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看我的,」艾倫說,「今天Metafilx有新片。」 「欸欸,你右手無名指不要出力啊!」我邊說邊找鱈魚香絲要吃,不一會兒艾倫就裝好了,碰一聲把自己扔回床上。 電話響起,艾倫轉頭看我們,我指指電話示意他接,艾倫拿起話筒喂了一聲,表情忽然僵硬。 「他講英文欸!」 我伸手接過話筒,說了Hello,電話那頭的年輕男子本來在說著什麼,愣了一下,說他是要找Terry,剛剛是Terry嗎? 「No. It’s not Terry. Actually we don’t have Terry.」 年輕男子說,Terry給他的飯店名稱和房間號碼都是這裡。 「Terry said he stays here tonight?」我問,他說是。
「We are colleagues. We come here for a business trip. 」我說,但Terry真的留過房間號碼給他。 「That Terry left you his room number in English?」又問,年輕男子又說是。 「Well, it’s not my colleague.」妮妮聽了大笑。 我覺得年輕男子有點可憐,但我也真的不想再講了,所以又問:「Did you make a phone call with the hotel’s number, and then dial three nineteen?」他說是。
「Okay, I believe you may contact the front desk by dialing zero. Maybe they can help.」 年輕男子murmur了些什麼,我不確定我有沒有聽懂,酒精只能使我的口說變好,無法加強我的聽力。 「No problem. Good luck!」我掛上電話,轉向艾倫:「你這樣不行。」 艾倫一頭霧水:「哪樣?」 「怎麼可以亂留房間號碼給人家?」 妮妮又大笑,協理也笑個不停。 「我哪有!我根本不知道他誰!」 「不知道他誰你還留?」 艾倫也笑了。 我們猜了一會前因後果,大概是被搭訕的人想敷衍他,隨便亂留房間號碼,搞不好根本不是這家飯店。 「有在要房間號碼的嗎?不是要電話或要line?」妮妮問。
「留假電話太好查證,一撥就知道了。」協理回答。
副總帶了十幾個人回總公司參加年會。
總公司包了飯店兩層樓的房間,還有幾輛遊覽車,安頓幾家分公司的代表。晚餐後,車子把人全載回飯店,留了一輛遊覽車等著載想逛的人出去遛遛,總公司還另外安排了輛小巴,想跟大老闆喝一杯的各家副總、協理早早就在大廳等候。
我走出房間,住斜對面房間的協理剛好也開門出來,看到我就問:「要去逛夜市啊?」我笑說:「欸,我們要去艾倫的房間,協理要一起嗎?」協理似乎有點意外,沒有馬上回應,我趕緊接著說:「協理是要去大老闆那攤吧?」協理嗯了一聲,我們一起走到梯廳,我按了下樓鈕,協理這才問:「你們要幹嘛?看電影嗎?」我回道:「𣎴知道欸,艾倫和妮妮剛剛去買啤酒,我帶這個,」我舉起手上的愛文芒果乾和鱈魚香絲,「看電影也是有可能。」
兩句話工夫,電梯門自動關上,協理伸手按了3樓:「3樓對吧?」我回了聲對,總公司包的是3樓和9樓,我和協理房間在9樓。
艾倫房間裡起碼有十個人,還有人靠著床坐在地上,沒有人對協理出現有什麼異言,當然坐在妝台前的同事忙不迭要讓位,協理擺擺手:「你坐你坐,我坐離食物近一點。」坐在床邊的同事們都笑了,讓出一點空間給協理,原本放在窗邊的茶几被拉到兩張單人床中間,桌上堆滿了零食,人手一罐啤酒,床頭櫃上也擺了幾罐。
不久就有三四位同事說要去夜市,先離開了,我認得是中區分公司的同事,和去年甫由中區調來的小蘋一起,小蘋手裡還拎著啤酒罐子。剩下的人分成兩群在聊天:協理和艾倫妮妮在聊房間、聊設施,其他同事圍著其中一人的手機不知在看什麼,我就找了個空子加入房間話題,「那妮妮妳也是兩張床嗎?」
「沒有啊,我一大床啊,我以為大家都是。」
「那你要不要把兩張床併起來?」我又戳戳艾倫。
「不必啦,睡一覺而已。」
阿邦快手接好,原來在看Vtuber的遊戲實況,我們又問起艾倫帶的傢俬,艾倫隨手拿了幾樣周邊給我們看,居然還有把迷你多用起子,一個不小心掉在地上,滾進床頭櫃下,櫃子倒不重,但艾倫懶得移開櫃頂雜物,抬動時便不太好使力,左手把起子撿出來,右手無名指卻不知被什麼劃了好深一道口子,鮮血直冒。
我順手抽張面紙對摺兩次,按住艾倫的傷口,血跡很快擴大,換到第五張面紙,冒血的速度才稍歇。「那個,妮,幫我整個包包提過來好不好?」我說。
「好,在哪裡?」還是協理先看到我的包,提到床上放在艾倫身邊,艾倫身材高大,我站在床邊,居然有高度差不多的錯覺。我從包裡抽出乾紙巾,撕成兩個半張,對摺後繼續按住艾倫的傷口。
「血是不是流比較慢了,快止了吧?」艾倫問。
「還早咧!看半個小時會不會止。」
「這麼久?」艾倫嚇了一跳。
「希望不會啦,不過你這樣等一下手會痠,你下來坐地上,手掌舉起來,關節撐在床上。」
指揮著艾倫坐好了,要他左手握住右手腕稍微加壓,我繼續按著他的傷口。血冒得是慢了,但乾紙巾一移開,血滴還是毫不客氣地鑽出不到一公分長的傷口。
「好了,我拿東西給你吃,你要吃什麼?」
協理大笑,隨手拿了包OREO遞給我,阿邦他們轉過頭來:「艾倫沒事吧?」
「沒事啦!」
妮妮接過艾倫的起子,幫他收好,協理笑問艾倫要不要用吸管繼續喝,艾倫很配合的面露慘然笑容。協理比我們也大不了幾歲,在高階主管裡算很年輕的,所以他才不想去大老闆的酒攤嗎?
總共25分鐘,用掉五張面紙、兩張乾紙巾,艾倫的傷口不再冒血,我又變出OK繃幫他貼上。
妮妮說:「妳這真的是媽媽包欸!」
協理接話:「OK繃的話我也有,真的要隨身帶。」
阿邦突然慘叫一聲,「手機沒電了。」
艾倫立刻問他要不要電源線,阿邦說不必,說回他房間看好了,他自己也有HDMI線,一行人搜刮了幾包零食,一陣風似的捲出房。
「欸欸,你右手無名指不要出力啊!」我邊說邊找鱈魚香絲要吃,不一會兒艾倫就裝好了,碰一聲把自己扔回床上。
電話響起,艾倫轉頭看我們,我指指電話示意他接,艾倫拿起話筒喂了一聲,表情忽然僵硬。
「他講英文欸!」
我伸手接過話筒,說了Hello,電話那頭的年輕男子本來在說著什麼,愣了一下,說他是要找Terry,剛剛是Terry嗎?
「No. It’s not Terry. Actually we don’t have Terry.」
年輕男子說,Terry給他的飯店名稱和房間號碼都是這裡。
「Terry said he stays here tonight?」我問,他說是。
「That Terry left you his room number in English?」又問,年輕男子又說是。
「Well, it’s not my colleague.」妮妮聽了大笑。
我覺得年輕男子有點可憐,但我也真的不想再講了,所以又問:「Did you make a phone call with the hotel’s number, and then dial three nineteen?」他說是。
年輕男子murmur了些什麼,我不確定我有沒有聽懂,酒精只能使我的口說變好,無法加強我的聽力。
「No problem. Good luck!」我掛上電話,轉向艾倫:「你這樣不行。」
艾倫一頭霧水:「哪樣?」
「怎麼可以亂留房間號碼給人家?」
妮妮又大笑,協理也笑個不停。
「我哪有!我根本不知道他誰!」
「不知道他誰你還留?」
艾倫也笑了。
我們猜了一會前因後果,大概是被搭訕的人想敷衍他,隨便亂留房間號碼,搞不好根本不是這家飯店。
「有在要房間號碼的嗎?不是要電話或要line?」妮妮問。 「留假電話太好查證,一撥就知道了。」協理回答。
「啊知,看到飯店房間就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