得太快,那樣就白費工夫了。
不再帶著刺痛感的文字書寫在他的朋友手上。
他感覺得到除了來自傷口的疼痛外,爪尖多了一些濕滑黏膩的手感。
「噢……噢我的天,」沮喪的幽冥開始小聲道歉「我又來了,是嗎?」
似乎是終於等到兩人發現,溶洞內部出現一條彷彿即將冷卻下來的暗紅色岩漿,涓流流淌而過,沒有炙人的熱度,只有照亮幽暗洞穴的光暈。彷若一條導引線般,更多微微發亮的線條從石壁的裂縫若隱若現,遠遠看上去就像山壁撰滿未知符文那樣,充滿神秘色彩。
ErR%R點開任務欄位,發現兩人似乎遇上了突發任務,若不在時限內完成,整趟任務將被系統判定為失敗,他簡單將情況向屠夫"寫"明。
說真的身處在這樣的狀況還要跑限時任務感覺實在糟透了。
但……
他想要出去,想要把血珀交給ErR%R。
……這個好心的朋友該擁有相襯的禮物。
他們慢慢沿著那條指示線走進溶洞更深處,路上他調皮地在對方手背劃出一個又一個的未知符文,也不知道意思是什麼。直到面前的道路陡然收緊,剩一條空中窄道,寬度只夠三個人並肩勉強通過,若不小心踩錯指定的台階,就會落下底部的深淵重來——這是任務上頭的說明。
隨著可靠的嚮導(以及某些他其實不是很能理解的解說)帶領,兩個血淋淋的怪物就這樣沿著路踏到關卡前。"聽"完嚮導的說明幽冥不安地吞了吞咽,都能看見的情況下都不好說了,現在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但他實在不想讓朋友失望。
任務難點在於,兩名玩家需有足夠的默契,一階不錯地在時限前通過窄橋——聽起來簡直比戰鬥還困難。
放眼望去石階因寬度限制,橫列並不特別多,這是個好消息。可壞消息是……星使臣挪動視線到幽冥玩家的頭紗上。
一個無法視物,一個無法言談,這個任務的設計理念給關卡的難度抬到了一個嶄新高度。
看起來就像……人類社會中的社交舞?他叫不出確切名子,他只在那些老影視作品中看過。
突然急迫的限時任務被這樣沒頭沒腦的提問打斷,錯愕的幽冥甚至想都沒想就開了口:
他剛剛是不是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
或許這是"對,我不會跳舞"的同義詞?
人類在表達方式上的花樣還是這麼多,缺乏社會化的非人真希望他們哪天直接講結論就好,不然他的社交反射弧長總是短不了。
從任務出發開始,幽冥的心情就像雲霄飛車一路從驚惶的歇斯底里到現在尷尬的不知所措簡直讓他疲憊。他甚至沒力氣再繼續斟酌用詞。
此刻的幽冥拒絕承認自己有些因為窘迫而腦羞。
往好處想他不用在深淵旁邊摸索要上去哪裡。
ErR%R右腳向後退了一步,連帶牽引著Butcher跨步,接著是左腳向旁……
星使臣就這樣帶著幽冥完成了兩次簡單的舞步循環,後者灰白的布料隨著動作輕輕搔在前者手臂上。
唔,或許真的不是太難。
有些笨拙的Butcher勉強適應了簡單的社交舞步。
但幽冥還是驚訝於比起對話更擅長肢體行動(通常會有東西受傷……先不提是怪還是路過的小動物)野獸般的星使臣還有這樣的技能。
這是他首次對遊戲後方的玩家產生一絲絲的好奇。
安靜的思緒裡只有兩個非人在略帶血跡的舞步裡揚起頭紗輕柔的霧。
星使臣近距離感受著對方從笨拙到熟悉,已經初具流暢度的舞步又來到一個循環斷點後,ErR%R將Butcher輕輕放回地面,並於他掌心上寫著什麼。
ErR%R看了眼練習過程中也不斷在倒數的時限數字,向Butcher問道:『準備好了嗎?』
他們在道路起點站定,由ErR%R領著Butcher踏出第一步。踩上石板的瞬間緊張感才隨之而來,兩人心照不宣地照著剛才練習的方式慢慢起舞。
跨步、併起、足尖旋轉著後退。ErR%R的大衣衣擺隨著舞步揚起的氣流劃出各種弧度,內裡的紅緞時不時與Butcher的灰長擺緊貼後又分開。
就快到路中需要變換方向的確認點了,星使臣搭在幽冥後腰的手稍微上抬了些,於對方的後背,用包著繃帶的指節輕劃出一個單字 『 Left 』。
接著他也拉起對方的手朝對應的方向慢慢帶去,對方只需要順著他的動作繼續保持舞步就好。
後跨時對方隨著甩晃的棘刺尾尖;左踏時輕扣的腰帶金屬;足尖踮起旋轉時布料的輕聲摩擦。
以及輕點在後背的提示。
失明的幽魂同不具五官的夥伴秉著信賴分開,順著ErR%R動作在染血的爪尖搭回對方時完成第一次的確認點。
沒多少距離就是最後的檢查點了,這次ErR%R沒有特意先抬手上移給Butcher特別提醒,對方剛剛做得很好,他相信對方懂得。
斷指這次在幽冥的後腰窩只寫下單個字母 『 R 』 英文大寫如同他ID出現過最多次的字母。星使臣寫完後照上一輪那樣引導著幽冥跳完這最後一支舞。
一瞬間,你聽見來自幽冥的輕笑
全然信任舞伴的幽魂在指示下最後一次揚起裙擺直至帶領自己的爪尖緩緩收住、站定。
圖騰歡快地化成山壁上的一陣流星雨,取代系統一貫的提示音,無聲卻熠熠生輝著恭賀兩人通過此次的限時任務。
在ErR%R叫出系統即將點下任務完成時,星使臣卻忽然停頓住了動作,他望向一旁的Butcher。所以任務結束,對方的五感也會回復正常了是嗎?
星使臣忽然感覺還不夠……盡興?
請別誤會他,他並不是覺醒了什麼關於舞王那方面的興趣。只是他……從沒有單獨和活生生的人類,如此近距離地互動過,況且還為時這麼久。
思緒來回間,他在還未能知道任何事情的幽冥手中寫上——
一個踉蹌這雙幽冥的骨腿彷彿被抽盡所有力氣攤坐在地。
成為一團破布的他從來沒聽其他玩家提過這個任務這麼不容易,原來採礦的獎勵這麼好果然不是白吃的午餐嗎?
於是ErR%R跟著Butcher一起坐在地上(並有模有樣地模仿著對方的坐姿)。而周遭的光漸弱,只剩一些金色線條還在石壁裂縫處如山體呼吸般閃爍。
星使臣從背包裡拿出飲用水道具向對方遞過去,不過他好像沒有看過幽冥玩家是怎麼進食的?
扭開瓶蓋、仰首、讓整瓶道具消失的動作一氣呵成——全都隱沒在頭紗的道具效果產生的彌彌霧氣之下。
任務結束了,那他的負面狀態怎麼還在?
不是要一路瞎著到交付任務吧?!
不過路途上……他牽起休息好的幽冥,沿著他們進來時候的路線折返(好在完成限時任務後,那條窄道就只是普通的窄道)。
沒有值得留意的外部危險因素,沿途上ErR%R的步伐也慢了下來,他隨著Butcher行走的速度、每一個跨步的距離、和手部擺放的位置,都用自己的肢體模仿記下。
不過再怎麼愉快,也是該讓這點小愛好結束了。ErR%R在即將步出溶洞前,點下了任務完成,並放開Butcher的手,靜靜等待對方的debuff褪去。
誰會曉得自己會這麼開心看到一堆石頭。
破爛的像是被嬰兒嚼過又吐出的花椰菜泥般的大衣著在滿身狼狽和自己身上絲絲做疼的的狀況差不多的長角蜥蜴上。
尤其是他早就在意起原本尖銳的筆刀怎麼突然不再具有殺傷力──
幽冥的視線聚焦在繃帶緊纏的帶刺指結上。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朋友開著疼痛回饋,儘管不知道確切數值但與對方打過幾次副本下來他可以斷定至少有一定程度。
那截失去的空間被幽冥的愧疚填滿。
「你當下怎麼不讓我重生就好?」或許一顆琥珀不值得對方這樣受傷。
完全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將疼痛反饋開到上限的ErR%R,此時被Butcher反客為主的按著傷掌,這讓他的尾巴尖有些驚訝和不知如何反應地蜷在自己的靴子旁。
一邊暗自竊喜能夠得到這樣的友誼一邊愧疚的質疑這樣爛泥般的自己是何德何能。
見友人將染著血的利爪朝自己攤開,一塊帶著色澤濃艷得像是會滴出蜜般的礦物在幽冥眼前閃著細膩的光澤。
「嗯,來回報吧!」是啊,結局比他所能想像的棒太多了。
鐵匠又敲空了一大下,他抬起頭仰望著兩位高大的非人支支吾吾:「那,那你們想、想易要什麼款式的信物……?」
ErR%R轉頭向Butcher望去——
原來限制兩人副本的用意在這裡啊?
看著陳列的、一套套成對飾品……嗯……看了眼身旁等待的星使臣他想了想。
「有沒有可以貼身的……像是……紋身、刺青之類的裝飾呢?」他希望自己的朋友戰鬥時並不會受到外物影響。
鐵匠終究是個善於沉浸在自己熱衷領域的單純心性,被嶄新點子激發的創作欲讓手速暴增,讓兩人不用在旁邊等多久就拿到訂製成一對的信物。
ErR%R確認加工後的道具到自己手上後暫且收進物品欄,在還沒完成最後一步前,這個飾品是不能直接配戴在角色身上的。
正苦惱著怎麼沒辦法裝備時聽見隊友的聲音,原來是因為任務進程還不算結束啊?
見對方收起成套的裝備之後幽冥乖巧的跟著領路的星使臣來到下個目標地。
只是為什麼還要特地換地方呢?
不知是不是挖礦系統剛開放的緣故,周遭許多身著正式服裝的玩家來來回回的路過他們,人們臉上洋溢著明快的笑容,卻在看到兩名像是剛從戰場中回來的怪物後凝結,並紛紛繞路閃避。
星使臣毫不在意的將他滿是泥濘的鞋子踏在教堂光潔如新的大理石板上,一下兩下,他回頭朝幽冥玩家看去,似乎在等對方跟上。
真的假的,挖礦還要去教堂?為什麼要去教堂?石頭還要給神父祝福過啊?
恍神地經過驚慌走避的人群最後停在入口處。
等等,為什麼那個星使臣還再繼續前進。
儘管人潮湧動,ErR%R所到之處還是成了一個淨空的圓,於是女司儀得獨自承受面前這位可佈非人的"瞪"視(雖然他甚至沒有眼球!)。
於是,能將人灼灼看穿的滿堂視線,就這樣全數轉移到了Butcher身上。
也請不要這樣處罰我@!#;-?
一瞬間成為全場焦點的幽冥有那麼幾秒寧願放棄經歷各種苦難下才到最後進度的任務原地斷開全息艙的連結。
「什麼、什麼地方……都好、都。我是說、禮堂、場地……隨他媽的便。」慌張的死人在眾目睽睽下又死了一次,無力深思(同時忽略為什麼高大的星使臣指著自己)為什麼需要租借禮堂。
能有個地方躲就行。
以女神之名——
而光源灑落下,白髮灰瞳的神父結束了他的晨禱。
「不要緊,我剛結束。」清冷的聲線寬慰了可憐的少女幾句,從她手上接過這對看起來……意想不到的新人。
「抱歉讓兩位到這樣的地方充當禮堂。無法在同一時間在正式的場合讓女神賜福於每一對佳侶我們深表歉意,」神父彎了彎腰「但在我與女神及兩位彼此見證下,信物同樣可以起到效果。」
女神的愛不會因為禮堂足夠華麗而增加;也不曾因為捧花不夠漂亮而減少。
於是他慢了不止一點回覆對方,也慢了不止一拍才道謝。
等等、
稍等。
「剛剛那位神父說了什麼……佳侶、見證?」終於有空間與時間喘息的腦袋終於開始運轉。
「這到底是什麼任務……?」前史提夫・汪達不敢置信。
息傳給了自己的非人朋友,
相信他很快就會學到教訓了。
現在他就要結婚了啊!!?
好吧,這是他的錯。他忘記深山裡來的野人思考不會轉彎。只是個遊戲、結婚根本不算什麼,他離酷獎勵只差一步之遙——
內心深處他並不想拒絕,因為這個得來不易的朋友讓幽冥打從心底為他的感受考慮。
見兩位新人終於達成共識,神父這才抽出一條手帕充當軟襯接過信物。
清了清喉,灰瞳的神職人員開始為這樣不尋常的婚禮一字一句宣布了同樣特別的誓詞:
「在女神慈愛下、光的祝福裡,我請在座各位見證,這位星使臣將與此位幽冥 共結連理。從今以後,喜樂將一同歡享;憂傷將一同悲泣,而『苦難』——」神父遞上了鐵匠的精巧造物,名為苦難的兩個金屬框以星使臣的爪與腕部的網狀血管呈現在眼前,而經過打磨的琥珀靜靜鑲嵌在掌心中酷似豎直獨眼的寶石底座上。
「將一同承受。」
金屬框後的一排排細密倒刺閃著細小的反光。
「現在可以為對方配戴信物了。」
決定留與怪物們一點隱私,他悄悄帶上了偏堂的門。
隨著操作,幽冥的面紗被卸除了裝備。
一會ErR%R才慢慢晃掉對此時行動沒什麼幫助的分心橋段,不過將找回記憶的好心情悄悄留了下來。
受不了正面貼近的幽冥趕緊轉身,露出頸後位置、帶著撕裂傷痕的肩胛之間未被半透明薄紗遮蔽的肌膚。
隨後他將信物保持正確的角度,將冰冷金屬和晶石的造物懸在對方後頸骨,待他一施力,細小尖銳的倒刺幾乎是立刻就扎進了這層薄薄的皮肉。畫面宛若星使臣指尖的滲血,跟著蔓延進了幽冥乾淨而死白的皮膚中。
ErR%R將這個可怖刑具的倒刺,一顆顆緩慢卻不容拒絕地,盡數按進對方血肉之中,直至與他的朋友完全契合。
過大的掌心貼合著Butcher後頸時,其餘五指鬆鬆地搭在對方氣管和動脈上,看上去像隨時可以從後方扼斷對方的脖子一樣。
而這份冷冰冰的苦難和傷害,也在動作間於ErR%R掌中被摀的溫熱。
幽冥沉默的感受隨著面積逐漸侵蝕的痛楚,原本的金屬造物帶著背後的血絲貼合成暈著一環光圈的刺青外觀。
恢復行動能力的Butcher小小呼了口氣。
他媽的挖礦任務,下次他可不奉陪了@&!,
結束完“拔智齒”的幽冥在心底咒罵三聲。
——苦難在這一刻將永遠昭示它的存在。
但值得慶幸他有個朋友能分擔。
說完拉起對方兩隻副手搭上自己腰際後,回想剛剛的感受試著對好位置,模仿ErR%R下手的角度將帶著疼痛的祝福在星使臣深色的肌膚留下帶血的吻痕。
如同自己所感受的畫面這次活生生呈現在眼前,蒼白的利爪按著心口彷彿對星使臣闡述著不一樣的“掏心掏肺“。
血液湧了上來,星使臣搭在幽冥腰間的手微微捏緊了些,朋友是不會傷害他的,冷靜。
ErR%R不語,抵抗著本能中想撕碎超越那條安全線,即將成為性命威脅的朋友,非人最終好好地忍耐了下來——直到最後兩方的交換儀式都全部結束。
或許這也沒那麼困難,是吧?
【恭喜玩家 ErR%R、BUT▴ER 完成深埋幸福的礦坑。】
——於無可見光的深淵逆境中,我們將傷痕刻下,成為彼此知遇的第一個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