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凡每天都吃飽


✒ 限定交流. with 亞當寵寵杜賓犬
✒ 美國渡假—關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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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亞當寵寵杜賓犬
艾凡每天都吃飽
艾凡是被手機震動的聲音吵起來的。
音樂家睜開雙眼時第一反應是立刻撈過床頭的手機按掉,他記得自己到美國之後沒有設過鬧鐘,而轉頭看向現在房內的光線時也知曉早晨尚未來臨,身邊的金髮演員睡的很熟,這讓他坐起身時儘管內心充滿困惑,動作仍然輕柔。

自從第一回肌膚相親之後,亞當肌肉痠痛,故而他們身體接觸除卻親吻摟抱之外再無其他,然而艾凡當然還是樂的開心,畢竟只要待在戀人身旁他就感到無比幸福,做什麼事情只要亞當不在身邊就傻笑……好吧,亞當在身邊他也傻笑。

音樂家可以在看電影時傻笑到感覺手中的冰淇淋比平常還要甜十倍,跟著亞當一同下廚準備餐點時覺得未來搬到美國之後他絕對要研究出更多菜單煮更多給亞當吃,與亞當一起逛紐約時想著美國還有好多地方能夠與親愛的戀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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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子裡早已有了搬來美國的藍圖,只不過那先前僅限於以朋友身分的安排,執行起來速度或許沒有那麼快,艾凡能想清楚之後再好好規劃,然而這兩三天下來他確實被幸福感填塞到胸口只剩下滿滿的甜蜜,要做的事情當然可以變得更積極,但如若亞當在回歸片場前有這幾天的空檔能夠與他親暱的黏在一起,那麼他有何道理不去沉浸在此時的美好中呢?

——然而在確認那支凌晨四點無預警響起的手機究竟是因為什麼事要在這種時間點把他叫起來時,他才覺得自己久違的鬆懈了,還鬆懈不少,艾凡在看到來電之人是誰時發出細微的抽氣聲,頓時感覺全身的血液涼了一半不只。

他用另外一手狠狠捏住抓住手機那手的手腕,輕手輕腳的下床,確保亞當跟自己蓋著的同一條棉被沒有被弄亂,他親愛的金髮演員不會因為床邊空了個位置而著涼後才迅速抓了件薄外套套上,竄到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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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ongiorno, Signor Costa.」他終究還是將事情想的太簡單。
那通電話來自義大利,打電話過來的是黑手黨幹部其中之一,艾凡回電時對面的態度清冷,語氣平淡又毫無起伏,然而艾凡仍然在交談期間眉頭皺的越來越深,態度越來越嚴肅,當中的內容既是在平鋪直敘他將會遇到的事實,另一方面也是在威脅。

……所以說他幹嘛要加入黑手黨呢?這十幾年種下的因該來還還了,而直到掛掉電話前,對面的柯斯塔先生都沒有生氣,毫無情緒的聲線只是淡淡地說艾凡多請了這一個月的假沒有告知原因,但這名音樂家未來的打算——他隨便查一下現今的線索,再推斷一下就能知道了。

如果不主動聯絡那位的話,後果我無法保證。
爾後對方丟了個艾凡真正的上司的所在位置,要艾凡自己捏著手機想辦法,對方完全沒有要幫忙處理後便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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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呢……艾凡將手機壓在客廳的桌面上,吐出一口氣之後便往後靠在沙發椅背上,整個人幾乎無力的癱在上頭,仰視一片黑暗的客廳天花板時沒有在發呆,只是在想這下子真的是該怎麼辦?

退黑手黨要怎麼提——他想的真是太淺了,很多時候他做的決定實在是太衝動,例如答應跟亞當回美國、在日本跟亞當告白、甚至是下定決心跟亞當告白,或許只要任何一個沒有成立,那麼他就能把性命豁出去直接在義大利面對面跟那些人談「辭職」。

啊……他好討厭自己的心思,現在那些幸福感都成為壓著他喘不過氣的罪惡感,艾凡沉悶的閉上眼,眉間皺的死緊時,他知道自己現在大概沒辦法再睡著了。
調適心情好好的面對亞當與思考如何打第二通電話給幹部成為他的首要任務,他能夠在亞當醒來之前變回這幾天那個傻呼呼又幸福的艾凡.涅梅特嗎?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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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許多懸疑電影劇情,床上的男主人悠悠轉醒,模糊地意識到隔壁少了點溫度,半瞇著眼將手邁進隔壁位置,發現該有的溫熱只剩冰涼,顯示枕邊人已經離開床鋪已久。

對於艾凡的去向,亞當沒有想太多,也沒有往糟糕的方向想去,畢竟現實不是電影劇情,不是每次都有壞人闖空門或是被鬼魂抓走啥的劇情。

或許半夜起床的艾凡是偷偷跑去廚房吃冰淇淋哩——亞當睡眼惺忪地下床時,在內心好笑地想。

他慢慢先晃到廚房,喊了一聲戀人的名字,沒看見那隻喜歡把頭埋在冰庫的大狗,踏回走廊又疑惑地喊了一聲。
「艾凡?」

亞當模糊的想著人或許在廁所,畢竟今晚他們喝了一些紅酒;又或許在陽台,他不意外像艾凡這樣搞藝術的音樂家,興許都有喜歡在半夜看風景思考人生的古怪癖好(這是亞當的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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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還沒有走到這兩個地方,便看見昏暗的客廳裡,有個人影靠著椅背坐在沙發上。

金髮演員瞬間感覺腦子清明,方才睡意朦朧的他因為驚訝而清醒。
他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定睛一看意識到那是艾凡,他親愛的戀人——在這個時間點獨自坐在沙發上思考,還沒將燈打開,宛如故意將自己融進黑暗中的模樣特別令人不安。

「……艾凡?」

緩過神的亞當低聲呼喚,嗓音蘊著一絲擔心和困惑,他走近對方,經過書櫃檯燈時將之打開,讓黑暗的客廳染上一片鵝黃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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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暫時沉浸在自己的思考當中,瘋狂運轉的腦袋嗡嗡作響,沒有注意到自臥室傳來的細微聲響,直到亞當走進客廳裡,擔憂的喊了他一聲時他才如被什麼東西嚇到時回過神,就連身軀都微乎其微的抖了一下。

糟糕,他現在的狀態完全沒辦法好好的面對,事實就是他在調整坐姿到前傾時,還緊張的將手臂靠在大腿上,兩隻手掌交疊在一起時還帶點冷汗,就連要回應亞當時的嗓音都彷彿被卡死一般,硬生生在不上不下的喉嚨裡堵住他的呼吸。
當檯燈亮起時他下意識想要將頭轉向陰影的那面,然而他仍舊硬撐著朝亞當笑了笑,「啊、亞當,沒吵醒你吧?」

然後在他扯開嘴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不妙了,因為他的眉頭尚未鬆開,笑容肯定僵硬又難看,就像強顏歡笑一樣——啊、煩死了,亞當當然沒被他吵到,都過了一陣子才出來找他,只會是普通的睡眠中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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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凡發現自己連這點回話小錯誤都會抓出來進行深刻的檢討,他此時知道自己的狀態多差了,而在不敢面對亞當的狀態下,他選擇舉起一手遮住自己的雙眼,嗓音乾啞的回了一句他最拿手的道歉。

「……抱歉,我睡不太著。」這是事實,然而只有表面,他不曉得亞當會怎麼問他,所以他只能被動的等待金髮演員繼續問下去。
畢竟要他立刻吐出關於黑手黨的一切,困難程度根本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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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當然聽得出那句「沒吵醒你吧」,和音樂家臉上的笑容一樣都是硬扯出來,是貼心的戀人試圖讓自己安心,卻又難以掩飾到完美。

那讓金髮演員心中的不安更加擴大——除了客房陽台那次,他很少看見如此憂愁的艾凡。音樂家平時優雅又冷靜,如果連擁有極強心理的對方都難以消化,不難想像這個心事比令常人煩心的瑣事還更嚴重。

「放心,你比窗外的風還安靜。」亞當低低笑著,試圖和緩此時不穩的氣氛。
他搔了後髮,在艾凡看不見的地方有些忐忑地嚥著口水,又試圖不要表現得太明顯,畢竟如果艾凡看起來很不安,他就得穩住心神,觀察自己能給予什麼幫助才行。

「嘿,親愛的……」金髮演員語調輕柔又和緩,坐在音樂家旁邊時肩頭輕輕貼著對方的肩膀,那雙淺棕在暈開的鵝黃下滿是擔心,壓不住擔心的他稍稍湊近戀人的臉龐,「發生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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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脆弱了?
他早已在亞當面前無法堅強。

艾凡在亞當靠過來時輕輕吐了口氣,肩上溫暖的觸感讓他知道自己大概撐沒多久就會顯露出自己脆弱又憂鬱的那一面,稍早前沒有把握的想法是正確的,就算到早上亞當才出現,他大概也沒辦法保持正常的搭話。
音樂家轉了個身,在亞當給予的安撫之下直接伸出兩手抱住亞當的脖頸,接著把自己整張臉都埋進去那暖呼呼的頸子裡。

好喜歡亞當,但他有可能會害到亞當,這讓他感到痛苦,那麼他該如何將這些情緒說出口呢?艾凡悶悶的蹭了幾下之後將手收緊。
「還有幾個小時……」他決定先小小逃避一下,暫時而已,「我們回去睡幾個小時起來,我再告訴你?」

但明明他剛剛才說自己睡不太著的,這有點好笑,況且亞當很高機率因為他表現出來的樣子也變得睡不太著……他到底在堅持什麼,而且他現在又在檢討自己了,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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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家此時的憂愁讓原先寬大的肩膀都顯得無力,亞當心疼地瞇起眼,戀人埋進他的懷裡時亞當立刻伸出雙手,穿過艾凡腋下緩緩攀上背脊輕輕收緊。

他心裡除了不安還有困惑,過去他們之間從相遇到相愛,彼此相互坦露不少內心事和陰暗面,他擁抱了艾凡生為Alpha的壓抑和痛苦、接受了艾凡原始慾望那面的蠻橫和深沉,而艾凡同樣用溫柔包容了衝動的自己、帶給他渾渾噩噩的人生許多迷人美好的浪漫和光芒……

一路走來他們經歷了許多,如果艾凡能做出一般人難以做到的事情,願意拋棄原有的事業和一切,遠渡重洋般來美國與自己同住,又有什麼困難能難倒他?有什麼事情能讓此時的音樂家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

艾凡還有他不知道的一面嗎?
在回擁戀人時,內心加深的疑惑和夜晚特有的氛圍,讓金髮演員想像力豐富的腦袋開始在此刻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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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美劇裡枕邊人最常見不為人知的祕密,通常都跟金錢、感情或隱疾有關,所以……是負債?亞當愣愣地想像艾凡欠了一屁股債所以被銀行追著跑啥的……
但不對,如果艾凡真的欠下巨額債務,又怎能獲得穆海遊輪的金卡邀請,況且能輾轉在異國念書又有穩定工作的音樂家,薪水一定比自己這個小咖演員還多。

那麼或許是早晨戲劇最常見的劇情,艾凡其實有個沒有愛情的未婚妻,還是百大企業家財萬貫的千金,對方找不到人便打電話來催婚。那麼接下來,他們的愛情即將受到更多外力的阻礙和挑戰……

而亞當一想到艾凡在日本對自己的真情告白,和無時無刻粘著自己的可憐又可愛的模樣,金髮演員瞬間將這個想法打消。雖然他腦中還浮現更多荒唐的劇情,例如艾凡其實是名在逃通緝犯或是有毒癮啥的,他大概可以想出十種想像,但這些猜測在艾凡此時脆弱的模樣下只是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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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事這麼嚴重,讓你一臉得了絕症的表情……唉,開玩笑的,當然。」亞當低低笑著開了個玩笑緩和氣氛,頓了頓後同意艾凡的提議,「等你沉澱好再跟我說?」

他知道內心有東西懸著的感覺肯定難以入眠,但亞當清楚音樂家需要一點時間消化,畢竟對方看起來是突如其來因為某些事情陷入此時的憂鬱,不然這段時間他們可是甜蜜到整個紐約都捨不得下雨。

亞當在艾凡臉頰上貼上安靜又溫柔的一吻,便牽著對方站起身回到臥室,像平常一樣躺上這張屬於他們的雙人床。金髮演員轉頭看著艾凡,被褥下輕輕握住對方的手,像是要讓戀人安心般稍稍收緊才又放開,嗓音低沉又輕柔,「……嗯,你知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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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的跟絕症有點像……萬一他沒處理好的話也許就會被黑手黨一槍嘣掉了,死的還比絕症快。
艾凡在內心配合亞當的玩笑胡思亂想,但內容當然不能直接講出來,所以他也只是小小的發出一聲接近氣音的肯定,但不是笑,聽上去有點像在裝可愛,接著被乖乖牽回臥室裡。

一起窩上床之後得到一個柔和的頰邊吻與溫暖的握手之後,艾凡又像在沙發上那般貼上去縮到亞當身邊,身軀貼上去,恣意的吸聞整個房間乃至棉被裡頭的啤酒香,然後就彷彿再也不會分開了。

音樂家方才確實一直都處在相當憂鬱的情況,跟往常相同的抑鬱以及試圖讓所有壓力內化吸收的情緒處理非常不健康,他還沒能在下意識的思考之下讓自己想起現在的艾凡早已與先前不同。
他現在很幸福,他現在有人願意接下自己的所有——好像就連他身為黑手黨的部分都產生了可以被接受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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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概不是錯覺,他不想當作錯覺,亞當那句會一直在他身邊的話再一次提醒他,現在大概沒有什麼對他們來說是困難了,他很想如此相信。
不要再這麼糾結又憂鬱了……艾凡.涅梅特,遲早要講的,早晚問題而已,遲早該要解決的,早晚問題而已,他現在該做的應該是相信亞當帶給他的安心感,無論成功與否,先睡覺再說。

「嗯,我知道了……謝謝、呃,這樣會太濫俗嗎?」他稍微用有點輕鬆的口吻回應,笑容並非全然的放鬆,但總比方才在客廳時好了,而這一切都是亞當的功勞。

艾凡在黑暗中也往亞當的方向看,「晚安。」然後他閉上雙眼。
雖然他知道自己接下來幾個小時沒辦法真的睡的安穩,但半夢半醒之間還是能休息到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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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凡的道謝讓亞當忍不住發出輕笑,他親暱地揉了揉艾凡的頭髮,故意淺淺地嘆口氣,語氣沒轍又寵溺,「你知道……我就愛你這樣。」

他不忘讓棉被溫暖地蓋住彼此,跟著對方閉上雙眼時,亞當內心想著——不只是濫俗的道謝,自己可是深深愛著靦腆又溫柔、可愛又偶爾蠻橫,這些艾凡的全部啊。

那麼不管發生什麼,自己肯定能陪著艾凡面對——他有這個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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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微弱的晨光滲入房內,讓亞當意識到早晨的到來,他的意識緩緩從品質尚可的睡眠中稍加轉醒,慢慢睜眼的同時也很快想起午夜的突發事件,那讓金髮演員偏頭看向仍貼著自己陷入睡眠的的音樂家,用視線悄悄勾勒著對方好看的五官。

相愛的他們深深眷戀彼此的氣味,尤其標記後的本能加深那股衝動,那讓亞當本能湊近戀人額上的髮梢,輕輕嗅了好幾口,讓典雅溫婉的紅酒香氣充盈鼻腔,那是他這輩子最喜歡的味道,僅次於奧斯卡獎盃的味道(雖然他當然沒聞過)。

而被暫時標記的亞當敏銳的察覺,戀人的果實香因為憂鬱的情緒波動比平常多了一絲濃郁和不穩,顯示音樂家為這不知名的突發事件感到深刻煩惱,亞當有些不安,更多是心疼。

他決定再多享受一下艾凡像隻大狗窩在身邊的親密和暖和,同時期待對方睜眼時能恰好對上那雙美麗的深邃暗棕,清澈到會映著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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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入睡前所想,艾凡確實沒有睡的多安穩,連淺眠做夢都沒有,他就只是在表面上的睡眠時間累積越來越多時,連同疲憊也一起累積的越來越多。

思緒太過雜亂的結果就是那些紛飛的內容如同雜訊佔據他的腦子,而他本人就被逼迫看著一台老舊映像管電視機,一點訊號都沒有,只有嘈雜的滋滋聲,就這樣看了幾個小時沒有停歇。
所以直到他的腦子告訴他說,正常起床時間到囉該醒囉的時候,艾凡才被晨間陽光自那無聊又精神耗弱的地獄裡解救出來——

而他的確一睜眼就先看見亞當。
模糊的視線沒辦法迅速聚焦,艾凡花了點時間眨了好幾下眼睛,好讓視野範圍內的東西都變得清晰可見,然而變得乾淨之後他卻開始覺得糟糕,好想逃避,好不想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此窩在亞當床上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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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緒讓音樂家的雙眼並非對方想像中的清澈,而是有些苦澀的瞇起,眉頭微皺,接著垂下眼,讓自己的身軀在對方眼中矮了一截後,直接把臉埋進那個溫暖的胸膛裡。

「早安……」早安,亞當,現在在你胸前的音樂家就像個逃避期中考的可憐學生,還想賴床,什麼事情都不想做——艾凡腦子裡想講這句話,但臉面被溫暖籠罩後,他就連開玩笑都懶得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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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注意到艾凡的睫毛輕顫,好看的眉頭皺起後緩緩睜眼,宛如剛從一場可怖噩夢中醒來。而音樂家很快埋進自己懷裡的舉動,彷彿醒轉後意識到現實比噩夢更加可怕而不想面對。

他的戀人的確看起來很可憐,連那句早安也聽起來像是某種抗拒的哀號,只能逃避進自己的胸口,讓亞當忍不住發出樂呵呵的愉快笑聲,聽起來有些沒心沒肺。

「早安,親愛的……你看起來睡得很不好。」他沒良心地溫和笑著調侃,也將臉頰埋進對方凌亂的髮絲裡,親暱回應時不忘親了一口、二口,最後乾脆整個人包括雙腿牢牢纏住對方,一早就讓艾凡體驗亞當式的頑皮熱情。

「我知道你在煩惱那件事……我不知道的事情,」金髮演員在戀人耳邊輕緩又溫柔的咕噥,手掌輕輕揉捏艾凡的耳朵,像是把玩又像安撫,「這樣吧,你要現在說,接著起床吃我做的早餐——沒錯,今天我要為你下廚——還是先吃完早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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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樣他怎麼可能會想要起床……髮絲被親吻,腰際被雙腿環上,冰涼的耳朵被掌心給摀熱,而做這些事情的全都是他的戀人,他現在如果有任何一丁點想離開的想法那麼艾凡.涅梅特就不是人了吧……

「唔……」艾凡並沒有立刻回答亞當的問題,而是讓手攀上金髮演員的背之後沉吟了一會,看起來是在思考問題但實際上是貪戀此時的溫暖,並同時逃避的用亞當親手做的早餐會有多好吃來試圖驅逐腦海裡那些不該在溫馨時刻冒出來的陰暗想法。

但是他當然不能就這樣消沉下去,於是艾凡在沉靜片刻過後,突然收回手,接著按上亞當的肩膀,順勢翻了個身讓亞當處在他身下,而艾凡就無害的親了幾下亞當的嘴唇之後試圖笑著輕鬆地開了點玩笑,「吃完早餐?不然我怕早餐吃不下。」

「那我去振作一下了,浴室先借我用啦。」艾凡最後摸了摸亞當的鬢髮才離開床舖,直奔浴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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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在被艾凡翻上身和親吻嘴唇時發出短促的笑聲,他微彎的笑眼滿是愛意,「去吧,牛仔。」金髮演員在艾凡下床時頑皮地拍了一下對方的屁股,大笑的同時不忘吹了聲口哨。

他的音樂家正在洗澡,一個人來到廚房的亞當打開冰箱,看著裡頭的食材想像該做什麼早餐才好。不過他沒有煩惱太久,他決定做點健康的早餐給對方補點能量,畢竟昨晚他們都沒有睡飽,尤其是艾凡看起來還需要一點休息。

這代表他得捨棄油脂過多的培根,洗著紫甘藍葉片的亞當卻在此時不禁想起昨晚他的戀人在無光的客廳,坐在沙發深陷煩惱的模樣。

那讓他心裡沉了一些,即使睡前做了不少心裡建設,但他還是對待會早餐後的坦白有些緊張。當然啦,肯定沒有艾凡緊張,但金髮演員還是忍不住在水煮雞胸肉時滑開手機,傳了訊息跟丹佐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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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來說伴侶擁有最可怕的秘密是什麼?亞當連早安都沒說,直接沒頭沒尾地發送。

過了一會,丹佐才回傳了一行文字:川普或金卡戴珊的大粉絲。

亞當看著螢幕大笑,他頓時覺得好多了。

當艾凡從浴室出來回到廚房,便能看見亞當正坐在餐桌旁,看著手機上的社群影片哼哼笑而沒注意到艾凡,桌上的早餐是被調味過的水煮雞胸肉,搭配點綴葡萄乾的優格和新鮮沙拉。

那是健康的一餐,不過亞當沒有忘記音樂家的喜好,特意挖了兩球蜂蜜牛奶冰淇淋放在玻璃高腳杯裡,當作艾凡的早餐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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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拍屁股的那一下讓艾凡心情轉瞬變好,然而一進到浴室就又開始煩惱究竟要怎麼開口。
開門見山的說我是黑手黨的,而且還會處理屍體喔——這個根本不可行吧?還是要迂迴的說你要猜猜看嗎?天啊這更不行,還很欠揍!

又或者是用至今各種蛛絲馬跡來暗示?例如馬歇爾先生曾經說過他或許是個黑手黨,而他還有點其他可做聯想的東西可以連連看例如槍枝使用熟練程度以及電影內容……好吧,這或許是最不刺激卻又能給人心理準備的坦白方式了。
艾凡有些灰心的走出浴室時,雖然已經想好該如何切入,但情緒怎可能是鬆一口氣?他緊張到不行,乃至看見亞當在餐桌邊看手機還彷若無憂無慮的模樣時,他第一個想法就是衝上去抱住對方。

除了抱住之外還要收緊放在腰間的手,音樂家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亞當身上,臉面光是起床前的那幾下蹭根本不夠,他又將臉埋進肩頸處狂蹭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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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起來像隻恨不得讓主人的氣息全部沾到自己身上到大狗,而艾凡內心想的是分給我一點勇氣跟愉快!親愛的亞當!
接著才老實的坐到他那一盤早餐前,然後像個小孩子小心翼翼問父母般的低伏在桌面上頭幾公分處,身姿明顯往冰淇淋那邊靠。

「亞當,你做的早餐看起來好好吃,但……」他同時也小心翼翼的偏頭,瞄向亞當的眼神赤裸的寫著想吃想吃好想吃,「我可以先吃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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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看著某隻大狗叼著主人的按摩棒亂跑到大街上的滑稽影片而發笑,突然被高大的音樂家牢牢抱住,亞當驚呼的聲音很快轉為被逗樂的大笑,偏過頭任戀人用微濕的髮絲和臉龐蹭著自己。

他聞到盥洗過的淡淡沐浴乳香,也發現戀人迷人的目光和行為總是黏在自己身上,金髮演員在內心感嘆艾凡也好像狗,還是忠誠、黏人又不吵鬧的杜賓,如果有人能把此刻拍成影片放上網路,點閱率就算不及叼著按摩棒的狗還高,音樂家與演員甜蜜的互動也能閃瞎一片人吧。

這個想法在音樂家坐在位置上,用懇求的眼神問能不能先吃冰時更加發酵。亞當故意手掌交疊倚在下顎,瞇眼板著臉發出思考的沉吟,彷彿一名法官正在審視此時的情形有沒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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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被告,因為你現在太可愛了——」金髮演員拿出手機對準戀人,裝模作樣模仿宣判口吻,「讓我拍下影片留念,你就能先吃冰!」

其實那碗冰本來就是讓艾凡邊吃早餐邊享用,怕融化所以先吃也沒問題,但有了私心的亞當決定拍下這個美好的早餐時光——當然啦,他可是要好好私藏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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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演員立刻入戲的模樣好好看——艾凡認為自己此時心情變得輕鬆許多,果然是亞當給予他的勇氣以及愉快,於是他刻意笑的更無辜一點,眨眼的舉動更無辜一點,直到對方一聲令下,他才笑著重新直起身,迅速的拿起湯匙準備開始大快朵頤。

「我對這個判決沒有異議,那我就先吃冰啦!」艾凡完全不介意自己吃冰的模樣被亞當拍成影片留存起來,不如說就連能夠讓自己的影像住進亞當的手機裡他都能覺得很甜蜜,而這讓他在進食的期間笑的甜膩,外表看上去是因為冰淇淋很好吃而有這種表現,但實際上的原因卻是他的心情比起昨天乃至剛醒轉時好多了。

……不過心情越是好,就越要趁頭腦清醒尚未僵化時做點事情,艾凡品嘗冰淇淋期間給了亞當的手機鏡頭好幾個帶有笑容的視線之後,開始隨手在手機上的搜尋欄敲下幾行字,與他當初在日本查詢的內容類似,但情境卻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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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凡查完手機,另外一手挖了一口冰塞進嘴裡之後,接著將螢幕轉向亞當,而上頭正寫著阿富汗與紐約的時差,八小時又三十分鐘,這無疑是個令人一頭霧水的資訊。

「嗯……我先告訴你,今天凌晨那通電話是要我聯絡現在人在阿富汗的我的『上司』,我知道那位先生大概晚上八點到十點這段時間有空,所以……大概在紐約的午餐時間打給他就好,然後越快解決越不會出事,大概是這樣。」
艾凡說這話時笑容已經變得有些忐忑,但尚未忐忑到如同天光未亮那時的程度。

音樂家現在看向亞當的神色又重新顯露出小心翼翼,不過當然比詢問要吃冰時還要如履薄冰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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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凡吃冰的可愛模樣被他拍成約莫一分鐘的短影片,亞當像是擁有某件至寶般突然升起想將它分享出去炫耀的念頭,例如傳給剛才還在傳訊息的丹佐啥的——但萬幸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個想法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音樂家每分每秒都被他當做寶藏,這點其他人怎麼會懂呢。

當然,如果他有機會遇到艾凡的前任情人,他很樂意炫耀這支影片就是了,哈哈。

亞當把手機放在桌上,點著螢幕回播方才拍攝的甜蜜影片,一邊聽著戀人的話語,那讓他暫時沒有注意到對方忐忑的笑容。

「你的上司在阿富汗?」亞當垂頭瞧著手機上的艾凡吃了一大口冰,也跟著叉一塊水煮雞肉放到嘴裡嚼著,還隨口說了個玩笑,「那裡不是很危險嗎?還是他在幫塔利班拉大提琴?」

他不是對這件事不上心,而是明顯將真相想得太天真,畢竟對金髮演員來說,有什麼會比伴侶是販毒仔或山達基教徒還更可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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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開玩笑的態度讓本來確實開始緊張的艾凡不小心笑出聲,他在此時無比感謝金髮演員擅長將氣氛往輕鬆活潑的方向拉的性格——雖然他在笑出來之後浮現的想法是還真的可能跟塔利班有牽扯……不過他要現在直接切入他所屬黑手黨的事業嗎?容他三思一下。

「是很危險沒錯,所以——你剛剛那句對了一半?」對的當然不是拉大提琴的部分,艾凡又重新開始感到緊張,然而還不到難以維繫笑容的程度,「除了阿富汗之外,我那個上司有時也會跑去伊朗、伊拉克做生意,還有巴勒斯坦跟以色列也常去。」

「索馬利亞也有沾到一點邊……」音樂家現在舉例的地方全都是衝突頻仍的地區,他沒打算讓亞當慢慢猜到正確答案,只是先拋出一點資訊試圖讓對方做點心理準備,就不曉得金髮演員能接收到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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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並沒有選擇跟他一起出去跑這些路線……對我來說蒐集義大利本土情報、周旋在那些道貌岸然的上流階層之間,還有負責『善後處理』要簡單多了。你聽到這裡應該差不多有感覺這個上司不是我交響樂團的上司,而是其他上司了吧?」

艾凡早已經將冰淇淋解決的差不多了,他接著拿起叉子戳向盤子裡的沙拉,但手勁已經大到他覺得自己捏著叉子的手僵硬了不少,但他笑容還是沒有掉,雙眼也死死盯著那盤看起來很好吃的早餐,同時覺得這時候談這個真的是要讓早餐變得難以消化了。

「我不只是個音樂家,我還有其他副業,亞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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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天真的亞當也會聽出那些都是戰亂地區,金髮演員終於把視線從手機上的艾凡移到此刻的艾凡,並注意到那僵硬的笑容並不單純。

「為什麼是索馬利……啊?」他微張的嘴發出模糊的氣音,因為蒐集情報、周旋上流階層、負責善後等等絕非是普世認知的大提琴家工作,最後那句「副業」一詞更加深了他內心的疑惑。

戰亂、動盪區域……艾凡的副業跟戰爭有關?而跟戰爭有關的事業可想而知……許多資訊、過往從新聞與電影得知的訊息,很快在腦中拼湊成為一個個危險至極的假說。
昨晚深層的不安逐漸重新攀上心頭,亞當一時忘記自己正在呼吸,屏息盯著戀人臉上每一秒的變化。

「所以……」金髮演員垂下頭,摸了摸鼻頭呢喃著,「你不是欠債什麼的……我原本想說如果是錢的問題,我也絕對會幫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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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重新看向艾凡時,眉頭不可置信地輕輕簇起,嘴角勾著故做輕鬆的笑,「你說的副業,該不會是販賣武器……軍火商?還是……人口販賣?不……你不會這麼做,抱歉……」

他偏過頭,有些自責地抿了抿唇,像是腦中認為不該把對方這樣想,接著亞當再度看向對方,帶著溫和笑意的語氣有些猶疑,「你……是在投資什麼戰爭財嗎?艾凡?」

「還有『善後處理』是什麼意思?呃——是指洗錢?對吧?」有些拔高的語調像是知道說出口也很可笑,金髮演員甚至隱隱期盼音樂家反駁自己,或突然笑出聲說哈哈我騙你的啦亞當你的表情真可愛……

但——到底是什麼讓你的表情那麼凝重,我親愛的艾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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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是欠債,而且亞當你猜對了,是軍火走私商。
但艾凡沒有直說出口,而是打算先用個玩笑帶過這部分,接著再一一條列所以他們至今相處過而曾有過的蛛絲馬跡。這或許對心臟衝擊比較不那麼大吧,他如此冀望。
「不用抱歉,因為老實說要是我早幾年開始從事副業,那我現在真的可以告訴你,我做過人口販賣。」

艾凡無比僵硬的笑著朝嘴裡塞了幾口菜葉,也切下一塊雞胸肉配著吃,並於迅速地吞下肚後開始試圖以不溫不火的語氣把自己在腦袋裡排好的坦白順序講好講順暢。
「首先是在京都時的打靶……你那時候問我怎麼有辦法全中,我給出的理由是被沉迷打靶的朋友抓去一起陪練,但這並不是全貌。」

「那個朋友不是朋友,是跟我同組織的情報商,他不是沉迷打靶,而是喜歡把人幹掉的快感,我不是去陪練,而是被逼著要學習槍術,不然下次工作死的可能就是我。」
艾凡每天都吃飽
音樂家至此笑容已經完全消失——或許現在不能稱作音樂家,坐在這裡坦承自己副業的艾凡就是個正在懺悔的黑手黨員,他有些頹喪,更多是緊張的戳了戳面前的食物,難以下嚥的感覺讓他決定把話說完再繼續吃。

「還記得我們真正第一次接吻後看的那部電影嗎?」那部來自日本的電影標題叫做送行者,內容是主角成為納棺師的歷程,「我做的『善後處理』論物理意義上跟男主角類似,但我的手法更兇殘……比起對死者的敬意,我的行為只有骯髒跟不堪入目。」
或許連拿這部電影當作引子,對納棺師乃至這部片的任何情節來說都是種褻瀆吧。

「……在我把交誼聽某個混蛋的手指跟手臂折斷後,馬歇爾先生不是有說了一句話嗎?他說我或許其實是黑手黨,那時候我沒有做出任何回應。」艾凡深吸一口氣。
艾凡每天都吃飽
「但我現在可以回答了,無論是槍術,還是當初那些可以慢慢折磨人到精神崩潰的打架方式,都是我特地去學的,而教會我這些東西的組織——馬歇爾先生猜對了。」

他終於抬起頭,皺著眉頭重新與亞當對視,他不曉得現在是否應該要笑,還是單純用痛苦的神情看向對方。然而最終艾凡還是選擇緩緩的勾起一個充滿歉意,還有為此後悔、但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的苦笑承認這一切。

「亞當,我是從事軍火走私的義大利黑手黨,而且是跟幹部走很近,地位不能算低的那種……黑手黨。」
亞當寵寵杜賓犬
在艾凡坦承差點做過人口販賣時,亞當的笑容也跟風中殘燭的老人生命一樣逐漸消逝。

原來艾凡高超的打靶技巧全部源自於黑手黨工作上的自保,當時隱隱的疑惑瞬間豁然開朗——果然一名音樂家甚至任何常人,如果沒有被特別訓練,又怎麼會如此熟練地使用軟木塞槍並百發百中?

亞當還記得當時自己驚訝又崇拜,幾乎是一路驚嘆又誇讚的回到旅館,把艾凡捧上天,但即使音樂家是真的厲害,卻不是像他說的什麼沉迷打靶而練出的出神入化……

而那部電影亞當當然記得——畢竟那是他第一次被艾凡壓在沙發上親吻,體會到Alpha展露的佔有和凶狠——音樂家說他的行為比電影裡的職業更加兇殘、不堪入目,甚至到骯髒的地步……

是收屍嗎?金髮演員的腦袋很快浮現這個詞,善後處理既然到兇殘的地步肯定是違反道德、泯滅人性的地步……天殺的耶穌基督啊,所以是這樣嗎?
亞當寵寵杜賓犬
在那句總結落在耳邊、落在桌面上時,整個餐廳與亞當陷入沉默,像是一種無聲的風暴正在暗潮洶湧地醞釀。

亞當蹙眉盯著他的音樂家、他的戀人,明明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語氣,霎那間卻有些陌生,彷彿他根本不認識艾凡,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他只認識那個優雅、專情和愛撒嬌的艾凡,卻根本沒看過艾凡兇殘、不堪入目,和骯髒的那一面……

「……」金髮演員垂下頭,伸手將額上的髮絲胡亂往後梳,同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甚至不禁發出傻眼的笑聲,眼神卻飄向桌上的沙拉,宛如那才是他的戀人。他抿著唇,時而無聲地蠕動,像是在思考該怎麼開口。

他很想問這段自白是真的嗎,但這句問話根本是浪費口水,因為此時艾凡後悔痛苦的表情說明一切,在認知中他那溫和的音樂家幾乎不會說謊……是啊,除了這件事
亞當寵寵杜賓犬
「老天……所以你殺過不少人……或者收屍……之類的……」
亞當咳了幾聲試圖振作,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緊繃到古怪,他搖了搖頭,眼神飄了對方一眼後很快又回到沙拉上,「所以那通電話……你那個黑手黨老大是要你回去上工,趁著普丁在烏克蘭那鬧啥的……是這樣嗎?」

他語無倫次地說,顯得他內心還在努力消化這件事實,包括丹佐隨口說的調侃其實說中了真相,這點真的他媽的太蠢了。
艾凡每天都吃飽
那點笑聲像是一把利刃刺進他的心,人在面對過於荒謬的場景時會笑出聲,這點似乎挺常見的,亞當的笑就讓艾凡這麼想,而過於悲觀的思想無論先前如何被亞當的愛澆灌,此時仍然無法自抑的一點點冒出來。
例如亞當即便知曉事實還願意伸手擁抱他嗎?或者這都是他自找的,但這時候要是如同坦露自己是Alpha時那樣崩潰,那麼他似乎也正糟蹋亞當的心意……

或許也正因為亞當給他的愛,他才有辦法在坦承這些事實的時候緊張得要命卻又維持基本的冷靜思考吧,這樣想想他似乎就沒有再感到如同身軀直墜冰窟的絕望感了。

艾凡也緩緩的收起笑容,嚴肅的神情顯示他現在還能好好的回答亞當的問題,接下來說的話也沒有一句是開玩笑的。
「如果眼睜睜看著同伴把預定要殺的人幹掉也算是一種殺人的話,那我有,但普世定義的話我只算幫兇,我沒親自動手的膽,只做得來收屍的工作。」
艾凡每天都吃飽
「至於那個電話……」這或許才是他真正痛苦的點,艾凡也因此深深的鎖緊眉間,「與其說是要我回去上工,不如說是……知道我有意要脫離他們,所以……要認真談談吧……」
任何人都知道黑手黨的談談不會太好過,儘管艾凡知道他加入的這個黑手黨紀律並不比其他組織還要嚴明,但他還是很怕。

怕的不是自己沒命,怕的是自己沒命之後亞當怎麼辦?所以他才會開始極端的後悔自己怎麼那麼衝動就告白,追溯到日本時的曖昧舉動或許都不該有,或者在更之前時就……如果一切曖昧都沒發生的話,那麼他還能默默的解決掉自己的身分問題再跟亞當表明心跡,要是不幸掛掉的話還不會在亞當心上留下任何漣漪。
艾凡每天都吃飽
但現在他還能怎麼辦?還不都是他太衝動又自私造成的,沒事不好好想清楚做什麼真情告白啊混帳艾凡.涅梅特,他現在連跟亞當保證自己會活著回來都辦不到,可能瞎了一隻眼都算輕的了,要他現在告訴亞當要是他身亡的話忘記他吧也超級不負責任,所以艾凡的話只到這裡,然後他就一句話都再說不出口。

因為他現在的想法每個說出口都相當傷人,講出來的同時聽上去也會像是在否定他們這段時間建立起來的互訴情衷,他不想,他一點都不想……
艾凡深呼吸了幾下,放下叉子之後先是用單手掌心抹了抹臉,再乾脆的低下頭,忍不住讓兩手遮擋住自己的面龐,接著用乾啞的嗓音擠出他覺得他不得不說、但不管何時說出口都會變得廉價的話語。

「……對不起。」對很多事情都是,而這聲對不起的沉重份量在他自損的心境裡甚至已經可以解釋成為他擅自出現在亞當的人生裡道歉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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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凡解釋有無殺人時,亞當無聲地用叉子翻著碗裡的沙拉,想像著那優雅冷靜的音樂家沉默地看著陌生的人類被終結性命,戴著黑手套清理屍體的情境。

他感覺身體像是漂浮、失去重心,彷彿血液被抽乾全身冰涼,指頭發麻連叉子都拿不穩。這些憂慮來自於他腦子混亂到尚未能接受戀人其實是黑手黨的事實,來自於他內心糾結到不敢置信艾凡隱瞞了可怕的事實。

如果那通電話沒打來——艾凡便會繼續隱瞞這個「副業」,繼續待在他身旁,繼續擁抱他,繼續用那雙沾染鮮血的手愛撫他,是嗎?

那讓亞當頓時內心有些火氣,他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是欺騙,這是隱瞞,他不敢相信自己從無到有愛上對方、付出真心後,才得知其實自己的愛人是為戰爭走私武器、周旋上流階級並善後屍體的黑手黨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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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的黑手黨很帥,光是「教父」系列亞當就看了不下十次,但這與知道枕邊人其實是協助人類之惡——戰爭的助力,完全是兩碼子的事。

想到這裡,亞當差點要開口反問對方一些苛薄的問題,但在聽到那句乾啞的「對不起」時,他感性的部分幾乎瞬間壓過被不安熊熊燃燒的理智。

金髮演員立刻看向將臉埋在雙手間的戀人,他皺眉的淺棕雙眼微微泛著黯淡的光。
此時的艾凡看起來無助、失落又悲慘,那聲道歉簡短卻融合了許多情緒,亞當聽得出來——因為他曾經見過崩潰過的音樂家,而此時模樣彷彿潰堤箭在弦上,只看自己怎麼反應。

他怎麼可能放著艾凡不管,甚至在此時開口調侃……亞當氣餒地想,是啊,看到這樣的艾凡他怎麼可能不同情、不心疼,不想給對方一個溫暖的擁抱,畢竟現在能給予戀人溫暖的只有自己。

看來那的確證明,自己早已愛慘了艾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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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道歉緊緊揪住了亞當的內心,他抿著唇頓了頓,傾身伸手輕輕捉住音樂家一隻掩在臉上的手腕,緩緩放在桌面並牢牢握住對方手掌。

「嘿、嘿……艾凡……」亞當柔聲呼喚試圖安撫,些許簇起的眉眼有些濕潤,他另一隻手也蓋上對方手指輕輕摩娑,「我沒事,我……我只是想說……我依然愛你……是真的。」

不知為何說出那句話花了亞當一些勇氣,或許他暫時還沒準備好面對戀人隱藏的真實樣貌一隅,但金髮演員的確沒有說謊,他是真的愛著對方,也想認真陪著音樂家面對這個過往。
亞當寵寵杜賓犬
「所以……你想脫離他們?好吧,這真是唯一的好事……」
他垂著眼揉了揉鼻頭,眼簾因為焦躁不停輕眨。接著他重新看向對方,眼神含著許多不安和緊張,「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加入?現在……又要怎麼退出?」

「就我所知,退出黑手黨不是簡單的事——對,幫派電影我也看了不少……你跟你家老大要怎麼談?」

金髮演員暫時壓抑住想問清楚對方原本要隱瞞自己多久的問題,他決定先專注在了解目前發生的事,雙手握住戀人手掌的力道也保持著給予安心的程度。
艾凡每天都吃飽
艾凡其中一手被亞當握住並放到桌上時,那顯露在手後頭的面龐並沒有哭。
當然……他怎麼可能哭呢?在得到如此悉心的安撫之後,他想著亞當其實可以對他生氣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以現在才說,或是生氣他幹嘛沒事加入黑手黨。或許現在就算他被亞當生氣他都不會哭,只會乖乖的維持嚴肅以及帶有懺悔的面容待在原地讓對方罵或念。

但亞當卻在這時候選擇柔聲的給予自己信心——而那背後肯定還有更多想要問他的問題,然而金髮演員沒有在言語上透露任何一點不安,但那怎麼可能?
亞當,你怎麼可能沒事?艾凡重新看向他的愛人,查覺到那些在如此近距離之下無所遁形的焦慮反應與難受眉眼時想,現在的問題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總不可能一直擔當被付出的那位吧?

所以艾凡在亞當率先拋出幾個問題時抿了抿唇,接著也反手牢牢的握住對方的掌心,像是先用舉動表達自己也沒事……基本上。
艾凡每天都吃飽
他現在不想說謝謝,那聽起來太客套,所以他只在那仍然愛他的句子落下時輕輕的應了一聲,接著開始異常冷靜的思考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首先是怎麼退出這個問題,」音樂家的聲線也變得冷肅,當然不是針對亞當的,而這只是代表他相當認真,「我最剛開始說的,我大概中午的時候會打電話過去阿富汗跟幹部『聊聊』。」

「……詳細內容可能隨機應變,但大致上來說我不能強調自己因為有多麼愛你所以想要脫離黑手黨,而是聚焦在如果這時候把我殺了會有什麼壞處。我可以發誓以後絕不洩漏情報,但他們只要殺了我,那就等著被暴露吧,怎麼暴露我會在這幾個小時內想好,這部分應該需要你的協助。」

「還有強調這些年下來的貢獻也不可取,因為事實上就是我以後再也不會有貢獻,所以為了表示忠誠……我可能、會送他們一邊的聽力吧。」艾凡深沉的閉上眼。
艾凡每天都吃飽
「如果我是畫家的話就送一隻眼睛,我是音樂家那就是一邊的耳朵,我不能讓他們動到我的手,但同時又要給他們可以追蹤是否有『某樣』特徵的人加入其他黑手黨的資訊,那麼聽力這種表面上看不出來的東西就同時很適合隱藏又很適合追蹤。」

「所以以後要是哪個幫派的新人有著會彈鋼琴、拉大提琴,但一側耳朵聽不見的特徵的話,他們就可以知道是我叛變了,類似這種可以讓他們來抓我的保證吧,我會做好心理準備的。」不過這樣亞當你以後只能站在我的特定一側啦——艾凡很想這樣開玩笑,但這開下去好像太白目了,所以他只扯了扯嘴角,只打算等等看亞當的反應後再來面對下一個問題。

畢竟為什麼要加入——這個要比怎麼脫離還難回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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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艾凡可能要損失一邊的聽力,亞當瞬間瞪大眼睛,震驚的模樣彷彿自己才是要被刑罰的那個。

他壓抑情緒抿著唇聽艾凡說完,腦中卻早已更加混亂,對方話語一落他馬上爆出粗口:「靠,不行!你不能……他們怎麼可以——音樂家不能沒有聽力!」

金髮演員拔高了音量,氣憤又無奈地搖頭,還碎念著「貝多芬那傢伙一個就夠了」一邊焦慮的將劉海往後梳,他一想到艾凡未來失聰的可能性便面露憂容、憂慮和不安。

「還是由我跟他說……我可以用生命擔保你不會叛變……可以吧?」
一說完他就垂下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像是意識到這方法的可行性微乎其微,畢竟他是什麼無名小咖,堂堂黑手黨幹部為何要聽自己的話?

亞當緊簇著眉頭,煩惱和思考到底該怎麼解套,無力的模樣顯得面對這麼可怕的組織,平常腦筋轉得飛快的他也難以想到兩全其美能順利退出的好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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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演員不禁想起電影「捍衛任務」裡的主角約翰.維克,想要離開組織和殺手生涯時賠上不少事情,承受永遠被他人追殺、無法了結的痛苦漩渦。

艾凡也要如此嗎?假設艾凡的能力能像殺神一樣厲害,但自己的存在此時就是艾凡的弱點,像是累贅,如果組織的懲罰比他們都想像的更嚴重,那該怎麼辦?

「我們……有沒有可能需要逃亡?」
他看向艾凡,有些緊張地緩緩開口,宛如電影劇情的疑惑在平時聽起來像個蠢玩笑,此時卻有這個真實的可能性,「威脅暴露組織這個做法會不會刺激到他們……你跟幹部交情好嗎?有沒有其他人能幫你……能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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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剛剛確實想著亞當怎麼可能沒事,但他沒有預料到溫和的安撫之下已經焦慮到這種程度——艾凡現在才意識到這些對他來說已經相對易於承受的結果,對一般人而言還是難以接受。
他也才真正意識到現在才不是他被亞當安撫的時候,而是他才該反過來讓亞當對現在的情況感到安心。

而該如何在沒有任何定論、連談都還沒談的情況下讓亞當不要那麼焦慮,那就是他的工作了。
所以艾凡在亞當已經兀自說到逃亡時,鄭重的搖搖頭,接著將身體轉了點角度正對著亞當,交握的手也放開,轉而貼上對方的上臂,稍微施力揉了幾下的舉動就像是在說嘿先不要想那麼多。

「我現在沒辦法保證這些都不會發生,包括逃亡。」況且亞當方才的用詞也從你轉成我們,難不成亞當已經考慮到他們兩個一起逃亡的情形了嗎?他到底是該開心還是心疼呢?但就算要逃亡他也希望只有自己一個……
艾凡每天都吃飽
然而類似拋下亞當自己一個人消失的言論也很不負責任,所以艾凡只是將這個想法藏在心裡,呼出口氣,接著用平穩的嗓音回應亞當。
他的笑容說不上輕鬆,但至少看起來比方才還要堅定多了。

「不過即便無法保證,我也會盡全力不讓這種事情發生的,你光是坐在這裡跟我一起煩惱,對我來說就是很大的支柱了,畢竟我之前完全沒有人能討論這個嘛。」他有些苦笑的聳了聳肩,試圖讓氣氛變得輕鬆一些。

「而且雖然我跟幹部的交情不上不下,但我還是知道反過來威脅應該不至於出太大問題的,要是我哭著說我是因為愛情所以想脫離,他們可能反而覺得我是個意氣用事又欠缺考量的小鬼頭吧。想好退路,拿好籌碼,針對要點談判,這大概是我進黑手黨學會最實用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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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如果是我先提出用一耳聽力交換的話,他們說不定還會覺得我有骨氣,就不會要斷我手腳之類的了,也不是以後永遠都聽不到,感覺也沒那麼嚴重了吧?」艾凡是發自內心覺得只有損失一邊的聽覺算輕但也有誠意的交換了,所以他接著就抬起另外一手,點點自己的耳垂。

他的笑容仍舊有些苦澀,但看的出來艾凡比起面對這些問題,讓亞當稍微安心點才是首要任務,他很樂意,非常樂意,音樂家現在完全沒有在勉強自己,他就只是在感到愧疚、不捨、心疼時,認為自己必須把一切做好而已,而這都是因為亞當在第一時間選擇相信自己。

「只是未來有一邊聽不到的話,你以後只能站在我的另外一側而已,不然我會聽不太到你說話,這種程度而已啦。」對吧?跟逃亡這種事情比起來小多了吧?他希望自己的笑容看起來真的在表達這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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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看著他的男人——沉著又堅定的雙眼炯炯有神,帶著薄繭手掌透過揉捏上臂給予安心,那讓他深呼吸幾口,頓時冷靜了許多,他甚至覺得此時的艾凡帥呆了。

明明想退出黑手黨的是艾凡,承受更多風險和壓力的是艾凡,怎麼現在反而是對方安慰自己?金髮演員頓時覺得有些好笑。而聽到音樂家的玩笑時,他抿起有氣無力的微笑,從喉間發出哼哼笑聲,內心吐槽著艾凡這他媽才不好笑。

「我當然會跟你一起煩惱和討論,但……好吧,你有你的考量和做法……我相信你。」

他拍了拍艾凡的手背,微彎的笑眼從原先的脆弱,變得鎮定且堅定許多,的確多虧艾凡的笑容和安撫,讓亞當緊繃的心情和氣氛稍微緩和下來。

他知道不管發生什麼狀況,感情最需要的便是坦承與溝通,否則事態不會有順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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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才不是『這種程度而已』,」亞當露出不開心的表情,速度快到顯示他是故意的,湊近對方伸手揪住左邊耳廓拉扯,「假設真的如此,以後你某一邊就聽不到我說話了,艾凡……我不想這樣。」

他傾身靠得更近,同時也讓對方上半身拉近自己,讓唇瓣貼在艾凡耳邊,略帶憂愁的輕聲呢喃,「……例如這只,聽不到我說「我愛你」……」

這的確可能會變成未來,使得亞當的心又是被揪起的難受。金髮演員輕輕放開對方,視線無聲從耳朵來到鬢角、嘴唇、眼睛,像是用溫柔的目光摩娑戀人,稍稍簇起的眉透露出他的心疼和捨不得。

「……當然,以後我就會挑沒聽力的一邊說你壞話。」金髮演員露出虛弱的笑容,跟著稍微開了個玩笑。
艾凡每天都吃飽
很高興他的安撫起了效果,艾凡總算對自己的表現滿意了點,而在亞當展現不開心時他當然也有感覺到這或許是誇大的反應,於是他在耳朵被拉了幾下時反而不合時宜的笑出來,還配合的說了句好痛,才物理上與心理上耳廓泛紅的聽著亞當在自己耳邊訴說那無比直白的情話。

啊……確實,只有一只耳朵能夠聽見亞當的我愛你,好可惜,艾凡無奈的笑笑,這樣沒了聽力的那一側就只能感受亞當的吐息了。
「我會努力的別讓這件事發生,畢竟不只你的情話,我連你說的壞話我都不想錯過。」而他不想讓亞當露出此種不捨的神情,說出口的發言帶著癡迷,連他接下來撈起亞當的手貼到臉頰邊的舉動都帶著癡迷。

音樂家垂下眼,讓自己的臉面偏過一側時緊貼對方溫暖的掌心,接著想……他確實也不曉得自己為何要加入黑手黨。
這一切都太複雜了,所以在沉默片刻之後,艾凡只是讓神色稍稍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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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關於我為什麼要加入黑手黨,老實說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真的,最剛開始他給自己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他認為現實作為一名優雅完美的Alpha無比的難受,而若是撕下那份面具後是否就至少可以不那麼壓抑——然而事實證明,這些年下來他也只是在丟失自己而已。

這個理由早已不成立了,他到後來連自己為何要堅持著表面的優雅與暗地裡的狠戾都不清楚,那麼……他此時又怎麼可能有辦法講述出一絲半點合理的緣由呢?

艾凡的雙眼現在已經被瀏海的陰影遮蓋,笑容茫然卻悶沉,他抬起眼時想著,如果將他一路以來的歷程全數告訴亞當的話,對方是否就能聽出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了呢?
「亞當……」於是他用幾近氣音的話語開口,「當年的故事我其實只有講一半……你要聽剩下的另外一半嗎?」他相信亞當知曉他在暗指哪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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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家那句「連壞話都不想錯過」使得亞當不禁挑眉露出被撩到的傻笑,接著他很快意識到艾凡的眼神和一舉一棟簡直無比真心,眼神透露的癡情和手被拉到臉頰旁的甜蜜,讓金髮演員有些害臊地低笑,同時回以親暱的視線,他貼著耳後的手指溫柔地輕輕摩娑,像是永遠能對戀人撒嬌和愛撫。

耶穌基督啊,他們簡直是熱戀中最美好的情侶,有最真摯和炙熱的愛……為何卻有這樣的發展?

他差點出聲調侃艾凡為什麼連入黑手黨的原因都不知道,但看到對方難受的神情,亞當發覺自己說不出口。
他不想在此時用太多力道以道德譴責艾凡,畢竟誰都有誤入歧途的時候,尤其眼前是最深愛的戀人,既然對方願意溝通和解釋,他當然願意在此時聽艾凡訴說他的過去。

而那一半未說完的故事……亞當想起音樂家在客房陽台,眼神酸楚地回憶那段青澀年紀與前任交往、並發現前任逃家的痛苦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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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演員勾起真誠的微笑,輕鬆地聳肩,撫弄臉頰的手指緩緩回到音樂家的手背上並堅定地牢牢握住,「嗯,請告訴我……我想更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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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頰被細膩的撫摸無疑讓艾凡得到莫大的力量,他在亞當甜蜜的安撫之下慢慢的組織好語言,並於手被握住時滿足的瞇起眼。
真好,雖然現在似乎不應該想這個,但艾凡仍然發自內心的想著真好,他已經無法想像自己要是沒有亞當之後又要怎麼面對生活的壓力,他原來是如此軟弱的人嗎——他現在能夠有這麼一個溫暖的避風港,真是太好了。

然而接下來的話題當然不會輕鬆到哪去,於是艾凡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後才語調平穩地開口。
「……我之前只說到他逃家的這段,但後來我們在義大利時碰面了。」

「我不敢說他是不是早就在監視我,畢竟我們重逢時他那時候早就是黑手黨,還是個情報商,就連我去義大利工作我都不敢保證是不是有他從中作梗——這些都無從查證,而我會加入黑手黨的契機,就只是因為他問我要不要加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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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夠算做契機嗎?艾凡說不準,但確實,若不是對方邀請的話,他或許早在第一時刻就先拒絕了吧。
「我也很難確定自己當下答應時的心情到底屬於哪一方,當我看著當年文靜的前任性格已經變得全然不同時,我到底是想要加入黑手黨,看看他過著怎麼樣的生活,還是全部都隨他的意,假設他真的想要報復我當年沒有救到他,想看到我痛苦的話?」

這樣將自己加入的原因推到他人身上很顯得無恥,艾凡自己也知道,所以他就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之後閉上眼。
「我曾經以為自己這麼故作優雅卻還活的沉悶,那麼如果在某種情況下褪去這層偽裝的話是否能夠自由一點,但我最後卻發現,我似乎兩個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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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剛開始的看到屍體會吐到三天吃不下飯,到後來的即便看到血腥場面,回過頭卻能普通的走進高檔餐廳用餐,我可以表面優雅,暗地裡卻用暴躁的態度面對所有,我開始覺得不管是哪個艾凡,我都討厭到希望哪天能夠死得痛快,然而轉個身我明天又是那個看起來完美無瑕的音樂家。」

「這樣算作贖罪嗎?這樣算作自我滿足嗎?如果我真的這麼的、這麼的討厭自己到想要將自身撕碎成連原本的樣子都辨認不出的話,我似乎成功了,但……這樣做好像一點意義也沒有啊。」
就像他先前說的,把Alpha的特質抹去,達到眾人希冀的標準,那麼加入黑手黨也算是一種他人的希冀嗎?

擅自把一些屬於他自己也不屬於他自己的責任扛在肩上,任由良心譴責自己然後撐著那個良善的假象,任由裡層逐漸腐壞,這件事情有誰想看嗎?他的前任想看嗎?這是讓他加入黑手黨的目的嗎?他自己想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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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都想不明白啊。

「我到現在還是不曉得自己加入黑手黨做什麼,因為我就連自己堅持下去的理由都想不通……但如果這是為了毀掉當年無知的自己,那麼我敢說我做到了。」他辦到了,況且他還因為知道的太多而徹底迷失了自己的人生,變得只會看著自己的一切而感到噁心,如果是要以此折磨一個也是加害者一員的Alpha……那麼他辦到了。

艾凡茫然的收起笑容,看著亞當的神情、抓住亞當手部的表情就像是在抓著最後的浮木,而他只要一鬆手就會被過多的空洞給淹死。
「所以……對不起,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為什麼加入黑手黨這個問題,我只能告訴你,我人生失格到連艾凡.涅梅特是誰,我都回答不出來了。對不起。

對不起,這就是他的全部了,以後再也不會有所隱瞞了。艾凡空虛的想。而到此為止,或許才是他所說的真正一無所有的全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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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幾乎屏息聽著音樂家逐漸碎裂的坦承,在迷惘、失落,最後絕望的敘述與神情交織下,他不禁共感般地、深深地心懷痛苦和悲傷。

別露出那個表情,艾凡……他不捨地皺起眉頭,抿著唇難受地對視。這肯定是艾凡最深沉、最見不得光的秘密,比當初認為自己加害了前任還要黑暗,不然怎麼會在他們成為摯友、成為戀人之後,直到凌晨那通電話才肯坦露呢?

他想起日本告白時,艾凡曾說自己是生命中的光,亞當一直對這個如詩的稱呼感到害臊,但……他此時不禁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這個形容對艾凡來說似乎完全不誇張。

他好慶幸自己能探究到藏在海溝下最漆黑的幽暗,好慶幸能讓艾凡鼓起勇氣將難以見世的秘密向自己坦露……如果自己真的是艾凡的光芒,如果真的可以這樣自栩,那麼他可不能在戀人最需要自己、努力坦露黑暗的時候,收回曾經照耀在對方身上的一絲一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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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輕輕呼出一口氣,帶點水光的淺棕滿是不捨地凝視對方,他鬆開手,將眼前的戀人緊緊抱了滿懷。他的臉埋在頸肩,讓熟悉的紅酒香滿盈,同時雙臂牢牢收緊,像是想用整個身體擁抱的力道和心懷的溫暖,給與艾凡全部的安心和愛意。

「嘿……沒關係,」亞當在他的音樂家耳邊輕聲低語,「老實說,沒關係——我知道你是艾凡,我最欣賞的音樂家,我最偏心的朋友,我最信任的Alpha,我最深愛的男人和伴侶——所以不知道為什麼加入,也沒關係,沒錯……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

他用鼻尖和唇輕輕蹭著戀人的耳後,偶爾讓氣息留在上頭,像是想讓因為揭開疤痕而受傷的靈魂被自己暖和,「我知道說出最私人的秘密不容易,要面對和試圖解決更不容易……你很勇敢,艾凡,我是說真的。」
亞當寵寵杜賓犬
「而且……我此時感覺不到你身上真的有這麼糟,」金髮演員低沉且令人心安的嗓音說著,「不管你當初是為了想彌補前任而答應,或只是想隨波逐流、漫無目的的踏入歧途活著,至少……你現在都不想過著原本生活……因為你有我了。」

說到這裡,亞當不禁緊緊收著力道,將臉埋在對方肩裡,閉上眼堅定地慢慢開口。
「讓我們一起……解決這件事,我的愛。」
艾凡每天都吃飽
艾凡幾乎是顫抖著將手也同樣放上亞當的後背,接著緩緩的、緩緩的將自己的面龐埋進那個現在已經足以代表安心以及他的全世界的麥香裡。
他該如何形容此時的感受?那並非與揭露自己是Alpha時同樣的炸裂,他沒有想要聲嘶力竭的撕扯自己,也沒有想要哭喊著他對自己的厭惡,他就只是讓內心的空虛如同劃開血管後溢出的液體慢慢流淌而出,沒有任何太過激烈的悲傷,但他卻同樣在擁抱這名願意擁抱自己的光芒時,忍不住如同上次那般用力的揪住對方背部的布料。

他想,艾凡.涅梅特早在多年之前便丟失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定位,優雅的音樂家、狠戾的黑手黨、涅梅特家的么子,每個都是他,但每個都沒辦法讓他感受到自身的存在,而在這裡,就在這裡,聽取了他一切一無所有的真相之後,他的摯愛、他的光芒,還願意為他的存在賦予那珍重如斯的位置……
艾凡每天都吃飽
每個都讓他受寵若驚,卻也每個都讓他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價值,他何其有幸在這裡流著空虛的黑血卻還能得到這些呢?他到底有什麼資格呢?
與亞當相擁的真實感與那安撫他的嗓音更宣告一個他可以從今以後更加銘記在心的事實——艾凡.涅梅特現在不是一無所有,他有亞當.路易士了啊。

艾凡發誓自己本來沒有那麼情緒化的,他本來坦露這段內心也不認為自己需要過多的安慰,只是想將原原本本的自己給亞當看而已,但怎麼……亞當怎麼有辦法光靠幾句話就讓他變得軟弱無比,以至於他想要如此待在溫柔鄉裡汲取金髮演員給予的溫暖——

他在對方面前似乎沒辦法故作堅強,也藏不住任何情感,更無法掌握任何自己平時的行事準則,但艾凡發現自己甘願在亞當面前展現最脆弱的那一面,因為無論如何,對方都一定會捧著支離破碎的自己並於耳邊囈語著他一輩子都不會想醒來的美夢。
艾凡每天都吃飽
艾凡確信自己貪戀亞當的所有溫柔,以至於他無法自抑的再度讓些許淚水滲進對方肩膀處的布料裡。
「……嗯。」他知道沒關係了,因為亞當的身邊總有他的位置,而他願意用一生的愛讓自己配得上那個位置。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目標不再是原來那般虛無又茫然了,因為有了亞當讓他有動力奔到對方身側,他知道、他知道亞當也正用滿滿的愛意接住自己,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在亞當懷裡盡情脆弱過後的自己,能夠堅強的轉身去面對過往那個不堪入目的艾凡.涅梅特。

音樂家吸了幾下鼻子,輕輕的用金髮演員的衣物抹掉雙眼處的眼淚,貪心的又緊抱了一陣子之後才抬起頭,用那雙紅紅的眼睛配上帶點鼻音的嗓子回應亞當方才那些感動到讓他哭的話。
艾凡每天都吃飽
他現在看起來肯定很遜——艾凡偷偷的想,但勾起微笑的模樣顯示他其實也沒有很在意自己看起來有點狼狽。
「……雖然講這個很煽情,但我現在再次覺得我有愛上你真是太好了,因為你是個這麼美好的人……亞當。」還有你也願意愛我,艾凡是多麼幸運的人啊。
亞當寵寵杜賓犬
當耳邊傳來吸擰的水聲,亞當才意識到他的戀人正在流淚,還是因為自己再度落下淚水。

他從海景客房那次對談,就知曉艾凡身上背負了不少痛苦的過往。天性枷鎖和本能原罪像是荊棘緊緊纏繞在背脊,每根尖刺深深穿刺肌膚、血肉,刻入脊髓甚至靈魂,要將痛徹心扉的痛苦狠狠掩埋在優雅無事的外表下,得耗費多大的精神,已然是超乎亞當.路易士的想像而難以完全共感的偌大黑暗。

察覺到艾凡一如既往將他的肩膀當擦淚巾,讓亞當不禁低低笑出聲,他的唇瓣在艾凡脖上廝磨一陣後,留戀地親了幾口,對視時的眼神蘊著心疼和憐愛。

即使他不覺得自己有像對方說的美好,因為這個形容詞,對他過去渾渾噩噩的演員人生簡直過譽——但如果艾凡這麼認為,他當然、當然也想努力,成為艾凡眼中美好的人啊。
亞當寵寵杜賓犬
「你哪次不煽情不肉麻了,涅梅特先生……不對,我現在應該要稱呼你為黑手黨先生?」

金髮演員因為戀人流淚而有些凌亂的模樣忍俊不禁笑意,亞當想著,噢……他深愛的音樂家怎麼會狼狽的像隻淋過雨的大狗,如此可憐又可愛?他真不敢相信對方居然是黑手黨,或許待會艾凡就會笑著說哈這是我在練習愚人節笑話!

這些宛如白日夢的想法,讓亞當的調侃都染上了許多甜蜜,他伸手捏了捏艾凡的臉頰,又用雙手手指將對方眼角的水漬抹去,「我要將這些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或許可以再加一句,我不只愛上你,還是愛昏頭了,才會知道這件事還愛著你,艾凡。」

就像有些情侶獨處會說一些蠢話或蠢事,亞當故意用右手掌比個手槍手勢,抵在對方胸前的心臟處,像是模仿開槍玩鬧、又像是搔癢撒嬌,一邊思考著這件事究竟該怎麼瓣才好。
「那……我待會該怎麼協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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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凡打從心底認為亞當在聽完他的論述之後,還能如此溫柔的笑著,還予以安慰,而那貼在面頰上抹去淚水的觸感如此溫暖,就算他看起來確實很雜亂,但他還是跟著被感染到了點笑容,因而悄悄勾起一點點微笑。
音樂家覺得自己大概就是迷戀金髮演員此時的笑容吧,一次又一次的在他又沉下去時用堅定的力量將他拉起來——就連現在都在重申他們的彼此相愛,艾凡都有點弄不清現在面上的薄紅到底是因為心動還是剛剛又哭了一下的緣故。

「嗯……你為什麼有辦法這麼帥氣呢?」於是艾凡伸出手,把那把抵在胸口的槍抓起來、攤平、讓其變成一片貼在自己的胸膛上,接著他就整個人往前靠,繼續撒嬌的窩到亞當的肩頸處,還用半仰的姿勢近距離著迷的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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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連我變成黑手黨先生了還可以帥氣地說愛我……我也好愛你。」現在已經徹底轉換成撒嬌模式的音樂家完全不想起來,他就只是繼續蹭蹭,繼續維持這個狀態說話——就連接下來真正的回答也包裝成情話,因為他真的想這麼做。

「所以你可以就這樣讓我靠著,然後我一邊靠在你身上一邊打電話,另外一隻手摸著你的胸膛或抓著你的手,緊張到不行的時候就埋進你的肩膀裡吸一口再繼續講話,這樣……可以嗎?」
他彷彿裝可愛的眨了眨眼,雙眼睜的老大,好像剛才的陰霾在亞當的照拂之下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吧,這是事實,事實就是艾凡現在貼在亞當身上回血速度奇快無比。

艾凡甚至產生了就算現在打電話給黑手黨幹部也不會緊張的感覺……當然不可能,只是錯覺而已。
亞當寵寵杜賓犬
光是想像艾凡一邊跟黑手黨老大通重要電話,一邊抓著他的胸的荒謬畫面,讓亞當睜大雙眼好氣又好笑的大笑出聲:「靠!老天,艾凡!抓著手就算了,不要把我的胸肌當紓壓玩具!」

正因前面的話題嚴肅到懾人,金髮演員此時才會被滑稽的想像戳到笑點,發出今天最愉快的爽朗笑聲。那讓他開始又捏起對方的臉頰,一邊碎念著「還敢裝可愛啊」、「誰愛你了其實我只是怕被你折手指」、「一邊跟黑手黨老大討論事情一邊埋在我肩膀你也是挺大膽」的調侃——當然啦,那嘮嘮叨叨的模樣都噙著不少甜蜜的笑意。

說到這,亞當突然想起過去日本行兩人在煙火大會祭典的小小競賽,他騰出另一隻手再度做出手槍手勢,抵在艾凡的後腦杓上,宛如扮演一名綁票搶匪語帶威脅,「不要太得意了,黑手黨先生,雖然我愛你,但該算的帳還是要算!」
亞當寵寵杜賓犬
「當時在日本祭典的比賽,你隱瞞槍法實力贏我一個獎勵——嘿,我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贏過黑手黨成員?這不公平!」

他刻意瞇起眼,瞪著靠在自己肩頸的音樂家。只不過他想耍狠,唇角卻難以壓抑笑意地迸出些許弧度,「而且從Alpha的事到現在黑手黨,你他媽的已經瞞著我兩次了!」

「所以,我親愛的黑手黨先生……如果你得回義大利解決這件事,要給我活著回來補償我,好嗎?」

玩笑的威脅語氣依舊,亞當的眼神卻顯得他內心是認真的這麼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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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說話的期間艾凡始終在傻笑,氣氛變得輕鬆些了該是他想都沒想過的,胸肌紓壓玩具?聽起來是個超棒的主意啊,裝可愛又大膽的一邊埋亞當身上一邊講電話?反正對方看不到嘛。

就連後腦杓被抵著根手指,他也完全沒有要收掉傻呼呼笑容的打算,反而在被抱怨時讓嘴角的笑意變得更柔軟,甚至帶了點懺悔。
已經瞞過兩次了……他在內心發誓不會再有第三次了,要也是不小心把冰淇淋全部吃光還心虛不敢講的這種程度,所以……

「好,我會做到。」艾凡瞇起眼笑笑的說,喬了個位置繼續枕著亞當的肩頸不起來,他想著雖然目前還什麼都不確定,但他想要答應這個要求,就好像他如此答應了,這樣的未來就會實現一樣。
他不想逃亡、不想死去,這大概是加入黑手黨之後從來沒有過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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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家在應答之後,最終伸出兩手又緊緊的抓住亞當的腰部,臉又重新在那個溫熱的肩膀上滿足的磨蹭了好幾下才起來。
「那我吃完早餐之後就開始寫講稿,花點時間想一下怎麼開口會比較好,中午的時候就打電話?你再陪我吧。」
亞當寵寵杜賓犬
亞當看著艾凡笑瞇了眼,繼續窩在自己肩上說出保證,讓他啞然失笑地放下手指解除威脅,卻不忘笑著補了一句:「你最好做到,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自己一個人清不完冰庫那堆冰淇淋!」

多虧他們之間從朋友間昇華而成的情侶默契,與彼此的愛產生的信心讓氣氛變得輕鬆許多,甚至在艾凡的坦誠下,他們因為更加了解對方更接近彼此的心。

但亞當知道他們內心的不安和危機感並沒有消失,他仍好擔心艾凡會被降責,好害怕艾凡遭遇危險,他不敢想像失去深愛的音樂家後,自己和未來會變得如何天翻地覆。

亞當任艾凡緊緊抱著自己磨蹭肩膀,因為對方宛如黏人大狗的模樣而發出低笑,他在艾凡看不到的地方想著,這時他要盡量保持冷靜去幫助對方,可不能像個吵鬧的公主病女模尖叫吵鬧啥的,或是像數十年前自己曾因沒錄取演員通知書時抓狂大罵的年輕路易士——
亞當寵寵杜賓犬
畢竟他們有兩個人——還是才華洋溢的兩個人,怎麼想都比一個人面對還要厲害。

「嗯,如果有我可以幫忙的,儘管說?」亞當輕鬆地重新回到餐盤,叉起已經變得溫涼的水煮雞肉咬下,「如果要我演戲也可以喔?」

「例如我可以扮演快垂死的戀人,你為了照顧我才要離開黑手黨什麼的……哈,同情攻勢對你們老大有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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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難以下嚥的早餐又重新的變得美味,艾凡心想或許他可以在吃完早餐之後繼續消滅亞當冰箱的冰淇淋——當然只是說說,畢竟要留點冰淇淋等他從義大利回來吃,這樣就能確實履行方才金髮演員隨口說的玩笑話了吧?

音樂家開始用正常的速度往自己嘴裡塞菜葉跟肉,甚至有隱隱提速的態勢,「好……不過這個我不確定他聽不聽得進去?」艾凡試著想了一下之後笑出聲。
「而且如果要裝的話,你可能要演至少兩三個月了,因為我在猜他們早就知道我現在住在紐約的情人公寓裡……對、這點也要道歉……我覺得你的個資應該也快被抓得差不多了。」

艾凡有些歉疚的說,笑容又重新變得尷尬,但當然不是前面袒露時很沉重的那種,所以他還是在說完之後朝嘴裡塞進不少食物,吃的津津有味。
亞當寵寵杜賓犬
聽到個資被義大利黑手黨摸得差不多的猜測,亞當馬上被沒來得及吞嚥的甘藍菜噎到,偏頭壓著嘴大力咳了幾聲,宛如某種喜劇畫面。

「你……你說我的個資?」亞當驚訝得雙眼睜大,咳到臉都有點漲紅,慌張地用手背抹著嘴角,「靠……所以他們都知道我的名字工作或住處啥的?」

仔細想想這根本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黑手黨擁有龐大的勢力和資源,早就是連表面的戲劇電影到檯面下的淺規則都知道的事實。這名大提琴家上了哪艘船、遇到了誰、遊了那地、最後愛上誰到哪同居,這些資訊根本無所遁形。

一想到從事走私武器、殺人不眨眼、藉由戰爭發財的異國黑手黨掌握自己的私人資訊,加深了亞當的不安,因為那等於只要對面想要,隨時能帶著上了滅音的克拉克19衝破門進到屋內——

金髮演員一邊呻吟一邊粗魯地抹了抹臉,掐掉了腦中宛如電影場景的想像,又叉起沙拉吃了一口。
亞當寵寵杜賓犬
「好吧,誰叫我是黑手黨成員的情人呢。」他故作嘆氣地瞅了眼艾凡,一臉拿對方沒辦法,「希望他們可以對未來的奧斯卡影帝手下留情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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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凡在感到抱歉且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拍拍咳到的金髮演員的肩膀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接著點點頭。他猜不只名字工作住處,到底跟黑手黨有沒有關聯的身家底線也都被摸清楚了……畢竟要是艾凡.涅梅特交往的戀人是其他黑幫組織的成員,那麼就有洩漏資訊的可能,當然要通通查個清楚了。

但艾凡沒有把這層原因說出口,畢竟他不想讓亞當咳到第二次……啊、不對,至今他好像也讓亞當咳到不只這一次了,哈哈。
不過他同時也覺得亞當能夠還在這時候保持輕鬆的語氣說話確實很厲害,所以他也跟著忍不住講點其實是事實但聽上去是玩笑的回應,「而且還是讓黑手黨成員願意放棄鉅額報酬重回光明的戀人呢……」

音樂家將盤中消滅到剩最後一丁點食物叉起來塞進嘴裡之後便破釜沉舟般的深吸口氣。
「洗碗是我最後輕鬆的時光,洗完之後我就要面對現實了,請未來的奧斯卡影帝陪我吧。」
亞當寵寵杜賓犬
聽到鉅額報酬時,亞當些微訝異地抬頭看了眼艾凡,他不覺得這句是玩笑的原因在於,誰都知道走私武器和處理屍體這種在違法與血腥遊走的勾當最賺錢了。

「好吧,我要裝做剛剛有幾秒,我沒有感到很可惜……」他也叉起最後一塊紅蘿蔔放在嘴裡,「不過說真的,現在選擇不退出還來得及嗎?」

說完,金髮演員發出含糊的笑聲,他當然是開玩笑的。將食物嚥下後放下餐具,也深吸了一口氣,伸手牢牢握著戀人的手背。

「當然,我會陪著你一起面對,我的愛。」
察覺艾凡鼓起勇氣的那份力道,亞當也面露堅定地做出承諾,緩了緩後才勾起俏皮的笑意,「碗也是,這次我跟你一起洗。」

從美國回來後,洗碗的工作幾乎都被艾凡撈去做,但此時遇到彼此關係的大事件,亞當實在懶不起來,洗碗也想跟著艾凡共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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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未來奧斯卡影帝的陪伴,即便是洗碗也能擁有甜蜜的幸福感,艾凡當然不介意每次的碗都是他洗了,不如說要是他一直閒著沒事做反而會焦慮,他樂得一直做家事——只不過在現在這種被精神上的巨大壓力給籠罩的情況下,有亞當在身邊與自己談天肯定是會讓人上癮的強烈藥劑。

這也延續到艾凡去拿紙筆開始在上頭洋洋灑灑的寫上義大利文時。
基本內容與他方才跟亞當說的交涉內容無異,包括直接表明目的、提條件,以及稍微反過來威脅等等等的順序,但關於亞當的部分艾凡也確實選擇全數不提,否則多提多破綻,更何況從他寫講稿開始,他心愛的金髮演員就在一旁一直幫他想點實際上派不上用場,但於此時能有效紓壓的提案內容。

例如如果亞當.路易士從現在開始得絕症來的及嗎,或是艾凡不小心在郵輪上讓亞當懷孕了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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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艾凡最喜歡懷孕那個點子,即使不能真的拿來用,他還是聽的有夠開心。
那你打算替我生幾個?
看你有多少能耐讓我生幾個?
接著話題就開始朝與黑手黨無關的方向前進,艾凡偷偷的想像了他們有小孩的畫面,嗯,好幸福好可愛,面上的笑容變得甜蜜又傻氣,全然沒了嚴肅沉悶的成分——但他的稿子明明只寫一半!

還有寫完前就跑去拿冰來吃也是個問題,進度延宕,但為了戰前紓壓,吃甜食似乎是必要的,艾凡挖了好幾大球塞進嘴裡,又多挖幾口餵亞當之後笑著說高腳杯裡的只能塞牙縫,然後思想又跑到奇怪的範疇像是紅酒加冰淇淋會好吃嗎這種亂七八糟的內容。

最後艾凡的講稿完成在他跟亞當的笑聲中,氛圍輕鬆到艾凡有一瞬間認為這個場面荒謬到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手滑一下不小心用筆戳到皮膚時痛覺又在告訴他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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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的……午餐前至少要打通電話過去,否則音樂家覺得自己會緊張胃痛到吃不下飯,即便亞當煮的再好吃,他緊張時期的味覺都能糟蹋任何高檔美好的一餐。
所以他準備上戰場了。

艾凡請亞當坐在沙發上,自己坐在一旁之後用肩膀貼著對方,理由是坐在這裡似乎能夠比較放鬆,就算只有放鬆千分之一也是放鬆。
他接著拿起手機,顫巍巍的把某支阿富汗的號碼翻出來,手心即使冒汗卻仍緊緊握住亞當的一手,艾凡此時似乎也管不了自己手掌流汗還去牽人很不體貼了。

音樂家的大姆指懸在撥通鍵上方三毫米,那雙因為亞當的笑話開心瞇起的眼睛現在再度被緊張佔據,艾凡小心翼翼的看向身旁的愛人。
「我……撥出去囉?」
亞當寵寵杜賓犬
陪著艾凡寫稿的過程在自己想的一堆爛點子下變得有些不正經,不過他可是很認真想啊,如果音樂家同意使用,亞當就會立刻在IG發布疑似有喜的內容昭告天下;或是如果懷孕這件事真的能讓他的戀人順利離開可怕的黑手黨,那麼他願意現在就將保險套全數丟掉,跟艾凡滾床單嘗試造小孩。

他們在懷孕這個令人興奮的話題琢磨太久,使得亞當也不禁跟艾凡一樣甜蜜地想像他們有小孩會是什麼情景。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如果長得像艾凡他肯定愛得要命(女孩就別長得像自己吧),至於要讓小孩學習演戲還是音樂……哎,不用選,他當然想培養出第二個艾凡.涅梅特。

這些關於未來的話題太過美好、太過幸福,甜蜜到讓亞當在笑容背後不禁也在內心隱隱擔憂,如果他們沒辦法這麼順利的話,這一切該如何是好。
亞當寵寵杜賓犬
如果未來沒有機會和艾凡有個孩子,或是連艾凡此時像隻貪吃大狗又跑去挖冰享用,還不忘餵自己吃的可愛畫面也無法看到……

靠,別這樣想——亞當.路易士!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的金髮演員手被沁著汗水的掌心緊握時,在內心試圖奮力對自己精神喊話:別這樣想,現在艾凡需要你,你的戀人需要你——

當音樂家的手指懸在螢幕上時,亞當的呼吸也變得凝滯,他看得出艾凡雙眼透露出的緊張情緒,於是亞當緊緊回握戀人的手掌,用堅定的眼神回望並點了點頭。

「不管對方說什麼,我會一直在你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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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凡的神色因為亞當如此堅定的緣故變得像是討摸的大型犬,故意裝的可憐的瞇起眼之後便突然往亞當的方向靠過去,在那個他超喜歡的肩頸處真的像隻狗的狂蹭幾下之後才起開。
「嗯,我愛你。」接著轉頭立刻在現在這個短暫獲得勇氣彷彿吃了無敵星星的狀態按下撥號鍵。

以及即便亞當聽不懂義大利語,艾凡仍然秉持著不想讓亞當置身事外的想法而靠對方更近一些,讓那個等待的嘟嘟聲明顯到兩個人都聽得見,而艾凡就把手機靠在耳邊——直到接通的聲音響起,音樂家整個人抖了一下。

『Chi?』對面傳出來的嗓音低沉又不友善,聽上去頗像光是打電話過去就能使其不爽的暴躁聲線讓艾凡深吸一口氣,然後試圖冷靜的說話。
「Sono Ivan, Signor Ama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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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艾凡此時的語氣比起在亞當耳邊的充滿情調,現下更嚴肅到彷彿軍人的硬派加上逐漸握緊的手部力道確實顯示他正在用一直以來在黑手黨裡行事的風格試圖找回平時面對黑手黨諸位的態度。

對話在幾個對面回應的單詞之間正式開始,電話那頭在明白艾凡來意後先是笑了好幾聲,即便聽不明白義大利文也知曉那樣的聲線像是在嘲笑艾凡想的太天真,艾凡也在回應的期間開始往亞當身上黏。

先是那個充滿笑意的反問,艾凡回應一大串義大利文時從原先的正坐變成側坐,當然是向著亞當的方向,邊講邊把下頷抵在面前的肩頸上,原先牽著的手改換成繞過對方的背部來到另外一側的肩膀,將人攬過來之後於聽著對面幹部仍然帶著笑的問句時偷吸了一口麥子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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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接下來又要輪到他闡述了嗎?艾凡把電話拿離開了一些,再次深吸一口氣,讓手機回到嘴巴前時換了隻手拿著,長蟲般的調整姿勢到變成整個人彷彿縮起來,連同兩隻腳都縮到沙發上的緊緊黏著亞當的模樣。

而他沒有食言,真的開始用空下來的那手一下又一下的戳著亞當的胸肌,只不過沒有真的捏下去,畢竟在他保持嚴肅的語氣,但身軀卻反差的如同失去安全感的一團嬰兒的矛盾狀態下,對面卻在幾句話之間轉換語氣,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嚴肅了,赤裸裸的威脅感大概光聽語氣就能猜到會是哪些內容。

艾凡迅速鬆開摸著亞當胸肌的手轉而抓亂自己的頭髮包括瀏海,表面語調冷靜但舉動相當抓狂,回完那句之後他才停下手,只不過還是扯著自己的頭髮,直到對面下一句的嗓音又恢復戲謔後艾凡才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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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家接下來回應的grazie大概不少人聽得懂,那聲道謝因為少了點緊張感而變得模糊,然後電話那頭的黑手黨幹部感到不耐煩,命令的語氣過後艾凡立刻又像驚弓之鳥般迅速坐直,當然還是黏著亞當,打起精神又多回了一兩句,最終由艾凡結束的arrivederci後頭還跟了一段義大利語。

他開口時顯得有點掙扎,然後幹部哼哼笑了幾聲,掛斷電話,艾凡立刻把手機丟到旁邊的沙發上。
這次他是真的把自己縮成一坨了,音樂家整個人像是八爪章魚般呈現縮起來的狀態黏在亞當身上,四肢全部抱住亞當,臉面也整個埋進肩頸裡,甚至肆無忌憚的湊到金髮演員的後頸處輕啃了幾下,彷彿這麼做就能多聞到一些使自己安心的氣味。
艾凡每天都吃飽
「亞當……亞當亞當亞當……」糟糕……艾凡腦袋渾沌的想,爛在戀人懷抱裡的感覺真好,他可以盡情的脆弱還不用逼自己故作正常,剛剛用光所有勇氣完成一次可怕對談的音樂家現在完全是軟弱的一坨糨糊,語氣跟姿態都軟爛,不想振作也無法振作……

太過誇張的廢柴想法正在逐漸成形,艾凡想著,好想就這樣一輩子待在亞當的懷裡不起來,即便姑且談判結果是好的,他仍然不想起來……音樂家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嗚咽,沒有哭,但能夠初步去除掉巨大壓力的一部份,他還是脆弱到感觸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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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艾凡開始通話,亞當馬上進入自身能夠最安靜的狀態,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比陷入深眠時還無聲,他可不想因為一點小動作,影響到戀人為了他們的未來試圖擺脫過去的重要時刻。

所以金髮演員那雙淺棕仔細盯著講電話的艾凡,每個聲音和表情轉換都沒有錯過,他們的距離很近,甚至能偶爾聽見手機傳來黑手黨幹部含糊的聲調,每一次響起或語調起伏都能讓亞當心跳漏了好幾拍。

他可愛的音樂家從貼著肩膀轉為抱著自己,接著幾乎全身都要窩進懷裡,毛燥不安的模樣讓亞當內心感嘆,這樣慌亂的艾凡真是難得一見的奇景(未來的他會回憶此刻)。

他雙手緊緊攬著戀人的腰,心生憐愛地湊近任對方磨蹭頸部、任胸肌時不時傳來搔癢般的感受,暫時讓全身都奉上舒壓功能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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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對方沒有真的揉捏胸部,不然他可能會因為太敏感而無法忍耐太久,而亞當很快被艾凡抓劉海的動作吸引注意力,緊張心緒又被稍稍挑起,因為那可是音樂家內心焦慮的經典姿勢啊,他可以學一整天,由此可見對面話語的嚴重性的影響程度堪比艾凡糾結的過去。

只能安靜給予支持的金髮演員抿著唇,看著戀人瞬間坐直說著謝謝,接著完全賴在自己身上牢牢扒住。

「嘿,沒事,我在這……」音樂家的嗚咽和彷彿如釋重負的模樣讓亞當心疼出聲安撫,臉埋在艾凡頭頂髮絲裡緊張地問著,「最後你們幹部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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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戀人沒有太過嚴重崩潰的反應來看,亞當稍稍放下不安的心,他直覺或許結果不錯,但不敢這麼快下定論——畢竟懷裡的音樂家彷彿剛從第一集《侏儸紀公園》的恐龍爪下存活下來驚魂未定,或許黑手黨內心想的附加條件什麼的還行,其實比他認為的嚴重得多。

「他有沒有說要幾個耳朵?嗯?」亞當略帶不安地開著玩笑,一邊伸手不停輕柔撫弄對方頭髮,「需不需要我的一起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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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傳來物理壓力的感觸讓艾凡更不想起來了,稍微挪動身體的舉動只是在調整姿勢,而艾凡收起自己的嗚咽之後他就只是帶著晶亮的眼神稍微分開點距離,抬起頭,然後再度埋了回去。

那顯示情況確實暫時不需要擔心,但雖然暫時不需擔憂,艾凡仍然選擇不從亞當的身上起來,而是繼續依戀此時的溫暖,直到真的不得不起身——例如他們當中有個人想去廁所、或是餓了為止。
「他說……可以考慮看看喔?雖然沒有下結論,但他說可以考慮看看……可以暫時安心了……」音樂家呼出口氣,想著至少到他回義大利前大概都能放鬆的與金髮演員待在一起了。

「還有最後時限是我回到佛羅倫斯後的兩天內我要主動聯絡他們,十天內要主動去黑手黨本部當面談判,在那之前都沒事,然後這兩個我沒辦到的話才會比聽力更嚴重。所以可以安心?」艾凡的語調柔軟的彷彿接下來真的可以完全放心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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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只有說考慮看看?」亞當睜大眼低低笑著,一邊憐愛地揉了揉艾凡頭髮,「好吧,你比我了解狀況,能暫時安心的話就好。」

看見音樂家像隻心靈受創的大狗緊緊窩在自己懷裡,彷彿他是某種溫暖的避風港,讓金髮演員也暫時放下內心壓力,從喉處發出低沉的笑聲,解除重擔的他也將頭湊近對方蹂蹂蹭蹭。

「太好了,艾凡……」瞬間放鬆的亞當語帶模糊、有些沙啞地嘆息,「你最好他媽不要再搞幾齣這種戲,我真的緊張得要死……」

亞當用力地在戀人頭上親了一口,接著轉身將對方壓在沙發上,雙手撐在耳邊兩側,用俯視的角度露出半認真半調侃的狡黠笑容,「艾凡,你還有什麼身份,現在給我全部一次說出來!」

「以後你可別告訴我除了義大利黑手黨,你其實還是美國中情局,或是匈牙利特務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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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只有考慮看看,但光是考慮看看就已經能夠使人暫時放下心了……艾凡在享受亞當撫摸跟貼蹭的時候這樣想,短時間內經歷從天堂掉到地獄,又從地獄回到人間,要是沒有亞當的話他或許連提出退黑手黨的勇氣都沒有……

而在他笑笑的回點什麼、或者說開始正式反省自己真的搞太多次這種事情前,便被亞當壓在沙發上——然後他的腦袋還在不合時宜的想著用這種視角看他的金髮演員,可是會讓他想起戀人性感的騎在他身上的畫面啊!
艾凡有些膽怯又靦腆的勾起笑容,活像個被喜歡的帥哥推倒的少女,耳尖還應景的微微泛紅,明明他現在應該要開始自省確實瞞了不少事情——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黑手黨就是最後,接下來都沒有了……」他老實的待在亞當給予他的陰影之下,接著撒嬌般的撐起自己的上半身,輕啄了一下亞當的臉頰,雙手扶上腰側,開始用賣乖的溫和神色跟亞當求原諒。
亞當寵寵杜賓犬
被艾凡輕輕啄了一口,亞當露出可以說是幸福的笑容,被逗樂般發出樂哼哼的笑聲,他沒錯過那泛紅的耳尖和賣乖的求饒神色有多可愛,很快側過臉回給對方一個臉頰上的吻,金髮演員喜愛玩鬧的浮誇性格可還沒打算在這時輕易放過對方呢。

「哈,是嗎?」他露出狡黠的笑,低下頭湊近對方脖頸,不重不清地舔咬喉結,像極了挑逗般緩緩開口,同時刻意用下身股縫輕輕磨蹭戀人褲檔,「如果被我發現你其實是哪個阿拉伯公主的假情夫、普丁的保鑣,或是賣大麻給小賈斯汀啥的——」

他還沒有說完,一手往後摸上對方大腿內側,用掌心牢牢貼著胯下包覆後突然緊緊箝住——這對任何有命根子的男人來說都是個十足的威脅——金髮演員的唇湊近對方,像個十足可怖的反派刻意輕聲威脅,「你這裡就別想再操我的屁股!」
艾凡每天都吃飽
艾凡知道自己很喜歡看得意且有時正在引火自焚的戀人,先前幾次的經驗已經讓他感謝亞當此種性格無數次,而現在就連本應該嚴肅的告誡,都因為對方甜蜜親暱的舉動而變得黏呼呼,艾凡哪有可能會不拜倒在這樣的魅力之下呢?

被叼住喉結時音樂家的內心已經被麻癢的感受佔據,假情夫什麼的他有聽到,但不是很認真的聽進去,接下來掐住他胯下的威脅——那怎麼能算威脅呢?他反而因為這種調情般的威嚇而感到興奮,喉頭以及肌肉繃緊時呼吸也跟著停滯了一瞬,但接下來艾凡就帶著那雙眼中只有亞當的著迷神色坐起身,將放在腰部的手緩緩下挪靠在其雙臀上。

他刻意將下頷抵在那個飽滿的胸肌前,舉動看起來還是在撒嬌,但眼中的精光顯示他並不只是單純的撒嬌。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是那些身份的,所以……」艾凡曖昧的揉捏了幾下臀瓣,「這是不是代表我在吃午餐前也可以先吃你?」
亞當寵寵杜賓犬
亞當那被暫時標記的身體能敏銳察覺到身下Alpha若有似無的情動和慾望,深棕逐漸融進自己身影而變得迷離的模樣讓他略顯興奮地吞了吞口水,在臀部被手掌揉捏時哼出幾聲壓抑的氣音,身體很快竄起一股細小又酥麻的刺激。

他的Alpha眼神此時透著慾望的晶亮,溫熱的掌心和彼此相貼的股間摩擦,亞當很快想起前幾天被艾凡的屌操到載浮載沉快要瘋掉的激情性事,經過幾天的休憩已經復原許多的身體,似乎迫不及待再與愛人肌膚相親……

他們都是男人,怎麼可能不懂此刻像是浪潮萌生的慾情,彷彿乾柴烈火的熱度在視線下攀升,在他愛慘的音樂家像隻可憐的大狗在生死威脅之後,要點糖吃時掐著不給也太小家子氣?

「好吧,看你剛剛這麼努力,最多只能吃一次……就一次。」
亞當寵寵杜賓犬
在腦中說服自己一大圈的亞當瞇起眼,勾起得意的笑容,同時用臀部的縫隙隔著布料,輕輕磨蹭挑起Alpha的獸性,他嗓音低啞的誘惑,「現在把你的槍掏出來操我,『前』黑手黨先生。」

說完,他捧著艾凡的臉,主動奉上彷彿劫後餘生、又宛如獎勵般熱情又纏綿的親吻。
艾凡每天都吃飽
那不只是單純的獎勵而已。
艾凡在得到亞當的允許以及熱烈的深吻時也立刻加重力道貪婪的吻回去,放在臀部上的手也自動自發的鑽進金髮演員的褲腰處並一路下滑。

而在反過來換他將亞當放倒,確實的將餐前甜點加熱並開始拆包裝享用時,他並沒有認為這是獎勵——因為確實不只是獎勵。
先前他無數次的認為亞當是自己的光芒,那些無法觸及的光與熱在對方願意反過來擁抱自己時,讓他覺得那些溫柔即將要灼燒自己,而他連光是捧著就都感到難以言喻的動容。

那麼這次在坦露自身最難以讓人接受的空虛以及空洞到除了深不見底一無所有的本質之後,他又從光芒之處獲得了什麼呢?那名願意接納艾凡.涅梅特全部的溫柔,他這次是否又從對方那裡獲得了無數的珍寶——答案肯定是那道光早已照進他的心底,就連這點陰霾都願意輕柔撫摸的程度啊。
艾凡每天都吃飽
艾凡在俯下身親吻亞當迷人的面龐時想,即便過於沉重,但想必未來他只會為面前在他心裡完美的金髮演員而動,被牽引著往前邁步的感覺無比珍貴,他再也不會回頭看向那些難以陳述的塵埃。

他會活在向陽之處的。
艾凡每天都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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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寵寵杜賓犬
各位!艾凡要退黨了 !!(好了拉)
嗚嗚嗚我好喜歡這篇他們因為彼此都變成黏黏怪超可愛 !!!忍不住說艾凡在跟亞當訴說入黑手黨原因時我真的看得好心澀 這篇亞當又讓艾凡哭了真的是....他們能互相坦露脆弱的感情真好....而且忍不住想該亞當真是大爽人平常都有艾凡幫洗碗,只有這次一起洗是安怎 (親媽好兇
一樣謝謝艾凡中陪我跑劇情!!能對到艾凡的過去超快樂、能與艾凡一起處理和擺脫黑手黨的過去更快樂 !!(醒醒是亞當不是你
艾凡每天都吃飽
艾凡真的要退黨了!!!(也跟著大聲)然後亞當中不要道謝唷我真的才是壓根沒想過艾凡竟然有一天能夠脫離讓他壓力大的環境....看哪!噗首的圖如此溫馨好看!!!艾凡爽埋亞當的懷裡!體會到如此美好的戀愛他如果不退黨奔向他美國的摯愛怎麼可以呢!!(演講貌

我跟亞當中一樣喜歡本來以為會很沉重的黑手黨劇情卻因為他們對彼此的愛而軟化不少的轉變 整篇都是滿滿的愛意耶我也覺得超級可愛....艾凡這麼愛亞當他下半輩子幫亞當洗所有的碗那有什麼問題...他甘之如飴....
亞當能夠出現在他生命裡讓他願意面對過去下定決心跨越大西洋才是他的榮幸好嗎中之都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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