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播前的癒藐小腦洞
OOC與劇情捏造有

過去族中風行模仿他這個祇脈之主的穿著，當事猂玄魁敇天一早便了然於心。

　　即便常服用不上與玄魁同款的金屬面甲或鋪張高聳的頭飾，對祇脈百姓們來說，無論是仿著那身鱗彩戰袍裁製新衣，抑或是在衣袖間別上幾條淺亮布帶，表表對族中戰神的尊崇都是好的。由此特徵，在猂族四脈之中，就屬他的祇脈最是鮮明易辨。所以，藐烽雲不可能不懂挹天癒為何要賞賜他這樣一套衣裝。

　　君意如此，藐烽雲自是從善如流，謝恩更衣。

　　於藐烽雲眼中，為悅己者容向來不過是閨閣少女的小巧心思；而在掌死之智的摹劃擘算裡，從來就只有如何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不想，自己竟能有今日。

　　從藐烽雲初次離開猂族算起，都不曉得已經多少年了。如今這身少年青衿裝束，自然只能是挹天癒按著記憶中的粗略印象與猂族平民應有的服制依樣畫葫蘆。難以毫無二致，卻已是別出心裁。

衣飾如此，人亦如是。

　　琢磨多時，將已習於梳上去的瀏海重新放下，準備完成的藐烽雲在銅鏡前端詳許久，實在是覺得有些生疏⋯⋯慣於蟄居暗隅擘劃排佈的人並不習慣，甚至略為排斥任何不穩定因素。

　　然而，只要是他的要求，自己便願一試。

　　「⋯⋯祇脈藐烽雲，見過祇脈之主玄魁敇天。」

　　步出屏風，對床榻上的挹天癒行禮如儀的藐烽雲不是不曉得，比起玄魁，如今的癒者似乎更慣於人們以挹天癒稱呼自己。如此明知故犯，自是與身上這套裝束脫不了關係。

　　為人君者，若不能對臣下陟罰臧否、賞罰分明，便不能算是個英主。能再次迎回祇脈之主的確是藐烽雲的功勞，但先前癒者軀體遭奪之事，他⋯⋯並非毫無責任。至少藐烽雲心裡是這麼想的。

因此，今夜是藐烽雲向挹天癒求來的懲罰，也是兩人久違重逢的恩賞。

　　藐烽雲縱擺出低眉垂眼的順服姿態，在挹天癒許他起身前，是斷然不能直視吾之主⋯⋯但有些事也無需直面，擱在心頭竊喜即可。

　　從前熱血年少總穿不住厚衣，加之祇脈百姓向來以玄魁的品味為美，上身的都是些輕薄透氣的綢縷，這身青衿更把已習慣被曼陀羅皂袍裹得嚴實的藐烽雲纏出一身寒粟。而他仍對挹天癒乍似無痕之湖，實則在水面下翻騰萬千的隱忍反應，感到由衷的興奮與歡喜。

藐烽雲並未看漏榻上之人那因用力握拳過度而驟然變色的指節，自他開始換裝，更沒少聽得挹天癒益發急促的呼吸。哪怕隔著一層將彼此身形隔成剪影的屏風，也無法阻擋藐烽雲探知這點他預料中的情報——不，就是若隱若現、朦朧縹緲點才好呢⋯⋯挹天癒的性子他瞭如指掌。藐烽雲認為，就該如此循序漸進、似朝霧開散般一點一點地耐心磨去彼此的矜持，讓挹天癒心生憐惜，進而被推入慾壑深淵，才是最契合他倆的情趣。

　　「⋯⋯」

　　沉默好半天，癒者既詫異一向高傲的藐烽雲難得肯放下身段，做出接二連三的誘惑之舉。可在這之中又不是多露骨的獻媚討好，不過是個裝扮⋯⋯

　　⋯⋯是了。單憑一身舊制鄉衣，以及藐烽雲的滿腔情願，便使本無此意的自己這般動搖。

　　癒者伸出手，示意讓藐烽雲起身說話。

孰料，對方執意膝行向前，僅是戰戰兢兢地將臉稍微抬高幾分，可細白的手指仍狀似惴慄地捏著衣料，刻意做出一副不敢與挹天癒對視的模樣。簡直像極了昔時隨處可見，因過分崇拜著天，而對親近玄魁戒慎恐懼的祇脈子民。

　　這跟治者與癒者以醫論交時的友誼相去甚遠，也並非他自承身份後慣用的互動模式。看似比平時生疏多了，卻也添上些許青澀的新意。

　　甚是⋯⋯惑人。

　　而後，藐烽雲察覺自唇角捎來一陣癢意，以及如落葉拂地、對方自言自語似的嘆息。

　　是挹天癒將自己的拇指指腹，擱在藐烽雲臉上輕輕擦蹭。

　　縱然被癒者的指腹掠過的唇角與側臉已隱隱發赧，尚未昏過頭藐烽雲不會不知曉，挹天癒這樣帶著眷戀碰著他的臉是何用意。

　　⋯⋯吾之主總是這樣。

　　獨自一人扛下所有危難與寂寞，卻不輕易開口對人明說。

而藐烽雲可是個比挹天癒更討厭與人接觸的，若非是眼前所見是他的天，他也斷然不會就這樣曲著膝、顫著身板任憑撫觸。

　　自唇角到面頰、耳側、再游移至下頜，挹天癒幾乎沒想太多，無論是馭天鋒還是手術刀都能靈巧駕馭的手，已將藐烽雲的小半張臉給摸了個遍。那樣態乍看是在確認自己的所有物是否完好無損，可細看那些自指間漏出的情意，說是在確認心愛之人的平安歸來，或許更為貼近挹天癒此刻的心思吧。

　　藐烽雲記得，很久以前，戰勝歸來的玄魁也會與族中的孩子們這般親暱。甚至是不厭其煩地一一摸過那些小小的腦袋瓜、擁抱那些麻雀似嘰嘰喳喳地呼喚著「玄魁哥哥」的孩子們。

　　換個角度來想，當時對方許是也想以這般行徑告訴眾人，全衹脈，不，全猂族的希望玄魁敇天，這次也成功從兵馬倥傯、刀光劍影的屍山血河裡回來了。

　　「⋯⋯」

過往是自己力有未逮，可如今的自己必須有所回應。

　　他以自己的手覆住挹天癒的，並將對方救人無數的手扣至唇前，在那曲線優美的骨節上，淺淺啄下一吻。

　　將其視為情人間的親暱自是不在話下，但在猂族，親吻手背亦是臣屬向君王效忠的禮節之一。藐烽雲如此行事，既不違背禮數，卻也成功撩起挹天癒壓抑多時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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