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你怎麼會這樣想!?

但是好

只是累

「你一直都在逃，不是嗎？」

「是的，我並沒有想要逃避這件事的表面和結局，我逃避過程。」

鮭魚拉扯嘴角，給了一個算不上微笑的笑，而小傑克森對著她翻了個白眼。

他們在公園的邊上走著，並不踏入那片綠地，而是在樹蔭下的鵝卵石步道散步。那些石子古老卻被磨得光滑，被無數人踩踏，直到變成一片融合的石板。

鮭魚身著的亮片衣變為絲綢裙，而金髮染黑，指甲油再也沒了紅。小傑克森只覺喉間苦澀，他的時間早已停止走動，但她不一樣，他想。她不應該是這副模樣，也不該被磨平，磨成石板。

「那過程造就結局，鮭魚。過程不是能夠逃避的，當你逃避過程的時候，你便親手葬送了原初的理由，那抱懷希望的你，以及你的結局。不可預見將成為可預見，而你痛恨注定，不是嗎？」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隨著這些話語而加快，耳廓泛上了紅，而臉頰燒燙。苦澀仍未被吞嚥，只是下沉，在喉嚨間腫大成塊。

鮭魚看著他，像是在看著自己，但又像是在看著一個虛影。她垂下眼簾，卻無法掉淚，而心跳依舊過於緩慢，血液無法迴流，她的手指泛上青白。

「誰能痛恨命中注定呢？我們將走向相同的結局，正如我們踩踏石子路一般。我找不到過程的意義，也找不到我自己。沒有人能突出自己，小傑克森，我們將走向必然的結局，過程是無謂的。它只存在一瞬，便會逝去。何必去在乎那些東西？」

「我以為我們討論過這個了，你現在這樣除了自我孤立、無謂的自我譴責和不知從何而來的厭世傾向外沒有其他解釋！」

「你覺得我們先前討論出結果了嗎？」

「難道你要否認愛？」

「我不否認愛，但那無法成為超越一切的答案。」

「那你該不會相信神？」

「我一直都相信神，但神只是神，祂並不是原因。」

「你不如遮上雙眼算了，若是打開它們只會讓你陷入這樣的迷亂。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去知，鮭魚，你難道要我說你是個不值得去擁有的人嗎？你難道要成為另一隻羊？若是如此，我非常樂意將那些麻醉給予你。」

「我不知道，羊，我真的不知道。」

他們沉默的走著，原本虛幻的身影逐漸投射出影子，石板上的一人倒影被夕陽拆分成無數塊，同形，同色，卻叫喊著分割和撕裂。

石板路被陽光照的滾燙，刺眼的陽光使他們停駐。小傑克森停下了腳步，而鮭魚仍自顧自的前行。他將欲說出口的話語吞回了肚子，向公園的綠地走去。

吹笛人正在公園的中央等待，失去了馬戲團後，他們只剩彼此。

「她還在路上，我沒辦法做任何事。」

「她會背負你，這便是你在做的事。」

小傑克森向下倒去，閉著眼被陽光曝曬。陽光已不再只灑在某些特定的角落，而是灑上他的全身，使他褪色，但蒙上一層回憶的灰。

吹笛人走到他的身旁，一片陰影便打在小傑克森身上。

「正如你被我籠罩一般。你將籠罩鮭魚，小傑克森，你的陰影將成為她所追求，她的惡夢和美夢，救贖與地獄。」

「父與子的循環？」

「不只那樣，你以後會知道的。」

小傑克森苦笑，再張開眼後，只見到草地成了叢林，而他的視線正追尋著樹蔭間的光點。

「總是說一半就跑了，但我說實在的，也差不多一個樣。只有鮭魚能改變這個循環，改變這一切，但她能做到嗎？還是我們永遠無法逃離這裡？」

他見不到鮭魚，鮭魚早已走遠。

「不知道她是否能見到那班列車的終點？」

喃喃自語被風吹動，成了樹葉的沙沙聲。

鮭魚在樹蔭下閉上雙眼，而屍體不斷膨脹。

大概是最近狀況的感覺，我很常覺得高中的我應該會想把我幹掉，但又會擔心我之類的

但屍體只會一直膨脹，不會死而復生，而是成為養分

說到底逃跑只會成為習慣

而我從一開始到現在就不斷的在逃跑，面對是為了逃跑，全都和逃跑有關，沒有面對生命的勇氣

走一步算一步吧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