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脾氣不好

他做了道料理

https://images.plurk.com/7kz4RJsF1IWiwabhMKe9gm.jpg

原本想給紫髮男人臉上惡狠狠來上一記洩憤,理智卻在對方稀鬆平常品味並給出評語後整個崩潰。
◌ 脾氣不好

他害怕周遭所有人,害怕從那些眼瞳的倒影辨認出自己、那些瞭然明白的注視──一切罪疚得令他痛苦。

他不是、他沒有,內心辯駁同樣無力。但他做了,做了這種可怕的事。

冷汗流淌,他忍不住打顫,兩手攥得死緊,吐息紊亂。伸手粗魯擦去一臉潮濕時,他聽見人們交流起料理心得。紅髮矮個子抱頭跪倒,整個臉痛苦皺成一團,空空胃囊榨出胃液,吐了一地。

他想回去那個有帕奇與巴力的家。他害怕,害怕這裡所有人──

他害怕自己。
☻ Ozren ☹
「我剛剛去了教堂。」在廣場上找到那抹彷彿就快要熄滅的虛弱火苗,帕奇牽著人走到了已經頹敗的噴水池旁,池內早已乾涸毫無任何水源積滿落葉,而他們在一旁長椅坐下。

他自顧自地開始他的吿解。

「我的、眼睛,不是很奇怪嗎。」他扯了扯毛帽,稍稍遮住了深色的那隻眼睛。「所以、爸——那個男人帶了我去教堂。」他沒有說故事開始的時間,但可以聽起來似乎是好久很久以前。

「神父說我的眼睛裡寄宿著惡魔。」牽著對方的手稍稍握緊,視線依舊沒看向對方,彷彿陷入回憶的輕輕閉上眼睛。「所以他用『聖器』在我的身體裡注入了『聖水』。」

「愛德蒙相信嗎。」雙色的視線終於看向了那近乎要支離破碎的紅色,依舊是那甜蜜的笑,然而看起來對一切都毫無所謂的眉梢卻微微皺起。
☻ Ozren ☹
——即使表現得多無所謂、即使用童話的糖衣包裹
——他也知道這有多麼荒唐。

他們都認為小孩子不懂,認為奧森・帕奇不會明白。
他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明白。

正因為比誰都明白,才表現得毫不在乎。
忽視自己的內心,才得以讓自己不要支離破碎。

他想現在的愛德蒙,和過去的自己是一樣的。

「所以我剛剛,去了教堂。」鼓起勇氣面對過去,自己踏入了教堂。

「他的靈魂回歸了主,而我拿了他的聖器。」然後坦然的面對現在,正視自己的內心。

「感謝神父,讓我在這時候依然能有愛德蒙的陪伴。」他不說感謝,因為他知道是神父遺留在人間的肉身幫助了他。他牽起愛德蒙的一隻手,用雙手包覆,闔成禱告的姿勢,虔誠的以唇輕吻,毫無不敬。

「幫他們、建一個墓碑吧。」他想他們的內心與逝者都必須得到安息,如此才能毀滅重生。
◌ 脾氣不好

艾德蒙神情仍恍惚,玻璃般透綠瞳仁混沌蒙著一層霧,毫無反應任人抓著手。他依稀感受到告解氣息濃厚,鼻尖彷彿聞到一絲乳香燃燒氣味,好似置身神聖殿堂,但聽著告解話聲又模糊嚐出糖衣底下深苦酸澀。他嚥口唾沫努力吞去口裡酸味。

這麼說起來,帕奇為什麼也在這裡呢?他想著,注意到微微皺起的淺色眉梢。
https://images.plurk.com/52f9NJF4PuHLD7ZoQGPnVW.jpg
待對方話語傾倒殆盡,他伸指輕柔點向那眉間。指尖飄忽順過銀白髮絲,沿著甜蜜微笑的臉側向下,最後搭上禱告交疊的雙手。
◌ 脾氣不好

──祈禱吧,若你內心有迷惘。

他闔眼,逕自低聲呢喃禱詞,輕柔聲線平穩無比。帕奇是不是也很痛苦呢?想著不得而知的事,他為彼此虔誠祈禱,希冀那些莫名加諸於身的痛苦罪疚能通通被釋放。

再次睜眼時,眼眸安靜流轉林光,透亮映出眼前夥伴的倒影。帕奇是溫柔的人,他很確定,「建墓碑是個好主意。」
☻ Ozren ☹
愛德蒙一如往常的誤會了自己,而他想這正是眼前的人的可愛之處,他笑了笑,靜靜傾聽對方懺罪的禱詞。

他不相信的是神父聖器與聖水的謊言,但他毫無保留的相信愛德蒙所說的相信。

他很高興能成為愛德蒙口中的帕奇,而不是第十街的帕奇,那個人人可欺的帕奇。

https://images.plurk.com/5ZwsIejOihRUFA1C7kmA57.jpg
☻ Ozren ☹
他們的罪不該是由古老書籍的文字來定奪,他們並沒有罪。

他們只是活著,很努力很努力地活著。

他看著堅定的光芒回到對方的眼睛,想要再次牽起對方。

「那我們走吧。」
他想只要對方還在身邊,就有面對自己,以及繼續面對未來的勇氣。
載入新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