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類學家Jeanne Favret-Saada在她對Bocage地區的巫術研究中,則發揮了晚期維根斯坦對語言的看法,語言的本質在於如何使用語言,而如何使用語言則基於我們的生活形式(the form of life)。Favret-Saada在研究當地巫術時,發現當地人不願意向她透露任何有關巫術的消息,每當她詢問, 總是得到「妳承受得了嗎?」這種反問。她最後發現,她無法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研究當地的巫術文化,要知道巫術在當地的情況,她自己要嘛成為施法者,要嘛成為被施法的對象;並沒有所謂單純描述巫術的語言,因為要能談論巫術,你必須身在其中。
由上述討論,我們有幾個問題必須回答: 1.人類學家從田野中究竟獲得了什麼知識?且又該怎麼表達這些知識? 2.這些知識可以回答那些更具普遍性的人類學問題? Dan Sperber認為人類學知識的形成應該要分為兩個層面。首先是人類學家如何將田野調查轉化為書面文本,第二個層面是如何將書面的文本轉換成他們依照親身經歷所獲得的一般性理論的論述。Sperber認為當人類學家在田野工作時,為了能將他們對研究對象的的「理解」搬進人類學中,他們有時不得不採取大量的術語。這些術語有時是脫離了人類學家本身所使用語言的脈絡,而重新被概念化或被重新賦予意義。透過引進「新的」術語,人類學家描述了對研究對象的一切種種,而這種描述基本上就是一種解釋。
對Sperber而言,民族誌不是人類學理論,而是更像一種獨立的研究方法,因為民族誌就像其他的學科一樣,充滿著各式各樣的數據與資料。而為了要能上升成為理論,民族誌勢必得包含更普遍、更全面的特徵,而一個簡單的辦法則是把人類學的研究目的看成是針對人類文化事物所進行的研究。 所謂的文化事物有兩個可能:一是民族誌中的語言表徵,二是人類學理論中所重構的行為和風土習俗。但Sperber認為更好的答案則是把文化事物看成是文化表徵:所謂的文化表徵,是一個文化中的個體自己的心理表徵(mental representation)並透過與其他個體的交流,會像傳染病一樣在整個社群中擴散,並為該群體世世代代所共有。Sperber這裡引進表徵的傳染病學(epidemiology of representations)這一概念來描述他的觀點。
19世紀至20世紀初期的人類學家許多都是安樂椅人類學家(armchair anthropologists),他們不做實地考察,而是只透過閱讀日記與信件,重新建構研究對象的種種行為與文化。這種研究方法被最後受到Bronislaw Malinowski的挑戰,Malinowski認為人類學必須走進田野並參與到研究對象之中,這種研究方式似乎受到實證主義的影響頗深。因為Malinowski認為田野就像是實驗室,我們可以在實驗室裡操作實驗、紀錄數據並分析,同樣的事也可以在田野中完成。這開啟了隨後民族誌這種文本的組織活動。
社會科學哲學 人類學哲學
這樣的理解方式,讓Geertz把峇里島村民鬥雞活動的民族誌看成是一種人類學知識的來源:
1.人類學的研究對象是有厚度的(thick),具有複雜的文化形式
2.人類學的研究對象具有象徵意義的建構過程,而這個過程具有意義
3.人類學的研究對象其意義是由不同象徵系統之間互相作用(透過對話、交流)的結果
總是得到「妳承受得了嗎?」這種反問。她最後發現,她無法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研究當地的巫術文化,要知道巫術在當地的情況,她自己要嘛成為施法者,要嘛成為被施法的對象;並沒有所謂單純描述巫術的語言,因為要能談論巫術,你必須身在其中。
1.人類學家從田野中究竟獲得了什麼知識?且又該怎麼表達這些知識?
2.這些知識可以回答那些更具普遍性的人類學問題?
Dan Sperber認為人類學知識的形成應該要分為兩個層面。首先是人類學家如何將田野調查轉化為書面文本,第二個層面是如何將書面的文本轉換成他們依照親身經歷所獲得的一般性理論的論述。Sperber認為當人類學家在田野工作時,為了能將他們對研究對象的的「理解」搬進人類學中,他們有時不得不採取大量的術語。這些術語有時是脫離了人類學家本身所使用語言的脈絡,而重新被概念化或被重新賦予意義。透過引進「新的」術語,人類學家描述了對研究對象的一切種種,而這種描述基本上就是一種解釋。
所謂的文化事物有兩個可能:一是民族誌中的語言表徵,二是人類學理論中所重構的行為和風土習俗。但Sperber認為更好的答案則是把文化事物看成是文化表徵:所謂的文化表徵,是一個文化中的個體自己的心理表徵(mental representation)並透過與其他個體的交流,會像傳染病一樣在整個社群中擴散,並為該群體世世代代所共有。Sperber這裡引進表徵的傳染病學(epidemiology of representations)這一概念來描述他的觀點。
若說民族誌是讓研究對象的行為與習俗能被人類學家所理解,那麼文化表徵——以及相應的表徵傳染病學的傳播途徑與研究——則是讓這些「理解」成為可靠數據的鑰匙。因此在Sperber的理論中,民族誌與文化表徵是兩個不同的方法。
當然這可能是隔行如隔山,但我覺得單單只看人類學在理論層面的討論,例如Geertz、Favret-Saada、Sperber三人不同的進路,就可看到人類學家對研究對象、文本、民族誌的諸多差異。
不意外為何STS領域裡頭有那麼多人類學家,因為這種討論模式基本上就很STS。
也不意外為什麼人類學讀起來比較有歐陸哲學的感覺,因為基本上就是很大的概念,且用較抽象的方式進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