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 DxA📢 萊法芮斯

路修斯在陽台抽著菸，他平時不會在早晨抽煙的，至少不會在剛醒來洗漱完之後就點菸。

「哥？」盧錫安醒來看到路修斯站在陽台抽菸，有些在意的拉開了窗門。

「今天不用上班你這麼早醒？」路修斯菸點燃沒多久，他沒抽幾口，似乎抽菸也沒辦法緩解他的不安，乾脆的把整根菸燒成灰，灰燼落在了地上。

掃把很快的就被盧錫安拿過來，路修斯本來想說自己整理就行的。他盯著盧錫安看，最後沒有把話說出口，自己的雙胞胎弟弟擺明在做著刻意討好的行為，他輕聲的說著：「你其實不用做成這樣子。」

「我沒有做什麼，只是在打掃，哥你心情為什麼不好？」

盧錫安其實也不是刻意要討好路修斯，是路修斯心情很差的時候才會抽菸。剛來人界的時候他還沒搞清楚為什麼路修斯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抽菸，後來路修斯抽菸的次數慢慢降低之後，他才察覺好像是這麼一回事，路修斯心情差的時候才會選擇抽菸。

「我等等吃完早餐之後想去找萊法芮斯。」路修斯沒有給盧錫安的問題答案，說了自己等等的打算。

「嗯，我跟你去。」於是盧錫安也決定了他今天的行程。

或許是入冬後的冷涼，讓吃飽穀麥的鴿子，依偎著清晨裡唯一溫暖的肩頸，用以遮蓋翅膀根部的圍巾旁，咕咕聲在垂目的天使耳邊猶如安慰似地，卻無法消彌金色眼眸裡的憂傷。

萊法芮斯收拾墓碑上曾經的鮮花，焦黃色的花瓣紛紛散落，乍看之下形同枯葉，天使頓時停了下指尖，輕觸乾燥的花瓣。

「神啊⋯⋯」好似自己未曾感到如此無助，他不禁低喃，撫過陌生觸感的手心，按向左胸上的百合別針，低頭祈禱。

兄弟倆穿著相同款式的大衣一起走到公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彎腰在墓碑前做整理的萊法芮斯。

盧錫安一路上都在想怎麼樣才可以讓路修斯的心情好些，他不知道路修斯因為什麼事情心情不好，不過希望不要是因為他，雖然他猜測有很大的機率會是因為他的事情。自從他跟路修斯再度告白之後，路修斯很常對著他嘆氣，或是說著想跟他談談可是說到一半就放棄了。

「萊法芮斯？」路修斯開口喊著那個蹲著的背影。

那道嗓音在萊法瑞斯的印象中，總伴隨磨豆機的聲音、咖啡豆的香味、以及照進沙發座位的午後陽光。蹲在墓碑前的天使抹了下眼瞼，將意外地目光投往兩道腳步聲的方向。

「路修斯，還有盧錫安？什麼風把你們吹來的？」墓園埋葬的盡是人骨，亦不乏作為紀念物的雕塑或石碑，又或者被這座鄉野景色吸引，在白日的一片風光明媚中散心。

作為管理員的萊法芮斯起身：「或是，我能幫上什麼嗎？」

「希望您今天不忙，想來找您說說話，不知道方便嗎？」路修斯盡量讓語氣自然的詢問著。

他不知道他要下的決定對不對，或是根本無關是非對錯。

「我來看看你學會用手機沒，」盧錫安卻給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嘴硬的補上了後半句，「手機有問題的話可以給我，我幫你調整，你可以趁這個時候跟路修斯聊聊。」

金色目光在墓碑與雙胞胎之間來回。萊法芮斯當然重視墓園的工作，同時也珍惜前來探訪的朋友，手裡枯萎的花束既不成禮物，也來不及落下，內心正搖擺不定，倒是對金髮天使的問候露出微笑。

「今天的盧錫安很親切呢。謝謝你，我的確有蠻多煩惱⋯⋯」溫柔的眉眼頓時又委屈地垂了下來，深怕被責罵的樣子。

「⋯⋯就是⋯⋯最近常常有很多不認識的人傳訊息給我，卻怎麼回應也回應不完，還出現我沒有印象的個人貼文，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呢？」在這塊現代人類稱做「智慧手機」的鏡子上再度碰壁，上古天使束手無策地將充滿個人資訊的手機又交了出去。信任他人的習慣卻無意間導致聯絡資訊外洩，淪為詐騙訊息的集散地，甚至被盜用帳號也不自知。

「如果你不介意我手上的工作，我很樂意聊點天。」金眸的目光轉向戴著眼鏡，沈穩的黑髮墮天使，儘管失去神聖的氣息，真正待人親切的或許是這位孿生兄弟，「你想聊什麼呢，路修斯？」

盧錫安用非常不客氣的方式抽走萊法芮斯的手機，簡單的察看訊息跟貼文的部分，接著用完全不買單萊法芮斯怯弱語氣的軟性認錯，直接的就對萊法芮斯說教了起來。

「你這個叫做帳號被盜了！你是不是把帳號跟密碼給過其他人？帳號密碼就是我寫在紙上給你的那兩排字母！」

「......不想說你了，路修斯有事情找你，你們去說話，我處理你的手機，等等再跟你算。」

說到一半盧錫安就放棄繼續說教，問題沒辦法因為他說幾句話解決，盧錫安還是先放過了萊法芮斯，拿著萊法芮斯的手機到遠處開始處理起上了年齡的天使帳號被盜的問題。

路修斯應該不想讓他聽到談話。

見萊法芮斯放心的讓盧錫安拿走手機，路修斯對盧錫安往墓園深處走去的動作沒有意見，他不想讓盧錫安聽到一部分他想聊的內容。

「如果跟我聊天不會太打擾您工作的話，您最近的記憶恢復的還好嗎？」路修斯習慣性的對天使保持著一定的禮貌，一直以來都是用敬語稱呼萊法芮斯，他先關心了萊法芮斯最近的身體狀況。

「嗯——遇到了一些老朋友，不過願意跟我聊聊往事的天使不多呢。」那雙被長睫毛虛掩著陰鬱的金眼，在提及朋友時霎時轉晴，語氣又悄悄吐露幾分寂寞。

目送盧錫安逕自走遠，儘管留在原地的兩者未曾開口去留，好客的萊法芮斯不介意盧錫安在旁邊修理手機，然而他的孿生哥哥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麼，細想這對兄弟在他面前也沒有任何交談，卻也不像早就有安排的樣子。

「你們兄弟⋯⋯最近有遇上什麼事嗎？」目光回到路修斯身上。即便是上古時代的天界，手足相殘屢見不鮮，憂心忡忡地問，亦是放低了音量。

路修斯搖了搖頭開口：「我們沒事，最近也沒有吵架。」

萊法芮斯擔憂的神情還有關心的詢問讓路修斯覺得他應該解釋自己貿然來訪的原因，但在這之前，他還是在意萊法芮斯的狀況。

「或許有些記憶不記得會比較好呢？」

有些記憶不記得會比較好，他在心理重複了一次。

「如果記憶缺失不會對目前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或許您可以不用那麼著急著想尋回記憶？」望著面前的粉髮天使，他勸說著。

不會對生活造成影響的失憶是什麼呢？在還未回歸天界的數年前，他確實有著宛如人類，拋棄真名與使命，單純而樸實的生活。萊法芮斯思忖著。

「確實⋯⋯我曾過著全然不同的生活，在想不起關於自己的任何事情的時候。」隨著思緒他喃喃地說，指尖撥弄著手裡的褐色花瓣。彷彿他不曾知曉天界與戰爭，生來便是一片枯槁。

「過去的一切卻不會因為我的遺忘而消失⋯⋯如果有，那會是非常、非常寂寞的事。」

望向石碑上陌生的字，縱使留下短暫的足跡，又有誰會再次呼喚此名？

「又或者是我選擇了遺忘。路修斯，換作是你，會有想要完全遺忘的事嗎？」失憶的天使回眸探向背離天界的一方，猶然回以疑問。

問題再次被拋回到他身上，路修斯眼底的某些東西雖然微弱但仍然存在，那是他的想法早就改變了的證明。

他吸了口氣，冰涼的空氣沁入了肺腑，寒意直竄上了腦袋，似乎也將理智凍住了些許，這樣也好，就算是自我麻痺，他總要找個理由去壓制自己的理智，上次是酒精這回可以用寒風做藉口。

「存在過的事情即便被遺忘也不會消失你說的對。」沒再繼續使用敬稱，他對萊法芮斯露出了微笑表示贊同。

「萊法芮斯，若是有人用虛假的記憶做填補，你能夠辨別得出來何謂真實嗎？」接著低聲地問出了他的困擾。

「你是說⋯⋯有些記憶有可能是被捏造的，其實並不是我們知道的那樣？」

萊法芮斯確認似地說，這並非前所未聞，連人類之間都能辦得到的戲法，確實是存在的，卻也不知道有多少惡魔與天使，對彼此施展過相似的魔法。

「倘若如此，從心生懷疑的那一刻開始，便有可能是虛假的⋯⋯」

無論事實驗證了多少次，無法說服自己的始終是內心，焦慮蔓延至眼前的一切，猶如崩塌的多米諾骨牌，在找到那一縷蛛絲之前，只得不斷墜落。

「所以在那之前，我願意全然地相信所有的未知，只要是那些也願意為我著想的誰說的事。」包括將自己視為人類同伴的修女、在天界的舊識以及親切的同胞們，甚至是放下干戈的惡魔。

「但是，我也擔心自己會辜負他們的溫柔⋯⋯只是因為我的膽怯罷了。」如雲朵般捲曲蓬鬆的馬尾垂至頸間，他垂頭才看見自己憂慮地雙手交握。

伸手輕碰那雙因焦慮而握起的雙手，路修斯喚著萊法芮斯的名字。

「萊法芮斯，不要擔心，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他覺得萊法芮斯現在會需要這樣的安慰，那樣子的悲傷表情跟落寞並不適合萊法芮斯這樣的天使。

「你會找回你的記憶的，你看，天魔都能夠停戰了，找回你的記憶也不過是需要點時間，欲速則不達對嗎？」輕拍著萊法芮斯的手背，路修斯輕聲地說著。

萊法芮斯在他的印象裡一直都是溫柔的，也有些笨拙的讓盧錫安常常不知所措氣得跳腳，但萊法芮斯是盧錫安願意與之交心的天使，這可是很少見的。

「至於我剛剛提的虛假的記憶，我沒有懷疑記憶是虛假的，而是我確定我的記憶裡有一部分是與我記得的現實不同。雖然不確定我哪一部份的記憶是虛假的，但是我知道這件事情他一定有份。」沒有說明語句裡的他是誰，路修斯的目光卻放到了在遠方正在低頭看手機的盧錫安身上。

被覆上的雙手逐漸鬆開，萊法芮斯稍微寬心地點點頭，同意路修斯的話。

「怎麼會？」下一刻，他又輕聲驚呼。

在萊法芮斯的印象中，他們似乎形影不離，盧錫安平日也挺願意為路修斯擔下某些差事，儘管金髮天使的脾氣並不好，卻常出現在外場接待客人，尤其如他這般帶著業務以外麻煩的常客。

「⋯⋯你們相處的時間，一定比我認識得更長，但是⋯⋯他會有隱瞞你的理由嗎？」

沒有手足至親的上古天使，不肯定兄弟之間的感情該是如何，但或多或少也感受得出來，盧錫安相當敬愛他的孿生兄弟，他倆天使並非相互攀比與競爭的關係。

「我們相處的時間其實算不長也不短，應該是算一半一半吧。我們今年一千一百一十歲，以歲數來算我們相處的時間是目前壽命的一半，我是在六百五十歲生日的前一天墮天的。」路修斯語氣平緩地說著，他以為自己會感覺到憤怒，像從前一樣，可奇怪的是，他現在的情緒很穩定也不打算做什麼衝動的事情，只是今早起來到現在各式各樣的情緒多的讓他難以理出一個頭緒出來。

或許是近日與朋友們的談話對他理解盧錫安的情感有一定的幫助也說不定。

現在想到自己當初的種種刻意作為，當初的做法也太不成熟，又過於幼稚。說沒有後悔衝動墮天過那是違心之論，但時至今日他確實不怎麼後悔了，要對自己做的所有選擇負責，無論是否後悔。

「至於他會不會有隱瞞我的理由......我應該可以相信他有至少五種以上想要隱瞞我的理由，畢竟我的脾氣不怎麼好。」

路修斯又看了眼盧錫安確認自己的弟弟還在對著手機罵罵咧咧，不禁有些好奇萊法芮斯的手機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連他也沒注意到的，在一邊向萊法芮斯傾訴時，他的注意力不自覺就放到了盧錫安身上。

「題外話，萊法芮斯你介意跟我說一說你的手機怎麼了嗎？盧錫安好像很生氣。」

五種，這麼多，還有以上。萊法芮斯即使震驚，也忍著沒把話說出口，或許是他太不熟悉這對兄弟，又或者是他們太熟悉彼此了，他甚至不知道路修斯脾氣哪裡不好，只是嚴格了些。

「就是⋯⋯除了先前和盧錫安說的那樣，其實還有些過於親暱的私人訊息，或許現代人類的交友方式比較熱情嗎？邀約的方式也相當露骨⋯⋯倒讓隱瞞真身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呢。」

依照聯姻相關條約，天使與惡魔不得在城市以外顯現真身，將資訊流通於全人界的網路視同市外，他們必須偽裝成人類，在不驚擾人類社會的前提下活動。

「其餘倒是請我幫忙取消交易紀錄，跟我索取帳號密碼的客服人員，他們倒是相當親切⋯⋯啊、該不會這麼做就會被盜用帳號吧？」回想盧錫安說的話，他的確把帳號『借』給了自稱客服人員的人類，這個社會中的信任竟然也能成為裹著毒藥的糖衣，表情便受傷了起來。

似乎可以理解盧錫安為什麼一拿到手機看沒幾眼就暴跳如雷了。

聽著萊法芮斯的說明，路修斯無奈地笑了下，開始對萊法芮斯講解網路詐騙：「萊法芮斯，之後如果你又收到這個類型的訊息，或是有誰聯繫你說他們需要你的帳號以及密碼，都不要給他們。無論他們是說什麼你買錯東西或是什麼要幫你申請各種資料，那些東西都只能你親自去辦理。」

「就算沒辦法親自去辦理，也應該請你熟識的朋友幫忙你，人類世界的網路還是很可怕的。」路修斯覺得好像應該補充上這句，避免萊法芮斯有更多的誤解。

雖然萊法芮斯對於網路相關的問題在咖啡廳時都是詢問盧錫安比較多，但是路修斯或多或少也聽到了些盧錫安跟萊法芮斯的談話，也清楚萊法芮斯真的對網路沒轍。

「所以關於你剛剛的問題，沒錯，你被盜帳號了。」看著粉髮天使一臉受傷的表情，路修斯還是想辦法想讓對方不那麼難過，「不過網路本身就是比較麻煩的，一開始大家都不太習慣的。」

悲傷之餘，萊法芮斯聽得頻頻點頭，只差沒有拿出記事本抄下筆記。儘管天界仍舊保留古典的樣貌，部分科技也與下界有所跟進，對於失去了幾千年記憶的萊法芮斯而言，召喚術與吹奏方法彷彿刻畫在靈魂或身體上，近代的下界或許從來就是陌生的。

「平時受兩位照顧了，尤其盧錫安他現在一定很頭疼⋯⋯希望進展得還順利。」憂慮的眼神隨著路修斯的視角望去，也不知道帳號被盜用的處理手續會是如何繁複，萊法芮斯稍微移動了腳步：「我們稍微過去看看吧？」

「對了、你知道他喜歡什麼嗎？路修斯？」彷彿想到了什麼，天使轉頭問著。

盧錫安喜歡什麼？盧錫安喜歡的東西倒是多的很，蘋果、鹿肉、蕈菇、戰場上的煙硝氣味，多的他可以列一張單子出來給萊法芮斯，但是這個問題最正確的答案，並不是那些。

「我，他喜歡我，萊法芮斯。」路修斯沒有猶豫的就說出了他知道的正確解答。

「他最喜歡的是我，我們在一起過，接吻，擁抱，最後是上床，都做過了。」語調並沒有產生多大的變化，他平淡的繼續說著，眼裡的情緒都被鏡片給遮蓋住。

「我記起來的是這些記憶。」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可他並不想讓萊法芮斯產生更多的擔憂，所以他最後輕輕的這麼說。

萊法芮斯的神色閃過驚訝，甚至無濟於事地掩蓋抽了口氣的下半臉，卻對這個答案不怎麼意外。畢竟他們是孿生兄弟，就如舊時的人類，近親通婚在天界也不是新聞，何況聖靈之間幾乎不會發生人界生物中的基因缺陷——他怎麼自然而然地想到這裡來了？

盧錫安對路修斯的佔有慾顯而易見，上下三界路靈皆知，是親是愛也不奇怪，相較路修斯卻不是那麼回事。聽見路修斯那番坦然，無論是煩惱或醒悟，萊法芮斯看著鏡片下，與孿生兄弟相仿的面容，如今正在走向對方的道路上。

「但、那些記憶可能是虛假的？或是反映著另一種現實⋯⋯像是夢境？」倘若相愛的記憶如糖蜜，對此感到突兀地質疑的路修斯，自然是不抱持相同的想法，「或者，是有誰想要讓你這麼想⋯⋯你知道，但是你不喜歡⋯⋯他的作法，對吧？」再次望向不遠處的盧錫安，思及路修斯方才的篤定，這份記憶恐怕只令人嚐到背叛的滋味。

這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祈願。因為路修斯不喜歡的，恐怕不只是作法。

坦承說出真相的同時，路修斯輕呼出了一口寒氣，他覺得現在他的腦袋已經可以不用依靠外力麻痺或是自我催眠了，實話其實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難堪。

萊法芮斯說的有道理，天使長們確實有足夠的理由再次對他的記憶動手腳，路修斯卻是笑了聲：「我非常確定我現在的記憶一定是真的。」

他檢查過了，現在也沒什麼能夠繼續對他的記憶造成影響，唯一的例外正在那頭對著萊法芮斯的手機發脾氣。

直到現在，路修斯終於明白這幾日他始終覺得抑鬱的原因，他並不是沒有生氣，相反的他非常的生氣，情緒太多太複雜，他一點一點的居然是把憤怒的情緒先整理了出來。明明一直以來他都是毫無保留的把情緒釋放在盧錫安面前的。但是就算非常的生氣他這次也沒有直接對著罪魁禍首發洩情緒，向萊法芮斯坦承以及簡短的談話，反而讓他從盲區跳脫出來，他現在要做的是把情緒發洩出來。

「你說的沒錯，我不喜歡他的做法。」路修斯嘴角擒著的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漆黑的眼瞳像是盯住獵物似的盯住了盧錫安的背影，「我也不喜歡他欺騙我的行為，謊言依然是謊言，亡羊補牢對我來說就是太晚，那只是欲蓋彌彰的行為罷了。」

「所以，萊法芮斯，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

「我很樂意⋯⋯不過是什麼忙？」

萊法芮斯信任朋友，甚至願意成為對方的助力，這不代表他的友善沒有原則。凡是能夠行走的自然不願失足，即便要六翼天使跳下向懸崖，也得確保那時還能張開天使之翼。

粉色捲髮的天使步近路修斯，咫尺間他側過頭，望著不遠的盧修斯，等待身側的前天使以適當的音量開口。

「別擔心，不會讓你感到為難的。我想邀請你到我們家做客一天，不知道這樣的邀請會不會對你造成困擾呢？」路修斯眨了下眼睛笑了笑，把過多的情緒埋回心底，他不是會隨便把情緒反應在別的地方的天使。

啊…是墮天使了。

「盧錫安也可以跟你說一些網路或是信箱的注意事項。」

「咦？一天⋯⋯你是指過夜嗎？這樣就可以了嗎？」與其說是幫忙，不如像是被突然地招待，沒有到朋友家過夜經驗，「不過我最近晚上常做惡夢⋯⋯這樣不會太打擾你們嗎？」

「不會的，如果常常被惡夢驚醒的話換個睡眠空間也許會好一些呢？」路修斯把話丟給剛好走回來的盧錫安，「盧錫安也很歡迎你來我們這邊住的，對嗎？」

盧錫安好不容易才將萊法芮斯的帳號安全問題解決了大半，看見路修斯心情似乎好上不少還跟萊法芮斯有說有笑的走了回來。

「萊法芮斯要來我們家嗎？」他看向了萊法芮斯。

「唔⋯⋯嗯、感謝路修斯的慷慨建議，我也想藉機多向盧錫安請教社群平台的用法呢。」不曉得盧錫安有沒有聽見前頭的話，即便是路修斯的口頭邀約，在協助的前提下，萊法芮斯順勢重新交代了緣由，也確實有這樣的私心。

「不知道兩位喜不喜歡紅酒燉牛肉？日前和室友煮了一大鍋⋯⋯不介意的話，我晚點也能帶一些到你們家呢。」號角天使無需進食，下界的食物能帶給慰勞般的療癒感，雖然對廚藝足以開咖啡廳賣簡餐的兄弟而言，哪怕是班門弄斧，他亦對室友的手藝頗有信心。

「你要來我沒什麼意見可是我們家只有兩間房間？」盧錫安還記得並沒有多餘的房間這件事情，他不覺得路修斯會不記得。

「你不會介意我去跟你擠一個晚上的房間對吧？」路修斯微笑的這麼說著。

盧錫安覺得路修斯可能聊天聊的腦袋不太對勁，他以為路修斯不會想跟他這個有潛在犯罪危機的天使一起睡的，又或許可能聊天聊的開竅了也說不定，總之他沒有什麼理由也並沒有想過要反對路修斯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不會，我可以把沙發搬進去房間裡，或是我打地鋪也行。」盧錫安想了一些備用方案。

「我們可以睡同一張床，我不介意。」路修斯心情好上了不少，說起話來一點也沒有方才的抑鬱感。

他會好好期待萊法芮斯稍後來家裡拜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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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xA📢 萊法芮斯 : 萊法芮斯有搖滾區的票（？）

謝謝萊法中願意帶萊法萊跟兄弟倆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