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文節錄 Part 2
非逆 沈蛇皮 《 脫衣舞男的等價交換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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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摘下耳機，認真地檢查它的型號時，他突然意識到，有人就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丹尼爾抬起頭，赫然發現克里斯正拿著手機對著他。

「放輕鬆啦。」克里斯笑了起來。「我沒有開直播，我只是錄影。」
「這樣聽起來沒有比較好。」丹尼爾怒視著他和他的鏡頭。「而且，這有什麼好錄的？」

＜內文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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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聳聳肩，但沒有在丹尼爾的抗議下收起手機。「我喜歡攝影。搜集素材。我喜歡想像，有一天我會拍一支屬於自己的紀錄片、或是電影什麼的。」

克里斯回想起暑假結束時那場悲劇式的派對，瞬間只覺得耳根發燙。「等等，那天派對你有錄影？」天啊，讓他死了吧。讓他直接就地死去，等一下他們的表演就會直接開天窗，這樣也不枉費他的死亡了。「把你的手機，還是攝影機交出來，刪掉那個影片！」

「我可以跟你買……」丹尼爾脫口而出。
「噢，等等。」克里斯舉起一隻手。「我不是八卦小報的攝影師。我不出賣我拍攝的影片，至少不是像這樣賣。」
儘管很不爽，丹尼爾還是得承認，這句話聽起來還挺像樣的。這是一個創作者該有的心態——不隨意賤價出售自己的作品，就算還只是素材的階段，那也是他用心搜集來的。沒有人有權奪走他的創意。

＊

接下來的曲目是一首拉丁文的舞曲。舞台的燈光變成了藍色與紫色。這是換克里斯登場的暗示。
在丹尼爾的注視之下，克里斯來到舞台中央。他頭上戴著一頂紳士帽，身穿輕便西裝外套，扣好的前襟遮住了裡頭煽情而暴露的服裝。他低垂著頭，閉著雙眼，像是一尊雕像般站立在舞台上。

彷彿是被按下了某種開關，克里斯的頭倏地抬起，睜開了雙眼。
克里斯柔軟而圓滑的舞步，和丹尼爾那天在自家的派對上所看見的大不相同，甚至也和彩排時所跳的不一樣。他的動作嫵媚，關節柔軟，儘管從丹尼爾的角度，他可以看出對方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能將自己的動作控制得如此到位。

他看著克里斯的手解開了西裝外套的扣子，一個漂亮的轉身，便將外套甩到了舞台一側。他漂亮的腹肌與手臂肌肉暴露在燈光之下，使丹尼爾不由地感到臉頰一陣灼熱。他彷彿又回到了公寓的客廳，看著眼前令他困窘不已的演出，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大腦產生最不應該的聯想。
突然，克里斯的視線朝他的方向掃了過來。克里斯一手壓著紳士帽，半張臉被帽簷陰影所遮蔽，但丹尼爾還是能看見他的雙眼。他的藍眼睛被光線照成了神秘的紫色，他揚著下巴，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
丹尼爾的雙眼和克里斯對視。那一刻，他突然覺得音樂和觀眾的尖叫聲都消失了。整個舞廳彷彿只剩下他和克里斯兩人。
克里斯對他聳起眉，嘴唇微啟。接著他的舌尖竄了出來，緩緩地舔過自己上唇的輪廓。

丹尼爾只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往下腹衝去，使他的腸胃一陣收縮。他瞬間忘了自己身處何處，這一刻，他只是慌忙地想要找東西遮住自己不合時宜的生理反應。
——碰！
鼓聲發出了突兀的巨響，幾乎把音響給震破。接著音樂便不自然地中斷，切到了一首完全不一樣的曲子。

＊

「丹尼爾，寶貝。」凱拉對他咧開嘴。「真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種才華。」
丹尼爾瞪了她一眼。
「對不起嘛，親愛的。」凱拉說。「我知道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欠你一次。」她擺出她最真誠、最無辜的表情，對他眨了眨眼。
「所以我現在需要妳幫我把車開回家。」丹尼爾說。
「什麼？」凱拉微微皺起眉，好像沒有聽懂丹尼爾在說什麼。

不知為何，原因似乎令丹尼爾有些難以啟齒。「我……」他囁嚅了一陣，然後低聲說了一句：「那個舞男——克里斯——留我下來喝酒。」
凱拉眨了眨眼，隨後露出了一個心知肚明的微笑。「噢，好唷。那有什麼問題呢，丹尼爾。我當然可以幫你把車開回家了。」她瞥了調酒師一眼，對方則像是在說「我什麼都不知道」般舉起雙手，然後轉過身。
把這句話說出口之後，丹尼爾才意識到他留下了多少想像空間。但是凱拉不會知道的，對吧？他還沒有向凱拉或達克出櫃過，雖然他懷疑在今晚之後，凱拉大概也不需要他出櫃了。
「不……靠，等等，不是妳想的那樣」丹尼爾的臉色一紅，急忙想解釋。
「記得不要太晚回家喔，丹尼爾。」凱拉莊嚴地點點頭。「作為你姊姊，我還是會擔心的。」
「我不是——」

「別說了，我知道。」凱拉對他眨眨眼。「現在，你到旁邊去吧。我要趕快打掃完、趕快回去了。」
接著她拿起抹布對著丹尼爾揮了幾下，丹尼爾便無奈地轉過身。
他的鼻子差點撞上克里斯的臉。
他咒罵一聲，向一旁彈開。克里斯大笑起來，向調酒師要了兩瓶比利時黑啤酒，並將一瓶遞給丹尼爾。接著，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丹尼爾跟他走。
兩人來到座位區角落的一張桌子和高腳椅旁。克里斯熟練地一腳跨了上去，丹尼爾則小心翼翼地爬上椅子。
「認真說，今晚謝謝你了。」克里斯對著丹尼爾舉起酒瓶。
丹尼爾有點遲疑地跟上他的動作。「其他人怎麼說？」他問。「他們……對我出錯的事有什麼看法？」
「噢，他們才不在乎。」克里斯揮了揮手，一邊從酒瓶中喝了一大口。「他們知道是我惹出來的——相信我，他們已經在後台教訓過我啦。」

——《脫衣舞男的等價交換法》內文節錄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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