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亞
安定自己
近期各種社會事件翻湧出來,朋友提到有些難以消化,心理狀態也負荷不來⋯⋯讓我想起自己過往在香港抗爭、烏俄開戰跟土耳其大地震時,也很容易被大量無力感吞沒,卻不敢不關注。

隱約擔心沒跟上局勢進度、深怕自己不了解其重要性,卻不小心沒照顧好承受度的心理狀態。

於是想稍微紀錄一下自己應對這類無力感的想法
奇亞
首先負荷不來,先斷開依然是最重要的。

每個人對不同議題的敏感、接收程度不同,比如我自己對天災、戰爭、抗爭⋯⋯等大範圍無差別降臨在所有人身上的事件,最容易直接感受到痛苦。甚至光看新聞標題就會立刻觸發情緒,需要先隔開討論、獨處去哭一下。
奇亞
而近期事件比較像從點到點,連成面,由個人創傷的串連,延展成一個大範圍的集體討論。
奇亞
戰爭天災之類,每個人都多少能共感「無常」的破壞性,於是無論什麼背景身份、領域的人,頓時在心理創傷層面站到了一起,跨越國度、地區的人們也能理解頓失家園的痛,而串聯成一張支持的網,展開重建、提供協助與陪伴。
奇亞
而近期的事件(我沒有過多涉獵每一條新聞,只有大致閱讀了一點討論跟事件梗概)從每個個人經驗出發,得先付出勇氣了,才能看見更多與自己擁有相似創傷的群體。

在這樣的過程中,得先跨越了層層心理的擔憂、懼怕,甚至是二次傷害的可能,把自己整頓得可以述說了,才有辦法找到支持力量。
奇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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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想,這個集體述說、討論的過程裡,因為群眾拋接著各種各樣的情緒和痛苦,於是也很容易讓自己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被不同觀點的人傷害。
奇亞
但我認為,若自己對於正被激烈討論的議題有切身之痛,有可立即共感的情緒,也許,比起去戰鬥不同觀點的人,先找到身旁能給予自己力量、安全感的群體,會是更需要被重視的一步。

越凌亂的環境,越需要重視自己的感受。
自己安全了,也才有力量繼續去述說、選擇、應對。
奇亞
對於浮上檯面的事件,雖然討論過程不免讓人感到混亂,甚至挫敗,但也可見有更多以往想不到的人是與自己站在一起的,傷痛不是只有自己一人在孤軍奮戰。
奇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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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像大風吹,事情還未掀起大規模討論時,我們一般可能只接觸到A和Z觀點,而這有可能是光譜兩端的兩種觀點。

一旦討論開始,中間的C、D、E、F⋯⋯光譜中不同觀點、立場的人開始浮現,於是迎來一個價值重建的過程。

我們會找到與自己想法接近的群體,也會過濾出想法差異甚遠的人,來重新取捨與對方的連結,練習拒絕和迴避。
奇亞
只要每個人都重新慎選身旁想繼續相處的群體,就像大風吹的過程,不被新世代接受的觀點,其群體會越來越少,直到找不到那個可以坐下來的位置。

因為他們也會逐步意識到,不懂得尊重的作法已經不再能輕鬆自處。
奇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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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樣生態消長的動態,我仍希望它是樂觀的進程。

對環境感到過於絕望時,也希望至少能讓自己去尋找同溫層,不只看著那些令人失望的觀點,去看看那些真實支持自己的聲音,建立安全感才不會慌了手腳。
奇亞
畢竟過往沒看見、沒被討論不代表不存在,只是自己幸運沒遇上,並長期受其所苦。

而比起在暗處沒有交流,讓每種觀點在自己的井底生長,現在能被翻出來讓更多人審視、選擇,聽到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和反應,重新定位自己在環境中的位置。
奇亞
我想,能夠讓彼此信任的群體會越長越大。想安全度日、不想依靠外在價值,以競爭、奪取、比較、追逐來奠定自我的想法,會逐漸被更多人肯定。

也有這樣值得期盼的意味存在。
奇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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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我常急於說服身旁的人與自己站到一起,急急追著所有消息。

後來發現這很多源於焦慮與不安全,我渴望看到社群媒體的版面上,有能讓我安心的發言,這一切能有所改變,又或者環境能接住我的焦慮。
奇亞
後來我發現,光自己是一名「產出者」,也就是「創作者」,即是一份堅韌的力量。

因為我能用轉化過的媒材,去傳遞我的理念,比如我希望環境能回以每個人溫柔,那我能以作品傳遞溫柔,我就已經在用自己最擅長,也喜歡的方式作出改變,我是有力量的。
奇亞
創作對我來說,可以是一個避風港。不用以我的肉身,直面承接世界的不友善,而能用更飽含諸多意涵的畫面、音律、文字、故事⋯⋯去傳遞我希望看見的世界。

那被我的作品共鳴而來的讀者,我相信他們也是感受到了其中的價值,才會成為彼此生活中的一部分。
奇亞
於是即便我僅僅只是過好自己的日子、篩選好身旁想深交的人、做好能做的事、畫好每一張圖,又或者有餘裕時,以作品回應當前的重大事件,改變就會持續發生。

我不用非得強迫自己與最不堪的一面戰鬥,也已經參與其中。

這是我認為能協助自己安置下來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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