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9隨筆

在知道沈清秋死了的時候洛冰河簡直氣瘋了。

匆匆趕到水牢，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沈清秋時洛冰河還產生了這與平時並無二致的錯覺，直至洛冰河將對方翻身並摟在懷裡時，那股巨大的不安與異樣才爬上他的心頭。

「…沈清秋？」

沈清秋臉色慘白，凌亂的髮絲好似將他的皮膚分割成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碎紙，而眉宇間透出的、則是平常不可能出現的舒坦。

洛冰河啞然失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了？」尾音顫抖得既像是笑、又像是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他媽給我起來！！！」得不到回應的洛冰河大吼著，一面往身體裡強行灌注了靈力，「自爆？好啊，好你個沈清秋！當初就該直接把你廢了！」洛冰河雙目發紅，扯著沈清秋的頭髮與空空如也的袖口歇斯底里的叫喊著。

「死？我就沒想到你也會自殺！不是要殺了我嗎！啊！？」一面吼著，那朦朧視線的東西終於逃出眼眶，一滴一滴的落在沈清秋的臉上。

「你不是很厲害嗎？給我起來把你該贖的罪給贖了啊！」洛冰河越說越激動，五指攢著衣服幾乎要掐進肉裡，他說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麼會流淚，但他知道自己現在感受到了無比的憤怒。

畢竟除了憤怒之外還能有什麼呢。

「……」

「這樣就想死了，那你有沒有想過無間深淵是什麼樣的地獄？」破涕為笑，洛冰河的神情頓時扭曲的令人不寒而慄。

「沈清秋啊沈清秋，薄情寡義的小人啊，只因為討厭就把徒弟踢下永無天日的深淵，我對你還算是好的了吧？你至少還在地上呢？」鬆開了緊握的雙拳，稍微平靜了些的洛冰河試著把剛剛因緊握而歪曲的頭髮梳順。

「我還會來看你，我那整整五年身旁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呢？」洛冰河眼底的憤怒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悄悄轉為哀戚悲慟，邊說著邊伸手將沈清秋臉上的頭髮撥開、梳順。

「這樣就受不了了，那我呢？」手掌撫上沈清秋冰涼的臉頰，一一拭去上面的髒污。

「……你怎麼可以拋下我？」最後一句細如蚊蚋，洛冰河閉上雙眼，任淚珠一顆顆的滴落，獨自在水牢中擁著殘破的軀體，悄然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