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宵闇異聞∣門音◀
陸之夜•父子
前夜

＊獵奇描寫有＊

聽了愛麗絲的說法，門音也親自造訪了這座白鷺馬戲團，只不過在買完公演票入場後便不曾在觀眾席中見過他。
為人而設的柵欄並不能阻攔一隻善於偷雞摸狗的妖怪，門音很快就鑽進了馬戲團後台的帳篷，眼前的景象若是在他此生所見也算是不怎堪入目的。
幾個表演者身上帶著爛瘡，正在咬著牙讓化妝師用白粉掩蓋瘡疤，一旁失去雙臂卻高如兩個成人的男性正被一名應該是管理者的人責罵，一旁被射穿頭顱喪命的侏儒解釋了這個現況的來由，但更加讓常人無法接受的應該是擁有兩顆頭的女性正在分食這名侏儒的屍身，甚至為了搶奪口感較好的腿肉朝著對方嘶吼，不遠處有個因光線不足而顯的漆黑的大水缸，那裡應該就是人魚的所在吧。

＊
「門音哥哥，人魚會不會討厭住在大魚缸？」愛麗絲扒住自己的萬事通乾爹，使勁裝可愛的問道。
「人魚？一般來說他們比較喜歡待在海洋或者能夠讓他們字在游泳的地方呢，小麗茲在馬戲團看到人魚了？」
見過節目表的門音自然知道會有什麼表演項目，不過若是那些並非人類所常見的生物是真實而非噱頭，那麼這個馬戲團真的有那麼點能耐。
「姆嗯……」愛麗絲點點頭，「她看起來不是自願的，回家後都在想她說的話……」
「這樣啊，那麼小麗茲想怎麼做呢？」
「我想要救她，我答應她會救她。」愛麗絲大大的碧眼直勾勾看著門音，彷彿祈求一樣的看著。
「真拿你沒辦法，不過按照法恩斯的說法讓你去那裡太過危險，所以這次小麗茲乖乖待在家裡就好。」
＊

管道擴音的演說與如雷的掌聲揭開馬戲表演的序幕，表演者按照順序離開休息室，雙頭的女性將最後一根骨頭啃咬乾淨，互相舔去嘴邊的血肉殘渣後也搖搖晃晃地離開。
沒讓愛麗絲同行確實是件好事，門音內心暗暗慶幸，魚缸要在壓軸才會被推出，雖然對觀眾不好意思，但現在是個好機會。
偷偷摸摸的靠近魚缸，裏頭的人魚也發現腳步聲來到門音面前，門音比了噤聲的手勢並要求他往水面游，在意會之後行動也特別順利。
「沒想到不只貓會偷魚，狐狸也會？」
腦袋裡警鈴大作，門音卻感覺四肢被什麼給抓住，才見兩條巨蟒已經纏住自己的手腳，足以一口吞下自己的蟒蛇吐著警示的蛇信，再怎麼由不得也只能乖乖聽話。
「表演還在進行，晚點再來處置你。」
「嘖——」
蛇身熟練的將嘴也掩上，竊盜未遂的審判正等待處決。

表演舞台的喧囂此時像是隔著一道厚牆一樣不實際，門音的手腳被愈發緊縛的蛇身弄得發疼，缸裡的人魚此時也焦慮的四處游動。上一次無法動彈是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又是怎麼掙脫的？門音絞盡腦汁的思索脫離的辦法，卻將記憶帶到更早一點的過去……

碰——
身體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重重摔在地上，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氣味讓門音就是四隻劇痛也得支起身子看向氣味的主人。
就是陰暗中也能辨識出的黝黑長髮與那些恣意擺放的巨大狐尾，一雙透著紫金光芒的眼正盯著自己狼狽的樣子。

「閰玄。」門音的忍痛咬牙都快咬崩，卻還是斷續的吐出幾個字句，「你不是該待在家裡嗎？」
「當我問起你時，人類幼崽說了你們的約定，但我察覺到幾絲不對所以親自過來了。」
閰玄姣好的面容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在門音眼裡多了幾分嘲諷。
「那些蛇呢？我們這樣不怕被馬戲團注意到？」
「我趁沒人注意把你帶開了，正確來說是把你拉進我的結界裡，不過你知道的，我支撐不了太久。」
看著周遭芒草叢生與無月夜高掛的景色搭上解釋的同時，門音沉下了臉——這樣的行為非常消耗靈力，但隨後身體一輕，自己就這麼依偎進閰玄的懷裡。
「看在我特地來救你的份上，這次給我多點，用最好吸收的方式？」閰玄歪著頭詢問。
「我知道了，但至少等我恢復再說。」
別過臉看著周遭的景色消失，兩人再次身處陰暗潮濕的馬戲團帳篷中。

伴隨著水缸被用力碰撞的聲響提醒，閻玄用空出的左手拔劍沿著巨蟒的大嘴橫向切開，止不住前進的大蛇被一分為二，躺在地上無能地扭動濺出鮮血。
「我說，這馬戲團的品味不怎麼好呢。」
閰玄將劍一揮甩掉血漬，再用腳踹向玻璃魚缸的一腳，從那先是不規則的白痕爬開，隨後不敵水壓而崩壞，大量的海水沖刷而下，裏頭的人魚就這麼被拎起甩進門音懷中，過程之快可說是一氣呵成。
「抓緊了。」
這句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整趟路只剩下寧靜月色下奔離的閰玄踩出來的踏聲，門音知道閰玄對馬戲團做了什麼，但對妖怪來說這不過是弱肉強食的一種表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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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法恩斯翻閱著報紙，一篇專欄正是報導白鷺馬戲團最後的謝幕演出精彩絕倫，讓觀眾拍案叫絕直呼空前，最終他們解散回到各自的生活，一夜消失在帝都。
「聽說昨天是最後一次表演，多了好多臨場演出呢，可惜選錯日子去了。」
「您怎麼看呢，門音先生？」
法恩斯習慣性的看向門音的位子，卻沒見到平常慧出現的位子的主人。
「難得會睡過頭呢，今天就先幫他掛上休息的牌子吧。」
而在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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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勵 一張看起來有點破舊的紙被放在顯眼的地方，門音攤開後臉色驟變，也非常清楚究竟是誰將這東西留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