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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9，儀式是生者之事。方墨角色分析逐日記錄，隨筆，有雷，下收。 復甦島2 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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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有前後對應，再加五十分((？

今天我想重點說明方墨對於「他人」犧牲的態度，和對高牆鎮的想法，以及前後對應的「儀式」。

今天一開頭就是以昨日衝突中犧牲的人的告別式開始，主持告別式以及帶領大家禱告的是「目前」最虔誠的迪奧醫生，他真誠地希望這些犧牲的人可以順利地回到神的身邊獲得安寧，值得注意的是，醫生稱呼這些人為「孩子」。「孩子」這個詞彙在基督宗教中是神職人員稱呼信徒的方式，加上迪奧醫生主動邀請方墨參與告別式、又主持又帶領禱告，還以為他會承接教主的位置，或是成為「神職人員」，以宗教的方式安撫人心，更重要的是維護神在高牆鎮的地位，神在高牆鎮的地位在這個時期有些許微妙的變化，這點稍待再說。

先說醫生，為什麼我說「還以為」，其因是迪奧醫生對神的信仰動搖了。就像方墨戳破他的一樣「如果嗎？」請求神救救那些犧牲者用的不是平鋪直敘的祈禱詞，而是「如果......真的」，接著醫生又說他會謹記方墨之前說的「我們始終還是得靠我們自己的雙手雙腳」，明明在昨天早上信誓旦旦地說「神必然會再次展現祂的神蹟」的迪奧醫生，今天卻又再用回了假設句，代表昨晚高牆鎮被攻破、眾多虔誠者的犧牲讓他對神產生了一定的懷疑，或許是因此醫生又聽到了「邪靈的低語」。

這裡岔出來說一個假設，架設神之類的超自然力量不存在，迪奧醫師的「痊癒」是教主使用了某些手段，讓迪奧醫生脫離了邪靈的低語而沒有了執念，可能表示著教主有著讓快要轉變為殭屍的人類暫時停止轉變，或者延緩轉變的方法。連接到身為神秘的成功實驗體的文和杰，很有可能文和杰是利用了自身的某些與其他人類不一樣的部分，讓教主達到了「治癒」被邪靈纏繞的人。若是如此，那麼教主確實有價值被Uncle們擄走。

說回來方墨這裡，不同於有信仰的高牆鎮，她對死者的哀悼是出於曾經和那些人一起生活過的同情，對阿瑞說「還是你去找村長小姐了？」雖然知道阿瑞的願望就是為高牆鎮犧牲，光榮地回到神的身邊，但方墨所希望的是他可以和村長小姐在另個世界相遇，並且希望兩人成為朋友。這似乎與方墨的理性至上、以「有無用處」評判他人價值的行為模式差異有點大，但方墨只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在獲取情報的時候會以各種方式投其所好、套其所言，不代表她是個沒有同情心或是冷血的人。

她清楚犧牲的重量，才會一個個墓碑看過去，然而就如同她對迪奧醫生說的，即使上午的病人過世了，下午還有另一台手術要執行，身為醫生不能耽溺在某個不幸逝世的人的哀傷之中，若是如此的話，會使自己出更多的差錯、害死更多的人，因此從方墨的目標、經歷來看，方墨會是個注視群體比注視個體多的人也不意外了，她要做到的不是瓜仔那樣拯救某一區域的人，而是全世界。這也是她之所以能夠在這樣的末世當中，不放棄希望地尋找各種可能的線索和方法的動力。

但注視群體並不代表方墨認為可以任一犧牲個體，從她反對非人道、非法的人體實驗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跟迪奧醫生說的那句「別忘了我們想要當醫生，就是想幫助那些跟我們沒有關係的人」，對沒有關係的人，方墨可能冷情，可能會在資源稀少的情況下去考慮對方之於自己有沒有用，而以醫療技能或物資作為交換，可是方墨從不曾讓傷者就這樣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因為這違反她身為醫生的本能。

所以儘管她確實在利用可以利用的人，但她確實把這些犧牲的人放在心上，否則對於殭屍變異她就不會有愧疚感跟罪惡感，嚴格來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她為了達成革命計畫的目標，而「犧牲」的受害者。可是該做的仍然要做，方墨壓下傷感，對四號跟東順清楚說明他們的目標仍然是找到更多的研究設施、搜索更多的線索，包含村長家跟教主家。尤其四號對她說如果村長不在了，線索就會斷掉的時候，方墨果決地告訴四號，那就直接進村長家搜查。感傷是一回事，拯救世界的目標又是另一回事，在方墨的思考中或許達到目標就可以避免昨天那樣的事再度發生吧。

從方墨對大毛說，她和大毛一樣只在高牆鎮住了幾天，所以對這裡沒甚麼感情，和她和其他鎮民說她很樂意幫忙，畢竟也在這裡住了幾天，這兩種同樣出於「只在這裡住了幾天」，但卻截然不同的態度可以看出方墨為了確保知道她帶回紅衣小女孩的人不會把這個事情說出去和得到她想要的情報，都順著對方的話說，或者是說出對方想聽的話。大毛對於幫助高牆鎮重建沒有甚麼興趣，且他自己先表了對高牆鎮不在乎的態，那為了使大毛產生「我們是同一種人」的認同感，方墨也表示她也不在乎，而更絕的是這句話還不是全假，而是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確實要繼續實踐她的目標，假的是她究竟對高牆鎮是否沒有情感還是個謎，至少對於和她有密切接觸的人是有一定感情是真的。

另一方面對於沒有太多想法的鎮民，或是在鎮上有發言權跟統治權的鎮民，則是表達自己想幫忙，不是自己「可以」幫忙，是用較為主動且發自內心的「想要」，展現她一介外來者與高牆鎮鎮民站在一起的態度。當然這也有部分是預防和緩衝她把紅衣小女孩帶回來這件事暴露後的衝擊。

然後就是東順的背叛，東順在幾天前就展現出想要帶方墨一行人去南方某個設施探勘的想法，然而有一次魯蟒在，且魯蟒想帶她們去另個地方的時候，沒有據以力爭，或是在討論時出聲。可能是因為面對魯蟒，東順的話語權還是比較少，也不比魯蟒強勢，但我認為另外更可能的原因是，東順不想牽扯魯蟒，因為東順的目標不是魯蟒，而是方墨。

必須強調是「東順」的目標。
四號在東順跳樓後對方墨和魯蟒的報告是「他不能理解我和魯蟒離開組織的事」，而東順又將魯蟒做為人生目標一般在崇拜，想要成為跟魯蟒一樣自由自在的人，可自己卻又無法做到自由自在的事。其因就是他對組織有認同感，所以不能理解或接受自己憧憬的人離開了自己有認同的組織，更重要的是他無法像魯蟒一樣笑看終身被組織追殺的命運、瀟灑地脫離組織。那麼這樣的東順可能就換轉念一想，是誰讓魯蟒離開了？如果魯蟒沒有被組織追殺的枷鎖，是否就會變回他所憧憬的「自由自在」之人？據此而論，東順的目標就是方墨。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組織不是要魯蟒回歸、幾個人獻祭而已，而是要把他們全都滅口。既回不去組織，反而被迫背上了被組織追上的風險，還背叛了一直以來相信自己的方墨，加之背叛方墨就等於背叛現在的魯蟒，在看見無望的未來時，會選擇一躍而下也不奇怪了。

方墨沒有去確認東順摔下去的地方，只說了句「自由不只在乎自己吧」這樣有點責備也有點惋惜的話。所謂自由是以不侵犯他人權利、他人生活方式為前提，從這點來說「自由」確實不只是在乎自己而已。但方墨的意思不是這種畫好規則的面向，而是「自由」不是丟下在乎自己的人為所欲為，強調的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連結，因為這樣徒留的是被丟下者的悲痛和悔恨。回程時車上雖然方墨跟魯蟒笑談些奇怪的事，但聽得出來方墨中途語帶哽咽，聽起來應該是為東順而傷心並強顏歡笑著。

回到旅館後，方墨拿出東順的面具，走到了東順的房間，並且將面具放在床上，說了一聲：「晚安啦東順」。之後在房外遇到四號，問起四號：「你們如果任務失敗會有甚麼儀式嗎」，這剛好對應了今天早上一開始替犧牲者辦的告別式，告別式或葬禮其作用是讓生者紀念死者、發洩情緒，實際上與已經逝世的死者無關，是讓生者有個合適的機會跟場合，在各自的心中替死者畫下一個完美的句號。其實方墨在回程的時候不只一次說出對四號和魯蟒的態度感到驚奇的心情，對方墨來說這樣的哀悼儀式是必要的，如同她一個個看過犧牲者的墓碑，《新鎮2》時在後巷獻上琴酒，這樣的儀式是對一份生命的尊重，也是表達某人的逝去依然有人緬懷、證明某人的生命是有其價值的，更是讓生者抒發對死者的種種情緒。方墨把面具放在東順床上的行為也是如此，生者最後能為死者做的，也就只有紀念、傷感與緬懷。

方墨已然接受「死了就是死了」，但這僅止於對陌生人或對已非「生命」的殭屍而言。面對認識的人、有過交集的人，方墨仍然會給予「厚葬」的儀式，她不希望四號死去，可能就是想到了四號會沒人「厚葬」、沒人「紀念」的場景吧。所以「死」不是「失敗」而已，是重如泰山的「死了就是死了」。

P.S. 教堂旋轉樓梯那裡，我在心裡說了句葵思碧 RIP，窗戶那邊則是安末 RIP 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