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穀倉


   烏諾日常活動1:夏日祭
   夏日祭(上)
   參與任務:喬納斯諾溫.伊曼紐爾、商柩
春日穀倉
時間|0731(週日)晚上
地點|夏日祭地下街
VCT: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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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納斯諾溫雙手捧著鯛魚燒,一邊悄悄用眼角餘光去瞧商柩,一頭玄青的髮仍然垂在身後,他印象中是從未見過他放髮的,先不提如今是稍顯炎熱的夏,喬溫此時才意識到自己該是注意棘蛇……又或是商柩本身一段時間,那也沒有辦法,無論是公司後輩或是組織成員,他待在暗處去對每個人做出評斷,將半張容顏掩在黑色的兔子面具之後。

朵魯蒂尼妲是懷錶,那他就是被她所束縛的兔。

他和姊姊提起過棘蛇,懷錶面上透露著不耐煩,彷彿他與她脫離血緣之後只是上與下之間,徘徊著一場久久未停的落雨,懷錶是這場雨的操控者,蠻橫無理地將水珠拍落在淺金色的人影身上。F級成員。她對喬納斯諾溫向來嚴厲,對啞兔亦然,她問他:你覺得我需要F級成員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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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啞兔與棘蛇有了更為深刻的接觸,他在灰濛丹青的雪中窺見銳利的光,順著稍顯纖細的脊骨流淌出墨色的水,最終全都在稀薄的空氣中成了他的影。

但商柩怎麼會答應他呢。

喬溫表面上對鯛魚燒吹著氣,他吃東西時顯得更為小心,殷紅的舌先是輕輕蹭了下唇,試以沾了水光的唇肉去觸奶褐色的焦黃外皮,最終還是覺得溫度太高而放棄直接食用。
VCT:茶
被問到要不要一起逛夏日祭的時候,商柩有一瞬間是感到訝異與驚慌的,在他的認知裡,啞兔——或者現在應該說是喬納斯諾溫先生——並不是喜歡與人相處交際的類型,在這樣人多吵雜的地方,能多待上一刻都有些稀奇。

但當他真的迎上那抹霧藍色的眼睛時,一切似乎又說的通了。商柩總覺得,那樣的藍是天空被濛上一層厚重的灰,如同對方在組織裡平穩低調的表現,那不是正常,是淺金與蔚藍交錯的礦石被埋沒了光芒。

偶爾在公司短暫擦肩而過的數秒,商柩會想停下來喊住對方,將他因疲憊而垂下的眼簾撩起,說不清是何種別樣的心思所致,只是想著,這樣的眼睛不應該被雪藏。
VCT:茶
起初只是因為相較其他同事而言更好相處的氣場,才讓他對喬納斯諾溫多了一點不一樣的好感。但相處的久了,他開始將視線停留在這抹灰暗地底下的微光,商柩並沒有一廂情願的將之視為一種救贖,他只是眷戀於那些得以短暫喘息的時間。

至於現在——青年偏過頭看著身邊小心翼翼吃著鯛魚燒的人影,嘴角難得露出些許真情實意的淺笑。

「放一陣子再吃吧,先去前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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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好的。」喬溫聞言抬起頭,正巧與商柩帶著笑意的眼眸相對,他莫名生出對方許是同自己一樣,好感加持而使待在身邊時會感到放鬆,喬溫迅速撇掉了想法,以直覺評斷隱者齒輪的成員是一種誣衊,可他不介意讓這個錯覺使接下來的路程變得更加愉悅,他溫和地開口道:「我不是很常吃這一類東西……商柩先生很喜歡嗎?」

真要說的話,喬納斯諾溫最常吃的應該是便利商店架上的麵包,易於存放和購買,雖這點經常被親姐抓起來提著耳朵叨念絲毫沒有貴族世家的底氣,但伊曼紐爾自搬往烏諾後便失了部分傳統和禮儀習俗,頂多是較為正規的用餐禮儀教育罷了。

他稍加停頓了一會,將先前在女孩們面前刻意喊出的帶上親暱意涵的稱呼改回生疏冷漠的先生,語調卻略顯上揚,總算不同組織裡見面時那樣了無生機與平靜,喬溫悄然瞄了一眼商柩的臉色,想測試他對稱呼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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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空檔,一名舉著牌子的男孩攔下兩人,笑容可掬地詢問道:「哈囉!兩位是來逛祭典的嗎!目前我們有免費的浴衣試穿活動喔,如果會介意衛生問題的話也有提供付費使用的全新浴衣,要是喜歡的話買回家也可以!增加祭典氣氛很不錯吧!」

喬溫短暫地沉默了幾秒,他對穿著向來沒什麼想法,不過確實有些好奇男孩口中的浴衣,既然都決定要好好逛夏日祭,那再添一點麻煩似乎也還好,便抬眸問道:「習俗啊……那都來了,似乎試試看也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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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到不至於,只是對口味有點興趣。」

商柩也不是常吃零食點心的類型,頂多下班去公司附近的甜點店帶一小盒蛋糕回去吃,但對於茶類相關的點心他倒是都頗有興趣,一部分是家庭薰陶所致、另一部分是結合茶葉的甜點,多半都不會不好吃。

而抹茶又是其中一個變數,被以特殊手法沖泡製成的茶品,不只口感風味都與原茶葉不同,更適合成為甜點口味或內餡的一部分,一直是他自己的點心口味首選。
VCT:茶
注意到喬納斯諾溫對自己稱呼上的改口,商柩微微挑起眉,他並不介意對方繼續使用方才情急之下喊出來的稱呼——但顯然個性謹慎的青年,更習慣以保守安全的方式呼喚他人。

當兩人的交談被出來招攬生意的店員打斷,他下意識地將視線移到了喬納斯諾溫身上,對於這場同行的邀約,他其實是沒有什麼想法的,更白話一點的說法就是,對方想怎麼玩都可以,他陪著就是。
所以在聽見喬納斯諾溫猶豫的詢問時,商柩也沒有猶豫的就同意了,嘴角還彎著不甚明顯的笑意。

「嗯,你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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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商柩的允許,喬溫便點點頭示意前方的男孩為兩人帶路到店鋪裡,可以見到一樓大多是已經被挑選過剩下的幾件浴衣——他是知道浴衣的,大多是以棉質製造出的東方服飾,因為直線的縫接與寬闊的衣袖而導致其能使穿者感到涼快。

雖然知道理念,也曾在讀其他國家歷史時見過照片,這回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多的傳統服飾,不過顯然被挑選過的衣服被人所觸碰的次數應該也相對較高,更別提大多都剩下不怎麼樣的花色。

「我們挑需要付費的款式吧。」喬溫朝服務人員說道,便被指往二樓去,本想著自己應該得稍微提一下讓自己付錢,畢竟先前的事情是商柩出手幫忙的,回過眸卻見到商柩臉上的笑意,他將像是生疏的、要還人情的話語給吞之入喉間,凝視著深色的頭髮與臉龐才憶起對方似乎有著東方血統,便一邊上樓一邊問道:「商柩先生是……東方人嗎?以前也有穿過這一類服飾嗎?」
VCT:茶
「是,不過和夏日祭的發源地並不相同,這類型的服飾我也是第一次穿。」

被帶到二樓時,商柩才邊挑著服務人員遞來的顏色參考本,邊回答青年在樓梯間提出的問題。他轉過頭看向喬納斯諾溫那頭淺的幾乎融化在髮絲裡的淡金色,手裡的附錄跟著停在被刻意止住的一頁,上面是幾款男性的浴衣款式。

「這邊的顏色應該比較適合你,可以看一下,我拿那邊那件深色的就好。」

他雖然也沒有實際體驗過,但也許是文化相近的緣故、小時候的課堂間或多或少也聽師長提起部分,自家經營的茶行也有些許客戶來自這個神秘的東方國度,同他們介紹過浴衣的文化與特色,甚至他記得父親應該收過一件作為商業合作謝禮的浴衣。
VCT:茶
照習俗,浴衣內是不會再穿著除貼身衣物以外的其他服裝,但也許是衛生上的疑慮,店家還是請他們換衣服時留一件寬鬆的上衣為底。

等到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店員已經拿著結帳單朝他走來,商柩瞥了一眼尚未開門的更衣室,十分自然地拿出皮夾刷卡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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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溫稍微有些好奇黑髮青年口中關於家鄉的事情,不過也只是稍微而已,他很快收回了目光,探究一個人的過往是最沒有意義的行為,他順著青年遞過來的服裝目錄查看,沒有再往前後翻閱。

他本就不擅長於搭配服裝,商柩的幫忙使他頗為感激,雖說不到真正審美與大眾產生偏差,但也都只看得上最熱銷的基本款衣服,他隨便選了件青藍色的,腰帶是更深的藏青,花紋是不起眼的白。

商柩比他早挑選好,被店員領進更衣室裡換浴衣,留下喬納斯諾溫一個人還在翻閱著研究穿法,畢竟他就算大略知道這件服飾,詳細的穿法還是得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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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踏出更衣室時,衣衫還有一些不熟練而造成的凌亂,不同往日緊身而一絲不苟的模樣,連那頭淺金色髮都有幾處亂翹,他一眼便看見了待在旁邊等待的身影——商柩仍然束起那頭如夜幕一般沉的黑髮,只是稍微比往日來得低一點,喬溫注意到了與自己相仿的浴衣款式,差別只在於他身上依舊是披著墨色。

「久等了。」他走得稍微慢一些,抵達青年身邊時有些抱歉地彎起了唇角,「還沒有很習慣這種寬鬆的服飾……鞋子也很特別。」
VCT:茶
「第一次,走習慣了就好。」

站在外面等了一小會,商柩看向自更衣室裡走出、略顯僵硬的人影,停在原地等待對方適應腳下的觸感後走到自己身邊。

也許是初次碰上這種別於一般服飾的穿法構造,喬納斯諾溫走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凌亂,平時柔順的淡金色短髮也被折騰的翹了幾處。他忍不住伸出手替對方捋順亂翹的髮絲,順便幫忙拉緊了鬆散的布料。

整理到腰封的時候,他側過身在對方耳邊低聲道了一句抱歉,而後整個人傾身向前,手繞到人背後調整鬆緊度與打結的位置,確定衣服不會被扯散開後才鬆手退開。
VCT:茶
「有什麼想去的攤位嗎?沒有的話可以從頭慢慢看。」

整理完衣服後,一邊領著人下樓一邊問著,商柩時不時轉頭確認對方下樓的動作,雖然為了方便民眾體驗,店家租借的木屐都不會太高,但略有弧度的鞋子走起來還是會有些彆扭。他擔心身後的青年走不慣平地還得下樓,索性將距離維持在喬納斯諾溫的前一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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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被商柩撫上腦袋時,喬溫還有一絲不解,但也就只是睜著一雙霧藍色的眼睛盯著商柩瞧,他才緩緩發覺對方是在為自己整理頭髮。

那一頭淺金色的髮本就柔軟,輕輕撥弄很快就回到它該有的位置,商柩向下去整理他凌亂的衣襬,連腰帶都沒有放過——喬溫呼吸一滯,哪怕對方已然事先開口預警仍不禁僵直身體方便人動作,先前他為了方便人動作,是有將手抬起的,這會商柩湊近來幫他整理衣帶,兩隻手繞到背後彷彿是在擁抱。

在那一瞬他甚至產生被困住的錯覺。

商柩這人細心過頭了。跟在黑髮青年身後下樓,喬溫一方面注意著鞋下,另一方面悄然將視線落在商柩身後搖曳著的髮,黑髮於泰洛而言算得上少見,更別提將其留長的少之又少,他許該形容這是商柩身後的影子,又或許該是黑貓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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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本體時不時轉頭看他,似乎是擔憂他腳下的鞋,喬溫微微露出一抹笑,像是要表達自己沒問題的,幾步路走下來也抓到了訣竅。

「隨意走走看看吧。」

喬溫思索不過片刻便放棄,他鮮少參加烏諾市的活動,連夏日祭都宣傳大半個月的事情都是直到今日才曉得,更別提對攤位有所認知了。

他悄然注意到店員沒有拿出帳單或攔下兩人的步伐,依他對商柩性子的認識,不難猜測到他多半是直接結了帳。

一下樓,離店最近的攤位是:(dice4)
VCT:茶
走出店門外的時候,眼前是一群大小朋友圍在水池邊的盛況,其中有些人還拿著花色各異的水球在附近走動追逐,剩下的則圍繞著圓形的池子表情專注地和眼前的水球們奮戰。

如果商柩那些快要褪色的記憶沒有出錯,水球的釣法應該是用紙繩綁著鐵鉤放入水裡,趁著紙張尚未被浸透前將水球撈出就算成功,而在紙繩斷裂前,釣起水球的數量皆沒有限制。

他側著頭看向身邊的青年,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先主動解釋。

「這是傳統的釣水球遊戲,拿到紙繩綁著的鐵鉤之後,下水去撈那些水球前端的橡皮繩,在紙繩浸水斷裂之前都可以釣,釣多少算多少。」

商柩想了想,乾脆領著人向前、自己則和老闆拿了一支銀鉤,伸手下去水池裡示範。
(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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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樣,手不能抓住鉤子。」

成功撈起一個水球之後,他笑著將手裡仍有九成乾燥的紙鉤遞給對方,然後退開幾步把水池邊的空位讓出來。商柩特地挑在相對空曠的池邊,橡皮繩交疊的情況比較不明顯、不會去扯到其他的球。

「就試試吧,釣不起來我這裡也有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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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溫不討厭小孩,但絕對也稱不上喜歡,只是見到嬉笑玩鬧的孩童在眼前奔跑,仍然柔和了臉色,唇角帶著笑意。這似乎才是參加祭典應該有的表情。他很緩地想起這件事,他已經平靜太久,久到他記不清上回感受到如此鮮明的愉悅是在何時。

他總算將視線放在被圍繞著的圓形池子,上頭漂浮著花色各異的小球,一眼便能見到球們小小的扣環,他朝主動開口解釋的人那處望去,只見青年似乎很了解這個遊戲似,沒有猶豫太久就主動找了個空位示範給他看。

但當商柩將紙繩交給他時,喬溫的表情還有一絲茫然,其實他非常不擅長玩遊戲,接過繩子的手輕輕顫抖,不由自主的神情嚴肅點點頭,商柩做起來簡單,不代表他也能成功。

(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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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失敗。

「啊。」

幾乎是在他拿著、準備模仿商柩的模樣去釣水球的時候,銀鉤甚至還沒碰到橡皮繩,就因為不小心揮了一下而紙繩斷裂,屍體還輕輕飄在水面上,對於如此慘烈的狀況,喬溫很輕的發出一聲嘆詞,不由得感到羞愧——他對自己實力還是頗有認知,但商柩就站在一邊看著呢。

「這對我來說好像有點難。」他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連臉頰邊都染上一抹紅暈,不過青年似乎本來就不抱太大的希望,「商柩先生以前也玩過嗎?」
VCT:茶
「沒事,紙繩碰了水本來就難釣。」

商柩輕輕扯下勾在手上的橡皮繩,將手裡釣起來的水球放到青年的掌心,同時順手摸走了斷掉的紙繩碎片,相當自然地丟進一旁攤販準備的垃圾桶裡,彷彿剛只是不經意接過別人手中的東西。

「以前我家附近會有比較小型的夏日祭,沒有這麼多攤位跟活動,只有釣水球、撈金魚或是有顏色的祭典冰,算是給居民辦好玩的。」

他對家裡的事情記得很深,包括這些在夏天一閃即逝的歡笑打鬧,不過年紀尚小的他也沒能玩到太多東西,只被允許由大姐帶著出去玩幾輪小遊戲就得回家。

擦乾淨指尖殘餘的幾滴水珠,商柩轉過頭望向那雙霧藍色的眸底,沒有帶上平時銳利直白到審視的目光,而是透著探詢與溫和,他似乎能在那樣灰濛的眼睛裡找到一些不屬於平時冷漠平淡的慌亂,還有微亮髮梢都見不到的光。

「去下一個地方走走?」

(dic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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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

手裡被塞了一顆球,剩餘的紙繩也被抽走,他端詳著手裡半透明、印上圓點花紋的圓形吊飾,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該怎麼處理,但這究竟是商柩給他的東西,上面的水珠似乎也被擦拭掉了,喬溫輕聲應了商柩的話。

說不好奇是騙人的,但對於他們這樣被這城市的夜晚侵蝕著的人來說,往昔無論幸運或悲慘都相當忌諱,追問詳情太過越線。喬納斯諾溫還有著別觸碰他人隱私的自覺,尤其商柩如今因為某個原因留在了烏諾,過往便顯得遙遠。

將水球收起,喬溫將視線放在一旁的黑髮青年身上,直到這時他才升起兩人的同行是如此私下的事情。他本慣於就把啞兔與自己劃分開來,雖歸根始終是同一個人,但突然讓人闖入私人領域還是有些警誡——但眼前的人似乎也比往日人物所見來得更加溫和。商柩私底下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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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他本來就沒有打算久留,順著商柩的話點點頭,一出釣水球攤位,兩人便被人群推擠著向前走,喬溫勉強勾住黑髮青年的衣襬,直到一處空地兩人才總算能喘息,喬溫往旁邊一看,這攤位處理客人的速度很快,一個機器還在被操作著,旁邊掛滿蓬鬆的棉花糖。

他輕眨了眨眼,真要說起來,他應該是嗜甜較於鹹食,市面上的圓球狀棉花糖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但這種傳統的一串雲彩就會讓他停下來購買,這也佔不了太大的胃,比起會使他感到一絲厭惡的咀嚼,棉花糖是直接融化在嘴裡的,生不起半分反胃的感受。

「我想買來吃。」喬溫掏出零錢袋,指向面前的攤位,他原本打算直接買兩串的,但詢問是否要吃或共食一串又不在他的習慣上,但他是不打算讓商柩再去付錢的,他停頓了幾秒,左思右想下問句變得突兀:「我可以買一串給商柩先生嗎?」
VCT:茶
「你不介意的話。」

大概明白對方可能在消費上有所顧慮,商柩並沒有明著阻擋,但他確實吃不多這類型的甜食,只得讓攤主其中一份做少一些。

說來奇怪,放在平日他其實是不大習慣跟陌生人同遊的,當然並不是完全做不到——身為生意人他還是時常跟客戶出門吃飯的——但這樣出自內心的善意與溫和著實反常,連他自己都有些詫異。

……也許是太久沒有人真心實意的跟自己相處了,商柩站在後方垂眸莞爾,連這樣短暫的相處、他都能當作是被微光拯救的片刻。

眼看已經輪到他們點餐,他先等喬溫把話說完,才接著對方的語句向補充自己的需求。
「麻煩您其中一份做少一點沒關係。」他停頓一下,又想起了些什麼,「或是移到另一份上面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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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身旁的墨髮青年應允了,喬溫的唇角明顯翹了起來,迅速和攤位老闆付了錢後側過身好讓人能夠說出請求,視線駐留在機器內部,一眨也不眨盯著一層層捲起來的糖絮。

……好大。

他接過老闆手中遞來的棉花糖,第一個想法便是如此,再回想了商柩說的話,猜測老闆多半是把一部分移轉到自己手中這支了,還不等他分神完,老闆很迅速地將另一隻棉花糖遞給他。

喬溫拿穩自己手上那隻,將小了一些的遞給了商柩。說是喜歡,他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好要怎麼對這蓬鬆的甜食入口,但拿著走動也不是辦法,青年乾脆湊進試著吃了一口。

棉花糖還真沒什麼口感可言,軟綿的絮幾乎是碰到溫熱的口腔時就融化回細碎的糖絲,喬溫進食的動作很是小心,注意著不去碰到衣服或頭髮——卻沾到了鼻。

「沒有想像中甜。」

他抬起頭簡易評價道,似乎沒察覺什麼不妥,鼻尖上沾了一小塊粉白的糖。
VCT:茶
自喬溫手上接過那串較小的棉花糖,看起來攤販對於棉花糖串該有的大小還是有一定的堅持——至少商柩覺得那看起來並沒有小上很多。

他吃棉花糖的時候習慣用手先剝一塊下來,雖然指尖會殘餘部分液化的糖絲,但至少不用擔心臉上留下食物的痕跡,正巧他拿到的是有顏色的棉花糖,試吃一小口後手裡已經沾上些許藍色的糖塊。

然後他回過頭,就看到身邊的青年鼻尖停留了一塊應該是張口咬上去後留下的白色糖漬,似無所覺的和自己分享心得。

「確實不甜。」他先是笑著應了上句,才伸出手在自己鼻子上輕點兩下,「這裡,沾到了。」
VCT:茶
稍微留神觀察了一下對面,攤販並沒有準備給顧客的衛生紙,眼下正在吃棉花糖的喬溫應該也沒有空從身上抽出衛生紙,商柩索性伸出手,用尚未摸到棉花糖本身的小指順著抹掉了殘餘的糖塊,再自然地張口舔掉。四捨五入自己手已經碰過一半,洗是肯定要洗的,多一根手指也不礙事。

「先吃完吧,待會再看還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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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溫很緩慢地眨了眨眼,嘴裡還含著糖塊的青年下意識要找褲子口袋翻出衛生紙來,向下一瞥才想起兩人早為節日換上浴衣,並不是平日習慣的西褲。這一時半刻放著不管應該也不會怎麽樣——正當喬溫回過神打算出聲表示沒事時,商柩的手已然抵達他的眼前,用小指輕輕抹去殘留的糖。

……甚至吃了下去。

分明只是細微的碰觸,喬溫卻覺心臟猛然一顫,不受控地擾亂他的神經,那些富有好感的心思將對方的行為進行扭曲解讀,他吞嚥下去糖塊,試圖掐熄那些騷動——他將這一切歸咎在於商柩的動作太過於寵溺,落在他的視線像是在看小孩,他扯了扯唇角,又不大好意思地避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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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索性避開過於曖昧的動作不談,他少見的連道謝都沒有做,只是輕輕應了下半句話,專心解決手裡的棉花糖,吃得謹慎注意。

棉花糖這種食物說到底也沒什麼飽足感,在嘴裡融化的也迅速,喬溫花上幾分鐘來認真進食,只是抬起頭來還是稍晚了商柩許多,見青年好整以暇等著自己,這下也調整好了狀態,輕輕彎唇道:「好了,走吧。」

下一個攤位:(dic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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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吃完棉花糖再出發,看到的就是一攤極其陽春卻人潮不斷的小遊戲攤,大大小小的獎品在攤位邊圍成了一圈,裡面是一整排氣球鋪滿的靶,還有一個走來走去補氣球的老闆。

商柩記得自己也在其他地方看過類似的攤位,只是這裡的攤主用的是飛鏢,而他印象裡的是整排的空氣槍。這種飛鏢遊戲的規則相當簡單,依據擊破的氣球個數兌換相應的獎勵,一局不夠可以累加,有的攤主還會開放集點蓋章跟下次的計數一起兌換。

他放慢腳步停在攤位附近,前方還有一群小孩子正在拿飛鏢嘗試,大概是打算用一群人的力量換取旁邊的大型玩偶。

「你要試試嗎?」商柩大概瞄了一眼兌換規則,兩局滿靶就能換到不錯的東西,沒中也不會花太多錢,權當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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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他偶爾遊走地下街時能見的射靶機台類似,喬溫好奇地看了一圈獎品,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但試試也無妨,都已經換上浴衣出來,總覺得不多玩些什麼虧了點。

「好。」

喬溫聞言點頭,這種攤位遊戲一次有兩局的機會,他順手抽了張鈔票給小販換成零錢,直接在邊角的位置站定用靶——說來他對這種東西不算陌生,兄長喜歡在接他放學後帶著他穿梭進機台遊戲裡,唇角的笑靨張揚恣意,指著熊娃娃跟他打賭幾局便能射下來。他往往不與他起哄,只是笑著應允所有的好意,偶爾朵妲跟上來的幾次,兩人才會爆發幼稚的賭約。

……也許他該找時間去玩機台。

霧藍色瞳孔浮起幾絲緬懷的情緒,他將飛鏢在手中把玩了一會,這才瞇著眼睛把手中的鏢箭射出。(b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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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憶起米凱蘭傑洛,喬溫不知不覺間模仿著兄長的姿勢擲出,飛鏢迅速而準確地落在紅心上,待在一邊的老闆愣了愣,幫人把飛鏢從靶子上拔下來,順帶解釋這樣可以直接換到一種小隻的布丁狗娃娃,不過再中一次靶的紅心可以換更大的,也可以看狀況參考其他小禮物。

「今天手氣好像很不錯。」喬溫彎了彎唇,輕聲將這歸咎於運氣,事實上他也沒有想過會一擊就中紅心,他分明不擅長這種遊戲的,伸手推了推籃子到商柩面前,他輕聲問道:「商柩先生要試試看嗎?」
VCT:茶
直到喬溫拿著飛鏢走到攤位一角時,商柩才注意到攤販也有放置平時常見的標靶,只是計分方式就和其他靶不大一樣,改成連續命中紅心就能換大禮物,命中其他區域則按比例換算。

他其實不太擅長瞄準標靶,或者換一個方式來說,把標靶換成人型他的命中率會有顯著的上升。他不確定這算不算一種童年的影響,但至少在射擊場使用人型靶的時候,他的分數總能刷新場內的最高分,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

回到正題,聽見喬溫拿著飛鏢問自己要不要試一次的時候,商柩少見的猶豫了半晌,才在對方隱含著幾分期待與笑意的眼神中接下。

「我很久沒碰這些了,不保證能中。」

拿起飛鏢在掌心掂了掂重量,他旋即補上一句忠告,而後在攤主與其他人的視線中將手中鏢擲出。 (bzzz)
VCT:茶
攤主看到飛鏢命中紅心的時候,就笑著跑過來跟他們介紹獎勵,大抵是旁邊的大型娃娃都可以換,但如果不喜歡也可以選擇挑兩隻小隻的娃娃走。商柩大概瀏覽了一圈,沒特別看到自己有興趣的東西,索性把選擇權再交還給喬溫。

「你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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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今天很幸運。」

喬溫順著商柩的話說道,帶了幾分真心與給旁人聽的意思,並不打算去過多解讀商柩這一靶是否有歧義,他並不是那麼相信運勢的人,但偶爾借助天的力來把太多疑問給消弭不妨是好事。

太過大隻的玩偶並不適合兩人攜帶地走下去,手提袋雖目前還空蕩,但難保之後再裝些什麼戰利品走,青年思索半晌,指了原本的那隻小布丁狗和一邊的黑色惡魔兔子,大概掌心大的小吊墜。

見兩人沒有貪走攤主吸引顧客們的大玩偶,他笑得更開了,卻也擔憂這兩人是否要繼續玩下去,喬溫慢條斯理地將兩個玩偶放進袋子,瞥了一眼攤主後不禁翹起了唇角,與身後全憑他意願行事的青年離開了射靶攤。

恰好是一小片空暇的空地,喬溫意外瞥見左前方那一片並排著的夾娃娃機店,緩慢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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