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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限交|爆炸廚房連線】with 琥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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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中午,納西.安傑洛獨自在家中雙手抱胸,看著提早從超市材料,遲遲沒有開始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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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接近年末時能親手製作生日蛋糕給拍檔,他決定趁著拍檔不在家的時間裡,從簡單一點的甜點開始練習起。

材料是買來了,但這食譜總感覺有點難懂,有沒有誰可以叫來幫忙……

雖然納西這樣想,可他也自知長年回避與人交際的自己沒有所謂的人緣,當下能想到的,也只有在前幾個月去德國時認識的人們。

尼可牧師……太忙了,不太好打擾。
還是找雲生嗎?但萬一不方便,雲生不好意思拒絕會不會又……
這樣說來,大家平常都忙著驅魔,應該沒有誰是不會被打擾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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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良久,一個打擾到也莫名不會特別良心痛的人選突然在納西腦中浮現。

心中決定好,他馬上將食譜傳向那個人選,並沒頭沒尾地寫上一句:『去買材料,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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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琥太郎正在食堂廚房裡看著第三輪燒焦的奶油杯子蛋糕,內心崩潰。
只是想偷偷練習怎麼給雲生做生日蛋糕而已,沒想到烤蛋糕竟然是一門藝術!WHY?!不是照著食譜做就行了嗎?為什麼成品會差這麼多!
他抱著絕望的心情將六顆焦炭再次倒進垃圾桶裡時,恰好手機傳來了訊息提示聲,正想著是不是親愛的戀人給自己傳了簡訊,快顯通知上顯示的來訊者名稱卻讓他臉色稍稍扭曲。
懷抱著姑且一看的心情點開訊息,劈頭卻是一份食譜和一句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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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多少猜到惡友心思的琥太郎嘴角勾起了壞笑,寫下一句回訊:『終於想給格倫做個整塊蛋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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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k.」

納西下意識罵出了聲,手上同時回傳一個中指符號,又接著補上一句:『那你是幹還是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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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回傳一個中指符號回敬,琥太郎這才終於認真點開食譜,他研究了下這一連串繁雜的步驟,然後又看向垃圾桶裡堆成小山的焦炭。
「⋯⋯⋯⋯⋯」
說幹的話自己總覺得沒信心,說不幹的話感覺又會被納西瞧不起,這種時候只好轉移焦點打太極了。

『格倫生日不是還很久?』他寫下這句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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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新訊息,納西又皺起眉頭,雖然他也認同距離拍檔生日還久著,但他還是要顧著面子,既不打算說出自己廚藝有待改善,更不會在琥太郎面前承認自己就是為了格倫而努力。

『我就不能做給自己吃?』

納西傳完訊息,不給琥太郎多餘時間說別的,就直接撥起了視訊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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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看到訊息正想說聲「騙誰」,視訊通話提示就突然響起,琥太郎嚇得差點沒把手機弄掉。
「Shit Shit Shit⋯⋯!」
他連忙七手八腳把流理臺上一片狼籍希哩呼嚕一股腦掃進水槽裡,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響讓外頭路過的驅魔人都不禁探頭觀望兩眼,琥太郎慌張地東看西看,最後隨手拿個鍋蓋罩住堆滿焦炭蛋糕的垃圾桶,這才敢接起響了超久的通話。
「你幹嘛突然打過來?」
害他差點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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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接通了後便看見琥太郎似乎已經身處廚房,納西只感覺有點意外對方準備得十分迅速,壓根沒看出那邊是個臨時整頓好的環境。

「啊?你材料都準備好了?」

他一上來第一句就已經毫無打算客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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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好在食堂吃東西!順路過來而已!」
讀到納西心聲的琥太郎第一時間為自己辯解,完全沒想到越辯越可疑的可能性。
「材、材料就⋯⋯食堂廚房的冰箱裡什麼都有啊。」
絕對不會說出口是因為自己想給雲生做生日蛋糕,還特別和尼可牧師請益去買了一大堆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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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樣。」

對於琥太郎的說辭沒有多想,納西就拿起食譜準備開始動手。

「無鹽奶油要攪拌成乳霜狀……份量這樣足夠嗎?」

說著,納西完全沒在顧及琥太郎的節奏,已經將無鹽奶油放好在碗內,對著鏡頭展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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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辯解是多餘的,嗯,納西根本就不在乎。
「我看看……食譜上面說塔皮的奶油份量要70公克,你有秤重過了嗎?」
順手拿起旁邊剛才為止都還在用的料理電子秤,在鏡頭前晃了晃,表示這是烘焙必需品……尼可牧師是這樣跟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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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納西慣常簡答,語畢便拿起攪拌器,動手前想起了甚麼,又看回去鏡頭。

「你也秤好了?」

總感覺步驟同步比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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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沒給我拿奶油的時間好嗎!」
距離通話接通才不過四十秒。

琥太郎離開鏡頭前去冰箱拿奶油,同時瞥了眼堆滿鍋碗瓢盆的水槽,打發器和打發奶油用的鋼盆都還被壓在底下。

偷偷洗一個鋼盆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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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合理的情況,不知為何對著琥太郎就是會莫名缺乏耐心,但還是選擇先等一下對方。

手邊閒著的納西隨即眼利地察覺到琥太郎的視線一瞬間的飄移,心裡稍稍在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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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不能讓他閒著……!)
察覺自己料理破滅手的事實可能有曝光危機的琥太郎趕忙把鏡頭轉向面對電子秤和退冰奶油,自己則偷偷從水槽底部翻出鋼盆。

「話又說回來,你跟格倫最近發展得怎麼樣?有沒有去哪裡約會?」
趕緊把話題轉移,同時快手洗鋼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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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琥太郎的預想,納西的反應異常地冷靜,倒是想被轉移的焦點被狠狠抓住了。

「哪有甚麼話說回來……你那邊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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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驚。今天的納西怎麼那麼機智?這不像平常的納西!
還好手速快洗好了鋼盆,一邊抱著鋼盆回到鏡頭前,一邊擦拭,努力裝作沒事一樣。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你喜歡沃夫岡的那個誤會到底跟格倫解開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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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提起了納西覺得尷尬的往事,此刻的他還是更在意琥太郎剛才瞥了一眼的事物。

「為甚麼突然提這個?」
看起來太可疑了,莫非是有甚麼東西在附近要顧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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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可疑啦?你怎麼連閒聊也不行啊?」
今天的納西實在太機智了,還好鋼盆已經洗完了。
把鋼盆放到料理秤上,歸零之後切了奶油放進去,確認了七十克,再轉身把奶油放回冰箱。
「說真的,為什麼是卡士達水果塔?不應該是草莓蛋糕嗎?」
他還是對納西發這食譜來的動機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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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琥太郎的話,納西這才想起對方會讀心的事,因而稍稍分心。

「想著先做點簡單的比較……」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預設前提被當沒回事,他又即時改口,
「就說了是做給自己吃的。」

說著,換他想轉移話題而下意識開始動手攪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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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注意攪太快,些許奶油就被濺到衣服上。

心裡擅自怪罪到硬要提些不識相的話題的琥太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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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格倫生日還那麼久,到十二月為止你是要練習幾種甜點?」

就算對方即時改口也完全沒影響琥太郎讀心的思流,趁著納西攪拌,他也趕緊翻出水槽底下的打蛋器,隨手沖個兩下,開始打發奶油,但他隨即被納西思緒分了神。

「關我什麼事啊?!」

一邊吐槽一邊攪拌著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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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太激動了,些許奶油噴出鋼盆,濺到了衣服上,還好穿著圍裙,雖然圍裙已經佈滿一整個上午的狼藉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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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網絡又一個視線看了看琥太郎,回頭找抹布簡單擦了一下衣服,直接無視了提問,轉而提起對方的事。

「你和雲生最近又怎樣了?」

剛問出口,他想起前一陣子第一次去貓村時那些與雲生有關聯的事,但又馬上停止了心中的思考,免得會讀心又很容易自己多想的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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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心中畫面閃得太快沒來得及讀清,但總覺得一瞬間好像看見了有點熟悉的臉,還想著難道是自己想錯,納西的提問又讓他回神。

「欸?我跟雲生?沒、沒有啊……一、一切都很好,完全沒有問題!」

視線飄移了一下,為了想裝作沒事一樣,又繼續低頭打發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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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因為太慌亂,更多奶油濺到了衣服上。

咦……剩下這些還足七十公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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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琥太郎的回覆,納西穿起最初沒打算穿的圍裙,再次拿起攪拌器時,便瞄到網絡另一頭的狀況。
這個反應,該不會已經臨近被分手邊緣了吧?雲生不知道還行嗎……

「是喔。」

語氣聽起來顯然是不怎麼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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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太分心了,攪拌起來比剛才還要手感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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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被分手好嗎!只是……」

「................」

話沒說完又突然打住,不行,這種事情絕對不想說給納西知道,打死也不想在納西面前丟了面子,畢竟這傢伙關於格倫的事也是一字不提啊。

果然還是專心打發奶油!專心!)

先不管上午失敗了幾遍,就只有在納西面前不想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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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霜狀!看來這樣就算打發完成了……!」

把自己打發好的成果展示給鏡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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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捕捉到細微的反應,本沒打算放過追問,發現琥太郎已經完成好第一步工序,納西心想不能落後就加緊攪拌趕上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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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怎料愈是心焦,手就愈笨拙,不僅沒有進度,甚至又濺出了一些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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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納西越來越弄巧成拙的樣子,好懂,實在太懂了,他整個早上就是像納西這樣的狀態度過的,看來垃圾桶那堆焦炭的誕生價值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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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琥太郎還沒有做出任何嘲弄自己的反應,納西無視剛濺出的濺出,緊接著繼續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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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打發程度看起來漸漸像樣,然而再一些奶油被濺出來,納西開始忍不住懷疑自己能不能好好做到看見成品出來那步。

就這樣也行吧……

逐漸失去對細節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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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謝地納西終於打發完了,完全看不出來視訊畫面上對方那一盆奶油狀態是好是壞的琥太郎只靠著讀心聲判定納西已經完成,便自行前往下一步驟。

「我看看……下個步驟是過篩麵粉200克……」

又到水槽洗了一個鋼盆起來,擦拭乾淨,準備秤重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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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怎可能這樣就好!

先不提自己有對甜食品質的執著,這可是要為了抓住格倫的胃而……

不,這是做給自己的。

再次想起琥太郎會讀心,納西迅即在內心反駁了自己的前言,繼續攬拌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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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又濺了一些出來,所幸的是這下子看來真的攬拌好成奶霜狀,馬上來跟上琥太郎做下一步。

「200克嗎……」

又是麵粉,納西頓時想起上次的慘況,動手前心裡已經感覺想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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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是哦,是為了抓住格倫的胃哦?」

一字不漏聽到心聲的琥太郎故意開口,雖然他心底一點也不意外。

「200克麵粉過篩,就是輕輕拍進鋼盆裡就對了吧?」

有了前面把麵粉灑滿桌面的經歷,這次他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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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

誰想到這次也是用力過猛,拍了一下,整碗麵粉噴起來,嗆得他頻頻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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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不是!」

要不是隔著網絡,他早就毫不留情bonk了下去。

被戳到的納西蹙著眉掠起麵粉,量好適當的份量後,直接忘記先前的憂慮,隨即篩起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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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之下篩麵粉反而很順利的樣子,對比起剛故意戳自己的琥太郎那邊的苦況,納西心情瞬間緩和下來,無情地對鏡頭冷冷笑了一下,表情彷彿在說「就讓你別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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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才不……咳咳!」

一邊嗆咳一邊篩麵粉,內心一邊對納西幸災樂禍的態度超級不爽,決定這筆帳先在心中記下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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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越篩咳得越厲害,外頭的驅魔人都探頭進來關心了,琥太郎決定放下麵粉篩,離開鏡頭前先去咳完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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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誇張。

納西心裡感慨,彷彿忘了自己也有過破滅性的篩麵粉經驗。

本打算完全不管對面的狀況,先專心繼續篩著以免不小心又讓進度落後,然而琥太郎從畫面上離開後,那個蓋上鍋蓋的垃圾桶卻馬上讓他不得不在意一下。

「那個甚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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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專心篩麵粉卻意外十分順利,回神過來已經完成了,他接著按食譜上的指示加入糖粉,又有餘裕繼續關心琥太郎的廚房狀況。

「為甚麼要把鍋蓋蓋到垃圾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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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是……!」

正在水槽邊咳嗽的琥太郎光速衝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垃圾桶整個抱走。

「那個不是垃圾桶!!是新式料理研磨機!!!蓋鍋蓋是因為裡面有料理!!!」

不給納西繼續提問的機會,琥太郎拿起麵粉碗和篩網就繼續猛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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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無心在想把麵粉篩好的時候竟然進度神速,轉眼只剩一點點麵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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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雖然納西心中仍有一點疑惑,還是相信了琥太郎的說法。

「你剛才還做了別的?」

問著,先拿了蛋和鮮奶準備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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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尼、尼可牧師……!那是尼可牧師做的東西!我進來廚房的時候就放在那裡了!」

雖然心中懷著一絲對尼可牧師的歉意,但在這件事情上死活都要賴皮到底。
琥太郎繼續快手篩麵粉,只希望趕快有什麼能讓納西轉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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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雙眼一邊亂飄一邊篩,大半麵粉都篩到了桌上去,琥太郎發現的時候麵粉碗已經空了,他只好認命再去裝一點麵粉,重新過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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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在螢幕對面的納西只能默默看著琥太郎手忙腳亂,同時感覺對方在試圖隱藏甚麼。

「說來……大家最近過得怎樣?」

仍沒發現真正原因,納西一邊試探情報,同時關心其他人的近況,雖然他時不時就會想起在德國的各位,卻又因不好意思親自問,只好趁機透過琥太郎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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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謝地納西終於轉移話題了!
琥太郎心中鬆了口氣,繼續將麵粉過篩。

「就⋯⋯都過得還不錯吧。哦對,沃夫岡已經提前完成復建,現在又開始接任務了。」

至於是為了補自己休息期間的缺這點就還是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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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法法⋯⋯咳咳咳咳!」
一邊講話一邊過篩麵粉,結果又被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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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先篩麵粉吧。」

雖然納西還想聽下去,但他也不想讓進程被拖延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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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好、咳⋯⋯」
不曉得今天到底跟麵粉有什麼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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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哈啾!」

麵粉已經連氣管都不放過了,一個不小心手抖又把麵粉灑了一地,只好認命再倒一點麵粉。

咦⋯⋯該不會我今天會一直在這裡篩麵粉吧⋯⋯?)

對進度逐漸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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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

篩個麵粉篩不完,納西也開始看不下去,然而他卻莫名安心,至少假如製作失敗了,看來就不只他會是。

我再等一下還是先繼續比較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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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這一次一定行……咳咳!」

看來垃圾桶那堆成山的焦炭還沒被發現,他馬上就會自己洩漏馬腳了。
這次絕對不能再失敗,琥太郎小心翼翼地把麵粉倒入篩網,輕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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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最後一點麵粉也成功進了鋼盆裡,這下漫長的篩麵粉過程總算是過去了,琥太郎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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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觀的納西也鬆一口氣,總算能進行下一個步驟,順便繼續打聽各人近況。

「然後法法洛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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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前面攬拌過快而濺奶油的經驗,這次納西決定放慢速度謹慎地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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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法法洛最近剛去義大利出差了,尼可牧師因此變得很忙……畢竟是他重要的副手。」

一邊回答,一邊把蛋液和牛奶也加進鋼盆,開始攪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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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麵粉又被攪起來而嗆到,琥太郎攪得非常非常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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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前一陣子也去了義大利。

突地,納西又想起那個「新式料理研磨機」。

「尼可牧師這麼忙還是會堅持做料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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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話,納西的攬拌速度也不自覺變得愈來愈慢,幾乎可以說是沒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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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料理是他唯一紓壓的方法嘛。」

被麵粉嗆了一頓後,倒已把自己剛才推鍋給尼可牧師的爛謊忘得一乾二淨。

「你和格倫最近又過得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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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粉溶解後,不再害怕麵粉噴上來的琥太郎大膽快手攪拌,很快就完成了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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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起,納西心裡一閃而過對格倫今天會不會回家的疑問,總結成簡潔的話語才說出口。

「一如既往,格倫倒是好像挺忙的。」

雖然他其實也不知道拍檔在忙怎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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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琥太郎已經完成了攬拌,納西也稍稍加快速度,把自己的麵團製作好。

「之後是包保鮮膜,放在哪來著……」

喃喃道,他稍微離開了鏡頭到旁邊翻找櫃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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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齁,所以你都獨守空閨嗎?」

一邊用保鮮膜包塔皮,一邊不忘捉弄納西,這是偷報剛剛篩麵粉被幸災樂禍的仇。

「放冷藏30分鐘……好!」

轉身把包好的麵團放進冰箱,心想這次一定會成功,就算只有塔皮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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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櫃子旁邊回來鏡頭之內,納西撕出一片保鮮膜包覆麵團,聽見琥太郎的調侃,頓時蹙眉。

「在胡說八道甚麼。」

雖然他給出了反應,但他逐漸適應琥太郎捉弄自己的模式,因而仍舊平靜。

「本來就是一起合租而已,他回不回又不影響我住,沒差。」

即使實際上有差,納西也不打算承認。

「你又怎樣,該不會又把雲生弄哭了,然後正在冷戰中吧?」

說著,也轉身把麵團放進冰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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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失敗,琥太郎不甘心地扁扁嘴,讀出心聲的他正想反駁納西又在嘴硬,一聽見對方提起雲生,他不禁陷入了一會兒沉默。

「.............」

「才沒有,我們一切都很好,只是因為現在他的工作在冰島,我們暫時有點距離而已,我們經常會通電話,他每個月也都會回德國。」

努力強調一切都維持如常,琥太郎強迫自己將焦點轉移向下一個步驟的卡士達醬,轉身離開鏡頭,走到水槽邊把鍋子給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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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按步驟將材料倒進鍋裡,納西一邊聽著琥太郎的述說,即使對方沒有明講,他還是能聽出語氣中的遲疑。

要說獨守空閨,他不也是嗎?

閃過的想法隨即被推翻,一來是納西不承認自己是這樣的處境,二來是他總感覺不想和琥太郎有這種共通點。

總之先往鍋裡加入香草籽,想法都留在心中,彷彿忘記即使只留自己心裡想,在讀心者面前也算是一種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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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食譜上的「適量」是多少,納西選擇先多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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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納西心聲的琥太郎差點沒把手裡的鍋子滑出去。

誰獨守空閨了!你才獨守空閨!你全家都獨守空閨!!)

如果鏡頭有照到琥太郎,肯定會照到他現在咬牙切齒的臉,但他心底仍然有一處覺得納西說得沒錯,但他並不想承認這種處境,更重要的是——誰想和納西有這種共同點啊!

琥太郎壓下惱怒回到鏡頭前,撕開香草籽的包裝袋,往鍋裡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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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小心手滑,整包幾乎都下去了,只剩兩顆還在袋子裡。

算了⋯⋯這應該加越多會越香吧?反正是叫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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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發現琥太郎心中的不滿,納西拿起兩顆蛋,接而繼續閒聊。

「那你本人最近……」
遲疑了一下,莫名感覺關心琥太郎的自己很彆扭,又改變了說法,
「……沒闖別的禍吧?」

問完順手打一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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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以前的經驗,這次第一顆打的蛋完美,納西偷偷高興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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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讀心知道納西是想關心自己,這讓他也整個人彆扭起來。

「我、我才沒闖禍啥的呢……!」

說得有點心虛,前一陣子確實是闖了不小的禍,拜此所賜他才有時間在這裡做蛋糕,但總覺得在納西面前示弱就輸了。

一面說,一面拿起蛋白分離器,打了第一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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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太彆扭導致緊張,還沒打下去就捏爆了蛋。



看著滿手蛋黃蛋白,覺得今天諸事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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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蓋主動關心而還沒消失的彆扭感,納西只好嘲諷琥太郎的失敗。

「別在意,不過是打顆蛋都能爆掉而已。」

說完打起另一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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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打蛋順利得納西自己也有點難以置信,他頓時信心倍增,不忘向鏡頭自信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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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筆帳!
早知道最開始納西打發奶油瓶頸的時候就該狠狠嘲笑他!今天實在吃虧太多了,等會兒絕對要找機會報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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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急敗壞之下打了蛋,雖然這次沒有捏爆,但破裂的蛋黃混著些許蛋白和蛋殼,樣子實在壯烈。

還真的連顆蛋都打不好⋯⋯)

但總覺得認同納西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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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你慢慢來就好,蛋不剩幾隻了。」

從嘲諷惡友之中得到快感而漸漸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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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第三筆帳!
只不過會打蛋有什麼了不起的!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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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了第二顆蛋,這次仍然是一樣慘烈,雖然總算是有兩個蛋黃了,但是也混了不少蛋殼進去。



一邊懷著對納西的怨恨,一邊認命用湯匙撈蛋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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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稍稍思考了一下。

「雲生應該也會比較偏好穩重可靠的人吧。」

帶點鼓勵意味說著,話中卻仍有嘲諷的感覺,同時心裡想著自己的拍檔作為比較對象。
在琥太郎慢慢挑蛋殼之際,納西也拿起濾網準備進行下一步。

「之後要一邊攬拌一邊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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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踩中最痛點,琥太郎原地爆炸。

「對啦反正我就是個不能給雲生安心感的不穩重又不可靠的男人!!!連顆蛋也打不好啦!!!!!」

說完直接光速奔離廚房,什麼攪拌的都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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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好大。

儘管納西想把琥太郎叫住,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該怎樣?他還會回來嗎?手機又留在這裡了,想聯絡也沒辨法……

不知所措的納西就這樣怔怔地站著,先靜觀一會兒,看看等不等到琥太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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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五分鐘後,視訊鏡頭又再度出現人影。

「……就說你也別想太多了,雲生離開前和你談的不是這樣吧?你的思考迴路不要和雲生越來越像。」

「嗚……」

被沃夫岡拎回廚房的琥太郎還在吸鼻子。

「納西?」

此時終於認出手機螢幕上人影的沃夫岡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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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琥太郎回來之際會連沃夫岡一起帶來,納西莫名緊張了一下,點點頭回應,又想到或許由自己來說明情況比較好。

「……我們在做水果塔。」

說著,他並沒有發現緣由完全沒被解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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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塔?」

他看向琥太郎。

「你的新興趣是烘焙嗎?」

「我只是想……練習給雲生做甜點……」

「確實,那孩子就是隻螞蟻……」

不知不覺想起了曾經和雲生約好要一起做草莓果醬的約定,頓時也對什麼水果塔的東西感興趣起來。

「我也能幫忙嗎?」

「嗯……」

「嚇!!」

差點就忘記了,沃夫岡是個料理破壞王啊!
但話一出口已經太遲了,沃夫岡已經穿起圍裙,認真研究食譜,還專心比對了鍋子裡的內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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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現在要把鮮奶倒入玉米粉和低筋麵粉中對吧?」

理解力超群的他馬上就抓到了當下步驟,然而琥太郎對他的實作力可是不敢領教。

只是加個混合物應該還好……)

心想沃夫岡總不會連攪拌都會失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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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聽著兩人的對話,納西頓時就明白到為何剛開始視訊時琥太郎已經身處廚房,至於對沃夫岡來幫忙一事,不知道內情的他也沒有意見。

既然等到人回來,納西也繼續自己手上的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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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將備料細心地一邊加入一邊混合,等到全部都倒進去後再攪拌了一下,整體看起來十分像樣。

感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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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岡認真地按照食譜內容量比例,琥太郎在旁邊緊張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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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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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我忘了告訴他美國單位是杯和盎司⋯⋯!)

想起歐美食譜之間有著致命重點的琥太郎剛想出聲提醒,沃夫岡已經把所有備料都加在一起了。

「和示意圖上的顏色怎麼不太一樣⋯⋯」

沃夫岡仍然沒搞懂問題出在哪裡。

這個⋯⋯還來得及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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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鍋中的液體還沒加熱就逐漸結塊,琥太郎逐漸對成果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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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正打算準備開火的納西察覺畫面另一頭好像有甚麼狀況,儘管他也大概幫不上忙,還是姑且作為一起製作甜點的伙伴關心一問。

「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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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攪拌不完全!」

沃夫岡彷彿參透了什麼高深道理,拿來了打蛋器。

「等一⋯⋯!」

琥太郎甚至來不及阻止,沃夫岡把打蛋器往鍋裡一塞就打開開關,整團的麵粉塊華麗噴出鍋外,天女散花。

「咳咳!咳咳咳咳咳⋯⋯!」

琥太郎的氣管再次被麵粉攻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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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跟著思考情況,下個瞬間沃夫岡的行動就讓他嚇了一跳。

眼見完全不是自己能阻止的狀況,納西沉默片刻,轉頭開火裝作甚麼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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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會用打蛋器……

納西繼續安穩地加熱備料,思考沒讓他手邊的動作出任何意外,隔著畫面的兩個空間頓時彷彿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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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能一下子開最大火力嗎⋯⋯」

看著一片狼藉的桌面,沃夫岡不解地看向打蛋器,看看鍋底已經空了,頓時感到有些抱歉。

「重頭來吧。」

「等一下!我⋯⋯咳!我來量比例!應該說請讓我幫忙量比例!隊長您只需要把東西加進鍋子就好!!」

琥太郎拼了老命想阻止二度慘劇,現在已經不是和納西賭氣拼進度的時候了。



「那個不需要!只要攪拌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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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岡退到旁邊去洗鍋子,琥太郎趁這時候手腳麻利重新弄好前置步驟,量好所有需要的材料,分門別類擺滿桌子,現在沃夫岡只需要把這些倒進鍋底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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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大失敗,沃夫岡混出了一整團像油上漂浮著大量麵疙瘩的液態混合物,琥太郎瞪大雙眼看著鍋子,又看向沃夫岡。

「咳⋯⋯我想等一下不是要加熱嗎?我就加了油進去,炒菜都要油的吧。」

但是這不是炒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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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油?!

納西聽著,也終於是忍不下去,並且逐漸明白了沃夫岡並不適合進廚房,為了甜點的安危,他決定幫忙阻止。

「說來現在只有你們有空嗎?」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其他人也視訊聚一下……」

他試圖暗示琥太郎藉此讓沃夫岡暫時離開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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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在是只有我們有空……」

齊格穆!!!齊格穆他現在一定超想見納西的!現在他人一定在訓練場!隊長你幫我叫他過來一趟吧!!」

「打電話給他不就行了?」

「如、如您所見我的手機正在和納西通話中……」

沃夫岡摸了摸口袋,就在琥太郎感到絕望的前一秒,沃夫岡蹙眉。

「我把手機忘在復健室了,我去拿一趟。」



謝天謝地!謝納西!看著沃夫岡解下圍裙離開廚房,琥太郎在心中發誓他願意把剛剛納西嘲笑他那些帳全都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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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料理破壞王短暫中離,琥太郎以最高手速重複卡士達醬製作步驟,加香草籽、打蛋、量比例,洗掉那個沾滿油的鍋子,然後重新調和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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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就這樣吧,雖然不是完美比例,至少也比沃夫岡的成品看起來好多了。
放棄了人生的琥太郎直接把鍋子拿到爐上加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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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無事完成,本來還有點稀,調整火力之後也逐漸變得濃稠,加入奶油拌勻,至少卡士達醬這樣就算完成了。
在放進冰箱前,琥太郎先把醬放到旁邊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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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沃夫岡離開廚房,納西也鬆了一口氣。

「他……平日做料理也是這種感覺?」

問著琥太郎,納西把卡士達醬放進冰箱,順便將塔皮拿出來,又說,
「還是快點做完吧。」

以免沃夫岡回來繼續釀出更多廚房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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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個味覺和鐵胃只適合野外求生……烤蜥蜴、炒樹根、泥土餅……隊長只能做出勉強能充飢的東西而已。」

雖然他在野外求生訓練時曾經多次感謝沃夫岡的求生知識救他一命,但這種事情換進來廚房就敬謝不敏。

終於鬆了口氣的琥太郎從冷藏庫裡拿出塔皮,已經冰得有點硬了,看來在挽回破滅的卡士達醬上花費太多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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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廚房有塔模嗎?琥太郎壓根兒沒想過自己做水果塔的可能性,買材料時可沒有買塔模,就在他東翻西找的當下,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收到緊急投訴說哥哥進了廚房!!」

為此不惜中斷通靈課程火速趕過來,只怕再慢一步,廚房的牆面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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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琥太郎描述,納西逐漸憶起先前確實有聽說過野外求生的事跡,以及餅乾泡咖啡的畫面,頓時對沃夫岡的料理風格了然於心。

解開了疑惑的納西隨即翻找起塔模,此時突然聽見熟悉的聲線,便往手機畫面一望。

「雲生?」

以為雲生還在冰島,納西完全沒預料到現在會見到他,心裡不禁感到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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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生⋯⋯!」

「琥太郎⋯⋯納西⋯⋯!」

聽見熟悉的聲音而轉向手機,畫面上的人影也令雲生相當驚喜,心裡有點責怪琥太郎怎麼偷偷聯絡納西而沒有告訴他,然而他很快注意到廚房裡東一塊麵粉、西一塊固體卡士達的慘狀。

「你⋯⋯你們在一起做料理嗎⋯⋯?」

對於成品的樣子頓時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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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雲生面露難色,納西心想被誤會了此事實在是有點可憐,決定幫琥太郎澄清。

「那個是沃夫岡搞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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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要誤會!」

光速附和納西。



果然哥哥只要進廚房就沒有好事發生。
雲生的視線再次掃過廚房各處慘狀,看見了蓋著鍋蓋的垃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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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那個是新型機器!尼可牧師正在做料理!不要看不要碰!」

趕在雲生問出那是什麼之前立刻辯解。這種時候還是儘速轉移話題為妙,畢竟雲生從小跟著七寶奶奶進廚房的經驗可多了。

「對、對了⋯⋯我正在找塔模,我們是要做水果塔哦,你知道塔模放在哪裡嗎?」

「水果塔⋯⋯!聽起來好好吃⋯⋯!」

馬上就傻傻相信了琥太郎的說詞,被勾起了食慾的少年熟門熟路地從櫥櫃裡摸出一個十吋塔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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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雲生俐落地找出塔模,納西感覺安心,加上他亦想再和少年相處一下,於是便主動提出邀請。

「雲生要來一起做水果塔嗎?」
想了想,又說,
「等下沃夫岡也會回來繼續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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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竟然勾引我的雲生⋯⋯!)

聽見納西的心聲,在後方的琥太郎臉色逐漸扭曲。

「哥哥還會回來嗎⋯⋯」

雲生頓時感受到了義不容辭的責任,想琥太郎肯定是放任著哥哥亂來才會搞成這樣,那麼能阻止哥哥的只剩自己了。

「我知道了,我也一起!」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好吃的水果塔,他也想吃。

馬上就進入狀況的雲生在桌面鋪上保鮮膜,抽出桿麵棍,抹上一層薄薄的麵粉之後開始把塔皮麵糰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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桿成厚薄適中的3mm,放置在抹過油的塔模上,動作熟練的讓旁邊的琥太郎看傻了眼。

怎麼回事⋯⋯明明是我想做甜點給雲生驚喜,卻變成雲生在教我做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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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把雲生留下,納西心情愉快地拿起塔模,並偷偷觀察少年的動作,完全沒發現琥太郎的神情變化。

雲生願意留下來真好。

終於有理想中與人一起做甜品的感覺,納西也接著動手,試著努力做出好底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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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過良好示範後,納西也成功將塔皮桿出適中的厚度,接著置入塔模並切掉多餘的部份後,他有點興奮地將成果遞到鏡頭前面,立刻與雲生分享。

「這樣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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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納西心聲的琥太郎差點沒把手裡的叉子捏斷。
——竟然!放著自己的格倫不追!在我面前公然追雲生!不可原諒!!

完全沒注意到琥太郎的異狀,雲生專心地盯著畫面上納西的塔皮成果,覺得非常完美。

「對,納西真厲害,接著就是拿叉子戳出透氣孔,以免塔皮在烤箱裡膨脹擠壓變形……」

我來!!!

琥太郎衝到鏡頭前搶過塔皮,不由分說就開始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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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怒之下叉子也成為凶器,經過一陣瘋狂亂戳,雲生桿好的完美塔皮幾乎被戳爆戳爛,只剩塔模中一團殘骸。

「................」

「啊……!」

回過神來的琥太郎始知自己大難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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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被稱讚才稍稍面露悅色,衝進鏡頭的琥太郎瞬間就讓他皺眉,而且竟然還在那給雲生添亂。

「你在幹嘛。」

突然感覺剛才不該幫忙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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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重桿就好了對吧?吶?你看?麵團的延展性很好的……」

「.......................幼稚鬼。」(小聲)

少年說完就掩面奔逃,琥太郎的事再也不想管了,琥太郎做的水果塔一點也不想吃了!

啊啊啊啊不是這樣的啊!!!雲生——!

然而呼天搶地的哭喊只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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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

隔著螢幕的納西甚至沒辦法叫住離去的少年,只能對導致事情發生的琥太郎心中一陣惱火。

納西一邊嘆息,一邊按照雲生剛才留下的提醒對塔皮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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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注意手邊的動作,回神過來戳出了一個心形,納西默默看了一會兒,放下來繼續製作更多同樣的底餅,又忍不住怨歎。

「現在雲生走了,等下沃夫岡回來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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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琥太郎現在根本聽不進納西的怨懟,他正一邊啜泣,一邊用剩餘的麵團碎塊填補被戳爛的塔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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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專注地製作,不出多久,麵團變成一個又一個等待加入卡士達醬的小杯子,他接著去把烤箱預熱,全程沒管哭泣的琥太郎。

直到將塔皮放進烤箱,納西才再度開口。

「給我把水果塔做好,如果你還想哄回雲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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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雲生他⋯⋯嗚嗚嗚嗚⋯⋯」

一邊哭一邊說話,以至於講出口的話全都被哭聲糊成一團。
好不容易才把坑坑疤疤的底部全都填平,琥太郎用叉子在塔皮上戳出「I AM SORRY」的字樣,按照食譜放入烤石,送進烤箱,設定2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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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琥太郎窩囊的樣子,納西心裡翻了個白眼,才拉來了椅子,準備坐著等待20分鐘過去。

該不會要看著他在那邊哭到塔皮出爐吧,還是先掛掉等下再……
不,反正最困難的步驟已經做好了,直接掛掉不用再撥回去好像也沒甚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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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太郎頹喪地坐在椅子上一邊等一邊哭,外頭腳步聲傳來,接著,沃夫岡一臉無奈地站在門口,盯著廚房內垂頭喪氣的琥太郎,雲生躲在他的背後。

「⋯⋯不是都分了嗎?還有什麼好吵的?」

他已經對當中間調解人這件事感到疲累了。

「還不是琥太郎⋯⋯」

「嗚嗚嗚嗚雲生——!」

琥太郎再次原地爆哭。
沃夫岡無奈地捏了捏緊擰的眉間,和畫面另一端的納西交換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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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沃夫岡的視線,納西愣愣地眨眨眼,從椅子起身。他不覺得自己能處理琥太郎,但還是願意安撫無辜的雲生。

「塔皮差不多烤好,之後擠完醬和加水果就能吃了……」

依然不善於言語安慰,他只能試著對說點話讓雲生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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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是想問問納西到底目擊到了什麼事,沒想到竟然和雲生聊起了水果塔,沃夫岡看向身後的雲生,看見少年淚眼汪汪。

「我才不想吃琥太郎做的東西……」

「!!!!!」天打雷劈。

「都消停一點,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然而雲生揪著他的衣角不說話,琥太郎原地石化,他只好再次看向納西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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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邊吵鬧之際,納西卻對方才沃夫岡提到「分了」的事緩緩陷入思考,想著是否聽錯的同時,不住開始猜想他們兩人之間現在的關係狀況。

他還沒想通,突然察覺到視線,抬頭一看頓時有點迷失,回神過來終於聽進了沃夫岡的疑問。

「就是,琥太郎搶走雲生桿好的塔皮,還戳爛了。」

說著,納西也覺得衝突理由有點荒謬,雖然說的正是事情原貌。
看一眼石化琥太郎,他又臨時補上一句:
「……不小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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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聽起來就像幼稚園小朋友跑來告狀另一個小朋友弄壞他玩具的理由,難以想像爭執的雙方都已經是成年人。

「琥太郎,有什麼要補充的?」

總之還是先耐著性子先聽聽雙方理由。

「非常抱歉……我只是一時情緒激動……我已經把塔皮補好了,我保證不會再犯了……」

「他這樣說哦,雲生。」

「既然琥太郎這樣說的話……」

雲生終於願意從沃夫岡身後探頭。儘管當初分手的理由再冠冕堂皇,實際相處起來彼此都還是有許多像小孩子一樣的一面,雲生看著滿臉淚痕的琥太郎,摸摸鼻子,頓時覺得自己其實也差不多幼稚。

「我不該說你是幼稚鬼,抱歉……」

「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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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世紀大和好,沃夫岡覺得自己根本就在浪費時間。
他逕自走到烤箱前觀看,只見正在烘烤的塔皮上方堆放著許多烘焙石。

是石頭……!)

原來卡士達醬真正的姿態是石頭!他們是怎麼從一堆麵粉、玉米粉、牛奶和蛋黃的混和物精煉成石頭的?難道料理是一門化學?!
沃夫岡彷彿受到了震撼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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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看著兩人和解鬆一口氣,雖然他一直在說著「琥太郎被甩」之類的話,卻也不是真心希望看見他和雲生的關係破裂。

所以真的是分手了嗎……?

他一邊想像琥太郎的心情,一邊戴上隔熱手套將烤好的塔皮拿出來,瞥到鏡頭裡的沃夫岡也走到烤箱前,便問:
「你們那邊的塔皮也烤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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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箱在此時傳來叮的一聲,箱內的照明隨之熄滅,沃夫岡嚇了一跳,他後退一步,不知所措地看向琥太郎,卻發現後者正陷在想要擁抱雲生卻又不知道以現在的關係到底能不能擁抱的矛盾狀態,張開雙臂卻手腳無措的那副姿態看起來就像在和雲生玩卡巴迪,而雲生也被琥太郎這番奇妙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



求救無門,看來沒人有空管烤箱,沃夫岡戴上掛在旁邊的隔熱手套,打開烤箱,逕自將塔皮拿出來,放到流理台上。

「我不知道這算是好了還是沒有,石頭還沒有變成卡士達的樣子……我應該放涼讓他軟化嗎?」

沃夫岡真心詢問納西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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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琥太郎和雲生之間的奇妙互動,納西在意地停下手默默地觀察,聽到沃夫岡向自己搭話才轉移了目光。

「烤夠了二十分鐘應該就……」

石頭變成卡士達?甚麼意思?

他十分困惑,看了一下眼前烤盤裡的石頭,才漸漸理解到情況。

「那應該……不是卡士達醬……」

納西不確定該怎麼說明才能讓對方不會太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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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的確不像……」

用叉子戳了戳塔皮上的石頭,沃夫岡還是很確信這是堅硬固體。

「難道說卡士達是被包在裡面?」

沃夫岡覺得自己好像悟透了什麼道理,他四處張望有沒有金屬鈍器,馬上找到了牆上掛著的拍肉錘,搞不清楚錘子目的,只覺得廚房裡竟然剛好放著鐵鎚,順手就拿起了錘子。

「敲碎之後卡士達就會流出來了吧?」

沃夫岡捲起袖子高舉鐵鎚,就要給塔皮來個致命一擊。

給我等一下!!!

終於回過神來的兩人從後方雙雙擒抱住沃夫岡,拚死命將他從流理檯前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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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卡士達在這裡!!」

從冰箱快手抓出卡士達的琥太郎指著那一袋卡士達醬大叫。

「哥哥遠離廚房!不然我要告訴爸爸了!」

雲生此刻正以卡巴迪防守姿態擋在沃夫岡和塔皮之間。

「不是……我是因為上面有石頭……」

「哥哥到旁邊站著不准動!」

在弟弟的威逼命令下沃夫岡只能舉雙手投降,摸摸鼻子退到廚房角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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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包在裡面?」

納西聽著,他完全想像不了在甚麼環境下長大才能成就這種驚人的思維,在反應過來之前就看見沃夫岡拿起了鐵鎚,幸好另外兩人及時阻止。

事至此,納西認為比起對方的自尊心,還是廚房的安危比較重要,於是還是決定直白地為角落邊上的沃夫岡解惑。

「那個是烘焙石,卡士達不在裡面,也不會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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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烘焙石?」

「就是用來壓塔皮,讓塔皮保持形狀的石頭。」



至此沃夫岡終於明白原來是真正的石頭。

「接、接下來只要刷上蛋液就算完成塔皮了對吧?」

旁邊的琥太郎不禁為隊長的無知感到尷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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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太郎刷上蛋液,想著顏色怎麼和示意圖不太相符,這才看到底下「放回烤箱」的說明,匆匆又把塔皮放回烤箱,隨意扭了下時間。

不過……雲生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竟然叫隊長去旁邊罰站,相較之下我是不是越來越沒用了……?」

「納西那邊的塔皮烤起來怎麼樣?」

好想過去看看情況,但是又不能動……)

三人各自顧著各自的事情,沒有注意到一股焦味正漸漸從烤箱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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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生對沃夫岡補充說明時,納西默默為塔皮刷上蛋液,聽見提問才抬起頭。

「好像和平常看見的差不多,應該有烤好。」

沒有和烤成焦黑的塔皮比較,納西並不發現自己烤出漂亮的金黃塔皮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

「你們那邊也是這樣的嗎?」

說著,將手機移到烤盤正上方展示給對面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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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的塔皮看起來好漂亮……」

光是想到這樣金黃色的塔皮搭配上卡士達和新鮮水果,都覺得口水要流出來了,然而把雲生打回現實的卻是空氣中隱隱一道焦味。

「我怎麼覺得好像聞到焦味……」

「什麼?難道說……」

琥太郎趕忙轉身看烤箱,從烤箱的蓋子邊緣縫隙竟冒出了一縷黑煙。

啊——!!!

匆忙關掉烤箱把塔皮搶救出來,然而已經太遲了,邊緣表面已經是一層黑炭,雲生和琥太郎看著已經完蛋的塔皮,臉色蒼白。

「...........我不想再做下去了。」

反正最後做好的也不是食物了。

「我、我很抱歉……」

竟然在刷蛋液送回烤箱的最後一步搞砸了塔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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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把手機放回原位,得到雲生誇讚心裡一樂,不好意思被看出來而又很快轉了身,把烤盤送回烤箱時繼續偷偷樂著。


然而琥太郎的一聲驚叫又馬上把他喚回現實。

看見畫面那端映入了黑煙,納西心裡又不禁慶幸自己不在現場。
不過這樣雲生就吃不到正常的水果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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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雲生……這個只能丟掉了,我再重做一個好吃的水果塔給你……」

被納西心聲接連打擊的琥太郎已經兩頰垂淚,萬萬沒想到只是想練習給雲生小驚喜,變成了直接給雲生大失望。

「這不能吃了嗎?只是比較黑一點而已。」

「……琥太郎你就繼續做給哥哥吃吧,反正哥哥都能吃。」

吃不到美味水果塔的委屈瀕臨極限,雲生正準備朝廚房外撤退。

「雲生?」

「爸爸……!」

出現在廚房門口的尼可牧師差點與小兒子撞個正著。他首先慶幸廚房還健在沒被沃夫岡炸掉,但很快靈敏的嗅覺就捕捉到了空氣中的焦味。

「我猜,有人搞砸了什麼,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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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可牧師……!」

這次視訊的第二個讓人喜悅的驚喜,納西頓時感覺對面的廚房有救,又不禁在想熱愛料理的人看見成一塊炭的塔皮心裡會不會格外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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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納西?好久不見了,有好好吃飯嗎?」

尼可牧師看著手機視訊畫面、納西身後的廚房背景、琥太郎眼前焦黑的塔皮、放在旁邊的卡士達醬、站在角落罰站的沃夫岡、還有雲生絕望的表情,逐漸理解了情況。

「你和琥太郎在連線做卡士達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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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好吃飯。」

面對尼可牧師,納西不自覺稍微挺正身,拘謹起來。

「然後……對,是這樣沒錯。」

經這麼一提,納西終於想起了最初視訊,只是覺得有人看著一起做料理會安心一點。
找琥太郎其實是錯誤的嗎……?
心裡悄悄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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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雲生的話打擊得體無完膚,琥太郎雙手撐在流理台上,表情就彷彿回到剛喪父時的悲慘,尼可牧師的出現絲毫沒讓他好受一些——對,就和尼可牧師說的一樣,他完全搞砸了,不僅僅是一堆杯子蛋糕和水果塔,還有未來和雲生復合的機會,甜食派的雲生一定就喜歡那種會做甜點的男人……

就在思緒混亂的狀態下,納西的心聲還在此時清晰地傳來,琥太郎近乎絕望的同時咬牙切齒。

這傢伙……會做甜點了不起啊!這筆帳我日後一定跟你算清楚!)

然而確切是欠了什麼帳他自己大約也說不出來,大概只是心底不想承認雲生會喜歡的可能就是像納西這種既冷靜又會做甜點的傢伙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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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在最後蛋液上色的步驟把塔皮烤焦了嗎?」

另一邊,聽完雲生訴苦的尼可牧師陷入了一會兒沉思。

「這樣好了,既然卡士達醬是OK的,水果也只要切一切就好,要不要嘗試用可頌取代塔皮呢?冰箱應該有早餐用的可頌庫存才對。」



這簡直是個天才建議,父親不愧是全家族公認的傑出料理人,可頌和卡士達、水果的味道確實非常契合,只要用現成的加熱一下即可,還可以省去重新做塔皮的時間。

「琥太郎!我們可以用可頌繼續做……!」

重振精神的雲生回到廚房拉拉琥太郎的袖子,剛好把憤世嫉俗狀態的青年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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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可頌……?」

「把可頌對半切,中間擠入卡士達,再用水果切片點綴,也非常好吃哦。」

這意思是我不用重頭來過了?)

琥太郎心中頓時又燃起一絲希望,看來他和雲生復合的機會還沒完全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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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發現又被琥太郎記上了一筆,納西聽著尼可牧師的提議,不禁心裡讚嘆起這位居家大廚的豐富經驗,馬上就來了一個神救援。


此時叮的一聲響起,納西也去把正式烤好的塔皮從烤箱拿出來,逐個在底部塗好果膠後,隨即拿起加進了卡士達醬的擠花袋。

動手前,他望向鏡頭,似乎是在等著大家同步擠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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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頭,要重新準備塔皮替代品也沒那麼容易,雲生從冰箱裡拿出六個一袋包裝的大千層可頌,送進烤箱稍微加熱了兩分鐘,與此同時琥太郎正在認真研究接下來的食譜,心想絕對不可再犯一步錯。
尼可看著兩人忙東忙西,隨後他看向被晾在角落的沃夫岡,發現紅髮青年正端著那烤成焦炭的失敗塔皮,扳起邊緣一小塊送入口中。

「吃起來很正常,這個真的不能用了嗎?」



沃夫岡的味覺簡直是對他料理人手腕的極致羞辱。

「燒焦的食物裡有許多毒素,吃了會弄壞身體的。」

他從沃夫岡手上拿過塔皮,走向垃圾桶,卻很快看見了奇特的景象。

「老天,是誰把鍋蓋蓋在垃圾桶上?」

聞言,正把烤好的可頌從烤箱裡拿出了雲生愣了愣,視線移到全身一僵的琥太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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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視線在手上的擠花袋和手機畫面上交互,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先行動手,聽見味覺奇妙的沃夫岡的發言就更是感到迷失,直至尼可牧師提問,他才稍稍回神。

「那個不是新式……」
下意識開腔,突然想起琥太郎先前的說辭,頓時領悟到為了琥太郎的立場,本來要說的話不能被說出口,於是及時閉上嘴巴,低頭開始擠醬。
應該沒人聽到我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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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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醬料的份量準備充足,納西沒有猶豫,一心想著製作堆滿餡料的水果塔,便在每一個塔皮裡擠好擠滿卡士達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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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難道不是爸爸正在做料理……」

唯一聽到納西說話的雲生小聲問。

「親愛的,請告訴我誰會用垃圾桶做料理?」

「啊……啊、啊……」

慌亂的視線在雲生質疑的眼神和走向垃圾桶的尼可牧師之間飄移,琥太郎一時啞口無言,只能看著尼可牧師掀開鍋蓋。
堆成小山的燒焦蛋糕就這樣從垃圾桶中坍方。

「.......................」

父子三人看著滾落地面的一團焦炭,又看向琥太郎。

啊——!!!!!

琥太郎把臉埋進水槽裡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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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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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太郎……原來廚藝很糟嗎……)

雲生一邊尷尬地想著,一邊在烤好的可頌裡擠入適量的卡士達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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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
來不及阻止的納西再次閉上了嘴巴,默默將卡士達醬都擠完了。
難怪他剛才要藏著。

為免情況變得更尷尬,他選擇裝作沒聽見琥太郎的慘叫,直接轉移話題。

「雲生覺得用甚麼水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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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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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隨手拿起了藍梅,向雲生用眼神徵求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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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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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草莓,不管和什麼甜點都很搭。」

把注意力從琥太郎身上轉移,雲生拿起放在旁邊的草莓。

放點肉和蔬菜應該能補充必要營養吧?)

把甜點想成了潛艇堡的沃夫岡此時識相不說話。

「嗯……垃圾桶滿了要記得換袋子,光是用東西蓋起來是不行的哦。」

在旁邊處理垃圾的尼可牧師裝作不知道琥太郎的動機,好言相勸,然而連耳根都紅了的琥太郎實在沒有臉回應。
尼可牧師把堆滿燒焦杯子蛋糕的垃圾打包起來放到一邊,鋪上新的垃圾袋,再接著把塔模裡的燒焦塔皮倒下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塔皮底部用叉子戳出來「I AM SORRY」的大大字樣。

「.............」

實在太可憐了,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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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雲生的提議,納西將草莓拿起來一看,一藍一紅的配搭似乎不錯,再說他其實也同樣喜愛這款水果。
「我也……喜歡草莓。」
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分享與雲生一樣的口味喜好而坦率道。
「和藍莓一起加上去好了。」
說完,偷偷再瞥了一眼畫面邊上的琥太郎,就轉身去把兩盒水果拿去沖洗一下,接著準備好便將第一顆草莓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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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在滿滿的卡士達醬上穩妥地定好位,納西對此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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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搭配兩種水果,真是太聰明了。
雲生也有樣學樣的加入少許覆盆子和綠醋栗點綴,三種道地的森林莓果精緻妝點著可頌,雲生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覺得就像藝術品。

「兩個人做的看起來都非常好吃哦。」

尼可牧師從後方湊上來,觀賞納西和雲生的成果,接著將手拍上琥太郎的肩膀。

「最後加點小裝飾會讓成品更精緻,想要加些什麼?」

「唔……?」

實在沒想到自己在廚房還有發言權,琥太郎淚眼汪汪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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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尼可牧師稱讚,加上自己製作的水果塔確實賣相不錯的樣子,納西急不及待想早點開吃,在琥太郎還在緩緩反過來時,他已經迅速把其餘塔皮都放好水果,最後不忘補上一些香草和餅乾碎作為裝飾。

現在就只缺某人提出一句可以開動了!

納西吞了吞口水,甚至沒想到可以先拍照留念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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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放一些餅乾屑?」

琥太郎終於稍稍恢復冷靜,苦笑。

「我喜歡糖粉……看起來很像下雪的樣子。」

「都很不錯哦,納西選擇香草也很棒。」

至此,尼可牧師終於看了一眼始終被晾在角落罰站的沃夫岡。

「你的份要不要加點草莓乾?」

從櫥櫃裡拿出草莓果乾遞給沃夫岡,連食材和作法都擺在眼前了,他不相信走到最後一步還能把料理搞砸。

「可以嗎?」

沃夫岡顯然還沒料到自己還有參與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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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各自給自己的卡士達水果可頌加上了最後的配料,除去它並不是卡士達水果塔這個事實以外,成品看起來非常完美。

「做了六個,我們有四個人,剩下兩個,其中一個可以給媽媽,另外一個……」

「就給哥斯塔先生怎麼樣?」

「唔……好。」

父親一席話成功打消了他想吃兩份的念頭。

「終於……!」

此時此刻才終於把那幾粒草莓乾成功黏在卡士達上的沃夫岡用袖子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旁邊的尼可牧師看得相當感佩,這大概是沃夫岡唯一沒有搞砸的料理,雖然99.9%都不是他做的。

「我們拍張照紀念吧?納西拍過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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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開吃的想像之中回過神來。

「對……先拍照。」

雖然不太懂拍好食物照,納西還是嘗試將成品擺好位置,然而想拍時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手機……」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用手機視訊而缺乏拍攝工具。
正在此時,大門傳來咔嚓的一聲,隨即幾下腳步聲,突然歸家的格倫就把納西嚇了一跳。

「噢,你在做塔嗎?」

說著快步走到廚房,靠近看列得整齊的水果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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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就像是從外面買回來的一樣好吃。」

格倫的注意力全落在水果塔之際,一旁的納西則為自己打算偷偷練習廚藝一事被發現而感到心焦,他頓時反應不來而沉默。

明明說好今天晚回或直接外宿……

直至回頭望沒說話的拍檔,格倫這才順勢瞥到納西架在面前的手機畫面,看見沒預料會在此時以視訊的形式相見的幾人。



「噢,嗨,怎麼都聚在這了?納西的水果塔發佈會?」

「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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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格倫,好久不見了,現在是甜點發佈會沒錯哦,你要幫納西大廚和他的甜點照張相嗎?」

尼可牧師友善地招呼,沃夫岡也禮貌點了個頭。



儘管只有一瞬間,但琥太郎沒有錯過格倫內心閃過的意外和謹慎,雖然只捕捉到了閃過心底的情緒,但他卻隱約感覺到,格倫似乎是在提防自己的讀心。

怪了……他昨天還安慰了我一大堆,難道有什麼必須要隱瞞我的事嗎?)

雖然他能理解他人對讀心者的感受,但被朋友甚至是戀人提防,感覺還是挺受傷的。琥太郎想了想,一個推想逐漸在腦海成形。

難道說……他讓納西獨守空閨,其實是因為在外面有了別的戀人?!)

戀愛腦的琥太郎又開始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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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可牧師,還有沃夫岡,好久不見,原來真是發佈會,那就來拍吧。」

沒有即時意識到自己一瞬的謹慎沒成功躲避過琥太郎的注意,格倫拿出手機給水果塔從不同角度拍了好幾張照片,又勾勾手讓納西靠近一點水果塔。

「我就不用入鏡了吧……」

「大廚怎能不入鏡。」

「哪是甚麼大廚。」

嘴上抵抗的納西還是聽話地靠近水果塔,讓格倫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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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拍完後,他便瞥見了螢幕上琥太郎的神情變化。

他又怎麼了?

確認好照片有拍清楚,格倫抬起頭,沿著納西的視線也看見了琥太郎的異樣,然而瞥了一眼後,卻繞過了第一眼注意到的青年,轉而對還沒寒暄過的另一人搭話。

「雲生也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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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我過得……還可以……」

還想著找不到打招呼的時機,格倫就先搭話了,雲生愣了一下。
他看了眼身旁的琥太郎,不曉得該不該說出他和琥太郎目前是分手狀態的事實,但看琥太郎表情很糟地似乎在沉思些什麼,總覺得還是不打擾得好。

糟糕……要告訴納西嗎?格倫實在太可疑了……虧他還這麼用心練習了甜點要給格倫做生日蛋糕……)

然而一想到甜點的事,琥太郎頓時又覺得不開心了。

不……!還是不講了!剛剛竟然那樣打擊我!他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一旁的三人倒是沒有留意到琥太郎的內心小劇場。

「看到你們兩個都好,我們就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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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一直關注琥太郎的神情,總感覺他有話要說,但憶起琥太郎想太多的各種經歷,又放棄了在意。

他抽離了在琥太郎身上的視線,默默盯向水果塔,格倫卻尚未察覺他在等待開吃而繼續聊天。

「當然,我們都很好。」

此時,格倫終於將目光落到陷入小劇場的青年身上。

「那琥太郎呢?今天過得還好嗎?」

想吃塔……到底要等到甚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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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還好啊,還好……」

從胡思亂想中猛然被喚回神的琥太郎其實沒聽清楚格倫問了什麼,只能隨口敷衍過去。

尼可牧師原本似乎還想和兩人多寒暄幾句,眼角餘光卻瞥見雲生偷偷拿了草莓塞進口中,眼巴巴地看著可頌,似乎非常想吃的樣子,這才留意到納西也有同樣的眼神。

「好不容易做好了,我們還是趕快來品嘗一下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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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尼可牧師的提議,格倫瞥一眼旁邊,終於看見了已經拿起水果塔的納西那急不及待的眼神。

終於可以吃……

「也對,都來吃吧。」

感受到視線,納西愣住了手將塔懸在嘴邊,徐徐斜睨正盯著自己的格倫。


心裡小小掙扎一下,想獨享全部甜點的納西還是將其中一件推向格倫,分得一份甜點的青年馬上意識到拍檔的想法。

「我就嚐一口,剩下的還給你?」

「不。」

說完,納西終於能咬下一口水果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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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塔好吃!

感覺製作很成功,納西把咬剩一半的塔都塞口裡,喜孜孜地享受自製的美食,而格倫則是有些想法。

「嗯——塔皮的硬度烤得很剛好,水果的配搭也很理想,咀嚼起來的口感我非常喜歡,當然醬料的調製也很完美……」

不忘先是誇讚,他接著才提出建議。

「不過我偏好嚐到更多水果的鮮味,或許是醬料的存在感太強了?」

聞言,納西立即意會到話中含義,望了眼半顆草莓陷進卡士達醬裡的水果塔,再想了想,便默默把格倫的喜好牢記進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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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這是個能讓人心情愉快的水果塔,我喜歡。」

或許是其他部份都完美才顯得小缺點格外遺憾,他想,卻沒把這部份的想法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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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也開始了品甜點大會。

雲生大口咬下,卡士達的滑順、草莓的鮮甜、可頌的酥鬆和層次感都能在一口中滿足,他只覺得好吃得自己都要哭了。



默默和身旁的父親交換了眼神,人生之意義莫過於此了。

看雲生那麼開心,真是太可愛了……)

琥太郎雖然也覺得手中的甜點很好吃,但果然還是雲生的表情最為美味。

就是普通的食物……)

不,也許比普通再多了一些什麼吧……)

想起了雲生和琥太郎在製作料理時的認真,沃夫岡也逐漸覺得手裡的食物有味道了起來,雖然他確切還說不出是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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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點是真的能讓人心情愉快起來呢。」

尼可微笑著附和格倫的話,旁邊的雲生一面咬著可頌,一面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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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格倫才注意到鏡頭那側吃的不是塔,但他沒看出廚房災難覺的前因,只以為單純是選擇的不同。

「看來你們那邊的甜點也是大廚級的水準?真可惜我們隔了個螢幕,沒機會嚐你們做的可頌了。」

原本也是塔就是。

想著一如既往忘記顧慮讀心者的心聲,納西將用湯匙刮掉一部份卡士達的另一個水果塔遞給格倫,意外收獲第二份甜點的青年笑著收下。

「幸好我還是有嚐到水果塔,要是錯過這一次,可能就再沒機會吃納西做的甜點了。」

本來就是為了你才……

這一想,納西倒想起會被讀心的事,於是沒想一半就停了下來,一口把湯匙上的卡士達醬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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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沉浸在幸福中聽見納西心裡那句「原本是塔」的心聲,琥太郎頓時又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成功換得了雲生的快樂,但他的貢獻度可以說不到50%,若不是有尼可牧師及時救場,雲生本來都要絕望了。反觀納西那邊和樂融融的進展簡直刺眼得可以。

「你在說什麼啊格倫,納西就是為了抓住你的胃才做甜點的,不如說你今後會經常吃到才對。」

小心眼的他決定把納西的秘密抖出來以發洩這股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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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聞言,本來伸向水果塔的手重重地打在桌子上。

「你這……!」

差點飆出口的髒話,卻因及時意識到尼可牧師在場而被卡在喉嚨。

若是在剛才只有兩人的情況被調侃,他也還能忍;可在眾人面前曝光,甚至是格倫在場的情況,說是有意破壞他和拍檔之間的和諧關係也不為過了吧!

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氣了,來互相傷害吧!

「我為了甚麼而做甜點,也總好過你搞出一堆失敗作還賴在尼可牧師身上,還要把垃圾桶說成是甚麼新式料理研磨機!」

「別忘了你還戳爛了雲生做的塔皮!!」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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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看誰惱羞成怒了,我可沒有說那是事實,誰生氣就是誰承認囉?」

納西的指控完全沒有成功激怒琥太郎,這些他本來拼命想隱瞞的秘密早已在十分鐘前被踢爆得咪咪帽帽,不足以夠成傷害了。
不如說看到納西氣成這樣,他終於有種出了口氣的愉悅感。



見證口角爆發的雲生咬著可頌,默默退到角落去跟沃夫岡站在一起。

「你知道,我覺得你暫時分手這個決定沒有讓琥太郎變得冷靜成熟,反而讓他變本加厲了……」

沃夫岡平淡地小聲評論。

「我也這麼覺得……」

雖然當時分手是個痛苦的決定,換到今天來看竟然有一絲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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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納西說的確實是他剛才於心不忍說出口的事實,尼可牧師卻被納西突然上來的情緒給愣住了一會兒,逐漸有點分不清這算是琥太郎和納西之間普通的打鬧,還是動真格吵架。

他看向格倫,希望明白納西性格的格倫能幫忙理清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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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聽著,稍稍沉思琥太郎對納西的描述。

覺察拍檔異常安靜,納西死盯螢幕上的琥太郎警告他別再亂說話,雖然不甘攻擊無效,但現下他更擔憂被戳破的秘密會影響到今後和格倫的關係,而剛才沉默的人驀然開口更讓他頓時一抖,不敢轉頭去看。

「沒想到之前說再做甜點的事納西有記到現在,是為了避免下次一起做甜點時再有爆炸意外對吧?」

接收到尼可牧師的暗示,格倫開口替納西說明,倒讓當事人愣了一下。



「不過就算有點小意外也不會影響納西的帥氣,不用太顧慮這種小事沒關係啦。」

「啊……嗯……」

雖然完全並非格倫說的理由,但回避了擔心的發展,納西決定表面上就當是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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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啊,他打算進行這種預防爆炸的練習一路到你的生日呢。」

絲毫沒打算就此放過納西的琥太郎語帶諷刺。



完全不明白「做甜點」和「爆炸意外」怎麼會扯上關係,尼可牧師愣了一會兒,眼角餘光撇向包著一堆焦炭蛋糕的垃圾袋,又緩慢瞥向味覺障礙的沃夫岡。難道能把甜點做得這麼完美的納西,原本是和沃夫岡和琥太郎同一等級的?

「原來如此,納西真的是非常努力呢。」

心中不禁感佩納西能有今天究竟是歷經了多少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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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琥太郎會接著作出這番發言,給納西找好下台階的格倫愣了愣。

至於納西被這繼續一戳,仇意又重新上升,琥太郎竟然還直接戳破他想準備的生日驚喜……
突然聽見尼可牧師的稱讚,總感覺當中產生了比戳破的更需要被澄清的誤解,而又立即冷靜下來。

「呃、也不是特別努力,上次也只是不小心讓麵粉炸開了……我沒做出過不能吃的甜點。

順勢強調自己和琥太郎的差距,瞥到待在角落的雲生,納西決定作出最後的反擊,阻止琥太郎放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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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某人做出一堆進垃圾桶的東西,還有空在那邊多管閒事,沒注意到別人都只想離他遠一點。」

說的就是你!別想著能把雲生追回來了!

對琥太郎心裡這一恐嚇,似乎是在暗示自己會離間對方與雲生之間的關係,雖然納西沒打算真的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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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納西這番話的雲生差點沒被卡士達噎到,偷偷遠離竟然也被發現了。捕捉到納西心聲的琥太郎猛然回頭,這才發現雲生不在自己身邊,老早就退到角落去,和雲生視線交會的瞬間,白髮少年彷彿做錯了事一樣猛搖頭,似乎極力澄清他沒有那個意思。



尼可牧師顯然也對納西說話的嗆辣程度感到意外,他一直以為納西是個和雲生一樣怕生乖巧的孩子。


「所以爆炸事件指的是麵粉引起的粉塵爆炸嗎?當時沒受傷吧?」

愣了一會兒的尼可決定將話題拉回爆炸上,暫且沒管原地石化的琥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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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納西還在死死盯著琥太郎,格倫便直接代答。

「沒到粉麈爆炸的程度,只是被麵粉灑滿臉而已。」

說著,拿起一個塔塞進納西的嘴裡。

「這次做塔沒有再爆炸了吧?」

被格倫的舉動分神,怒氣隨之稍稍緩和,納西這才察覺到雲生和尼可牧師都被自己的激動表現嚇到,咀嚼著塔的同時,緩緩點點頭,安靜了下來。

「果然納西有料理的天份吧,進步得真迅速。」

「說來,沃夫岡剛才也有幫忙做甜點嗎?還以為以你的料理風格是不會進廚房做那類。」

格倫從廚房事故聯想到沃夫岡的料理經歷,乾脆把話題轉向爭吵事件的局外人,以回避再次抵觸到納西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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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爆炸是誇飾法……」

想起來美國人講話的確會比較誇張,尼可牧師頓時想起了這樣的偏見。

「嗯……的確算吧?野營時下廚倒是沒問題。」

聽見格倫的話,沃夫岡不太確定地回答,顯然還沒想起自己的野味黑暗料理從來只有琥太郎能青著臉吃下去。

「今天的沃夫岡表現不錯哦。」

光只是在旁邊乖乖罰站都是幫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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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另一邊,光速移動到雲生身邊去的琥太郎已經無心再參與談天或甚關注納西的反應,一個不留神就顯露了自己幼稚的一面,完全把當初分手時的約定拋到腦後去了。

「不是這樣的雲生!你聽我說……這只是那個啦!我跟納西平常的互動模式就是這樣……!那傢伙本來就脾氣爛嘴巴又壞!絕對不是我故意逗他或惹他!」

「欸……是、是哦……」

他印象中的納西怎麼就不是這個樣子。

「那是因為納西都在你面前裝乖寶寶!那傢伙的本性就是傲嬌又粗暴!你也看到他在柏林都揍我幾遍了!那傢伙其實有暴力傾向!」

此時的琥太郎只顧著極力挽救自己的形象,完全沒注意到這番辯解是不是有被後方手機的麥克風收錄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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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格倫和尼可牧師和哥哥聊天,納西又默默拿起下一件塔,眼見快要吃完他更是珍惜的小口吃著,怎料才剛咬了幾口,琥太郎的發言就讓他噴出塔碎,重新燃起怒火。

「你好意思撒這樣的謊?」

一旁的格倫心想不妙,正想搭上納西的肩再度安撫,卻被拍掉了手,阻不住事態的發展。

「也不想想是誰不聽人話,一直在那邊鬧,還毫無自覺自己多惹人厭,活該被甩你這個蠢蛋!」

眼見納西的話愈來愈狠,格倫心想這大概不是能簡單勸和的事。

或許我該直接幫忙切掉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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