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任務三-使用釘子刺破手掌 with 古良寺晴真 】

英世在浴室完成穿環指令後，稍微算了下積分，為以防萬一還是把能做的都做了吧，但那個鋼釘……雖然看著不太尖銳，至少是有尖端的，借助外力還是能多少造成傷害的吧。

若可以英世很想自己完成，但要自己握著釘子借牆施力實在不好控制力道，一不小心就會刺穿半個手掌了吧，這種過深的刺穿性傷口以他們現有的醫療資源是沒辦法妥善照顧好的，為避免這種情況，果然還是試著請人幫忙為上策。

oO(問問看外面的學弟好了。)

打定注意後英世回到房間看著兩名學弟評估著。

正義的塊頭大力氣也大，心思細膩的他做這細活肯定能拿捏好力道吧，但正義那樣的善良性格還得說服他做傷害指令，英世有點懶得多花這個心思，沒思考太久最後決定找晴真幫忙，幾次對話下來感覺晴真是個能很快進入狀態的類型，姑且賭一把。

「古良寺學弟現在有空嗎？有項指令想麻煩你幫忙。」

手銬才剛解下，不停晃動的金屬聲終於停歇。

簡訊通知已經不再需要多加確認，再多看幾眼內容也就只有那些。晴真任由手機發出聲響，將束縛了他一整天的金屬扔回它應該在的地方後才坐到桌前，將今天份的吐司消滅。

今天大概就這麼過了。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晴真咀嚼著吐司的嘴角微微揚起，下午看見的鮮紅欲滴從他記憶裡滴落，變成了他白吐司的醬料，索然無味的東西都變得美味了起來。

如果再有多一點這樣的指令，他會很樂意幫忙的──

「是的，千叶學長？」晴真抬起頭，揚起的嘴角沒有壓下，看起來和往常無二，心情好的時候誰不這麼笑呢。「你也需要⋯⋯哦，你已經有耳洞了，那你想要我在你手上穿個洞嗎？」

「能這麼快就理解用意真是太好了，那就麻煩你……嗯不過得找找有沒有能拿著施力的重物才行。」沒去探究對方是什麼事而心情好，畢竟那不關自己的事，能達成目的比較要緊。

英世探了探四周，似乎沒有什麼能用的東西……

「沒問題呢，那我出去一下。」放下吐司的塑膠袋，晴真這麼說，「學長拿著釘子等我吧，我很快就回來的。」

渡假村的地形已經印在他腦袋裡了，雖然不包括地上的花草樹木，但哪裡有些什麼他還是記得的。而在這之中有碎石，晴真還記得湖邊的模樣，比起烤肉區沒那麼整潔，但也沒有多麼雜亂，地上可以見到小石頭。

於是他出了門。

夜風很涼，吹得他整張臉冰冷冷的。晴真一邊物色合適的石頭，一邊在腦海裡構築起鋼釘埋入人體的畫面。和力道更大的穿環槍不一樣，鋼釘無法借用機器的力量，只能靠他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沒入千叶學長的手。

然後血液就會從傷口湧出，從鋼釘和手的縫隙，填滿所有的空白。人體組織被金屬破壞，留下的會是一個暫時無法徹底癒合的傷口──

「啊，太好了，找到了。」

晴真彎下腰，撿起了一個大小適中的石頭，重量剛好，足夠讓他用來敲打鋼釘了。於是他帶著它，回到小木屋。

還沒給予反應晴真就這麼出門了，英世看著闔上的門若有所思，依學弟先前對自己的態度與反應，這次似乎太開心勤奮了點？明明連他烤的烤肉也不敢吃……

英世就這麼邊想著與現況毫無關聯的事情，邊從自己帶來的小醫療包中拿出酒精棉片將要使用的鋼釘消毒，沒等太久，晴真帶著東西回來了。

「真沒想到能找到這樣的石頭，還以為大多都是小石子呢，那麼為方便清潔，我們在浴室洗手台進行？」用拇指朝浴室比了比，也是為了避免被其他因素打擾到。

不需要桌子嗎？

晴真的問句含在嘴裡，他沒有問，畢竟實行指令的人有資格決定想要在哪裡受刑，他只是恰巧擁有這份可以行刑的幸運的劊子手。

「沒問題。」他跟在學長身後進了浴室。石塊被他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他接著摸出換來的瑞士刀，和鋼釘一起。

「學長想要直接穿過去，還是先弄出一個傷口？」

倒是沒想過先弄出點傷再刺也能算，既然對方提出那或許有人成功過吧。
「先弄出點傷應該比較容易，記得學弟家同樣有醫學背景，我能信任你吧？」信任對方知道該傷哪個點、以及弄出多深的傷的部分。

剛才穿耳洞前已經洗好澡了，習慣穿日式浴衣當睡衣的英世捲起寬袖，露出因指令而被劃傷前臂的左手，掌心向上的攤放在洗手台的平台上。

「用這個，我剛消毒過的，雖然不太有什麼用但有勝於無。」英世將剛才消毒過的鋼釘交給晴真，便定定地看著他，英世雖然給人一副輕鬆的模樣，但眼神是帶有玩味的打量，想看看對方會怎麼動作。

轉出瑞士刀其中之一的刀刃，晴真答應了下來。他沒有對上學長的表情，鏡片後的目光只落在了對方的手上。刀刃在那隻手上一劃而過，皮膚被撕裂出一道傷，殷紅從肉裡慢慢滲出。

然後是第二刀，傷口被擴大。

「釘子來囉。」晴真沒有多問學長為什麼知道自己父母是醫生，也沒有告訴學長，即使父母從醫，現在的他也不過是一個醫學知識普通到不行的高中生。學長要相信自己是學長的選擇，他沒有必要解釋吧。

說穿了，到底誰會知道該如何傷害一個人呢？晴真想，如果要問他如何讓傷痕變得美麗他倒是有點頭緒。

鋼釘的一端抵在傷口上，剛撿來的石頭抵在上頭。浴室裡安靜了一秒，接著是石頭敲擊金屬的聲音。鏗、鏗。

第一聲，釘子紮上了傷口，不算尖的那頭插入了。不是指令執行人的晴真自然不可能收到簡訊，他只是看著那釘子，想著該如何裝飾它。

如果、如果有其他東西，如果有把好一點的刀，將一旁的皮肉削去一點，將人血灑成红花，將皮膚裁成碎片，能讓那根鋼釘變成大地之上的十字架嗎？

或者是將那隻手切下，用其他的方法──

石頭敲了第二下，鋼釘又更深入了一點。

看對方執刀的第一下動作，英世內心也有底了，但仍是任由對方繼續對自己的手操弄，並不是感覺不到痛，而是英世的耐痛性比較高，還有點餘裕能觀察對這位學弟的嶄新發現——他似乎比自己原本預想的還有趣呢。

在釘子第一下被敲入掌心的那刻，完成任務的訊息聲也同時響起，正當英世要開口感謝對方的幫忙、第二下又敲響了。

刺進掌心的鋼釘近乎要被敲入半掌，鮮血湧出，異物又更加突入的感覺讓英世有些吃痛的微瞇了眼，悄悄的咬牙重新看向晴真，他專心思考的表情就像個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想著該怎麼將手中的作品做好的藝術家，不打斷他恐怕是不會停止的。

英世這個無神論者可沒興趣成為耶穌後繼者啊。

「學弟。」

第一聲果然沒反應。

「古良寺學弟。」


以平常的語氣再稍微大聲點要喚回人的理智，也順帶出手抓住又要敲第三下的手，漆黑的眼瞳看不出情緒的打量著晴真，並非對他的行為感到憤怒或有任何驚慌，只是在試著解讀晴真現在的狀態，接著釋然的笑了下。

「……看來你不是個能成為醫生的料呢。」突然一把將人拉近，唇貼上晴真的耳廓低聲補了句：「病患會被你玩死哦。」

沒任何責備或訓話的意思，純粹將自己觀察到的事情說出來，提醒著晴真此刻給人的感覺有多危險，但眼底有的是藏不住對“相似的人”有的欣賞。

退開距離的同時也放開人收回手，將釘子拔出掌心扔進洗臉盆裡打算等等再清洗歸還。
「本來以為你在第一下會見好就收，剛才在想什麼呢？我很好奇。」邊拿來備在一旁的急救箱，用自己帶來的小包裝生理食鹽水清洗傷口，順帶察看傷口的深度及狀態，慢慢的做簡單的止血上藥包紮。

穿過重重思緒進入腦海的是自己的名字，晴真一眼便看見那隻慘遭自己摧殘的手，再抬起頭便看見一張過於靠近的臉。耳邊突如其來的聲音沒有帶著譴責──起碼在他自己聽來沒有──只有隨著呼吸而來的熱氣。

「我其實不太想當醫生。」他說。嘴角上揚，恰好的四十五度，眼裡注滿了適當的委屈。每回只要做錯事，他總是會露出這種表情，他從小開始花了很多時間才了解到怎樣的道歉是最容易被原諒的，雖然他也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會吃他這一套，但他也只會這一套了，「抱歉，學長，如你所見，我的手藝不太好，上回雕刻也弄傷自己了。」

晴真望進學長那雙黑眸，漆黑的眸子裡有自己的身影，那個身影放下所有東西，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什麼樣子，也許是笑得太醜了也不一定？

他想他得多學學怎麼笑了。

「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做這些指令。」他說謊了，但沒關係的，一點點謊話是沒關係的。晴真在記憶裡重新將剛才的畫面織成網，中心是學長的傷痕，然而那個痕跡此刻已經被繃帶給包上了。

應該要扯開它，讓血流不止。

晴真眨眨眼，試著在自己臉上填滿抱歉，「太出神了，可能是因為待在屋裡一整天的關係吧。很抱歉，學長的手還好嗎？」

「是嗎。」包紮好後英世重新看向晴真。

眼皮細微的調動、嘴角上揚的方式都像算計好的，這彷彿演員般精心練習過的神情，若不是英世時常在觀察人或許就被騙過了吧？但用因為這遊戲的關係或是因為待在屋裡一整天導致神智不清什麼的作為理由，英世也早就不採納了，因此對於晴真編造的理由他也只是聽聽。

「你的表情雖然到位，但以我個人來說，感受不到任何悔意呢。」

將外傷用品收拾好、也將沾有自己鮮血的平台清理乾淨後，用沒受傷害的右手撿起洗臉盆內的鋼丁，用清水將上頭的血清洗乾淨、甩乾。

「手還行吧，學弟也放心，我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情緒，只是我認為你該更誠實面對自己內心真正所想做的，至少你在這當下是開心的，不是嗎？」離開浴室前，經過晴真身邊順手拍了拍他的肩，「沒有什麼比"自己的感受"更重要的了。」

留下這些話又看了眼晴真，便笑了笑走出浴室，他很期待在這今後對方會有什麼讓自己大開眼界的作為。

啊？不夠抱歉嗎？

晴真捏了捏自己的臉，轉頭在鏡子前拉了拉自己的嘴角。還以為自己已經知道該怎麼道歉了，看來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他抱歉的表情。他可以再去學，只是要找什麼方法學呢。

思緒漂往另一個方向，晴真一直到學長離開浴室才看向門口。他是有聽見學長說的話的，只是他不值得自己該回答什麼。這幾天裡他已經被太多人抗議過在不該說話的時候說話了，起碼得在室友面前安靜，否則明天的指令要是沒人幫忙怎麼辦。

不過，自己的感受嗎？

「我是開心的嗎？」晴真喃喃，低頭看了看自己完好的掌心。眼裡映著的卻是幾分鐘前學長被刺穿的那隻手，如果將傷口捅穿，將鋼釘換成白花，將手掌砍下──

好吧，他或許是開心的。

晴真嘴角的弧度壓抑不下，他帶著欣喜的笑容踏出了浴室。

謝謝學弟的幫忙哇嘿嘿嘿嘿好喜歡晴真逐漸壞掉的過程...

學長破ㄌ一個洞

INQ｜米爾恰 : 學長被晴真捅破了一個洞(能不能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