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光亮】

隨便講話

關於初戀。
想講的是意識部分，覺得會是塔矢先意識到有一些些不一樣。也許關於長大、關於情愛，想了一陣卻終是沒有結果。他會意識到自己喜歡進藤、可他想他會選擇圍棋。

一直以來光都是在追逐他，進步飛快、轉眼間已經來到他面前。也許某一個瞬間亮就會開始意識到他會被超越，會有不安，想如果真被超越會怎麼辦。
「塔矢。」進藤站在他面前，臉上有笑、卻終是前所未有的難看。「我超越你了。……可我不開心。」
「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的目標。」
他站在那裡，聲音沙啞，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你說、我該怎麼辦？」

一瞬間兩個人都失去了目標，悵然若失，有些事情就這麼在追逐的時間消磨殆盡又破土新生，他們疏離又親密，跟以往截然不同卻又終究相同，直到塔矢端坐在月夜之下，光涼如水，手裡捏著的棋是他與佐為在會所裡下的第二盤。
他閉眼、仰頭，指尖的顫抖終究停歇。
……塔矢亮從來不是會逃避之人。

於是他們下了一盤棋。沒有收官、中盤也許還不到，白棋在榧木上敲出的聲響已經連下兩次。光困惑不解，還拿著黑棋的手卻已經在顫抖，所有酥麻的顫慄從每一個細胞擴散出來。
今天會是個終結。

塔矢無數次想過進藤追到他身邊來的感想，設想過無數次的沙盤推練，可在真正超越的那一剎那，卻忽然發現答案一直以來只有一個。
他或許已經不是他的目標。
但他還能一直看著他。
只要有圍棋、就不會失去他。

那是釋懷的表情，進藤不等於圍棋，可是有圍棋他就也擁有一部份的進藤。
追逐、目標、超越、並行，還有愛。
唯一能同時得到的只有圍棋。

他只選擇了圍棋，把其他一星半點的妄念全部牢牢地鎖上了永不見天日的牢。

塔矢亮是果斷堅決之人。但進藤光不會是。
當對方以那樣溫柔卻溫暖得寂寞的聲音說出那些，進藤只覺得全身都在抖。
進藤光從不認為自己超越了他，也不知道塔矢的夢裡的他真實得近乎悲傷。他讀出了塔矢藏在言語之下寂寞的痛苦，卻更痛苦地發現自己甚至做不到給他救贖。

塔矢認為他們之間只要圍棋。他卻認為還要有你。

張徨、恐懼、不安、絕望，催化成不滿足的渴望，進藤在塔矢的放棄之後遲來地發現自己的想望，痛苦的兜轉之間他們還是朋友，卻仍舊只能是朋友。
於是塔矢失態進藤迷醉，飄雨的夜晚澆不熄悲傷的衝動，他們在無光的夜晚赤裸著入睡、又在天光的白日裡交擁著醒來。

進藤塔矢還是進藤塔矢，只是多了夜晚孤寂纏綿的相伴。

然後那一天燒病之後進藤憋不住神態，失控的吼叫裡是大雨悲絕的期盼。
「為什麼這麼早就放棄！為什麼這麼早就決定結局！」
「因為只有你是我永遠無法接受的失去！」
傳回來的吼聲灼燒。只有放棄才不會帶來失去。

「你的棋裡還有另一個人。」
「你下的棋包含你所有的一切，這就夠了。」
「只要你還在這裡跟我下棋，那就夠了。」
他們誰也害怕失去。

大雨裡的說開是從今往後的信賴。他們做了有史以來最溫柔的一次愛，進藤說讓我成為你的唯一，塔矢說我從來就只有你的曾經。
雨停了，塔矢在空無一人的相伴裡醒來。床頭的襯衫放得整齊如新，早餐的氣息溫暖如今。

陽光下，一把鑰匙靜靜發亮。

此心唯一

然後結（求）婚、瀕臨離婚又破鏡的重圓，真出成本一定是上中下三部，還要委託紀念卡 想想真的好有趣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