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梅柏嘉與席格蒙〉
警告：上下級之間的關係。很爛的追求過程

大約是比「想看這種橋段」多衍伸一點，不成篇的東西。

侯爵家的女繼承人艾梅柏嘉，在被賦予中尉軍銜，空降到地方部隊鍍金時，席格蒙是她的士官長。席格蒙在各方面都很優秀，卻受限於平民出身，他一開始有點輕視艾梅柏嘉，但很快就被收服，在艾梅柏嘉的幫助下有更多表現機會，累積了更多戰功。艾梅柏嘉支持他跨過了出身的高牆，獲得了尉級軍銜，之後也帶著席格蒙到更重要的地方任職，讓他的才能被更多人看到，也取得了不僅是副官的榮譽。
艾梅柏嘉是席格蒙的貴人，人們如此說。而人們不知道的是，席格蒙同時是艾梅柏嘉的入幕之賓。

在席格蒙晉升少尉的慶祝會上，艾梅柏嘉只短暫出現了一下，就回去營區，好讓士兵們盡情狂歡。席格蒙在下半夜回到營區，發現艾梅柏嘉還沒有就寢，又向艾梅柏嘉敬酒，兩人談論了很多未來規劃，艾梅柏嘉撐不住酒意想睡，被席格蒙扶到床上時，對自己的副官上下其手。
「你穿軍服的樣子特別好看。」艾梅柏嘉撫摸著席格蒙新發下來的軍官制服，還有被包裹著的席格蒙的胸膛，那雙手又移到席格蒙繫著絲綢腰帶的地方。「我一直很想……」
席格蒙面紅耳赤地把艾梅柏嘉塞到床上，匆匆逃跑了。
之後艾梅柏嘉好像忘了當晚的事情，席格蒙也裝作沒這回事。只不過一段時間後，軍部要求了全軍冶遊史和性病調查。席格蒙也被脫光檢查了一次。

之後回想起來，艾梅柏嘉開始行事詭異，就是在那之後。艾梅柏嘉好像忽然忘記男女之防，身體的距離變近了，還有很多似乎不經意的觸碰。另外，雖然副官幫主官整備服裝是基本工作，但是過去艾梅柏嘉從未讓席格蒙碰過她的衣物，而那之後，席格蒙開始不小心見到艾梅柏嘉衣冠不整的樣子，還被支使著幫忙拿東拿西。在不用出戰的日子，艾梅柏嘉似乎開始使用香水，若有似無，只有總是在她身邊的席格蒙可以聞到。
席格蒙少年從軍，十幾歲時就被同袍帶去煙花之地見識過了，但是說起追求女性的技術，席格蒙一竅不通。就連此時被誘惑，也只是心猿意馬，不敢露出端倪，更別說主動試探的意思。艾梅柏嘉的誘敵作戰進行了兩個月，成效不彰。

之後艾梅柏嘉以任務為名，帶席格蒙去參加社交聚會，製衣、購物、跳舞教學，樣樣都做了，艾梅柏嘉還幫席格蒙整理了幾次領帶和袖扣，但席格蒙還是那副「職責以外的工作算是濫用職權吧」的表情。在舞會上，席格蒙有點緊張，跟她跳舞時中規中矩，艾梅柏嘉跟其他人跳舞時，他像個衛兵一樣立在牆邊，動都不動。回程的馬車上，艾梅柏嘉和席格蒙分坐兩端，沉默無語。直到送艾梅柏嘉回到別所，席格蒙都表現得像一個不情願但完美扮演男伴的副官。

艾梅柏嘉覺得懊惱，她做了這許多，但席格蒙仍然不為所動，也許他只是因為上下級的關係，而不得不忍受？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寧願推薦他到其他部隊去，她可以免於難堪，他也能鬆一口氣。而且必須要選一個更好的去處，不然提起調動時，席格蒙會覺得自己在威脅他。
艾梅柏嘉獨自一人穿過別所的門廊。她邊走邊褪去手鐲和項鍊，掙扎著脫去綁手綁腳的手套和外裙，束腰太緊，她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打開搭扣，她轉而取下釵飾，擲到梳妝台上，刮散了頭髮也沒留意。她想要解下耳飾，卻遲遲無法撥開耳環的鎖扣。用力一扯，還是沒有扯下來，弄得半手是血。

艾梅柏嘉發出半是哭泣半是怒吼的聲音，在梳妝椅上坐了下來。鏡中人披頭散髮，頭髮跟脖子上還沾了血，她緊緊盯著自己的雙眼，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還是漸漸低下頭，將臉埋進手中
不行，將他和熟悉的同袍跟事務分開不好，應該是她離開。但她又能去哪裡呢？同級的軍官都非常穩定，不容易更動，除非有一次大敗仗，死掉一兩個……不，果然還是，一切都不要了。大戰的開始讓她偷了幾年時間在外，戰爭結束她也要回去，現在回去，也不過提早一點……

「長官。」

艾梅柏嘉猛地抬起頭，鏡中席格蒙就站在門外，她趕緊回頭。「席格。」
「妳掉了……這個。」席格蒙將艾梅柏嘉的帽子放在房門旁的小几上。「妳在流血。」
「沒事。」艾梅柏嘉別過頭。而席格蒙沉默地走過來，脫去手套，伸手摘下艾梅柏嘉的耳環，然後是另一邊。席格蒙的手指很熱。
艾梅柏嘉垂下雙眼。「我的束衣，我解不開。」
過了極其漫長的一秒，艾梅柏嘉才感到席格蒙的手輕輕地落在她的束衣上，一顆顆解開搭扣，然後是下層的綁繩。席格蒙解開上方的結，手指探進綁繩和衣物中間，一一勾鬆，直到束衣完全解開。艾梅柏嘉覺得比起幾分鐘前，更加難以呼吸。

「我得走了。」席格蒙的手指移開了。艾梅柏嘉從鏡中看著他慢慢後退。「席格。」艾梅柏嘉的聲音顫抖著。席格蒙從來沒聽過艾梅柏嘉用那樣的語調說話，她總是高高在上，鬥志昂揚、充滿自信，有時甚至是傲慢的。
席格蒙停住了。「柏嘉。」
「最後又能如何？」席格蒙輕聲說：「我們可能結婚嗎？」
艾梅柏嘉輕輕呼吸。他當然考慮過一切。她也前前後後想過無數遍，她知道兩人不可能結婚，就算沒有階級的差異，席格蒙也不會選擇做女侯爵之夫，他很優秀，只要有足夠機遇，他可以擁有自己的爵位。

「我不會成為你的丈夫，就不該……」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害怕？」艾梅柏嘉站起來，將束衣脫去。襯裙柔軟地貼在她身上。她走向席格蒙，伸手握住艾梅柏嘉的手。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這會成為妳的汙點。」
「我最珍貴的汙點。」

艾梅柏嘉和席格蒙的關係持續了三年多，在戰爭結束後，艾梅柏嘉結束從軍生涯，回到領地艾斯格繼承爵位，席格蒙以少校的身分被派駐到北方的戰敗國。

「你的調令下來了。」艾梅柏嘉放下電話，旁邊的席格蒙一楞，將筆放下：「也對，畢竟已經準備裁軍了。」
接著，他才注意到艾梅柏嘉剛才的用詞。「我們不是一起調動嗎？」
「我會……退伍。」她說：「我會回艾斯格。」
席格蒙問：「什麼時候？」
「明天。」
「明天？」
「明天下午。」
艾梅柏嘉惴惴不安，但這天席格蒙沒有再提及這件事。夜裡席格蒙留宿，纏綿到下半夜，席格蒙才說：「妳應該早點告訴我。」他半擁著艾梅柏嘉，親吻著她的鎖骨和肩膀，手慢慢的撫摸著她汗濕的後腰。
「這是兩天前才決定的，那會讓離別比較容易嗎？」艾梅柏嘉喃喃道。
「至少我不會浪費前兩個夜晚。」席格蒙的吻往下游移，艾梅柏嘉任由他引導著躺下來，展開自己身體。

席格蒙再次見到艾梅柏嘉，是七年之後，他所派駐的國家風起雲湧，艾斯格作為本國最北邊的領地，恰好與對方接壤，因此選在艾斯格進行會談。
席格蒙是國內名聲鵲起的軍事新星，艾梅柏嘉作為艾斯格女侯爵，在傳統貴族地位全面下降的時刻，也是搖搖欲墜。席格蒙忽然意識到：這是與艾梅柏嘉結合的最好時機。
傳統貴族需要與軍部結盟，軍部也想要向傳統貴族遞出橄欖枝。席格蒙是軍部的新招牌，卻還沒有太深厚的政治背景，艾斯格家歷史悠久，但因為現任領主是女性，在議會內聲量不高。兩者的聯姻會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席格蒙在聽說會談艾斯格的時候，這樣的想法熊熊燃燒起來。雖然一直避免蒐集艾梅柏嘉的資料，但他知道她沒有結婚，收養了一個姪子作為繼承人培養。

但等到真的見到艾梅柏嘉，席格蒙才意識到，自己在她面前永遠是她的副官，景仰、戀慕著她。他無法接受用政治聯姻來得到她。

「你不去打個招呼嗎？」同僚問：「她以前是你的主官吧？」
「不了。」席格蒙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但艾梅柏嘉過來了。她比以往更光彩照人，或許是因為華貴的服飾，讓席格蒙想到他們第一次坦誠相見的那一夜。
「我聽說你升少校了，祝賀你。」她說。
後面的社交辭令席格蒙記不清了，像是不必操控也會繼續前進的火車。負責任務的自己仍在行動，就像他被評價過的，可以妥當地將情感和理智分開。

他作為軍人的那部分盡忠職守，未受到酒精影響，冷眼旁觀。但另一部份，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認識的那一部份，卻飲下了所有的苦酒，不知南北。等宴會結束，他回房脫去制服，同時螁去了清醒的殼，醉意一下湧上來，讓他仰倒在床上。
半夢半醒間，也或者是他睡過去又轉醒。他感覺有人在靠近他。他知道那是艾梅柏嘉。他不必警醒。他感到艾梅柏嘉摸他發熱的臉頰。

「怎麼喝成這樣。」
妳知道我不會宿醉。沒有問題的。不會影響到……許多想法紛紛浮起，又紛紛隱沒。他輕拉艾梅柏嘉的手臂，她順著他俯下身，抱住他。她的氣味、呼吸的聲音、重量、觸感，都如此熟悉。
「我很想妳。」席格蒙喃喃道。
「我也是。」艾梅柏嘉回應。
「我應該先跟妳道歉。」他說著，帶出無法抑制的鼻音：「我知道當時這是唯一的辦法，無論怎麼做都不會有更好的結果，但我還是、我仍然覺得……」妳拋棄了我。
妳拋下了我，就這樣離去。
「沒事了，沒事了。」艾梅柏嘉輕吻他的臉頰。讓他更想哭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他咕噥著抱怨。引起艾梅柏嘉的低笑。
席格蒙慢慢睡去。

他睡得很沉。也醒得很快。他從床上坐起來，獨自一人。

他漸漸才收攏了游離的意識，下床，看見外套不是披在椅背上，而是好好掛著。他匆匆洗漱，穿戴妥當，查了艾梅柏嘉下榻的位置。

「我正打算去找你。」
席格蒙被領進艾梅柏嘉的臥室，一個侍女正在幫她梳頭。她向旁邊的椅子擺手，席格蒙便過去坐下。
艾梅柏嘉臉上沒有昨日的妝容，席格蒙凝視著她，用視線描摹她臉上的細紋和所有細微的變化，一一存檔。
「我想和你討論聯姻的事情。」艾梅柏嘉看著鏡面中席格蒙的雙眼。那是席格蒙熟悉的表情，當艾梅柏嘉想要說一些他們之間的笑話，卻必須瞞住在場所有人的時候，她空白的表情，和眼中出現的狡獪的笑意。
席格蒙沉默了半秒，故作嚴肅地回答：「我相信對所有人來說，這都是最有利的方案。」
艾梅柏嘉用那種只有他知道的方式微笑：「很高興我們之間有共識。我會擇日宣布這件事。」

艾斯格女侯爵，以及她的丈夫，他們在接下來的戰爭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當時的政界和軍界都極有聲量。但是百年以後，沒有太多人在意他們是否舉足輕重，而是他們是否貌合神離。其中有一派人認為，認識艾斯格夫婦的人都說他們極為恩愛，另一派人擺出證據，說也有些人受訪時說他們私底下不合，甚至互相毆打；有人說艾斯格侯爵沒有留下子嗣，可以證明兩人並不親密；又有人說他們一輩子互相忠誠，雙方都未曾有過情人。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席格蒙和艾梅柏嘉在親友、同袍的注視下交換戒指時，對視著，忍不住笑，互相親吻。
他們還不知道百年之後，歷史愛好著們會對他們抱有多大的八卦之心。
這一生中，他們確實緊緊握著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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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告一段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