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天
【__/リョ三/良三】七夕
(赴美後的兩良視角、遠距交往中)

到美國後逐漸養成寫日記的習慣,一開始是為了收集能夠回信給三井的內容,所以把遇到的事與心情零零碎碎地先記錄下來,等到有空閒時間寫信了、才不至於一下子就搜索枯腸。
阿天天
真不知道三井サン到底哪來這麼多事情能寫⋯打開其中一格抽屜,每個信封都鼓脹得相當立體,隨意拿了一封抽出來看,五張信紙滿滿地書寫著規矩整齊的字跡。
航空信件的郵資是不便宜,但也用不著這樣吧?
用手掌壓著順平信紙的摺痕,宮城的指尖在紙張背面輕輕滑動、感受著字跡透過去的刻痕;最新的這一封是上個月中旬寄到的,內容的時序則是四、五月左右。
三井寫了大學同學和球隊隊友為他慶祝生日的事。
「⋯哼,我可是最早說生日快樂的人呢。」
因為他提前在五月初,就將信寄了回去。

完整地讀了一遍後才將信紙放回信封、收回抽屜裡,拿出日記本,轉動著夾在拇指和食指間的原子筆,宮城不自覺噘起上唇,思索該如何下筆。
沒有要求自己每篇該寫多少字,隨興地想寫多少就寫多少,反而更能持續下去;日記本也換到第三本了。
阿天天
七月初的美國有國慶日假期,就算慶祝的方式不甚相同,但熱鬧歡暢的氣氛還是和日本的祭典有些類似。「說起來、今天是七號對吧⋯」
那就是七夕了。來到美國才知道那好像是日本才有的節日,雖然他也記不太清楚織女和彥星的故事細節是如何了,總之七夕是那兩人一年一度才能相聚的日子,也是大家會把願望寫在短冊、然後掛在竹子枝條上的日子。
對宮城來說,七夕也曾經是一個可以正大光明為自己許願的日子,因為他不敢、也不願意在生日的時候許願。
直到現在依然如此,習慣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改掉的。
『那就由我來幫你許願吧、宮城──』『不、不用了啦三井サン你⋯你幹嘛在自己生日上許別人的願望啊!』
『你又不是別人!何況一個人的生日願望有三個呢,分一個給你也沒差吧?』『三井サン你啊⋯!』
阿天天
那個人、三井サン⋯總是這樣。
一旦知道對方沒有的東西,就會卯起來把自己能給的一股腦都給出來。
胸口因此總是滿溢著令他感到難為情的同時、又不禁暗自竊喜的暖意。

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宮城開始振筆疾書。寫下的東西是前幾天的國慶日假期,和同學們一起在附近河岸的草坪野餐、並且觀賞國慶煙火的事,腦袋裡浮現的卻是小時候某一年的七夕,放學後的空教室裡,自己寫在短冊上的願望。
本來是想照著以前、寫個「家人身體健康」就好的,打從認定自己再也不配擁有生日願望的那時起,他只會趁著七夕在小小的短冊上,簡單迅速地寫下不偏不倚、合乎情理的文字。
可是那一年夏天,對⋯就是剛搬來神奈川的那年夏天,他第一次寫了「自己的願望」。
阿天天
── あの人 みっちゃんと、
またバスケしたい ──
阿天天
回想結束,剛好也寫完了今天份的日記,放下原子筆的宮城往後靠著椅背,用力伸了個懶腰。
要闔上日記本之前,拿起一張像是隨手擺在旁邊、約莫書籤大小的紙條,邊緣已經明顯泛黃甚至微微捲曲,上面的字體略為歪扭,透著稚嫩。

── あの人 みっちゃんと、
またバスケしたい ──

這可是,自己第一個真正有實現的七夕願望呢。
「啊,是不是應該護貝起來呀⋯都快被我弄爛了。」苦笑著盡量放輕手勁、摸了又摸那張短冊,要不是自己寫字也很用力,當時的鉛筆筆跡早就模糊不已。
阿天天
小心翼翼地將短冊夾進日記本,宮城關掉檯燈、起身離開書桌。
明天去學校再問問看事務所的人,能否借用一下護貝機好了。「鉛筆字應該不會被弄不見吧?嗯⋯不知道啊⋯總之明天再說。」

在美國看不太到有星星的夜空,除了自己實在還空不出那個心思之外、大概也是因為城市裡的各種光源太多太亮了。
不過沒有關係。因為願望已經實現,而且還是現在進行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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