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任務𝙸衍生】

𝑺𝒐𝒎𝒆𝒕𝒊𝒎𝒆𝒔 𝒇𝒂𝒕𝒆 𝒋𝒖𝒔𝒕 𝒍𝒊𝒌𝒆 𝒃𝒍𝒐𝒐𝒅, 𝒏𝒐 𝒎𝒂𝒕𝒕𝒆𝒓 𝒉𝒐𝒘 𝒚𝒐𝒖 𝒃𝒓𝒖𝒔𝒉, 𝒊𝒕 𝒋𝒖𝒔𝒕 𝒄𝒂𝒏'𝒕 𝒘𝒂𝒔𝒉 𝒊𝒕 𝒐𝒇𝒇.
參與角色：克里歐．米歇爾／星野譽

星野譽_EAC

星野譽是直到看見那些鬧事者被他人拖走搬走後才將手裡酒杯放下，儘管那並不是自己的酒杯，但在這場混亂之中大概也不會有人在意，四捨五入就是這個酒杯已經沒有主人，那麼他取走無主之物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譽像是沒事那樣越過自己也攪和於其中的混亂（不如說有一大半都是自己造成的），來到被劈成兩半的桌邊，逕自坐在還完好的那半邊，隨手捉起兔子腿就一口咬下，還熱著的呢，不錯。

說起來，入幫儀式時好像親吻了貌似兔子骷顱頭的東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自己雖然能夠大致辨別但算了，畢竟那是會被替換，不知道下一次登場的頭顱是真是假，有辨認和沒有是差不多的存在，更別提辨認那個也得不到快樂，所以其實也不是很重要。

精神穩定的金絲雀會乖巧溫柔的將東西放下，就像他現在輕輕地將兔子骨頭放回桌上這樣，即便那隱約透露出的狂氣與這動作一點都不符合，不過管他的，他爽就好了。

轉過頭，與自己同期加入幫派的克里歐．米歇爾就坐在那角落，毫無顧忌地與自己對上視線。

「怎麼，你也有意見嗎？木賊？」

這還真是看了一場好戲。

坐在角落事不關己的滑著手機，再抬起頭時現場已經被搞得亂七八糟，破碎的酒杯、不完整的桌子、翻倒在地的食物，以及明明是罪魁禍首之一卻如他一般無所謂也毫無畏懼的少年。

「怎麼會呢，金絲雀。」將手機反蓋置放到腿上，他揚著笑容朝少年拍了拍手，「畢竟這是溫柔乖巧的金絲雀毫不在意毫無所獲的又一次付出呢。」

脫口而出的是諷刺至極的嘲諷話語。哪來的溫柔乖巧，在場的人或許都配不上這個形容，前輩們就不用說了，看看同期跟新人就能知道了。有哪個溫柔乖巧的人會吸食毒品，甚至因為毒品造成混亂及破壞呢？又有哪個溫柔乖巧的人會在出於「快樂」的去鎮壓混亂後全身而退呢？

不存在的呀，在「這裡」。

「謝謝你的大戲啊，你說是吧，金絲雀？」

「畢竟我也不是像誰一樣執著於物質上的收穫嘛。」

才剛放下兔子骨頭又拿起裂成一半的玻璃杯，譽朝著克里歐咧開一口白牙，口中說出的話語也不曉得是有心還是出於自我防衛的無心之語，但克里歐倒也沒有說錯，這裡的所有人都配不上溫柔乖巧，頂多就是裝個表面騙騙人，雖然譽裝得十分失敗，也沒有紅鑽那樣感覺挺成功的，但管他的，在大學裡沒有被實質拆穿就好。

隨便啦，在這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日出日落的城市裡，在不違反規矩的情況下，活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就坦然接受你對我主演戲的評價了。」

他假裝自己是那以禮為德的禮帽成員，彆腳地行了個禮，行為是挺蠢的，蠢到他自己也發出諷刺笑聲，隨後將那杯子甩在沒有人的牆上，哐啷一聲碎的徹底。

玻璃碎片散出的色澤將他瞳眸覆上一層光，他的表情看上去是覺得新奇，但在不久後變得扭曲，讓譽用右手遮蓋眼眸，發出一聲譏笑，倒是聽不出譽到底是在諷刺自己還是禮帽皇后又或是其他人，但可以得出的是，他現在可開心的。

「我記得你是萬事屋吧。」

將手向上移的同時撩起瀏海，星野譽的瞳眸看上去變得更加不穩定，又是那副唯恐天下不亂，只想要找到快樂的樣子。

「那這樣的樂子你應該很多吧？」

看吧，又一個裝作正常人的患病者。

稍稍加深了嘴角的弧度，他卻冷眼看著已經無法作為杯子使用的玻璃杯再次被破壞，碎成更加破碎的碎片四散落在地上。明明沒有一片碎片對著金絲雀，然而卻是每一片碎片都反射出了少年。
不同角度的碎片多多少少扭曲了少年的身形，連帶著對方本身已經扭曲的表情反而顯得正常許多，但是在破碎的事物的反映下才能顯得正常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不是嗎？

他們的世界也不乏同金絲雀一般的人。

為了自身的愉悅而行動的人，明明很多事都不大在乎自己表現出來的是否合理，卻又裝出一副正常生存的樣子，最後只能陷入自己掙扎的狀態。

明明只要承認自己不正常就好了。

說一聲「我有病」就能解決的事，哪裡有那麼複雜呢。

但是他不太明白對方的另一句話。

「萬事屋？」歪著腦袋從時隔半年的初次相見，偶然狀況下得知對方的國籍血緣，連接到他不是很熟悉的外國語言專屬的詞彙，「喔，給報酬辦事的部分嗎？」

「嗯——雖然我不覺得我們的『樂子』可以一概而論，不過這樣的狀況我確實見過不少唷。」瞇起眼朝少年一笑，他慣例的點開了自己的委託網站，笑盈盈的介紹，「給我個等價的報酬我也可以讓你參與進來喔，是不是很令人心動呀。」

「嗯——」

他以手遮唇，學著克里歐發出像是在思考的低吟，但也只是在模仿罷了，人類就是如此喜愛模仿的生物不是嗎？

「報酬、報酬，真不愧是商人。」

但他很快就放棄了模仿遊戲，不斷咀嚼著「報酬」兩字，報酬喔報酬，他倒是沒有想過，從別人那取得快樂，但別人從他這裡拿到什麼？哎，管他是恐懼畏縮還是事情被解決而拍手叫好，只要自己拿到想要的東西，怎麼樣都好。

況且自己提出的東西克里歐也不一定會看上眼，那這種麻煩事就交給別人吧，他只要得到他想要的就好了。

所以有著一頭燦金色短髮的星野譽彎下腰，讓視線與克里歐對等，那赤中帶了點金的隱形眼鏡都未能遮擋住藏在瞳眸中對於「快樂」的渴望。

「你想從我這裡拿到什麼？別和我說是錢，錢那種對你而言是爛大街的東西應該是不需要吧。」

商人。這個詞說的真好。在這個組織內外都會用兔子來形容他們的場合中，這聲商人就格外的令人順耳，所以他也就不去計較對於金絲雀模仿自己的這件事。

只是在瞧見對方眼眸裡所蘊含的慾望時，他低聲笑了兩下。
怎麼說好呢，金絲雀果然還是小孩子。商人在談判的時候最不應該的就是將自己期許以及底牌通通攤在對手面前，那只會是一場引向失敗的談判，或者只有自己損失的交易。

而很顯然，面前的少年並不明白這道理。所以他只會是假裝乖巧的金絲雀，只會是模仿他人正常狀態的鳥兒，而非做好笑容面具的商人。

啊，這麼一想他也是挺糟糕的呢，也是挺病得不輕的。

「那麼。」握著手機邊緣將輕巧的機械從腿上拿起，他換了個姿勢，翹上了腿，笑瞇瞇地看著近在眼前的臉龐，輕啟雙唇開口，「承認你有病吧，金絲雀。」

承認自己絕非正常人，承認加入了組織甚至是期待著這等「樂子」的自己已經是個患者，放棄去模仿成為正常人，或嘗試表現的正常。

你我都有病，這是無法反駁的事實。那麼為何不坦然的承認並且接受，然後繼而找到即使是有病的自己也能快樂地活下去的方法呢？

他活得挺快樂的，而最起碼他不會去反駁自己有病的這個事實。

承認吧，然後讓他說一句真巧。

星野譽很明顯地頓了一下，原本宛如星辰流轉的眸子頓時收起光輝，說是嚇著了也應該算是，只見他保持面無表情的樣子在克里歐周遭繞了一會，像是在端倪些什麼，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佇步於克里歐面前，又盯著他許久後才抬起頭做出其他反應。

——那是幾乎響徹整個空間，還能夠依稀聽聞回音的狂亂笑聲。

瘋子？有病？怎麼會有人問他這個問題呀？

他不顧被嚇著而離去的兔子，也不顧想看好戲卻又敬而遠之立於遠處的同夥，只是像在嗤笑克里歐的想法那樣仰天長嘯。

但想想，會用那麼無動於衷、甚至只是以看戲的姿態這麼說的大概也只有同類吧。

一般人的笑是越變越弱，但譽的笑卻是像大夢初醒那樣，隨著他向前傾身而嘎然停止。

譽的雙手以破壞桌面的力道拍向桌面，但卻在碰到桌面的前一刻收起力道，輕輕地將左手置於桌面，右手撩起瀏海，仰頭朝著克里歐吐出舌頭。

「——我看起來像正常人嗎？」

「你這是反問，不是承認。」淡定的眨了眨眼，他沒有認可金絲雀將這番話作為報酬。

老實說少年的反應他很滿意。如同重新認知到自己一般的猖狂笑聲，以及令人退卻的那種張揚態度。金絲雀即使是身處這個兔窟裡也是最不像兔子的那個人，既不像兔子也成為不了商人，卻不如同兔子一般畏畏縮縮。

他認可這種態度，但要讓他承認這種態度足夠拿來交易……那可差得遠了。

「我重申一次，金絲雀。」望進少年的眼眸裡，他隱隱約約地瞧見了從對方眼眸中反射的自己。那裡的自己仍然是面帶笑容，可他自己知道這抹笑容裡的愉悅要打上幾分折扣。

更多的反而是滿意、篤定的情緒。滿意金絲雀的反應，以及篤定自己能夠得到的「酬勞」。

「我要的報酬是明言承認你自己有病，很簡單，就『我有病』三個字就可以了。」

他不接受其他類似的言詞。不正常或者難道看起來正常都不是他要的，那是一種迴避心態，用帶有著正常兩個字的對話迴避自身身為患者的實際狀態。

他不需要，也不屑一顧。

譽收起唇舌，稍微抬起下巴，將自口中吐出的「嗯」與「喔」拉長，眼珠子來回轉了幾圈，接著好似終於明白了什麼那樣彎起眸子。

「早說嘛。」

只聽聞一聲噗吱，他像是在責怪克里歐那樣大笑出聲，雖然不清楚他到底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的，但那樣的態度若是沒有多做解釋的話，大抵也會被認為是故意的吧。

「是、呀。」

十分張揚的譽咧開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他對於承認自己有病這件事倒也不是特別避諱，反正從小開始就被指責有病，如今再複誦一次對他來說好像也沒有什麼太大影響。

雖然說他根本就不在意就是了，和「快樂」比起來，這種小事根本不算什麼。

「我有病，還病、得、不、輕。」

明明就是十分毀人尊嚴的話語，但在譽的口裡卻像讚揚、是誇獎，好似這才是正確的，該大方承認。

畢竟這裡的人，有哪個人是沒有病的嗎？

啪。

一聲響亮的掌聲之後接續著的是清脆卻不過分響亮的一連串掌聲。他對於金絲雀用如此張揚狂妄的態度所承認的話語非常滿意，這串掌聲便是他送給金髮少年的敬意。

「好，很好，非常好。」長年以來的習慣讓他沒辦法很清楚的判斷自己的笑容如今燦爛到什麼程度，但起碼目前的愉悅是真心的，臉上的笑容是能百分百表達自己的喜悅的。
一連說了三個漸進增長的好，他微微仰起頭，輕歎了句，「真巧，因為我也是。」

輕輕地一句歎息、僅僅七個字的話語，好似就用盡了他全部的精力，然而心態是滿足的。就好似早晨起來抿了一口足以溫潤身心的玉米濃湯一般，心懷歡喜。

「行了，交易達成。」從口袋抽了張名片甩給對方，他將翹起的腳放下，單手環抱胸口支著另一隻手臂，收回了放在對方身上的視線重新滑起了手機，「參與進你認為的樂子旁觀不用報酬，但是想要自己『本身』參與進去就是另外的委託了。」

畢竟少年看起來不像能夠自主評估狀況收手的人，處理後事讓兩份委託都圓滿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這可就不是一句我有病就能滿足的疲倦。

克里歐像是讚賞的動作讓譽咧開笑，露出那稍微尖銳了些的虎牙，噢是同夥，是同伴，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在所不惜的同夥。

雖然說克里歐看上去是比自己更執著於等價，但，管他的，能夠得到滿足就好了。只要自己能滿足，怎麼樣都好。

但後半段的話他就有些不太懂了，「參與進樂子旁觀不用報酬」「本身參與樂子是另外委託」，譽有些不懂克里歐的話語，只是歪著頭盯著克里歐許久，即便得到觀望樂子的入場劵，但他的眸子卻無了那層慾望，也沒了張揚，只餘下不滿與無趣

唉，分明是自己參與進去才是最好的樂子，怎麼還要另外委託呢，不過剛才也沒有說清楚，也就算了吧。

但星野譽覺得自己還挺適合參與的呀，尤其是，打手的部分。

於是他隻手撐住桌子，將不滿收起，換回了狂妄。

「那你可要記住你說的話。」

他盯著克里歐許久，最後才勾起嘴角，只餘下這麼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至於他心裡在打著什麼主意，他們一起進行的第一份委託又是什麼狀況，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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