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
翰毛 毛翰 無差

＊本來上一篇就要把這個梗用掉，但我忘記了，所以再寫一篇
＊陰間科技超進步設定

吳明翰一直在思考他到底需不需要燒金紙給毛邦羽。

對方離開得太突然，最後一句話都沒有留給他，但念在毛邦羽當時剛從魂飛魄散的狀態中恢復，靈體大概很虛弱，還能對他笑就很難得了，吳明翰實在也不好抱怨什麼。

毛邦羽還在的時候他會給他燒香，但都是一根一根地點——第一次什麼都不懂的狀況下點了一整把那回不算的話——對方說反正平常靈體沒有受到損傷的話是不需要燒香，但有什麼好吃的可以拜給我，我不會餓但會嘴饞。

養毛邦羽哪裡不用錢——咬了一口心愛的鹽酥雞發現已經沒有鹹香味道徒留口感的吳明翰憤恨地想。

最後他把鹹酥雞拿去餵小毛了，不會有攝入過多鹽份的問題也不會浪費食物，一舉兩得。

「不敢相信，你是把小毛當成廚餘桶嗎！」當時毛邦羽蹙眉拔高了聲音，對著將鹹酥雞倒進狗糧碗裡的吳明翰喊。

「你很煩欸，不然我拿去丟真的廚餘桶喔。」吳明翰嘖聲道，毛邦羽這才碎念著勉強妥協。

現在對方過世了第二次，也沒有留下「遺願」，吳明翰實在拿不準要怎麼對待毛邦羽。他對地府的規則不熟，一般來說鬼魂好像都要付給陰差過路費，但燒金紙是一件極其不環保的行為，毛邦羽曾看著路邊往金爐裡丟黃紙的店家評價「加速空氣污染，促進地球暖化」，照陽間人這個燒法地府肯定不知道通貨膨脹到哪裡去了，他得燒多少才夠？

吳明翰跑回去問當初給他證婚的法師，對方把他帶進廳堂內，一邊給他科普各種金紙的不同還有陰間的收費規矩，以及他要怎麼拜才能讓東西真正交到毛邦羽手上。

吳明翰渾渾噩噩地把一堆明顯超自然的資訊給接收了，一邊想著這比警察特考還難背，一邊拿手機瘋狂寫備忘。

他照著法師說的買了有貼上銀箔的金紙，跟局長借了分局在用的香爐——警察也都挺迷信的，平常該拜的都會拜，工具絕對齊全——附了一些鋁箔包，再點上一根香。

「毛邦羽啊，我這是怕你在陰間沒錢買東西吃餓死，或是被收過路費的為難，不是要增加碳排放，你不要領到錢還罵我喔。」吳明翰閉著眼，邊拜邊道，彷彿耳邊還能聽到毛邦羽在罵他有錢買金紙不如捐給北極熊。

是說毛嬤都知道幫毛邦羽冥婚了，在這方面應該比他更清楚吧？該做的毛嬤應該都做好了，他其實不需要擔心。

……應該吧？

「毛邦羽，有你的供品，還有錢！」一個陰差朝正在街邊聊天的人喊。

毛邦羽從幾個鬼身邊滑步離開，一秒閃現到對方面前：「什麼？真的假的？」

阿嬤應該是固定每個月十五號才會給他拜拜才對啊？上星期才剛拜過的呢。

陰差在他面前點了一遍金紙的金額，毛邦羽興沖沖地拿著手機，讓陰差一掃，上頭存款的數字立刻跳動了下。

「然後這是供品。」陰差將一箱二十四瓶裝的生活泡沫綠茶放在他面前，看了眼他手上的資料，「寄件人是你丈夫吳明翰，他說……」

陰差清了清嗓子，模仿著語氣道：「『毛邦羽啊，我這是怕你在陰間沒錢買東西吃餓死，或是被收過路費的為難，不是要增加碳排放，你不要領到錢還罵我喔。』」

毛邦羽聽著一愣，但陰差沒有給他說話的時間，扔下一句好了就這樣，風風火火地又往下個人趕去了。

毛邦羽一邊想著當公職官員真是吃力不討好，他去找個地方跳舞收打賞感覺都比較輕鬆——現在陰間實在是太方便了，行動支付通訊軟體該有的都有，除了不能聯絡陽間人以外活著跟死了其實沒什麼區別。

吳明翰……他抱起那箱飲料，還在回想陰差轉述的話以及那一點都不像的語氣，腦子裡不自覺地就浮現了吳明翰說這句話時的語氣還有表情。

毛邦羽忍不住笑了出來，笑得身子都在顫抖。「不敢相信……天啊，吳明翰……」

「哪來的啊毛邦羽？我靠，誰給你燒這麼多？這麼好？」一個他在陰間交到的朋友向他喊，對著整箱的綠茶讚嘆，「我可以喝一瓶嗎？」

「不可以，這是我老公給我的。」毛邦羽笑瞇瞇地拆下一瓶鋁箔包，思考了下，拋給對方，道：「但我很大方的，所以拿去吧。」

對方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他，眉毛扭曲，接過鋁箔包緩緩地喔了聲。

「真好，都結婚了。」另外一個鬼也接過一個鋁箔包，「我當初也想結婚的，好不容易同婚通過了，結果我還沒找到對象就死了，唉……」

「我是冥婚的，對象是阿嬤路邊幫我找的。」毛邦羽隨口道，表情喜孜孜的，捏著飲料包裝吸了一口，道：「……但他人蠻好的。」

吳明翰是真的對他很好，雖然有時候會凶他、有時候很白目，可他提出的要求都會想盡辦法做到，刀子嘴豆腐心，如果真的能跟他過一輩子的話也蠻幸福的。

可惜，一切都不可能了。

對面兩個鬼挑了挑眉，看著毛邦羽忽然變得有點落寞的神情，其中一個拍拍他的肩膀，「哎呀，那你可得好好存錢，你知道地府有託夢服務的吧，去買一趟，跟他說你在這裡過得很好，讓他放心。你看他還燒這麼多東西給你，他應該也很在意你吧？」

毛邦羽抽了抽嘴角，「我給他託夢的話他只會燒更多金紙給我，對地球太不友善了，我還是去看看他就好啦，賺錢倒是有必要，我明天就去跳舞。」

他不會再去打擾吳明翰，只要知道對方過得好就足夠了。

兩個鬼一塊兒笑了起來，毛邦羽的舞技他們都見過，確實是可以去酒吧表演收費的程度。

毛邦羽咬著吸管將整個鋁箔包叼在嘴上，雙手捧著少了三盒的鋁箔包紙箱，眼裡盛滿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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