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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本


那是最私密的部分,也是她改變的點點滴滴......

(本樓不開放回應,單純為依萊的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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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書桌上的檯燈依舊亮著,依萊翻開日記本,她特意買了燈罩,蓋住了大半光源,她有著每日寫日記的習慣,因為過於隱私,明晃晃的光有種將自己的不堪都暴露出來的感覺,也會影響室友們的睡眠。

她吸了吸鼻子,揉揉自己有些腫的雙眼,剛入學時她以為只是自己的適應不良,可看著桌上堆積的考卷,醒目的紅色筆跡提醒著她——

怎麼想到她這麼遲鈍......如果領養個更聰明點的就好了。

記不清是哪一天半夜,她也是一樣的睡不著,只是想下樓到廚房倒杯水,見書房的燈還亮著,湊近一聽,只是微微一愣。

起碼長得像個娃娃,看著還討人歡心一點。

自那此後,年僅7歲的孩子在大人面前,總笑得小心翼翼,獲得了不少憐愛的撫摸,她依然記得頭頂上溫柔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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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爸爸媽媽,喜歡她的乖巧聽話,即便她學習差,也只當她或許哪一天開竅了就好了。依萊開始穿上可愛的小禮裙,蓬鬆的粉紅色捲髮帶點夕陽的昏黃,受到精心的保養而有了光澤,有的時候,她會覺得或許這就是幸福。

她的晚餐通常只有沙拉和一塊麵包,爸爸媽媽說她身子小,吃太多對身體不好。依萊不懂,只能熬著飢餓的感覺縮在床的一角。

這樣的光景在10歲的繼承儀式後破碎了,她還來不及知曉自己的代價與爸爸媽媽的不同,就被塞入一件純白色的小禮裙裡,長髮高高束起,坐在車子裡,她不知道爸爸媽媽為什麼臉色如此凝重。

親愛的,你打扮得就像個天使。

她記得這是離開家之前,為她更衣的僕從對她說的話。慈祥和藹的面上布滿歲月痕跡,那些痕跡卻皺成一團,流露著她不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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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陌生的環境,附近是熱鬧無比的街市,爸爸牽著她的手下車,高大的男子蹲下身來與她平視。

媽媽現在要去醫院檢查,那裡不可以帶小孩進去,你會乖乖在這等我們的對嗎?

依萊點頭,從孤兒院離開後,她所知道的外面種種都是透過家庭教師給予的,還有她的爸爸媽媽。看著男子溫柔的眼神慢慢褪下溫度,似是本能的,小手突然捉住男子的袖子,弄皺了一角後卻不肯撒手。

我們很快回來。

看著被拂開的手,依萊心底的不安無從釋放。她只能透過一身的光鮮亮麗來說服自己。

——爸爸媽媽是愛我的。

但願上帝願意帶走你這個可憐的天使。

男子最後的呢喃,迴盪在她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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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終究只是一場騙局。

依萊闔上日記本,將考卷一張一張的整齊疊好後,收進抽屜裡,並拿出一張信紙,拿筆的手頓了頓,於信紙上落下密密麻麻的筆劃。

最後,爸爸媽媽沒有來接她回家,帶她走的,是有著與她相似髮色的旅行者。

依萊在信中報告著自己成績的不理想後,將信綁在Amos的腳上,也不知道現在他會在哪,或許又是在一個訊號不通的地方也說不定。

她輕輕摸了摸Amos的頭,安撫著這鬧脾氣的鸚鵡,最後打開窗看牠飛離宿舍的身姿,扶著窗框的手慢慢收緊。

——但願這一回,上帝願意賜她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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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她當年十歲,一個人在街邊等著爸爸媽媽的車子朝向自己駛來,可來來往往的車輛沒有一台是她所熟悉的,霓虹燈光眩得她有些暈,咕嚕嚕的聲音自她扁平的肚皮中傳出,依萊這才想起來早上吃的燕麥粥和水果沙拉已經消化乾淨,今早有她最喜歡的草莓,酸酸甜甜的,卻在胃裡變得酸澀。

「好餓......。」

她小小的身軀逐漸彎曲下來,五官緊緊皺成一團,柔軟地粉紅色捲髮彎彎繞繞,像他們說的話一樣。

好痛。

原本她以為只要乖乖的就會受到疼愛,直到永遠。通透的肌膚此刻因為胃的翻騰而蒼白,像極了一張白紙,卻多了幾道線條,淡淡地,難以抹去的痕跡刻在心底,神經敏感的去感受痛楚。

真的,好痛。

嬌小的身子就這麼蹲在路邊,來往行人或多或少注意到了她,卻是形色匆匆的一瞥,直到她感受著一片陰影的籠罩,她看見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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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還好嗎?」

眼罩罩住了男子的右眼,高大的身形為了與她平視而蹲低,他有著一頭柔和的粉紅色,和她的很相像,肌膚卻並非病態的白皙,而是健康的小麥色,男子寬闊的肩膀遮住了她大半視線,也遮擋了行人好奇的目光。

從此,他成了她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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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os、我想叫牠Amos。」

這年依萊13歲,也到了該入學的年紀,她的肩膀上停留著一隻灰色的鸚鵡,據雷諾德所言,這是一隻使魔,能和她說話,也能傳遞兩人之間的信息。

小臉上充斥著面對新朋友的喜悅,她軟呼呼的開口,面對一臉慈祥的男子,她笑得開懷。

「小依依為什麼取這個名字?」

男子蹲下身,從當初的相遇直至現在,他和她說話時,總是願意矮個幾分,只為了減少帶給她的壓迫感。當他喊出她的小名,語尾輕柔的像有隻柔軟泰迪熊出現在她的面前,是粉紅色的,雖然獨眼乍看之下有點嚇人,實際上卻無比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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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故事書裡的信使也叫這個名字,不可以嗎?」

打從依萊跟著雷諾德後,就愛上了充滿想像力的故事,閒暇時總愛看個幾本,尤其是冒險故事,卻對其他類的書籍毫無半點興致。或許,在依萊的心中,雷諾德也是她故事中的英雄人物。

「可以,當然可以。」

她的Amos,也是一個任重道遠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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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os,讓我看看師父寄了什麼。」

手套輕輕擦過Amos的腳,解開繫著牛皮信紙的絲帶,依萊抽出屬於她的信件,緩緩的往上捲開。

小依依,最近過得好嗎?

開頭仍舊是寒暄的話語,但依萊很清楚,這是雷諾德對她的關懷。Amos在她拆信後停留於她小小的肩頭,從容的理了理自己的羽毛。

我現在人還在南方,今年可能是趕不回去了,對了,上次你在信裡提到成績的事……

依萊的手頓了頓,身旁的Amos注意到了,只是收起自己的羽翼,乖順的蹭了蹭她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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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你所能,擇你所愛就好,小不點一個還是別煩惱太多事情,哈哈。

她看了眼Amos,抿抿唇安靜地細細往下品味紙上的一筆一畫。

等我回去,再跟你說說這次出門發生的事情。

最後,信上的署名依然灑脫,飄揚的最後一筆,就是他一直以來對她的,給予滿滿的自由,卻又在大事小事上充滿關心。

依萊不自覺得想起了雷諾德第一次給她做飯時,慌慌張張的穿著圍裙、手持鍋鏟,硬是弄了一整桌的菜。只見她沒吃幾口,還曾偷偷地躲起來失落著,暗自以為自己的手藝不怎麼樣,後來才知曉那是她一直以來的食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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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時正在旅行的雷諾德第一次與她坐下來面對面說話……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窗外一片漆黑,他留宿的地點遠離了都市的塵囂,四周是靜的,他的聲音是清晰的。小小的手捏著麵包,正狼吞虎嚥著,雷諾德耐心等待回應。

「……依萊。」

小女孩細細軟軟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只見小臉眉心緊蹙,他等不到後來的姓氏,又見她埋頭喝著濃湯。

「依萊嗎,很可愛的名字呢,好!小依依以後請多指教了。」

雷諾德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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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一樣緊捏著她想把握住的東西,那年是麵包與濃湯,現在是從遠方傳遞而來的信息,一字一句雋刻他的溫暖。

「Amos……」

依萊輕聲呼喚,名喚Amos的灰色鸚鵡等待她把話說完,甚而以翅膀拂過她的面龐,羽毛的尖端沾上了幾顆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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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生日會有一點點寂寞呢,但師父回來肯定會帶禮物給我們的,對嗎?」

「我們……就一起等著師父回來吧!」

她將信紙往懷中帶,模糊的雙目看向了乾淨而湛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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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本人身心狀況不允許,日記本不會再更新,依萊直至18歲畢業前會因為與周遭朋友的互動而有所成長,歷年不參與舞會也是因為過往的不好經驗,只要一觸及相似場景就會難以呼吸,但狀況會慢慢的改善,畢業後的故事等有機會再繼續寫下去,感謝觀賞創作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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