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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噗是此同人安價的番外。
※純補充,非骰。
※可看也可不看,不會影響到主線劇情。

主要是講尾形以外的其他人視點,不定時更新。
都只是短短的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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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感想,聊天也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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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U(過去ver.)

在宇佐美第一次看到尾形百之助時,莫名產生了十分熟悉的感覺,這份熟悉感並沒有讓他感到不適,倒不如說是相當舒適,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但跟百之助待在一起的時候他感到很自在。

直到後來,在花澤勇作死後,看著百之助的樣子後,他漸漸的有些明白了。

百之助和他一樣,極度渴望著一位特地人士的認可,就像宇佐美十分嚮往著鶴見篤四郎,並渴望著他的認同與關注一樣。百之助非常渴望得到他的父親,花澤幸次郎的認可。

為了得到那個人的認可,無論是什麼事情他都能做。

這一點他和百之助一模一樣。但兩人不同的是,百之助未能得到那個人的青睞。

看著那樣的百之助,宇佐美感到了不寒而憟。

要是當時鶴見沒有看向他的話,他也會變得跟百之助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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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T(過去ver.)

尾形百之助和他一樣親手殺了父親,也和他一樣因為家人而飽受歧視。

老爹在當時是受島上的居民討厭的人,有許多負面的傳聞。

而自己也被居民稱作「殺人犯的孩子」,所有人都只稱呼他為「惡童」、「死小鬼」,當時還願意稱呼他的名字的人只剩下她了。

尾形百之助則是因為母親是藝妓,而在軍中被戲稱為「山貓」,山貓是藝妓的隱語——「山貓的孩子也是山貓」。

雖然也有本身性格的問題,當時在軍中的不少人都相當討厭尾形百之助,其中即使不認識尾形,但是因為「歧視」才討厭他的人也佔了不少數。

說到底,造成這些狀況的人其實都是花澤幸次郎。

因為自己的老爹也不是個好東西,所以他也有些不贊同花澤幸次郎的做法,因此這樣而失去性命也算是一種報應吧?

殺了父親的尾形百之助也感到很滿足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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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Y(過去ver.)

他的父親花澤幸次郎和鯉登平二是友人,鯉登家的孩子是一對兄弟,在還幼小的時候曾經遠遠地看到他們,兩人的感情相當好,看起來十分開心的樣子。

從那天起,他就一直很想要一位兄弟。

幼時父親對他十分要求,嚴厲地教導他,要他成為一位正直的人。他曾經向父親問過「為什麼?」。

父親才開始慢慢地闡述道,過去曾因為愚昧和淫邪而做了許多令自己後悔的事情,所以希望他以後不要成為像自己那樣歪道的人。

平時嚴厲的父親臉上浮起了一抹憂愁和悔意。

那是不曾看過的表情,想必那一定是令人十分悲歎的事情,父親肯定只是不希望他變成那樣,才會如此嚴厲地教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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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於是向父親道「我明白了」。

就如父親所希望的那樣,他成為了一個剛毅正直的人,並非只是為了達到父親的期望,而是他自己也想成為這樣的人,打從心底認為這是正確的道路。

——。

有一天,在軍舍聽說了一件事,說是有人約他到帝國飯店見面,但這件事他從沒聽說過,所以他特地去了一趟,想確認事情真偽,倘若是真的,他會變成不守約定的人。

從結果上來說,確實有這件事,不過似乎有些複雜。但他在帝國飯店見到了一位十分面熟的人,他不曾見過他……才對,但卻倍感親切。

這是後來才聽說的事情,他有一位兄弟,只不過是同父異母。

他馬上就明白了。

父親曾經說過的「後悔」是指什麼,以及父親的「罪惡感」。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心情,令他既高興又悲傷。他不曾想過會以這種形式來實現他長久以來的願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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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士官學校畢業正式入隊以後,才有了和兄長正式見面的機會。他想和兄長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兄弟,儘管兄長的身份並不被正式認同,即便如此他和兄長也是真正兄弟,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因為他認同父親的思想,所以他照著父親所說的去做,但不代表他是全心全意地相信著父親,只要是人就會犯錯,而那些過錯都是自身所為,是只有自己能去承擔、也必須去承擔的錯誤。

所以他是以自己意志去做任何決定的。無論是當上旗手這件事,還是稱呼那個人為兄長,這都是他自己的意志。

父親肯定也是這麼想,才會放任他和兄長相處。

「懦弱膽怯之人」他曾如此責罵過父親,父親害怕面對兄長,所以一次也沒關心過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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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確實對兄長抱持有罪惡感,而罪惡感會使人們變得膽小軟弱,父親曾經如此說過。所以在戰場上的人們需要心靈的慰藉,而旗手就是他們心靈的託付之處。

所以他想成為給予他人勇氣的存在。

總有一天,他要讓父親承認兄長的存在,所以他要成為足以給予父親勇氣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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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曾經提醒他說會擾亂軍紀,所以不希望他如此稱呼,但正因如此他才會繼續這樣稱呼兄長。他想讓兄長知道,即使大家都不認同他們的關係、父親也不認同兄長,但唯有他是認同兄長的,不管是誰都無法改變他們是兄弟的這件事實。

雖然兄長不苟言笑,時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兄長一定是位寂寞的人,因為兄長總是向他詢問著父親的事情。

這令他感到心痛不已。

想見見兄長的笑容,所以他找了一些開心的話題和兄長說,雖然兄長似乎不太感興趣,但是他不會放棄的,直到兄長露出真心的笑容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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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與俄國的戰役發生,他都沒能使兄長打從心底微笑,要是父親承認兄長的話,兄長會感到高興嗎?

一定會的,他要成為能夠給予他人勇氣的人,並給予父親面對兄長的勇氣。

但戰役途中,兄長變得有些奇怪,雖然兄長不曾忽視過他,但兄長從不主動向他搭話,如今卻主動找他談話,起初他有些高興,認為兄長開始向他打開了心扉。

不過他錯了。

「『罪惡感?是指對於自己所殺死的對象嗎?那種東西、誰也沒有啊。』」

「『大家應該都和我一樣才對。』」

他從未如此感到這麼悲痛過,究竟是發生過什麼,才會令兄長被逼至此?

兄長絕不是那樣的人,理解的那天一定會來臨的。即使殺了人卻不感到絲毫罪惡的人,在這個世上是不允許存在的。

只要存在這個世上的萬物皆有懺悔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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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將自己封閉了起來,就連兄長自身也看不清自己的內心。父親曾經為他說過,經歷了絕望並失去心靈寄託的人會變成什麼樣子,就像現在的兄長一樣。

他在內心發誓,一定要找回兄長的心,在這次戰役結束、在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後。

即使是要他花費一生的時間,他也要讓兄長理解愛,他會耐心的、慢慢的讓兄長明白的,他會親自讓「那一天」來臨的。

「兄長是受祝福所誕下的孩子。」

——來自後方的一聲槍響貫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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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番外分隔線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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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U(重生ver.)

篤四郎先生說過會在第七師團等他,直到可以從軍的年齡前,宇佐美每天都滿心期待能夠儘早待在篤四郎先生的身邊。

不過等到宇佐美到了第七師團以後,發現篤四郎先生身邊已經有了一位貼身的部下,也就是月島基,不過宇佐美並不在意,他直覺感到月島並不是崇拜著篤四郎先生,而且篤四郎先生說過他才是最優秀的,並對他有所期待,這樣就足夠了。

之後鶴見中尉又找了一個部下,名字是尾形百之助,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比月島還更加無趣。不過宇佐美依舊認為他有必要向新人確認上下關係。

所以他主動靠近了對方。

「尾形百之助是嗎?我是鶴見中尉最優秀的手下,請多指教啦——!」

尾形百之助看向了他,然後露出了一個拙劣的假笑。

宇佐美懵了,這是什麼表情,是在瞧不起他嗎?但他並沒有感到惡意或是嘲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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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形百之助見他沒反應,馬上就收起了假笑,變回面無表情的樣子……不,正確來說是看似面無表情的樣子。尾形百之助將原本看向宇佐美的視線移到了地面上,看起來一副「搞砸了」的模樣。

剛才假笑那個是在討好他嗎?

「不是吧,你剛才那個是在笑嗎,也太不擅長了吧!」

宇佐美搭在尾形百之助的肩上,笑得無法自拔。對此尾形百之助擺出一個「無」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完全無法理解宇佐美的行動一樣。

這傢伙該不會意外的蠻好懂的吧?

「那麼請多指教啦,百之助——!」

熟絡的直呼了他的名字以後,百之助驚得瞳孔縮成了一條細縫。果然這傢伙超級好懂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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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走在路上感覺一個強烈的視線,因此宇佐美左看右看了起來,然後發現是遠處的百之助一言不發地在盯著他看。

……誒、那是什麼意思,也太噁心了吧?

由於太過詭異了,宇佐美馬上走到了百之助旁邊,並向前搭話。但是百之助像是愣住一樣,依然不說話。

哈啊?為什麼一直盯著他看又不講話?

在宇佐美逐漸火大起來的時候,百之助向他遞出了一張照片,不明所以的宇佐美接了下來,一看發現是鶴見中尉的照片,而且還是前陣子他花了不少努力才得到的那張照片。

什麼啊?這是想向他炫耀嗎?這有什麼了不起,他也有一張!

「……不,如果是宇佐美的話,應該會想要這個吧。」

百之助撇開了視線不敢看向他。

是要送他的?百之助依舊沒敢看他,雖然沒有肯定,但也不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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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原來百之助只是要送他鶴見中尉的照片,而且這張還挺稀有的,不好得到。

明顯是知道宇佐美相當愛著鶴見中尉,才會送他照片這種東西。

故意送對方喜歡的東西,明顯是討人歡心的行為。但討好宇佐美能得到什麼,看起來也不像是要向鶴見中尉爭寵的樣子。思考了很多,覺得可能性只剩下一個。

該不會百之助、其實超級喜歡他的吧……!?

宇佐美勾住了百之助的肩,然後開始不斷地摸著他的頭,這期間百之助完全沒有反抗,任由他摸來摸去。

表達愛意的方式太笨拙了吧百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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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番外分隔線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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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見中尉說未來會與俄國開戰,所以需要翻譯人員,一開始月島是跟著鶴見中尉學習,後來開始自學,到了現在已經能夠監督其他人學習俄語了。

當時尾形也是其中一員,至於為什麼宇佐美沒有一起學習,好像是因為宇佐美是直覺型的人,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就學好第二語言。

他們最常去圖書館研讀俄語,尾形就坐在不遠處,用一副很無聊的樣子翻著書,這讓月島感到有些違和感,只要是鶴見中尉的命令,尾形和宇佐美都會照做不誤,但尾形現在的舉動就像是不想做一樣。

他開口讓尾形不要偷懶,但得到的卻是敷衍的回答,讓他不禁有些無語。尾形似乎對他的反應感到有些好笑,並要月島指導一下他。若是只要他教的話尾形就願意學,那他當然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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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島答應下來後,尾形卻露出驚訝的表情。心想難得能看到尾形做出表情的反應,不過有必要這麼驚訝嗎?雖然他們之前的確沒有講過什麼像樣的對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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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次的讀書會結束後,尾形將他留了下來,這次換月島有些訝異了,尾形之前不曾主動向他搭話過。

說是想要為之前的教導答謝,但月島不覺得有這個必要,因為在經過幾次的指導之後,他發現尾形根本不需要他教。那時之所以會擺出無聊的模樣,是因為那些對尾形來說太簡單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尾形要裝作不懂的樣子,但他對尾形學習俄文的這件事上確實沒有直接的幫助,不如說那次是他多管閒事了,所以他拒絕了尾形的答謝。

不過尾形沒有放棄,甚至是搬出了「白米」,而且還是「大量」的白米。讓他不禁抬頭往尾形的方向看,卻發現尾形臉上有一絲的不安,是他的錯覺嗎?尾形在害怕他拒絕?

姑且看在白米的份上,他還是答應了尾形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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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形將他帶到了一家有點偏僻的店,他看了一眼價位,的確是便宜又大量。

軍舍所提供的白米不多,準確來說是月島覺得不夠多,所以久違的能夠盡情吃白米,讓他感到有些開心。

或許是吃的太愉快了,他感到尾形朝這裡投來了好奇的視線。這時尾形才坦白說了,本來沒有把握他會喜歡白米,還說萬一月島不來的話,就要請鶴見中尉來說服他。不過以鶴見中尉的個性來看,絕對會笑著要他答應尾形的邀約,而既然鶴見中尉都開口了,他當然也不會拒絕。

尾形會這樣說是因為十分確信月島以及鶴見中尉的反應會是如何。還有尾形說有一半把握,認為他會喜歡白米。

但他和尾形的接觸並不多,究竟是何從得知的?

說起來尾形的射擊成績很好,觀察力也不差。難道是因為這樣子暴露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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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收到了突發任務,說是要保衛花澤勇作的童貞。雖然奇怪的命令他已經聽從了無數次,但他依舊感到很奇怪。

只是這件事剛好牽涉到了尾形的家世,明明讓他避嫌比較適合,但鶴見中尉仍舊讓尾形參與這次行動,興許是鶴見中尉有自己的考量。

起初尾形沒有特別的反應,甚至有一種事不關己的感覺。但這種冷淡的態度反而讓月島感到有些反常。

一直到疑似勇作殿的人出現,不知道為什麼是裸著的,果然這個任務很奇怪。全裸男出現後,尾形像是傻住了一樣,一動也不動。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反應吧,誰也不會想到從沒見過的弟弟會全裸出現,還大喊著要把他們通通殺掉。

月島沒有多想,只是和平常一樣,即使再奇怪的任務他都會完成。

在鶴見中尉的提醒下,才發覺眼前的全裸男不是勇作殿,假裝成勇作的男子大鬧了一番,簡直像是瘋狗,就連熟悉柔道的宇佐美都沒能壓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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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保衛騷動平息後,他才開始處理被砸出來的傷口。

「嗯?百之助呢?」

宇佐美左看右看著,才發現尾形不知何時消失了。

後來宇佐美不知道在哪裡找到了尾形,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好,雖然平時就不是很好。果然應該讓相關者避開的,換做是他,也不會想和父親有關的人扯上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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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段時間,鶴見中尉又下了奇怪的命令,偽裝成俄國人並綁架鯉登家的少爺。鶴見中尉的目的大概是鯉登中佐的海軍艦隊,為了實現「大業」而缺乏人手以及勢力。

因為是機密任務,人數越少越好,作為忠實部下之一的尾形也參與了這次行動,就和往常一樣沒什麼幹勁,一旁沒參與行動的宇佐美還比他更激動。

綁架的路上尾形一直在發愣,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方才從鶴見中尉那邊聽聞了一些鯉登家的事情,是因此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嗎?不過也並不是不能理解,過去的他也曾因為父親的事而受擾。

——。

「很抱歉我沒能成為像兄長那樣的孩子。」

在鯉登家的少爺說完這句話後,尾形拍了拍小少爺的背。是因為相似的境遇而產生了同情嗎?

月島對尾形的動作有些不贊同,在任務中挾帶私情是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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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番外分隔線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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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O(???)

00.

對外祖母和外祖父來說,尾形百之助是奪走女兒幸福的存在,因為他的存在女兒才會忘不了那個男人,也無法再婚,因為帶著孩子的女人是不會有人願意接受的。

要是尾形百之助不在就好了。

如此,他似乎曾經在哪裡聽見有誰說過這些話。是在哪裡?又是誰這麼說?他不記得。

尾形百之助是不應該誕生的存在。

在他還懵懂幼小的時候,在心中烙下了這個認知,怎麼也無法拂去。

他在風中聽聞到了誰的細語。母親是卑賤的藝妓,所以才會被父親拋棄,兩人所誕下的孩子也不過是沒有任何價值的缺陷品罷了。

……。

外祖母和外祖父總是十分憂愁的樣子,他們說母親病了,治不好了。尾形百之助有些不解,母親能夠說話、也能夠走路,既不發燒也不咳嗽,是哪裡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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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側躺在他身旁,嘴角微微勾起,闔著眼淺淺的笑著,一邊唱著童謠一邊哄著他入睡。

「●●●——。」

聽著母親的話,外祖母和外祖父露出哀愁的表情望著母親。

母親病了,他們如此說道。

一定是因為那個男人,還有和那個男人長得如出一轍的孩子。那個男人永遠不會回來,自己的女兒也會永遠是這個樣子,他們如此怨嘆道。

「可憐的孩子,你是不被愛的存在。」

外祖母哀傷的說。

「悲哀的孩子,你是被遺棄的存在。」

外祖父哀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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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的聲音又傳來出來,許多、許多的聲音。

「『奇怪的孩子……,我還沒看見他笑過。』」

「『令人有些害怕呢,那孩子,我不曾看見他哭過。』」

「『啊啊,真是恐怖的孩子,怎麼會如此的令人反感。』」

「『……那孩子缺乏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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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月二十二日,外祖父罕見的帶著尾形和他老舊的槍,去了田裏。

「在很久以後,也許會只剩下你一個人,靠這個著生活也好,另找其他出路也好……。以後你的母親就要靠你照顧了。」

外祖父蒼老的臉寫滿了尾形讀不懂的感情。

外祖父的槍對尾形來說有些重量,看著努力撐起槍身的尾形,外祖父少見的露出一絲笑容,接著用充滿皺紋的雙手替尾形穩住了槍身。

「這樣……,你試試看。」

外祖父詳細地教導著尾形,替他扶穩了槍,並調整握槍的姿勢,接著手把手親自示範了一遍。

一聲巨響後,子彈朝著天空飛去,卻什麼也沒打落。外祖父的雙手有些顫抖,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了。

「果然射偏了啊……。」

外祖父乾笑著。

從外祖父的掌心傳來了熱度,和母親似乎有些不一樣,觸感粗糙了些,溫度也更高一點。奇怪的感覺,但他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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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形百之助小巧的嘴微微抿起,似乎有些高興的笑了。

接下來的每一天,尾形都帶著外祖父的舊槍往田裏跑,日復一日,直到他能拿穩手裡的舊槍,能瞄準在空中飛翔的鳥。

槍聲傳到了遙遠的天空中,一抹小小的黑影也落了下來。這是尾形百之助第一次成功。尾形抱著有些重量的槍小跑著,看著被子彈打穿的野鴨,尾形感到心臟劇烈的跳動。

這時他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喜悅感。

尾形拿著戰利品和舊槍,有些吃力的慢慢地走了回家。外祖母和外祖父都欣慰的撫摸尾形的頭。

「好孩子。」

他感到有些安心。他不是那個可憐的孩子、被遺棄的孩子,也不是奇怪的孩子、令人害怕的孩子。

(我是正常的……。)

但是,母親她依舊沒有看向這裡。

母親細心的切著鮟鱇魚,依序將菜、調味料,還有他討厭的香菇放進鍋裡,就和以前一樣,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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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每晚都會煮鮟鱇魚鍋,只因那個男人說喜歡她做的鮟鱇魚鍋,她相信,那個男人會為了她的鮟鱇魚鍋而回來。

每晚都坐在鮟鱇魚鍋面前,等著那個遲遲沒有回來的人。

尾形百之助也很喜歡母親做的鮟鱇魚鍋,即使那永遠不會是為了自己。不,或許正因如此,尾形才會喜歡母親的鮟鱇魚鍋,因為那是母親懷著對那個人的愛,注入愛製作而成的。

那是愛的本身。

是尾形百之助唯一能感受到母親的存在。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讓尾形對母親的愛愈加愈渴望了。他不停歇的獵著鴨回來,一次也好,就算只看一眼也好。

(……看看我,母親。)

即使母親轉向了自己,眼中也沒有他,也看不見他手裡的野鴨。今晚也依舊是那個男人最喜歡的鮟鱇魚鍋。

到了深夜,躺在枕邊的母親就會像是在誦詠著咒語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邊重複著。

「你要成為像父親一樣偉大的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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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一直陪伴著母親,但母親注視的卻不是他,而是那個永遠不會到來的人。再怎麼等那個男人也不會來了,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母親堅信那個男人總有一天會來迎接她。

她會為了他露出溫柔的微笑,她會為了他每晚煮著鮟鱇魚鍋,她會為了他一天又一天的耐心等待。

母親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那個男人,心臟是為了那個男人而跳動,血液是為了那個男人而流動,生命是為了那個男人而消逝,母親的世界只剩下了他。

尾形百之助直到最後都未能得到母親的關注。

(單憑我、……是不行的。)

年幼的尾形想,在母親的心中,父親是永遠無法被他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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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O(???)

02.

母親病了,大家都如此說道。

「『很痛苦吧。』」

帶著輕蔑和一絲同情的眼神,他們搖了搖頭。

「『太可憐了。』」

帶著憐憫和一絲譏諷的笑意,他們搖了搖頭。

等待著不會到來的人似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母親總是笑著,只因那個人說喜歡她的微笑。也因如此,尾形未曾察覺。

(……母親很痛苦嗎?)

尾形百之助愛著他的母親,他至今為止所做的努力全都是為了母親,如果是為了母親,他什麼都願意做。年幼的尾形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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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卑賤的藝妓,所以●●才會拋棄她。』」

「『誕下孩子也只不過是意外。』」

「『不曾相愛的兩人所蘊育出來的不過是缺陷品。』」

「『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存在。』」

風中的聲音如此述說著。

因為母親身上流淌的是卑賤的血統,因為母親的身份,因為他是沒有價值的缺陷品,所以父親才會拋下他們?

真是如此嗎……?

尾形百之助看向微笑著的母親,本應該是安穩快樂的神情,如今卻看起來十分痛苦,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母親。

「『倘若兩人之間仍存有愛意,或許在她死後,●●就會來參加她葬禮吧。』」

風聲又繼續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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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是曾經相愛著的,一定是這樣。

若是等待令母親如此痛苦,應該要盡快一刻讓她早些脫離苦海,但是只要父親不會回來的日子依舊持續,就不會有結束痛苦的一天。若是父親仍對母親抱持著愛意,在母親死後一定會回來見母親最後一面的吧。

要是能證明兩人是相愛的,母親就不會是卑賤的存在,而他也不是有所殘缺的缺陷品,他們不會是毫無意義的。

年幼的尾形如此堅信著。

如果是為了母親,他什麼都願意做。

今晚,一切都會結束的,在聯繫著兩人的那碗鮟鱇魚鍋。他背對著母親,假裝什麼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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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就像那碗灑落一地的鮟鱇魚鍋,一切都搞砸了。

那個人一如既往,不曾回來探望母親。外祖母和外祖父悲痛的哭聲不斷傳出,而母親再也不會露出微笑,再也不會臥在枕邊哄他入睡,再也不會端出他喜歡的鮟鱇魚鍋。

母親依舊是人們口中卑賤的存在,他依舊是人們眼中有所殘缺的缺陷品。

……兩人根本不曾相愛過。

有什麼東西剝落了下來,但尾形百之助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剝落了,因為他什麼也看不見。

(我是一個……、缺陷品。)

他從打從心底信服了,尾形百之助不過是一個有所殘缺的人,現在是,今後也是。但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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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證明,證明拋棄了母親的那個人,那尊貴的血統比卑賤的他還要更加毫無價值。偉大的軍官?即使是殘缺品的他也能取代,他會用行動證明的。

母親並不是毫無價值又卑賤的存在,他會證明這一切的。

如果是為了母親,他什麼都願意做。

(我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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